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特別的日子,是安佾修滿二十一歲的生日,絕幫大張旗鼓大設筵席請了幾個道上有頭有臉的人物,還有幾家世界排行有名金融業的鉅子,包含自家世界排名前十大的金融集團盛遙金控執行長蕭世遙和財務長程華德都來了。
秦天雖然貴為絕幫頭頭,但是卻沒有那種流氓土根性的氣息,更沒有那種黑社會老大的架勢,客人開始陸續的到來,他便逐一和客人閑聊,一盡地主之誼。
謝春風在宴會廳的一角啜飲着何越海特地讓法國的絕幫負責人寄來的香檳,身邊還坐着絕幫最頂級俱樂部的負責人,夏瑾。
宴會場都是重量級人物,幾乎人人都攜伴參加,會中仔細看還有一群穿着制式黑色西裝戴着通訊器材的人員負責維護整個會場的安全。
而溫家力正是這次維護會場安全的負責人。
他冷凝着一雙眼,看着會場裏喧鬧起來的人們,大家目光集中在門口,來的人不是極具有地位就是太吸引人的眼光。
結果是後者,出現的人是安佾修旁邊的人則是藍燁星,一個身穿米白色貼身剪裁的三件式西裝,俊俏的臉龐修長的身材,就算是真的男模來也會自嘆不如,另一個穿着深藍色的天鵝絨西裝,在這種天或許有點熱,但會場裏的冷氣讓這裏足以媲美寒冬,是以在某人的堅持下,必須穿着這種厚重的衣服,避免寒氣入侵他尚未痊癒的腿傷,造成後患。
兩人的到場一如星光閃耀,一白一藍的完美組合,一個俊俏,一個酷帥。
何越海遠遠的就看到在一旁大聲報出:「嘿,歡迎我們今晚的壽星,安佾修。」
全場響出熱烈掌聲,現場的女士們,不管是小姐或是太太們都露出了驚艷的目光。
安佾修帶着微笑和藍燁星肩並肩來到秦天的身邊,秦天親昵的摸摸安佾修的頭露出了笑容,然後轉身伸出手和藍燁星重重的握了握手:「麻煩你照顧這壞小子了。」
「哪裏,小狼其實很乖,照顧他一點都不麻煩。」
安佾修聽着藍燁星的話,很驚訝聽到他會這麼說,但轉而—想,這或許是客氣話,因為藍燁星一點都沒有和好的意思,繼續和他保持着距離。
一眼瞥見在一旁聊天的謝春風,安佾修立刻過去,向侍者要了一杯香檳就坐了下來。
秦天帶着藍燁星和其他重要人物打招呼,大有將他帶入這個圈子的打算。
安佾修則是已經熟識那些叔叔伯伯們,所以秦天也沒要他跟着應酬。
「春風哥,怎麼沒跟天哥一起。」安佾修一坐下便向謝春風舉杯。
「嗨,壽星,你也沒和你的藍燁星一起啊。」謝春風舉杯回敬。
「他不想理我,我也不想惹他煩。」
「呵呵,今天你生日,別想這麼多。」
「喂,你們不要假裝沒看到我,我這麼大一個人在這裏,居然這麼沒存在感,再怎麼樣也找我一起喝吧。」夏瑾看着兩人一來一往,故意這麼說著。
「原來你也在這裏,那我到別處喝了。」安佾修放下喝完的香檳杯子,往陽台的方向走去。
夏瑾一臉委屈的說:「你看看,翅膀長硬了就一隻只的飛走,想當初我那麼辛勞的照顧他。」
「是辛勞的出餿主意吧,哈哈,夏瑾,你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誰都怕了你了。」謝春風笑笑的說,眉眼之間儘是風情。
「連你都這麼說。」
「我是站你這邊的,不然秦天也想把你撕成幾大塊餵魚。」
「好心沒好報。」夏瑾作拭淚狀,一臉心酸。
鬧了一陣子,夏瑾一飲而盡杯中的酒,聲音低低的就說:「這一切也都將畫上句點了。」
「別這麼傷感,柳暗花明又一村啊。」謝春風溫言安慰着,他明白夏瑾很多時候只是想要用強硬的手法讓大家可以看清感情,雖然路可能走偏了,但卻不失為一劑猛葯。
在陽台上,晚風徐徐吹來,沁心涼爽,但安佾修又開始了昏昏欲睡的感覺,這時候有人悄悄的走到他的身後,伸出了手扶在他的腰部。
安佾修回過頭,見是熟悉的臉龐又放鬆了身體:「阿力,今天你當班啊,辛苦了。」
