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當天晚上十點,李茜哄着喜兒上床睡覺之後,她回房泡了個長長的熱水澡。
走出浴室后,她坐在梳妝枱前搽着保養品,看着鏡中不自覺揪着眉心的自己,她長嘆了口氣。
今晚的這一餐,着實讓人吃得坐立難安。
上官亞東的話句句帶刺,姜明玉則像是鐵了心似地不去理會。只是,兒子的話有時實在太過刻薄,老人家也難免動起怒來。總結便是,這兩人不開口說話時,氣氛反倒還自然一些。
還有那個成璃璃,一整個晚上都用不友善的目光緊盯着她,害她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情一樣。
這樣的餐桌氣氛,怎麼可能愉快?
幸好,晚上用餐到最後時,所有人的注意力幾乎全都集中在她和喜兒的對話上。喜兒今晚心情不錯,還唱了一首爸爸教她的兒歌。
當時,她覺得姜明玉其實快哭了。
她多少清楚上官亞東與姜明玉之間的恩怨,甚至覺得夫人這一趟來訪,為的就是想融化這些年的冰霜。
可惜上官亞東不領情,依然凝肅着一張臉。
可她了解這男人愈多,就愈捨不得多責難他。畢竟從小到大,都沒人教導過他如何去愛人啊。
乒乓——砰!
李茜被外頭傳來的聲響嚇了一大跳。
她從梳妝枱前的椅子起身,拉緊了浴袍,走出房門。
她看見上官亞東正手拿酒瓶,爬上樓梯。
他晚餐時所穿的黑色休閑衫已換成了一件黑色睡袍,那隨着走動而裸露的胸膛肌肉及修長大腿,讓人清楚地看見他在睡袍之下應當未着寸縷,或者穿得不多。
李茜倒抽了口氣,很直覺地便退回了門后,快手關上了門。
他的樣子太野蠻太侵略,而她從來不敢低估這個男人的殺傷力。
李茜背貼着門板,聽見自己的心不停鼓動的聲音。
怦怦——怦怦——
門板忽而被用力地敲打着,嚇得她驚跳起身。
“你別吵醒喜……”李茜揪着眉,連忙開了門。
只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她的唇就被他含入唇里,他唇間的酒意一股腦兒地衝進她的嘴裏。
“拿着。”他把威士忌酒瓶放到她手裏。
李茜杏眸迷濛,不解地仰望着他。
她獃獃伸出右手握住酒瓶,整個人旋即便被打橫抱起。
“你要幹嘛?”她驚呼出聲,左手掌直覺地揪住他的睡袍前襟,嚇得不敢動。
她長得這麼大,還沒人這麼抱過她。
她又不是小孩子,現在也不是“亂世佳人”舊片重播,他這樣抱着她,感覺真的太曖昧。
李茜慌亂垂下目光,卻不小心看到他厚實胸膛,只好又別開臉。
上官亞東望着她纖細頸邊的那抹飛紅,感覺自己血液正在沸騰。
他從不願和誰靠得太近,可她例外。她的身子就像她的人一樣,有股魔力而且柔軟得不可思議,磁石一樣地吸引着他。
“你真的想聽我說出我想幹嘛?”他加快腳步,不客氣地將唇貼在她頰邊那抹為他而紅的溫度上。
他要的就是這種溫暖。
“放我下來,我很重。”李茜踢着腿,掙扎着想下來。
上官亞東奇怪地看她一眼,粗聲說道:“你重個鬼!你這樣剛好,不許給我瘦成外頭那些紙片人的樣子!”
他異於平時的言詞及火紅的眼睛,還有他口中不可忽視的酒氣,讓她知道他今晚真的喝多了。
“我不要和酒鬼親熱。”她脫口說道。
“我沒醉。”上官亞東的熱唇吮過她耳畔,蓄意地惹得人精神不寧。
李茜驀地低笑出聲,瞥了他一眼。“全世界的酒鬼都說他們自己沒醉。”
“我只知道酒後容易亂性。”他的熱唇在她頸窩處找到了他喜歡的百合芬芳,唇齒便不客氣地咬了上去。
李茜身子輕顫了下,想推開他,卻忘了手上還拿着酒瓶。
鏘!
