第三章

第三章

可憐的夏妤幾乎喊破嗓子,依然不見有人前來搭救。

倫敘東倒是笑靨逐深,一副靜觀好戲的得意模樣。“好啦!好啦!別再喊了,根本不會有人來——”

未料話未及說完,就有人破門而入,闖進了寢室之中,倫敘東不禁迷惑,來者是三名高大男子,看他們的穿着模樣,並不像是中原人士。

“昭沙岳!”夏妤彷彿見到活菩薩似地眼睛一亮,皇天不負苦心人,總算有人來救她。

“夏姑娘,你不用怕,密須文、密須武全來了!”昭沙岳說道。

趁着倫敘東尚在困惑恍惚之際,夏妤連忙奔向昭沙岳的身旁,好似見到親人一般。

“夏姑娘,他……他沒有傷害你吧?”見她花容失色,昭沙岳甚是心疼。

“沒有——”原先想趕緊拉着昭沙岳溜之大吉,但見此刻她是以多敵寡,何必再擔心倫敘東的魔爪呢?再想到方才平白遭他戲謔,實在心有不甘,於是改口說道:“昭沙岳,他偷……不!他搶走了我的東西。”

“什麼?”倫敘東百口莫辯地看着她。

“他,他搶走我的‘白玉雁墜’,那是我的傳家之寶啊!”夏妤又說。

天啊!他們倫家世代相傳的古玉竟成了她的傳家之寶,直教他啼笑皆非。“你別信口雌黃、含血噴人。”

“昭沙岳,你看他是什麼態度嘛!”夏妤滿腹委屈地投入昭沙岳的懷中哭訴。“你快叫密須文、密須武替我把東西搶回來啊!”

“好、好、好,你別急。”被她一撒嬌,昭沙岳全無招架之力的下令:“密須文、密須武,你們快替我拿下他!”

“是,殿下。”密須文、密須武立刻奉命而行。

滿屋子充滿火爆氣息,密須文、密須武已赤手空拳地和倫敘東交手起來。

夏妤不禁抬起頭來觀戰,她豈能錯過這場“伏魔”,好戲呢?但是……

但是眼前情勢似乎並不樂觀,密須文、密須武倆似乎只有挨打的份。

怎麼會這樣呢?夏妤心灰意冷,一股寒意頓時襲上心頭。“快溜啊!昭沙岳。”夏妤小聲地說道。識時務者為俊傑,趁着倫敘東一時還無法顧及到她,夏妤連忙拉着昭沙岳往外沖,她知道倫敘東不會濫殺無辜,而忠心護主的兩名隨從尚可再支撐一時片刻,她必須把握時機脫逃。

夏妤開始明白一個事實:倫敘東絕非一名愚蠢的膏梁子弟,想從他身上奪取“白玉雁墜”,恐怕比登天還難。一想到這兒,她不禁為自己重返未來的希望渺茫而心寒不己,下一步她究竟該怎麼走才正確?

“痛啊!”密須武慘叫着。“你輕一點。”

“——”密須文則強忍着痛,咬牙硬撐。

夏妤與昭沙岳正為負傷而回的兩人上藥包紮傷口。這兩個傷痕纍纍的“勇士”是被“風月樓”的長工抬回客棧的,對方還放下重話,要是他倆再去找倫敘東的麻煩,下次就剁去他們的手腳!

“你輕些吧!”密須武抱怨着。

“喂!有人替你服務已經很好了,你還不滿意?”夏妤回應。

“我們兄弟倆是因為你才受傷的。”密須武不平地說。“你什麼人不招惹,偏偏惹上一名武林高手,真是要我們的命!”

