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快速地沖了個戰鬥澡后清爽地步出浴室，凌少齊第一眼就瞄向床上的畢小嘉。
不知道這兩個瘋女人到底是喝了多少酒？竟然會睡掉一天一夜還不想清醒。
順手把拭着濕頭髮的毛巾扔回浴室，他一個側身就又躺回了畢小嘉的身邊，用一手撐着自己的腦袋，深邃而黝黑的眼眸愛戀地凝視着床上的姑娘。
“你這個磨人的丫頭，也不知道我上輩子是怎麼跟你纏上那條紅線的，這輩子活該讓你三天兩頭的來嚇嚇我。”將唇貼在她的耳畔，凌少齊輕聲細語的訴着心中的感言。見自己口中吹拂的氣息逗弄得她的眼瞼微動了一下，他的心頭也微微地抽動了一下。
“如果我真的吻你一下，你可不可能就像那睡美人一樣真的就醒了過來？”他喃喃地說。
端詳了她幾秒后，凌少齊開始覺得這個主意真不錯，而且很誘人，最重要的是……沒有人持反對票！
既然如此，他就老實不客氣地將唇慢慢地貼上了她的唇。
“嗯，怎麼沒有動靜呢？”結束了那個簡單的吻后，凌少齊觀察了半晌納悶地自語着：“會不會是吻得時間太短了？”
他決定再來一次。
這次，他不但是將唇緊貼上她那仍沒什麼反應的唇，然後略含霸道地用舌輕繪着她的唇，強迫她不自覺地微啟開唇后，便將那蠻橫索取反應的舌深深地探了進去。只是不到兩秒鐘，他就被畢小嘉那靈巧而頑皮的小舌頭，迅速且熱情的回應給嚇了一跳。小嘉醒了！
微啟開眼望向身下的人，那俏丫頭正一臉好夢初醒的凝視着他，略帶倦意的臉上開始隨着那抹紅潮而湧上了笑。
在這個電光石火般佈滿了電流的時刻，兩人都為了方才那無法言喻的契合而靜默無語地注視着對方。
“你真的醒了？”凌少齊不敢置信地小聲問了一次，然後又忽然地提高嗓子的問：“這個吻真的那麼有效？”
被他灼灼的目光盯得自己雙頰燥熱，想到了吻醒自己的那個吻，她的心口也開始直冒着暖窩窩的泡泡，畢小嘉嬌嗔地說：“你這隻超級大色狼，原來你都趁我睡著了吻我。”
“你現在才發現？真是個遲鈍的傻丫頭。”凌少齊乘機羞着她。
羞怯地想將還故作不知自己的身體還壓在她身上的凌少齊推下去，她這才感覺到一件事，她這會兒不是睡在原先的那張沙發床上，而是躺在凌少齊那張大床上。
而且她的身體竟沒有一絲的不適應，相反地，自己的身體還覺得挺舒服的，好像睡在這兒是一種自然而……熟悉的感覺。
她陡然想起了那些日子的夢境！
“少齊，我一直都是睡在這張床上是不是？”畢小嘉驚愕的眸光一閃。
看到凌少齊有些囁嚅地嘟噥了幾句聽不清楚的話，然後又將眼光移開。見他這般不自在的神情，畢小嘉心裏完全領悟地清楚知道為什麼那些出現在自己夢境的情景總是那麼的清晰，原來它們都是真的。
“少齊！”
她威脅地叫着他的名字。
“我還能怎麼做？誰教你睡得那麼不乖老是跌到床下去，我總不能看見你每天起床渾身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好像是豁出去了，凌少齊一臉無辜地解釋着。
“真的？”畢小嘉挑着柳眉狐疑地望着他。
“你不知道自己很會翻身嗎？每天晚上還得我摟着你睡，你才不會……”聽見自己究竟說了些什麼，凌少齊一臉完蛋了的表情，吐了吐舌頭望着她。
“原來我每天晚上都被你佔便宜。”這可怎麼得了呢，畢小嘉壞心地想，自己一定得將公道討回，來才行哪。
“我占你便宜？天知道到底是誰被誰佔便宜喲。”凌少齊狡黠的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誰一上床就開始往人家身上亂爬亂摸的，我都還沒要你補償呢，你倒是做賊的先喊捉賊了。”
