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鄭曲伶和她的閨中密友施雪芬坐在咖啡廳聊天,她向施雪芬展示她戴在指頭上的巨大鑽戒,“這隻訂婚鑽戒漂亮吧,它價值一百萬元哩。”她洋洋得意地說。
施雪芬羨慕地盯着那閃閃發亮的戒指,“曲伶,你的運氣真的好好哦,輕而易舉就釣到大魚、我幾時才有你這般的好運呢?”
鄭曲伶、施雪芬都是同類型的女人,出身良好、長得美艷,像只花蝴蝶周旋於上流社會,憑恃傲人的美貌、高超交際手腕,把男人玩弄在手掌中,並伺機捕獵到有錢的俊公子,意欲進入豪門,享受傭僕成群的少奶奶生活。
鄭曲伶優雅、嬌媚地點燃一根煙,“你放心,我會介紹一些年輕有為的第二代企業家和你認識,到時候就看你的媚功嘍。”
“說得也是,你嫁入禹家后,所接觸的人不是富即是貴,隨便一抓就是一條大肥魚。”“雪芬,說真格的,禹世儒的外表斯文俊秀,更是位有禮的謙謙君子,對我從示有逾矩的行為,他和我訂婚有一星期了,可是從未……對我……”她雖是豪放女,但要向好友坦言自己吸引不了禹世儒也實在說不出口。施雪芬瞠大眼,小聲問道:“你們還沒上床?”她看到鄭曲伶頷首,她問:“你沒誘惑他?”她不相信他面對誘人豐潤的鄭曲伶能不起色慾。
“有啊!他告訴我,他對我有很大的憧憬,他要把這份憧憬留待新婚夜恣意享受。”鄭曲伶按熄香煙,眼底有着擔憂,“你想,他會有處女情結嗎?雖然我不愛他,但我還要藉由他幫我整垮禹燕龍,所以……”“我懂你的意思。”施雪芬傾前拍拍她的肩胛,給她一個保證的眼神,“放心啦,他逃不過你的美色的,而且都什麼時代了,還有意自己的別一半是完壁之身,簡直是無聊嘛!何況豪門世家的男人還不是個個花心、風流,哪有資格論及這方面的私人事情。”“說得也是,搞不好,世儒故意不碰我就是為了考驗我。”施雪芬的一番話,宛如一劑強心針讓鄭曲伶恢複信心。“曲伶,你和禹燕龍真的沒有複合的可能性嗎?”施雪芬試探地問。
“除非燕龍開口說要娶我,誓言他除了我不會再有別的女人才有可能複合。”鄭曲伶用精銳、多疑的媚眼掃向好友,“你想追求他?成為他的情婦?”她的語氣不自覺地尖銳。
“有何不可呢?”施雪芬聳聳肩,“既然你要放棄他,那我就要使出渾身解數誘惑他,讓他成為我的入幕之賓。禹燕龍是能使各類型的女人為他瘋狂、痴迷的邪魅男人。”她咬着下唇想像得到他的快感,那將是天地間最美好的事。
鄭曲伶的雙眼冒火,見好友沉浸在幻想中的神情,她就非常生氣。很早以前她就知道雪芬背着地勾引燕龍,若不是燕龍有個原則,就是不和情婦的好友發生性關係,不然,他怎會放棄自動送上門的嬌滴滴大美人呢!
“雪芬,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若你執意要燕龍的話,我就和你絕交,更會想盡一切辦法阻止你嫁人豪門的願望。”她入下狠話。
施雪芬錯愕地看着她,悻悻地說:“你真的非常愛禹燕龍哦。”
“沒錯,他是我唯一付出真心、真愛的男人,得不到他,我就要毀掉他。”
施雪芬做出投降的手勢,陪着笑臉,“嘿!不要生氣嘛,我不再動他的念頭,只求到個金龜婿。”可是她心底自有盤算,明的不行就來暗的吧!反正她對禹燕龍是一見鍾情,一顆芳心早暗系在他身上了,縱然倒貼他,也要得到他的憐愛。
鄭曲伶睨望着她,眼裏有着不信任,“希望你說到做到,不要在背地和我玩陰的。”雪芬是什麼樣的女人,自己會不了解嗎?
