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義鵬，還認得出我的聲音嗎?
你一定沒想到會是我吧?三年沒見了，最近好嗎?
讓我猜猜看你現在在做什麼?你正開著車往機場的路上吧?你一定也跟我一樣非常想念伯父伯母。伯父伯母們知道你跟秦茵之間不可告人的關係了嗎?呵呵呵
翁義鵬!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怎麼可以拋棄我?!我是這麼的愛你啊!我為你做的所有一切是秦茵做不到的，你為什麼最後還是選擇她?!
你一定知道的，世界上我最捨不得傷害的人就是你，只要你乖乖的將車開到三年前我住的那間小套房，我保證讓你平平安安再開車去機場接爸媽。
如果一個小時之內沒有讓我看到你，我就會輕輕按下我手上遙控器的紅色按鈕。然後就……
碰!
既然你都不愛我了，我也就沒有什麼好眷戀的。
別想離開車子，我這邊有追蹤圖，只要你想試著離開，車子會馬上爆炸。
不要試探我的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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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秦茵臨時搬進「藍天白雲」，所以凌亂擁擠的辦公室必須擠出一個小小的房間來。這讓幾個男男女女忙得要命。
藍野汗流浹背的雙手抱着幾個箱子，放置到門口。「平常不整理，還真不知道那間小儲藏室裏面垃圾一大堆。」
「還說咧!藍浩，你這邊這些電話簿還要嗎?不要的話我就要丟掉了!」美麗拉大了嗓門朝門外喊。
安妮陳、安妮張、安妮楊……
不經意瞄到了電話簿里的內容，美麗好奇的拿來翻了翻，發現第一頁全是「安妮」，只是姓不一樣而已。翻到第二頁則是：潔西卡徐、潔西卡廖……
藍浩這死小子，女人多到電話是這樣分的啊?她懷疑藍浩真的記得誰是誰!
「喔，這些可以丟了。」不知何時，原本在幫秦茵搬行李的藍浩已經倚在門口了，還瀟洒的朝自己頭上的短髮一吹，「這些都是四、五年前的資料了，應該用不到了，丟吧。」
「這麼沒良心啊?」
「這些女人該嫁的也都嫁了，何必再去打擾人家。」
「你還真貼心喔。」美麗不以為然的說。
「別這麼說，這是男人該做的事情。」藍浩挑眉，自命風流的向美麗欠了身，卻換來一記白眼。
已經將壓扁的箱子拿到樓下紙類回收桶又折回來的藍野一回來就看到美麗跟藍浩在鬥嘴，念了一句：
「快做自己的事情!」
見老大回來，沒得摸魚了，兩人才回到座位做自己的事。
「真是麻煩你們了。」一直坐在一旁整理東西的秦茵突然開口。
因為臨時要找到適合的房子並不容易，所以才想到借住「藍天白雲」一陣子。大家為了她，真的辛苦了。
「別這麼說，住在這大家好照應嘛。」
「是啊，反正這兩個傢伙平時也沒在做什麼事情，讓他們忙一忙也好。」藍野不客氣的指著藍浩跟美麗。
「喂!老大!」
「還是秦茵好，知道我們的辛苦，晚上請我們吃大餐。」美麗向秦茵拋了個媚眼。
「就是說嘛!老大你太沒有人情味了。」
「閉嘴!你去接電話。」辦公室里電話又響起，不用想也知道是藍浩那不知道第幾號的粉紅知己打來的，那就讓他自己去接吧。
「喂?」藍浩順手拿起桌上的飲料，一邊喝一邊接電話。「找誰?秦秘書?我們這邊沒有這個人啊，你可能打錯了……」就在藍浩要掛上電話之際，話筒里傳來對方大喊的聲音：
「翁義鵬之前的秘書!秦秘書!你在嗎?」
大夥兒聽到翁義鵬三個宇，都不約而同將目光轉到秦茵身上，話筒里的人要找的秦秘書就是她?