“真的？”真實是自己佔少齊便宜？她不可思議的想着。
畢小嘉一想到那種……互佔便宜……的場面，臉色不知為何就忽地竄滿了紅霞，儘是酡紅着一張臉拚命地想着，自己睡着時是不是有什麼不太雅的動作？為什麼少齊會說她在他的身上亂爬亂摸？
“少齊？我真的？”
凌少齊根本不需要思索就知道這丫頭的問題了，他一臉正色地說：“對，我都來不及阻止你，你那雙祿山之爪就已經伸過來了，然後對着我可憐的身體就開始上下其手的不安分起來。”
“真的？”畢小嘉驚呼一聲，她真的也被自己的行為嚇到，現在哪還記得起來原先自己還想費時回公道呢！
“嗯。”很適時擺上一臉的委屈，凌少齊甚至角度精準地將自己的臉埋進了她那優雅香澤的肩窩。
“少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的動作讓小嘉開始心慌意亂地管不住自己那逐漸加快速度的心跳。
“我不管啦，除非……”凌少齊抬起眼一臉詭笑地停下了話。
等了半天沒聽他接下去說，但是一接觸到他那雙懾人魂魄的眼眸正動也不動地凝視着自己，畢小嘉覺得突然胸口窒住了，她緊張地問：“除非什麼？”
“除非……”凌少齊慢條斯理得意地一字一字清楚地說：“除非你也被我給佔便宜，那我們就扯平了。”說完就趁畢小嘉根本都還沒來得及對他的話反應過來，他倏地將身子整個控制住她的，然後迅雷不及掩耳地將唇堵上了她想發出驚呼的唇。
“少齊……我……少齊……”斷斷續續的話自她偶爾才有空的口中發出。
“噓。”掩不住笑意的唇，凌少齊將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這句話更加發揚光大。
須臾，室內除了兩人細如蚊蠅的輕喘聲，已然被滿室的春色給烘得熱浪襲人了。
○○○○○○
萬籟俱寂的夜裏，房裏靜得只聽到兩個人的呼吸聲。一個是平緩而正常，另一個是無聊而長短不一的氣息。
“少齊。”畢小嘉捺不住性子地喚了聲。
“嗯。”他頭也不抬地仍在研究着自己桌上的設計圖，但是唇角卻小心地浮上了一絲畢小嘉沒發現的微笑。
都已經過了那麼多天了，除了喝醉酒被他吻醒的那一夜外，他都沒有再摟過自己。當然睡着時她可就不清楚少齊到底有沒有摟着自己入眠，但是他現在口口聲聲都嚷着沒空，要趕圖！
連回到房間那張圖都還隨身攜帶，畢小嘉不覺吃醋地打斷他的思緒。“少齊，那麼晚了，你還不睡覺嗎？”
“嗯。”
又是聽到這麼簡短的一聲回應，她氣結地自大床上坐了起來。
反正自己也已經知道少齊每天晚上都會將她抱上來睡，所以畢小嘉現在都光明正大的跟少齊同床共枕，不過她仍然霸佔着那個沾滿了凌少齊氣味的柔軟大枕頭。
“少齊，人家想睡覺了啦。”畢小嘉嬌嗔的說。
“那你先睡啊，乖乖地躺好，閉上眼睛，晚安。”他不為所動地說。
畢小嘉還是沒發現他聲音里濃濃的笑意，只是聽到他的話有些失望，今天少齊又不跟自己一起睡？
百般無趣地重新躺好，無奈再怎麼數那些該死的羊群，瞌睡蟲還是沒有來拜訪她的大腦，她生氣地翻了個身，讓自己懷恨的眼光含刀帶叉的射向那個硬就是死不上床睡覺的凌少齊。
凝視他那實在令人百看不厭的俊臉半晌后，畢小嘉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少齊，什麼是妖精打架？”
“什麼？”連凌少齊的聲音也帶了絲驚訝，他終於將眼光轉向她了，但是畢小嘉的注意力已經不在這裏了。
“上次小芙說東東差一點就跟一個不要臉的蜘蛛精妖精打架，還被小芙當場瞧見了，少齊，什麼叫做妖精打架？”畢小嘉好奇的問。
