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切似乎很美好,韓介堯成功的轉移了允晨的注意力,在接下來的幾天裏,她沒再想起要參加舞會的事,只是唇邊帶着的笑,無言的昭告眾人,她已陷入熱戀,滿面春風的韓介堯也不避諱,總會在深濃的目光里,訴盡他已然動心的情意。
今天,一通來自柳業的緊急電話,將韓介堯由允晨的身邊,給叫回模特兒經紀公司。
當韓介堯碩長的身子踏進經紀公司,柳業隨即迎了上來,當柳業一見到他笑意滿臉的樣子,柳業的臉色更難看了。
「春風得意啊—也不想想我在這裏面試了一大堆女人,就是找不到一個能符合維多利亞標準的女孩,你就不能有點責任感嗎?」柳業咬牙切齒的說。
「還有兩個禮拜,不用擔心。」韓介堯聳聳肩,像無事人一般在辦公桌后坐了下來,無視於柳業探詢的目光,他整個腦子裏,滿是允晨柔嫩的雙唇、細柔的發,還有輕吟的嬌喘……
「有問題!」突然,柳業指着韓介堯的鼻頭,擺出很難看的臉色。「你在傻笑!你竟然在傻笑!」
韓介堯挑起了眉,正了正臉色,把話題導回。
「你所說十萬火急的事,就是還找不到模特兒?」
「這還不嚴重嗎?」柳業回問道。「這個星期六你不是辦了一場舞會,邀請維多利亞的人,他們很關心我們進展如何,你要我怎麼跟他們解釋,說我們到現在還沒找到適合的人?」
韓介堯自在的笑了,沒被柳業的臉色給嚇住。「維多利亞的秀是在兩個月後,他們只是關心,我自會跟他們解釋,保證下禮拜一定能找出適合的模特兒。」就算到時沒找到新手,他也會訓練一些已然熟練的模特兒,縱使少了新意,但一定不會出錯。
「你如果這麼有把握,那就算了……」話畢,柳業像是突然想到什麼。「舞會那一天,你打算邀請誰當你的女伴?」
「就找李詩詩吧,這一次維多利亞在台的秀展,在李家的飯店裏辦,你先幫我打個招呼,看她願意陪我一同出席嗎?」韓介堯想了想,第一號人選出現。
「她哪會不肯,是你大少爺忙的沒能接她的電話,老是吊她的胃口……」柳業沒好氣的說,韓介堯的女人緣可是好的沒話說,也難怪這傢伙老是不多看他兩眼,讓他美男無用武之地。
韓介堯沒再多說,只是搖搖頭,將目光拉回辦公桌上,開始審閱文件,而他心裏所盤算的……是他該在什麼時候讓允晨知道他真正的身分呢?
這些天的相處,他發現他真的動心了,也很高興她真的不再以錢財論斷他人,要不然,以他現在的身分,不過是個一窮二白的年輕小子,她不可能讓他吻她,甚至……還擁有了她。
「記不記得因淘空公款炒股票,結果心臟病過世的那個梁老闆……」難得逮到韓介堯留在公司的機會,柳業索性膩在他身邊,說起一些最近的八卦。
聽到了熟悉的人物,韓介堯微微挑了挑眉。
「我在準備舞會的邀請卡時,聽到一個八卦傳聞,說是梁家的女兒不甘心由富轉貧,硬是從父親的老友王老闆那兒要了張邀請卡,說要到舞會裏多認識一些富家子弟……這些千金小姐喔,就是吃不了苦,這種心態真是……」
「你說的可是梁允晨?」韓介堯偉岸的身軀,在聽見這話之後,有一瞬間的僵硬,懶得再等他最後的評論,直接切入他的話。只見他黑眸眯了起來,是比憤怒還要可怕的冷酷,有種被蒙在鼓裏的極度不悅。
「名字我是不知道啦,只知道是梁家的女兒,怎麼……你認識啊?」柳業看着韓介堯陰晴不定的神情,好奇的問着,壓根已經忘了他曾問過同樣的問題。
「不但認識……還很熟呢。」韓介堯咬着牙說著,心中湧起被背叛的怒氣。
原來……她並沒有放棄追求名利、追求財富,那他呢?在她的心裏,他是否只是個陪她度過無聊時光的傻小子呢?
