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學校里的福利社，本來就是大家最喜歡逗留的地方，這天因為下雨，更是人擠人，平常會買了東西到校園裏去吃的人，此時皆佔着福利餐廳里的幾張方桌不放。
“那裏有人準備走了！”襄小虹眼尖，一手捧着麵包和汽水，另一手緊抓着庭馨的手臂，不由分說的就往目標點擠過去。
“等……等！”庭馨手忙腳亂地把筆記挾在臂下，一面小心怕踩到別人的腳。
不巧的是，旁邊不遠的一小撮人也看到正要空出來的三個位子。
當襄小虹一屁股坐在其中一張板凳上時，那三個女生也擠過來了。
“喂！”其中一個高瘦的女生，很不客氣地開口了，“這是我們先看到的，我們三個人剛剛好耶！”
襄小虹一臉無辜地綻出大大的笑容，一邊還猛力把庭馨也拉下來坐好，“可是，是我們先坐到的啊！喏，還剩一個位子，給你們啰！”
“剛才坐這裏的是我們班的人，這是她們幫我們占的位子，你怎麼可以搶？”另一個矮個子的，手上抱的午餐足夠喂一整班的人，大概是因為快抱不住，語氣也凶了起來，“快讓啦！”
庭馨蹙起眉來，不過是找位子坐這樣的小事，有必要吵嗎？她正準備站起來讓位。
但襄小虹可不吃這一套，她手一橫，按住庭馨，不讓她起來。她最討厭憑着臉皮厚、大小聲，就想吃定別人的人！她脾氣好是對好人，要比大聲，她可不輸人呢！
“奇怪了，佔位子怎麼會空空的，什麼也不留？這算哪門子的佔位？！”襄小虹站起來，手一叉，一副準備要大吵特吵的樣子，“你有本事來趕我走啊！本來就是先來先坐，你問這裏隨便哪個人都知道，還是這福利社是你開的？”
四周的人早已經把注意力全都轉到她們這桌。
庭馨不禁嘆了一口氣。
“你－－”那個抱着午餐的女生漲紅了臉，看起來似乎想把一堆吃的全丟在襄小虹的頭上，“你這個胖子，佔了人家的位子還不承認！”
“你說什麼－－”襄小虹怒吼出聲。
庭馨猛然站起來，“這．．．．．位同學，你、你隨便罵人……實……在不應該。”她情緒激動時，說的話就更難連貫了，“你得向……向她道、道歉！”
那女生瞪着她，然後就尖聲笑了起來，“你說什麼啊？我聽不懂耶！你再說一次好了。”
“你－－”襄小虹簡直要撲過去揍人了。
庭馨臉色泛白，卻仍然毫不退縮，“我、我說，你必須……向我同學……道歉！”
“聽不懂！聽不懂！”那女生惡意地叫道。
旁觀的人，有的竊竊私語，有的卻在訕笑着。
突然，一個低沉的男聲插了進來。
“奇怪，你的智商很低嗎？怎麼連國語都聽不懂呢？”
大家霎時全靜默下來，飛快的轉頭去看出聲的那個人。
是他！庭馨睜大眼，是她第一天來時在走廊上碰到、上次又邀她去畫研社的男生。
那女生的臉頓時漲紅了，“我……”
庭馨發現四周的人在偷笑，好像那男生說了什麼好笑的話，但她完全不覺得有什麼可笑的。但奇怪的是，大家好像認識那個男生，且都帶着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你好像很會嘲笑別人，那你一定很完美，沒有什麼可以讓別人嘲笑的事啰？”
那男生陰沉的臉色讓人望而生畏，尤其是那雙銳眼，嚇得那女生不自覺地退了一步。
“瘦子可以笑胖子，話多的可以笑話少的，是不是這樣？”那男生慢條斯理地說:“讓我想想，所以，功課好的就可以笑功課不好的了？那你說，我該怎麼笑你呢？”
他向前一步，那女生便自動地退一步。他問:“嗯？你說話啊！無話可說啦？”
“我……有話說！”庭馨忽然開口了。
頓時，所有的目光又全集中在她身上。
那男生眯起眼來看着她。
庭馨毫不畏懼的迎視他的目光，“嘲笑人……就是不對！我很謝謝……你幫我們說話，但你也……不該嘲笑她。”
“庭馨！”襄小虹不可思議地叫道。
他的眼光中閃着奇異的光芒，令庭馨不禁失神了一秒鐘，但她很快地又轉頭去向那個女生說:“請你……還是要跟我同學道、道歉。”
