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回到家后,沈亦皓的心情還是無法平靜,他整個心思都還在消化許奇的話,想着有幾分可信度。

沈母原本高興的邊看電視,邊吃最愛的雪糕,不過見到兒子回來后,她趕緊將雪糕藏置身後,怕兒子又會將它沒收。不讓她吃個過癮。

「回來啦,吃飽飯了沒?」沈母心虛的問道。

然而精神渙散的沈亦皓並不搭腔,只想回房,他覺得好累、好累。

見他不理會自己,沈母站起身來,「你不吃飯嗎?」她又問。

「不了。」他乏力的說道,一心一意只想往房裏走。

「哦,那烙維在你房——」沈母還來不及說完,已不見兒子的人影了。

走進漆黑的房間裏,沈亦皓不打算開燈,只是無力的將整個人拋入床上,使自己陷入柔軟的被窩裏。他開始流淚,而且還一發不可收拾的哭着。

他這一聲大哭,嚇壞了蜷縮在床另一邊睡覺的喬烙維。

他工作了整整三天,睡眠時間不超過五個鐘頭,好不容易工作告一段落,他便來找朝思暮想的沈亦皓。沒想到因為太累了,等不及他回來就呼呼大睡起。

正在睡夢中的他卻聽到耳邊有熟悉的聲音正傷心欲絕的哭着,他心頭一驚,倏地睜開眼。可眼前雖然黑鴉鴉一片,但這明明就是沈亦皓的聲音。

是什麼原因?為什麼他哭得這麼令人心碎?

心頭一緊,喬烙維心疼的找尋沈亦皓,並且很準確的抱住他,將他摟進自己的懷裏。

突然被這麼一抱,沈亦皓頓時忘記了哭泣。他用力掙開,一個翻身跳下床去打開電燈,雙目懾人的瞪着眼前坐在床上、一臉不解的喬烙維。

「亦皓?」喬烙維一臉不解,為何沈亦皓看起來如此悲傷,甚至還有——恨?

「你給我滾出去!」沈亦皓咆哮着,他順手抓起放在床頭的一隻玻璃杯往他丟去,只見喬烙維的額上頓時冒出了鮮血,蔓延至他的雙眼,染紅了他的臉。

喬烙維眉頭都不皺一下,只是狹長的雙眸隱燃者怒火。

「啊!」沈亦皓末作多想的沖了過去,立刻用被單摀住他的傷口,怎奈鮮血還是不停的流下。

他從沒想過要傷害他的,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氣瘋了才會亂扔東西。

沈亦皓慌慌張張地拿起桌上的面紙替喬烙維擦拭着,突然發現他原本隱含憤怒的雙眼已變得柔和起來。

須臾,喬烙維不怒反笑的大笑出聲,這讓沈亦皓看傻了眼。

他是被這杯子敲昏頭了是不?都流血了,他還哭得出來?

「你在流血啊,還笑?」見他如此放聲大笑,沈亦皓懷疑他是不是有問題。

「笑,當然笑!敢打破我的頭,再着急的替我止血,我看就只有你有這個膽子了。這證明你還是很在乎我的,不是嗎?我很高興被你砸破頭。」

喬烙維心念一轉,姑且不論沈亦皓這麼生氣的事東西扔他的原因是什麼,他就是很高興看見他為自己着急的模樣。這證明沈亦皓真的很重視他!

沈亦皓皺皺眉,真不知是該生氣還是高興!

他急沖沖地跑進客廳,搬出了醫藥箱。還好母親已經回房睡覺了,要不然讓神經質的她看見,她肯定會以為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沈亦皓轉身沖回房裏,慌亂的打開醫藥箱,欲替喬烙維包紮傷口。當他拿酒精棉片替他消毒時,手還不斷的發抖。

「別急,我沒事。」喬烙維開口安慰他,一點也不像受傷的人。

「我沒有着急,你別說話!」沈亦皓強詞奪理,不願承認自己真的嚇壞了。

喬烙維噤聲,安靜的讓沈亦皓處理傷口。

看見那血好像免費似的流個不停,他還真怕他流光了血,把命給賠了。

他突然有個念頭,若他真的有萬一,他也不想活了,這簡直跟個娘們似的!

