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劉欣宜一早就以急性盲腸炎向公司請假,自從認識孟寰哲后,她百病不侵的身體,竟然在短短的三個月內,就經歷了數次的發燒、重感冒、拉肚子……她已經無計可施了。

下次不知道要用什麼借口向公司請假?

盲腸炎?這個主意不錯,可以試一試?沒辦法,誰教公司規定請病假是不扣薪水的,沒有一千元的全勤將就很不得了了,再扣薪水劉欣宜就要跳樓了,不得已只好拚命讓自己“生病”。

孟寰哲一早就拉着劉欣宜去找他一個髮型設計師朋友——小羅,還逼着他推掉今天早上所有的預約。

劉欣宜不知道小羅叫什麼,但長得很性格,留着和日本偶像江口洋介一樣的髮型,載着副寬邊黑框眼鏡,這眼鏡在他的臉上有種巧妙的平衡,讓小羅在性格中又帶點書卷氣,不像孟寰哲。

孟寰哲長得……該怎麼形容呢?

其實,劉欣宜也不知道該將孟寰哲的外型歸到哪一類,書生型?是有那麼點味道,可是也沒那麼斯文。運動型?也不像,孟寰哲的體格雖然不錯,卻沒有一身糾結出力與美的肌肉,說性格嘛,他生起氣來,瞪人的時候是夠性格了;整體而言,他沒有小羅那麼有味道。

如果說他風流嘛,光看來找他的女生就可知道一二了,可是,要是這些女生來找他是因工作的關係,就有點誤會人家了,劉欣宜對他雖然認識不深,但她總覺得孟寰哲不是個濫情的人。啊!對了,孟寰哲就像“特級什錦壽司”,什麼都有、而且每樣都很好吃。

正想得入神時,小羅一把拉住劉欣宜,讓她坐在椅子上。“來,坐在這裏。”順手幫她圍上剪髮專用的長圍布。她就坐在椅子上,讓孟寰哲和小羅兩個人。“六隻”眼睛,直直盯着她的臉瞧,眼神之專註、神情之肅穆,連她臉上有幾顆青春痘也逃不過他們的法眼似的,兩個人還邊翻髮型造型書邊討論,終於有了一致的結論。

小羅開始動刀了——

這段期間,劉欣宜覺得自己讓他們兩個人玩假的一樣。折騰了四個多小時,洗、吹、燙、剪的整個過程中,她還曾睡死過去……

“劉欣宜,劉欣宜,醒醒。”孟寰哲拍拍劉欣宜的臉。“沒看過有人連剪個頭髮都能睡覺,還流口水,真服了你了。”說完,還一直笑。

孟寰哲現在才想到,他好像都在叫劉欣宜起床,很可惜不是在床上……孟寰哲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對她有這種遐想,劉欣宜不是那種會引起男人性幻想的性感女人,真搞不懂!

“你帶來的這個女生還真寶,現在這種不顧形象的女人真的不多了,中華的國寶。”小羅幾乎笑彎了腰。

劉欣宜還是一臉茫然,睡得正好卻被人叫了起來,她的眼睛雖是張着的,但腦袋瓜卻還沒開始運作,根本搞不清是怎麼回事。

“對了,叫你起來,是要你看看你的新髮型,好不好看?”孟寰哲順手拿着鏡子,好讓劉欣宜仔細看她後面的髮型。

鏡中的人真是她嗎?那個永遠像雞窩一樣的頭髮也能變得這麼好看?

劉欣宜非常喜歡她的新髮型,不舍地摸了摸頭,又愛戀地多摸了幾下。

“很好看是不是?你原來的頭髮要長不短的,實在很難看又老土。現在流行短髮,既然要短就要短得俏麗且有個性,你的臉是屬於有點長圓型的,前面頭髮我讓它留得稍微長一點,這樣可以產生視覺上的效果,讓你的臉看起來不會那麼圓;後面的頭髮我把它削薄,你也比較好整理,怎樣?好不好看?”小羅在一旁解說。

劉欣宜歡喜地猛點頭:“好看,我很喜歡。”沒想到換了個髮型就差那麼多,她本來擔心短髮會讓她看起來更像小男生,現在看來,她之前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小羅他花了好長的時候,才把你那掃把似的頭髮整理成這麼漂亮的髮型,你是不是要感謝他?”孟寰哲不得不承認,小羅設計的這個髮型,還真適合劉欣宜。