“絕對、絕對放棄他,你要相信我。”放棄才怪,你也一樣!施雪芬暗地在心底說。她心知肚明,曲伶已為禹燕龍瘋狂,但他卻不為所動,所以曲伶想借禹世儒之力擊垮禹燕龍,讓他身敗名裂、一無所有,那時候他就會去求曲伶、重返曲伶的懷抱,最後兩人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鄭曲伶瞄她一眼,恢復平靜,“燕龍今天會收到我的喜帖,我邀他在結婚當天參加我的喜宴派對。”
“你不怕你老公吃醋,當天和你翻臉?”施雪芬心想,若換成她是那位新郎,她可沒有那個雅量。
“世儒是明理的人,他不會生氣的。我倒是要讓燕龍為我吃醋,後悔他沒娶我。”鄭曲伶恨恨地說。
施雪芬向她舉杯,“祝你計劃的一切都能如願。”
“那當然。”鄭曲伶和她乾杯,語氣充滿自豪。
施雪芬乾杯的剎那,對鄭曲伶投下諷誚地一瞥,心想,禹燕龍若是那麼容易掌握,就不會有那麼多的女人為他傷心、流淚了。
更諷刺的是,曲伶把這樁婚姻當成遊戲,只視為毀滅禹燕龍后再得到他的途徑,更愚蠢地以為自己計劃得天衣無縫,完全在她的算計中。
然而,豪門之後的禹世儒真是笨蛋嗎?能輕易任她擺佈?甘願綠雲罩頂嗎?
巨曜企業集團總部
禹燕龍和謝秩恆回到建設公司后,交代一些公事即獨自駕車離開公司,他駕車回到市中心的巨曜總公司,展開一連串的會議,聽各部門的經理報告。
他忙得暫忘沈蝶衣的事情
秘書、助手見到司馬煌都詫異不已,這老傢伙個性冷僻,神龍見首不見尾、沒人能命令他,怎會在此出現呢?
禹燕龍淡瞄司馬煌一眼,逕自交代助手和秘書工作不理會司馬煌。
他把急件先處理完后,遺退兩人,抬頭睨睇司馬煌,“真享受嘛!我忙得焦頭爛額,你卻慢條斯理地品酒,嘖、嘖,這是對大哥的應有態度嗎?”
司馬煌放下酒杯大笑,渾厚的笑聲充斥着室內,“死小子對我沒大沒小。”他罵歸罵,臉上卻沒有不悅之色。
“願賭服輸,我是你老大,你一輩子都要聽從我的命令。”禹燕龍轉着手中的筆,邪邪地笑着,“所以你不要動不動就以老來壓我,那對我沒用啦。”
“有人罵我行事乖張、反傳統,你比我更厲害。我後悔二十年前看輕你是小孩子而和你打賭,如今才造就我無限的悔恨。”司馬煌仰天長嘯,“都五十幾歲的人還叫你三十幾歲的人為老大,聽命於你,可恨、可悲啊,你是我這生的剋星啊!”
“你捶胸頓足也沒用啦,冀望下輩子贏回來吧,煌叔。”禹燕龍涼涼地說,無視他的悲嚎,反正這老傢伙就是這副德行。
“哼,下輩子我可不要再遇見你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頭。”司馬煌的嘴上雖這麼說,心底卻非常喜歡這自傲的傢伙。燕龍是唯一能克住他的人,自己更欣賞燕龍那目空一切、傲然的個性,性格得令人激賞。
“煌叔,我要你來是要你為我查一個人。”禹燕龍為兩人倒杯咖啡,走到他面前遞給他,“我給你今、明天兩天的時間,辦得到嗎?”禹燕龍方才的慵懶轉為嚴肅、精銳的神清。
司馬煌接過咖啡,剛剛的戲謔神態也不復見,換上獵人的眼神,“是商業上的機密嗎?”
“不是。我要你查沈蝶衣這女孩的家世背景,包括她為何負債的始末。”他迅速把沈蝶衣家的地址寫下,撕下便條來遞給他,“這是她家的住址。”
司馬煌掩飾訝異的表情,看着手上的地址,燕龍這小子急召他來居然是為了要調查這女孩的一切,未免大材小用吧!倏然,一抹精亮的光芒躍上他眼底,他心想,莫非這女孩能克住燕龍,若是如此,嘿嘿!