「恭喜你,祝你二十一歲生日快樂。」溫家力把手伸進安佾修的口袋:「這是禮物。」
「阿力,何必這麼客氣,我才要感謝你照顧了我這麼久。」
「照顧你是應該的。」溫家力把手拿開,轉身看着裏面的衣香鬢影,這些都是財富、地位還有權力的象徵,「更何況你是老大最寵疼的弟弟呀。」
溫家力把自己的情緒隱藏的很好,他的眼中有着對這一切奢華風光的渴求,眼底有着嫉妒的火焰燃燒着。
「天哥憐惜我是個孤兒,從小就把我帶在身邊,我也希望能不辜負他的期盼。」
「我很羨慕你,我跟你的情況差不多,可惜就沒那種好運氣。」
安佾修聽出話里的怨嘆,連忙說:「怎麼會?你不也升到今天的地位,負責一整個區的事務,以你的才幹,日後一定會步步高升的。」
「承你金言,我也很想打入那個圈子,就和你一樣,與那些世界上有頭有臉的人物站在一起。」
「那只是跟着天哥應酬罷了,我寧願像你一樣做自己的事情而不用陪着笑臉聽他們說些有錢人的事情。」
「哈,你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也許吧。」安佾修感到體力整個被榨乾似的,直打呵欠。
「我先去看看其他地方的狀況。」
「嗯。」
終於到了晚上十二點,宴會上的人已經玩到一個高潮,宴會的四周有隔開幾個小廳,裏面有各式的賭博讓大家試試手氣,每位貴賓都有固定的籌碼,玩完了就得離開,不能再換,是屬於娛樂性質的遊戲。
贏了的人可以拿這些籌碼去參加另一個小廳的拍賣會,以籌碼代替現金,拍賣的東西都是精緻的古玩,喜歡收集古玩的人興緻勃勃的喊高價碼,以便取得他們心中喜愛的物品。
宴會廳的燈光更亮了一些,宏亮的古式鐘聲噹噹的響了起來,正式宣示着安佾修生辰的到來。
安佾修被請到了舞台上,上面還站着來自各方的重要人物,秦天站在正中間,旁邊則是謝春風、藍燁星、何越海等人。
一個三層的生日蛋糕被推到安佾修的面前,推着蛋糕車的是兩個穿着中國旗袍,把身材包裹的玲瓏有致的美女,她們點上了傳統的二十一根蠟燭,接着全場的燈光全滅,世界只剩下安佾修和大蛋糕成為主角,兩位美女上前獻了香吻,安佾修笑着在心中許下了願望,吹熄了蠟燭。
燈光再次亮起,全場暴出熱烈的掌聲,所有人祝福着今天的壽星生日快樂。
秦天笑着搭上了安佾修的肩膀,朗聲對全場的人說著:「小狼就像是我的親弟弟,我很高興在這裏和大家分享慶祝他生日的喜悅。等小狼學業完成,他會擔任更重要的職務,請大家要多多幫他。」
全場又一次響起熱烈的掌聲。
底下有人說著:「絕幫里的人不只有才華,每個都是迷死人的帥哥。」
又有人說:「在這個組織里工作似乎不錯,他們的性格看起來都挺好。」
秦天又搭着藍燁星的肩膀,向大家宣佈:「還有一件事情在這裏宣佈,日後絕幫正式和藍星集團結盟,藍星集團主要負責娛樂圈的事務,我們在各大事業的版圖可以說又進一步拓展了,大家歡迎藍星集團的主事者,藍燁星。」
藍燁星勾起唇角優雅的向大家揮起手。
安佾修詫異的看着他,他只知道藍燁星開了幾家夜店,不知道他還有什麼娛樂圈的生意之類的,癟了嘴,覺得藍燁星始終把他當小孩,這種正經的事情也沒告訴過他。
「最後,鄭重宣佈,本幫正式結束俱樂部的營運工作。」秦天的表情十分嚴肅,一旁的夏瑾早知道似的,並沒有太大反應。
「而俱樂部的人員將分散到適合的單位工作,這個動作,可以作為本幫轉型的第一個重要的轉折點。從此,我不再允許出賣自己身體及靈魂的行為出現在本幫。也提醒各位來參加宴會的好朋友,毒品是千萬禁止的買賣,觸犯到這點,本幫將會協助警方掃除。」秦天將話講得夠硬夠嗆,但沒人敢有所異議,就算有些幫派私底下曾經做過小動作,此時秦天的話算是一種警告。
一個單薄的掌聲在下面響起,安佾修看過去,是溫家力輕輕的擊掌,接着全場跟着鼓掌,好幾個金融界的巨頭笑着點頭,支持秦天的作法。
