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心機(修)

第七章 心機(修)

宣傳員功能已開放,還等什麼,趕快行動起來加入!!!“侄兒見過姑姑。多謝姑姑記掛,侄兒一切都好。”獨孤鈞整了整衣飾,行了個禮,笑道,“許久未來向姑姑請安,還望姑姑恕罪才是。”

獨孤玥笑了笑說:“炅王不用太客氣了。你日理萬機,還能記得我這守寡之人,應是我感激不盡才對。”

獨孤鈞看了看她,似笑非笑:“姑姑是我的長輩,關心長輩乃是我份內之事,姑姑如今卻這麼說,是責怪我不曾常來問安嗎?”

獨孤玥掩嘴一笑,道:“炅王倒是多心了。只是,身為國之棟樑,炅王必定是國事纏身,今天卻有空來我這裏,不知有何貴幹?”她轉開了話題。

獨孤鈞不由得苦苦一笑,問:“一定要有事才能來嗎?”

貪婪地凝視着她的身影,只是這麼待在她身邊已經感到無比的滿足,原來連自己都不知道,對她的感情竟然這麼深了啊!

多希望時光能就此停滯,讓現在永遠持續下去,讓他永遠留在她的身邊……

獨孤玥一愣,臉上顯出一絲尷尬和不知所措。獨孤鈞盡收眼底,莫明心中一喜。

“不過,今天還當真就是有事才來的。”未等獨孤玥想出合適的措辭,獨孤鈞已經開口化解了這份不自在,微微一笑,“姑姑,過兩日便是我二十七歲生辰,為了慶祝特意準備了一場宴會,我來便是請姑姑賞臉參加的。”

說完,他從袖袋中掏出一封請柬,畢恭畢敬奉上。

獨孤玥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眼底有着些微的歉疚和感激,伸手去拿。請柬交接的一霎那,手指不經意間相觸,他的手微微一震,下意識地立刻收緊,握住了那雙柔夷。

獨孤玥頓了一下,輕輕掙扎,將手抽了回來,然後笑道:“這種事情,炅王隨便派個人來便是了,何必親自跑一趟呢?”

獨孤鈞道:“不妨事,許久沒見姑姑了,來給姑姑請安也是應當的。”

獨孤玥看了看手中的請柬,不無感慨地說:“時光如梭,不知不覺炅王也已經二十七了啊!”

一個年紀比自己還大的“侄子”!

獨孤鈞嘆道:“是啊,回頭想想,父皇仙逝也足足十個年頭了,這十年裏,發生了多少事,經歷了多少風風雨雨……”這番感嘆倒是發自內心的了,隨即他一愣,似是發現了自己的失態,立刻振作了精神,笑道,“姑姑,今年的壽筵,還請務必賞面出席才是。”

獨孤玥想了想,然後笑着說:“難得炅王這麼有心,我若不去豈不是顯得太不近人情了?”

獨孤軍聽到這話,隨即明白了她的話中之意,不由一愣,然後瞬間泛起一陣狂喜。

十年來,年年有壽筵,年年都邀請她的參加,可她從來沒答應過。所以對他來說送請柬不過是一個借口,一個成年的“侄子”前去探望孀居的年輕“姑姑”的借口,他不過想藉此機會見一見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兒罷了!

原本早已有被拒絕的覺悟了,卻沒想到竟然會成功,於是驚訝之餘,他心中便是心愿得償的激動和興奮。

早知道以前就不該顧慮太多,早些親自來請,或許便能夠成功邀請到她,一償夙願,也不至於白白浪費了這些年的時光。他不禁有點小小的後悔。

不過現在也不用想那麼多了,目的已經達成了不是么?

“多謝姑姑!那,侄兒便恭候姑姑的大駕光臨了。”他深深地作了個揖。

“炅王說的哪裏話?我們都是一家人,你的生辰我本就該去恭賀的。”獨孤玥笑着說。

這句話有着天大的破綻——既然話這麼說,為何以前卻都推辭不去呢?然而仍然沉浸在狂喜中的獨孤鈞並沒有察覺,更無暇細思這次獨孤玥為何如此爽快便答應下來。

“炅王還有什麼事么?”獨孤玥看着他,問。

獨孤鈞來這裏的借口已經用完了,雖然他一直仰慕她,但彼此的身份所限,平日裏的接觸卻也實在稀少得很,談不上有什麼共同話題。默然半晌,此刻赫然已經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儘管心中渴望能夠多留一會,他卻找不到留下的理由。

“這……沒什麼了,姑姑,侄兒告辭。”他只好說。

獨孤玥也不挽留,道:“炅王走好。”

“三日後,侄兒定當掃徑相迎,等待姑姑的到來。”他又強調了一遍,似乎生怕獨孤玥一轉頭便忘記了此事。

“炅王放心,我一定到。”獨孤玥自是了解他的心思,笑了笑說。

獨孤鈞這才依依不捨地走出了花園。

獨孤玥目送着他的離去,直到再也看不見他的背影,然後低頭看了看請柬,微微一笑。

背後凌厲的視線射來,仿若灼灼燃燒的火焰,造成後背火辣辣的一片,彷彿被火烤着。她笑了笑,絲毫不以為意——身為七色旗的統領,功力高絕,她早已察覺背後之人的存在,才會急急趕了獨孤鈞走人。