“胡思亂想,可是會頭痛耶。”禹燕龍哪不知司馬煌猝然發光的眼眸代表什麼意思,“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好了,沒有女人能牽制我,別想看好戲。”他嘲諷道。
司馬煌朗笑,大力拍打他的肩,“你還真像半仙,別人想什麼你都知道,真不知你媽媽、爺爺、奶奶是如何把你養大的。我走了,後天給你消息。”
禹燕龍唇畔帶笑地目送他跨着健朗的步伐,敏捷地步出室外。他心想,都五十六歲的人還擁有如此敏捷的身手真不簡單。
日正當中,艷陽高照,上午一下子就飛逝,轉眼又是用午餐的時間,沈蝶衣把琴譜收進背包,將譜好的詞曲夾進一疊已完成的作品裏。每次要用餐的時間她就煩惱不知該吃什麼好?一個人吃飯是寂寞、無味的,卻又不得不吃,縱然沒有食慾也要強迫自己用餐,不然會沒有體力。唉!泡麵吧,省時又方便。她走進廚房,從櫥櫃裏拿出碗面,燒開水準備泡麵。在等待水滾的這幾分鐘,她不像往常利用時間準備下午要教程的課程,而是托腮發獃,思索事情。“嗶、嗶!”水壺水滾了,發出笛聲打斷她的思緒。她機械式地完成泡麵的程序,等待面熟的當兒繼續思考她賣掉房子后,和姐姐以後的日子。“鈴、鈴!”門鈴急促地響着。沈蝶衣懷疑的望向大門口的方向,這時候怎會有訪客呢?莫非……是來討債的?還是又有人來看房子?懷着又喜又怕的心情,她小心翼翼地走出去開門,她實在怕極那些討債的人,若不是為了姐姐,她快沒勇氣活下去了。若是有人上門來打探房子該有多好!她可以不用再面對禹燕龍,他給她太大的壓迫感,令她無法自在而感到害怕。沈蝶衣從門上的小孔看出門外,啊!原來是阮秋紅。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方能安定,她連忙把門打開,“秋紅,抱歉讓你等那麼久。”
“沒關係,你看,這是你最愛吃的海鮮燴飯。”阮秋紅揚揚手上的飯盒,“我媽媽特地為你做的。”
“我……”沈蝶衣話尚未說出口,阮秋紅即迅速走進室內,沈蝶衣只好關上門跟在她身後。
阮秋紅衝進廚房,大聲嚷嚷,“我就知道你一定隨便吃吃,不注重營養。”她一臉不敢苟同的神情,“泡麵是很香很方便,偶爾吃還可以,常食用就不行,會營養不艮。我敢打賭你一定天天吃泡麵。”
“我要撙節生活費呀。”沈蝶衣淺淺地笑,見她板起臉孔要教訓人,才慢吞吞地說,“開玩笑的,秋紅,說真格的我實在沒有食慾,用餐彷彿在交代我的胃一樣,吃什麼都一樣。”
沈蝶衣眼底的孤獨、哀愁使阮秋紅心疼,擁抱沈蝶衣,抑下想為她哭泣的衝動,“我知道你心煩、寂寞,我一有空就來陪你用餐,答應我,不可以糟蹋自已的身體。”
“嗯。”沈蝶衣抱緊好友,趕走內心的空虛、無助。
“來,吃飯吧。”阮秋紅拉她在餐桌前坐下,打開飯盒,頓時香味四溢,令人食指大動,“這是我媽媽的愛心燴飯呀,你要全部吃完。”
沈蝶衣盯着桌上的大餐盒,面有難色,“這麼多!我吃不完耶,打個商量,分兩次吃可以嗎?”善艮、細心的她不忍拒絕好友的好意,但又吃不完那麼多的分量,真不知該怎麼辦。
阮秋紅笑着搖頭,一語雙關,“你呀,就是這種誠實、軟趴趴的個性才會被人欺負。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我媽媽不會生氣的。”她了解沈蝶衣就是這種個性,更令人憐愛。
“謝謝你。”沈蝶衣愉快地舉箸,享受着有人陪伴用餐的溫暖,“你不吃嗎?”
“我吃過了。”阮秋紅坐在她旁邊,支着頭側看着她,“買賣談得還順利嗎?”
