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相不相信我們可以在這裏把你大卸八快，然後讓在外面熱鬧報導你老公風光葬禮的媒體看到你在裏面演“殉情記”，像這絕無僅有的場面，他們一定會樂歪了！
第二天這幢華麗的宅第開始為趙子尚的喪禮而忙碌不停，關若翡卻像局外人似地坐在起居室里，一切都讓傭人去擺佈。
看着外面的每個人進進出出，不時有媒體記者在做現場報導，設置在庭院裏的靈堂看來莊嚴氣派。剎那間，關若弱感到這喪禮不應給趙子尚、應該給幾個月前去世的薛夫人才對！
“太太，”傭人拿着電話出現在起居室門口，“電話。”
“嗯？”
她機械式地開腔，這些天來大多弔唁的電話、讓她有剪掉電話線的衝動。
“你還好吧？”
聽到這熟悉如昨的聲音，關若翡愣住了，是他嗎？
“喂！”對方的聲音再度響起。
果然是他的聲音！
關若翡心一酸，終於潸然落淚，連日來的無助與優郁登時哽塞在喉間，教她說不出話來。
“你噎到了嗎？”
他的語氣一如往昔般充滿不耐。
剎那間，往日的感覺又活了起來。
“沒有。”
她勉強出聲，卻忍不住嚶嚶地哭了。
電話那頭沒有聲音，就像從前當她哭泣時，他總是沉默地陪着她。
“薛騰！”她突然驚喊了一聲。
“怎麼了？”那頭吃了一驚。
“沒…沒什麼……”她鬆一口氣他說：“我……我以為你掛電話了……”
忽然，一隻不知從何而來的大手猝不及防地搶去她手中的電話，她愕然地看到莫名其妙被拉上的窗帘，那個將她的電話搶在手中並掛掉的彪形大漢，不！不止一個彪形大漢，有好幾個，還有縮抖一旁的傭人。
“你們是誰？”
她下意識地拭目臉上的淚痕，冷肅地問着眼前幾個身着黑西裝的男子：“弔慰的時間還沒到，請到外面，這裏是不招待客人的。”
“我們不是客人，趙太太。”一個中年人挾着威個的架勢緩緩走進來，“所以我們不是來弔慰的。”
看着眼前幾個滿臉橫肉的男子，關若翡明白地感覺到來者不善，不由得帶着警戒間：“那麼你們是來幹什麼的？”
“我們是來討東西的，趙太太，”那垂着眼，有着厚唇的中年人好整以暇地回答：“對了！敝姓藍。還有疑問嗎？”
“喂！……小翡？”
在辦公室里的薛騰對電話徒勞無功地喊了幾聲后。心中頓感一陣莫名其妙的不安。
“怎麼了？”
夏梨菁端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從那晚他主動牽她的手開始，她對自己有信心，決定要好好把握機會抓住薛騰的心。
“沒什麼！”
薛騰漫聲回答，對那杯熱騰騰的茶視若無睹，霍地站起身，逞自快步走出辦公室。
“你要去哪裏？”
夏梨菁連忙追出去問。
薛騰卻沒回答，只急急按着電梯按鈕。
“你是去找關若翡嗎？”
夏梨菁焦慮地問。
他似沒聽見，只着急地看着電梯燈號。
她衝動地奔過去拉住他的手，“你不能！去她…她怎麼說都是已經……”
他沒有回答，卻面有慍色。
“我喜歡你！我一直很喜歡你，難道你沒有發覺？”夏梨菁終於衝口說出。
然而，薛騰卻微經眉心，久久，才鄭重地對她說：“而我一直很喜歡小翡，從我很小的時候。”
“啊？”
夏梨菁心碎地一怔。
電梯來了，薛騰緩緩鬆脫她的手，走進電梯，只留下梨菁失神地望着緊閉的電梯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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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老大？關若翡暗自倒抽一口冷氣，難道那台筆記型電腦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重大機密？
“藍先生，有何貴幹？”
儘管心中驚懼萬分，她在表面上仍儘力維持泰然的神情。
“我這個人做事最乾脆，有什麼說什麼，想什麼就做什麼。”藍老大大喇喇地坐在一張最舒適的沙發上。“所以我最不喜歡有人跟我玩陰的！”
