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風流倜儻

第四十六章 風流倜儻

憑藉一枚三昧真磷丹和一瓶乾坤玉露,江喻便收服了武倜和尤用,不得不說,這實在是一個值得慶幸的結局,為此,江喻還忍不住在內心狠狠感激了龐伏一番。若不是龐伏當日為江喻買來這兩種仙丹妙藥,那今日的結局就不是如今這樣子。很可能,江喻和李浪都會葬身在武倜手下。

回去路上,李浪向江喻好奇的問道:“江喻,方才你釋放出三昧真火,是否因為服下了三昧真磷丹?”

江喻點了點頭,微笑道:“正是如此。”

李浪恍然大悟道:“難怪呢,險些嚇我一大跳,不,不,已經嚇我一大跳了。”

江喻道:“李將軍,你是否覺得我用此種手段收服武倜非大丈夫所為?”

李浪不以為然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你這種手段對修仙者來說也是人之常情,否則,要那如許多的仙丹妙藥作甚?換句話說,今日是你使用三昧真磷丹,改日你若在別人身上吃了這方面的虧,也並不會覺得自己就是吃虧,勝者為尊,只要不過分,用一些小伎倆是無過的。”

江喻嗯了一聲,腦海中翻現出多年前龐之餘在赫連虎身上吃虧的一幕。

不過江喻隨即覺得,自己的行為與那赫連虎的行為還是有些區別的,畢竟今日自己一是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二是為了保住朋友的性命,三是為了給自己的軍隊找到武倜這樣的人才。

如此想完,江喻的心結才算解開。

江喻,李浪,武倜,尤用,各自騎着自己的坐騎趕回戰場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漫山遍野都是血色的痕迹,血流成河,屍體遍地,其中,包括大量的山匪,亦包括大量的官兵。

從眼前的形式上看,江喻等人已經猜測出,這場戰爭終究還是官兵一方獲勝。

望着眼前那些曾經同自己共生死的山匪,無論武倜和尤用,均覺得於心不忍,當然,這種於心不忍並未影響到他們對江喻的臣服。事實上,在這亂世之中,在這大戰之中,生死已經顯得微乎其微了。

饒是如此,江喻和李浪紛紛忍不住走上前去安慰着兩人。

幸運的是,不知是盧俊戲下的命令,還是李自升下的命令,現場正有數萬名官兵在收撿着屍體,無論是官兵的屍體,還是山匪的士兵,江喻等人看見,那些屍體都被好好的安葬在各座山巒上。

使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

能死得其所,也算是一種福氣吧!

......

回大營的路上,武倜和尤用一直心神不寧,李浪望了望兩人表情,已經猜出其中原因,向江喻道:“江喻,據我所知,這武倜還有個親弟弟,名為武儻,亦是劍虎寨負寨主,修為了得,現在大戰結束,武倜多半會為他的弟弟擔心,還有他們的寨主雷牢虎。”

江喻嗯了一聲,道:“竟然武儻修為了得,那雷牢虎更是深不可測,應該不會有大礙。”

正說著,幾人已經來到大營,驀然現,很多官兵紛紛聚集在一起,眾人見江喻等人歸來,相繼讓開一條大道,其中龐伏眼睛最尖,慌忙騎着金線蛇走上前來,不解的打量着武倜和尤用,向江喻道:“將軍,不好了,伏波將軍趙毅龍和偏將軍徐夢茂雙雙犧牲在戰場。”

江喻和李浪聞言均是一震。

龐伏沒等二人開口,繼續道:“殺害趙毅龍將軍和徐夢茂將軍的正是劍虎寨負寨主武儻。”

“武儻?”一旁的武倜和尤用聞言訝異道。

江喻知眼前局勢緊張,盡量使心境平定下來,向龐伏問道:“那武儻現在何處?還有,劍虎寨寨主雷牢虎現在何處?盧俊戲將軍和李自升將軍有否受傷?我們自家軍中的其他兄弟現在如何?”

