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真是窮極無聊的女人!

懶得理會她的欲走還留,但是,他心裏仍不禁泛起一股好奇。

她究竟會不會過來日行一善?

反正,這會兒閑着也是閑着,他沒開車出來,也不想虐待自己冒着大雨衝去路口攔車,在沒有其他的選擇之下,他乾脆杵靠在身後的干牆,悠哉的等她作出決定。

半晌后,撐傘的人依舊在演默劇。

可韋榷不耐煩了。

「過來。」

略沉的嗓子不大不小,透過雨聲,隱約傳進巫貝兒的耳朵里。

她猶豫了下,瞪着大眼,以目光詢問他。

他是在叫她?

「過來呀。」

真的是在叫她!

「就是你。」

他玩心一起,很狐媚的朝她勾了句食指。「過來。」

杏眸圓睜,巫貝兒未語,先是一陣冷嗤。

哼,他還真是自負,嘴一張、指一句,叫她怎樣,她就得怎樣嗎?他以為地球是繞着他打轉呀?去,臭美的惡魔黨!

問題是不滿歸不滿,當巫貝兒回過神來時,她競然已腳步平穩的朝韋榷走去。待距離拉近,她這才發現自己犯的錯誤,但是,為時已晚。

「嗯?」

仰瞪着逕自走到傘下的高個兒,她吃驚又無措,被迫讓出一大半的遮傘權。

嗅進他的男人味,她不由自主地醉了大半,暈了、暈了,她暈得快不行了。

更扯的是,韋榷只霸住大半的遮傘權,也沒碰觸她,就已經讓她養在心口的蝴蝶翩翩亂飛。

「走吧,你還杵着做啥?」

咦?

喝?

「就走到路口吧,我攔輛車。」

他說得好像賜了她一份多大的恩典似的,散漫的口氣中帶着幾許纖尊降貴的無奈,彷彿若不是她有傘,他絕不會跟她有所接觸……這下子,又惹毛了陷在沉醉中的巫貝兒。

「我有邀你跨進我的傘下嗎?」微眯起眼,她動也不動,只顧着瞪他。

早該知道他只有那張臉跟體格還可以,頂多再加上他的味道很誘人,其他的,都是個屁啦。

狂包一個!

「當然」

「嗯?」

「沒有。」韋榷笑得一派無辜,卻該死地為他的魅力加分不少。「可是,我不介意與你撐同一把傘。」

他不介意?可是,她……也不介意呀!

悟到自己在這臨起的陣仗里敗得一塌糊塗,巫貝兒儘管咬牙切齒,卻又拿他沒轍,只能恨恨的瞪他一眼,也不吭氣,直接開步走。

要跟不跟,隨他啦!

韋榷暗笑在心,自動跟了上去。

只是,眼角瞥視到她的氣惱,他雖然覺得好玩,心頭卻也浮起微慍與驚詫。

她真的這麼不情願?

還以為女人遇上他,便完全任他揉搓,而她也的確顯現意亂情迷;這一點,他還有自信,但,為何又那麼不甘願?是欲擒故縱的把戲?

斜睨着她低垂的小腦勺,他心中揣測。

巫貝兒氣惱的撐着愈來愈覺得沉重的大傘,低斥,「你走快點行嗎?」

依言,韋榷放大慢吞吞的腳步。

要他走快一點?真是笑話了,若他真按着習慣走的話,早把她甩得遠遠的。

各懷心思的兩人走着,一高一矮,一快一慢,五百萬大傘也不夠他們爭奪地盤。

叩!

輕擰眉,韋榷沒去摸那被傘骨敲中的額頭,卻不自覺地往旁邊挪了一步遠。

見他掠出傘面,嘩啦啦的雨勢仍舊不減,嘖了一聲,巫貝兒不假思索的跟着他挪步。

叩!

眉心蹙得稍緊,他又挪了一步。

她再跟一步。

叩、叩!

韋榷不爽了。

「你傘拿高行嗎?」他的腦殼再硬,那鋼質的傘骨敲得人也會痛吧?

