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真一,你家……你家……」高縱眉頭忽緊忽松的看着房子的里裡外外,找不到一個適合的字眼形容他所虛的地方。

「你有什麼批評?」堤真一放鬆的坐在柳木地板上,眼睛停在房子外頭的關睢身上。

「好象花園。」高縱瞪眼看着房子外頭的大型花園,而這房子裏頭儼然是個小型花園,或粉或紅或綠的植物佔據了屋子裏的每一個角落,害他差點以為他來到了植物園。

「關睢喜歡。」他看着關睢正蹲在小徑上翻鬆泥上,把更多她喜愛的花苗植進土壤里。

「她喜歡所以你……」他不敢相信他聽見的話,是從這個無情的男人口中說出。

「所以我取悅她。」每天能這樣和她一起生活,守在這個小小的兩人天地里,在取悅她的同時就取悅自己。

「你……你說什麼?」高縱訝異得垂着下巴。遠望着關睢在花間遊走,堤真一的嘴角,綻出一個細緻得不可思議的微笑。

「真一?」高縱以為自己認錯人、走錯地方,才會看到這種不可能出現在他臉上的異象。

「她高興,這裏要變成森林或花海也可以。」一種舒解的快樂,從他的心底升起,戀戀不捨的使他想付出更多。

「你會對女人有心?」堤真一已經為這個女子打破慣例,尤其他的臉上還有一抹縱容寵溺的表情,這模樣令他無法想到。

「訝異嗎?」堤真一毫不介意別人怎麼看他,只是一徑的遠望着關睢。

「還在無法接受中。」高縱猛搖着頭,這消息太刺激了。

「你以後還要適應更多以前沒見過的舉動。」他迷醉的看着關睢的一舉一動,心中的深情也慢慢醞釀著。

「還會有?」他的眼神幾乎是迷戀上那個女人,這使高縱不得不開始認為他也有血有肉,還有感情。

「慢慢期待。」他看關睢在花間拈花而笑,不自覺的也笑開了。

「為什麼她對你是特別的?」高縱逐漸接受堤真一這些怪異的舉動,而他自己的雙眼也無法不受影響,忍不住停留在那個喚作關睢的女子身上。

堤真一淡如輕風的說:「她是我的知己。」

「知己?你上次說的那個?」就是他尋尋覓覓,連自己也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知己?