“謝謝你,小羅。”

“別客氣,至於這個費用嘛,以後我到你那裏吃飯抵帳好了,反正我這一天的損失也不是你負擔得起的。”

“既然如此,那我們先走了,謝謝你。”孟寰哲說完拉着劉欣宜就走。

“那個小羅的手藝真不是蓋的,為什麼他說我沒辦法負擔他的損失?”剪個頭髮花一、兩千就很了不起,她雖然死要錢,這些錢還是出得起的,小羅那樣說卻讓劉欣宜很不高興。

“光是你今天佔有小羅的時間,他就可以進帳好幾萬塊了。”孟寰哲說的的確是事實,誰教小羅有名氣呢!

???

“我們可不可以不要逛了?我好累。”劉欣宜一屁股坐在路旁的欄杆上,她已經不行了,腳好酸、好累、好想睡……

不行!走了三個小時才買到一件裙子,這樣下去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將你的衣櫥填滿?”

“填滿?別開玩笑了。其實我覺得你逛街的興趣還比我高,就看到你一個大男人擠在一堆女人中間,搶那些拍賣的特價品,還搶得不亦樂乎。”劉欣宜說著說著不禁笑了出來。

“我這是在作市場調查,也許我應該常來這種夜市走走,看看台灣夜市市場的流行趨勢,不要老是在精品店、百貨公司、專櫃裏打轉;而且我會這麼忘我的投入還不是因為你的關係,既然你累了,我們晚餐也還沒吃,不如先吃個東西,順便休息一下。”孟寰哲摸摸肚子,逛得太投入,都忘了祭他的五臟廟了。

“你這麼體貼,我倒有點受寵若驚了;想當初剛認識你時,兩個人還為了要趕對方出門,爭得是你死我活的。”

想到那時的情形,孟寰哲也不禁笑了。“你還是少見的潑辣。”

“當然,這就是我,又‘恰’又愛錢如命的女人。只要有人惹到我,一定讓他吃不完兜着走,我算是有仇報仇,有恩卻不一定報恩的女人。”劉欣宜的個性到底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這問題恐怕連她自己都答不出來。

“你還真了解自己。對了!提到房子,我們要不要再到律師那裏,商量看看有什麼辦法?”

“好啊,看來我很快就會得盲腸炎了。”

“什麼盲腸炎?”孟寰哲上下打量着劉欣宜,難不成她還有特異功能,能預知自己的健康狀況?

“沒有啦!”劉欣宜笑而不答,她自己也知道這不是什麼光採的事,還是別說得好;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填飽肚子再說。

吃完后,不久——

“好了,吃飽了也休息夠了,我們再到另一個夜市。”孟寰哲真能充分利用時間。

“什麼?還要去?我們不是已經逛得差不多了?”

“虧你還是女人,你難道不知道,夜市是愈晚愈熱鬧,現在太陽才快下山而已,時間還早呢!而且我打算逛遍台北所有的夜市,你可要有心理準備。”

聽到這句話,劉欣宜連叫都叫不出來。

???

孟寰哲也逛到受不了了,他決定就此打道回府,劉欣宜自然是舉雙手贊成,她早累得沒力氣走路了;一路走來,幾乎是孟寰哲在拖着她,要不是“掛”在孟寰哲身上,劉欣宜早像軟泥似的,倒在路中央了。

兩個人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回到家了,一出電梯,就看到門口地上坐了個人,頭垂得低低的,還不時地點頭。

走近一看,原來是齊如柳,她坐在地上睡著了。

劉欣宜輕輕搖了搖齊如柳,想把她叫起來。“柳柳,怎麼一個人在這裏睡覺?”

齊如柳一臉的睡意,看到他們兩個人,再看看手上的表,忍不住埋怨:“哎喲,你們兩個人跑到哪裏去了,快兩點多了才回來?

孟寰哲看着齊如柳睡眼波禆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這種剛睡醒的樣子和劉欣宜還真像。

劉欣宜開大門時隨口說:“我們兩個去逛街了,所以才這麼晚回來。”看到齊如柳手上提的大包包,問:“怎麼了,提個大包包?”

