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百邪

少時，諸人只覺眼前一花，那道紅光卻又去而復返，這次停在了諸人面前，現出一面貌猙獰，披散着頭的古怪女子。只見這女子整張嘴巴比常人前突，沒有耳鼻，前額高高隆起，兩個眼睛又是一大一小，奇醜無比，直把諸人嚇得一楞，巨靈神古桑喝道：“何方妖孽！敢來我面前作怪！”說著便舉手中鎚子要打，那醜女只在眨眼之間卻已出數丈以外避開古桑攻擊，出口問道：“來人莫要出口傷人，我奉師傅之命來問你們中原的道修，到這裏做什麼？”聲音悶聲悶氣，極為難聽。

就在古桑去打醜女時，是非禪師便已叫道：“古道友莫要莽撞。”見古桑一次打醜女不着，還要再舉錘打時，又叫得幾聲止住，然後上前向那醜女行禮，問道：“古道友莽撞，還請莫怪，不知這位道友及尊師何人？”那醜女見是非禪師慈眉善目，德行舉止俱在道理之內，也是恭敬回禮，然後答道：“我師傅乃是奉妖王麒麟命令的南疆妖域邊界守護：神風行者，我成道不久沒有名氣，想你不會知道。”是非禪師聞言眉頭跳得一跳，心中驚鄂想道：“以前曾聽說上古時有批妖道修士曾與道梵兩教修士爭奪中原，後來失敗被趕到南疆，本來一直沒有它們消息以為它們已經死絕，怎麼現在出來了一個南疆妖域？而且聽起來似乎勢力頗大，領竟然都稱了王。”口中卻是應付說道：“久仰，久仰。不知道友出於何事來阻我們？”那醜女答道：“師傅讓我問明你們來意，妖王麒麟曾下過命令。如果不是來與妖域為敵，不管何方修士都不可為難。”是非禪師聽女子如此說，知道對方沒有敵意心下稍安，答道：“噢，道友放心！我們只是要上百邪山五仙教去討點事物，想不會和你們有礙。”那醜女說道：“如此最好，那你們就請便吧。”

醜女走後，松梅二君子說道：“竟是妖道修士，怪不得如此異稟！只是這南疆妖域到底是怎麼回事？”一邊郭子敬眼中精光閃現，說道：“不清楚，不過那妖域中定有許多妖修！他們的葯丹如果入葯，卻是好得。”古桑卻是冷哼一聲，道：“這奇奇怪怪的東西，殺光最好。”是非禪師見諸人不同反應，心中想想便感不妥，怕諸人惹事，覺得還是先要警戒諸人一番，於是說道：“諸位道友，看來這次我們南疆之行還需要小心行事才是。”書仙簫飛雲聞言問道：“禪師此話怎講？”

面對書仙簫飛雲的疑問，是非禪師解釋說道：“諸位道友乃後進之輩，當然有所不知。就連我也是聽我曾師祖道來：上古時期本有六道共存，分別為仙魔妖梵巫鬼。其中仙梵兩道既是現在吾輩和旁門，就連那現在被稱“魔宗”的極樂宗修鍊法門也屬仙道，日後飛升所在仍是天界。”醫神郭子敬也道：“這上古時期的事我也在初入門時曾聽門派中長輩說過，不算得什麼秘辛，現存老一輩的人一般都知道。只是那段時期六道為爭中原靈脈相殘太甚，無數前輩先人隕落，實再沒有什麼好紀念處，各派長輩也就漸漸不願提起。”是非禪師點頭稱是，然後說道：“最早是魔道修鍊法門宗旨最是為其他五道不容，所以先便有五道聯合共同誅殺魔道中人之事。”郭子敬接著說道：“後來有段時期蠻族巫道最為繁榮，但卻因**鼎巫內部的權力紛爭搞得巫道內分出好幾個支系，各自征戰不休直到族人死去大半退出中原回到生根之所塞外。”是非禪師又說道：“巫道之後還剩下仙梵鬼妖四道，鬼道中人因為修鍊功法需要通幽會導致修鍊者人不似人，鬼不象鬼，最是難尋傳人，便也漸漸沒落了，到如今只有區區碩果僅存的幾人。”郭子敬此時卻在一邊輕聲自語道：“禪師有所隱瞞，當年鬼道沒落之事想與他大對頭梵道是脫不了關係。”以諸人修為耳力哪會聽不到郭子敬細語，不過見是非禪師沒有反應，便都裝作不知，只有那莽漢古桑問了一句：“什麼關係？”卻是沒人理他，是非禪師自顧說道：“後來妖道坐大，漸漸有了獨佔中原靈脈將仙梵兩道趕出中原的野心，經過一場大戰最終卻是落敗，聽說當時便是被趕到了南疆來。隨後幾百幾千年間也不曾聽到他們消息，我們便以為他們已經滅絕。誰料今日才知，他們不僅存活了下來，而且似乎展得勢力頗大，在南疆竟然都有了妖域妖王之稱。”