厚厚玻璃酒瓶砸向他的眉骨。
上官亞東倒抽了口氣,痛得縮了下身子。
“對不起。”李茜連忙把兇器酒瓶放回懷裏,內疚地伸手撫着他紅腫的眉頭。
上官亞東沒接話,冷哼了一聲,一腳踹開自己的房門,在李茜還沒來得及知道發生什麼事之前,她便被放到了一張大床上,而她手裏的酒瓶也已被他取走。
他取下眼鏡,將她壓制在身下,居高臨下地打量着她的每一寸表情。
她覺得自己像個祭品,而他是個正盤算着要如何處置她的巫師,那對黑眸正不懷好意地閃動着要燃燒她的火光……
“現在你可以盡情表達你的歉意了。”他就着酒瓶喝了一口酒,低頭吮住她的唇,徐徐地注入酒液。
李茜被濃冽的酒氣嗆得驀縮起了身子。
他拍撫着她的後背,大掌趁勢探入她浴袍內的一身玉膚。
“你別……”她才開口,他帶着威士忌味道的呼吸便吐在她唇間。
原就不諳酒性的她,頓時覺得有些昏沉,而他也沒好心地讓她有機會清醒。
他的吻從她的唇一路蔓延而下,經過他鐘愛的鎖骨,滑過她敏感的美麗雙峰,攀下她雪白得足以讓人犯罪的雪腹、探入她動情的女性……
在她忍不住拱身呻吟時,他與她結合在一起。
激烈地與她纏綿,每一回的衝刺都像是要永遠結合彼此一般。
李茜受傷的左臂被他高舉在頭頂,被拉直的身軀更敏感地感受到他的每一寸火熱。此時,除了那股侵蝕腦門的快感之外,她再也沒法子思考,只能揪着他手臂,儘可能地跟上他的節奏。
可他太狂、她的右手只能無力地揪住身邊的枕頭,啜泣出聲……
於是,就在她輾轉達到了幾回顛峰,連呻吟都成了嬌喘之後,他釋放了自己。
而她早已眼眸半眯,不勝柔弱地蜷在他身側,連呼吸都仍然細碎着。
上官亞東望着她,眼裏閃過一陣愛戀。他真喜歡她這種嬰孩般依附的姿態。
俯身攬過她的身子,親吻她的髮絲,讓她窩偎在他懷裏,陪着她慢慢地平撫她紊亂的氣息。
她回過神,仰頭看着他。
“怎麼這麼煩躁?”李茜撫着他僵硬的臉頰,低聲問道。
“有不順眼的人來訪,我當然會煩躁。”
“你母親年紀大了……”她的話沒說完,因為他應該懂。
“所以開始渴望親情?”上官亞東不以為然地冷笑了一聲。“她只不過是因為自己的繼承人只剩下我一個人,所以才會紆尊降貴地來找我回去,完全無關於親情,那只是一種繼承權的考量。”
“經歷了兒子、媳婦的去世,我不相信有人會無動於衷。”李茜撫着他的手臂,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怒不可抑。
“那是因為她不在乎!”上官亞東眼火了,驀然推開她在一臂之外,大吼出聲。“我七歲的時候,他們兩人離婚。一直到我上大學之前,她來看我的次數,十根手指頭都數得完。她不想有家人的牽絆,只想汲汲營營於她的事業,那麼就讓她的工作陪她度過晚……”
上官亞東的咆哮戛然而止,因為當他說出那些話時,他的腦子裏浮現的人——
是他自己。
一陣寒顫竄過他的身子,上官亞東額間青筋暴突,胸膛劇烈地起伏着。
李茜不知道他為什麼沒把話說完,但她卻感覺到了他的難受。
她坐起身,摟着他的手臂,柔聲地問道:“人是會改變的,她主動來求和了,不是嗎?”