秦茵走到了電話旁，接起了電話——
「我是秦茵。」
「謝天謝地，我終於找到你了!」
「鍾律師?」她還記得他的聲音，是大哥在事務所的同事。「找我有事嗎?」秦茵不自覺的皺起眉來。突然接到鐘律師的電話，聽他的口氣又不太正常，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我打了你跟義鵬的手機不知道打了幾百遍了，你們買手機都不開機的嗎?」季堯先大吼了一頓。「你大哥留在我這的手機有一通新留言，我剛剛才聽到，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她大概以為義鵬隨身帶著這支手機，也知道義鵬今天下午會用到車，她已經派人在義鵬的車上放了炸彈。」
「你是說最近又有人在恐嚇大哥?」秦茵不敢相信的問。這麼大的事情，大哥居然沒告訴她?而她居然也沒發現!
「對!沒錯!你找得到他嗎?那傢伙現在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叫他為了保小命，最好還是先到那女人家一趟。」
「去她家?」
「一個小時之內若他沒有到那女人家的話，遙控器在她手上，她想義鵬死，義鵬就得死。她媽的這女人簡直是變態，她那邊還有追蹤義鵬的路線圖跟監視器，只要義鵬打算離開車子或打什麼別的主意，車子會馬上爆炸。」
「我現在馬上去找他!你在事務所待着，等等會有人過去!」秦茵掛上電話，拿起在一旁的外套。
「怎麼了?」美麗看着臉色難看的秦茵，關心的問。
「大哥車上被放炸彈。」秦茵從保險箱裏拿出兩把最新型的手槍放進套袋裏，一臉揮不去的焦急。
「炸彈?那他現在人不會在車上吧?」
「嗯。」秦茵轉身看向藍野，在紙上寫了一組電話跟一個地址給他。「麻煩你到這裏找鐘律師，查出放炸彈的女人是誰，記得隨時跟我保持聯絡，我這邊有我大哥的追蹤器，我現在得去找到他。我需要你坐鎮指揮一下，我擔心對方除了炸彈之外，還有別的計畫。」
她真的想不出來會有誰對大哥積恨這麼深，已到這種非殺了他不可的地步。一般的人根本不可能會用這麼激烈的手法。
不知道為什麼，腦中突然閃過一個熟悉的臉孔——毓嫣姐?!
想起三年前毓嫣姐找她談話的神情，還有那幾年裏毓嫣姐不正常的表現，再加上凱娟之前曾說過毓嫣姐整個人變得怪怪的……
他們都已經分開這麼久了，難道真的是她嗎?三年的時間不夠讓她釋懷、放下這段感情嗎?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真是太可怕了，沒想到毓嫣姐是這麼死心眼的人。
也是她疏忽了，早在抓到吳力蒙那一晚就該懷疑還有同夥，而她卻該死的整天只想着自己跟大哥之間的問題。
都是她太大意，都是她……如果大哥真有個什麼意外，她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
「心裏有譜是誰這麼做了嗎?」藍浩看着一臉沉思的秦茵，擔心的問。
「不敢確定。」秦茵看了看手錶，她得在半小時之內找到大哥，時間拖不得了。「藍浩，你跟着我去，你對炸彈比較有研究。」
「沒問題，雖然我真正比較有研究的是女人……」
沒辦法，再混吃混喝下去，肯定被他老哥踢出去，他還是乖乖的去賣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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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握著方向盤，翁義鵬無力的看着前方。久違不見的父母要回來了，心中的喜悅比預期的少了很多。
從凱娟那，他不難知道秦茵多多少少也是對他有感覺的，可是為什麼每當兩人碰在一起時，那種激情的感覺燃得快、滅得也快?這到底是為什麼?
他不否認，身為一個男人，他對小茵已經不是只要兩人手牽手逛公園的那種純純之愛了。在幾次自己差點控制不了的情況下，他知道自己有多渴望她，他更明白自己對她早已不是兄妹之情。
但是他想了一千次、一萬次，偏就是想不出為什麼小茵感覺上明明也是對他有意的，但行動上卻愈躲他愈遠?現在更慘，連人都搬出去了。
這問題到底在哪裏?
他的魅力不再了嗎?那今天早上那些婆婆媽媽的話又怎麼說呢?
