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當手邊的電話鈴響起時,魏子雍伸手抓起話筒,濃眉卻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在這個時候有誰敢來打擾會議的進行?!

"喂。"

他的口氣不怎麼好。

因為醫院這次召開的醫學會議很重要,剛剛開會之前他就已經千囑萬咐的叮嚀他的私人助理賴孟芬,若不是碰上天已經塌下來、洪水也來犯等諸如此類的大事外,不要將任何電話轉進來。

在電話另一頭的賴孟芬好像自己也非常清楚且擔心自己;的下場似的,聽到魏子雍那一聲不怒自威的喂聲,她的聲音有些微顫的抖着,但是她還是鼓起勇氣撥通內線。

不是她的膽子突然增大了,而是因為她很清楚一件事,若此刻她不通知魏子雍這個消息的話,等魏子雍自會議廳出來后才知道,她的下場照樣是吃不完兜着走的凄慘。

"魏醫生,是藍藍她......"

不待她將話說完,一聽到藍藍的名字,魏子雍的不悅就已經消了一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明顯的怒意。

這笨女人該不會又惹禍了吧引"她又怎麼啦?"魏子雍根本沒有給賴孟芬開口的機會就又接著說:"整天就只知道找我的麻煩,如果她是又不會停車,你叫小陳去幫她停一下車就好了,這種事情難道非得要我自己親自去做?"他壓低聲量吼着,瞥見一、兩道不識相的好奇眼神,他乾脆坐在椅子上轉過身去。"還有,叫她先在辦公室等一下,別去騷擾別人上班。"

"不是的,魏醫生,藍藍她......"

魏子雍沒什麼耐心的又打斷她的話,"就這樣了,沒什麼重要的事就別打內線進來,我們現在正在開會。"他的口氣又火爆了起來的特彆強調最後那兩個字。

困坐在這間會議室里,面對着討論了一整個下午還沒談出丁點大的結論及重點,魏子雍實在是有滿肚子的壞脾氣。

賴孟芬也感覺到了,但她還是不畏死的在魏子雍即將掛上電話的前一秒鐘,飛快衝出一句讓魏子雍頓時僵住了的話。

"藍藍出車禍了。"

"什麼?!"魏子雍倏地站了起來,他的動作惹得整個會議廳的焦點都聚在他身上,但他渾然不覺的捉緊手中的話筒,而且臉部的表情開始凝重得嚇人,"什麼時候的事?她現在怎麼樣?人在哪裏?"機關槍似的流瀉出一連串的問題:他下意識的將另一手緊握成拳。

輕吁了口氣,賴孟芬很快地說:"藍藍剛剛被送到咱們醫院的急診室了,你趕快下去。"

掛了電話后,魏子雍只簡短的對整個會議室的人說了句"會議到此為止",就沒有再浪費半秒鐘,立即旋身快步走向門口。

當飛快直衝到急診室的魏子雍跨着長腳踏進那個忙碌非常的空間裏時,他一點都沒有注意到數道射向他的愛慕眼神,他那一雙犀利卻略顯陰沉的黑眸急切的掃視着每張病床,直到發現目標。

"藍藍,你怎麼樣了?"

魏子雍快步的走到那張病床邊,傾身探視躺在那張病床上的藍藍,見她雖然沒有血肉模糊不堪人目的外傷,但是渾身處處可見青青紫紫,再加上傷口還不時的有血絲泛出,而最刺眼的是她額角的那個腫包,讓人看了真的是挺怵目驚心的,他微松的那口氣又緊繃了起來。

"怎麼會搞得這樣呢?徐醫師,這個病人的片子照了沒?"見有個醫生的視線很不巧的投向這兒,魏子雍召喚着說,"有沒有什麼腦震蕩的癥狀?"望着病人那張妍麗的俏臉上有着令人憂心的異常白顏,他不禁將濃眉蹙得更緊。

"魏醫生,這位小姐目前沒有什麼想吐或是明顯的腦震蕩癥狀,我們剛剛已經幫她照過片子了,應該只有一些外傷,沒什麼大礙。"被點到名的年輕醫師快步走來飛速地說完后,又急呼呼的去處理剛被救護車送進來的病患。

魏子雍將眼光再度投向病人,還來不及下一波的咋呼斥責,袁曉藍就已經滿臉澀然及歉意的開口:"子子,我很好啦,你不用那麼緊張。"她聲音里有着更多掩不住的心虛,白着一張嬌俏的臉蛋,強擠出來的笑看來挺勉強的。

坦白說,她身上的傷口實在是很痛,那陣陣的抽痛痛得她想狠狠的大叫救命,可是她不敢跟魏子雍承認,如果又讓他捉到她的把柄的話,她鐵定又會有一段"好"日子過了。

"真的很好?!"