心中大約已經有個數了，凌少齊有些發噱地望着滿腹不解地盤起雙腿采思索着的畢小嘉，他終於離開了那張賴了整晚的椅子，而且直接坐上了床。
“小芙是怎麼說的？”他輕聲地哄着她，但唇畔的笑意更深了。
“她說東東跟那個女人脫光了衣服躺在一起，然後那個女人黏在東東身上一直親他。”畢小嘉想不透地問：“為什麼要親別的地方呢？少齊，我們不是都只親人家的嘴巴嗎？電視上都沒有這樣子演耶。”
凌少齊已經能確定妖精打架是怎麼一回事了。“那不一樣。”口氣里添上了好笑。
“怎麼不一樣呢？你每次都只會抱着我親我的嘴而已，不是嗎？”畢小嘉還是弄不清楚究竟怎麼回事。
“怎麼會呢？我不是偶爾還會親親你的臉頰嗎？”凌少齊親了下口中所說的地方。
“好吧，還有臉頰。”畢小嘉不情願的再加了一項。
“下巴。”他又親了一下。
“下巴。”畢小嘉重複着。
“還有你這漂亮的小脖子。”他貪心地多親了一下。
她馬上就發現到了，有些困惑地望着凌少齊俯向自己頸側的頭頂說：“少齊，你剛剛多親了我的脖子一下。”
凌少齊沒有一絲悔意的說：“對不起。”但是馬上又往下了一些，“還有你香噴噴的小肩窩。”他將她的睡衣往下撩撥着，在她隱露出來的肩頭又輕輕地印下一個有些灼熱的吻。
“少齊？”畢小嘉有些惶恐地喚了一聲，心中不禁想着少齊現在的舉動好古怪，一點都不像以往那樣。
“嗯？”他輕應了聲。
“少齊，你今天好奇怪喲。”她囁嚅地說。
“會嗎？”他動作輕緩地又將她胸前的扣子解開一顆，然後將它自她身上推敞開來，唇也隨着手上的動作侵襲到那兒。
“少齊，會癢耶。”她抖了一下。
“真的？”聽到她這麼說，凌少齊只是輕笑一聲，但並沒有停下動作。
“嗯。”
感覺到他濕熱濡潤的唇自頸側往下滑移到……胸口，畢小嘉的身子不由得顫抖着，她沒有移動自己的雙手阻止他的動作，只是微喘着氣，凝視着他的眼光流露出些許對將會發生的事，隱約的知道及帶有期盼卻不知如何是好的不安。
“少齊，你想要做什麼？”畢小嘉有些不安的問道。
“你不是想要知道嗎？”凌少齊的笑聲已經漾了出來。
“我想要知道？”她迷惑地問。
“對啊。”說完這句話，凌少齊將她的睡衣輕柔地褪了下來……
“少齊！”畢小嘉驚呼一聲。
今天到底是空氣中的哪一個化學分子起了變化？以前少齊除了常常將她吻得喘不過氣來之外，最會挑動她心弦的動作，也只不過是將手探進她的衣服里愛撫着她的身體，然後又是一個讓兩個人快窒息的吻，之後才將她擁進懷裏兩人甜甜蜜蜜的相擁而眠。
他不曾試圖將她的衣裳褪去！
“少齊，你究竟要做什麼？”她着急又顫動着一顆心啞聲地問。
猛地攫住她的唇，堵住她的話，然後頑皮地用舌逗弄得她又開始喘不過氣來了，凌少齊才又繼續着自己原先的動作。
“少齊，你……”待呼吸稍微順暢些，畢小嘉嘟着嘴又想開始發問了。
凌少齊終於將兩人之間的隔閡物除去了，赤裸的身體覆蓋上同樣情形的畢小嘉，奇異的眼神俯視着身下的她，在兩人愈來愈沉重的呼氣聲中，笑容漸漸地自他眼中斂去。
“少齊？”畢小嘉聲音無法控制地微抖着。“你……”在看到凌少齊那會燃燒人的注視下，她說不出話來，抽緊的心更加悸動。
“我正在向你解釋，什麼叫做妖精打架！”呻吟地說完這句話，他那充滿蠱惑人心神的灼熱氣息又吹向了她的唇際，深深地將她吻個過癮。
“少齊。”她輕喚了聲，但全身早已不聽使喚。
“噓！”隨着情慾的燃起，他的動作也漸漸地狂野而灼人。
於是乎，萬籟俱寂的夜裏仍是寂靜的，但房裏氣息早已不似先前那般平和了。
○○○○○○
