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藍家的私人招待所里，戴耀祖伸出貪婪的手，正想要接過這張熱騰騰的五百萬支票時，將支票夾在指間的藍允康卻猛地抽回手，硬是讓戴耀祖撲了個空。

他冷笑的瞅着面前這涎皮賴臉的男人。

「有件事情，我想先跟你談談，如果你願意，這支票就是你的。」

「什麽事？」戴耀祖一直盯着支票，很怕煮熟的鴨子飛了。

「是這樣的，你也知道，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尋常的事，可晴美比較傳統，明明喜歡我又不肯嫁我當小的，所以我想跟你談筆交易，這五百萬給你，你妹妹戴晴美歸我。」

五百萬換晴美當小老婆？！

戴耀祖望着面前這拿着支票的男人，心裏暗想，雖然是當小的，可很多明媒正娶的都不見得肯拿五百萬出來，看不出這傢伙居然這麽喜歡晴美那丫頭，既然如此，他不如多敲一點，怎麽對得起自己？

「你想用五百萬買我妹妹，而且還是當小老婆，你有沒有一點良心？」

「哈哈……」藍允康朗笑出聲，「用買這種字眼太市儈，你何不當作是我娶你妹妹的聘金，這樣會比較好聽一點。不過，我確實很沒良心，這點我願意改正，你覺得我應該要怎麽做會比較有良心？」

戴耀祖立刻端起架子，傲慢地說：「我就這麽一個妹妹，你要我妹妹委屈嫁給你當小老婆，傳出去會影響我們戴家名聲，基於補償，也為了證明你的誠意，至少要再給我一百萬，還得讓我有車有房，另外，每個月再給我一點零用錢，不用多，這樣就好。」他豎起了五根手指頭。

很好，這個男人果然如他所想，為了錢，親情可以擺一邊，親妹妹也可以當商品賣，既然這樣，他也不用客氣。

「兩百萬，除了還地下錢莊五百萬的支票，我再給你兩百萬，給車也給房，每個月再給你五萬塊的零用錢。」藍允康應得爽快，還加碼放送。

「真的？」要一百給兩百，有這麽「好野」的妹婿，他戴耀祖要翻身了。

藍允康看穿了他的貪婪，索性又說：「為了證明我真的很有誠意，我願意再送你一份小禮物。」

「什麽小禮物？」

「是這樣的，以地下錢莊貪婪的習性，你就算把這五百萬全還給他們，難保他們不會又再用什麽利息的名目找你麻煩，為了安全起見，我建議你在暫時出國避避風頭。」

「也對，哪些傢伙殺人不眨眼，之前還說要剁我手指呢！可是，出國要去哪裏？」戴耀祖思索。

「這樣好了，我澳洲那邊有幾筆房產跟土地，最近想要處理掉，可是卻一直挪不出時間，所以想請大哥過去幫我看看有沒有機會賣個好價錢，你也可以暫時去那邊度假避避風頭，等過陣子再回來參加我跟晴美的婚禮。當然，你花時間幫我的忙，該給的好處不會少，每賣掉一筆，我給你抽兩成。」

他瞄了藍允康一樣，真覺得這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

「看不出來你這麽喜歡我們家晴美，不過那丫頭從小就死腦筋，跟我爸一個樣，其實做小的又有什麽關係，人生嘛，快樂最重要。」

「沒錯，快樂最重要，這點我給你絕對不謀而合。對了，口說無憑，我們還是打個簡單的合約吧，保障雙方權利，畢竟我可不想付了錢，晴美到最後卻嫁給別的男人，而你應該也不希望我如願以償娶了晴美，結果該給你的好處卻一樣都沒給吧？」

藍允康使了個眼色，一旁陪同的律師馬上拿出合約書。

「需要給你一點時間慢慢考慮嗎？」說話的同時，他一直猛看手錶，表現出不耐煩。

怕金主不爽，戴耀祖忙說：「不用，都是自己人了，我相信你。要簽哪？」

在律師的指示下，他二話不說，開開心心的簽名蓋手印。

「我待會就請人把錢匯到你的帳戶，需要陪大哥去地下錢莊還錢嗎？」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戴耀祖大搖大擺的離開後，藍允康臉上的笑臉沉了下來。

