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甘迺迪
光輝歷185年11月25日，斯戴維克，獅王宮。
“軒轅修已經到了？”年輕的埃拉西亞國王尼科萊坐在那張象徵世俗世界最高權力的華麗王座上，左手托着臉頰，看着匍匐在王座前的胖子問道。尼科萊的語氣淡然而平靜，似乎沒有即將與情敵鬥智斗勇的覺悟。
“是的，陛下。”胖子聲音嘶啞，回答尼科萊的問話時帶着微微的顫抖。
尼科萊眼中閃過一絲失望，為羅倫佐後繼無人失望。他面前的胖子名叫基德曼，是天眼副統領之一，原天眼統領羅倫佐的副手。不過由於羅倫佐的強勢，基德曼只是主持天眼的日常運作。十幾年的後勤工作，倒是讓這個傢伙富得流油。對基德曼的貪污，羅倫佐心知肚明，不過看在他將天眼打理的井井有條的份上，羅倫佐並沒有為難他。
羅倫佐前往薩拉莫角之前，考慮到生死難料，遂將天眼統領的位子傳給了基德曼。羅倫佐也知道以基德曼的能力，管理一大群人的吃喝拉撒並不難，但是說到在蛛絲馬跡中找到需要的情報，這個胖子就遠遠不如。只可惜，天眼的諸多副統領中，也就基德曼有點能力。迫不得已，這個可憐的胖子就被羅倫佐趕鴨子上架，成為天眼第六任統領。
如果羅倫佐看到基德曼在尼科萊面前的畏懼，他一定會感慨所託非人。
“軒轅修住在什麼地方？”尼科萊按奈住心中的怒氣，問道。
“在迪亞茨侯爵的莊園。”作為官場老油條的基德曼，雖然他的胖臉幾乎貼着地板，但這並不能阻止他感受到尼科萊的憤怒。想到尼科萊的手段，過慣了安逸生活的基德曼更是忘了羅倫佐曾經交待過的東西。
“軒轅修都帶來那些人來？”尼科萊感到自己的耐心已經快被基德曼消磨光了。一個情報頭子，竟然還要自己一點一點的提示他！恐怕一個剛剛從學校畢業的僕人，都比他做的更好！
有合適的人選，我一定要撤了這傢伙！尼科萊怒氣沖沖地想到。
“有賽瑞克、雷恩、斯科特、軒轅虹月，軒轅修的三名保鏢以及那個恩洛斯人。”基德曼戰戰兢兢地回答，“哦，對了！還有大概六名應龍衛士！”
“好了！你下去吧！”對基德曼，尼科萊已經喪失了所有的耐心。
“是，陛下。”惶恐的基德曼如逢大赦，快步倒退着離開恢宏的大殿。
………………
“甘迺迪，羅倫佐怎麼會選擇這個傢伙繼承天眼？”在基德曼肥胖的身影消失在大殿後，尼科萊輕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與羅倫佐相比，基德曼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我的陛下，羅倫佐也是沒有辦法。情報組織用得好就是上位者的耳目，用得不好則是最致命的那柄匕。”尼科萊的席顧問為尼科萊解釋羅倫佐的無奈，“情報組織的腦，要一條就是忠誠。這一點，基德曼不需要懷疑。其二，情報組織的性質決定了它的腦既要有極好的頭腦，也要有足夠的耐心，能從各種看似無用的隻言片語中找到需要的東西。頭腦與耐性，能同時擁有這兩項的人，很少很少。”
“天眼的歷代統領都是上一代統領帶在身邊，經過至少十年的言傳身教，才具有繼承天眼的資格。但羅倫佐正值壯年，所以他並沒有急着培養自己的接班人。只可惜世事難料。擁有三隻傳說級魔獸的羅倫佐，還是敗在了軒轅修的手上。”
甘迺迪憂心忡忡地說道，“在這種戰爭一觸即的時候，沒有一個合適的統領，天眼能揮的作用微乎其微。我的陛下，形勢嚴峻啊！”
“算了，不說這個。”很明顯，尼科萊不願意談論這個話題。當初爭奪神寶?古魯斯的決定，除了埃拉里克，尼科萊所有的幕僚都一致反對。把勝利的希望寄托在一個虛無縹緲的東西上，幕僚們有足夠的理由反對。只是，由於尼科萊的堅持，幕僚們最後同意了他的計劃。