他呼吸一窒,勉強維持着表面的冷靜。
銳利的疼痛蔓延着,從心最脆弱的那一處傳來,痛得他撕心裂肺,想他韓介堯首次對一個女人敞開胸懷,而諷刺的是……她竟然不當一回事?
「好啊,梁允晨,你要玩遊戲,我們就來玩遊戲!」韓介堯緩慢地扯起唇,喃喃自語。但那樣的表情太過可怕,絕對不是笑容,彷彿正無言昭告着,他即將採取的行動……
在消失一天,沉澱好他的心情之後,韓介堯又一次來到設計室里,推開門,允晨正斜倚着身子畫著稿。
不願輕易相信她的笑容是假、她的回應是假,更不願意相信他們之間,竟然只是她打發無聊時光的遊戲,於是,韓介堯打算再給她一次機會。
「進度如何?」韓介堯在她的身旁坐下,笑容里有着真心,也有着探索,銳利的眸子直盯着她的反應,想看出她真正的心情。
「經理一早就來催了,說是今天就要完稿交出去,進度非趕上不可。」允晨停下筆,回眸笑着回答,一天沒見到他,壓不下心中的喜悅,笑意直上眉梢。
她的笑容太真,不該是假的……韓介堯的心,直吶喊着要相信她。
「明天是周末,晚上一起去看場電影?」韓介堯試探的問着。
「呃……明天不行,我明晚有事,我媽媽身體不好,我要照顧她。」允晨唇邊的笑容消失的極快,語調有着淺淺的慌,半是真話、半是假話的推託着。
明晚有事是真、母親身體不好是真,但是照顧她……可就下一定了。
母親近來咳嗽咳得凶,心也痛得厲害,卻不肯就醫,硬是要逼着她到舞會上去晃一晃。母親一向對她的外貌有自信的很,相信只要她肯出席舞會,到時母女倆就能遠離苦日子。
在母親的殷切期盼之下,允晨也只能答應了母親的要求,只是面對韓介堯,允晨卻怎麼也無法把這事說清楚,怕兩人初起的情苗給夭折了。
「你是說,明天會留在家裏下出門?」韓介堯的目光沉了些,神色一變,臉上的笑容有了裂痕,泄露了一些激動,但是隨即又被淡笑掩沒。
「嗯。」允晨垂首,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他坐在她面前,冷漠地凝視着她,用冰凝似的表情來掩飾着胸中的怒氣,那樣的情緒,與其說是憤怒,不如說是遭遇背叛后的痛苦。
「真可惜明天不會見到你,要不然我一定會給你一個『驚喜』,一個大大的驚喜。」韓介堯冷冷的說道。
他會等着!
等着她明天出席在舞會時,等着她知道他真正的身分時,他要見着她眼中的遺憾與憤恨。
允晨不敢抬眸,也因此沒有見着他眼中的怒氣,自然也沒有預料到,明天在舞會裏等着她,不是飛上枝頭的機會,而是更痛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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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店裏燈火通明,悠揚的樂音在空氣中飄着。
許多美麗的女人,穿着華貴的禮服穿梭在會場,試着要得到在場的媒體與宴會主人的注意。
宴會一如往常,沉悶得教人生厭,商場上廝殺得頭破血流的對手,在此刻都戴上虛偽的面具,用禮貌的言詞交談,美麗的裝扮、精美的食物,還有悠揚的音樂,看來滿是虛假而下真實。
柳業第N次發現,今天的主人似乎心不在焉,大掌雖然輕巧的撫着李詩詩的纖腰,但是黑眸卻總是游栘不定,總是注意着出入口,似乎……正在等着某個人,就連維多利亞的客戶,也交由柳業來招呼。
韓介堯漫不經心的與身旁的李詩詩交談着,但耳朵卻分神的聽着四周的耳語,愈聽他的臉色就愈沉。
「聽說梁家女兒長得很野,很有女人味呢……」一個穿着時尚的男人說著。
「可是怎麼之前都沒見過人?」另一個男人啜飲着香檳,好奇的問着。
「之前梁老闆很保護她,沒打算讓她在外拋頭露面,出席的通常是梁家夫婦,光見梁太大那股風騷樣,就知道她女兒也不會是省油的燈,要不然……怎麼會老爸一死,她就急着找個安穩的長期飯票,想必是過不了苦日子。」男人自以為是的猜測着。