那女生的臉霎時變得又紅又白，“好啦！對不起嘛！”
“你也得對她道歉。”那男生示意那女生對庭馨道歉。
庭馨卻搖頭了，臉上淡淡一笑，“那倒……不必了，不然，你不是也得向她……道歉？”
她的話讓眾人驚愕不已，襄小虹還倒抽了一口氣，她正要開口，卻被庭馨拉住手腕。
“這位子……就讓給你們吧！本來就是……小事一件，鬧成這樣，究竟是……為什麼？”庭馨搖搖頭說完話，拉着襄小虹就走。
“你瘋了啊？！”才出了福利社，襄小虹就對着她大聲嚷嚷。
“讓一下位子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庭馨白了她一眼。
“不是啦！我是說關駒！”
“關……駒？”這就是他的名字嗎？“你……認識他？”
“拜託！‘宏邦’的人有誰不知道關駒的？！”襄小虹大呼小叫的，“是關駒耶！他居然會好心幫我們，而你卻這樣說他！天哪！”
“我……說了什麼不對的話嗎？”庭馨蹙起眉來，“他那樣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大家鬧得更不愉快，有……什麼好的？”
這下換成襄小虹大翻白眼，一副受不了她的樣子，“剛剛你讓他也下不了台，人家可是關駒耶！”
“他到底……是什麼人？”她終於證實了自己剛才的感覺沒錯，大家的確都很崇拜那人的樣子。
“他是全校第一名的天才啊！你到現在都還沒聽說過嗎？”襄小虹一臉訝異的表情。
“他是……天才？”庭馨苦笑，她所知道的事，還不都是襄小虹告訴她的？她平常也不會和誰東拉西扯的。
“你不知道，關駒是資優生，高一時就通過檢驗，可以保送直升大學，破了‘宏邦’所有的前例，還上過報耶！怪的是，他居然拒絕了，偏要慢慢讀上去，和大家一起擠聯考的窄門。”她搖頭晃腦地說，“他每次模擬考都是全校第一，這也難怪，天才嘛！”
庭馨默默想着，原來如此，難怪剛才他提起那女生的“智商”，大家才會偷笑不已。
“人家他可是全校第一名耶！他當然可以嘲笑那個沒水準的爛女人，都怪你啦！突然插嘴，要不然讓關駒再炮轟下去，一定還有好戲可看。”
“拜託！”庭馨搖搖頭，大大地嘆了一口氣，“你……唯恐天下不亂啊？”
“那當然！”襄小虹毫不在意，“誰教她來惹我？我本來也要開火的，要不是關駒來幫忙，我一定也要讓那女的‘好看’！”
庭馨不禁再度嘆了一口氣。
襄小虹拉起她的手。“其實，我要謝謝你剛才幫我出頭，你說話並不容易，卻一點都不害怕的在大家面前開口，我真是佩服你耶！”
“那……沒什麼啦！”庭馨笑了，“我、我早習慣了，我只是……看不慣她那樣罵你。”
“我真是搞不太懂你，”襄小虹搔着頭，“有人要幫我們說話，你卻反而幫敵人說話，不在乎自己被罵，反倒在意其他被罵到的人－－不是我說你，你真的有點奇怪耶！”
庭馨淘氣地做了個鬼瞼，“對啦！我是怪人……而且還是個很不給人面子的怪人。”
“可剛剛是關駒耶！”襄小虹還在念念不忘。
庭馨覺得她才搞不懂襄小虹為什麼對關駒大驚小怪成這種樣子哩！他也不過就是考得好一點，有什麼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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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天，三禮又有大事了！又有一名新轉進來的同學，這一次還是導師親自帶來班上，很鄭重地介紹給大家。
“這是關駒，由‘三廉’轉來的。大家大概都聽過他的名字，不過，關同學雖然有名，希望大家還是要以平常心看待，不要對他造成困擾。聯考就快到了，要把心思放在功課上才好。”
關駒也被安排坐在後面的空位上，他的位子正好在襄小虹的右邊。