齊如柳大概還沒睡醒,沒覺劉欣宜的髮型變了,只一個勁兒地推:“到你房間時我再告訴你。”

開門進去,孟寰哲將他們今天晚上的戰利品提到劉欣宜的門口,不好意思久留,打個招呼便直接回房去了。

回到劉欣宜的房間后,齊如柳有滿肚子的問題:“欣宜,你的頭髮怎麼了?”

“這是我今天去剪的新髮型,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換這個髮型,你起碼年輕十歲。”

劉欣宜聽到這句讚美,非但不高興還回過頭來瞪了齊如柳一眼:“柳柳,你這個馬屁拍得也太過火了,我才不過二十三歲,年輕十歲?那我現在看起來像十三歲的小毛頭?”

“你以前的打扮,讓你看起來像是三十幾歲,說真的三十多歲的女生也沒人穿得像你那麼土又老氣;現在這樣剛好,剛好符合你的年紀,不過,要是又穿起你原來的衣服……哈!年紀又彈回到三十歲了。”齊如柳說完,整個人遂躺在床上,她對劉欣宜的打扮已經沒轍了。

“我今天也去買衣服了。”劉欣宜鄭重地對齊如柳宣佈這個消息,因為她知道齊如柳聽了一定會跳起來。

果不其然,齊如柳嚇得從床上跳起來。“你去買衣服了?我看看你有沒有發燒?”用手摸了摸劉欣宜的額頭:“奇怪,沒發燒啊,還是你中了發票?不對,現在才十月,統一發票下個月才開獎,這些都不是,那你到底是吃錯什麼葯?以前要你花錢買衣服,簡直像要你的命一樣,怎麼這次開竅了?”

“什麼開竅?這是我和孟寰哲的協議,我幫他煮飯,他負責將我變得漂亮一點。”劉欣宜順便將他們的協議告訴齊如柳。

齊如柳聽雖聽,眼睛卻盯着地上那一包包的袋子看。“這是你們今天的戰利品?我看看買了些什麼?”

劉欣宜那些衣服全攤在床上:“都是一些打折拍賣品,便宜得很。”

“對了,下次你們逛街時,記得找我。有這麼一個專業設計師和殺價高手陪着,想不佔老闆便宜都難。”

“對了,這麼晚找我有什麼事?還帶了包袱?”劉欣宜這才想到齊如柳為什麼三更半夜出現在這裏。

“我要在你這裏住一陣子,直到我找到新家為止。”齊如柳整個人幾乎被新衣淹沒了,她實在不好意思看劉欣宜的臉,只好拿衣服遮掩一下。

“怎麼了,又發生什麼事了?”齊如柳會提包袱來找她,事情大概嚴重了。

“也沒什麼事啦,就是有個男的硬纏着要我嫁給他,我不願意那麼早結婚,所以拒絕他了,沒想到他死纏不放,天天到公司、家裏站崗,煩不過,我就出來透透氣,想換工作、搬家了。”齊如柳無奈地說。

???

第二天,孟寰哲趁着劉欣宜煮早飯時,為她準備今天要穿的服裝,齊如柳也在一旁湊熱鬧。

“兩位,可以吃飯了。”劉欣宜在廚房大喊。

“欣宜,你來穿穿看,阿哲幫你挑的衣服。”齊如柳比劉欣宜還興奮。

劉欣宜看了眼攤在床上的衣服,忍不住小小聲地抗議:“今天就要穿這些?太花稍了吧?”只是一件白襯衫,配上鵝黃色的窄裙,這樣就算太花稍了?