「這消息到底是怎麼傳出來的?」喝香檳的男人立場中立,並不輕易相信。
「有人到王老闆家作客,看到梁太大正千拜託萬拜託,要王老闆一定要讓梁家女兒出席,要不然她一輩子不能翻身,王老闆也只好答應了。」男人簡言帶過。
「那就等着瞧瞧吧,看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們也別閑着,再去喝兩杯吧。」話畢,兩人便相偕走遠。
韓介堯的臉色沉怒,高大的身軀因為男人們的話語而逐漸僵硬,他眼中最後一絲的疑惑被冰冷所取代,已經徹底相信他所聽到的一切。
人口處閃進一抹纖細的身影,已經解釋了一切,令人不寒而慄的冰冷充斥他的全身,冷酷的譏諷笑容,讓他看來像是地獄裏的惡魔。
梁允晨挽着王伯伯的手,心中有着預期的作嘔,與被人審視的不悅,她卻不能表示出來,只能帶着淺笑,在王伯伯的帶領下在男人堆里周旋着。
由於知道母親心裏打什麼算盤,讓她覺得自己是來『賣』的,像個待價而沽的貨品,正等着一位能出得起價錢的貨主,那樣沉悶的心情,卻沒能影響她的美麗。
長而微卷的發被挽起,雪白的頸項上只有一條水晶墜鏈,銀白色的緞裙包裹着她穠纖合度的身材,雪白的肌膚像是一塊上等的羊脂白玉,吸住所有人的眼光,窈窕的身段透出一種優雅,自小的家教,讓她縱使慌亂卻仍有着適度的沉穩。
她美得讓在場的男人全都忘了呼吸……韓介堯該死的發現這一點,也該死的發現,梁允晨的如意算盤打的真好,她的確可以在這裏找到另一條出路,光看那些男人發直的眼光就知道,她已經達成她一半的目的。
過多的憤怒累積,韓介堯的冷笑揉進一抹殘酷,看着她帶笑的在男人間遊走,他的理智逐漸失去控制,拳頭被他緊緊的握着,他不知道他想打的是這一群眼睛發直的男人?還是那個用謊言欺騙他、卻仍讓他心動的女人?
遠在另一個角落,允晨能感受到渾身不對勁的異樣感覺,起初,她以為那是這些男人探詢的目光造成,但在十分鐘過去后,那種芒剌在背的感覺非但沒消失,反而更加的清楚。
有個人正盯着她!
有個人正怒氣沖沖的瞪着她!
只是……究竟是誰呢?
太多的男男女女,允晨無法在一群陌生人間尋覓到目光的來源,她將所有的慌亂壓在心底,由王伯伯帶着她,在一個又一個的男人間應酬着。
允晨心裏清楚,王伯伯必定是受了母親所託,所以縱使她並不想像只花蝴蝶般的飛來飛去,也無法拒絕王伯伯真心想幫忙的誠意。
難道,除了嫁個有錢人之外,她不能有自己的想法與解決的途徑嗎?
她想她是有的,只是她需要時間,讓母親了解她的想法,與內心真正想要的東西,目前她能做的,就是先讓母親安下心來,先就醫再說吧。
「王伯伯,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允晨抬起眸來,心底是滿滿的歉意。
「沒關係,王伯伯能做的就是這樣,我知道你不喜歡,但這不失是個好方法,你若能嫁的好,你爸爸在地下也就放心了。」王老闆搖頭,有的是不忍,他知道他還能做的更多,只是允晨這脾氣跟她老爸一樣,不肯受人恩惠,讓他無用武之地。
「我會想辦法的,除了嫁人,我不相信沒有第二個法子。」她不認同的搖頭。
「你要這麼想當然是最好,但你媽媽似乎不想等了,我也只好順着她的意思,多少幫你們一點忙。」
「嗯,我知道。」允晨知道母親強勢的態度,在不為難大家的情形下,順着母親的意思,是目前的解決之道。
「待會我帶你認識這個舞會的主辦者,他可是目前炙手可熱的黃金單身漢,不但人品好,家世也好,是王伯伯最欣賞的一個。」王老闆挽着允晨的手再往裏走去,而允晨也只是點頭,看過太多的人,她根本不記得誰是誰……
韓介堯擁着身旁的美人兒,冷冷的等待着,他知道允晨終究會出現在他面前,畢竟……他是黃金單身漢,是她期望能攀上的最好對象,不是嗎?
