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寫這篇序時,外頭的溫度已降至十度左右,聽說今晚還會降至十度以下。
現在,我正用快凍僵的手指頭在敲着鍵盤,並且邊寫邊念這台計算機為什麼沒擺在被窩裏頭……喔,手指的關節不太合作了,暫停,先活絡活絡血路揉一下,嗚……好涼的天氣。
望着窗外綿綿密密、下個不停的細雨,聽着外頭颼颼的風聲,我再次回頭看了一下擺在電腦隔壁的床鋪,努力忍下心底那股想鑽進去裏頭窩着的衝動,並且再次和站在我身後等我很久的周公說聲對不起,叫他先去被窩裏擺好棋盤,等我寫完后就去加入他。
有時候,我會覺得寫小說是種很瘋狂的工作,無論是陰晴雨雪、一年四季,不分周末不分假期、不分白日或是夜晚,只要有那份想寫的衝動,隨時都是工作的時間。不管在工作前的心情是如何,只要一開始工作起來,整個人便跌進小說的世界裏,隨着劇中人物的心情起伏不定。
有時,寫着寫着,常因故事裏逗趣的情節在夜半無人時分大笑不已,然後招來好夢正甜卻被嚇醒的家人一陣怒吼:「那個寫書的,不要再發神經了,快點回魂!」有時,因故事裏傷感的心境而頻頻皺眉嘆氣,接着便有人循聲而來,嚴肅地按着我的額際問:「妳是病了還是終於瘋了?」有時,會因為一句不通順的文句或是想不出來的劇情,而捧着熱茶呆坐在地板上出神沉思大半天,常常會有人來敲敲我短路的腦袋問:「這顆大腦是又打結了還是便秘?」
基本上,這些癥狀,應該可以歸類於精神瀕臨分裂症候群,常可在杜鵑窩裏看得到,也可以在那個房裏擺了台計算機、口中念念有詞、或是擰着眉心用力想、或是兩手有一陣沒一陣在鍵盤上敲着、或者腦袋呈現豆渣狀態的人身上看到。
愈來愈覺得我的這類豆腐腦,已漸漸從一塊完整的豆腐變成扁扁的豆乾,然後再變成碎碎的豆渣,再變成一吹就散的豆灰……嗯,伸手敲敲腦袋看還有沒有可用的庫存量。
喔,我看到周公的手在棋盤上偷走步了,真是的,也不等等我,雖然我知道天氣很冷、被窩很溫暖、四四方方的計算機屏幕很無趣,但是也不可以就這樣誘惑我扔下這篇序去下棋啊。
什麼?我再不去你就不等我了?不行不行,把那個位置留給我!
不好意思,下棋比較重要,何況我已經輸周公好一陣子了,不去扳回來會很不甘心,所以……請翻開第一頁吧,天寒地凍的,在下去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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