忘了一點,襯衫的領子和袖口上,有劉欣宜絕不敢穿出門的蕾絲邊,更別提孟寰哲為了讓這種普通上班族穿的衣服更出色,還配上一條與裙子同色系的絲巾。

“不會太花,與其讓你慢慢改變,還不如來個徹底的華麗大變身,一次就讓人有驚艷的感覺,有衝擊力且印象深刻,聽我的話准沒錯。”說真的,孟寰哲也不知道劉欣宜穿上那些衣服會變成怎樣。

“可是我穿裙子就不會走路了。”當初看到孟寰哲買裙子時,劉欣宜就怕,要不是公司開會時要穿正式裙裝,她的衣櫥里鐵定連一件裙子也沒有。

“誰教你穿窄裙子時,還像穿褲子時那樣邁大步?走慢一點、步伐小一點就可以了,順便矯正你走路姿勢。”孟寰哲倒是一猜就猜中,劉欣宜不敢穿窄裙的原因就在這裏。“我還沒叫你穿高跟鞋!快點換衣服。”直接下命令還比較省事。

“是啊,是啊,你慢慢換,我們先去吃早點了。”現在齊如柳的心裏,恐怕早餐比劉欣宜還重要。

早餐都快吃完了,劉欣宜才慢慢走出來。

“會不會很怪?”劉欣宜對自己實在不是很有自信,而且裙子她一穿起來感覺好短,快要穿梆的樣子。

“好看,好看,真的很好看,簡直像變了個人似的,阿哲,你說對不對?”齊如柳是最捧場的人。

孟寰哲都快看呆了,沒想到只是換個衣服和髮型,對女孩子的影響這麼大?孟寰哲本以為劉欣宜身材不怎麼樣,不是“干扁四季豆”就是“諸葛四郎的朋友——真平”,現在看起來卻不是那麼回事。雖無法讓人“一手掌握”,但專屬於女性那纖細的曲線,全因這套衣服而表露無遺。

劉欣宜那一雙修長的美腿,平常藏在長褲下,一穿裙子美麗便盡收眼底,便宜路上的那些男生了;得宜的服裝,配上新剪的髮型,劉欣宜整個臉的輪廓更鮮明出色了,看起來整個人活潑許多——簡直像是麻雀變鳳凰。

“不錯,差強人意。”孟寰哲不願正面承認劉欣宜的改變,什麼原因他自己也說不上來。“不過臉上還是太素了,要上點妝才好。”

“放心,這個由我來就好,還好我在這裏,不然,以欣宜一條口紅行遍天下來看,她才不會買什麼彩妝品。”

“我可不要塗得紅紅綠綠的。”劉欣宜先聲明。

“我什麼時候在我的臉上塗得紅紅綠綠的,真是!化得要讓別人看不出來,那才真叫高明,交給我好了,我的化妝技巧雖不能化腐朽為神奇,保證具有畫龍點睛之效。”

???

劉欣宜以全新的造型到公司上班,剛進門時真的沒人認識她,還有人以為是公司要面試的新進人員,為此特對她大獻慇勤,等知道是那個男人婆劉欣宜后,嚇得所有人呆立當場。一整天,全公司的人談的都是有關劉欣宜的改變。

甚至還有人認為該把劉欣宜列為公司美女之列,這些讚美的話多多少少也飄到她的耳中。

當然也有不少女孩子向她打聽,新髮型是哪位名設計師的傑作。

劉欣宜從沒享受過受人注目的感覺,在這間公司待了快三年,雖然她工作賣力,但是所有的人,尤其是主管,都當她不存在似的,加薪、升遷都沒她的分。現在不一樣了,有人會主動過來問她需不需要幫忙;甚至,中午還有人自告奮勇為她跑腿買便當,以前的她從沒有遇過這等好事。她這時才不得不承認,漂亮女孩有時比她這種平凡女子吃香多了。成為話題人物、眾人焦點的感覺竟如此美好,劉欣宜迫不及等想把這一天所發生的事、聽到的讚美全部告訴孟寰哲。

“劉小姐,我知道我這樣說很突然,不知道你今天晚上是否有空,肯賞光讓我和你共進晚餐嗎?”說話的人是和劉欣宜同一公司,但不同部門的廖政典。

“啊?我?你今天晚上要邀請我和你一起去吃飯?”劉欣宜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緊張得話都說不好。

廖政典長得好看人又風趣,工作能力強又賣力,亦頗受主管的器重,傳聞更指出總經理有意栽培他成為得力助手,有這麼好條件的男孩子在公司,自然能吸引女孩子的愛慕眼光,廖政典是劉欣宜公司里最搶手的單手漢;劉欣宜也是他的崇拜者之一,從她進公司的第一天起就偷偷地喜歡上他了,只不過廖政典的身旁總是圍着一大群亮麗的孔雀,她這隻灰色雛雞根本引不起他的注意。沒想到,今天廖政典居然主動開口邀請她出去,她劉欣宜要轉運了。