「我選了我的知己作我的未婚妻。」他更進一步的說,把關睢的身分再提高。

「等等,其它兩個呢?」高縱抬起一隻手問,他還有另外兩個女人也都是他的未婚妻。

「我沒選過。」他回過頭來,冷笑的凝視高縱。

高縱大驚失色,「你要娶她?」長老安排第三個未婚妻是供他排遣用,如果他娶了她,長老們不會坐視不管。

「我只娶我選的未婚妻。」堤真一臉上的溫存消逝無蹤,又成為以前那個刻薄無情的男人。

「溥謹倩會瘋了。」高縱一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並且開始對溥謹倩深表遺憾。

「那是她自己要的下場。」他給過三個未婚妻機會讓她們要求,溥謹倩最貪心,要他給他私有又深藏的愛,因此,他更不可能要她。

「不過辜醒嫻可能不會瘋。」高縱想了想;認為另外一個強勢的未婚妻要瘋的機率很小,傷害可能也比較小。

「她當然不能瘋。」堤直一打着啞謎。

「從趙子慕的未婚妻變成你的未婚妻,她似乎很能隨遇而安。」高縱往關睢的方向看去,彷佛看到了一隻在花園裏翩飛的彩蝶。

「我找你來不是讓你看她。」堤真一用手握住他的下巴,硬是把他的臉轉回來。

「多看一眼也不行?」他對堤真一的佔有欲稍感訝異,沒料到他也有強烈的情緒。

「想被我把眼珠子挖掉嗎?」堤真一抄起一支筆,把筆尖對準他的石眼,冷冷的恫赫。

「我不看了。」高縱的臉刷成雪白,連忙把四散的思緒拉回來,不敢再看關睢。

「高縱,你滿足你的現狀嗎?」他把筆深插在桌面,意味深長的問着。

「你指的是服侍你?還是我的地位?」高縱為他突如其來的話疑心四起,隱隱覺得其中有詐。

「地位。」他淡漠的問,試探着高縱的心。

「我無地位,只是從小被訓練來當你的私人助理。」高縱用力搖頭,他知道他的地位是什麼,也知道那是一個永遠無法改變的枷鎖。

「你可以改變。」堤真一看出了他眼底的無奈,於是朝他伸出手。

「我還能變成什麼?」他苦笑着。

「能夠實際掌有企業運作權力的棟樑。」堤真一抬起雙眸注規着他。

「你剛才說的那句話表示什麼?」冷汗沁出他的皮膚,他覺得有種莫名的害怕。

「我要讓一切從零開始,重新打造另一個只屬於我的企業,不是家族給的。」他伸手拔出深插在桌上的筆,像是要將自己從泥沼里拔起來。

「另一個?可是你是……」高縱遲疑了一下,大略聽懂他說的話,也同時感到費解。

「我是什麼?」他倒要問清他是什麼身分。

「你是愛新覺羅企業的繼承人。」

「你說對了,我是繼承人,因此我的天下就該由我掌控。」他撫摸着手上戴着的繼承者指環,這指環讓他感到沉重,也讓他感到無比的權勢力量。

高縱完全明白他想要做什麼,惶然的問着:「你掌有?那族內掌權的長老們呢?你的父親又被置於何地?」

「我的祖先皇太極,如何創建大清?」他回眸問,扔出一個奇怪的問題給他。

「皇太極他……」高縱的眼眸睜大,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與那個幾百年前處心積慮開創國家的男人,無一處不像。

堤真一直接替他說明:「他殺盡關內阻撓登基的漢人,破關入主中原。」當年的皇太極揮鞭拉弓,血戰無數沙場,施權謀、展暗技,無所不用其極的把他想要的天下納為囊中物。

「但……今非昔比,時代背景都不同。」高縱真的怕他言出必行,在這一個時空上演百年前的殺戮。

「人心到了下一個世紀也不會變。」時代不同又如何?只要有人活着,貪婪就不會消失,嗜權變利的心也不會消失。

「你要對付的那些人他們並不是你的敵人,他們是你的親人。」問題就是他要面對的不是什麼漢人。

堤真一相當不以為然的問:「漢武帝、宋太祖、唐太宗,他們是不是歷史歌頌的明君嗎?」

「他們是。」高縱垂着頭應道,搞不清楚他在說什麼。

「他們是否流芳百世?」他又問,經過了歲月和史筆如劍的考驗,這些人的功績和作為,還留在教科書上教導後代子孫。

「對,可是他們都是古人,再怎麼英明現在也成了歷史。」高縱煩躁的撫着額,不懂那些君王與他何干?