導師在時，大家不敢太多話，可一下課就不同了，他們各自分成小圈圈，興奮地聚在一起七嘴八舌。
“庭馨！我們走！”襄小虹不由分說的把庭馨拉出教室。
“去……去哪？”
“當然是去關駒聽不到的地方啊！”兩人來到操場邊的花圃，“不然他就坐在你旁邊，還聊什麼啊？”
他居然轉來她的班上，庭馨默默地想着，前些日子她拒絕了他邀請她進畫研社，那天又發生了福利社的事件，剛才他好像又看了她好幾眼……她還是別多心了吧！
襄小虹興奮地說:“關駒居然轉班，這下要‘轟動武林’了！”
“有這麼……嚴重嗎？”庭馨懷疑地問。
“哎呀！他是大偶像，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襄小虹搖頭晃腦地說:“他一來，我們班可神氣了，但就不知道他忽然轉班幹什麼？”
“可以……自己轉班的嗎？”庭馨一臉的疑惑。
“‘宏邦’是私立的，人家又是有錢人，當然有辦法啰！”襄小虹眼睛發亮。“好刺激喔！這下看兩大派怎麼搶人，一定很精采。”
庭馨笑了，在聯考的壓力下，大家倒挺會苦中作樂的嘛！每天襄小虹都會拉着她報告兩大派的最新戰況，簡直比連續劇還要高潮迭起呢！
當她們回到教室后，庭馨卻被嚇了一大跳。
本來坐在她左邊的位子是劉喻德的，現在卻變成關駒坐在那裏，而劉喻德則換到襄小虹右邊的那個位子。
他為什麼要換位子？
襄小虹的嘴張得好大好大，庭馨則蹙着眉看着關駒，而他則悠哉地靠着椅背回視着她。
“嗨！又見面了。”他扯扯嘴角。
“……嗨！”她小聲回答。
“不問我為什麼會在這裏嗎？”他話中有話地問。
庭馨的眉頭蹙得更緊了。這個男生真的……很怪，他對她說話的樣子、看她的眼神，都令她覺得惴惴不安。
她真的搞不懂男孩子，一點也不懂。
“為……什麼？”她老實地照着他的話問。
他忽然湊近她，嚇了她一跳，她本能地退開身子，但他又向前傾，讓他灼熱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耳邊。
“因為我要追你。”他自信滿滿的吐出這句話。
什麼？！她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卻笑了－－又是那種令人目眩的笑容！
她的心不禁狂跳起來，他在開什麼玩笑？他們才見過三次面，他居然說要追她？
“你……請、請你……”她困難地吸了一口氣，“別……別開……玩笑！”
“我不是在開玩笑。”他收起笑容，逼人的眼神看來無比的嚴肅，“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她想再說些什麼，但喉嚨卻不肯合作，竟一個字也發不出來。說真的，她要說些什麼？連她自己也不確定。
這太瘋狂了！難道他轉班是為了來追求她的？這怎麼可能？！
她低下頭去，不敢再看他，但眼角瞥見襄小虹正伸長了脖子，想聽清楚他們之間的對話。
關駒對她“耳語”的動作實在太怪異了，又特別換了位子坐到庭馨的旁邊，加上福利社事件很多人都知道，所以，好幾個附近的同學都直盯着他倆猛瞧。
幸好這時老師走進來，暫時解除了警報。
庭馨咬住下唇，一顆心亂槽糟的。
難道這是捉弄一個“殘障者”的玩笑話嗎？對了，一定是上次她讓他下不了台，他故意要報復她的！但，他是這麼受歡迎的學生，哪會為了一件小事如此的大費周章？她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可若真的相信他想追她，不是更高估自己嗎？她越想思緒越混亂，根本想不出一個道理來。整節課她幾乎沒聽進老師說的半個字。
一捱到下課，襄小虹就拉着庭馨出去想問個清楚，卻被關駒攔住去路。
“我有事想和你談。”他兩眼直盯着庭馨說。
她差一點就以“想上廁所”為借口來逃過這一劫，但轉念又想，不管他想幹什麼，她都得問個清楚才行。她從來不逃避現實，何況什麼樣的大風大浪她沒見過，而他只不過是個天才，又有什麼好怕的？