魏子雍不太相信的傾身親自動手檢查一下她顯露於衣服外的傷痕,然後連衣服遮掩着未能暴露出來的範圍也不放過的翻檢,"痛不痛?"用着自己都沒有感覺出來的溫柔聲音,他憂心的責備着:"已經跟你說過幾百次了,開車要專心一點,怎麼還那麼不小心呢?"

他的表情是半氣半疼得讓人看了覺得舒心,但是語氣就讓袁曉藍有些不服氣了,尤其是看到急診室里那幾雙藉着每一個機會盯着他瞧的愛慕眼神,她胸口就湧起了那麼一絲絲的不舒服。

"我已經很小心啦,每次開車都小心翼翼得很哪,連下車好半天了,握方向盤的手還會抖。"她爭辯着。

誰要你握那麼大力?我是要你小心開車,不是用力開!魏子雍在心裏好氣又好笑的嘀咕一句,但見她可以揚起聲來反駁他,他這也才真是有些寬心了,"是嗎?那是誰三天兩頭就會出事?"

"我......人家也只不過是出了幾次車禍而已嘛!"

"人家也只不過是出了幾次車禍而已嘛!"

魏子雍似笑非笑的學着她的口氣,"你還好意思說呢,我早就該聽從袁叔他們的建議不讓你自己開車的,真是丟臉,每次一坐到駕駛座上就橫衝直撞像個拚命三郎似的狂飆,你自己想想,從你拿到駕照到現在,你撞壞幾部車了?"

"我......"袁曉藍又支吾起來了,她倒真的是答不出半句反駁的話來,誰教他說的是殘酷的事實呢!

不待她回答他的上一個問題,魏子雍就已經不自覺地數落起來了,"算了,你也別凈在那兒'我'個老半天,我又不是今兒個才認識你的,說吧,你這次又是怎麼回事?該不會又是那輛車煞車失靈了吧!!"

"沒有啊!"

悄悄的將簇白的被子更密實的蓋好自己的身子,袁曉藍這時只盼他的怒氣早早消散,"這次煞車靈驗得很。"

她小聲的說。

挑起眉端,魏子雍滿臉的懷疑,"煞車沒出問題?"

"對啊!車子前幾天才剛保養過的,怎麼可能那麼快就出問題嘛!"為了替自己那輛八成已經壽終正寢的愛車辯護,袁曉藍這句話倒是說得理直氣壯的。

魏於雍的臉漸漸的板了起來,微帶火氣的利眸盯着她,"車子真的沒有任何一點小毛病?"

"是的。"

袁曉藍心虛的點下頭。

看她臉上浮起的心虛表情,魏子雍已心知肚明,這次十成十是"人為"因素了,"那車子沒有毛病的話,你怎麼會出車禍的?"

"我......"

袁曉藍又語塞了半天,"沒有啊。"

是誰那麼大嘴巴的告訴他這件事的?她有些怨嗔的暗咒着,這下於可好啦,給魏子雍知道這事兒,她以後別想要過安逸的日子了!

"沒有?!"魏子雍重哼了聲,"沒有你還會乖乖的躺在這裏?"

果然,魏子雍沒有要輕易的放過她,袁曉藍語塞半晌,"我......""

一見她並沒有想像中的斷手斷腳或者是身體哪個部分需要縫縫補補,魏子雍心裏那股莫名其妙的揪疼就消了大半,雖然手裏還是拿着棉花動作輕柔地幫她沾着緩緩滲出的血跡,但他已經開始不自覺地追究起責任歸屬的問題了。

尤其是在袁曉藍一經逼問又開始吞吞吐吐的半天擠不出話來,他的臉色忽暗忽明起來了;因為依照以往的實例,不管是機械故障或是人為因素,藍藍的輕忽態度絕對是跟禍事脫不了干係的。

這個從小到大都長不出半個腦細胞的笨蛋!!