“我……我哪知道那混帳武功這麼好呢?唉!算了,今天是我對不起大家,日後若有機會我一定會補償你們的。”夏妤內疚地道歉,讓他們三人捲入這場風波之中,實在委屈他們。

“其實我們不需要你的補償,只希望你能好好對待我們的王子殿下。”一直沉默不語的密須文終於開口。

昭沙岳頗感意外地喊道:“密須文,休得無禮。”

“殿下,屬下所言全出自肺腑,倘若她能真心對待您,即使要我們兄弟倆犧牲亦不足惜。”密須文一片忠心地說。

“夏姑娘,你倒是回答我哥哥啊!”密須武接著說。

“這……好,你們放心吧!從今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對待他。”夏妤真心誠意地想把他當作是朋友。

但會錯意的昭沙岳卻泛起甜蜜的笑靨,他早在初見夏妤的那一剎那,就認定她是他此生的歸屬。

“夏姑娘,我們先出去吧!讓密須文、密須武兩人靜休療傷。”昭沙岳溫柔地向她提議。

“也好。”夏妤點頭后,旋即起身隨着昭沙岳離開房間,來到長廊上。

“夏姑娘,既然你與我們同是異鄉之客,不如一起同行,彼此也有照應。”昭沙岳期盼地說道。

“不了,昭沙岳。”夏妤卻婉拒他的邀約。“我還有些事必須去辦,如果有緣咱們自能再相見。”

“可是——”昭沙岳豈願和她分開?

“我真的有事要辦,先告辭了。”夏妤向他揮手道別後,便逕自地往“風月樓”的方向出發。

她猜想倫敘東一定會乘機找杜的麻煩,而杜可是她重返未來的救星,絕對不能受到一絲傷害。

無論“風月樓”是龍潭虎穴或是刀山油鍋,她都得再赴一趟“風月樓”,想辦法救出杜,否則她的下半輩子肯定得老死於此。

“風月樓”中依然是一片奢靡,胭脂粉味濃厚得令人作嘔。

老鴇秦嬤嬤一見到夏妤再度光臨,立即熱情地為倫敘東傳話:“小姑娘,你肯定是在找杜吧!倫公子方才吩咐過,他在杜的房裏等你。”

“杜人呢?”夏妤比較關心這個。

“她正在伺候倫公子啊!”秦么么笑着回答。

“可惡!”她就料到倫敘東會找杜麻煩,怒氣沖沖地她直奔二樓,房門一踢直闖杜的寢室。

偌大的寢室中只見杜被坐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而倫敘東則默默不語地獨坐一旁飲酒。

“你總算來了,夏妤姑娘。”倫敘東已由杜口中得知她的芳名,他邪邪地笑着。“呃……叫你‘小妤’如何?”

“噁心!”夏妤睬視着他。“你是不是心理不正常啊!怎老是愛綁人?”她自己也有被他捆綁的慘痛經驗。

“沒辦法,為了再見到你,我不得不出此下策。”倫敘東無辜地說道。

“全都是你害的啦!”被綁得手腳紅腫的杜不禁大吼道:“我不是叫你等他喝完那瓶酒再動手嗎?你就是沉不住氣,才讓我落得如此下場。”

“我見他連喝數杯酒卻未見他有昏眩之感,才以為是藥效不足啊!本以為自己動手比較快……”夏妤囁嚅地解釋。

“笨蛋;你哪會是他的對手?”杜嗤之以鼻。

“喂!我好心前來救你,你竟然罵我是笨蛋?”

“讓煮熟的鴨子飛了,不是笨蛋是什麼?”

“你別得寸進尺,我——”

“夠了,兩位。”見她們越吵越凶,一發不可收拾,倫敘東連忙喊停。他的濃眉緊蹙,頗為不悅地看着她們說道:“我可不是專程來聽你們討論如何‘毒害’我的事。”。

“那你想做什麼?”兩個女人異口同聲地間。

“我想知道你們兩個的身份。”倫敘東答道。

“倫敘東,如果我們把實話告訴你,你是不是會立刻放我走?”杜詢問。

“是。”他點頭。

倒是夏妤依然斜睇着他說:“沒用的,杜,咱們把實話告訴他,他也不見得會信啊!”畢竟她們的一切經歷太過曲折迷離,一般人是不會相信的。

“你們不說,怎知我信或不信?”倫敘東不以為然。

巴不得立刻脫身的杜姑且試一試地說:“倫敘東,由我來告訴你吧!”