畢竟，在諦聽刻意的引導下，不論是尼科萊，還是以甘迺迪為的幕僚團，都認為爭奪神寶?古魯斯的阻礙，只是苟延殘喘的沙漠人類以及應龍。
至於埃拉里克的支持，在他的身份揭曉后，其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三分之一的高端力量，三隻傳說級的魔獸，以及羅倫佐的陣亡和天眼的混亂，應龍付出的代價僅僅是一個間諜的暴露……如果說鐵拳與應龍之間的戰爭，尼科萊還有五成的勝算，那麼現在最多只有三成的勝算了。這恐怕就是尼科萊雇傭黑色傭兵公會刺殺軒轅大少的原因吧。
尼科萊的雙目中透着深深的疲憊。沒有鐵拳貴族的支持，單憑格里芬國王留下的班底與龐然大物應龍對抗，尼科萊能勉強維持局面就已經是竭盡全力了。
“甘迺迪，軒轅修會怎麼做？就靠着十幾個人，與五萬大軍對抗？”尼科萊修長的身體前傾，對站在身邊的男人說道。
“我的陛下，我相信軒轅修並不打算硬來，除非他帶來的人手全部是聖階。可惜，不會有哪一位聖階會跟着軒轅修胡鬧。搶親？不如直接殺了他們來得簡單。”
甘迺迪依舊是那副萬年不變的淡然表情，“如果我站在軒轅修的位置，大約會直接找上華萊士公爵吧。因為亞瑟的關係，華萊士公爵對應龍的態度，不會像一般貴族那樣鄙夷中帶着好奇。我的陛下，實話實說，先前華萊士公爵的曖昧態度，已經說明他並不看好鐵拳的未來。否則他也不會看着伊莎貝爾小姐接近軒轅修而不加阻止。”
“以華萊士公爵的關係網，讓伊莎貝爾小姐離開斯戴維克並不是什麼難事。”
“哦，這就是你建議嘉芙蓮陪着莎莎的原因？”
“不錯。以公主殿下的機警，軒轅修妄圖避過她的眼睛接觸伊莎貝爾小姐，很難很難。此外有洛桑伯爵率領的一千名冠軍騎士，軒轅修潛入灰狗公爵府的可能性為零。”
“我的陛下，軒轅修不值得您擔心。手中實力薄弱的他玩不出什麼花樣。您真正需要注意的，是華萊士那隻老狐狸，究竟打得什麼主意？”
“哼！”甘迺迪提到華萊士公爵，不免勾起尼科萊對四大家族的不滿。自從尼科萊繼位以來，以灰狗為的四大家族一直若即若離，沒有明確地表示效忠。四大家族掌握着鐵拳五分之一的土地和五分之二的軍事力量。這麼大一股不受控制的勢力，對每一個雄心勃勃的國王來說，都足以稱得上眼中刺。
“甘迺迪，我有種很不好的感覺，一種被華萊士牽着鼻子走的感覺。我請求與莎莎完婚，原意只是敲打敲打華萊士那個老傢伙，但是他爽快的答應，卻讓我很意外。現在你的分析告訴我，華萊士，所圖不小！”
尼科萊眉頭緊鎖，“華萊士，究竟向誰效忠？”
“我的陛下，華萊士為誰服務，目前來說並不是重點。不論他的目的是什麼，您與伊莎貝爾小姐的婚禮定是他的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只要您中止與伊莎貝爾小姐的婚禮……”
“不要說了！”尼科萊粗暴地打斷甘迺迪的勸說，“我絕不放棄莎莎！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拼着與應龍扯破臉皮，扣押軒轅修！哼！只要婚禮結束，軒轅修還能做什麼？”
看着尼科萊那嫉妒與**混合的表情，甘迺迪唯有在心中輕嘆一聲，華萊士走了一步好棋呀！
“我的陛下，我還是堅持認為，鐵拳與應龍的戰爭，公牛家族才是關鍵！你的妻子，最合適的人選唯有歐尼拉小姐！”
雖說知道不可能，甘迺迪還是決定履行自己的義務。
“烈焰玫瑰？我可不想成為某個被人半路幹掉的倒霉蛋！甘迺迪，我雖說情人無數，但這個世界上惟一一個值得我付出感情的女人，只有莎莎！”
尼科萊的口氣不容置疑，“怎麼順利的完成婚禮，才是你需要做的！”
“明白，我的陛下。”甘迺迪吐出一口濁氣，平靜的說道，“我的計劃，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