“是,難道劉小姐今天晚上已經和別人有約了?”廖政典一臉婉惜、失望的表情,看了真令人不忍。

“不!”劉欣宜趕緊否認。“我今天晚上有空。”等了三年,幸運之神才對她微笑,怎能放過這大好機會。

劉欣宜連作夢都夢過這種情形,夢到兩人在浪漫的燭光下共進晚餐,廖政典含情脈脈地看着她,好像有什麼話要告訴她……結果劉欣宜就醒了,等知道是夢時,還後悔得要死,為什麼睡覺前要喝那麼多水。

“那就這麼說定了,下班后我請你去吃個飯,順便去看場電影,你說好不好?”

“好啊!”劉欣宜一迭聲地說好。

等廖政典走了后,劉欣宜偷偷捏了自己大腿一下,好痛!這不是夢!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

???

劉欣宜打電話告訴孟寰哲,她今天有事沒有辦法回家幫他們煮晚飯,請他們先吃,不用等她了。

孟寰哲和齊如柳在外面草草吃過晚餐后回到家裏,在客廳一邊下棋一邊等劉欣宜回來,為什麼要這麼做,孟寰哲自己也不明白,總覺得沒看到劉欣宜回來,一顆心懸在那裏怪怪的,害得他圖也畫不下,一個人走來走去不知幹什麼好,正好齊如柳也無聊得發慌,兩個無聊的人湊在一起,只好做些殺時間的無聊事了。

劉欣宜開了門,第一眼就看到客廳里眼睛快閉上的兩人。

“你們吃過了沒?”劉欣宜覺得過意不去,才剛協議要幫孟寰哲料理三餐,沒想到才過幾天而已,就為了自己的事“瀆職”了。

“早吃過了,不然等你回來,我們早餓死了,我們是等你回來煮消夜。”齊如柳等門的動機單純,就為了等劉欣宜的消夜。

不像孟寰哲,他也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麼等門……

劉欣宜和孟寰哲的協議中根本不包括齊如柳,但是齊如柳卻趁機大敲劉欣宜的竹杠,在齊如柳大刺刺地住下,又知道劉欣宜必須負責三餐時,還直呼自己有口福,一來到這裏就有好吃的等着她,為此她還打算多住幾天,找房子的事也沒那麼急了。

“怎麼了,今天怎麼這麼晚回來?”孟寰哲問,已經十一點多了,加班也不可能到這麼晚,劉欣宜在電話里只提她今晚有事會晚回來,等要問她有什麼事,她早把電話掛斷了。到底有什麼事呢?

看到劉欣宜滿面春風的樣子,孟寰哲不知怎麼搞的,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和廖政典一起去吃飯了。”劉欣宜想輕描淡寫地帶過,但話里掩飾不住的欣喜卻泄露了她想隱藏的秘密。

“廖政典是誰?”孟寰哲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廖政典啊,是欣宜公司的帥哥,也是欣宜暗戀三年的偶像。”齊如柳這話是解釋給孟寰哲聽的。

“我回房去了,你們女生慢慢聊。”孟寰哲突然覺得人有點不舒服,整個人病懨懨的。

“他怎麼了?”

“不知道,可能是累了吧,也可能他不好意思在這裏聽我們女生講悄悄話,先別管那個,快告訴我。你和廖政典約會的情形。”以前都是齊如柳說她自己的羅曼史給她聽,現在換她說給齊如柳聽了,在這之前,齊如柳還一直以為永遠不會有這麼一天,她都快放棄了。

“我們只是去吃個飯,順便看電影而已。”劉欣宜滿臉的笑,更有着小女生的嬌羞。

“臉紅了,臉紅了喔!快從實招來。”

劉欣宜一臉興奮地對齊如柳說她今晚的浪漫情事時,兩個人都沒注意到孟寰哲拿着個茶杯,呆站在一旁的角落裏。

???

