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漫不經心的一瞥,拉回了石理梅正欲前往洗手間的腳步。站在公告欄前,她驚詫地瞪大了眼。

這不是小-嗎?

“無緣無故的幹麼抽起氣來?嘴巴還張那麼大,你是看到了什麼?”走在她前方几步遠的人事經理睨了她一眼,不掩好奇的順口問:“那張照片已經貼了好幾天了,怎麼,你認識她?”

“認識她?她是我的死黨,就算是化成灰,我都可以將她一塊一塊的拼起來。”

“不會吧?”這下子連人事經理都停住步子。“你是說真的?”

沒理會他的驚訝,她直接挑出重點。

“誰找她?”

“公司的大客戶。”打一開始,瞧見公告欄的同仁莫不議論紛紛,全公司根本沒這號人物,怎麼客戶找人找到這兒來了。

“公司的大客戶?”石理梅腦中靈光一閃。“姜離!?”

“可不是嗎?”他點點頭。“既然你認得影中人最好,他留了電話在我這兒,待會兒跟他聯絡一下,我瞧他似乎找得挺急的。”

“姜先生他人就在台灣?”石理梅更為驚詫。

“是呀,照片出現時,他人就在台灣了。”人事經理忍不住又頻頻搖頭。“還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哩,照片貼了這麼多天了也沒啥消息,我們原本還想他這下白忙了。”

“他真在找小-?”

先前洽談的Case都已經上了軌道,壓根不需要他現身呀,他此刻出現在台灣,真只是為了找小-?

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姜先生親自跑來找小-……豬八戒!那天去接機時,小-還神情黯淡的說這段戀情已經劃下句點了,哼,句點?看來這出愛情戲還有番外篇呢。

“是呀,他找得可急了,反正你快點跟他聯絡就是。”

“我會的。”點點頭,石理梅身子猛然一抖,這才意會到自己快憋不住了,胡亂揮揮手,她拔腿就往洗手間衝去。“待會兒我去你辦公室拿電話號碼!”不管小-怎麼想,她決定要跟姜先生好好的談一談。

或許,事情真有峰迴路轉的一天。

???

在姜離眼前的這張臉龐神色略顯凝重,粉嫩的肌膚漾着年輕氣息,看起來挺眼熟的,但他對她的印象僅止於此,這會兒能教他捺着性子多瞧上幾眼,是因為只有她知道小-的下落,而且,聽說她是小-的死黨。

“你就是石理梅?”死黨?呸!等他逮回小-后,除了他以外,看她敢再跟誰這麼“死”!

“嗯。”石理梅看得出來,他覺得她有點眼熟,卻仍認不出她就是每回他到公司時,負責準備文件及遞資料夾給他的重要角色。

嘖,和人往來時這麼漫不經心,不知道小-是怎麼勾起他的注意力的?

“小-呢?”沒心思去想她究竟是何許人物,姜離問得直截了當。

“你會來找她,這代表你的心裏有她。”

“廢話。”他沒好氣的哼一聲。“她人藏到哪兒去死了?”

這人……哼!講話一點都不客氣,難怪被人在背後暗罵他番王,動不動就死呀死的亂咒人,看來,小-會傷心的躲回台灣不是沒有原因的。

“說呀,她人呢?”上前一步,姜離不耐煩的催着她的答案。

“就在台灣呀。”

“這不是我要的回答。”惡瞪了石理梅一眼,想到她手中還握有小-的去處,他忿忿不滿的鬆開早就握緊的拳頭。“她住在哪裏?”

這次,石理梅一點遲疑的意思都沒有,爽快的給了他答案。

“桃園。”

“地址給我。”

“辦不到。”

“你!”連頭也沒回,一雙凶眸死瞪着石理梅,他揚聲下令,“斯坦利,去將這女人的資料翻出來。”就不信查遍了石理梅這女人的底細,會牽不出小-那條泥鰍的丁點身家來。

“別浪費時間去查我的底或者小-的底,沒用的。”她冷冷的提出勸告。

姜離一楞。“為什麼?”

