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演化破浪刺

第八章 演化破浪刺

仁者樂山,知者樂水;仁者靜,知者動。故仁知之君子必有取于山水者焉。

倘若既樂山,又樂水,那麼此人究竟是好靜還是喜動?答案不見分曉,事實上,此時背靠山面向一汪清泉的江喻,便深深覺得,無論是那山還是那水,都十分宜人美好。

距離上次江喻掌握穿地刺已經兩個月有餘。

這次江喻特地在寧玉城城外找了這麼一處山水愜意的地方。水紋浮綠影搖金,倒挽銀河百尺深。中有錦魚三十六,碧波蕩漾任浮流。望着眼前波光瀲灧的泉水,江喻深吸一口仙靈之氣,隨即洒脫的卸下身上的青玉戰甲,執着月鐮槍,一個筋斗從岸邊翻入清泉中。

石罅流泉可濯纓,□無斧鑿自天成。一清疑挽銀河水,應嘆滄浪浪得名。

江喻猛地將頭扎入清泉中,一邊感受着渾然天成的清泉流動,一邊忍不住張開嘴,吮吸了一口清泉,當真是盤谷清泉一派長,味甘卻似飲天漿。何須沆瀣分仙掌,滴滴斟來透骨涼。

從水中鑽出,江喻咽下了那口清泉。

站在泉水中,江喻放眼注視着眼前一條飛流直下一千尺的瀑布,難免心神蕩漾,甚是舒暢。

然而,江喻今日可不是專程為了看那山那水的,他有着屬於自己的任務,也有着屬於自己的抱負,江喻的抱負,自然不是為了看那山那水。所以,欣賞完了山水,江喻正式進入自己的狀態。

一般修仙者都有屬於自己的芥子袋,所謂須臾化芥子,小小芥子袋,往往能容下萬物。非但如此,芥子袋還十分具有靈性,往往在緊急關頭,可以根據主人的需要,隨時迅收納和釋放出物體。

關於這點,在臨陣和決戰的時候格外重要。比方說一個修仙者,既會二級仙技芒斬,又會三級仙技穿地刺,可芒斬一般需要用刀施展,穿地刺一般需要用槍施展。在這種情況下,這修仙者便可以先握刀施展出芒斬,再快從芥子袋中召出槍,同時將刀收入芥子袋中,施展穿地刺。

千萬別以為麻煩,事實上,由於芥子袋極具靈性,加上修仙者身具仙靈之氣,整個過程幾乎在瞬息之間就可以完成,不會給當事人造成什麼困擾,亦不會對決戰和戰局造成什麼影響。

在史國,基本上每座城池都配有專門的集市,出售修仙者所使用的武器坐騎和戰甲,及各類靈丹仙藥,必當也包括芥子袋在內。好比此刻江喻身上的芥子袋,便是楊芩專門去集市選購的。

此袋乃金絲線穿插而成,袋身刺有一鯤一鵬。

莊子《逍遙遊》中記有“北冥有魚,其名曰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鯤鵬之說,便源於此。

畢竟楊芩只有江喻這一個兒子,且對其疼愛有加。

別的暫且不提,單是這芥子袋,便是寧玉城現有的最好的芥子袋,價值過五百兩白銀,若是放在其他大城池看,即使是史國都城史平城,也算是最好的芥子袋之一,足夠江喻用很長時日。

從芥子袋中召出兩本仙書。

對於這兩本仙書,江喻已經銘記在心,此時來看,無非是最後加深一次記憶罷了。

粗粗翻了片刻,江喻便將兩本仙書擱置在不遠處的一塊岩石上。重新回到原位后,江喻口中情不自禁呢喃着:“師父的挑浪擲,雖然只是三級仙技,卻博大精深,倘若能掌握分明,日後定能升華演化出很多厲害的仙技。倘若將其與父親的穿地刺相互融合匯通,也許就會更加完美。”

說著,江喻當即橫起手中月鐮槍。

腦海中一邊翻現着穿地刺的訣竅,一邊深思着挑浪擲的招式。

雙目一震,嘴中輕喝一聲,月鐮槍頓時從江喻手中刺出,對着滾滾流淌的清泉,轟隆一聲,江喻面前的清泉豁然一分為二,中間橫現出一道長達四五米的槍影。但見這道槍影顯示為波浪形,模模糊糊,卻分明又勁氣十足,倘若不仔細觀察,當真會誤以為其就是一道彎曲的波浪。

破浪刺,三級仙技,根據三級仙技挑浪擲演化而來。

現在,江喻終於掌握了破浪刺。

千尺流泉石上懸,倒挽銀河落九天。深呼吸,再深呼吸,江喻內心不斷感嘆着,仙路渺渺,諸般仙技實在是神秘莫測。幸運的是,他江喻再次以十歲出頭的年紀,掌握了一門自己演化出來的三級仙技。