不過,他是想太多了!

當他處理傷口時,發現並沒有想像中來的大,可是這血怎麼會流個不停呢?

看着喬烙維的傷口,沈亦皓感到很內疚。他不該這麼衝動。有事可以好好講嘛,傷害對方的身體畢竟是不智之舉;看他受傷,他心裏也同樣難受。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氣瘋了!沈亦皓還未說完,他的唇突然被喬烙維熱情的封住了。

「你要賠償我……」語畢,喬烙維便將連日來的思念化成積極的行動。

他好想念這雙柔軟的唇,那是多麼的光彩誘人;他更想念從他喉間逸出的迷人呻吟,那是多麼的攝人心魂。

他物上沈亦皓微凸的喉結,沒想到這個地方也令沈亦皓敏感得驚喘不休。

「啊……」見他很快就有了反應,喬烙維更加大膽的開始解開他的衣服。對他,他似乎永遠要不夠,他要將連日來的思念加倍要回。

當喬烙維的唇吻上他光裸的果實,沈亦皓隨即想到什麼似的猛然跳開。

「不準碰我!」

沈亦皓反彈相當大,大到讓喬烙維錯愕不已。

不準碰他?這是為什麼?打從他一進房間,他就一副被傷害了的模樣,他憤怒的表情在在指控他的不是。可是,他到底做錯了什麼事情讓他這麼生氣?

「皓,你可以說說,剛才你為什麼那麼生氣嗎?」

聞言,沈亦皓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看到他的反應,喬烙維頓慌了手腳。「你哭了?」他擔心急問道。

「你怎麼可以……」沈亦皓喃念着,精神很不能集中,對喬烙維的詢問也彷若未聞。他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許奇的話好像不斷在腦海中盤旋。

「皓,我怎麼了?」喬烙維見他極為反常,但他又做了些什麼事,會讓他如此在意?他緊緊的將他抱在懷中,不斷的哄問着。

「三天都不來找我,連一通電話也沒有,你怎麼可以……」他簡直快崩潰了。

一思及喬烙維三天都在許奇那裏,他就心痛,沒想到他已經愛他愛得這麼深了,深到讓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喔,原來你是想我啊。」有點領會他的意思,喬烙維的唇角笑開來了。

他欺身欲吻得他暈頭轉向時,沈亦皓卻走開了。

喬烙維表情倏地冷了下來,狐疑的看着他。不是想他,難道是要分手嗎?要不沈亦皓的表情怎麼會如此冷淡,態度更有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思及此,他不禁怒氣橫生,狂猛地抓住沈亦皓的皓腕,眼神詭異多變,少了溫柔,多了粗暴,手勁也不自覺的加大,緊緊箝制者他。

「哦!很痛,快放開我!」沈亦皓痛得拉住喬烙維的手,用力扳開。

「你不要這樣,有事就痛痛快快的說,要讓我猜的話是很累的,你到底要我如何?」喬烙維既生氣又無助的質問着。

他感到很惶恐,也猜不透沈亦皓的心思,所以更要他說清楚。沒想到沈亦皓卻是一臉遲疑的樣子,這是要折磨死他嗎?

「你、你對我不忠!」像是鼓足勇氣般,沈亦皓衝口而出。

「我對你不忠?」他在說一件全世界最大的笑話。

他會對他不忠?天可明鑒!他只要一秒見不到他的臉、聽不到他的聲音,他整天就無法專心。而做竟然說自己對他不忠?

「是的,你敢承認嗎?你三天沒來找我,都是窩在你舊情人許奇的身邊。他今天還跑來告訴我,你一直待在他身邊的。」沈亦皓短說一句,就難過一次。

果然是笑話!「許奇是這麼跟你說的嗎?你怎麼會認識他,你們兩個本來不是不相識的嗎?」喬烙維鬆開手腕的力道。

還好,只要不是談他要離開他的事,一切都好辦!不過那該死的許奇,他會讓他得到教訓!