「你錯了,他們是我的借鏡!」堤真一仰首放聲長笑,幾近冷酷的聲音,將屋內春天的氣息都凝凍,形成異常寒冷的嚴冬。

「借鏡?」聰敏的高縱。這時竟然希望自己聽不懂他說的話,不要太了解這個男人。

「漢武帝殺遍匈奴,唐太宗殺兩位兄長,宋太祖又踏着多少人的屍首即位?」堤真一的眼神轉向他。血腥在空氣間瀰漫著,在他身上圍繞着。

「你想要做什麼?」高縱悚然而驚,被恐懼感緊緊壓迫着,他衝動的兩手緊捉着堤真一的手。

他舉手揮開,不容動搖的說:「老而不死謂之賊,我雖不能讓他們死,但我可以讓他們都從屬於我的企業集團里消失,也讓愛新覺羅家族徹底消失,只有堤,只有我堤真一。」

「你想……把他們全都驅逐?」高縱忍不住顫抖,覺得一時之間時空錯亂,他的面前坐着一個從歷史中跳出來的人物--皇太極。

「理所當然的手段。」不除將他鎖縛的長者,他根本沒有自由呼吸的機會。

「真一,那是奪位,你不能趕走他們,他們年紀大了,沒有依附會無法生存。」他的血液全往上沖,寒意卻是滲進骨髓令他打顫。

「他們的死活與我無關。」他以獨斷的認知來解釋他的行徑,將一切合理化。

「他們都是和你有關係的親人。」高縱勸着。

「那又如何?我何必留下一群處處監控我、打算困死我一輩子的老人?」愛新覺羅家族本來就是個噬人的家族、飲血的世界,生長在人吃人的環境裏,看多了,他覺得這樣做再尋常不過。

「親情呢?」高縱再說,可是卻感到無心無力。

他更進一步的問:「他們可曾給過我這個假總裁?」那些人從小就把他推到空虛的高位加以隔絕,讓他一個人孤獨的看着世間的冷暖和種種險惡,在令人發抖的角落中慢慢長大成人。

「真一,你可知道整個愛新覺羅家族的勢力有多大?這根本辦不到。」高縱無言再挽回他的決定,只是覺得他想做的事太困難,只怕會功敗垂成。

「辦得到,只要找對人。」堤真一毫不憂心這一點,自信十足的看着他。

「找誰?」誰能幫他做這件事?

「你,你是最親近我和家族中心的人。」堤真一指着他,將沉重的責任推給他。

「我?」他從沒想到自己竟然是替堤真一打天下的馬前卒。

「長老們信任你,我父親視你如心腹,只是他們不知道你是我這邊的人,所以,我要你來幫我。」再沒有比高縱更適合的人選,可以親近核心叉疏離核心,可以讓整個團結的家族分崩離析。

「如果我幫你的事被那些人知道,我會死得很慘。」他沉靜的說著,料到失敗時他可能會有什麼下場。

「你不遵從我,就不怕我宰了你?」堤真一儒雅的笑着,聲音透着更可怕的威脅。

「不是,我當然不敢。」高縱立刻否認,深吸了一口氣面對他。

「你繼續在我和那些長老間當雙面間諜,別讓他們知道你早已不屬於他們。」他得逞的一笑。

「我的本分我會做好,只是你要怎麼行動?」高縱只知道他的目的,不知道他要有什麼行動。

「去替我把家族裏的企業實權都拿來,我不要只當一個挂名的假總裁,屬於我的,我要握在手裏。」他握着拳頭說,想要讓他空虛的手掌充實盈滿。

「你真的想要搶權?」

「有權即有錢,之後再奪勢會更容易。」金錢是所有行動的基點,是他的第一個方向,因為沒人會做賠錢的生意,而殺頭的買賣卻肯定有人做,他只要擁有金錢去引誘。

「這麼做長老一定會發現。」明眼人一眼就可看得出來,這一種大洞很難補。

「我正大光明的去請長老讓賢,拿我的身分壓他們,而你暗地裏用任何的方法去收攏、去離間,只要你我表裏做得好,就算他們發現也無所謂。」堤真一把想出的計畫告訴他,要他放心去做。

「只有我們兩個人,我怕我的力量不夠。」雖然較安心了,可是他的把握還是只有一半。

「我還有另一個人會在另一個方向使力。」他從沒忘記那個可以幫助他的人。

「你還找了別人?」高縱不知在滿是長老們心腹的家族中,他有誰可以幫忙。

「有她的幫助,事情會完成得更快。」堤真一有把握的淡笑,幾乎迫不及待想看她大刀闊斧的做。

「那個人可靠嗎?」高縱只擔心這一點。

「她不會有二心。」相反的,她可能比高縱還要可靠忠誠。

「你怎麼能確定那個人會對你忠心?」他哪來的篤定?詭詐的人心他能夠看透?