「藍總。」律師將合約遞給藍允康。

他接手瞄了一眼。「很好，就依照安排去做。」戴耀祖死定了！

周末晚上，藍允康在書房裏工作，戴晴美則是悠閑地坐在客廳地板上，手裏拿着逗貓棒，不住的逗弄咪魯，銀鈴般的笑聲不時從她口中逸出，讓偌大的房子頓時充滿了生氣。

出來喝水的藍允康看着她和咪魯的互動，心裏覺得溫暖而幸福。

沒錯，他的寶貝就該這樣開心地笑，沒有人能奪走這一切，為了守護她美麗的笑容，哪怕是用盡一切力氣，他也絕不退讓。

藍允康端着水杯走回書房，希望早點完成手邊的工作，好加入他們的行列。

「咪魯，來，快點快點……」戴晴美呼喚咪魯。

因為不希望回去她的小套房時，又會被哥哥跟地下錢莊的人堵個正着，這幾天她都借住在允康這裏。

和咪魯玩得正開心，隨手擺在旁邊的手機響了，她抓了過來。

「晴美。」

一聽見哥哥的聲音，她本能的皺眉，「你不要再打電話來了！我不會——」

「幹嘛這麽不友善，虧我出國前還想說打通電話給你。」戴耀祖訕訕地說。

「出國？你怎麽有錢出國？」一個手指頭都要被剁掉的傢伙居然有錢買機票？有鬼。

「喔，這說來可要感激你咯！」

「感激我？戴耀祖，你又做了什麽？」她壓低嗓音，不安的問。

「不要把我想得這麽壞，只是跟藍先生要點聘金而已，有什麽關係？他那麽有錢，隨便給個幾百萬又不痛不癢，但我不一樣，我可就只有你這麽一個妹妹，我們說好了，他給我錢，你乖乖嫁給他，美事一樁。」

「戴耀祖，你到底有沒有一點羞恥心？你這樣跟把我賣掉有什麽兩樣？」戴晴美氣的全身發抖。

「什麽賣不賣，我就說是聘金，你怎麽這麽死腦筋？」原本的好心情都被她破壞了。

「多少錢？允康給了你多少錢？」她低吼着問。

「也沒多少啊，就五百萬還給錢莊，他又給我兩百萬，每個月還會給我五萬……」戴耀祖把他從藍允康哪裏索來的好處一五一十的說給妹妹聽。

戴晴美真的要氣瘋了。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無恥的人？

「還給他，我要你馬上還給他——」

「我不要，要還你自己還，我不跟你說了，藍先生還要招待我去澳洲度假，再見了，親愛的妹妹。」一說完，他馬上掛了電話。

接下來不管戴晴美怎麽回撥，電話都已經關機。憤怒淩駕了她的理智，她臉色難看的起身，像暴風一樣掃進了藍允康的書房。

「怎麽了？」他不解剛剛還滿臉笑容的她，怎麽臉色突然變得這麽凝重？

「你見過我哥了對不對？」

藍允康挑了下眉，沉吟須臾才道：「對。」

是真的，那個王八蛋真的跟允康拿錢了。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要給他錢？你不知道他是個無底洞嗎？把錢拿給這種人，跟丟到水裏有什麽兩樣？」她又氣又急。

不，丟到水裏還會發出撲通一聲，砸在她哥身上，只會像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晴美，你冷靜下來，乖，聽話。」藍允康試圖安撫她。

「冷靜？你叫我怎麽冷靜下來？那是幾百萬，不是幾十元。」

「對，就因為是一筆為數可觀的錢，就更要馬上解決，他是跟地下錢莊打交道，不是良民百姓，那些人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就算是這樣，那跟你有什麽關係？」