「你果然是在他那裏過夜了,是不?原來你愛的還是他,畢竟他曾深深傷過你,愛之深,痛之切嘛,你怎麼可能會將他忘了……」沈亦皓不斷的說道,一點解釋機會也沒給喬烙維。

「夠了!皓,你該信任我的。記得嗎?我愛你,我曾說過的!這句話要我說一百遍、一千遍、甚至一萬遍都行,不管許奇是不是回來,不管他是否想舊情復燃,這都是不可能的事,因為我只愛你一個,你懂嗎?」他箝制住他不停晃動的頭顱,認真的看進他的眼睛,像在給他承諾似的;最重要是他必須讓沈亦皓相信他,明白他一輩子就只為他高興、難過,絕對不會為別人。

喬烙維將沈亦皓安置在床上,將他緊擁着,給他安全感,他不希望他胡思亂想,只能給他更多的吻,讓他別這麼的心慌意亂。

「那許奇說的一切都不是真的?」沈亦皓焦慮的詢問。

「當然是假的!這幾天我在公司里忙得焦頭爛額的,怎麼可能會在許奇那裏?你不該聽他的片面之詞,而且我這幾天雖然忙,但是想到的就只有你一個,我心底一直就只有你!」他堅定的說道,眼裏的情慾色彩將他的意圖泄露了。

不過,今晚他並不想這麼做,因為沈亦皓看起來很累的樣子。

仔細一瞧,他的雙眼還真有點腫。

他非殺了許奇不可,讓他的寶貝哭成這樣,明天就去找他算帳!

不過明天還有一項更重要的事……喬烙維的嘴角不禁勾上一抹笑。

***

他想做的事,通常會馬上實現,他沒有直接找許奇,而是要謝敬岳去到許奇的住處跟他談談。話說是找他談談,但實際上卻是威脅性質的恐嚇。

謝敬岳這個人向來做事不按牌理出牌,想到什麼就做什麼。他竟然將比他瘦弱的許奇全身剝光,把他一個人丟在郊區喂蚊子!

當然謝敬岳也不是很不人道,他還不忘丟個一千塊,讓許奇搭出租車回家。

但荒郊野外的,哪兒來的出租車?

他的作法雖然有些低級,不過卻是很有效的方法,至少嚇到許奇了。

許奇一定永生難忘謝敬岳對他說的話:「要是你每去挑撥離間一次,我就把你脫光光的再丟一次!不然……嘿嘿,做掉你也……」惡狠狠的嘴臉,完全失去他平時弔兒郎當的模樣,反而帶着幾分黑道大哥的氣勢。

這讓許奇嚇得以為他是喬烙維去哪裏請來的黑道大哥,隨時會要了他的命一樣。往後,他哪還敢造次?

舒適和煦的陽光從落地窗灑落進來,喬烙維居高臨下的眺望,手上拿着一份報紙,揚着笑,很滿意報上內容。

豆大的標題寫着——喬氏集團未來接班人喬烙維證實出櫃!意中人是他,不是她!

謝敬岳昨晚便向各大媒體發佈消息。他這個老闆的作法,可真夠驚世駭俗的了,他竟然敢公佈他的性取向,還奉送上這個他是「沈亦皓」這三個大字,看來喬母又會氣得直跳腳!