一連串的問題揮霍而出。

龐伏長話短說道:“我們自家軍中的其他兄弟都還算安全,這次只犧牲了幾千人,現在只有我二哥龐暉心情十分不佳,二哥以前是趙毅龍的手下,同趙毅龍之間的感情頗深,現在趙毅龍戰死,二哥難受也是應當的。盧俊戲將軍和李自升將軍都沒有大礙,倒是那個雷牢虎,給跑了。”

“至於武儻,被我軍活捉,現在正在審問當中。”龐伏補充道。

此話剛剛說完,一旁的武倜已經迫不及待的騎着赤氂牛朝人群深處奔去。

江喻等人見狀來不及多問,緊隨着武倜的背影而去,將龐伏撇在原地,不知所謂。

人群深處,盧俊戲和李自升正端坐在各自的寶座上,鋒利的睛光逼視着眼前一個被綁縛的青年,但見此青年面如冠玉,唇若塗脂,修長的烏間叢生着幾抹微黃,乃是一番俊朗的模樣。

“武儻,你膽敢誅殺我軍兩名將領,此等罪過,我盧俊戲豈能饒你”,盧俊戲憤憤的道,兩頰上彷彿燒紅的木炭一般,散射出令人卑躬屈膝的氣勢,在這樣的氣勢下,那武儻卻顯得格外鎮定。

“將軍訓話,還不跪下。”旁邊的幾個霸斧禁衛按着武儻的肩膀道。

武儻笑道:“我武儻連天地都不曾跪過,除了讓我敬仰的人,誰都無法彎曲我的雙膝。”

盧俊戲咬牙道:“好,好,是一條漢子,可惜,你今日栽在了我的手裏,倘若我的趙毅龍將軍和徐夢茂將軍此刻安然無恙,我必定會捨不得殺你,說不定還會封你做我史國將領。”

“來人,將這賊子斬了,回到蒼壁城,將其級懸於城門上,算作對死去的兩位將軍的祭奠。”

盧俊戲這聲怒吼方落,武倜的身影便飛一般的竄了過來,落在武儻身邊,順勢揮出一道勁氣,解了武儻身上粗大的鋼索,目光轉到盧俊戲身上,武倜鎮鎮道:“想傷我兄弟性命,至少得先經過我武倜的同意,我們倜儻兄弟,向來風流同在,縱是赴死,亦不分開。”

李自升見狀暗自搖了搖頭,默默嘆息道,這對倜儻兄弟,確實乃仙山年輕一輩中出類拔萃的人才,可惜當初投靠了劍虎寨,成了山匪,如今弟弟武儻又斬殺了我軍兩名將領。否則,能將這對兄弟招攬,對史國來說,實實在在是一件幸事。

盧俊戲冷哼道:“好個倜儻兄弟,在別人面前,你們可以風流,到了我莽王盧俊戲這裏,就由不得你們風流,死在一起是吧,我這就成全你們。來人,給我將這對倜儻兄弟脫出去五馬分屍。”

“是。”一隊威風凜凜的霸斧禁衛頓時頷道。

在這種場上氣氛十分灼熱的狀態下,江喻、李浪以及尤用急匆匆從半空落下,來到武倜武儻面前。

江喻當即向盧俊戲拱手道:“將軍,末將懇求將軍饒恕倜儻兄弟性命。”

李浪知道眼下形勢緊迫,同時亦知道江喻這是愛才心切,其實自己又何嘗不愛才呢?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沈吟至今。呦呦鹿鳴,食野之苹。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沒什麼猶豫,李浪隨即向盧俊戲拱手道:“鎮地將軍,末將也懇求將軍饒恕倜儻兄弟性命。現在,劍虎寨已經淪陷,劍虎寨負寨主武倜和總軍師尤用,已經答應臣服在江將軍手下,其中過程可謂艱難。仙山大亂,正是用人之際,還望鎮地將軍網開一面。”