「因為她也愛權愛勢。」知道一個人的喜好和人生的目標后,便容易掌握。

「這種人是可能會效忠。」聽他說得不無道理,高縱的警戒心放鬆下來。

「也是生意人的她不會拒絕我,而她也會比任何人都忠誠,她會儘力幫助我達成目標,近期之內,我會把她找來,或者她會自己找上我,所以你也得快點準備。」堤真一現在有滿滿的戰鬥心,很期待快要到來的時局。

高縱看着他那張急欲一展身手的臉孔后,嚴肅的問他。「真一,你真的知道你要做的是什麼嗎?」

「我在做我該做的事。」

「你真正的目的是什麼?」一個愛新覺羅家族不會使他這麼興奮,應該還有別的原因。

堤真一眼神銳利的看着遠方的天空,「來玩一玩君王的把戲。」他要當個名副其實企業集團主宰者。

「君王?」高縱摸着下巴,腦中掠過一幅堤真一掌握愛新覺羅企業集團的情景,總是陪在他身邊的自己,就站在他的身邊與他一起享有地位。高縱想着想箸,覺得這似乎沒什麼不好,漸漸的,他贊同的笑了起來。

「高縱,你就要當左丞相了。」堤真一拍着他的肩,預告他即將高升。

腦筋轉得快的高縱馬上反問:「誰是右丞相?」

「辜醒嫻。」

***

辜醒嫻沒過多久的時日,就主動找上堤真一。

「我聽說,你捉了一隻蝴蝶?」她坐在他辦公室內的涼椅上,氣色不是很好。堤真一沒說話,只是聳肩。

「妳也在乎這種事?」高縱坐在一旁打量,研究她知道關睢後會有什麼反應。

「我在乎的是你對辜氏財團所做的事,不知是否與那隻蝴蝶有關。」辜醒嫻根本不在乎堤真一愛的人是誰,可是卻疑心那個叫關睢的女人使他的性情大變,忽然想并吞他們辜氏。

「妳還來得及歸順我。」堤真一偏頭玩弄着自己的手指,開口就是要她降服於他。

「你暗地裏破壞我們辜氏,這和我們當初的協議不同。」如果能和他結婚,便是辜氏與愛新覺羅合併,可是他不想結婚就算了,卻在暗地裏想拉垮辜氏財團。

「江山一統,協議又算什麼?」與她訂協議的人又不是他,是那些無聊想掌握他的長老們,他不想遵守。辜醒嫻也不是省油的燈,在怔楞幾秒過後,就明白他所指的江山一統是什麼。

「如果我說我想堅守辜氏財團?」她有感放天下即將大亂,開始為自己的後路打算,先說出其中一條問着,

「我想妳不至於那麼笨。」堤真一以賞識的眼神看她,他認為這個能為辜氏財團賺進大把銀子的女人,應該會有所不同。

「你要怎麼毀了辜氏財團?」她已經知道她唯一的後路是什麼,但還是忍不住想知道守住辜氏財團會有什麼結果。

「屍骨無存。」他彈彈手指,說得輕鬆自在。

深諳商場情勢的辜醒嫻很謹慎的再問:「你的目標,只有辜氏財團嗎?」

「妳說呢?」他反過來考驗她的智能。

「你不會運整個愛新覺羅家族也……」她以他的性格來推論,並把自己換作他的立場思考過後,睜大了眼惶恐的向他求證。

「滿清早已不存在,愛新覺羅的人都要改姓堤,是我的。都要還給我,而他們都得滾!」他絲毫不掩他的野心,直接告訴她。