當然,事情被公開在媒體上,連娛樂新聞也要來軋一腳,藉此大肆報導這個敢愛敢恨的年輕實業家;而電視當然也不放過機會,大肆宣傳這個八卦。

喬烙維很高興能夠公佈這件事,但後續發展卻讓他緊皺眉頭。

一天到晚,都有記者打電話進來要求訪問他,讓他無法專心工作,甚至專心的想……他。索性,他吩咐秘書,除非是重要客戶或是沈亦皓,否則概不接見或是聽任何電話。

下午是沒有重要客戶,不過卻來了個重要人物——喬母。而且這次她更是生氣,凝重的表情和欲殺人的樣子,卻一點也未威脅到喬烙維。

她將報紙用力甩在商烙維的臉上。「你真的要我將你從喬氏踢出去才甘心嗎?」喬母單腳一瞪,破口大罵。

她真不明白,他非得將整個喬氏毀掉才甘心嗎?為何三番兩次的與她作對,而且還非發佈這樣有辱門風的消息,這讓她的臉要往哪兒擱?

「妳高興就好,我從來不在乎喬氏是否真的需要我,就如同妳從來就不需我一樣!」喬烙維冷漠的說道。他在控訴者一項事實,母親只是需要他替她賺大錢,然後維持一個空虛的聲名。

喬母震驚於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一雙精明幹練的眼,頓時變得黯然失色。喬烙維又一次成功的打擊到她,讓她感覺到他是真的恨她入骨。

從前將她的話奉為圭臬,而今卻是一再反抗她,他已經全然不受她的控制,一心一意只想脫離她的桎梏。

不過,她曾深深認為自己給他的不是桎梏,而是真正的為他好。

「我沒有不需要你,你看,我將你拉拔到這麼有出息,只希望你能夠像你爸爸一樣,將事業做得有聲有色的。這樣的我,錯了嗎?」

喬母述說著她守寡,一個人單打獨鬥的讓喬父的心血免於讓別人覬覦;這麼多年來,她是這麼的努力、這麼的小心翼翼,為的是什麼?

現在卻讓唯一的兒子,說她一點也不需要他?

「妳不需要我,從不!妳需要的只是一個能替妳守着喬家,守着喬氏集團一切的人,我只能聽妳的擺佈過着我一點也不想要的生活,我一點也不覺得高興!」

這麼多年來,喬烙維第一次如此激烈的反抗母親。他感到自由離他很近,但親情卻是愈來愈遠。

喬母聽到此話不禁淚如雨下,她沒想到這麼多年的努力。換來的竟是兒子的不諒解。她擺佈過他嗎?回想起來,她真的就是在擺佈他。

自小,他就必須照着她的意願來生活,她要他往東,就得往東;要他往西,就得往西,甚至他交朋友的權利也被剝奪,就連他的愛人,她也用錢把他打發掉。

可是那個叫許奇的男人不是真的愛她兒子呀!喬母認為自己這麼做是絕對正確的。當她將一張巨額的支票遞給許奇時,他臉上浮現的貪婪表情,教她怎麼可能忘得了!

原以為他們愛得深,難捨難分,所以想用錢來打發許奇。沒想到許奇一口就答應她的條件,不到一個星期,立刻跟兒子斷得一乾二凈。

「是嗎?那現在你找到你想過的生活了嗎?」喬母用一種近乎絕望的聲音說著,雙眼一瞬也不瞬的望著兒子,淚水在裏頭打着轉。

喬烙維看見母親難得的眼淚,不禁感到震驚,他還不曾見過母親哭,可是現在她卻哭了,是因為他再也不想聽她的話而難過嗎?

「是的,我找到我的幸福了!我愛的人,他真心愛我。」喬烙維撇過頭,不願見到母親傷心的表情,他一直告訴自己,他只不過是想過自己的生活罷了!

「那就好,我再也不阻止你了,你高興怎麼生活,就怎麼生活吧。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放棄喬家,畢竟喬氏是你爸爸的心血,而且喬氏也不能沒有你,你是喬氏唯一繼承人,更是我唯一的兒子。」她說得懇切,將一個母親的心情完全表露無遺。

有一份激動,在喬烙維的心底久久不敬,如今他似乎能稍稍感受母親對他的愛,這是運來的幸福嗎?

如果,她願意接受他的一切,包活他喜愛男人的事實;如果少了她強烈的反對,那麼他往後的生活將會更順心、更幸福。

但這一切彷佛是一種奢求,她沒開口說一句足以令他放心的話,這樣的未來是足以令人期待的嗎?