尤用上前道:“盧俊戲將軍,我不知道可否如此稱呼你,如方才李浪將軍所說,我和武倜已經心甘情願臣服在江喻將軍手下。我尤用當時之所以投靠劍虎寨,多半因為倜儻兄弟對我有救命之恩,一直以來,倜儻兄弟均是我的恩人,倘若恩人今日被處死,我尤用亦只好捨命陪君子。”

如此局面,着實讓憤怒中的盧俊戲大感吃驚。

江喻雖然資質尚淺,不過可以說,現在乃盧俊戲最器重的將領。李浪雖然只是偏將軍,不過在觀人方面可謂獨具慧眼,而且從來都身懷傲骨,很少懇求於人,如此低三下四的狀況,還是盧俊戲第一次看見。至於尤用,盧俊戲早已聽說,早就暗自誓,非收服這名神秘的軍師不可。

正在此時,耳邊忽然傳來一陣齊整響亮的喊聲。

“懇求鎮地將軍饒恕倜儻兄弟性命。”伴隨着這陣聲響,近十萬士兵跪倒在地,自然是江喻和李浪的下屬,還包括其他一些士兵。江喻軍中的沙老粗、荊克、龐典、龐伏都在其中,連龐暉都在,這些人跟隨江喻的時日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尤其是龐氏三兄弟,知道江喻此刻內心的急切。

可以說,這些人都知道,目前江喻的軍隊實力實在不強,急需人才。

大局當前,穩重如龐暉,還是懂得輕重的。

如此局面,讓已經大感吃驚的盧俊戲越為難了。

一旁的李自升隱隱嘆息一聲,明白盧俊戲現在是放不下面子,畢竟方才剛剛還氣勢洶洶下令要將倜儻兄弟五馬分屍,倘若態度忽然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確實不像是盧俊戲的風格。

輕輕咳嗽了一聲,李自升上前拱手道:“盧將軍,仙山大亂,正是用人之際,而且我看這倜儻兄弟並非歹毒之人。戰場之事,風雲莫測,今日武儻是站在山匪的立場上,才斬殺了我軍兩名將領,如果撇開偏見來看,這武儻也算是一員實實在在的猛將。”

“別的不說,今日的戰場你也身臨其境,在那麼危險之際,這武儻竟然能不顧自己生死,主動上前以身救下劍虎寨寨主雷牢虎,使雷牢虎有機逃脫。這份膽識和義氣當真值得我們這些將領敬佩。”

盧俊戲聞言暗自冥思着,漸漸,漸漸,對於倜儻兄弟已無斬殺之意。

本來,盧俊戲在戰場魯莽的緊,離開戰場,還是有些理性的。

頓了頓,盧俊戲望着眼前眾人,揮了揮手道:“罷了,罷了,武倜,尤用,竟然你們已經決定臣服在江喻手下,那以後便跟着江喻從事吧。雖然江喻年少,修為又不如你們,但也是我等十分器重的將領,跟着他身邊,相信你們日後的前途不可限量。”

目光轉向武儻,盧俊戲道:“至於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就姑且罰你一百大板,看你日後表現。嗯,你的兄長已經決定跟隨江喻,不知你願意跟隨在哪位將軍身邊從事?”

武儻望向武倜道:“大哥,你當真決定跟隨這個少年――江喻將軍?”

武倜點了點頭道:“立下的誓言,豈能反悔。”

武儻明悟后,向盧俊戲道:“好,我也跟隨江喻將軍從事。”

盧俊戲聞言沒再言語,轉身回營帳去了,李自升暗道:“這個江喻,今日一戰,竟然收服了兩名猛將,外加一名不可多得的神奇軍師。如此一來,他這個偏將軍只怕比一般的伏波將軍和鷹翼將軍都要氣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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