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卧底(修)
宣傳員功能已開放,還等什麼,趕快行動起來加入!!!“沈將軍,你一路辛苦了!”獨孤鉉在明和殿中,獨自召見了沈介晨。
走下龍座,親手將跪拜的人扶起來,何等的尊榮!沈介晨再是沉穩如山,眉目不動聲色,眼中卻也有了一絲感動。
“此次大捷,沈將軍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實乃我朝武將之典範啊!”獨孤鉉笑道。
“皇上過譽了,臣愧不敢當!全賴皇上英明神武、天下歸心,此戰方能一帆風順,臣無德無能,不敢冒功。”沈介晨謙道。
因常年練武,他的身材高大而結實,一身得體的武官朝服恰如其分地展示出身經百戰的勇將風度,而又掩去了過多的殺伐之氣,少了幾分血腥和殺戮。方正的臉龐,下顎留着短須,給人以剛強的印象,雙眸中不時閃過精明和沉穩,讓人一看就是個可以放心託付的人。
他正值三十多歲的黃金年華,卻已經官拜大將軍,其中沒有一點貓膩,完全是憑藉自己的雙手真刀真槍拚殺上來的!出色的文韜武略,自從軍以來連戰連勝,他成功在軍中奠定了自己的地位,不但贏得一眾青年將領的愛戴,而且在士兵中也頗有聲望,加上近些年戚國公為了拉攏他而不遺餘力地造勢,如今他已然隱隱有了軍方第二號人物的勢頭,並成為下一任上將軍的熱門人選。
聽到這番沒有營養的套話,獨孤鉉笑了起來。他的個頭算是同齡人中高的了,卻也只到沈介晨的肩膀而已,兩人站在一起,本該處於弱勢的一方,但他的氣勢赫然竟比沈介晨生生高出一截,那是為人君者特有的威嚴,絲毫不輸給馳騁疆場的勇士的百戰雄風!小小年紀能有此本事,獨孤玥的調教絕對功不可沒。
“沈將軍,在朕的面前,用得着這麼客套嗎?該說什麼就說什麼,不必顧忌太多……對了,此次我朝對大堯國之戰大獲全勝,朕決定重獎有功將士,你有什麼建議沒有?”他很快進入正題。
本不應該屬於君臣之間的隨性自然,太過迂尊降貴,並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享受到的。該受寵若驚的,但沈介晨僅僅是笑了笑。
“稟皇上,此次戰爭中的有功之人,臣已經在上疏中寫得清楚,沒有別的意見了。”
獨孤鉉皺起了眉頭,轉身走回龍案旁,拿起了那本請功的疏折,翻開來。
“你這裏面,有三成的人都是戚國公一脈,會不會太多了?朕想獎的是真正有功之人。”
沈介晨沉穩道:“皇上,三成的人是必要的。您剛剛選擇了令國公之女為後,此時如果不安撫一下戚國公,怕是容易出亂子。再說,即使是戚國公的人,也並不代表此人就一定是無能之輩,他們中的許多人確實是立下了功勞的,無論如何,不能抹殺。賞罰分明,不以私情亂紀,方為明君所為。”
略帶些教訓的口吻,獨孤鉉卻並不以為忤,至少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異樣來。他點了點頭,道:“將軍說的是,朕有些着意了。只是這戚靖,平日裏不學無術,難道也能在戰場上立下什麼功勞不成?”
戚靖是戚國公世子,京城裏有名的花花公子,除了對女人有些手段外一無是處。這次對大堯的戰爭,知道沈介晨領軍,基本上是個穩勝不敗之局,戚國公便耍弄了通天手段,硬是將這一無是處的兒子給塞進了大軍的隊伍里,還混了個偏將的職位——天知道這個人原來是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扛,能夠穩穩騎在馬上不摔下來就已經阿彌陀佛的人怎麼可能領軍打仗?
別人也就罷了,若說戚靖也能立下什麼汗馬功勞,獨孤鉉頭一個不信!
看到少年皇帝臉上的表情,沈介晨不由得笑了,說道:“皇上明察秋毫,此人確實在戰爭中寸功未立。不過,臣以為他倒是皇上安撫戚國公最有效的手段。皇上應該也很清楚當初他為什麼會隨軍出征,如今賞了這一個人,比多賞十個人都來得有用,這樣也可以多空出一寫名額來給其他真正的有功將士。”
獨孤鉉知道沈介晨說得對,心裏卻說什麼也不能平衡,於是不死心地又道:“將軍這麼說也有些道理。但戚國公不一直對你倚為心腹嗎?不必賞他的兒子,朕重重賞你也是一樣,還可以把你高高抬起,那老狐狸說不得會更加看重和信任你呢!遮掩對我們的計劃豈不是更有利?”
沈介晨正色道:“皇上的用心,臣明白,也甚為感激皇上的厚愛。只是所謂親疏有別,臣再怎麼假裝效忠,畢竟還是個外人,外人再是飛黃騰達也不如自己人來得有用,還可能功高鎮主為人猜忌,所以皇上還是不要對臣特別厚賜的好。”
獨孤鉉長長吁了口氣,道:“看來是朕過於急躁了……不過你方才說要賞罰分明,此次你立下大功,朕重重賞賜於你天經地義,你就不要推辭了。”
沈介晨微微一彎腰,笑道:“臣多謝皇上厚愛。只是臣本不過是七色旗中名不見經傳之人,奉了統領之命才會站到朝堂之上,做的也不過就是些份內之事,然而這些年來一直蒙受皇恩,臣已經很是羞愧了。皇上對臣恩寵有加,臣亦惟有為皇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如今只不過才報答了皇上之恩情一二,卻又被您如此誇讚,臣實在愧不敢當啊!”
不論是明君還是昏君,馬屁人人都受用。獨孤鉉聽得心中舒暢了許多,方才被教訓的一絲鬱悶也消散開來,正要說話,一個小太監在門外稟道:“啟稟皇上,令國公求見。”
獨孤鉉方才鬆開的眉頭立刻又皺了起來,沈介晨察言觀色,忙道:“皇上,令國公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情面稟,臣先告退了。”
獨孤鉉深深吸了口氣,強壓下心中的不快,很快恢復了正常表情,點點頭道:“你且先去見過姑姑吧,看看她還有什麼指示不?朕稍後再去。”
沈介晨應了一聲“是”,轉身便退出了明和殿。
殿外的迴廊上,他和令國公錯身而過,彼此間寒暄了兩句,卻是話不投機半句多。世人都將他看做戚國公的嫡系,令國公自然對他沒什麼好感,而且此次又讓他立下大功,等於變相地幫戚國公壯大了實力,這硬生生讓本來成功當上國丈的令國公的愉悅心情打了幾分折扣。
看着沈介晨遠去的背影,令國公那頗有些“入世高人”風姿的臉上,極不協調地出現了幾分陰損。
怎麼可能令戚國公稱心如意呢?
不過是一場戰勝而已,暫時讓他佔了上風,但鹿死誰手,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