「韓總,這是我的外甥女,叫允晨,是梁老闆的獨生女……」王老闆站定,公式化的介紹着她,也拍拍允晨搭在他臂彎上的手背,喚回她出遊的神智。
「允晨,我跟你介紹一下,這是國內知名的經紀公司負責人,韓總……」
察覺自己的失神,允晨加深唇上的笑,以免看來沒有誠意,只是當她抬起眸,見到面前的男人時,不禁倒抽一口氣……
「韓介堯……」允晨直覺的喊出他的名字,腦中無法將所認識的韓介堯,與王伯父所談到的人兜在一起。
「你們認識?」王伯父抬高了聲音。「這真是巧哇,沒想到你們兩個早就是舊識……咦?你們真的認識,沒錯吧?!」
王老闆顯然高興的太早,唇上的笑容還沒掛好,就發現兩人的表情有異。
「是,我們認識,我們很早就認識了。」韓介堯淡淡地說,那聲音里卻包含着無限的冷意。
「你怎麼……」允晨艱難的想開口解釋,卻在眼角余光中發現,韓介堯的大掌正放在另一個女人的腰上。
「而且她還告訴我,她今晚有事,必須留在家裏照顧母親,不是嗎?」他的音量沒有提高,但是眼神冰冷得讓人恐懼,讓一旁的王老闆不知該如何反應。
允晨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見韓介堯,而且,某些事情發生了變化,他似乎有些改變,變得尖銳、變得危險,他不但在話里指責她說謊,那雙銳利黑眸里的視線,更像是要將她射穿。
一旁的李詩詩與王老闆,全因眼前這突發的話怔住,像被下了定身咒,說不出話來。
「說話!我認識的梁允晨,不是這樣溫馴而無辜,還是說,你喜歡背着人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韓介堯淡淡地開口,低沉的嗓音充滿命令口吻,習慣了所有人的服從。
他的記憶飄到了幾年前,被她狠狠奚落的那一天下午,她尖酸的言辭突然都清晰起來,這些日子的相處像是最諷刺的情景,他甚至猜想着,她是不是在心底取笑他,認為憑他一介小小角色也配得到她的垂青?
「韓介堯,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聽着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話中有話,允晨也動了氣。
就算她是騙了他,那又怎麼樣?他不是也隱瞞了他的身分嗎?他又有什麼權利來指責她?
「有人告訴我,梁家的女兒千方百計的要擠進上流社會裏,認識更多能讓她飛上枝頭的人物,那時候我還在想,梁家可有第二個女兒?梁允晨是否還有分身?」韓介堯鬆開緊摟着李詩詩的手,朝着允晨走了過來,在眾人訝異的眸光中,握住了允晨的下顎,用着冷極的語氣,極低的聲音,在她的耳邊低語……
「你可以告訴我……那個躺在我身下呻吟的女人,跟他們口中所說的女人,是否是同一個?」韓介堯微笑着,眼裏怒氣盎然,根本不想去掩飾,他只想狠狠的傷害她。
聽進他說的話,允晨的身子一震,腦子裏一片空白,只剩下驚慌與不解,好半晌仍舊無法開口,只是一語不發地看着他,知道他的話里有最深的侮辱。
「你什麼時候知道我要來參加舞會?」允晨想起昨天的對話,想必他早已經知道她的身分與處境,卻故意不拆穿她,任由她緊張不安,在心裏笑話着她。
更讓她難過的是,他已經聽到眾人對她難聽的耳語,他不但沒有向她求證,反而在心裏認定她就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女人……
「有什麼差別嗎?」韓介堯勾起一邊嘴角,冶然地說道。「還記得你曾經說過的話嗎?說我是個不求上進、不愛讀書,搞不好連畢業都有問題的學生,像你這種身分高貴的女人,不可能跟我交往……」
韓介堯挑起眉頭,雙手落在她纖細的頸項旁,緩慢流連着,彷彿正考慮是要撫摸她,還是當場扼死她?那過往的記憶太過清楚,他像是重新又被她羞辱了一次。
允晨倒吸一口氣,總算看出他眼底的那抹諷刺,她紅唇緊咬,不想聽到他接下來想說的話……她有個預感,那些話會傷她極深、極深……
「既然打定了主意不跟我交往,那為什麼要表現得像是你很喜歡我的吻?又為什麼要跟我上床?熱情的回應我?」韓介堯殘忍地說著,眼睜睜地看着她眼裏最後一抹火焰因為他的話語而熄滅。