"我要聽實話,別想隨便找個理由來搪塞我,不過我可是先警告你,如果你今天不跟我講清楚的話,我不會讓他們放你出院的。"他伸手揮開前來辦急診手續的醫護人員,"快一點說,否則我就通知袁叔他們說你出事了,你也知道如果你爸媽他們知道后肯定會立刻衝到這裏,到那時,哼,看我還管不管你的死活。"見她眼神閃爍不定、賊眉賊眼的詭祟模樣,他沒有一絲同情的繼續威脅着,"讓他們將你的駕照給收回去,看你以後還怎麼囂張上路。"

"他們才不會哪!"袁曉藍強搶着理由。

"你確定?!"

手指一彈,魏子雍突然露了一抹讓袁曉藍看了很不喜歡的笑,"說不定他們會大發慈悲的將你給帶回家,管制你的一切行動,讓你不能再出來外頭亂逛、害人,對,我乾脆打電話請袁叔他們上來一趟好了。"

杏眼一瞪,袁曉藍人還躺在床上,但是嘴嘟了起來,鼻子也冒出了幾縷的輕煙,"你敢!"

"你可以試試看哪。"魏子雍好整以暇的說。

"真不知道是哪個人多事去通知你這個管家公的。"

袁曉藍小小聲的埋怨着,但她不知道自己心中的話在臉上寫得一清二楚的。

見她又噘着嘴兒一臉挫敗的模樣,魏子雍滿肚子的想笑及得意,他早就知道自己會贏,藍藍肚子裏有幾條蛔蟲,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廢話不用說那麼多,快點給我老老實實的招來。"

"真的沒有什麼大事啦,只不過是......"

"只不過是?"

魏子雍尾隨着她的話逼進一小步。

"是啊,只不過是今天的天氣怎麼該死得那麼好。"袁曉藍細聲的說。

"這該死的好天氣又關你車禍什麼事了?"袁曉藍莫名其妙的話讓魏子雍的聲量提了起來。

"對啊!就是因為這天氣怎麼那麼該死的好,所以我才會又發生這麼不幸的事嘛。"袁曉藍低低的輕嘆一聲,"唉,這種天氣真是不該在外頭亂跑的,風和日麗正好眠,這麼好的天氣最適合躺在床上偷懶打個盹了,子子,你說是不是?"像個孩子在徵求大人附和自己的想法似的,她的眼裏浮上了期待的笑。

很小心翼翼的微笑!而且配合著自己的說辭,她居然真的老大不客氣的就張開嘴打了個又大又長的哈欠。

無法遏止的自心中發出一絲憐愛之心,魏子雍無法不回她一個淺笑,只是,接在他淺笑後頭毫不放鬆的問題卻讓袁曉藍的笑容僵住了。、"這麼風和日麗的好天氣又怎麼啦?"

"呃......"

袁曉藍又開始咬起嘴唇來了,"這個實在是......

因為這種天氣實是......"偷偷的看了他一眼,她突然衝口說:"子子,你不覺得今天這種天氣實在很適合睡個好覺嗎?"

"是啊,今天天氣還真是該死的好,也很適合睡個好覺,但是這又關你什麼......"

雖然從頭到尾,魏子雍一直是強提着耐性跟着她的話慢慢的說、快速地想着,結果腦子終究還是比較靈活一些,袁曉藍吞吞吐吐不怎麼爽快的話也才提示到此,他就已經聯想到整個事件的徵結所在了。

他的頭皮也開始發麻了!

"袁曉藍,你這個白痴女人,你到底還要不要命哪,開車竟敢給我打瞌睡!"他咆哮的吼了出來。

只那麼一秒鐘工夫而已!