按理說,江喻應該可以回去了,然而江喻仍然盎然挺立在清泉之中。

堅挺的月鐮槍,在日光和泉光的融合照射下,分外鋥亮。

沒有過多遲疑,江喻走到岩石邊,打量着岩石上正在曬太陽的兩本仙書,將其中一本收入芥子袋,正是龐之餘送給自己的《挑浪擲》。如此過後,岩石上便只剩下孤單的一本仙書了。

拿起那本仙書,江喻再次粗粗翻了一翻,隨即轉身回到流動的清泉中。

這一次,江喻同樣執着月鐮槍,卻不像之前那般前刺,亦沒有橫刺。

這一次,江喻將月鐮槍高舉在頭頂,槍口向上對天,江喻釋放出仙靈之氣,不出片刻,整桿月鐮槍上都涌動着滾滾波浪,波浪上激蕩着瀲灧的波光。對此,江喻感到十分滿意,也對接下來的修鍊充滿信心。

“呔!”

一聲喝完,江喻舉着月鐮槍,猛的向下一次暴擊,一圈空闊的地面活生生從清泉中開闢出來。這才剛剛開始,緊接着,江喻不斷重複着以上動作,不斷高舉月鐮槍,又不斷猛的向下一次暴擊。

時間在一分一秒逝去,無聲無息。

又或者,時間是有聲有息的逝去的,至少在江喻身邊反覆變幻的清泉中有所顯現。

直到日落西山,夜晚來臨前的徵兆,瞬息間籠罩大地,江喻又一次高舉手中月鐮槍,又一次猛的向下一次暴擊。分外奇特的一幕就在這時產生了,只見四根直徑足有一米的泉水,迅猛的從江喻四周湧出,隨即迅猛的向上衝去,足有十多米的時候,方才停止。

饒是如此,這四根泉水所蘊含的威力確是強勁的。

“我學會了,我又學會了一種仙技。”

山無法遮掩江喻的興奮,水無法覆蓋江喻的欣喜,江喻激動的從水中跳出,一個筋斗落在岩石上,隨手將那本仙書收入芥子袋。可以說,今日,江喻原本定下的任務已經全部完成。

在經過兩個月的琢磨修鍊后,今日,江喻終於徹底掌握了兩種仙技。

倘若加上之前掌握的穿地刺,一共便是三種仙技了。

......

回到修仙堂的時候,天已將黑,江喻原本打算將好消息告訴給龐之餘,然後再回家,卻不料當江喻走到修仙堂門口的時候,吳盛橫衝直撞的從裏面跑出,一下撞到江喻身上。所幸的是,這一撞江喻倒沒什麼,不過倒是將吳盛自己給撞翻在地,狠狠吃了個倒栽蔥。

自從江喻來到修仙堂后,吳盛沒少給江喻製造麻煩。

關鍵是,江喻身為城主江堅的兒子,又是龐之餘的得意徒弟,同修仙堂修為已經比較高深的龐氏三兄弟都交往甚密,再加上晏飛雨和晏雅爾雙雙來到修仙堂。結果顯然,每次吳盛刻意為難江喻的時候,幾乎都得不償失,將自己折磨的分外難受,甚至於出現在修仙堂混不下去的跡象。

為此,吳盛非但沒有悔改,反而對江喻更加憎恨。

眼看着江喻的修為迅增長,自己儼然已經被他過,吳盛實在咽不下心中悶氣,早已計劃着給江喻來一次打擊,至少挫挫江喻的銳氣,否則照這樣展下去,自己早晚會被江喻吃掉。

今日這一撞,硬是將吳盛心中悶氣通通撞了出來。

從地上爬起,吳盛怒氣洶洶衝到江喻身邊,就要開打,卻在出手時,現月鐮槍正指着自己的鼻尖。

江喻已經摸透吳盛的脾性,故沒有任何猶豫的橫出月鐮槍,怒目而視道:“你又想做什麼,明明是你先撞得我,可怪不得我,你若想鬧事,我江喻必定奉陪到底。”

“你――”,吳盛聞言氣急敗壞道,“你小子長志氣了,好,有種你明日跟我決鬥。”

“決鬥就決鬥”,江喻一口應下道,就內心而言,江喻早想教訓教訓吳盛,起初是苦於自己不是他的對手,而最近又忙於修鍊仙技,這才將吳盛放在一邊沒有搭理,眼下聽吳盛提到決鬥,江喻立刻應允,在江喻看來,沒有比在決鬥時挫敗吳盛更好的報復了。

見江喻答應的如此爽快,且沒有絲毫的擔心畏懼,吳盛忍不住更加氣惱。

“算你有種,你給我等着,明天決鬥,我一定要讓你身敗名裂。”吳盛憤憤道。

身敗名裂?江喻聞言覺得滑稽,照吳盛如此說法,豈不是意味着自己現在已經有了一定名氣和地位?而事實上,現在的江喻,不過是一個修仙堂的修仙者罷了,唯一不同的是,江喻更具天賦和更加勤奮。

望着吳盛帶着怒氣遠去的背影,江喻默默道:“是報仇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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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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