“因為,她當時為了追你,跟家裏的人鬧翻了。”

怎麼可能?只因為她執意追求愛情就翻臉?“她家的人真他媽的那麼絕情?”

姜離完全不掩飾的憤慨讓石理梅變得心平氣和。

看起來,他真的相當在意小-,否則也不會在剎那間完全變了臉色。

“雖然我不知道你對小-的了解有多深,但如果你有機會認識她,你會更心疼她所遭遇的一切。”

聞言,姜離急得有些手足無措。

“只要你說出她在哪裏,我以後有的是時間挖出她的一切秘密。”而且,說什麼也不會被她三兩句話矇騙了。

“其實,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坦白說這些。”

“為什麼不?”

“因為小-曾囑咐過我,即使我知道她的下落,也不許跟任何人透露。”

“這女人……”又是恨恨的咒罵聲響起。“所以,你的確知道她藏到哪兒去了!”這句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聽說這石理梅是小-最要好的手帕交,全世界只有一個人是小-絕不會拋棄的,那就是此刻杵在他身前十分礙眼的她。

Shit,真是見鬼了,他竟然開始嫉妒起這個叫石理梅的女人來。

“我的確知道小-的落腳處。”

“說!”

“可是,在告訴你之前,我想先問你一件事。”

“快講。”

對他的盛氣凌人視而不見,石理梅盯着他蘊滿沉怒的棕眸,瞧了好半晌,忽地放下本欲刁難的態度。

“如果我告訴你,就算見到了小-,她也無法陪你太久的時間,你還會執意非找到她不可嗎?”從他犀利卻帶着倦意的眼中,她似乎瞧見了深切的憂心。

就對他吐實吧,都到這個節骨眼了,如果有人能救小-,大概非他莫屬了。

這話教姜離忽然一怔,尚未將疑問問出口,他的胸口陡然揪緊。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先回答我。”

直視着她探索的眼,他緊咬牙根,一字一字的將心意剖白。

“只要她落到我的手上,這輩子就休想再逃開,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

“當真?”

“騙你有好處嗎?”哼,除了小-,他才不向任何閑雜人等發什麼鬼誓。“Shit!你現在總可以說了吧?”

“別怪我多疑,如果你不是發自內心……”

“如果你再×ò退簦我就先扁你一頓,再嚴刑逼供。”凶神惡煞般的黑臉直逼到她略顯驚懼的眼前。“說,你他媽的最好別再吞吞吐吐的吊人胃口!”

只一秒,石理梅就知道他說得到就絕對會做到。

“小-她……”在斂去防備心態的剎那間,她忽地垂下肩頭,眨了眨逐漸泛紅的眼睛。“她生病了。”

心一凜,姜離有片刻說不出話來。

“她……是有什麼病?”他這句話問得艱辛萬分。

能讓石理梅的神情這般沉重……有那麼一瞬間,他想拿膠帶封住她的嘴,不讓她將殘酷的事實說出來。

“是……”

“別再想瞞我了,我要知道她究竟得了什麼病。”

軟嘆一聲,她哽咽着說出教他差點挺不直身子的真相。

“血癌。”

???

再見到心上人,姜離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心究竟是何時恢復跳動的,原本想痛扁她一頓的念頭早已飛到九霄雲外,焦慮且燃着熾火的眸子緊緊的鎖着她,除了激動,心中只想着一件事--

想哭!

他為如今所知道的一切事實而心痛萬分。

“……番王?”

“很意外?”

屏着氣,許央-瞪大了眼,見他總算願意開口,她不假思索的點點頭,悄悄吐出積在胸口的氣,又不由自主的再次點點頭。

“你……你怎麼來了?”

“這裏是禁地嗎?”姜離氣呼呼的,幾個大步便上前攫住她的雙臂,想將她一把提起,想狠狠的搖晃她,可是一觸及她更顯清瘦的身子,心口驀然湧上酸意。生平第一次,他任由自己的眼眶紅透。“身體不好,你還到處亂逃!”啞着喉嚨,他怒斥着她。

天,他總算將她找着了!