“他後天要給我肯定的答覆。”突地,沈蝶衣放卜筷子,眼瞳里有着述惘“我很矛盾,我怕再見到他,他犀利的眼彷彿要穿透我的心,讓我非常不舒服,所以這樁生意我不在乎是否做得成,但……”
“但你又急需這筆錢是嗎?”
“是的。”說到這,沈蝶衣的食慾全消,籠罩心底的都是錢事。
“蝶衣,你的矛盾出自於你的自卑,你就宛如一隻驚弓之鳥,視別人的一舉一動來斷定自己是否要振翅高飛,防衛過甚。因而你因你姊姊的債台高築,而認為別人都想同情你、嘲笑你,這都是你自己心態反射在別人身上,而以為是他人銳利的眼光之故。”阮秋紅指出她的問題所在。
“真的是這樣嗎?”沈蝶衣瞅睇着好友,喃喃自語。
“是這樣沒錯。”阮秋紅斷然回答,兩手握着她的雙肩搖她,“從你回國到今天也有兩個多月了,你最大的改變就是疏遠人群、拚命工作,把自己的心封閉起來不讓別人靠近,這樣是不對的!”
“我也不想這樣啊!”沈蝶衣低低地喊叫,雙手掩,“我彷彿遊走在一片黑暗裏,我生命中的支柱倒了,只好獨自摸索,我沒有餘力再去應付生命里的無常,只好封閉自己。”
“傻瓜,友誼是一盞明燈能引你走出黑暗,多和別人接觸開放自己的心靈,你會發現生命還是美好的。”阮秋紅掏出手帕,拉下她掩臉的雙手,為她擦拭眼淚,“我希望你能恢復過去總是泛着甜美的笑容、晶瑩燦爛的雙眸永遠閃爍着希望的沈蝶衣,而不是你這副愛哭、眉宇間濃得華不開愁思的樣子,那令我難過。”
“請給我一段時日吧。”沈蝶衣綻放出一朵凄美的笑容,心想,有朋如此夫復何求。
“我會讓你恢復原來的你。”阮秋紅眨眨眼,重新把筷子塞進她掌中,“快吃吧,不然會來不及上課的。”
沈蝶衣依言繼續用餐,阮秋紅則在旁嘰嘰喳喳說著笑話讓她解悶。
當晚,禹燕龍回到寓所已經快十二點了,一打開門就見司馬煌坐在客廳悠哉地自飲自酌,好不消遙。這畫面他並不意外,反而一屁股坐到司馬煌身邊。
“老大,你都在外待到半夜才歸巢啊。”司馬煌嗅嗅他身上的香水時,“溫柔鄉英雄冢,而且還不只一位美女哦。”
禹燕龍挑挑眉,把手上的衣物拋向沙發,“任務完成了嗎?否則不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詞。”
“喏,全部的答案都在這裏。”他丟一張磁片給禹燕龍,“小C,se哪需要到後天。”他夾起一塊鹵海帶配上一杯高梁酒,覺得真是人生一大一享受。
“太自負不是優良的美德。”禹燕龍趁他不備,用力往他背部一拍,他差點杷酒噴吐出來。見狀,禹燕龍哈哈大笑。
“死小子,你想謀財害命,還是見不得我快樂喝幾杯。”司馬煌也用力捶他的背部兩下。兩人沒大沒小地比起拳頭,這是他們獨特友好的表示。
“不和你鬧了。”司馬煌先收兵,“咦,這張喜帖是誰的?”他把喜帖拿起來端詳,“禹世儒和鄭曲伶的婚禮派對。”
禹燕龍也倒杯高梁酒,吃着下酒小菜,“曲伶的挑釁。”
司馬煌一點即通,“我明白了,你要參加嗎?”
“為何不?”
