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在PUB等你。”
“我不會去的。”
“小穗……唉,我知道自己該死……我好想你……”分開幾天,但竟彷彿已是百年、千年之久遠,這麼些天沒有她的消息,他想她也擔心她,小穗對生活向來輕忽,誰知她懂不懂得照顧好白己,“你別再躲我了。”他想見她,好想、好想,想得他整個人快瘋了。
沒聽到她的聲音,忍不住的,石德朗急了,“小穗,你究竟在那裏?我去接你回來。”
該扁的阿漢,打死都不肯招出他那天是將小穗給藏到那裏去了,只冷冷淡淡地丟了句——有話就說,我會傳給她——然後就成了只死蛤,連閑氣也不肯多吭聲。
“你還是不肯跟我說你在哪裏?”
靳穗不語。
“今天晚上,我在PUB等你。”他聲音更是哀求了。
沉默半晌,另一端終於傳來她的聲音,悵然地輕嘆與低喃,“別浪費時間,我不會去的。”
“我等你,我們不見不散。”
“別浪費時間了。”她還是重複著同一句話。
“小穗!”石德朗有些惱了,“你到底想怎樣,”他討厭冷戰,厭惡如今與她的形同陌路,火死了,但卻又莫可奈何。
小穗就這死腦筋,對他有氣、有恨,她大可以在他面前跳腳、咒罵、狠狠地將他貶得豬狗不如,甚至再賞他幾個巴掌都行。從小到大,即使怎般頑劣,也不曾受過長輩們的肢體責罰,這輩子她是第一個敢對他動手動腳的特例分子,但如果能消減她心中些許傷痛,就算她想打死他,他也絕沒有第二句話。
就算她想殺他、砍他,絕絕對對都比避不見面來得強。
“你想要我怎麼做?我要怎樣才能挽救我們關係?”緊握著話筒,猛扯著亂糟糟的頭髮,他重重地嘆著氣,“說吧,別用沉默處罰我好嗎?你知道我的個性,你想怎樣我都答應。”
“離婚!”靳穗卻清晰的,她輕輕吐出這兩個宇。
對這個婚姻阿朗已經打心底後悔了,這是他說的,也是傷她最深的一句話,受了重創的傷口需要時間來癒合,現在回到他身邊,她不確定自己是否有愈傷的能力,既然他口口聲聲後悔娶了她,那她就放他自由吧!
“不!”揚聲怒吼,石德朗幾乎將電話線給扯斷,“我絕不離婚。”
簽下那紙離婚證書,他與她就再也無幹了,不相干的兩個人……不,打死也不離,拚死他也要保住自己仍在她身份證上配偶欄的權利,絕不讓兩人真斷得一乾二淨。
“你這是又何必呢?”她不懂,在對她有了這麼深的誤解后,對這樁婚姻阿朗還執著些什麼?
“告訴你,什麼事我都可以答應,惟獨這事不行,我絕不會跟你離婚。”他氣呼呼地重申堅定的意志。
果真離了婚,他就再無半絲機會將小穗的心給爭取回來了。
“阿朗你……”
“離婚免談。”忘了先前還低聲下氣的苦苦哀求,一聽她提到這檔子事,他就不覺怒火中燒。
“唉,下星期一,我在戶政事務所等你。”
“戶政事務所?為什麼……”悟到了它所代表的意思,石德朗整個人燃燒了起來,“休想。”
“十點,我等你。”
“你別去了,我一定不會去的!”他氣急敗壞地怒吼著。
“何必再為難自己呢?”靳穗真的是不懂為何阿朗執意拒絕她欲放手還予他的自由生活?他應該是想拿回去的呀,不是嗎?雖然疑惑但經歷了這麼許多事情后,她不讓自己的心去追究。
或許他是因為用話傷了她、用鄙夷的態度打擊了她、用所有他能利用的方法重創了她……因為對她有愧,所以極力想彌補?!