“請說。”他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其實我和夏妤是一向水火不容的表姊妹。”杜緩緩說道。“我們之所以想要‘白玉雁墜’,只因我倆相互競賽,看誰先將玉墜得到手,今後誰便能作主當家……”

“杜,你少——”夏妤正打算開口阻止杜的胡扯,但見杜被綁於椅背後的雙手猛朝夏妤打手勢,示意要她合作瞎扯,於是夏妤改口說道:“杜,你少把咱們的秘密全扯出來!”

“沒辦法,我為求自保不得不全招了。”杜望着半信半疑的倫敘東說道:“喂!我把一切全告訴你了,你應該遵守承諾放了我啊!”

“這——”雖他心中仍是疑惑,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也只能點頭放人了。“好吧!暫且信你一回。”說著,他起身走至杜身後,替她打開繩結。

一旁的夏妤見機不可失,悄悄地抓起一張椅凳往倫敘東的身後砸去,未料倫敘東搶先一步地捉住椅腳,一個轉步,夏妤反而因失去重心而跌坐在地。

“你沒摔疼吧?”憐惜不已的倫敘東趕緊趨步向前問道。

但夏妤並不領情,反而抱住他的腰際大喊:“杜,快點動手啊!”

身後的杜已持刀沖了過來。“王八蛋倫敘東竟敢綁架本姑娘,今天非剁你幾刀不可!”

“憑你這種三腳貓功夫?”倫敘東輕蔑一笑,便將夏妤推至一旁以免受波及。

“哼!”杜兇狠地朝他猛揮着刀子,但他全然閃過,並且臉不紅、氣不喘地奪下她手握的刀,改抵在她的香頸之前。

“夏妤,救我。”驚慌的杜連忙向夏妤求助。

夏妤見狀,旋即抓起一隻古董花瓶朝倫敘東的方向用力砸去。為了接住花瓶,倫敘東不得不放了杜。

“以退為進,咱們先溜吧!”杜拉着夏妤欲乘機逃跑。

豈知房門一開,數名彪形大漢已在門外久候多時,擋住她們逃生去路的大漢們,毫不客氣地將她倆再度押回房內。

“少爺!”他們喊了倫敘東。

倫敘東頭疼地看着這兩個刁鑽姑娘,實在是百感交集。“你們先把杜帶出去,我有事要和夏妤談談。”他命令道。

“是的,少爺。”大漢們不由分說地將杜強押了出去。

望着杜離去的身影,再看看倫敘東蓄勢待發的神情,夏妤的一顆心又急速地抨然跳動,冷汗直冒個不停……

寂然的房間裏,只剩下倫敘東與夏妤兩人。兩人彼此沉默了好一會兒,氣氛顯得凝重。

“小妤——”倫敘東試圖打開僵局。

“有話快說,少在那兒亂叫。”她全身起疙瘩,渾身不自在。

“你好像很怕我哦?”他的眉毛微揚,嘴角弧度擴大。

“別怕。”他溫柔地牽着她的小手坐至桌前,甚至為她斟酒。“我說過,我絕對不會傷害你。”

“可是——”可是她對他卻是無所不用其極地傷害啊!難道他一點兒也不記恨?“倫敘東,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她迷惑地問。

“不為什麼,只因我喜歡你。”他倒很率性地表白心意。“你是我所遇見的女子之中,最為特別的一個。”

“是嗎?”她總覺得他風流成性,花言巧語不可採信。“如果你真的那麼喜歡我,為什麼不把‘白玉雁墜’送我?”兜了一大圈,她依然在打古玉的主意。

“我說過那是倫家的傳家之寶,除非你跟我成親,否則是不可能將玉送你。”

“我拿‘白玉雁墜’的目的也是為了離開這兒,怎可能和你成親呢?不行!”她也有她的立場。

“你不試着和我好好‘相處’怎知不行呢?”倫敘東好言勸道。

“你休想!”她不喜歡他這種似真非真的態度。

“哦?”他挑了挑眉,淺飲一口酒。

“喂!我警告你,如果你敢碰我,昭沙岳他絕對不會饒過你的,他可是瓦剌國的王子,有的是強將悍兵,要是你敢——”

