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被兩人晾在一邊的聶擎，樂得沒人管，捧起楚步影端給他的薑湯，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
唉！要是他和管大哥也能像他們一樣就好了，好羨慕他們喔！
“喂，你們兩個吵夠了沒？可不可以理我一下啊？不要把我當成隱形人了，要親熱還是幹嘛，請回自己的房間。”聶擎還是看不下去他們兩人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這會讓他想起管澄夏。
“小鬼，這裏就是我的房間，你有什麼意見想說的。”段塵焰一副老大不爽地瞪着他。這小鬼專門打斷他的好事，連鬥嘴這樂趣也要打擾。
“我是沒什麼意見，既然這是你的房間，那我換一間房間好了。”聶擎很無奈的說道。
“你給我乖乖住在這裏，別想換房間。”
開玩笑！整個冷月軒才兩個房間，一間他住，一間是步影的，這小鬼想住步影的房間，下輩子再看看有沒有機會吧！
“那就煩請二位稍微克制一下，謝謝。”聶擎沒好氣的說。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聶擎轉移目標，問起美人的名字。
“他叫什麼名字不需要告訴你，休息夠了就可以滾回上海，別待在這裏礙眼。”他恨不得這小鬼快點消失在他們面前。他可是不希望當他在和楚步影親熱的時候，還有一個電燈泡杵在他們中間，礙眼得很哪！
“在我還沒見到管大哥之前，我是不會離開這裏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聶擎惡劣的朝段塵焰一笑，準備氣死他。
“好了，你們兩個都不準吵了，塵焰，你跟我去準備吃的，而你，給我躺下好好休息，不準有任何異議，不然就滾出冷月軒。”楚步影完全以主人的口氣命令兩個人，顯現出與以往不同的氣勢。
“我當然沒有異議，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段塵焰擺出一副婦唱夫隨的樣子，乖乖的聽從楚步影的安排。
他才不想因為一個小鬼而壞了他和楚步影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感情哩，
“那你呢？有沒有什麼想說的？”楚步影給了聶擎一個抗辯的機會。
“沒有，我會乖乖休息的。”聶擎聽話的躺下來，他不想在目的還沒達到之前，就被人掃出門。
“很好，我們走吧!”楚步影很滿意兩人的表現，嘴角帶着笑意，要段塵焰跟他一起出去。
兩人前後離開房間，聶擎一個人躺在床上想着和段塵焰的對話，好像有哪裏不太對勁，可是他就是想不出有哪裏不對。想着想着，他的眼皮漸漸沉重，隨即墜入夢鄉。
???
跟着楚步影一起走出房門的段塵焰，在房門關上時，立即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
“怎麼，在想什麼事情，表情那麼認真？”楚步影一回頭便看見段塵焰的表情，於是開口問他。
“我是在想那個小鬼雖然嘴壞了點，但應該不至於會說謊才對，他一直說澄夏在這裏，可是我們就是沒有看到他出現，這事情有些奇怪。”段塵焰手抵着下巴，認真的想着事情的真假。
“那你現在想怎麼辦？是要下山一趟，還是直接回上海問個清楚？”楚步影說道。
“我們先什麼事都不要做，看看事情會怎麼發展下去。”段塵焰摟着楚步影親密的走回房間，光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他想做什麼。
“我們不是要去做菜嗎?為什麼走的方向不對？”楚步影怎麼可能沒有發現他心裏打的是什麼主意。