儘管已即將形同陌路,但她仍無法否認,阿朗是個心地善良的好男人,遺憾的是,她與他緣淺,也與從一而終的幸福生活無緣。
“什麼叫為難自己?我知道自己沒腦子,嘴巴又賤,那些該死的話足以讓我後悔終生,可是我不離婚,絕對、絕對不離婚。”看着好了,下星期一打死他,他也絕不會踏上戶政事務所那塊地半步,想離婚?哼,等死算了。他在心裏重重發誓。
“你真想見我?”
“你肯去PUB了。”他大喜。
“下星期一早上十點,你去戶政事務所就可以看到我,我會在那裏。”
“小穗,該死的,你別那麼固執了好不好?”他火死了。
他不甘心,極度、極度的不甘心,沒錯,是他呆、他蠢、他沒大腦的竟然說出這種殺人不見血的狠話,全是他的錯,可是他天殺的已經後悔了,傷了小穗他的痛比她更劇百倍、千倍,但為什麼老天爺不肯給他一絲一毫能挽回小穗的機會呢?
他愛她呀,一次的錯誤,為什麼要用他們的終身幸福來贖罪?!
“你來不來?”他的口氣愈爆烈,她的口氣愈冷靜。
“休想。”
“等你考慮清楚后,再跟我姊姊連絡,她們會通知我……”
“等等,等等,小穗,我知道我說錯了話,我知道我罪無可赦,你氣我是應該的,可是讓我有補救的機會好嗎?我是那麼的愛……”
沒等他說完,靳穗已經將話筒重重的掛回話機,瞪着話機淚水已然一滴滴的湧出眼眶。
此時,阿朗要說的任何隻字片語她都承受不起……他想說他愛她吧?!
聽起來,的確像這個意思,可是她怕了,惶然無措的心教她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了。仍是向著他的,好想原諒他,好想立即飛奔回他身邊,繼續守着他一生一世,但更怕在阿朗猜忌未消的起伏情緒里,她會再次受到傷害,一次、兩次……直至她的愛一點一滴的消失殆盡。
不想來的,但該死,不來這個鬼地方他就休想見到她,所以他還是來了。想見她的慾望勝過一切的一切。
石德朗來早了,靳穗還沒到。他杵在廊下,臉色陰沉地盯着來來往往的閑人一堆,煩躁地踢了踢牆,自口袋掏了包煙,正想抽根煙,就感受到她的存在了。
“小穗!”疾旋過身,他一眼就捕捉到那緩緩走進大廳的瘦削身形。倒抽了口氣,那張蒼白無神的臉孔緊緊的糾結着他的胸口。
她在折磨自己!見鬼的,有錯的是他,該遭天譴的也是他,為什麼她要用這種令人心疼的方式懲罰自己?
“你的印章、身份證都有帶吧?”有氣無力,她連說話的聲音都得強擠。
“為什麼?為什麼把你自己搞成這樣?”
緊咬着下唇,靳穗不讓自己多往他身上瞟視,阿朗……似乎挺落寞的,而且他憑什麼不滿意她的模樣,看看他自己,活像個飄泊了一生的流浪漢般狼狽。
噢……她又想哭了。
“我已經蓋好章了……”
“小穗,你別生氣了,先聽我……”
“不,你什麼都不用說,我也不想聽,如果可以的話,我們速戰速決好嗎?”
避開了他伸過來的手,靳穗就是不肯抬眼瞧他。
當下,石德朗氣了個滿臉通紅。
速戰速決?作夢也沒想到小穗這麼催促他,這麼對待他們的未來!
這輩子她是自己所惟一曾付出心懷,也是珍愛至極的女人,當她披着白紗出現在他眼前的那一秒,他差點抑不住盈滿了眼眶的熱淚湧現。
他愛她,這麼的全心全意,這麼的毫無保留,正因為愛慘了她所以眼裏才會容不下任何陰影。
可該死的她,竟敢那麼輕描淡寫的說——速戰速決?!
“媽的,你真的那麼恨我?我已經知道錯了,要怎麼做你才高興?”
“離婚!”