宴會原本可以在這種歡樂的氣氛下進行,旁邊小廳裏面的遊戲又開始進行,配合貴賓持續進行着。
香檳山在這時被剛剛那兩個曲線玲瓏的美女推上台,她們扭動着美妙的身軀分送着香檳,其中一個幾乎把身體貼到藍燁星身上,藍燁星笑着接過了香檳。
安佾修也接過一杯,不知道為什麼手指竟開始抖着,香檳就這樣在眾人面前落地破碎,金黃色的液體灑落一地。
瞬間,鴉雀無聲,每個人都停止交談,轉身看是怎麼回事,安佾修的手指停在半空中兀自抖着,有點嚇到的表情。
「對不起。」他慌亂的蹲下身子撿拾着碎片,藍燁星快步走了過來,拉住他的手,身體晃動之下,一個盒子和一包小小的透明袋子從安佾修的口袋掉了出來。
盒子是紅色絨布外表,精緻華美,但吸引大家眼神的則是那包小小的透明袋子,裏面裝的是不起眼的白色粉末。
在場的人全都變了臉色,那樣的包裝,那樣的白色粉末,一看就知道是一級毒品,絕不可能有人會認為那是太白粉或者是麵粉。
秦天走過來撿起了袋子,打開,用食指沾了點,再用拇指摩挲着,最後聞了一下。
「你有什麼話要說?」秦天沉下了臉,表情冰寒。
「我沒有,那不是我的。」安佾修立刻否認。
「不要說我沒給你機會,我承認可能是有人栽贓給你,但我必須查個明白。」秦天冷冷的說著。
安佾修蒼白了臉,想到自己最近總是沒有精神,手更是會沒來由的顫抖,這些都是成癮的癥狀,他驚慌的看着藍燁星,他正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安佾修覺得自己被徹底陷害,卻又無從解釋起。
「我不會包庇自己的人,現在只有物證,我無法斷定小狼是否真有吸毒,如果……有跟他親近的人站出來指證事實,我會依照幫規處置他。」秦天大聲的宣佈着,安佾修身體搖晃着,幾乎要站不住腳。
「燁星,你跟小狼最親近,他是否有吸毒的習慣?」
「沒有,我能肯定沒有,他的行動都在我的眼皮底下,我能證明他是清白的。」藍燁星說著,但一眼都沒有看向安佾修。
「還有誰對這件事情有看法?」
「我。」站出來的是穿着黑色西裝的溫家力。
「你說。」全場沒有一個人說話,完全靜悄悄。
「他曾經跟一個我追查的毒販接過頭,不過,我沒掌握到那個毒販的行蹤,小狼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必須揭發他吸毒的事實,我不希望他繼續沉淪,這是一條不歸路。」
「你胡說!溫家力,你胡說,你為什麼要害我?」安佾修想起先前在陽台上和溫家力聊天,溫家力一定是趁着給生日禮物的時候,偷偷放進了這包粉末,一定是這樣沒錯,但自己這種輕微成癮的癥狀又是哪來的?想到溫家力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居然還設計陷害自己,安佾修全身顫抖着,兩隻眼睛憤怒到發紅。
「冷靜點。」藍燁星伸手搭上他的肩膀,他的碰觸現在對安佾修是一種安慰,安佾修幾乎無法承受這樣大的情緒轉折,連站着都要耗費很大的體力。
藍燁星走向溫家力,瞬間出手,猛的一拳砸在他的臉上讓他退了好幾步,狼狽的坐倒地上,血紅腥熱的液體從鼻腔流出,還來不及回神,藍燁星的腳步又跟了過來:「原來你才是陷害小狼的人,你敢對小狼下毒,你有幾條命?嗯?」
「你是小狼的情人自然會說我陷害他,你拿的出證據證明他的清白?」溫家力狼狽的用手背擦拭着不停的從鼻腔流出來的鮮血,惡狠狠的瞪着藍燁星。
「說到證據,我手裏倒是有點有趣的東西。」說話的人是謝春風,他正從一個牛皮紙袋中拿出幾張紙:「我手上的是安佾修的驗血報告,報告裏指出他的體內有極低劑量的毒物殘留,以這樣的劑量來說,根本不足以使一個人達到所謂HIGH的境界,如果一個人使用毒品不是想要達到HIGH的境界,請問,他為什麼要使用毒品?除非,他是被陷害的,這些毒品有可能是摻在食物裏面被吃下,而劑量必須要少,否則就會被察覺。再者,血液的結果又顯示,這些殘留的毒物已經極少,那是表示他並不是在近期內使用毒品,而近期,小狼已經搬到藍燁星那邊去住,也因此,溫家力,你才沒有繼續下毒的機會。」