她有沒有聽錯?

「你不爽呀?」

巫貝兒立刻嗆聲回去。

韋榷哼笑幾聲,見她賭氣的跨開一步,想也不想長臂一伸,稍嫌過猛的將她提回身邊。

「好痛!」

韋榷再次敲上傘骨,這次反作用力又撞上巫貝兒,兩人同時呼痛,也不由得開始怪起對方。

「你將傘拿好一點行嗎?」也不知哪來的一股怨氣,韋榷難得失控的情緒讓他口氣顯得差些。

哼,他說的是哪一國的番話呀?她出傘出力,他還敢犯嘀咕?

巫貝兒被他給惹得利刺大張。

「有沒有搞錯?是你自己動手動腳我們才會撞在一起。」她愈說愈氣。「不滿意,那你撐傘呀!」

「那是你的傘耶。」他脫口哼道。

他生平厭惡的幾件事裏,撐傘就是其中一件!

傘撐久了手會酸,所以他寧願淋個濕透,也勝過大雨過後的手臂酸軟。

「你就沒遮呀?」

巫貝兒賞了他一記死魚眼。「而且沒事長那麼高做什麼?又沒見你雙手撐天。」

「你腿短還嫌我高?」

「是啦,我就是腿短,怎樣,不服氣呀?」他們怎麼會這樣吵?好想哭噢。「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像你這麼小氣的男人,講不贏人就做人身攻擊!」

講不贏人?

「是誰先做人身攻擊的?」韋榷反譏。

「你呀!我貢獻傘又貢獻力量,你還嫌我沒將傘撐高,沒將傘拿好!」愈說愈激動,她雙手往空中一晃動,驀地,五百萬大傘不見了,嘩啦啦的大雨灑在他們身上,直接宣告了這個事實。

幾乎是同時,兩隻落湯雞停住腳,面面相覷。

她目瞪口呆,微帶心虛。

他眼露凶光,像要吃人。「傘呢?」

「呃……」

「我說傘呢?」韋榷再問一次,這回,誘人的魔魁臉孔已經顯露幾分猙獰。

眨眨眼,屏着氣,巫貝兒仰望着他,雨滴掉進她的眼裏,刺刺的、痛痛的,更添幾分莫名的自憐。

問她?坦白說,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氣急敗壞之下,究竟將那把該死的五百萬大傘用魔法送到哪兒去了?

韋榷氣暈了頭!

從不曾遭人耍弄至這麼狼狽,那始作涌者還一臉的無辜叫他發不起飆……

「你好樣的!」冷冷的丟下這句話,他掉頭走人。

橫豎傘都沒了,也淋得濕透,就不必想什麼躲雨了,一雙長腿跨得又大又急,他在路口停住,見遠遠的來了部計程車,猿臂一伸,只想着快快回家將自己打理乾爽。

雨中疾飆的計程車也很配合,迅速停了下來,順便再濺了他一身濕。

「Shit!」低咒着,他伸手搭在車門把上,忽地一股無名的抽緊在心中泛開,他回首望向巫貝兒。

她就杵在雨中,濕答答的髮絲披在肩上,那無助的模樣叫他心一動,黑瞳湧上不曾有過的溫柔與不舍,向來遊戲情場的心竄進了難得正經的關切。

她沒事吧?

他還沒揚聲招呼她一塊兒過來,舒爽地坐在駕駛座的計程車司機已經先有了動作——

連招呼都沒打,後悔沒看清楚攔車的他一身濕透,他直接踩下油門,溜了。

手還維持方才握車門把的姿勢,目視着計程車的屁股,韋榷啞口無言。

巫貝兒見狀,不自覺地開始往後退去。

他則因為氣結於心,怒磨起牙,最後只有無奈的仰天長嘆!

待會兒還有個Case等着他,他非得想辦法趕回去將自己打點好。

「Shit!」

巫貝兒很想優雅的退場,可是,她怕氣瘋的韋榷會衝上來一把掐死她,所以想也不想地拔腿就跑。

哇咧,這下子,冤讎結大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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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人俏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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