瞪着她倔強的臉,石德朗很想放把火燒掉整個戶政大樓,包括他跟小穗。如果可以,他寧願跟她做對同命鴛鴦,即使是在地獄……“小穗!”
“我要離婚。”
“該死!”他明明再三提醒自己,要自制,千萬別又失控了,偏又教她的冷淡與執拗惹上了火,猛一跺腳,他負氣的在文件上草草簽下名字,筆一摔,二話不說的奪門而出。
他的身影消逝在視線外,還來不及嘆氣,眼淚再也止不住地紛紛墜落。她的婚姻就這麼結束了?!
“寶寶,媽媽以後只有你了。”輕輕地撫著仍平坦的肚子,靳穗失神低喃。
“唷,怎麼一個人躲在這裏喝酒?”一個聲音忽地響起,同時一隻手重重的拍了下石德朗的背。
“黃智彬?”儘管是醉眼朦朧,他還是隱約認出了來人,“呵呵,徐維宏你也來了。”
“在門口碰上的,阿朗,太不夠意思了噢,要來喝酒也不會打聲招呼。”兩個男人沒瞧出異樣,笑嘻嘻地逕自拉了把椅子坐下,“來多久了?”
“沒多久。”端起杯子,他又啜飲了一大口。
“你在等人?”
“是呀,等你們呀。想喝就自己去跟老闆要杯子。”
“等我們?”徐維宏眼光一掃,瞧見了桌上那瓶只剩三分滿的威士忌,打趣的話就冒了出來,“怎麼,你在慶祝呀?”他伸手便招來待者要了兩個杯子。
“是呀、是呀,值得慶祝,該好好的大肆慶祝一番。”一口氣又將杯子的酒喝光,茫茫然的,說話也開始有點大舌頭,石德朗笑得像個二愣子。
“真行,你又接了哪個品牌的代理權?”
“NO、NO、NO今天不談工作的事,不談,不談。”咕噥著,他替自己斟了滿杯的酒,“乾杯。”
“你瘋了,又不是喝啤酒,幹什麼杯。”將他手中的杯子奪下,黃智彬倒了中半到自己杯子裏,“這是烈酒耶,你當它白開水呀。”嗤,真浪費。
“到底慶祝什麼嘛?”優閑地啜了口酒,徐維宏終於瞧清了掛在他嘴角的笑容,很怪異,很令人頭皮發麻的笑意,怔了怔,不自禁地將杯沿擱停在唇邊,“阿朗,你還好吧?”
“好呀,我快樂得不得了,你問我慶祝什麼?”側著腦袋,他思忖了幾秒,然後又笑了起來,“對啊,是該慶祝的,你們應該替我高興才對。”
“高興什麼?”面面相覷,他們終於感受到強烈的不對勁了。
怎麼有人滿口慶祝,說得那麼高興可那表情……像是在?!
“阿朗,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徐維宏緊張了,認識石德朗這麼久,不曾見過他這種神情。
高舉酒杯,仰望杯中晶瑩的褐色液體,石德朗狂笑一聲。
“這杯酒是慶祝我再度成為黃金單身漢哪。來,為我的脫離苦海,乾杯。”猛一揚手,他迅速地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褐色的酒液甫人口,彷彿就已幻化成透明冰涼的淚珠,緩緩的自強睜的帶笑眼角滲落頰邊。
他愛她,窮此一生只愛小穗一個人,好愛、好愛、好愛,為了她,他什麼都願意給。離婚比殺了他還令他痛苦,但她只要求他放手讓她離開……
是他的錯,他全心全意的愛戀沒讓她知曉幾分,但深埋在心中的嫉妒卻逼走了她,如今戀曲已終,情人已散,他們竟成了兩條再無相交的平行線。
而黃智彬跟徐錐宏,一口烈酒梗在喉嚨,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兩眼發愣的僵住了。慘,怎麼先前不懂得看看臉色呢?還打趣阿朗在慶祝什麼呢,天哪,丟兩塊豆腐下來讓他們自己了結了吧!