藍燁星從口袋裏摸出剛剛從小狼身上拿到的手機,丟給秦天:「秦天,你看看通話紀錄,幾乎都是溫家力打給小狼的,我想,他是想給小狼出去,找機會繼續給他下毒,但小狼因為要照顧我的腿傷,這陣子下課後根本就沒有出過門。」
秦天看了看通話紀錄,果然是如藍燁星所說。
知道計劃敗露的溫家力,無力的垂了肩膀:「我無話可說,一切都是我計劃的。」他握緊了拳頭,根本沒想到謝春風為什麼會幫安佾修驗血,而毀了自己的全盤計劃。
謝春風冷冽的看着溫家力:「小狼的身體對毒品有一定程度的過敏,如果使用一般人的劑量,他會因此而死,也因為你用的劑量很少,他的身體一直出現不適的癥狀,我才會幫他驗血,也驗出這個可怕的事實。」
藍燁星忍無可忍的又踹了一腳,溫家力應聲倒在地上:「你他媽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小狼?他不是你的好友嗎?」
「呵呵,他是啊,我只是覺得我和他都一樣背景,為什麼他能得到天哥的偏愛,進入權力中心,備受矚目,享盡一切,而我再怎麼努力就只能做一個區的領頭,甚至沒辦法得到天哥的關照。」溫家力說出他心中的不滿足。
夏瑾在這時候還能搞笑着說:「這叫作各人造化不同吧。」
「小狼從沒想過要害人,從沒想過要得到這一切,他只是做自己的事情而已。」謝春風接著說。
秦天揮了揮手,說:「我不想再看到他,讓他走,今後不得出現在我面前。」
藍燁星憤怒的蹲下抓住他的衣領:「我不能就這樣放了他,他差點害死小狼。」
「藍燁星,夠了,不要跟他計較。」安佾修一說完隨即失去意識,碰的一聲倒下。
一群人亂成一團,這事在大家面前看清了也算了了絕幫一干人等的心事。
貴賓被安撫着繼續玩,溫家力被逐出絕幫,安佾修再度醒來藍燁星正在一旁陪着。
「謝春風幫你注射了解毒的葯,感覺好一點了嗎?」
安佾修點點頭,彎起了笑容,伸出了手,藍燁星馬上握住:「燁星,你剛剛幫我打阿力。」
「嗯。」藍燁星點點頭,眼睛始終凝視着安佾修。
「你還幫我罵他。」
「嗯。」
「你說過……」安佾修聲音越來越小几乎聽不見後面說些什麼,藍燁星靠近去聽,冷不防被安佾修一把扯住,粗暴的將唇堵上,舌尖輕巧的遊走在兩唇之間,輕柔還似羞卻的左右來回划著,麻麻庠庠的感覺讓藍燁星一度想躲開,安佾修卻勇猛的闖進齒列,熱情大方的卷纏着藍燁星的舌。
血液瞬間沸騰起來,野火燎原般的回應着試探的舌,帶着一起纏繞,撩起更深一層的情慾,忘情交纏。
第一次主動的安佾修讓藍燁星難耐的持續這個吻,直到忘情的伸手拉出了安佾修扎在褲腰裏的襯衫,手指沿着發燙的皮膚往上摸,在腰間來回摩挲着,正當要一時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之勢繼續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藍燁星快手快腳的將安佾修壓回枕頭上,迅速的幫他拉好襯衫,回頭再幫他抹去唇角的銀絲,安佾修臉紅心跳的微喘着氣,眼神迷離看起來十分迷人。
「別再這副表情,有人來了。」藍燁星笑着摸摸安佾修的頭,卻被他一把拉住。
「我剛剛還沒說完,你說過,不能亂問候人家媽媽,否則……我就可以這樣親你。」
藍燁星苦笑着走去開門,來的人是秦天和謝春風,知道安佾修已經清醒,便放心的讓藍燁星帶着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