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秘崖
凌霜華一言不的聽了,心下不忿,道:“這東西是誰裝的,也太歹毒了。若不是我們經過,你不是很危險嗎?”
那獵戶名叫李大山,卻道:“這東西是有錢人家打造了來捉老虎的,本來這裏周圍也做了記號,只怪我黑夜中沒看清楚,倒不關別人事。”
張懷素見他老實憨厚,確是山裡獵人的本性,道:“李大哥,這裏去你家遠不遠,我們有馬在那邊,這便送你回家去吧。”
李大山道:“我排第二,我大哥前年去深山打獵失了蹤,到現在還沒回家,恩公只叫我李二就行。我家離這裏有二三十里路,翻過三座大山就到了。”
張懷素道:“好,李二哥,你腿傷了行動不便,就在這裏等我,我們取了馬就來送你回家,我們也好去借宿。”
不一會,二人取了馬匹過來,張懷素將自己那匹馬讓了給李大山,抱了他上馬,然後自己與凌霜華二人一騎。李大山傷在腿,控韁策馬是無礙。
三人兩騎在深山中轉來繞去,直走了一個多時辰,已是子末丑交時分,才了一個小村莊中。
小村莊廖廖數戶,十餘間茅房,房前屋檐下掛着些臘肉獸皮。
李大山的老爹李老漢見兒子回來了,兩腿卻受了重傷,又是心痛又是愛憐,反而李大山不住地寬慰老父,又說多得張凌二人相救。
李老漢聽罷又要跪下叩謝二人大恩,恩公長恩公短的不住道謝,慌得張凌二人不知所措。
正慌亂間,忽聽得外面一人“哈哈哈”的大笑,跟着厲聲吼叫,伴着鐵鏈碰擊的聲音,卻又聽不清吼些什麼,似是狂病作,難以自制。
張凌二人臉色微變,瞧那李老漢父子時,臉上全是悲傷之色,兩目含淚。
張懷素問道:“李老伯,這是怎麼回事?”
李老漢像是聽而不聞,嘆口氣,自言自道:“可憐的孩子啊,也不知是中了什麼邪?怎麼會遭這些罪啊。”憐惜之意溢於言表。
張懷素茫然不知所以,問道:“中邪?”
李老漢道:“適才叫喊的是隔壁鄰居家的老吳家的兒子,我們都管他叫阿牛,和我們家大山是同年出生的,他們從小一起玩,長大后一起打獵,感情一直很好。前幾天他們相約去西北的紅樹林打獵,聽說那裏有老熊出沒,熊掌可以換幾個錢,便想去獵一頭。當時我就不同意,因為紅樹林過去不遠有一個山崖,叫做魔鬼崖。”
他說到這裏,臉上露出恐怖之色,似乎不敢往下說。
張懷素奇道:“魔鬼崖?裏面真有魔鬼嗎?”
李老漢神色不定,語帶驚恐地說道:“豈止有魔鬼而已,裏面不知有多少惡鬼,多少冤魂死後不得生,每逢下雨打雷的時候它們便要作,打鬥聲,爭吵聲,哭喊聲響成一片。我青年的時候曾經經過那地方,千真萬確的聽到,一想起那嗚嗚的哭聲,我都嚇得幾個晚上睡不着覺。”
張懷素聽了大奇,此事太過荒誔不經,實在難以相信,道:“真有這等事?倒要去瞧瞧才行。”
李老漢驚道:“萬萬去不得!”
凌霜華問道:“那為什麼?”