“做菜哪有我現在想做的事要緊，現在我只想吃了你。”段塵焰將頭埋進楚步影的肩窩，汲取他身上特別的葯香味。
“你少不正經了，別忘了還有人在屋裏，不准你做些無聊的事情。”楚步影態度堅決的拒絕他的索歡。
“你不能這麼殘忍，這是一件很不人道的事，我反對你這麼做。”段塵焰用力的抱緊楚步影，低頭就是一個深吻。“唔……嗯……”楚步影因他突如其來的吻嚇了一跳，想逃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段塵焰藉由這個吻來表達他澎湃的情慾，他不可能因為多了個礙事的小鬼就不去碰他。
結束這個略帶懲罰的吻后，段塵焰滿意的看着臉上佈滿紅霞的楚步影，就不信他不認輸，為了個小鬼壞了兩人的感情多劃不來。
“你這個大色狼，我剛才不是說過不準做出無聊的舉動，你是耳聾沒聽見嗎？”楚步影稍微順了下氣，馬上指着段塵焰的鼻子開罵。
“步影，小聲一點，另一個房間裏還有人在，你是想讓那個無聊的小鬼出來看戲嗎？”段塵焰很好心的提醒楚步影這個屋子裏還有第三個人在，說話不要太大聲，而自己卻一點反省的樣子都沒有。
“你還好意思說我，我會這麼大聲說話還不都是你害的。”楚步影降低說話的音量，但是說話的語氣還是沒好到哪裏去。
“那是你提出絕對不可能實現的事，我當然要努力爭取啊！這樣也不對了嗎？”段塵焰小聲的咕噥着。
段塵焰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要一個正常的男人面對自己喜歡的人，尤其又是和自己兩情相悅，要不做出親密的舉動是很困難的一件事。
“你說什麼？說大聲一點，我沒有聽清楚，你是對我的決定非常不滿就是了。”楚步影不高興的說著。
“沒有，我只是覺得你的要求似乎太嚴苛了點，我是個正常的男人，面對心愛的人卻什麼事都不能做，實在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段塵焰哪敢說出他心中的不滿，他只是希望楚步影能明白他的痛苦，能稍微體諒他一下。
“好吧！我承認這麼做是有點殘忍，那你在他的面前不可以做出什麼奇怪的舉動，私底下就隨你高興好了。”楚步影傻傻的掉進段塵焰的陷阱而不自知，還心懷愧疚。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那個小鬼不在場，我就可以對你為所欲為，是這樣嗎？步影。”段塵焰高興得想飛，步影這個心思單純的小傢伙，果然上勾了。
“對，這樣你高興了吧!”
楚步影一副委曲求全的小媳婦樣，逗得段塵焰一陣大笑。
“步影，不要一副可憐的樣子，這樣不太適合你，而且好好笑喔！”
段塵焰忍不住取笑楚步影，一點也沒留意他臉色已經變得鐵青。
“段、塵、焰！你再給我笑看看，看我以後還理不理你。”楚步影怒火攻心的上前用力、使命的狠狠踩了他一腳，以示警告。
“啊！步影，你好狠啊！踩這麼用力，不怕我的腳會受傷呀!”段塵焰抱着腳在原地一跳一跳的，一張臉皺成一團。“那是你的報應，活該！”楚步影閑閑的看着，一點心疼的意思也沒有。
“嗚……嗚……我好可憐喔！被自己喜歡的人欺負。”
這下子，反而是段塵焰一副受虐的小媳婦樣，讓楚步影不顧形象的大聲取笑他。
“你自己還不是一樣，還好意思笑我。”楚步影更大聲的取笑段塵焰。
“還不都是你害的，還好意思笑那麼大聲。”段塵焰扁嘴斜睨着楚步影狂笑的臉。
“我害你什麼了？是你自作自受，怪得了誰？”楚步影學聰明了，才沒那麼容易被騙。
“不玩了，一點都不好玩，我要去煮飯了，你進房間休息一下，忙了一整個上午，你也該好好休息一下。”段塵焰迅速斂起可憐樣，恢復正常的樣子。
“我看啊，你才比較像一個小鬼，還好意思說別人。”楚步影好笑的說。