瞪着一雙手忙着在琴鍵上移動,但卻明顯失魂落魄的小妹,清了清喉嚨,靳姬決定再接再厲。
“你還是回家住好不好?”苦口婆心地勸了一個晚上,她滿肚子挫敗。
都怪小妹的牛脾氣、鬼性子,都什麼光景了,還在那裏拗著,不肯接納聰明的姊姊們所給予的建議。
沒人理她,忍了一秒,她決定稍微釋放些憋了好一會兒的肺活量。
“小穗,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
恍恍惚惚,讓她這麼一吼,靳穗這才稍稍回過神來。
“呃,大姊,你在跟我說話?”她太久沒練琴,都生疏不少。
“不是在跟你說話,難不成是在跟鬼說話呀!真是的,拜託你好不好?你別每次一練起鋼琴就這麼呆呆笨笨的拙樣子行嗎,”忍不住的,靳姬咳聲嘆氣兼搖頭晃腦。
“你剛剛說什麼?”
“天哪,我口水都快說幹了,你一句話都沒聽進去。”捧著額頭,靳姬一臉苦相,“好,重來一次,我的意思是,你為什麼不搬回來往?”
“我覺得不太好。”
“少來,有什麼不太好?”
“大姊,你別忘了,我已經是嫁出去的女兒……”
“你現在已經不是嫁出去的女兒啦。”靳姬不由分說的打斷她的話。
“曾經。”她苦澀的微笑掛在唇畔,那模樣挺教人心憐的,“大姊,我這離了婚的女兒搬回家住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你就是會想東想西,老想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來庸人自擾,你若真搬回來住,爸爸八成會樂死,他不會介意的啦。”沒騙人,老爸已經跟她嘀咕了好幾次,教她勸勸執拗的小妹。
“可是我會。”
“你……唉,你這個死腦筋,怎麼都點不醒哪。”自己一個人住外頭,又挺了個大肚子,教她們這幾個做姊姊的怎麼放心呢?要阿珞在就好辦了,她一定有辦法治小穗的,不像她跟小?,一人一天輪番上陣,可惜她們的口才全贏不了小穗,真失敗。
“大姊,你別生氣了,我現在在那間公寓住得也還算習慣,別替我擔心,我會過得好好的。”自嘲的,她笑了笑,“幸好,當初二姊提議合買那層公寓時沒被我們否決,瞧,這會兒不就派上用場了。”
“小穗!”看着小妹笑容里的苦澀,靳姬實在是捨不得,“算大姊求你,你還是搬回家住好嗎?起碼還有個照應。”
“我知道你們很擔心我,這段時間就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嗎?”
“可是……”
“我發誓,我不會虐待自己的。”
靳姬氣餒地迭聲嘆息,“既然離了婚,你又不肯搬回家住,那你打算怎麼辦?”
“這幾天,我會將鋼琴搬到公寓去,先接幾個學生,賺點生活費,然後……再看情形了。”
“看什麼情形?”一聽到這麼沒有未來的計劃,靳姬有些急了。
“大姊,你別忘了,不管怎樣,我得先將寶寶生下來再做計劃呀。”
“噢。”這倒也是,她還真忘了小妹肚子裏的小傢伙。
不過……唉,小寶寶真可憐,他仍會擁有父母親的疼愛,可惜是那種沒有交集的疼愛。
跟着她自廚房晃到客廳,見她總算是甘願捧著那杯熱茶坐下,靳?也立即坐到她對面。
“怎麼了?”輕啜了一口燙舌的茶,靳穗詫異的瞪着她。
“小穗,你……還好吧?”
昨天在電話里就覺得她聲音怪怪的,忍了一個晚上,她今天一早就跑過來了,
果然,小穗滿臉病容。
“我很好呀。”她笑笑,睨了眼若有所言的靳?,忍不住間了,“二姊,你幹麼這樣看着我,”
“不是啦,你看起來……你真的還好吧?”靳?不敢說實話。
小穗看起來像是隨時都可以與風同馳般的仙風玉骨,彷彿只要雙手一揮,就能同那隨風疾飛的羽冀般飄浮在天際。原本高挑的身材變得瘦骨磷峽,再加上嚴重的害喜,她變得好憔悴。
而靳穗,總算是聽出了她的憂心忡忡。
“噢,我感冒了。”見二姊聞言立即處於備戰狀態,她忙迭聲保證,“別緊張,只不過是個小感冒啦。”
“你沒多加件衣服?”