「那跟你有關係。」藍允康也火了。

什麽叫跟你有什麽關係？那他們這些日子開心的在一起是怎樣？謊言嗎？

他們怒看着對方，僵持了好幾分鐘。

最後，藍允康先收斂脾氣，緩聲說：「我不能讓他們找你麻煩。魏遠說了，你那天差點就被那群人押走了。」這件事情，他現在想起來都還覺得心有餘悸，真怕她有個萬一。

「但是你這麽做讓我覺得很丟臉。」

真的很丟臉！有那種哥哥已經是恥辱，沒想到哥哥還卑鄙的從允康那裏拿錢，這讓她覺得自慚形穢，覺得丟臉。

因為哥哥的貪婪，她的自尊被踩在地下，她無法在他面前抬頭挺胸做自己，因為只要看着他，她就會想到哥哥跟他拿錢的事，讓她覺得自己是用愛來勒索他掏出錢的幫凶！

「你我之間，自尊真這麽重要？」幫忙，不是人與人相處最基本的事嗎？何況他們彼此相愛，他怎麽可能袖手旁觀，任由她陷入困境中。

「對。自尊對我來說很重要，那是支持我一路走到這裏的力量。但是，你的錢毀了我的自尊。」

她好後悔，當初不該妄想高攀的，卑賤如她，怎麽可以跟高高在上的藍允康交往，結果只是讓自己落得更難堪的地步。

她了解自己的哥哥，貪婪如他，一旦讓他食髓知味，事情就不可能輕易落幕，絕對還會有下次、下下次……乃至於無數次。

允康是無辜的，他只是很倒霉跟她談了戀愛，結果被她哥哥當成了提款機。不行！她必須在哥哥把她的臉都丟光之前迅速結束這一切，允康根本就不需要當冤大頭。

「到此為止，我們不要再繼續下去了……」

「戴晴美，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你不要說這種話來激怒我。」

她明知道在他心裏她有多重要，為什麽還要說這種話切割他們的關係？

「我沒有要激怒你，我是認真的。你給我哥的錢我會想辦法幫你要回來，要不回來我也會想辦法賺回來還給你。」說完，她轉身便要走。

「該死的女人！你要不要連利息也一次跟我算個清楚好了。」他氣得用話激她。

「那請藍總高抬貴手，不要算太高。」她故意冷漠以對。

「戴晴美——」藍允康發出爆喝。

他真的要被這個固執的女人給氣瘋了！

藍允康踢開椅子來到她面前，「既然要分得那麽清楚，那你也給我聽好了！我跟你哥的金錢交易里，你就是那個商品，現在錢你哥拿走了，你這個人自然屬於我，既然我已經買下你，沒有我的允許，你哪裏都不許去！」

說完，他發狠的一把掃下書桌上的所有檔，像只野獸般的將她壓在身下，抓住她的雙手，蠻橫的強吻她的嘴唇，她越掙扎，他越粗暴……

但他終究無法忽視她那令人心疼的眼淚。

他是那麽愛她，他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可是她卻想要跟他切割開來！心痛不已的藍允康抓起桌燈狠狠的往牆角砸——

臉色陰沉的他旋即拂袖而去，幾秒鐘後，砰的一記關門聲從玄關傳來。

戴晴美側過身坐起，哀凄的將臉埋在掌心，嗚咽的哭了。

有誰能夠告訴她，她現在到底該怎麽做才好？

她愛他，不想激怒他，但她更不想因為自己的愛而害了他，這次是五百萬，下次呢？人性的貪婪沒有底線，饒是藍家再富裕，也沒道理要這樣無止境的被勒索。

她好恨，恨自己無能為力，更恨哥哥為什麽要讓她這麽難堪？她要的無非是一段單純的情感，為什麽哥哥要這樣毀了它？

她嚎啕大哭，像是要把心裏的無奈通通哭出來似的，眼睛哭腫了，喉嚨也哭啞了……

就這樣足足哭了一個多小時，漸漸地，她冷靜下來，然後反省自己。

剛剛她真的被哥哥氣瘋了，所以才對允康口不擇言，但她真正在意的不是自己的自尊，而是允康，她不希望他被哥哥勒索。

她後悔了，她想跟他說對不起……

看着混亂的書房，懊悔的戴晴美噙着眼淚跪在地板上，一樣一樣的幫他收妥當，一件一件的幫他整理好。

那盞無辜的桌燈被摔得支離破碎，就像是允康的心。唉，又何嘗不像她的心？

知道自己傷了他，不安籠罩着她，她焦急的等他回來。他這樣氣沖沖的出門去，她好擔心他的安危。

幾點了？看着牆上的時鐘，一分一秒，一時一刻，隨着時間的拉長，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她討厭爭執，討厭和藍允康吵架，她想要他回來，想要見到他。