李老漢嘆了口氣,過了一會,才繼續說道:“此間原由便說與二位知道,位近年來不少的獵戶見裏面長草叢生,不少野獸藏在裏間,便想進去捉,但進去后就再也沒有出來。幾個月前村裏的幾個後生帶上弓箭獵刀,要去看過究竟,他們七個人進去,後來只有最年青力壯的一五跑了回來,一路飛奔回到家裏,臉色蒼白,已嚇得說不出話。大家問他其他人怎麼不見回來,他張口結舌,老半天才說了一句‘全都死了’”。
他說到這裏,淚水已漱漱的流下,舉袖拭了拭淚水,嘴裏喃喃的說道:“多好的青輕人,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
凌霜華想到此事的神密莫測和那無影載形的鬼怪,不由向漆黑一片的門口望了一眼,似乎害怕什麼東西突然出現。
張懷素聽了也覺陰深恐怖,但他從小在山谷中長大,到底膽子比常人為大,伸手握着她的手,對她微微一笑。
凌霜華心神略定,靠在他身上,這才覺平安喜樂,萬事不懼。
李老漢繼續道:“後來他才說,那天他們七人一列進入魔鬼崖,走了三四里地,裏面已全是比人還高的野草,根本無路可走,除了兔子黃獐等小獸之外什麼也沒現。正商議着還要不要進去,走在最長面領路的忽然一聲驚呼,接着腦袋就不見了。”
凌霜華“嚶”的一聲,差點嚇得暈去,身子不停地料動。
張懷素柔聲安慰道:“別怕,有我在呢。”
李老漢道:“唉,我不該現在說起此事的。有什麼明天再說吧,我給兩位恩公安排地方歇息。”
凌霜華適才出其不意被嚇了一跳,但想如不聽他說完,自己胡亂猜測,那今晚都有可能睡不着,忙道:“不,不,老伯,還是請您說下去吧。我,我不怕。”
李老漢嘆口氣道:“唉,小五說道,當時他只看到一個穿白衣披散着長的鬼怪飄過來,一隻爪在人腦袋上一爪,那人便死了,眾人用長獵刀砍它,明明砍在他身上的,卻又不見了,又不知從什麼地方鑽出來,拉着別人手一扯,那人手便被它扯了下來。小五被嚇壞了,沒命般奔跑,總算走脫。但當天夜裏,便開始狂,就像現在阿牛一樣,每天子時末和午時初便要狂,那是鬼魂上了身的,終於沒法救,直到七天七夜之後才死了。唉!後來我們為了怕別人不知情又闖進去,就在魔鬼崖入口處立了一個石碑,說明裏面有魔鬼,禁止進入”
張懷素道:“那阿牛也是進了魔鬼崖么?”
李大山一直不出聲,這時說道:“我們在紅樹林追趕一頭黃獐,那黃獐中了阿牛一箭還是跑得很快,我和阿牛一路追下去,後來它跑進了魔鬼崖,阿牛直追進去。我看到那塊石碑,知道不能進去,就叫阿牛趕緊出來,沒多久阿牛就提着那頭黃獐出來了,我問他有沒有看到什麼東西,他說沒有啊,只是就在他抻手去捉黃獐的時候好像背後颳了一陣風,有點涼颼颼的,等他站起來的時候卻又沒事了。沒想到,為了一頭黃獐,阿牛他他竟然”語音嗚咽,竟已說不下去。
張懷素道:“那阿牛到現在已有幾天?”
李老漢道:“今天已是第五天了。”說罷不勝傷感。
張懷素笑道:“老伯,李二哥,兩位不必擔心,這病說不定我能治的,待明兒我給他看看去。”
李老漢一呆,道:“什麼?”
張懷素道:“這病說不定我能治。”
李老漢見他年紀輕輕的一個公子哥兒模樣,哪裏肯信,卻也不敢公然說不信,嘴上唯唯否否,臉上神色卻是不是為然。
李大山卻大喜過望,也不顧自己腳上有傷,跑過來“撲通”一聲跪在張懷素前,不住叩頭,大聲哭道:“太好了,太好了,恩公請一定要救阿牛的命,我大山給你做牛做馬,也是心甘情願。”
張懷素見他一片至誠,內心也感動,忙扶起他來,道:“李二哥不必如此,我自當盡全力救他,如救他不得,我跪還給你。”
李大山泣道:“恩公這麼說,大山怎麼受得起,阿牛如果死了,我我我只是不想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