“情婦結婚,你去參加不會很奇怪嗎?”他把喜帖丟向垃圾桶,“鄭曲伶不知你心硬如鐵,奸詐又滑溜,心眼又多,還敢跟你斗。”
“我從不拒絕別人的挑戰。”禹燕龍唇角勾勒出殘忍冷酷的線條,“想用結婚逼我就範,她打錯算盤了。”
“反正你小指隨便一勾就有一大群美女投懷送抱,哪會把女人放在心上。”司馬煌拿着鴨頭啃咬,“愛上你的女人真可憐,偏偏女人又喜歡和你牽扯不清,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覺得這東山鴨頭的滋味好極了。
“你為那些女人抱屈嗎?”禹燕龍好笑地瞅視他啃咬鴨頭,嘴巴還有空閑鬼扯淡,“你幾時變得有良心,我怎會不知呢?”禹燕龍戲謔他道。
“非也,非也。”司馬煌舉着鴨頭左右搖晃,裝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我是為你着想耶!你命帶桃花,女人不斷,若不是你有絕佳的意志力和定力,哪應付得了女人的投懷送抱。然而,我怕你被情所傷,閩南話有句諺語,菜蟲吃菜菜腳死希望你能引以為鑒。”
禹燕龍嗤笑,“情傷?不要笑死我,想要我掏出真心比登夭還難。”他將司馬煌的忠言斥為荒謬。
“人哦——不要太篤定。”司馬煌故意拉長語調,心想,這小子自負、孤傲的個性沒人比得上。
禹燕龍嘲諷地瞄他一眼,不搭理他的無稽之談。
他把手擦乾淨,坐在電腦面前,專心看着螢幕上的檔案,隨着一行行的字幕,他的眉頭微皺。
司馬煌打量他的神情,暗自竊笑,這小子為何如此關心這位女孩呢?他這舉動非常罕見,剛剛還誓言旦旦不會為女人付出真心,這下子自掌嘴巴了。
“這娃兒還真有趣,能利用法律的漏洞躲掉她姊姊的債務,但她卻為維護姊姐的名譽甘願扛起債務,這種傻蛋還真是少。”他在一旁補充道。
禹燕龍恍然明白,為何會在療養院的半路上遇見她。他們還真有緣,姊姊坐他家開設的療養院,而他是要購買他們的老房子。
陡地,一個主意在他腦海里出現,詭譎的光芒流動在他瞳眸里,嘴角溢着奸險的笑容。
司馬煌瞥見他這神情,心一驚,脫口而出,“嘿,人家小姑娘已經夠可憐,你可不要雪上加霜。”
“我又沒做什麼,你幹麼那麼緊張。”禹燕龍邪邪地瞅他一眼。
“你那邪惡的眼光一出現,就代表有人要遭殃,除了沈蝶衣還會有誰?”司馬煌疑惑問道,“有件事讓我很納悶,沈蝶衣和你既不相於,也不是商場上的敵人你為何要調查她呢?”
聞言,禹燕龍詭異地笑道:“我突發善心,不忍纖弱的她整日被人追債,所以我要幫她脫離苦海。”
“我懷疑你這傢伙的心腸會變得這麼好,我看是想利用人家吧。”司馬煌大了解他了,俊帥的他,卻有一副惡劣、無情的性格。
“哈,哈,知我者司馬煌也。”禹燕龍起身覷睨他,“煌叔,我惡劣、無情,你也差不多,我們是半斤八兩。慢慢喝吧,我要去梳洗準備睡覺。”說完,他逕自進人卧室。
司馬煌揚揚眉、聳聳肩,喃喃自語,“或許吧!但我的無情可還比不上你咧。”
郝紫茗不停望向門外,即使接聽電話時也不忘盯着門外瞧,她怪異的行為,終於使她大哥郝睿智也跟着往外張望。
“你究竟在看什麼?”他不解地問。
“大哥,你看啦!那輛跑車停在對面有二十分鐘了耶。”她抓着他的手臂比着那輛黑色的跑車,“像那輛高級跑車怎會停放在那裏,不怕被偷嗎?”