“我們素未謀面，”她淡淡一笑，“我也只是個新寡的未亡人，不曉得藍先生是何許人物，更不曉得藍先生突然這樣闖進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藍老大嘿地笑了一聲，“你說話倒比你那個死去的老公爽快，既然這樣，我就有話直說了。我們要趙子尚手邊的那部筆記型電腦。”
果然！關若翡抑住心頭恐懼的狂跳，暗自深吸一口氣。
“我……”她深吸了一口氣，“我雖然名為趙子尚的妻子，可是對他的一切沒有他幾個情婦來得明白，你跟趙子尚有交情，就應該知道這一點。”
“哦？”藍老大陰森的眼光在她身上轉了幾圈，“趙子尚可真不懂得享受。一個如花似玉的老婆冷落在家，卻跟外面的庸脂俗粉胡搞！哼哼！如果你真不曉得那電腦在什麼地方，說不定也可以用你來做補償。”
這話是什麼意思？關若翡不願明白，刺骨的寒意卻從脊椎蔓延開來了。
“怎麼樣？知道趙於尚的電腦在什麼地方了嗎？”
藍老大氣定神閑地問。
“我真的不曉得！”關若翡咳了咬下唇說：“如果你這麼不相信我的話、為什麼自己不去找找看？反正這整個屋子都被你控制住了。”
藍老大下垂的眼睛微眯了眯，點點頭說：“好！你最好別跟我耍花樣，要不然，我會選本帶利的從你身上討回！你那個死去的老公就是最佳範例！”
關若翡登時渾身一震，這些人是徹底的亡命之徒！在那樣明目張胆地行兇後，居然在她面前坦誠不諱。
她簡宜不敢想像在他們找不到那部電腦後，會對她做出怎樣的凌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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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但超速，而且還佔用公車專用道！”
交警好不容易逮到了這部讓他們追過好幾條街的BMW一面氣急敗壞地數說著車主，一面狠狠地將寫好的紅單撕下。
“下次要再被我們抓到的話……”
薛騰微蹙着眉心，思緒全被對關若翡的憂慮佔滿，完全沒有聽到警員的說教，只一語不發，心不在焉地接下紅單子。
等那警員一轉身，他將排檔打到‘D’，又將油門踩到底，待交警發現轉身要追，這部BMW已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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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們找通了整棟屋子上下，什麼都沒發現。”
經過將近半個鐘頭的搜索，這些身穿深色西裝，懷藏短刀的彪形大漢，—一走到藍老大面前報告。
“你怎麼說？”藍老大把眼光陰森地轉向坐在角落的關若翡，“趙太太。”．
剎那間、關若翡忍不住想起後院那幢薛騰進出多次的破倉庫，就在那舊倉庫的地板下，藏着套上塑膠袋的筆記型電腦。
這個藍老大這麼急着要找到那部電腦，可見那電腦裏面一定有着令他致命的秘密，如此一來。她更不能說出電腦的下落。
“我……”她強壓下攏聚心頭的核異，“我什麼也不知道。”
“是嗎？”
藍老大做了個手勢，旁邊的羅唆立即三兩下地將關若翡架到他面前，“為什麼我總有個感覺，你並沒有對我說實話？”
“為……為什麼我總有個感覺……”事到如今，她豁出去了，“你的話我不能相信！”
她的話才剛說完，一個巴掌隨即猛力地掃過她的臉頰，關若翡頓感一陣昏頭轉向，嘴裏也冒涌着一股血腥味。
“逞口舌之勇對你沒好處的。”藍老大好整以暇他說，“你知道我們可以在這裏把你大卸八塊，就這樣讓大家在外面熱鬧的報導你老公風光的喪禮，而你在這裏面演殉情記，媒體看到這種絕無僅有的場面一定會樂歪了。”
頓時，關若翡瞼上失了血色，連連倒抽寒氣，嘴卻抿得緊緊的。，
終於到了！
薛騰見在這曾是自己再熟悉不過的家園裏，現在大家人來人往為趙子尚的喪禮忙碌成一片，不禁百感交集。
他沒來得及把車停好，便飛快地穿過偌大的庭院，朝屋舍奔去，瘋狂地敲擊着大門。
“對不起，”久久，一個女佣人帶着木然的表情開門，“我們太太不見客，”說完，不等薛騰反應便急急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