拿起手機拚命打他的電話，電話遲遲沒有接聽，最後轉入語音信箱。

「允康，是我，你在哪裏？對不起，你回來好不好？我錯了，我不該跟你生氣，拜託你回來……」

藍允康坐在駕駛座上，任由手機鈴聲在車裏震天價響。

他哪裏都沒去，就只是坐在駕駛座上。

一開始，他真的很氣很憤怒，來到地下停車場打算開車離開，到哪裏都好，就是不要看到沒血沒淚的戴晴美！

可是，他終究哪裏也沒去，坐在駕駛座上好幾個小時，卻連引擎也沒有發動。

「戴晴美，你把我的心偷走了，讓我不能沒有你，你真的很壞！」他重重地捶了下方向盤一拳。

被他扔在一旁的電話拚命響，他鐵了心不接，語音留言進來了，他也不聽，他拒絕被找到，不想把自己的愛變成被她棄若敝履的垃圾。

就在他忍無可忍抓起手機想要往外砸的時候，他該死的又心軟了。

躊躇了半晌，他選擇聽取語音留言。

允康，是我，你在哪裏？對不起，你回來好不好？我錯了，我不該跟你生氣的，拜託你回來……

聽着她的哽咽與祈求，藍允康再一次敗下陣來。

沒有用的，他這輩子註定被戴晴美這個女人吃定了！

原想要離開的藍允康最後打開車門，乖乖上樓自投羅網去。

門一開，戴晴美迅速奔到他面前，他都還沒說話，眼淚直落的她就一頭撞進他懷裏。

「你終於回來了。」

嘆了口氣，他投降了。他捧起她的臉，用指腹抹去她的淚，偏偏她的眼淚流個不停，看得他忍不住皺眉恐嚇她，「再哭我就走了！」

「不哭，我不哭。」

「唉，我到底該拿你怎麽辦才好？」望着她拚命咬唇忍住眼淚的可憐模樣，他問她，也問自己。

「對不起，我惹你生氣了……可是，那是因為我不捨得你被我拖累，我哥不是個好東西，他總是那麽自私自利，我不想你因為我受制於他。」

「我當然知道他有多可惡。」

「啊？」

「之前聽他把債務留給你，這次我跟他交涉的時候，故意宣稱要買你當我的小老婆，身為兄長，他沒有一絲為難就答應我，還對我索求補償，我就知道他不是什麽好東西。」

「那你還給他錢，這樣不是變本加厲養大他的胃口？」

「我是那種瞻前不顧後的人嗎？」他低頭看着她。

「……我不知道。」她不知道他會怎麽處理她哥這樣的燙手山芋。

「我們簽了合約，我給他五百萬還地下錢莊，但他每個月得連本帶利還我五萬元，直到五百萬還完為止。」

「可是我哥說……」

「他說我會每個月給他五萬。是，口頭上是這麽說，他簽給我的合約內容可不是這樣。他可能是太開心了，完全沒有仔細看清楚裏面的條文，所以我現在是他最大的債權人。」人只要有貪念，不只腦袋不清楚，連眼睛都會看不清一切。

「既然這樣，你還給他兩百萬做什麽？為什麽安排他去澳洲度假？」

「我總要把他弄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才能讓他吃癟，既然他不知道腳踏實地這四個字怎麽寫，我就讓他去澳洲每天挖西瓜、采奇異果，用勞動來抵債。他一到機場，我安排的人就會扣住他的護照，他想逃都沒得逃，而且我也不怕他逃。」

「為什麽？」

「我給了他兩百萬，他逃，我就上法院告他，扣他一個土地掮客的身份，製造他和我有土地買賣糾紛，我付他錢了，他卻跑了，他在當上股神巴菲特接班人之前會先變成通緝犯，一踏上台灣就等着進監獄。當然，這只是備而不用的方案。」

「……提醒我，以後絕對不要跟你為敵。」這個男人會不會太恐怖了點？

「晴美，我不是什麽都沒想就把錢掏出去，因為我明白那樣非但保護不了你，只會讓你更加危險，你哥知道你是我的弱點，以後就會拿你來勒索我，我無所謂，但是我必須考慮你的安全。」

「允康，對不起，都怪我接哥哥電話的時候氣得失去理智，才會胡亂對你發脾氣……」

「你確實傷了我的心，而且我要告訴你的是，不只你有自尊，我也有，我用盡方法想要保護自己的女人為什麽不行？哪怕代價是一百萬、一千萬、乃至於我全部的財產跟我的生命，只要我心甘情願，為什麽不行？我要你到我身邊來，就代表你是我所重視的，你該對我多點信心。」說完，他轉身走向房間。

糟糕，她真的傷了他的心了……

戴晴美趕緊上前，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邊。

「允康，原諒我好不好？允康？」

他表情凝重的看着一心懺悔的她，「還要跟我到此為止嗎？」

她馬上把頭搖得像撥浪鼓。

「要跟我繼續下去嗎？」

點頭如搗蒜。

他走到床邊，「過來。」

她像小媳婦走到他面前，低着頭，等待他的判決。

「把衣服脫掉——」

「啥？！」

她猛然抬頭看向面前的男人，當她看着藍允康嘴角的戲謔笑容，終於明白自己被耍了，當場惱羞成怒的撲上前去痛打這匹大色狼。

開懷大笑的藍允康索性一把捉住她，讓她跟自己一起跌向大床，他看着懷裏的小女人，用魅惑沙啞的嗓音說：「晴美，你要我嗎？」

她凝視着他，雙手抵在他胸口，小臉酡紅。

「沒關係，你可以慢慢想，我先要你，待會再告訴我你的決定。」

什麽慢慢想，他先做了，她再告訴他決定？！這油嘴滑舌的男人！

戴晴美來不及抱怨，一個翻身，她已經成了藍允康懷裏可口的小禁臠，他親吻她，愛撫她，讓她時而難受得顰起雙眉嬌喘不休，時而舒服得全身痙攣嬌哼不已。

她要，她當然要，她要定這個宇宙超級無敵迷人的大男人！

雖然這個男人呢正可惡的扒光她，雖然這個男人正可惡的不斷在她身上四處放火，但她還是要他。

因為她也喜歡他對她所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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