他示意她跟着走出教室。
一路上許多好奇的眼神直往他們身上射來，令她的一顆心直往下沉。他這樣會害她更引人注目的，他知不知道？他以為大家都和他一樣愛出名嗎？
他引她到校園的一角，在沒有人的樹下，要她在石椅上坐下，自己則站在她前面。
“很對不起，我把事情搞得這麼明顯，但反正大家遲早都會知道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你……到底在說什麼？”她心中突然有了怒氣，“大家會……知道什麼？”
“知道我想和你交往。”他臉不紅、氣不喘的一字一字地說。
“我……不想要！”她忿忿地站起來。“你實、實在很奇怪！”
“就因為我沒有慢慢來，我沒有寫情書、送禮物，沒有用其他方式來表現我喜歡你？”他輕嘆了一口氣，“那是因為我們都太忙了，而且如果我沒有這樣直接要求，我很懷疑你會有心思來理我。你也是很直接的人，不是嗎？”
“喜歡”二字不知怎地讓她的臉發熱，“你……根本不認識我，無緣……無故就說喜歡，實在太……太奇怪了！”
“是很奇怪。”他喃喃道:“我自己也搞不懂。告訴你，我很少有搞不懂的事！這不是自大，而是真心話。”
“有一點你說……對了，我現在確實沒有心思談這種事。”雖然是站着，她仍必須仰頭看他，“只剩幾個月就要……聯考了，你也許不怕，我卻沒那種底子。而且……”她很誠實地說出自己的感覺，“我根本不懂……這種事情！”
他露出一個苦笑，“你以為我就懂嗎？相信我，我以前從來不注意女孩子的。”他忽然壓低聲音，“你是我的初戀。”
庭馨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剛好抵到石椅，砰地又坐了下來。初戀？她的心少跳了好幾拍，她這輩子還沒聽過比那句話更教人心悸的事。
“果然把你嚇到了，”他重重嘆了一口氣，一手插進發中，前額落下一小綹頭髮，顯得瀟洒不羈。“其實，我自己也好不了多少，一堆亂七八糟的感覺，還做出拜託我老爸幫我轉班這種瘋狂事，簡直不像我了！”
他果然是為她而轉班的，這讓她更加的不知所措。
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她覺得頭好昏喔！以前在女校，她根本沒碰過這種被人正面告知“喜歡”的事。
“可、可是……”她咽了一口氣，“上次……我對你很不客氣，你怎麼會……”
“你的確嚇了我一跳，”他微笑，“但你說得一點都沒錯，我嘲笑那個女的，並沒有比她高明到哪裏去，你很了不起！”
了不起？她從來沒聽過這三個字用在自己身上。“謝……謝！”說謝謝好像很奇怪，但她根本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那你同意了？”他向前一步。
同意？“我……你……”該死！這不是結巴的時候，但她根本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來，“對不起……我……真的不、不行！”
“沒關係，”對於她的回答，他居然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話說明白以後，我就可以很直接地追你了，我只是憋不住這些話而已。當然，我對你一見鍾情，並不代表你也會這麼快就喜歡我，我可以邊追邊等，至少，我已經先表示我的感覺了。”
庭馨低下頭，閉了閉眼，讓那份暈眩的感覺過去。他真像閃電一樣，又快又嚇人，教人猝不及防，又無法不理他。
上課鐘響了，她趕忙起身，往教室走去。
而他緊跟在她身旁。
“我……很不喜歡當……大家注目的焦點。”她悶悶地開口了，“而你卻太……有名，我……”