“嗯。”為了不解釋太多,她趕忙點頭應是。
實情是,酷冷的寒流接二連三來襲,偏熱水器又在這節骨眼壞了,進了浴室衣服都脫光了才發覺到沒熱水,她還能怎麼辦?捺不住想有個清爽身子的誘惑,仗待着身子骨向來挺不錯的,她綳著神經快速地洗了個冷水澡,誰知道真感冒了。
可不能教二姊知道實情,忘了加件衣裳罪比較輕,頂多是嘀咕個幾句就沒事了,若讓她們知道她竟然白痴到在這種天氣洗冷水澡,接下來幾天耳根子就休想清閑半秒。
“真是的,你怎麼這麼大意呢?”
“那時不覺得冷嘛。”
“就算是不覺得冷,多披件衣服會麻煩到哪裏去。”說來說去,就是懶、就是疏忽、就是不懂得照顧自己啦!
“好嘛,我以後一定從早到尾部披着件大外套,行了吧?”在體力不佳的狀態下,跟姊姊鬥嘴很耗精神,尤其是二姊,四個姊妹里,就她的意志力最令人佩服了。
“答應得這麼勉強?”靳?有些不滿意。
“二姊,你別擔心啦,我從小到大就是個健康寶寶,你又不是不知道,別說是小感冒,連打個噴嚏都算是稀奇,現在只不過是得了個小感冒罷了,不礙事的。”
她是誇張了些,但確實是實話。
雖然這些日子她的確是覺得體能上較以往弱了一大截,有時候連呼吸都像是在做多大的工程以的,偶爾會有種續不上氣的掙扎,可是誰教她害喜那麼嚴重,什麼都吃不下,勉強吞下去的東西沒幾秒就又吐得精光,少了營養體力自然就差了。
“要我別擔心?行,你明天開始回家吃晚飯。”因為大姊的不良於行,家裏就請了個菲佣煮三餐,這下可方便了,現在只差要如何讓小穗乖乖地回家補營養。
“什麼?我不要。”
“不要?那好,我們就將這裏的地址告訴你婆婆,我想她會很樂意三天兩頭拎着補品過來探視你。”石家兩老已經登門拜訪不知道幾百回,無非就是想知道寶貝媳婦兒的下落,擔心着他們母子倆的健康,那份心切瞧在他們眼裏也著實難受。
可沒良心的小穗即逼着她們不許變節,否則她要帶球跑來個不告而別,讓她們再也見不到她。
親妹妹跟石家兩老……唉,當然是親妹妹重要嘍。
“不准你跟他們說。”
“可以呀,就看你的答案嘍。”
“過分,二姊,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狡猾了?”
“要你管。”天地良心,這些主意可不是她的腦袋想出來的,是她親愛的老公心疼她成天為小妹的起居及健康煩惱,附在她耳根有條不紊提出來的建議哩,“快點決定,是要吃阿滿煮的菜還是你婆婆燉的補品。”阿滿就是家裏那個長得黑黝黝的菲佣。
“二姊,你好過分。”
“我知道,你不必重複這麼多次,快點說吧。”看起來,她似乎贏了這一局。
呵呵呵,感謝老公的錦囊妙計!
靳穗仍猶豫著。
“我記得,石家的電話號碼是……”
“好啦、好啦,我明天會回去吃飯。”
“後天呢?”她得寸進尺。
“你……我每天都會回去吃晚飯,你滿意了吧。”噘著嘴,她心不甘情不願的點了點頭。
女人,怎麼結了婚就全成了詐包似的?看,家裏這兩個向來心思單純的姊姊不正是最佳典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