還是，他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讓小茵心生失望，所以選擇離開?不過，任憑他想破了頭，還是想不出究竟哪裏出了問題。
也許是自己的英雄主義作祟，就像當年毓嫣說的——早在第一次小茵求助的緊抓住他不放的時候，就已緊緊將他的心給抓豐了。而這一抓，不知不覺竟七個年頭過去了。
前三年，她還是個小女孩，他沒辦法調適好心情去面對自己深愛小茵這件事實；那種眼光不自覺跟着小茵到處轉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像個變態的怪叔叔。小茵只不過是個跟自己妹妹同齡的女孩，他怎麼可能……對她動了感情呢?
在身旁有毓嫣的掩飾下，他痛恨起自己，也搞不懂自己為什麼會讓一個不滿十八歲的女孩佔據心房；當面對毓嫣時，更有着說不出的虧欠。
女人畢竟是細心敏感的，毓嫣也終於察覺到了他的怪異；慢慢的，她也知道讓他這樣患得患失的對象竟是住在家中的小妹妹……從此毓嫣就像著了魔似的，原本平常只是愛吃醋的她，變本加厲的常常在眾人面前讓小茵難堪，或者暗指他心理變態、愛搞不倫之戀。在這樣一日復一日的折磨之下，導致他連一分一秒都沒辦法跟她相處下去。他跟她提了不下十次的分手，都一一被她回絕了。她哭、她鬧、她自殺，他只好不再提分手這件事，只希望能藉由時間讓她明白，愛是沒有辦法勉強的。雖然沒有正式分手，但兩人之間也不若往常親密了，甚至他也不曾再主動聯絡她，除了公事上的互動之外，兩人間的話題少得可憐。
直到秦茵滿二十歲的前一晚，他帶著自己花了兩個星期做好的心理準備，找來秦茵。
有些事情不去試試，一輩子都不知道結果；但在小茵隔天做出決定之後，他才知道有些事情還是寧願不知道的好。
「大哥。」
車內傳來了和秦茵相似的聲音，他愣了會兒。小茵早上才剛搬走，現在應該在「藍天白雲」里。
義鵬嘆了一口氣!原來自己愛小茵已經愛到除了腦海里不斷浮現她的影像外，還有嚴重的幻聽。
「大哥，不要有太大的動作，不要出聲音，一切保持自然，我現在跟藍浩在你的左手邊車外。」
劈哩咱啦說了一堆，這應該不是幻覺了吧?
義鵬用眼角的餘光瞄向左側，果然看到早上來接小茵的那輛車、以及坐在車內的那個混蛋。
他們要幹嘛?
小茵決定留在他身邊了嗎?
「你每件外套的衣領上我都裝上了監聽器，我現在是用監聽器來跟你對話。你隨便放個音樂來聽，不用太大聲。」這樣是為了干擾對方的監視，儘管監聽器離耳朵很近，她說話可以不用那麼大聲，但還是小心為妙。她不能拿大哥的生命開玩笑。
雖然不懂這些人在玩什麼把戲，義鵬還是將廣播打開，音量調到剛好可以聽到領邊傳來的聲音。
「大哥，毓嫣姐希望你到她之前住的小套房一趟。」她剛剛聽了藍野從鐘律師那傳來的留言，那聲音的確是毓嫣姐沒錯。
義鵬皺了皺眉頭，輕輕搖搖頭，表示不懂。
「她在你車上放了炸彈，她在你的手機里留言。如果你不在一小時之內到她的小套房，車子就會爆炸。」
義鵬的眉愈擰愈深。那女人是瘋了嗎?居然搞起這一套來!
剛開始聽到消息時的恐懼、緊張馬上化為憤怒，玩笑是這樣開的嗎?
「大哥?」秦茵不敢置信的看着大哥愈開愈快的速度，他是真的打算跟毓嫣姐拼上了是嗎?
跟一個已經喪失心智的人斗有什麼意義呢?