“她來求和,我就該原諒她?這是誰定的遊戲規則?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干預!”上官亞東怒眼瞪着她,黯深黑眸燃燒着怒焰,字句冷得像是冰風刮人。
李茜看着他,心如刀割。她強壓住喉嚨的哽咽,故意漠然地說道:“我懂了。”
她側身走下床,失去了他的體溫,怕冷的她身子輕顫了下,可她傲然地挺直背脊,拾起浴袍穿上。
無所謂的,不過是一場男歡女愛罷了,誰規定一定要推心置腹呢?
他不要關心,她努力不給就是了。要她不去在意他,反正也不會比登天還難。反正,訂了婚也是可以解除的。
李茜催眠着自己,貝齒緊緊陷入下唇間。
她的手放上門把,身子卻馬上被人由后抱住,她一個沒站穩,便又摔回了他的懷裏。
她惱了,拚命掙扎着。
“你是我的未婚妻,你想管什麼都隨你,我只是……”上官亞東停頓了下句子,將臉頰埋入她的頸間。“我只是還不習慣身邊有人可以商量而已……”
“我以後下會再給你意見了。”李茜僵直着身於,並未因為他的話而放鬆。
她拉開他的手臂,依然執意要往前走。
上官亞東望着她纖細背影,他詛咒了一聲后,粗聲地說道:“如果有你在,我願意回老家去陪那個女人吃飯,這樣你滿意了吧。”
“那是你的家人,我只是希望你能珍惜。”她低聲說道,口氣好了一點,卻仍然不願回頭。
就算他不習慣對人敞開心房,她也沒必要用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對這個男人,她算是夠仁至義盡了。
“過來我身邊。”上官亞東的聲音在她身後命令道。
“我要回房間了,我習慣一個人睡。”才不要什麼事都依他所願。
“我也是。所以我們只好習慣。”一雙大掌落在她腰間,輕易地將她整個人抱回了她的專屬區——他的胸前。
“你不可以老是這麼我行我素……”她整個人被鉗着腰,就這麼被他一路拐着往前走。
她話還沒說完,便又被帶回了床上。
這回,還被他蓋好了被子,強行摟在懷裏。
在李茜開始掙扎的第一秒,上官亞東開口說道:“我爸媽離婚後,我爸帶着我住到了這裏,我換了新保母,我父親對我的教育則是愈來愈嚴厲,我從小就被教導一個口令一個動作,我爸爸如此,帶我的那個保母也一樣……”
她抬頭看着他,連動都不敢亂動了,生怕一旦干擾了他,他就會改變心意,收回這條讓她通往他回憶的小路。
“我被要求凡事認真,做錯事永遠沒有解釋的機會,達到標準,也不會有鼓勵。我和我父親每天交談不會超過十句話……”他繼續說著,表情漠然得像在談別人的事。
李茜聽着聽着,一顆心早已不由自主地擰痛了起來。
“我羨慕我大哥,不是因為他能夠跟着我媽,而是因為原來的保母比較像個媽,而不是士官長……”
他說得久了,連自己都閉上了眼,任由腦中沒有秩序的回憶隨意溜出口。唯一還有意識的,就是要緊緊地摟住她這件事。
只是這一回,他沒注意到就算他沒擁着她,她也已經把雙手環住他的腰,並將整張臉龐都置於他胸前了。
就在她隨着他斷斷續續的嗓音昏昏沉沉睡去前,她的腦子閃過了最後一個念頭——
他確實有着一段讓人心酸的冷漠童年,但她絕對不允許他的過去影響到未來。
因為那是她與他的人生。
她相信他會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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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上官亞東與李茜宣佈訂婚之後,一個月的時間匆匆地過去。
原本李茜預期上官亞東多少會因為她而有改變的期待,很快地便落了空。
因為上官亞東仍舊依照他的慣性過日子,工作仍然佔據了他生活里二分之一的時間。而在他的職場世界裏,他就是天、他就是國王,他的狂妄傲慢自然不可能因為生活里有了她而減緩。
即便整座宅第里的人都知道,上官亞東的漠然面具在面對李茜時,確實是會變得柔和一些。但,上官亞東真正希望的卻是她的改變——他要她在乎他更多、他要她為他建立一個家。
畢竟,他近來忙於印度菁英學校的草案擬定,怎麼會有時間改變?