急診室里的人都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望着他們,離他們較近的幾張床上的病人還被魏子雍的這聲吼叫給嚇得花容失色,有一張病床邊使用着的機器竟然開始頻率不定的發出令人心驚膽戰的鳴叫聲。最恐怖的是,像是配合著他的火爆吼叫似的,急診室的燈竟然倏地閃爍了起來。

"噓--噓--子子,你別那麼大聲嘛,這裏是急診室,你會吵到別的病人的。"

立刻眼瞧四面耳聽八方的袁曉藍焦急的提醒着魏於雍。

不用她提醒,魏於雍也發覺到自己脾氣失控得嚇人,噴火的眼睛瞪着她,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知道這裏是哪兒,不用你提醒。"他還是沒什麼好口氣的怒哼一聲,雙手已經緊握成拳擱在他的兩側腰際,就怕一個控制不好,他的一雙大手會跑到袁曉藍那個不知死活的漂亮脖子上去。

他的臉色青青白白的,讓袁曉藍倏地聯想到醫院太平間裏擺列的......

"你別生氣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怎麼知道車窗一搖下來,那陣風會吹得人醺醺然的好舒服,害人家腦子裏的瞌睡蟲很不小心的就被吹醒了嘛。"她小聲細氣的解釋着。

魏子雍沒有吭聲,他只是臭着一張臉瞪着袁曉藍。為什麼這個沒什麼腦子的女人竟然會是袁叔交付給他的重任呢?自從一年前他父親魏明樹的換帖兄弟袁棋峰正經八百的將這個從小就被兩家人一直捧在手上的掌上明珠託付在他手上后,只一年的光陰,哦,不......

一想到自己悲慘的過往歲月,魏子雍的臉色更糟了,確實說來,一切災禍的起源是自從多年前那個極端倒霉的一天,他一向開朗好客的父親認識了剛搬來隔壁的袁棋峰一家,而當袁家那顆"明珠"睜着亮閃閃的慧黠眸子衝著他笑得讓人不回她一笑都覺得罪過,他就這麼傻乎乎的跌入陷阱,從那一刻起,他就開始了他魏子雍慘淡的人生了。

尤其是在這短短一年的監護歲月里,他,可憐的魏子雍已經為她--沒長腦子的袁曉藍的一切白痴行為煩惱得快滿頭黑髮轉為華髮,甚至可預見,他在未來幾年內就可能得開始使用"毛髮生"!

"為什麼你不去台北發展呢?為什麼偏偏要來台中?"他突然喃聲的說著,"你們女孩子不是都很喜歡熱鬧的城市嗎?如果你去台北多好,我就不必扛下這種要命的擔子。"

見魏子雍眼神木然的盯着她,嘴巴卻無聲的動了動,袁曉藍有些擔心了,"子子,你是怎麼啦?"她關心的問着,還插着點滴針管的手也伸了過去碰了碰他的袖子。奇怪了,撞車的人是她不是他耶,為什麼會有這種痴獃秀逗反應的人是他而不是自己呢?她在心裏納悶着。

"我很好,只是心裏在泣血。"魏子雍臉色凝重的說。

"泣血?!"

袁曉藍瞪大了眼,這太嚴重了吧,她都沒流什麼血,怎麼他嚷着心裏在泣血?這個問題可大了,眼珠子骨碌碌的轉了一圈,她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子子,我知道了,你是在心疼我出車禍!"她掩不住滿臉興奮的神色。

沒見過出了車禍的人還能笑得那麼開心的!魏子雍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沒好氣的潑她冷水,"我是在心疼那輛可憐的車子。"

笑容凍結在臉上,袁曉藍的怒氣在肚子裏打了個結,"你......"

魏子雍不理會她,喚了個一直徘徊在附近一雙霧蒙蒙的崇拜眼神盯死在他俊挺臉孔的護理人員,"麻煩你替這個病人辦一下必要的手續,待會兒就放她走。"

放我走?!這個臭魏子雍,他以為這兒是警察局、看守所還是監獄啊?"子子!"見他真的一吩咐完就打算掉頭走開,袁曉藍倏地自病床上一坐而起,滿臉的驚訝與微慍,"你真的就不管我?萬一我待會兒......"