「即使是那些一直在控制你的親人?」他的狠毒,使她的心不聽使喚的狂跳。

「我該覺得有所謂嗎?」他似乎覺得這個話題很無聊,懶懶散散晃着頭看向別處。

「我呢?你會怎麼處置我?」冷汗流過耳際,她按着打顫的手掌,怕自己也會有那些人相同的下場。

「這要看妳聰明不聰明,我讓妳選。」堤真一的精神又來了。他朝她伸出兩根手指。

「我有哪兩種選法?」她拭去汗水仔細的問,對他集中眼神、豎起雙耳,不想聽漏任何一個選擇。

「所有人都要向我臣服,妳是要隨辜氏淪陷,或者,隨我一起佔領龐大得多不可數的企業?」他往後靠在椅背上,很刻薄的對她說著。

「我投靠你,辜氏、愛新覺羅,我都拋棄。」他的話才說完,她竟然唇角帶笑,立刻作出選擇。

「什麼?」高縱訝異得收不攏下巴,這個女人幾乎沒有思考、沒有置疑的就開口,回答的速度比什麼都快。

「妳很聰明,因此能夠獲利,在我完成心愿之前,你們保有表面妳想要的地位與榮耀,在完成之後,我會給妳遠比現在更大的實權和妳要的利益。」堤真一是個恩威並施的人,聽到她的回答后,說出優渥的利益更激勵她的加入。

「我無法拒絕這種豐厚的利潤。」辜醒嫻明艷的臉孔又亮起來,爽快又俐落的答應參與其中。

「頁一,你真的要找她做你的右丞相?」高縱覺得她像牆頭草,說倒就倒,太不可靠了。

「她是不二人選,還有比她更好的嗎?」堤真一不以為然,還是把這個早就預留的右丞相位子給她。

「我當然是最好的。」她對高縱昂起下巴,眼底凈是霸氣,凌厲的氣勢遠在高縱之上.

「我未來的右丞相,扮演好妳的角色,在這場戲沒落幕之前,妳要暫時當我最親愛的假未婚妻。」堤真一非常知人善用,馬上利用這個聰明的女人來當他的好演員。高縱聽了后,立刻又有不同的意見。

「你要她扮演最親愛的未婚妻?」天哪,不只族內的溥氏長老會氣翻,最要命的是溥謹倩真的會發瘋。

「她是我的第一未婚妻人選,與她多親近些,長老們會以為我正幫他們接收辜氏,更不會防我。」這個人只能找她來當,要是去找那個死心塌地愛他的溥謹倩,只會礙手礙腳又不能成事。

「頁一,溥謹倩會把矛頭對準她,她能解決嗎?」溥謹倩才不會放過任何跟她搶男人的女人,到時候會多一個敵人來扯他們的後腿。辜醒嫻對這個一直質疑她的男人沉不住氣了,而且對他的這番話深覺受辱。

「高縱,妳以為溥撥情那個女人斗得過我?」她解決過無數商場上的男人,一個只會愛男人的女人能對她構成什麼阻礙?

「溥謹情比妳更想要這個位置,她會不擇手段。」高縱有良心的提醒她。

「就算是演戲,我也是個最好的戲子,主角的位置,輪不到她。」她冷冷的哼笑,對自己的能力自信無比。

「溥謹倩不在我的戲碼里,目前妳比她重要,妳的表現可別讓我失望。」堤真一很高興她的士氣大振,更期望她往後的表現能像她說的一樣好。

她回眸淺笑,「我是個生意人,既然有人對我開了天價,我必定會演得好、做得成功。」生意至上,權力萬能,她會把這樁買賣用心經營做到盡善盡美,使堤真一獲利,也使自己獲利。