簫飛雲聽兩人說完，又再問道：“那還請問兩位掌門，那活了上千年的普通樹木花草和動物生靈可就是妖？”是非禪師搖了搖頭，說道：“那些叫山精水怪，非我人族，卻不是妖道。它們乃是由其他族類生靈漸漸修鍊**，**之後便廢了修為要重頭來起，落了下乘。而妖道則恰恰與其相反，是由人經過修鍊特殊的法門變化為妖以求得到強大的非人形態。”松梅二君子聞言奇道：“人是萬物靈長，以人身修鍊起來最是事半功倍，各族類欲求而不得，怎麼這妖道反而不要人身？”郭子敬在一冷笑，譏道：“那是人族自我欺騙，什麼萬物靈長！在上古更早時候，那些天地孕育的種種神獸靈物哪個不強過了人族？若不是它們集體遷移神界，哪能論到我們人族在聖界當家做主？聽說以前那魔宗血長老丁潛曾在鼎湖峰上斬得那條龍，便是異種神獸洪荒巨龍遺留的後裔，不過才幼年期便有不下於元嬰絕頂的實力，如果成年了恐怕地仙也不是它的對手！妖道練到化形期便能將肉身化為神獸的形態。”諸人聽了都默默無語，若有所思起來。

百邪山臨近南疆邊疆，在中原與南疆形成一道天然屏障，附近四面俱是窮山惡水，多有毒蟲怪獸潛伏，又有毒霧毒氣終年籠罩山頭，乃是百毒叢聚之所，方圓幾百里內鳥獸絕跡，沒有人煙。是非禪師一行御劍於百邪山上空飛過，下視間見下面溝谷中儘是惡雲，偶見奇蟲怪獸，相互追逐吞噬，鱗彩斑斕處內藏歹毒，觸目驚心。諸人常居中原靈脈山清水秀所在，何時見過如此這般險惡形勢？“天下間怎麼會有修士喜歡在這種所在修鍊？”松梅二君子厭惡說道。“想是那五毒仙門下修鍊毒功需要這的毒蟲毒草吧。”蕭飛雲答道。因俱是初來，六人一路留神觀察，待要尋找五仙教所在山頭，突然前方惡雲之中，隱約現出一座孤峰，高出半天，上有數百畝方圓的大平台遍張怪松異石。山石縫中，有五彩毒騰蔓縱橫生長蔓延。此刻那大平台之上，三、四十個高矮不一，奇形怪狀的妖人見了御劍六人俱是在下面指點吆喝，不知在說些什麼，因離得遠了，六人並不聽清。

少時，下面眾妖人見六人不聞，其中便有一身材高瘦的漢子駕起一道青色劍光向六人飛來，六人知是來人是前來招呼所以並不對他阻擋攻擊。待飛得近了，六人看清漢子容貌，不禁俱是心驚。原來這高瘦漢子竟不比先前所見那妖道醜女相貌好上幾分，只見他面如白紙不帶一絲血色，額頭上青筋暴起似有病容，相貌猙獰又宛若出土殭屍，一身衣服兩袖奇長，遮擋住雙手。

那漢子見了六人，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前方已是我五仙教地頭。如是過路，山門上不許有人御劍而過，還請繞道，莫要惱了我們教祖妄自丟命。如是有事，快快道明來意！”六人中以是非禪師主持事局，遇外自是他來迎對，只見是非禪師於虛空中踏一步上前，說道：“這位施主，老衲乃是凈宗是非禪師，餘下諸位是藥王府郭子敬郭掌門、金剛門古桑長老、紫氣宗長老簫飛雲及四大君子中的松梅君子。”那漢子問道：“你們五台一黨的人來我們百邪山作甚？”是非禪師答道：“我等此次前來乃是因為同道中有位好友中了冰蠶奇毒，想來借貴教教祖手中火蠍一用解毒，用完立即完璧歸趙，還請通融。”郭子敬還未待是禪師說完，已經叫道：“這火蠍用完還待給我觀賞一番。”

那漢子聞言鄒眉說道：“火蠍乃吾教中鎮教之寶，我做不得主，還請諸位在此先等候片刻，容我先去向教祖請示。”諸人應允，那漢子向平台上飛回后，乃向一處洞**處走去。

“禪師多禮，直接搶了他不就行了？”就在漢子走後，巨靈神古桑早在旁憋不住，說了一句。那郭子敬也在一旁慫恿說道：“是啊，是啊！搶了他。”是非禪師知兩人一個莽漢，一個想搶火蠍，皆是為恐不亂，也不去搭理，只是命眾人靜心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