“我知道，我很抱歉。”他低聲回答，“如果你答應放學陪我一小段時間，我就不在上學時間太接近你，這樣公不公平？”
“不……公平！”她怒目相向，“而且你……心裏明白。”
他露出有些邪氣的笑容，“誰說感情的事真有公平的？我在這方面也是新手，當然什麼都得試試看啰！”
她不理他，特意加快了腳步，當然，是擺脫不了他的，他的腿比她長多了。
“約會時間我還可以幫你準備考試啊！這樣不好嗎？”他粉好心的提議。
“威……脅不成，就來利誘？”她雖然有氣，還是忍不住想笑。
“沒錯！”他朗聲笑了，忽然伸手輕握她的手一下，才又放開，“老天！你真可愛。”
可愛？這下她的心跳得更急了，而被他握過的地方，則是熱熱的、麻麻的。
這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失控了！
＊＊＊＊＊
午餐時間，關駒便沒了蹤影，讓庭馨大大鬆了一口氣。
但襄小虹卻不肯輕易地放過她，在福利社裏，邊吃便當邊對她進行“拷問”。
“快說，我已經好奇得快死了！”襄小虹嚷嚷着，“好奇怪，你連他是誰都不知道，但他怎麼一副對你很熟的樣子？”
“我只……見過他三次，說過幾……句話而已。”庭馨不禁嘆口氣，“這樣算認識嗎？”
“那他到底拉你出去說了些什麼？”這才是她這八卦皇后想知道的。
庭馨躊躇了，但想到關駒說的“遲早大家都會知道”，不禁無奈的嘆口氣。“你不、不能告訴別人喔！”
襄小虹舉起手來，“我發誓，絕不說出去！”
“他說……說他想追我。”庭馨聲音小得如蚊蚋般。
襄小虹的下顎差點掉下來，“什麼？”
庭馨只能苦笑以對。她知道自己平凡，但並不覺得“有缺陷”，或“身世凄涼”什麼的。即使如此，她仍明白，關駒在別人眼中是“天才”，又是有錢人家出身，算是天之驕子型的，怎麼是她這平凡女子匹配得上的？
襄小虹很快就消化了這個大消息，“真是太浪漫了！是關駒耶！才見三次面就說要追你？上次他還被你訓了一頓，居然還喜歡上你？天才果然是天才，不一樣就是不一樣。”她一臉的陶醉狀。
庭馨聽了簡直哭笑不得。“什麼……不一樣？”
“天才談戀愛，當然不一樣啊！”
庭馨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她怎麼都看不出來？說他是天才，倒不如說他怪，甚至可以說是有點自大。就算他真是天才好了，一旦談起戀愛，也不見得會比平常人高明吧？
不過，他為了追求愛情，連轉班這種事都做得出來，的確很大膽！
“現在……不是談戀愛的時候。”庭馨輕描淡寫地說。
“喂！誰規定談戀愛還得看時間啊？愛就愛了，誰擋得住啊？”襄小虹仍是興緻勃勃的說。
擋下住嗎？庭馨默默地想，就算另一方不要，也能說愛就愛嗎？
她低頭吃着泡麵，實在很想結束這個話題，但看襄小虹的模樣，顯然才剛開始哩！
“你以前有沒有交過男朋友？”
“沒、沒有。”庭馨搖頭。
“對喔！女校沒有男生，但也不是不可能啊！”襄小虹今天也是吃泡麵，她大大喝了一口湯，“你真是不簡單，初戀就釣到最大的一條魚！”
“我沒、沒有……初……戀。”說到最後的兩個字，她覺得舌頭都發麻了。
襄小虹安撫她，“你別擔心，很快就會進入情況了，對方可是關駒耶！又不是別的男生。”
“怎……么？他很有經驗嗎？”庭馨忍不住這麼問。
“不知道！女生都迷死他了，但從來沒看他理過誰，有一陣子，還有人謠傳他是男同志哩！可事實上，他對男女一概不深交，他到現在還是一個謎－－一個很迷人的謎！”襄小虹像在繞口令似的說。
初戀……他是這麼說的。不！不準胡思亂想，她的腦袋已經夠昏的了。
“不曉得關駒什麼時候會發動攻勢？”襄小虹喃喃自語，“我等不及想看凌封義會有什麼反應了？”
這跟凌封義又有什麼關係？庭馨直覺得她還是不問的好，因為，問題很可能越問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