「你真會找人,找一個做生意的女人,不怕到時候被她賣了?﹂」縱鄙視的瞪着辜醒嫻,他沒想到堤真一會找這種「道義放兩邊,利字擺中間」的女人。

「你的左丞相對我似乎有成見。」辜醒嫻和高縱杠上了,邊對堤真一說邊冷眼瞪高縱。

「他以後會與妳共事。」堤真一任他們兩個人瞪來瞪去,退出他們兩人的戰局,淡淡的對辜醒嫻宣佈。

「那我可要和他好好聊聊,也許會跟他來個促膝長談。」辜醒嫻持續的用雙眼和高縱的眼神交戰。

「小姐,我和妳沒有共通話題,聊不起。」高縱冷冰冰的拒絕,他一向不跟勢利的女人聊天。

「我想我會幫你找到話題,可以教你怎麼做生意。」她瞇細了眼眸,對這個不會賺錢的男人低聲恥笑。

「對不起,我愈來愈不了解女人,特別是做生意的女人,不好意思,我和妳無話可談。」誰要跟這種女人聊天?搞不好說著說著就被她給賣了。

「待會兒你們可以去別處廝殺,先停火。」堤真一在他們你來我往一陣后,終於出聲喊停。

「我這個親愛的未婚妻。要做到哪個時候?」辜醒嫻在有了工作后,很關心她的工作內容和時間。

「我的知己,她在不久後會取代妳的位置。」真皇后他已經找到了,他會讓關睢款款優雅的坐上那個位置。

「你的即己,是那一隻善解你心意的蝴蝶?」她腦筋一轉就知道誰是他的知己,和誰是未來會嫁給他的人。

「不要有動她的念頭,否則妳會比辜氏財團死得更快。」堤真一對關睢保護周到,不容許她有任何對關睢不利的念頭。

「花再明艷,又能開多久?」辜醒嫻不了解關睢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她只把關睢當作美麗的女子。

「我的嚴冬已經過去,現在正是她盛放的時節,她會永遠為我美麗。」他找到了生命的春天,而關睢會一且留在他的春天裏。

「一觸及愛情,女人的心比什麼都可怕。」她輕聲嘆息,想到那個為愛痴為愛傻的溥謹倩。

「妳希望我殺了妳?」堤真一可怕肅殺的眼神隨之而來,像是要殺了她。

她不畏懼的迎向他的眼神。「我說的那個可怕的女人不是我,我很珍惜生命,也知道你要的人是誰,縱使我曾愛過你,都不會跟另一個女人來瓜分你的心。」她早對這個男人不存愛意,她的愛情要獨享,她不要一顆愛過別人的心。

「妳把妳的命撈回來了。」他把眼神收回來,心頭的警戒緩緩的放下。

辜醒嫻揚着眉說:「我姓辜,註定要被人辜負或者辜負別人,我要選擇辜負別人而不讓人辜負我,我不投資一項不看好的生意,而且愛情無法與生命比較,我要生存下去。」當她知道他以自己的意志選了關睢時,就命令自己對他死心,不去投入這種沒有回報的愛。

「想要生存,就做我的子民,並且盡好工作的本分。」堤真一懶得管她的愛情觀,只要得到她的才能。

「你會善用、善待你的子民?」生意第一,她又討價還價的問。

「如果妳能學會賞蝶,我會。」他的王國是為關睢而造,一切以關睢為起點,只要能對關睢好,他什麼都會給。

「我會賞蝶,也會護蝶。」她不猶豫的向他承諾,把最重要的工作訂在保護關睢身上。

「很好,高縱會和妳有一個共同的工作。」堤真一為她的識相和精明鼓掌。

「我不相信有這種事,也不相信有這種女人,她要幫你保護她的情敵?」高縱捉着發叫,這個女人是哪裏有毛病?她要保護另一個和她愛上同一個男人的女子?

「對不起,關睢從不是我的情敵,保護她是我剛領到的職責,我只是一個喜歡加班賺錢的女人,我不像你只會做白工。」辜醒嫻不客氣的嘲笑一直弄不清楚她工作原則的高縱。

高縱被她惹出火氣,「好偉大的情操,妳真的能提得起放得下?」她對堤真一的愛情能收回去?想騙誰?