“我哪一點像那個小鬼了，我可是很有個性的耶!那是在你的面前我才會有這種不同的表現，換作是別人還不一定看得到呢!”段塵焰很不滿的對楚步影抱怨，要他不要誤會他。
“是，你說什麼都對！快去煮飯吧！我肚子餓了。”
“你肚子餓了？為什麼不早點說呢？我這就去煮飯，等一下，我馬上就好。”
一聽楚步影說肚子餓，再有什麼天大的事情他都先丟一邊，段塵焰決定先填飽楚步影的肚子要緊，其他的不重要！
“那你就快去煮飯吧！親愛的塵焰。”
楚步影對段塵焰一笑，讓他的魂都掉了一半。
“步影，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次，我沒有聽清楚。”段塵焰的三魂已去掉二魂，所以一時沒能從他的話中回過神！
“我是說親愛的塵焰，你聽清楚了沒有？”楚步影用力的捏了段塵焰一下，讓他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
“好痛！你捏我幹嘛？”段塵焰揉着剛才楚步影捏過地方，哇啊！看不出來他外表纖細瘦弱，力氣可不校
“讓你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啊！”楚步影用手扇了扇風，涼涼的回答。
“我是真的以為我自己是在做夢，因為你怎麼可能叫我親愛的塵焰，這不是作夢是什麼？而是你捏了我一下，確實讓我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段塵焰略微皺起眉。
“廢話少說，快去做飯。”楚步影推着段塵焰往廚房走。
“我不是在走了嗎?你乖乖的休息，弄好了我會叫你。”段塵焰停下腳步，要楚步影回房休息。
楚步影也沒多說些什麼，乖乖的轉身回房間休息，要不然段塵焰的拗脾氣一發作，他肯定又會被念上老半天。
???
自從聶擎住進冷月軒開始，每天都會聽見冷月軒里傳來對罵的聲音，原因無它，百分之百隻有一種情況，就是聶擎不知死活的黏着楚步影，讓段塵焰醋桶打翻了。
今天也不例外，兩人正在後院裏對罵著。原因是，冥王門的人派人來通知段塵焰可以回上海了，聶擎自然是高興得很；可是段塵焰的一句話，卻將聶擎由天堂打入地獄。
“你給我說清楚，為什麼你不回去，這裏有什麼好的？冷得要死。”聶擎抓狂的問着優閑的段塵焰。
“沒有為什麼，因為步影喜歡住在這裏，我當然是義不容辭的留下來。”
段塵焰拉過一旁看戲的楚步影，習慣性的將他往懷裏抱，用大衣幫他擋去白雪和寒風。
“你可以說服楚大哥跟你一起回上海啊？”聶擎不死心的繼續想說服他，盼他能改變主意回上海。
“你也很奇怪耶！我回不回去關你什麼事？你那麼緊張幹嘛?”段塵焰覺得有些好笑的看着一臉着急的聶擎。他回不回上海，跟他並沒有太大的關係，他想回去的話可以自己回去啊，為什麼他一定要回去，況且，他已經找到今生的最愛，不見得一定非回去不可。
“不行，你一定要跟我回上海，還要帶着楚大哥一起，我不想離開管大哥，可是又想跟楚大哥學醫。要是你們能一起回去的話，不就兩全其美嗎？”聶擎再接再厲的鼓吹段塵焰回上海。
“這件事我會跟步影單獨談談，過幾天再說吧！”段塵焰抱着楚步影準備回屋裏，外面實在太冷了，不是很好的談話場所。
“你要說話算話，我等着你的回答。”聶擎知道不能逼他逼得太緊，會得到反效果。
“小鬼你放心吧！我這個人說過的話一定會做到的。”段塵焰又叫了聶擎最討厭的稱呼。
“不要老叫我小鬼，要說幾次你才聽得懂啊！死狐狸。”聶擎幫段塵焰取了個新綽號，每次吵架輸給了他，就偷偷罵他死狐狸好了。
“小鬼，你還真是了解我耶！怎麼知道我的外號是狐狸。”段塵焰絲毫不在乎聶擎怎麼叫他，反正他本來就是一隻狐狸嘛，本性狡猾多變。
“死狐狸你還叫，小心哪天我把你的嘴縫起來，看你怎麼講話、吃飯。”聶擎開始口不擇言的咒罵段塵焰。
“我等着那一天的到來，希望你有那個本事。”段塵焰根本不把聶擎的威脅放在心裏，反正他只是說說而已，不用太在意啦！