她話未說完,耳邊便傳來他的斥吼:“住口!不許你再提起他。”他猶記得夏妤溫柔似水地投進昭沙岳懷中求援的那一幕,突然的醋意教他惱火不已。

“你怕啦?”天真的夏妤一點兒也沒察覺身旁的他早被醋海淹沒理智,她反而笑着說:“我打算嫁的人是昭沙岳,所以你少打我的主意。”

“夠了!”原本擺着笑臉的倫敘東,竟不由分說地粗暴地將她抱起。

“倫敘東,你放開我!放開!”她氣憤地朝他又捶又打,倫敘東卻不為所動地將她丟上床榻。

“你這個變態,還不放了我。”她脹紅着臉吼着。

“我絕對不會將你拱手讓人,管他是什麼瓦剌王子,反正我要定你了!”話完,他將她強擁入懷中,深怕她就此消失。“隨你罵我吧!我不願讓你再逃離我的視線,再回到昭沙岳的身邊。”

“我……已我是跟你開玩笑的,其實昭沙岳他根本沒打算娶我。”情急之下,她只有實話實說。

但他仍不相信,反而悻悻然地說道:“我也是個男人,豈會看不出他對你的一片心意?”

“那……那我討厭他總成了吧?”

“討厭他?”倫敘東嘲謔似地笑了。“討厭他你會對他投懷送抱,那麼你對我一向又打又罵的,豈不是愛我入骨了?”

“這……這不一樣啊!”她實有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之感慨。

“總之,我是要定你了。”他自個兒下了結論,修長的手指輕托着她的臉蛋,溫柔地說:“相信我,我絕非浪蕩之人,是你逼得我非用這種方式來留住你。”他的嗓音低沉得迷人,照照生光的眼神充滿對她的憐愛與渴望。

在他的凝視下,夏妤覺得自己正一點一滴地迷失,心跳得好急、好慌。他強而有力的雙臂、身上那股清新氣息,全都令她心蕩神搖,心底那股愛戀的情愫油然而生,逐漸擴大。她只能用殘存的理智告訴他:“別碰我,否則我絕不原諒你。”

“也許你會更愛我也不一定!”話完,不待她再次掙扎,便俯下頭來輕觸她的唇,她彷彿是一團美麗燦爛的火光,雖然灼熱,卻教他義無反顧地撲去。

他的手指插入她濃密的發間,雙唇輕輕地挑逗着她,直吻得她意亂情迷,教她完全失去招架之能力,只得任由他的舌尖探進她口中汲取甜蜜芬芳,任由他把她緊緊擁着,去感受和他一樣熾熱的渴望,。

驀地,他感到喉嚨一陣哽咽,方才彷彿吞進了某樣異物。他整個人驚坐而起,面色一陣青、一陣白地盯視着夏妤,間道:“你……你讓我吞下了什麼?”

眼前的夏妤整整衣衫、長發,酡紅動人的臉蛋露出一抹神秘而且得意的笑容。

“你到底讓我吞了什麼?”他非常確定她在他們濃炙地深吻之際,讓他不由自主地吞進某物。

“是‘軟骨丸’,方才來這兒的路上買的,我早料到你的色性難改,所以事先預備着。”她沾沾自喜地說:“這種‘軟骨丸’並不會教你昏迷,只是會讓你四肢發軟,我倒要看你這傢伙怎麼再猖狂下去。”

“你——”倫敘東雖感頭昏目眩,但仍如困獸之鬥般地使盡全力想捉住這搗蛋的小妮子。

他冷銳地看她一眼,倏地雙手一攬直接將她抱進懷中,強而有力的手臂有如牢固的枷鎖把她困在胸前,任憑她再怎麼極力掙扎亦無法掙脫。

看着他冰冷的黑眸,她害怕起來,驚懼滿了她美麗的雙眼,她不明白究竟是他武功太高還是藥效不佳?為什麼他還能走路?還能有這麼大的力量?