側過臉凝望着她又失去笑容的臉蛋,只見那雙帶着輕愁般的翦翦麗眸泛起了汪汪水意,魏子雍還真的又打心底冒出了一堆捨不得的心疼,但是他將它硬是給壓沉回心底。

"你就是太閑了,所以才會一大堆麻煩繞着你轉,況且你自己不是說沒事嗎,既然你都沒什麼大礙就快點回去休息。"他想到了之前的會議,先前籌劃了好一段日子,但只因為她,就這麼散會了,心中不覺又開始有些氣了,"我還得上班呢,誰像你那麼空閑可以整天開着車子到處兜風、約會、談戀愛,像我們這些苦命人還得為了掙口飯吃做得像牛像馬。"他又刺又諷拉雜的說了一大串的話。

袁曉藍的心抽了一下,"你少在那兒二百五了,我才剛到這兒來,人生地不熟的,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去找工作?"她強裝出滿臉的嘲弄,"況且真要說到掙口飯吃.誰不知道你是這家醫院未來的院長,雖然魏爸爸還沒正式宣佈退休,但現在簡直就是你在這兒作威作福,整個醫院都是你的天下,想休息就休息嘛,幹嘛對我講話酸成這樣。"

"我有嗎?"魏子雍挑起了濃眉。

瞧着他那一臉斷然桀傲的模樣,袁曉藍倏地一陣酸楚襲心,從小到大,她的視線全都是繞着他打轉,連畢業時爸媽力哄她出外念書她也不願,所有的反抗只因不願意離他那麼遠。

怕他終究會輸在別的女人懷裏。

但是,卻沒料到留下來的感受更是令人難忍的揪心,眼睜睜的看着一個又一個的女人流連在風采煒燁的他的身邊,對他時而冷酷時而詼諧的易變個性趨之若鶩,而他對她的態度永遠都只是強霸、威悍及漫不經心......

這不禁讓她日復一日的懷疑,是否她的堅持終究會成空?"藍藍,你怎麼啦?"不知道她臉色忽白忽青的盡在想些什麼,但是見她突然白着臉伸手撫着額角,魏子雍不禁憂心忡忡的再度湊向她。

畢竟袁叔是他老爸換帖的好兄弟,她又是袁叔惟一的寶貝女兒,而且他老爸、老媽也疼她疼得沒話說,她若真有個什麼不適,他對兩家可都不好交代。

"我......"

"你覺得有哪兒不舒服?"他急切地問。

望着他關懷的舉止,袁曉藍卻更是難過,"沒有啦,只是剛剛腦子有些暈眩而已,大概是因為太急着坐了起來的關係,現在已經沒什麼感覺了。"

她不想坦白說剛剛她的頭好痛好痛,痛得像是整個腦袋瓜子要裂了開來,而且胃裏頭開始有些翻滾游晃的液體威脅着要湧出來,她突然覺得渾身上下都不對勁,非常、非常的不對勁。但她仍不想跟魏子雍說,有些事情扯得太白也只是徒惹傷感而已。就像在她爸媽及魏爸爸"麻煩"他多多照顧單身在外的她時,他所聲稱的,他會盡量好好的照顧藍藍這個寶貝蛋。從小到大,他口口聲聲堅持的都是--她是鄰家妹妹!

"我看你還是再多待一會兒好了,等你沒那麼暈時......"望着她青白得令人擔心的臉色,魏子雍脫口說,"等你臉色再紅潤一些,我再送你回家休息好了。"

"不用了,反正又沒什麼大傷,我現在就回家去躺着還不是一樣。"袁曉藍勉強的對他笑了笑,"待會兒我自己會叫輛車回去的,你不是還有事嗎?"換她催促着他了,"你去忙你的事吧,等一下我自己會乖乖的回去。"

"真的?"魏子雍半信半疑的望着她。

"我保證。"

雖然她微舉起手來發著誓,臉上是一派的真誠,但是魏於雍就是無法放開心真的就這麼讓她一個人回家,但他才剛要啟口反對時,廣播器里就傳來找他的廣播,她嘲弄的對他一笑。

"真該死。"冷不防的,這句詛咒自他口中冒了出來。

"瞧,人家又在廣播找你了,你快去忙你的吧,別讓病人等太久了。"袁曉藍在有些凄然的心底加上一句:反正這麼多年我都已經等了,也不差這麼一點時間。

魏子雍輕嘆一聲,"好吧,那我先上去了。"他輕撫觸着她頰邊的髮絲,望着她恬靜蒼白的臉龐,突然有些不舍離開,"晚一些我會打電話給你,你別亂跑喔。"

他粗聲粗氣的交代着。

袁曉藍只是點點頭,但是,望着他消失在眼前的身影,她的視線卻不覺茫然的泛起了露氣。

守候他幾乎快一輩子了,她還能跑到哪兒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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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女巫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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