喬母搖搖頭,嘆氣道:「如果可以的話,帶他回來給我看看。」她態度軟化,畢竟她對於兒子看人的眼光很不信任。

誰教他有一次胡塗經驗,愛上了那個只貪圖他的錢的許奇。

如果兒子真的找到一個愛他的人,那麼,既然不能阻止他,就祝他幸福吧!

不過,要是有人想傷害她的兒子,她可是不會放過那人的!

聽到她的話,喬烙維感到意外,雖然沒響應任何話,但他緩緩的靠近,將一雙溫暖的大手覆蓋在母親因歲月洗滌而布着些許皺紋的手上。

***

自從喬烙維跟沈母坦誠他和沈亦皓的關係后,沈母就非常的熱心。每次喬烙維一來就將兒子往他懷裏推,好似恨不得將他推銷出去。

這樣的作法,一樣在今天上演。

不過沈亦皓卻是雙手抱胸,惡狠狠的瞪着剛從門口進來的喬烙維。

又是如此,沈母拉着不知在生什麼氣的兒子,拚命的將他往門外推。

「去、去,烙維來了,還呆站在這裏做什麼?」沈母一雙手不停的推拉着。

喬洛維俯身親吻沈亦皓,但沈亦皓卻將頭轉了過去。

「焰維呀,我要出門去玩玩,三天後才會回來,你可要好好照顧我家皓皓喔。」沈母謹慎交代着,提着簡單行李要跟一些在公園認識的朋友去花東旅遊。

「沈媽媽,別擔心,我會好好照顧他的。」喬烙維保證道。

直至母親出門后,沈亦皓仍未停止對他的瞪視。

喬烙維看着怒氣沖沖的沈亦皓,雖然不解,卻仍高興的走向前。

不管是笑或是生氣,他總覺得沈亦皓真的順眼到無法用話來形容,反正他就是愛死他了,即使他現在是用一雙燃火的眼瞪視着他,他也覺得非常舒服。

「喬烙維,你給我進來!」沈亦皓再也沉不住氣,一把就將喬烙維給抓了進來,帶到房裏去嚴刑拷問。

又有一個人向他丟報紙了!這一丟,讓喬烙維立即明白沈亦皓是為何事在生氣。

沈亦皓怒氣未消,轉過身去。順順氣后,一雙大手冷不防自他背後環抱過來。

他用力掙扎,喬烙維卻是將他用力一抱,往他的身體貼過去,像個黏皮糖似的貼黏到毫無空隙。

沈亦皓倏地臉紅,因為他明顯感受到喬烙維下半身的昂揚與灼熱。

他現在可是在生氣耶,他還有心情想這個?嘖!他的性致可真高昂。

「你——」他益發生氣的紅着臉,轉過頭來,卻正中喬烙維的唇。

喬烙維一嘗到可口芳美的唇瓣,怎麼可能放過?他輾轉吸吮,不斷探尋他的甜美。

***

激愛過後,兩人筋疲力竭的抱在一起。

沈亦皓的心還是悸動不已,連擁抱他的喬烙維都感受得到。

他羞紅着臉,一直不敢回過頭來,連質問喬烙維在報上發佈消息的事也問得怯懦。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知道這對我有多困擾嗎?」沈亦皓有些難堪的說道。

「怎麼會呢?」聽到他如此說,喬烙維很不明白。他撫着沈亦皓軟柔的髮絲,語氣寵溺的問道。

「怎麼不會!」沈亦皓頓時瞪大眼,轉過頭來盯着他瞧。

一大早他到了公司,就被許多人用異樣的目光關注着,他們還不時發出曖昧的笑聲揶揄他。他皺着眉想了老半天,就是不明所以。

當一位好心的同事拿了今天的報紙給他看時,他整個人彷佛遭到雷擊般的呆愣住,下巴差點沒掉下來。

豆大的新聞標題就足以將他駭倒,然後送醫急救。

喬烙維竟然發佈這樣的消息,主動說明自己確實有一個交往順利的「男友」,他很愛他,希望大家能給他們祝福……

他的驚人之舉果然奏效了!喬烙維馬上成為大家茶餘后談論的話題,就連他也無法倖免!