「秦茵。」這時傳來另外一個聲音。
是藍野。
她將手上的手錶靠近自己的臉。「現在怎麼樣了?」
「他有打算去找那個女人嗎?」
「他正在跟藍浩比賽誰先到機場。」
看着車窗外飛快往後的車輛，小茵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兩人的車速至少都飆到一百一了，現在是怎樣?要比誰被照得多嗎?
「我現在跟美麗正試著擾亂那女人的注意力，趁這個時候你趕緊勸義鵬，帶他到山上，適時叫他跳車。二十分鐘之內你跟他對話應該都0K。記住，我跟美麗能拖延的時間最多就只有二十分鐘，二十分鐘內把他帶到山區。」
「跳車?!沒有別的方法了嗎?」驚呼一聲，有嚴重到必須要跳車的地步嗎?大哥沒有受過專業訓練，就這樣要他跳車是非常危險的。
「沒其它辦法了。剛剛那個女人見義鵬的車子沒有在往她家的路上，一氣之下又多按了一個按鍵。她剛剛又來了通留言，只要義鵬的車速低於三十，車子就會自動爆炸。動作快一點，誰知道那個瘋女人等一下一不爽，會不會又按下哪一個要命的按鈕。」
與藍野通完了電話，秦茵心煩的咬了咬下唇。不能低於三十，就算到最近的山上也還是有其危險性，要是遇上了個紅燈或什麼的怎麼辦?
「怎樣?又有麻煩?」因為在跟那姓翁的小子飆車，沒怎麼注意到剛剛小茵跟老大說了些什麼。
翁小子的開車技術不錯嘛!
「對方新加設定，若車速低於三十，車就自動爆炸。」憂心仲忡的看着右方的大哥，他就真的不能稍微妥協一下嗎?
「這麼猛?老大有什麼建議?」
「進山區，跳車。」
「呃……這麼冒險?」雖說律師是三高行業之一，卻都是一群中看不中用的白斬雞啊，要他跳車，難度太高了吧?
她得想個辦法，雖然不知道毓嫣姐是否真的膽敢在一個小時後按下按鈕，不過只要想到在機場那擁擠的人群中，要是真發生什麼爆炸，那是非常危險的事情，更別說現在車裏的人是大哥了。
她該怎麼做才好呢?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跟孩子一樣在嘔氣!
不知道她這個辦法行不行得通?眼看五分鐘已經過去，不試真的不行了。
「大哥，現在我們大約有十五分鐘的時間可以通話。」
義鵬車內又傳來小茵的聲音，他轉過頭去看了一眼，眯起眼。通話?
「藍野跟美麗他們正在干擾毓嫣姐，十五分鐘內可以放心。」
「好，那先讓我搞清楚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聯合起來整我嗎?我一輩子都沒聽過這麼荒唐的笑話，在我車上放炸彈?你們以為在拍電影嗎?」
「大哥，藍野建議我們到附近的山區……」
「那女人發神經，你們也跟着她發神經?如果炸彈只是騙人的呢?那女人隨便說說的，你們也信?你應該知道毓嫣她精神方面有點不正常。」
「那如果你車上真有炸彈呢?如果你不願意去，那就我去，我不想拿那麼多條人命來玩，我想毓嫣姐接下來要對付的應該是我，換成我去，她應該可以接受。」
義鵬沉默了一會兒，心情壞到極點的捶了一下方向盤。該死!羅毓嫣這個女人。還有，秦茵這要命的丫頭，居然拿她自己當誘餌?她明知道他不可能讓她去的。
「……現在我該怎麼做?」
「剛剛藍浩已經確定了，你車上有化學物品反應，感應很強烈……」時間像是頓了幾秒，秦茵接着開口：「大哥，別拿自己生命開玩笑好嗎?現在乖乖的照藍野的話去做，大家都會沒事的。」
隔着兩扇玻璃車窗，大哥僵硬的表情明顯的表達出他的不悅及不甘，她知道他不想妥協、又不得不妥協……為了她。
「shit!」義鵬生氣的咬着下唇，沒道理理虧的人還站上風!
「還有，大哥，我跟藍浩會在你車前幫你開路。」
「開路?」有必要嗎?又不是總統出巡。
「你的車速不能低於三十，否則會自動爆炸。」
「這女人，好樣的!」他寧可現在就過去找她，一把扭斷她的脖子!