他一臉受不了的表情,“拜託,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害你頻頻張望,原來擔心別人的跑車被偷,你無聊嘛。”
郝紫茗吐吐舌頭,莞爾地笑,“沒辦法,在這附近要見到,輛千萬法拉利純種跑車很困難耶,今日有眼福望着車身也過癮。”她對各類跑車有瘋狂的迷戀,沒有錢買它,只好退而求其次,買汽車雜誌研究它。
“等你老哥我發財了,再買一輛百萬跑車送你。”郝睿智發下豪語。
“鈴……鈴……”櫃枱上的電話響起,郝紫茗跑去接。
郝睿智看着牆上的壁鍾,心想再十分鐘就下午三點了,三點后,蝶衣就沒課了,今日空閑較多,約她去咖啡廳坐坐。
郝紫茗拿着無線電話奔上二褸,往右廊第二間教室進去,“蝶衣,你的電話。”
“哦,謝謝。”沈蝶衣接過電話,“喂,我是沈蝶衣。是你!好,十分鐘后我再和你碰面。”話說完,對方隨即把電話切掉了,她略微失神,一顆心不安地跳動着。
“蝶衣,怎麼了?”郝紫茗注視她稍顯蒼白的臉龐。
沈蝶衣回過神,淡淡搖首,“沒有啦。”把電話交還給她,繼續為學生上課。
郝紫茗不自覺多看她幾眼,才訕訕走下樓。
“大哥,有個男的找蝶衣哦。”她劈頭就說,“你到底要不要追蝶衣?”
“當然要,待會兒我想邀她出去咖啡廳坐坐。”郝睿智摸摸小妹的頭,“蝶衣接電話時有面露喜悅之色嗎?”
“沒有,反而神色蒼白。”
“這不就得了,那位找她的男子在蝶衣的心裏不具分量。”他分析着說。
“你怎能如此篤定呢?”她疑問道。
郝睿智攤攤手,“你想想,若你喜歡的男人打電話給你,你定是欣喜若狂,反之則亦然。”
“大哥,厲害哦!”她拍打他的背,一手翹起大拇指贊道。
這時候,沈蝶衣和學生一同下樓,學生向他們道別離去,她則秀眉輕蹙望向門外,似乎害怕走出這道門。
“大哥,快呀!”郝紫茗小聲地在他耳邊催促。
“我知道啦。”他亦小聲回答。
沈蝶衣瞥見他們兄妹竊竊私語,瞠眼斜睨,“怎麼了?”
郝紫茗親熱地挽着沈蝶衣的手臂,“我哥哥有事要告訴你哦。”哇!她的皮膚好細膩,好好摸。郝紫茗巴緊她向大哥眨眼。
沈蝶衣注視着郝睿智,等待他開口。
他輕咳一聲,鼓足勇氣說:“蝶衣,我想邀你出去散散步,看場電影,可否賞光?”
“郝大哥,謝謝你的邀請,但是我有事,不能答應你。”沈蝶衣泛起客氣、疏離的笑容,“我要走了,再見。”
郝紫茗悻悻地鬆開沈蝶衣的手,“蝶衣,那我大哥先向你預約下次的約會時間,你可否答應呢?”她有那種不到黃河心不死的執拗個性,她非得幫大哥追到蝶衣不可。
沈蝶衣仍是沉靜、淡然的神態,“很抱歉,紫茗,我的所有時間都被工作佔滿了,沒有多餘的時間給工作之外的事。”她憂鬱地垂下眼瞼,倏然又掀開眼,眸底是斷然拒絕他人親近的神色,“明天見。”說完,她轉身跨出門檻離開。
“大哥,你的個性要改一改,不然這輩子休想追到蝶衣。”郝紫茗氣呼呼地嚷道,“長嘴巴就是要巧言令色、能言善道,哪像你,惜言如金,宛如木頭人。”她氣得拉拉雜雜念一堆。
郝睿智的目光跟着穿過對街的沈蝶衣背影,“每當我對上蝶衣那雙平靜無波卻載滿哀愁的眼眸,我的心就會揪緊為她心疼,啥話也說不出口了。”咦!蝶衣怎會在那輛法拉利旁停下,那位高大的男人是誰?“紫茗,你快來看。”他衝到門邊,
一手不停向小妹招手。
郝紫茗奔到大哥身旁,大叫,“蝶衣怎會認識那輛千萬名車的主人?”倏然,她伸手捧住他的臉,用驚訝的語氣道:“難道,那輛車會在這裏出現是為了等蝶衣下課?”
他拂掉她的手,轉頭注意沈蝶衣的動向,心中無法否認小妹的話。那位男人有着高大、俊挺的身材,遠遠地眺望着就能感受那不凡的氣勢、壓迫感。
郝紫茗也專心地望着他們,兄妹倆就像偷窺者,觀察那男人和沈蝶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