“我的身體好得很。”她不假思索的說出違心之論。

棕眸厲睜,他的怒氣終於爆發。

“好?好到你只能躲在這種鬼地方等死?”

“別咒我,我又沒……你知道了?誰跟你說我的事……”注視他那張怒顏,一副“你說呢”的氣憤模樣,許央-嘴角一撇,強忍着淚水,不滿的嘀咕,“小梅那個大嘴巴。”

這幢老舊的四合院位處龍潭鄉間,是小梅家的老宅,已經有一段時間沒人住了,這次是小梅強迫她來這兒“修身養性”,所以,除了小梅,沒有第二個人知道她的下落。

“省省口水吧,怨那麼多幹麼?等你撿回一條命后再去殺她。”

“啥?”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可是我話說在前頭,免得你以後怨我沒事先聲明。”凝望着淚眼汪汪的她,姜離長長的嘆口氣。“如果以後你敢再玩這種失蹤的把戲,我就將你的雙腿打斷。”

“你……”許央-說不出話來。

“別浪費時間瞪我。”捺不住心中翻滾的波濤,他將她緊摟在懷中,“我們走吧。”

“走?”

“我已經跟醫生聯絡好了,別擔心,他們都是這方面的權威……”

醫生?

紅着淚眼,許央-努力掙開他的鉗制,退了一步。“我不要!”

“你再說一次!”

“別將精神放在我身上,不值得的。”低嘆着,想到他畢竟是費盡心思找到了她,淚水涌得更快,心窩一片暖意。“我已經放棄了。”

“放棄什麼?你的命,還是我?”姜離難能可貴的強抑下熊熊怒火,身子傾向她,柔聲哄道:“你不是想要我的情,想要我的愛嗎?可以,只要你乖乖的跟我回去接受治療。”

“不……”

神情一凜,他沉着臉瞪視她。

“你說什麼?”

“你的情、你的愛,我不要,都不要了。”無法正視着他吐出謊言,許央-只能移開目光,泣不成聲的喊着。

以為她的心在經過這些天的沉澱之後,一切的傷心與思念該早已不復存在,誰知道不然,尤其他竟親自尋她而來,老天,她的心開始掙扎了。

但,她怎能再如此自私呢?

他早就在言行舉止中付出濃烈的情與愛,她的感受在心,可是,現在不是她不想要,是因為要不起呀。

“你……”姜離做夢也沒想到她竟會拒絕他早就傾心以對的痴愛情狂,攫住她雙臂的手背青筋盡浮。“你怎能這麼自私!”

“就是因為不想再繼續自私,所以我只能走,只能走呀!”

“你還真敢講!”繃著嗓音,他幾近咬牙切齒的直吼。“隱瞞在先,擅自決定一切在後,你這樣對我,還叫不想再繼續自私?”

“為什麼氣我?你以為離開你是件容易的事嗎?對我而言,這是最痛苦的決定了,你知道嗎?”明知道不該反駁,就讓他在氣極之下掉頭走人,從此再也無牽無掛才是,但她做不到呀。

寧願他恨她,也不要他誤會。

“那我呢?挑中我,追在我身後硬是賴着我,你存心為自己留下最後的回憶,這是你的抉擇,那麼我的權利呢?”

頓時,她啞口無言。

“你就這麼突然的在我面前冒了出來,不由分說的在我心中點了一把火,然後就跑了,躲起來等死!沒關係,你嫌自己命太短,想轟轟烈烈愛一場就算了,那我呢?你想過我的感覺嗎?”

許央-蒼白的唇瓣張張闔闔,浮映在淚眸中的視線滿是愧意,卻半天也吐不出任何話語。她想過,但她不許自己深究這個念頭。

“你有沒有想過,等你死了,我的日子要怎麼過?你說,你跟我說呀!”