「我放不開什麼?」她站到他的面前問,也不再控制翻湧的脾氣。

「他。」高縱一手指着在旁邊觀戰,無辜的被捲入他們戰火的堤真一。

「利益以外,他算什麼?什麼情傷和悲哀都只是歷史,我有更重要的東西等着去擁有,他是已過去的歷史,你現在想替我上歷史課?」辜醒嫻兩手扠着腰,美麗的鳳眼凌厲的瞪着他,對這個與她針鋒相對的男人清算。

「歷史?妳能看開看破,是聖人出現點醒妳,還是妳已經愛昏了頭?」女人能對堤真一看破?這倒是有史以來第一人。

「許多女人孤注一擲,把一生押注在一個男人的身上,獲勝的機率太渺茫,我總是會為自己留條後路。」她不是一般的傻女人,有還不會做不利於己的蠢事。

「滿口生意經,難怪妳會是商場的常勝軍,女賭徒。」高縱非常討厭這種以女強人身分自居的女人,尤其是眼前的這一個。

「沒有底子和真本事,這些年我憑什麼在商場上呼風喚雨?告訴你,賭徒也有賭徒的本領,你有我的本事去賭嗎?」辜醒嫻更不屑於他這種只會聽命辦事,卻沒有主動出擊過的男人。

「我不會亂上賭桌。」高縱低下頭兩眼往下看她。

「那是因為妳賭不起。」辜醒嫻仰着頭扯出一抹譏笑。

「夠了。」堤真一覺得實在太吵,這兩個左右丞相似乎已有大戰的傾向。

「我等下一回合。」高縱一屁股坐在堤真一旁邊的位子,不死心的撂下話。

「到時候可不要輸不起喔!」她嬌聲笑着,也坐回自己的位子。

「在你們兩個做正事或者有空打內戰時,不要忘了必須時時保護一個人,不管是什麼情況,她都不能有危險,她若有危險,你們兩個會知道我的心有多狠。」堤真一再三對他們兩個人叮嚀。

「關睢會有危險?」辜醒嫻皺緊了柳眉,心底開始一一過濾所有可能對關睢造成危險的敵人。

「誰敢對她下手?」高縱也不願關睢受到任何傷害,拚命思索哪一個人會對付關睢。

「我找人看住她。」高縱馬上舉手接下監視溥謹倩的差事。

「堤真一,最可怕的女人是那個充滿妒心的溥謹倩,她跌得很深。」同是女人的辜醒嫻,也認為溥謹倩最危險,如果被她知道最後得不到他,會成了一顆不定時的炸彈。

「替她哀悼,永遠都要在深淵裏爬不起來。」堤真一不接受多餘的心,也不在意她有任何感受。

「我沒有哀悼笨蛋的心。」辜醒嫻聳聳肩,她沒空管那個女人的心碎不碎,她只想知道那個女人有什麼手段。

「女強人,你對女人也沒有同情心?」高縱搖搖頭,對這個勢利的女人徹底厭惡。

「可笑,她能讓我賺錢、她能給我權勢嗎?」什麼都不能給她,她幹嘛要有同情她。

高縱再也無法跟她同處一室,站起來對堤真一說:「真一,恕我先離席,我對女人的思考和評價打結了,我要去清一清我的腦子。」

「儘快恢復正常,你還要工作。」反正該交代的話說完了,他揮揮手隨他去。

「你居然要我跟這種人共事?」辜醒嫻忿忿不平的問着堤真一。

「妳必須和他合作。」他沒得商量,只是命令。

辜醒嫻壓下火氣,改問他,「找我幫忙,你不怕我會反叛?」

「妳不會。」他肯定的笑着。

「有能夠享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我當然不會。」她老實的承認。

「可惜天底下沒有不勞而獲的事。」堤真一挑高眉,催促着她去做事。

「我去找那個對我有意見的左丞相,商量如何儘快幫你開疆闢土.」辜醒嫻一聽就明白,她站起來準備再找那個和她八字不和的高縱,與他研究未來的情勢。

堤真一露出滿意的笑容,開口說:「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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