現在每天都有不同的驚喜在劉欣宜身上發生。

劉欣宜是個沉浸在戀愛的幸福和快樂中的小女人,齊如柳為了不在這裏自討沒趣,只住了兩個多禮拜,找到房子就搬出去了。

“今天怎麼那麼早回來?”孟寰哲聽到劉欣宜用鑰匙開門的聲音,從工作室里走出來問。

劉欣宜不知注意到了沒,以前她和孟寰哲是老死不相往來,見面還會到互瞪對方,後來雖然好一點,兩個人見面還只是點個頭而已,現在孟寰哲一聽到她回來的聲音,不管有事沒事,都會從工作室出來和她聊上幾句。

劉欣宜現在整個心都在廖政典身上,大概沒注意到吧!

“嗯,他今天要陪客戶,所以我就早回來了,剛好,晚餐還沒吃吧?我來煮,等一下馬上就好。”

“我來幫忙。”孟寰哲有句話他不知道該不該問,不問的話又憋在心裏難受,最後還是決定問了:“你和那個廖政典之間怎麼了?”問是問了,可是卻不好意思看劉欣宜,假裝很專心地在洗菜。

“我和他之間沒什麼啊,只是常一起吃飯、看電影,我們這樣算是在交往吧?他人也很害羞,怕我們兩個在交往的事情曝光后被同事捉弄,他堅持我們在公司還是維持同事的關係,等一切都穩定后,他再告訴其他人,真好玩,沒想到他是個臉皮這麼薄的人。”劉欣宜一提到廖政典,不止嘴,連眼睛也在笑。

“這樣啊。”孟寰哲的聲音有氣無力的。

劉欣宜自從和廖政典在一起后,每天都是容光煥發地去上班,走路也不再低垂着頭,坦然地迎接每一個人注視的眼光。這些個轉變當然都看在孟寰哲的眼裏。

“我覺得女孩子真的很奇怪,我就是我,還是和以前一樣,只不過穿着打扮變了。我承認自己改變滿多的,可是當別人都說我漂亮時,久了,我也會產生自己原來也是美女的錯覺,不像以前,我會認為別人是在消遣我。偷偷告訴你一件事,我昨天坐在咖啡店裏等廖政典時,有男人過來向我搭訕喔。有時我還會懷疑這是不是一場夢,因為這一切美好得不像是真的。說真的,我真該好好謝謝你。”

若以顏色來形容,劉欣宜的人生是玫瑰色的,和以前的灰色比起來,現在宛如置身在天堂,又像夢一樣的不真實。“不!你的確變漂亮了,而且更有自信。”

這是戀愛帶給劉欣宜的改變,光是改變服裝和髮型是無法達到的;無可否認的,廖政典在她的蛻變中佔有很重要且決定的因素。這個認知讓孟寰哲很不高興,是他花了那麼多的精神和心血,才讓劉欣宜有這種改變,那個什麼也不是的廖政典憑什麼搶去她所有的注意力。

現在的劉欣宜,看在孟寰哲眼裏,竟然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喜悅和苦澀。

“是啊,政典他也說我愈來愈漂亮、愈來愈有女人味了。”劉欣宜真是三句話不離心上人。

老實說,孟寰哲心裏很不是滋味。

“你不要老是提那個廖政典,我們之間難道沒有話題可以聊了?談談國家大事、世界局勢也可以,非得要談他不可?”孟寰哲沒好氣地說。

“對不起,我一時太高興了,才會忘記你沒必要聽這些。對了,我最近煮的菜你不喜歡吃,是不是?有時我回來一看,你連動都沒動過?”

劉欣宜幾乎每天都有約會,但是她還記得和孟寰哲的約定,早餐一定會做,冰箱裏隨時都有好東西。

孟寰哲不知是趕稿太累,還是沒時間,以前他都會半夜起來偷吃,現在也沒了。

“不是,我只是覺得一個人吃飯好沒趣,就懶得動它了,飯還是人多吃起來才有趣。”

孟寰哲常常一個人吃飯,劉欣宜的飯還是一樣的味道,不知怎地孟寰哲就是覺得冷清清,嘴裏吃進去的東西,味道像在嚼蠟一樣,好死不死地又想起劉欣宜和廖政典在一起的事,想他們兩個到底在做什麼,嘔得吃都吃不下。這些話告訴劉欣宜也沒用,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搞的,是最近工作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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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檐下的惡男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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