“我……”

“你個屁呀你,你連想都沒有想,對不對?”見她又成了個淚人兒,他心疼、心憐,也心軟了。“該死的你,如果你不來招惹我,我現在依然無憂無虎的在島上當我的大番王哩!”想到這點他又不覺鬱氣滿胸。

她熱淚不止,卻在聽見他這句自嘲后,不由自主的將雙手輕輕撫上他青髭甚密的頰邊,她想笑,怎知輕吸口氣,成串的淚水又撲簌簌的滑下臉龐。

“你……這聲番王可不是我叫的喔。”是他自己說出口的,不關她的事。

“我知道。”姜離極輕柔地道,傾過身,將原諒的心意自溫熱的唇瓣傳遞給她。“跟我回去。”

一怔,許央-咬着牙自他懷中退開。

“不。”她怎能忍受在明知自己生命即將終了,還任性的困着他,讓他在一旁眼睜睜的看着她走?她做不到!

她拒絕得斬釘截鐵,而他則氣得在瞬間七竅生煙,火冒三丈。

“你就是不想要你的命?”

“對。”

“那好。”寒着臉,他用力的扳回她的下頷。“記住,是你放棄在先的,別怨我。”

“你想要怎樣?”

“這條命你不要,我要。即使窮盡所有,我也要留住你的命,然後你的命就是我的了,要生要死全看我高興,不准你作主。”

“別這樣。”他對她愈是不舍、愈是有情,她的心愈是疼痛不已。“如果有來生,我願意……”

“什麼叫作如果有來生?你在說什麼狗屎?來生我是什麼都還不知道,幹麼要等你的鬼承諾?若要,我就要了你這輩子。”

“你別再固執了好嗎?”

“要不要固執己見是我的自由,你管我!”

“番……姜離……”

“算了,那麼勉強幹么,想怎麼叫我就怎麼叫我,我賜你免死金牌。”當然,只有她獨享這尊榮,別人?哼,想死就叫好了。“走吧。”

“你真要這麼執拗?”

“誰叫你先賴上我的,這輩子你只能認命了。”隔着隱含薄薄霧氣的目光瞧見她帶淚的笑靨,姜離心一動,伸手緊攫住她的雙手,卻倏地面容一擰。“噁心,你剛剛在搞什麼鬼?”現下才注意到她兩手沾滿了泥巴,臟死了,啊!她剛剛還用這雙泥撫過他的臉……

唉,隨她高興吧,想殺、想剮、想抽筋剝骨,總得等她將病養好才是。

“我在種菜。”

“種菜?”他怒眸一瞪。“種給誰吃的?”忿忿地拉過她的身子,姜離感受到她又瘦了,心一沉,他不由分說的將她緊摟在懷。

蠢哪,這笨女人當真愚蠢得連命都不顧了。

“當然是種給自己吃嘍。”既然知道掙不開他,許央-認命的環住他的頸子,有些不舍的望着自己這些天來的心血。

“你這些日子全都在搞這些事?”

“嗯。”

“你這個呆瓜!”他又是一陣咬牙。“很好,你喜歡種菜,那有什麼問題,等你養好了身子,你愛種幾畝田,就種幾畝田。”

“幾畝?”

“嫌太少呀?”

“呃,你……你是不是在報復?”她愈想,覺得這個可能性愈高。

“我像是嗎?”

“像呀。”

“哼!知道就好。”他連否認都懶。

什麼叫報復?簡單,等他不必再時時刻刻為她提心弔膽后,他會讓她清楚的知道,究竟什麼叫作報復!

???

姜離帶着許央-回到島上。

為了她,他聘了一團醫療小組長期待在島上的醫院,全心全意的守着她,生活的重心只有她。

時光悠悠,綜合療法雖然令人難熬,但三年下來,不死心的堅持換回了無窮無盡的希望。

“幸好,她雖然蠢,但運氣不錯,小命夠長。”在一連串的檢驗報告出爐后,姜離終於允許自己鬆了口氣。

雖然醫生無法保證她已百分之百的痊癒,可是,只要她肯乖乖的遵循醫生的每一項囑咐,幾乎可以肯定的是,眼下她已與死神錯身而過。

換句話說,老天爺還沒那麼急着收回她這條小命。

“不會又是金針花燉排骨吧?”瞟見走進房裏的他手中端了一碗湯,斜躺在床上看漫畫的許央-慘呼一聲。

不知道是哪個壞蛋向他報的偏方,說金針花有抗癌療效,結果他叫凱特一天一碗的強塞進她肚裏,吃得她都快像朵金針花了

以前,她以為自己是頭被豢養的神豬,現在,她覺得自己像只實驗室的白老鼠!