從之前兩人在一起的日子，他就隱約知道毓嫣某些方面有點不太正常，那時候也說不上來是哪裏不對勁，只要他跟任何一位女同學講上一句話，毓嫣就會緊繃神經。當時他只當是她醋勁太大，沒想到她居然已嚴重到這種地步!
他一點也不後悔和她分手，她怎麼還不了解?一個整天神經兮兮的女人，只會帶給男人更大的壓力跟壓迫感，再怎麼美的愛情也會因此而褪色。三年來，她還想不通這個道理嗎?
「等會到山區，在山路上一定要保持時速四十以上，等我給你指示時，再將車速放慢，我一舉起紅旗，你就馬上打開車門跳車，讓車子往前沖，知道嗎?」
義鵬一路跟着藍浩來到一座偏僻的小山，一路上兩輛車不知闖了多少紅燈。
跳車?他當兵的時候跳過傘，他大學時曾高空彈跳過，就是不知道跳車是什麼滋味?
方才已聯絡了凱娟去接機，讓爸媽在機場等總不好。
羅毓嫣也真會挑時間，挑在他爸媽回國的日子，她可能也怨兩個老人家總是護著小茵吧?
「這個山區再上去約十分鐘的路程，你會看到右手邊是斷崖。記得將車速維持在四十左右，知道嗎?」
義鵬點了點頭，這樣條列式的說法聽起來很容易，然而事實上呢?
「估計過危險性多高嗎?」他看了看目前山的高度，若不小心跟着車飛出去，就算車子沒有爆炸，也只是死路一條吧?
「大哥……」眼見著距離愈來愈近，秦茵的心也隨之緊張了起來。如果真有個什麼意外，怎麼辦?「藍浩，還是等會你想辦法把我弄到大哥車上，然後我帶着他一起跳?」
「你神經病啊?!一個人就已夠麻煩了，加你一個豈不天下大亂?」
「可是大哥他……」
「你平常的冷靜跑哪去了?其實沒有想像中的危險，只要他乖乖照着步驟做就不會有事，你不要在這裏窮緊張。」
垂下了眼，她也知道自己太過於緊張，但她這輩子什麼都可以不在乎，但……老天!她是真的在害怕，她害怕失去大哥!
「小茵……」
「嗯?」秦茵轉了身，看向右手邊車上的大哥。「大哥，在前面過去轉角後就是小山谷了，那邊沒辦法讓兩輛車并行，我們會跟在你後面，一定要聽好我的口令，現在先將你的車門鎖打開。」
「別再叫我大哥了。」他小小聲的嘆了一口氣，他最不想、也最不願意聽到的，就是這一聲大哥了。「叫我義鵬吧，算是給我加點油，打點氣。」老天知道十分鐘之後，他還有沒有機會聽到她叫他一聲大哥?
「大哥?」他的口氣為什麼像是在了一樁心愿似的?
「義鵬。」
她面有難色的透過車窗看着一臉堅決的大哥，只要他好好活下來，要她叫他一千次、一萬次他的名字她都願意，只要他好好活下來。
慢慢看着大哥的車超前，小茵雙手忍不住拍著車窗，希望眼前的山谷永遠不要出現。
「小茵，要準備了，時間算好了嗎?」
「嗯。」她看了看前方的車子，對着手上的手錶說：「現在車速慢慢放慢，等我的指示，一鼓作氣打開車門，跳出來!」眼見著大哥車子離山谷愈來愈近，她的心就像是隨是會蹦出來似的難受。「準備了，五、四、三、二、一……跳!」
秦茵與藍浩趕緊將車停在一旁，下車去看應該已經跳出車子的大哥，沒想到一路上什麼人都沒有。
「大哥?!」秦茵心慌的趕緊對着手錶大喊：「你人呢?」
「車門離側邊的山壁太近了，我打不開，所以……」
「大哥?!」接下來是秦茵一輩子都忘不了的一幕。「啊!」
大哥的車在她跟藍浩眼前、在衝進山谷的那一剎那——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