“姑姑當真要去嗎?”獨孤鉉的聲音彷彿來自冰窟,冷冷地問道。

“當然是真的。”獨孤玥淡然說道,“參加壽筵是件好事,彼此又都是親戚,去一趟也是應該的。”

“炅王無時無刻不在謀划著陰謀篡位,又跟戚國公沆瀣一氣,姑姑不是一直都很清楚嗎?一直以來都拒絕的,為何今日卻又答應了?”他不依不饒,甚至因為她明顯的敷衍語氣而萌發了一絲不滿。

獨孤玥笑了,從他的身邊走過,來到涼亭里坐下。

“皇上,炅王的一舉一動都在你的監視之下,謀划篡位而已,不可能成功的事,又有何懼?況且他畢竟是你的哥哥,有着皇室血統的人,這樣一個人如果跟戚國公那樣的野心者狼狽為奸,後果可能會很嚴重,難道你忘了我曾經跟你說過,要未雨綢繆的嗎?”

“未雨綢繆?難道去參加壽筵就叫未雨綢繆嗎?”

獨孤玥看着他陰霾的眼,不由得嘆了口氣,道:“皇上,我是怎麼跟你說的來着?不管遇到怎樣的情形都必須保持絕對的冷靜,一旦你失去理智就有可能被敵人趁虛而入,最後一敗塗地!我為何要去參加宴會,你冷靜下來仔細想想!”

冷靜?這叫他如何冷靜?!

十年的相依相守,十年的互相扶持,早已認定她是他的唯一,如今卻突然被一個外來者介入,他的心難以扼制地掀起狂風巨浪。獨孤鈞的居心旁人可能不知道,就連無所不能的姑姑也未必能想到,可與他有着相同心情的自己卻是一目了然!

醉翁之意不在酒。眼睜睜看着情敵的出現,還肆無忌憚地接近自己用盡所有去愛的人,叫他怎麼可能冷靜得下來?!

不過……姑姑為什麼要這麼說?

儘管已經被妒火沖昏了頭腦,但一個人的習慣真的是很奇妙,從小受慣了訓練,使得他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仍然下意識不由自主開始考慮起獨孤玥的話。一直以來,姑姑很少直接告訴他什麼是什麼,卻總是讓他從蛛絲馬跡中自己設法去尋求答案。

守寡之後,受制於禮法,也為了全心全意教導自己,姑姑很少外出,即便外出也是從暗道出入,給人一種恪守婦道、深居簡出的印象。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一些人會想要跟這個先皇寵愛非常的公主拉上關係,各種請柬源源不斷,然而在她作出這一系列的姿態之後,來的人便漸漸減少。而對於這些請帖,自然一律是以“拒絕”處理的。

這次姑姑卻突然接受獨孤鈞的邀請,還是在這個暗流涌動的敏感時刻,以姑姑的性格,應該不會無緣無故做出這種事來。

那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

眾所周知,當今皇帝自小就特別喜歡瑚國公主,雖然公主“從來不曾”干涉朝政,但毫無疑問小皇帝對於她這個從小伴他長大公主絕對是十分親信的,她一旦開口,皇帝即使不能言聽計從,至少也不會完全駁回,因此,這位深居簡出的寡婦對於皇帝的影響力,絲毫不比兩位國公大人來得小,若不是她謹守婦道,不曾恃寵生驕,兩位國公爺怕是早已容不下她的存在了!

獨孤鈞一向與戚國公過從甚密,但隨着兩人野心的不斷膨脹,彼此之間已不似原來那般親密。加上獨孤鈞對於戚國公當初沒有力挺他坐上皇位一事一直耿耿於懷,所以最近常常背着戚國公做些小動作,兩人之間的裂痕進一步擴大。

在這樣的背景下,深受皇帝信任和喜愛的瑚國公主突然出現在獨孤鈞的壽筵上,有心人會有什麼樣的猜測呢?會不會以為獨孤鈞終於下定決心切斷與戚國公的聯繫,另起爐灶了呢?

想到這裏,獨孤鉉心中巨震,終於明白姑姑為什麼會有這麼反常的舉動了!

他猛地抬起頭來,看着眼前正悠閑倚坐在石椅上,捧着茶碗細細品茗的絕代佳人,那嬌美動人的容顏在注意到他的凝視之後抬起了頭,眼中有着幾縷欣慰,嫣然一笑。

不含絲毫雜質的笑容,純凈而美麗,怎麼也看不出來這個笑容的主人居然會在眨眼間便想出如此毒辣的計謀,狠狠地置人於萬劫不復之地!

果然不愧是姑姑啊!

他愣愣地看着她,崇敬之中,卻又帶着一絲苦澀。

還以為自己終於能夠接近她一些了,現在看來,卻還是有着不小的差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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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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