為了展現吸收人才的誠意,他甚至親自走訪了一趟印度。
他在印度花了一星期的時間,好不容易打通官商的最後一條環節后,便在下一個小時跳上飛機,直奔回台灣。
此時,在經過七個多小時的飛行后,上官亞東正步出桃園國際機場,坐進轎車後座里。
下一秒,他便打開電腦開始觀看今年訓練中心的計劃,及全球各地軟體設計的進度。
他的秘書坐在旁邊,手握着PDA行事曆,以便在老闆抬頭的時候,隨時能報告出所有注意事項。
上官亞東應當要專心在公事上的,因為他從來是如此。
但他的心思卻飄開了來,因為腦子開始自動跑出李茜和喜兒的影子。
出國前,喜兒開始上幼稚園,而他用了一周時間,親自接送她上下學——雖然他對於喜兒上幼稚園時的淚眼婆娑與李茜的心疼,仍然甚是不解。
不過就是上個幼稚園而已,有必要弄得像是生離死別嗎?
可他耐着性子,依然每日早起陪着她們一大一小演着可笑的依依不捨戲碼。
總算,喜兒習慣了幼稚圜,而他也習慣擁着李茜一同入睡、在夜裏醒來時看見她睡顏的生活了。
他不是會賴床的人,可拐了她在身邊纏綿之後,每日總要多耽擱一些時間才能下得了床。瞧她那麼急着要去觀看喜兒是否已經起床,忙着去打理喜兒的一切,總讓他有些不快。
和一個小女孩吃醋,不是他一個大男人該做的事。不過,事情一和李茜牽扯上,總是要走調的。就像他原本不習慣有人睡在身邊,現在卻已讓她馨香的身子與淺淺的呼吸聲,成了他一夜安眠的保證。
反倒是那個小女人,每晚總是露出一副被他摟得喘不過氣的樣子,老是睡着睡着就要溜出他懷裏。
一定要讓她習慣。
上官亞東關上電腦,想到待會兒便要見到李茜了,厲唇邊不禁微勾起一道弧度。
秘書抓緊時間,正要報告行事曆時,卻被老闆臉上的笑容一驚。
公司最近的軟體發展有出色到讓老闆露出笑容嗎?還是報表出了什麼紕漏,老闆這麼笑其實是在暗示他皮該繃緊一點?
秘書發白的臉色讓上官亞東斂回笑意,命令地說道:“未來一周行程。”
秘書一看到他肅然的臉,馬上恢復了正常。“明日下午三點召開全球工程師會報、下午日本的工業聯合會會長來訪、後天馬來西亞的領導培訓開始……”
在秘書的報告聲中,車子緩緩駛進了上官宅院裏。
上官亞東按下車窗,要警衛別通知李茜他回來的消息。
他提前了一日回到台灣,她不知道他今晚會回來,應該沒準備他的晚餐吧。
他喜歡她做的那些家常小菜,簡單但開胃,遠比那些西式餐點或套餐來得讓他舒服,尤其是那些飯菜都是她親手烹煮的。
不過,比起飯菜,他更想要看到李茜驚喜的表情。他喜歡她忍不住笑出來的那瞬間,好像他是上天給她的最大驚喜一樣。
車子才停好,上官亞東便快步下了車。
他的腳步快到秘書看得傻眼,忍不住回頭看看後頭是不是有仇敵殺了過來。
上官亞東推開門,才站到玄關那處擺着鮮花的牆壁前,便聽見了成璃璃的聲音。
她來這裏做什麼?