還好喬烙維沒將他的照片公開在報紙上,不然同事們才不會這麼簡單的放過他。好笑的是,他們以為喬烙維口中的「沈亦皓」不過恰巧跟他同名同姓!不過他仍然很慘,一整天下來,他都成為同事口中的笑柄,他們不停地找他開黃腔,讓他只能趕緊藉著找客戶談生意,迅速逃脫出來。

不過他是真的要談生意,就是等喬烙維這個大客戶來找他!喬烙維他一通急訊留言就馬上將他call過來了。

但他心裏所想的往往跟事實相反,他那還沒真的罵到他時,他就乖乖的躺在他懷裏與他纏綿,讓他忘了生氣這件事。

「你在做任何事情的時候,都不事先告訴我!」沈亦皓埋怨道。

「有啊,我想愛你時,我不是用『行動』事先說明了嗎?」喬烙維調笑着,故意轉移話題,他火熱的吻又落了下來,沈亦皓沒有躲開。

「我不是說那件事!」

他整張臉發紅、發熱,不悅地轉移話題。

他並不排斥喬烙維公開他們相戀的消息,不過這太令人措手不及了!他可不希望自己的真面目被公開后,惹來一大堆記者們的關注。他又不是什麼名人,卻得承受變成名人的凄慘後果。

要是真的被人知道他就是喬烙維口中的「沈亦皓」時,那往後他還有什麼好日子可言。

「我知道你會不高興,但這是唯一的方法。只有這樣,我母親才會死心!她向來對我交往的對象都非常反對,畢竟她認為我的不正常會使喬家蒙羞。」他心有所感的說道,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他那突如其來的嚴肅與哀傷,讓沈亦皓的怒氣消去,反而憐惜的撫上喬烙維俊毅的臉龐。

「烙維……」他輕聲呼喚。

面對喬烙維提起的事實,他亦感到無力。雖然母親不反對他們來往,但是還有一位會堅持反對的,不就是喬母嗎?

誰會接受自己的兒子是同志的事實?這樣一來,不就代表他們能在一起的機會更小了。

看到沈亦皓擔心的愁容,喬烙維反而揚起笑容,一掃嚴肅的神情。他高興的將沈亦皓抱起,讓他伏在自己的胸膛上。

「別擔心,再困難的事我都已經解決了,事實上,我母親現在已經能夠接受這樣的事實,我們在一起不會有任何阻礙。」他承諾道。

「就因為你公開我們的關係?」沈亦皓還是不能相信的問道。

「嗯,她再也不能反對什麼。」他肯定的說著。

「記得嗎?我曾為了一段情非常痛苦,那是因為我媽拿錢叫許奇離開我,而許奇真的這麼做了!原來許奇不是真的愛我,所以我既恨他也恨我媽……」喬烙維道出與許奇的那一段情。

原來,當初的喬烙維是如此被傷害着。

沈亦皓現在很高興那時唐斯愷有揍了許奇一臉熊貓眼,至少也算是替喬烙維報仇了。

他主動親吻喬烙維,將最美好的吻獻給他,甚至學他平時吻他時的熱情,將舌尖伸入與他交纏。

不一會兒工夫,喬烙維沒臉紅,反而是他羞得不敢抬起頭來。

「告訴我,皓,你愛我嗎?我從來沒聽你說過,你能說一句給我聽嗎?」

喬烙維認真的表情讓沈亦皓很想笑。

這還用問嗎?

他的心、他的身早就獻給他,他還明知故問。

這句話要從他口中說出來還真是拗口。

「我……」沈亦皓支吾其詞,說了一個「我」字便住口了。

「說嘛,我想聽你說。」喬烙維誘哄着,不停的親吻他……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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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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