“這次你玩得太過火了!”倫敘東似乎真的動怒了,熊熊似火的目光灼熱地盯着她。“枉費我對你一片真心,你竟然……”欲裂的頭痛令他無法再說下去,豆大的汗珠由他的額頭直冒而下……

見他的手勁稍松,藥效似乎已發揮大半,她理應感到開心才是,但此時此刻看到他痛苦的模樣,她竟有些於心不忍,甚至懷疑自己是否大過分了些。

“啊——”在她思忖的當口,倫敘東突感眼前一陣黑,不支而癱坐在床榻上。他的頭雖痛,心卻更令他劇痛難受,明明願意為她付出一切,換來的卻是她一次又一次無情地回報,此時此刻的他早已心寒至極。

“敘東,你——”看見他飽受藥效折磨,痛苦不堪,她的心情又何嘗能好呢?心焦的她連忙趨前詢問他的狀況,深為內疚。“敘東,對不起,我——”

“你之所以這麼做,全是為了“它”吧!”倫敘東一手探入衣襟,扯下掛在他衣襟口袋裏的玉墜。“如果你這麼需要它,你就拿去吧!一切一切全怪我自己自作多情,你不必再多費心思在玉墜之上了。”他的聲音沙啞地說道。

“我……”是啊!她明明是為了玉墜而來,一切努力也全是為了這塊玉墜,如今它已近在眼前,唾手可取,為何她竟猶豫不決呢?看着他失落的神情,她的心情不禁更加矛盾不堪。

“拿……,拿去!”虛脫的倫敘東依然奮力地將玉墜塞在她的手上。“我不要你是因為玉墜的關係,才勉強地跟我在一起,你懂嗎?我要的不是你的人而已,還有你的一顆真心。”不知哪來的力量,讓他如此清晰而肯定地向她表明,說出自己的真正心聲。

握着玉墜,夏妤怔愣地望着他不語。

此刻,房門突地被撞了開來,猛然地將沉陷於迷思之中的夏妤拉回現實,進門的是杜。

杜喘息地看着夏妤說:“我已經把那些保鏢全解決了,你剛才塞給我的藥丸還真有效呢!”杜不懷好意地打量着倫敘東,然後狂妄大笑。“呵……倫敘東,沒想到你也有今日吧!”

“哼!”虛弱至極的倫敘東並不理睬杜的挑釁。

“杜,‘白玉雁墜’已經在我這兒了,你快點履行承諾,送我回去啊!”夏好將白玉拋給杜。

杜拱手一接,笑道:“那當然,我杜豈是食言之人呢?”她低首欣賞着“白玉雁墜”的玉質雕工,甚為滿意。

“要欣賞等咱們回去了再說,別浪費時間。”夏妤缺乏耐心地催促着杜。

“好、好、好。你別催了。”語畢,杜旋即盤坐在地,將白玉置於面前咫尺,並喃喃自語地念起咒文。

頃刻間,原本平靜無風的房間裏突然颳起一陣呼嘯冷風,令人不寒而顫。“白玉雁墜”在杜的喃喃施咒下,忽然散出一道道如銀似的輝煌光芒,從四面八方射散開來,閃閃銀光恰似銀蛇翻騰飛舞,令觀者咋舌錯愕。

夏妤心中暗忖:再過不久她便可以重返未來了。心中固然欣喜,但是望着癱坐在床上的倫敘東卻又有着莫名的不舍與不忍。

此刻他的神情不再是爽朗奕奕,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惆悵失落,他彷彿知道她即將離他而去,心酸的滋味腐蝕着他的心、他的理智、他的一切思緒。

一旁靜默的夏妤眷戀地凝視着倫敘東,想把他的影像烙印在她的心中。她明白,即使對他有所不舍與眷戀,她畢竟不屬於這個時代啊!況且她並不明了倫敘東對她是一片真心抑或是暫時的迷戀,她不能冒險留下,讓自己徒留傷悲而後悔當初。

她撇開目光,不願再多留戀,不屬於她的終究還是會消弭無蹤……

強勁的冷風如猛虎出洞般地狂襲着,噓噓唆唆的風聲不停地在耳際作響,彷彿是邪靈詭譎的笑聲,將屋裏的氣氛帶入一陣迷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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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壞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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