他濃眉一皺,推了下眼鏡后,雙臂交握在胸前,這下倒不急着走進客廳了。
“你還真有一套,把上官一家老小全都迷得神魂顛倒。”成璃璃冷笑地道。“我們夫人不隨便誇獎人的,沒想到倒把你說成完美嬌妻一樣。”
“我很幸運,上官亞東的家人都喜歡我。”
李茜的話讓站在玄關的上官亞東勾起唇微笑着。他沒挑錯人,李茜果真是個懂事的女人。
“你以為上官亞東真的是因為喜歡你而娶你的嗎?”成璃璃說道。
“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你看也知道他不是那種容易動情的男人。可是你們才認識多久,他便一頭栽進感情世界裏,你難道不曾對這件事有過任何疑惑?”成璃璃語氣尖銳,甚至是咄咄逼人。
“即便我有疑惑,那也該是我與他之間——”
李茜的話被成璃璃打斷了。
“上官亞東原本預備要在台灣設置印度學生菁英學校,好為公司召募人才,偏偏那邊的教育部太保守……”成璃璃高分貝地將事情簡單說了一回。“加上他大哥的託孤行為,他於公於私都需要一個妻子,而你剛好符合了他對妻子的各方面要求,所以他才會這麼急着要把你訂下來。你懂嗎?”
李茜沒有接話,屋內陷入一片靜寂。
“我認為李茜是個合適妻子這件事,與你有任何關係?你有什麼資格代我發言?”上官亞東跨步從玄關走入客廳。
成璃璃一看到他,神色旋即一變。“你不是明天才回來嗎?”她昨天才跟他公司確定過行程的啊。
李茜靜靜地看着上官亞東,沒有露出任何錶情。
“喜兒呢?”上官亞東走到李茜身邊,低聲問道。
“在遊戲房裏玩積木。”李茜看着他,眼神淡然得像在報告公事一樣。
“她在學校這星期還好嗎?”他緊盯着她的眼。
“明天要戶外教學,她興奮了好幾天。”她別開眼,不動聲色地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成璃璃站在一旁,聽着他們儼然已是一家人的尋常對話,她板著臉,不由得惱怒了起來。她原以為上官亞東不過就是貪個方便,如果今天李茜知難而退了,他最適合的妻子人選就非她莫屬了。沒想到上官亞東對李茜,還似乎真的有些什麼……
“為什麼你選的人不是我?”成璃璃忍無可忍,直截了當地問道。
“因為你不識大體,野心太重。”上官亞東冰冷利眸對上成璃璃,他薄唇一揚,原就傲然的臉龐更顯得冷然。“這點已得到證實了,不是嗎?”
“話說得如此傷人,你不怕我把你的那番心機透露給記者知道?”
“如果你不介意自己當了我幾個月床伴的事情,也讓雜誌報導一番,那我無所謂。”上官亞東涼涼地反擊,因為知道成璃璃對嫁入豪門一事的執着。
“算我識人不明。”成璃璃忿忿地說道。
“你太耐不住氣了。原本在我結婚那天,我會讓秘書把一戶公寓登記到你名下,算是你安分守己的報償。”上官亞東說道。
“現在呢?”
“你說呢?”上官亞東薄唇緊抿,對於成璃璃這種私底下亂嚼舌根,擾亂人心的做法,感到不快。
成璃璃咬緊牙根,臉色難看地瞪了他們一眼后,高跟鞋一踩,便啪啪啪啪地走出了客廳。
上官亞東脫下西裝外套,扯松領帶,解開領扣,走到沙發里坐下。
他一手擱在沙發背上,黑黝雙眸定定地望着李茜,開口問道:“有沒有什麼問題要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