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發抖着,感受到他身上可怕的怒氣,原來……他並沒有忘記那件事,他甚至還清楚的記得當年的對話,那麼,他的出現……也是他刻意安排的嗎?為的就是要狠狠的傷害她,報復她曾經對他說過的殘忍話語。
「所以,你是故意不揭穿我,好在這裏看我的笑話?」她幽幽地說,已經知道自己再說什麼都是無用的,因為他已經定了她的罪,她也不必再強辯什麼。
韓介堯眼裏的怒氣更甚。
明知道她一直扮演着雙面人的角色,但在見着她眼中浮起受傷的眼神時,卻還是能剠痛他的心,不該泛起的疼惜,反而為他的憤怒加溫,他刻意凍結所有情緒,只想着要傷害她。
「沒錯,我要在這裏讓大家知道,你早巳不是什麼千金之體,你只不過是我韓介堯用過的女人,我不要的女人之一,我就不信有哪個人還對你有興趣?」為了抵抗心中仍在滋長的溫柔,韓介堯本能地傷害她。
他的話,像是在舞會裏投下一顆炸彈,大家皆噤聲不語,好奇的想知道更多,那些話非但沒有減低男人渴望她的目光,反而勾起大家無限的遐思,令人在腦海中幻想着她承歡的樣子。
允晨忍無可忍,揮手就要給他一巴掌,而她奮力揮出的手卻被他牢牢握住,纖細的手腕被握得好疼,她低喊一聲,被他輕易的推開。
允晨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最傷人的話讓她的身子虛弱地輕晃幾下,而後只能絕望的閉上眼睛,才能暫時忘卻他的殘忍。
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搖頭,知道再怎麼解釋部沒用,她也不打算解釋了。
「就算你說的對,我的確是想來釣個金龜婿,不過被你這麼一鬧,我大概也不用繼續在這裏要猴戲,該是退場的時候了。」她淡淡地說道,努力讓自己習慣他冰冷的諷刺,保護起原本脆弱的心,將靈魂縮在最角落,強迫自己冷漠。
「還沒找到滿意的男人就想走了?」韓介堯擋住了她的去路,咬着牙不讓她離開,他知道她這麼一走,他就鐵定失去她了。
他明知道她虛偽,他也不該留下她,但為何心口仍不停湧上害怕失去她的慌亂,他只想在這個當下留下她,可他唯一能做的,竟然只是傷害她……
「你有更好的建議嗎?」允晨抬起頭,揚眸與他對視着,不想不戰而敗,雖然她自己知道,她已經輸的太慘,她的心早已失落。
「有!當然有!」韓介堯執起她的手,緊緊的握在手心裏,望着她的眸底,有着她無法了解的情緒。
允晨挑了挑眉,沒有掙脫,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你可以試着挽回我,在你已經知道我身分的這個時候,盡你所能的挽回我,這對你來說,該是最合理、也是最划算的投資。」韓介堯不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麼,只是……話就是這麼說出了口。
允晨沉默的回視着他。
她清楚的知道,他是打定主意要羞辱她了,不達目的絕不中止。
與其跟他在這裏對峙着,何不就順了他的意,就演個徹底拜金的女人吧,反正在場這些人的目光她早已不在意,被傳出什麼難聽的話也好,正好可以讓她母親斷了藉由她的美色,再度飛黃騰達的念頭。
「這的確是個好法子。」允晨淺淺的笑了,努力扮出拜金的模樣,纖腕抬起,擱在韓介堯的肩上,順勢貼入他的懷中,溫柔的聲音在他的耳畔說著。「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會讓你滿意的。」
他眯起眼睛,怒氣再度燃燒。
她是故意的!她故意要裝出這副人盡可夫的樣子來氣死他!
「你想玩遊戲嗎?好!我就陪你玩!」韓介堯咬着牙說,卻在她美麗的眸子裏,看到一抹消失極快的痛苦,太快了,快的讓他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好,我們就來玩這個遊戲。」她撐起艱難的微笑,靠在他的胸膛上,呼吸着他身上特有的男性氣息,刻意作戲給他看,感覺他輻射出的怒氣。
「我們來跳舞吧!」輕柔的舞曲適時的奏起,允晨鼓起最大的勇氣,撐出美麗的笑容。
他的臉色陰沉,十分難看,雙眼冰冷地看着她,而後用力的將她扯入舞池內,箝制的手臂一直沒從她的腰間離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