說完話，段塵焰抱着楚步影大步的走進屋裏，留下聶擎一個人在後院。
“塵焰，為什麼你老是喜歡和擎鬥嘴？其實他還滿可愛的不是嗎？”楚步影就是想不懂兩個人每天不鬥上幾次，就好像全身不對勁似的。
“就是因為他可愛又很彆扭，跟某個人差不多，所以我才喜歡和他鬥嘴。”段塵焰低下頭偷吻楚步影一下，然後才回答他的問題。
“你不要老是沒個正經，剛才的事你打算怎麼辦？你真的不想回上海了嗎？你真捨得下那些曾經和你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們？”楚步影很嚴肅的提起剛才談論的話題，這樣他怕段塵焰會選擇離開他，他會受不了的。
“小傻瓜，不要想一些有的沒的，我當然會留下來陪你啊！一直到哪一天你想跟我回上海見我兄弟時我們再回去；要是你喜歡這裏，我就要他們過來一趟不就得了。”
段塵焰從楚步影的話中可以聽出幾分的不安，所以先安撫他的情緒。
“這樣好嗎？你的兄弟們會怎麼想我，我不想因為我破壞你們之間的感情，這樣我會成為罪人的。”楚步影略微皺眉的看着一臉認真的段塵焰。
“不要凈想那些有的沒的，要是你那麼有精神的話，就想想我對你的真心，這裏是永遠不會變的。”說著，段塵焰拉起楚步影的手放在他的心口，讓他感受到他的心為他而強烈的跳動。
“你就是那麼善良、那麼體貼，所以我才會越來越離不開你。”楚步影整個人埋進段塵焰的懷裏，感受着他溫暖的氣息。
“你才是那麼善良，替別人着想，所以總是委屈了自己。”段塵焰雙手緊環住他。
兩個人就這麼維持同一個姿勢，顯得極為親密、倍感溫馨，讓人不忍心打破這樣優美的氣氛。
良久之後，楚步影首先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塵焰，我們回上海吧！”他用着低沉的嗓音告訴段塵焰他的決定。“你想清楚了，真的要跟我回上海？你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了嗎？”段塵焰的心裏高興得整個人都快飛起來，可表面上還是維持鎮定。
“我不在乎，反正有事你一定會幫我擋着，不是嗎？”楚步影放下心裏的大石頭，決定將它打包埋藏在心底的最深處，永遠都不去打開它。
“沒錯，要是有誰敢欺負你，我絕對不會放過他。”段塵焰咬牙切齒的說道，握緊拳頭往前一揮。
“別激動，這只是假設，又不一定會發生。”楚步影拉過他緊握的拳頭，雪白的膚色蓋在他古銅色的大手上，感覺是那麼協調而不突兀。
“那我們是不是該去打包、整理行李啦？”話鋒一轉，段塵焰已迫不及待想去整理兩人的行李。
“我又沒什麼東西好整理的，不就是幾件換洗的衣服，還有一些書，不像你有一堆東西要整理。”楚步影想起自己住在冷月軒已十五年，根本也沒多少東西，不過就幾件衣服和師父留下來的醫書。
“你會幫我的對不對?”段塵焰明知故問的詢問楚步影，只是，沒想到他的如意算盤打得太快了，楚步影的下一句話讓他有如塞了顆雞蛋在嘴裏，說不出話來。
“我答應跟你回上海，可沒答應幫你整理行李，況且自己的事不是應該自己做的嗎？”
“是這麼說沒錯！我會乖乖自己整理行李的。”段塵焰懊悔的想，當初帶一堆沒用的東西來幹嘛？真是自找麻煩。“那就動手整理，等整理好了，就可以出發了。”楚步影拍拍段塵焰的肩膀，要他好好加油。
段塵焰苦着一張臉，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只能乖乖的回房整理行李。
三人就在三天後動身回上海。聶擎高興得嘴上始終掛着一抹微笑，讓段塵焰看得很刺眼，楚步影則是戰戰兢兢的想要即將展開的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