“你說呢?”

“我可不可以不要吃?”

“不可以。”姜離皮笑肉不笑的安撫着她。“趁熱吃了吧。”

“可是……”

“你要我替你捏着鼻子?”說著,他一屁股坐在她身邊,不懷好意的眼睛盡往她的鼻梢打量。

“別瞪我,我吃就是了。”嘆口氣,許央-接過碗,一筷一筷的挑着碗裏的食物入口。

靜靜的伴在她身邊,瞧她吃得痛苦萬分,他不禁有些發噱,但鼻間卻泛着酸意。

她以為當他看着她因為各種療法而掙扎痛苦時,他的心不疼嗎?可是,只要能保住她這條小命,就算得試遍全天下的偏方,他也絕不心軟。

“湯也得喝光。”見她偷偷的將碗擱下,姜離沒好氣的叮嚀她。

“唉!”

看吧,又來了,這女人啊,真的挺不識好歹,不過是給了她幾分顏色,竟大咧咧的開起染房來了。

“嘆完了氣,就快點將湯給我吞進肚子裏去。”他不為所動,繼續監視着她的進食動作。

“是,將軍大人。”白了他一眼,她恍若烈士就義般,仰首一口飲盡碗中的湯,拍了拍飽脹的肚子。“看起來像不像是懷孕了?”

“是有點像。”他點頭附和。“或許再過一段時間,我們可以生個孩子來玩玩。”他的語氣恍若漫不經心,可是瞳眸卻浮現期盼。

“唉,再說吧……”許央-一僵,倏然回眸。“你說什麼?”

“你不是一直想生個孩子?”

“可是,你不是說看情形再說?”她問得忐忑。

至於要看什麼情形,彼此心知肚明。

為了她的病,為了尋找最適合她的骨髓捐贈者,他除了花錢,還費盡心力,更為了她去看她爸媽的臭臉……相信勢利的他們應該不至於愚昧到跟錢過不去,不會太為難他才是,很少人有這個熊心豹子膽敢在他面前擺臉色。

唉,這個有錢有勢的大老粗,她的命,是他出錢出力、出精神給救回來的。

“你去找我爸媽他們……花了不少錢吧?”她曾探問。

“那又怎樣?”聞言,他又對她擺了張臭臉。“乖乖養好你的身體,這些雜事你就甭操心了。”

他的嘟噥害她差點笑癱了四肢。

操心?有他在身邊,她又怎需要操心呢?檢驗、綜合治療、骨髓移植,冗長的醫療過程中,一切的事情他都替她一肩打了下來,她如今能存活,是他努力的結果,她想過他一條命。

對未來,許央-開始有了期許與愈來愈深切的渴望,而這一切全都是因為他的鍥而不捨。除了她這條他極力挽回的命外,她又起了貪念,好想擁有個延續彼此血脈的小生命。

她愛他,想為他生個小Baby,也知道他的意願比她更強烈,但癥結點在她的身體。

“剛才傑夫將報告傳給我了。”

傑夫是她的主治醫生。

神情倏凜,她眼眨也不眨的直盯着他瞧,“他怎麼說?”

番王曾說過,想生Baby,除非她的病情達到八成以上的控制,而今,他突如其來的為她帶來希望,這豈不是代表着……

“依那份報告看來,想有孩子,我們從今天開始就得加倍努力才行。”

“努力?”

“可不是嗎?不努力一點,你哪有可能心想事成呀!”忽地咧嘴賊笑,姜離冷不防地將她撲倒在床上。“以後,我們都不需要用到保險套嘍。”

努力,當然得從現在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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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王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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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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