兩人胸口的吐吶速度才剛自慾望的巔峰漸趨平穩，畢小嘉不知為什麼忽然地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寵愛地親了她一下，凌少齊好奇地問：“你這丫頭又想到什麼事情那麼好笑？”
“少齊，這真的是妖精打架？”畢小嘉還是不太相信剛剛那種身處雲霧中的感覺是真的。
因為那感覺實在是……太棒了！
“喜歡嗎？”雖然是滿足了慾望，但是凌少齊仍捨不得放開懷中的軟玉溫香。
“嗯。”
被他這樣子呵護寵愛地擁在懷裏的感覺也很好，幾乎可以跟剛剛那種飄飄然的感覺劃上等號了。
許久沒聽他再開口說話，畢小嘉不覺地打了個呵欠，倦意也突：然地襲了上來。將仍偎倚在少齊懷裏的身體微動了動，畢小嘉舒緩地嘆了聲，然後眨了眨眼，預備進入睡夢中時，她忽然怔住了。
這不可能是真的吧？
雖然是毫無預兆顯示，但是出現在自己眼帘的那兩個身影……
“阿標？”她驚訝地坐了起來。“阿標？！”
畢小嘉的動作與聲音將原本已幾近昏昏欲睡的凌少齊給驚醒了，他也幾乎是在小嘉離開他的懷裏坐起來時看到了那兩個人影，同時他也注意到小嘉的上半身這會兒沒有半件掩飾物。
不動聲色地快速將丟在床側的睡衣撿過來披在小嘉身上后，凌少齊的注意力馬上就放在那兩個人影身上。
他們是人還是……凌少齊心裏有些發毛地想着。因為自他們的身體還能隱隱約約地瞄到後頭的壁紙花樣。
“阿標，真的是你？”畢小嘉的聲音里有着絕對不會錯的狂喜。“還有宓兒，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可是那兩張面無表情的臉可沒什麼興奮的表情，他們只是用一種讓凌少齊開始從心底升起不安感的眼神，來回望着他跟還一臉沉溺在老友重逢喜悅中的畢小嘉。
“你就是阿標？”
看到阿標身後忽隱忽現的那條錯不了的狐狸尾巴，凌少齊倏地腦門一閃，而且就在此時他也完全相信了小嘉原先對他說的那番話。
她真的是只小狐仙。
“小嘉，我要帶你回去。”話雖然是說給小嘉聽的，但是阿標的眼眸卻一直是盯着凌少齊的。
大哥說的，小嘉回不回得成妖精王國全都得靠凌少齊的一句話，只要他能夠說對那句話，小嘉就可以隨她自己所願的留在任何一個世界。大哥這道莫名其妙的命令讓阿標自剛剛丟下那句話后，就開始留神聽着凌少齊說的每一句話。
就像是阿里巴巴說出那句讓秘洞開門的口訣般，只要他的一句話，小嘉的未來就真的幸福美滿得用什麼都換不到了。
“回去？回妖精王國？”畢小嘉傻乎乎地問。
“對。”阿標斬釘截鐵地說，但是表情卻是寫滿了同情地望着凌少齊。果然，聽了自己的話后，他的臉色開始轉白，然後是更加的白。
“你要帶小嘉回去？回哪裏？”凌少齊怔怔地問。
畢小嘉也是被阿標突如其採的話給愣住了，她有些驚慌的眼神不停哀求地望着那個對一直視自己如親妹妹的影子。
“阿標，你要帶我回妖精王國？大王說的？”她的聲音已經開始哭泣了。
“回妖精王國！”凌少齊重複着她的話，雙眼也沒有離開那兩個令他開始戒備的影子。
他是不知道妖精王國到底是什麼鬼地方，但是他絕不放小嘉走，這次不是因為凌克鳴的緣里，阿標鼻頭髮酸地在心裏猛烈地試圖向凌少齊發著訊息。
只要凌少齊講出那句話，現在的這一切就會完全不一樣。
那句該死而重要的咒語。
“小嘉。”發現到畢小嘉那張爬滿淚痕的臉龐已經開始模糊起來了，凌少齊的血整個地自體內抽離，他發出足以碎人心肺的怒吼。
“小嘉，你不能走，不能走。”見他的話讓她哭得更傷心了，而且她悲傷的身影也幾乎快從他懷裏消失了。
他霎時覺得世界開始毀滅了，就在畢小嘉離開自己的這一刻！
凌少齊滿心絕望地低聲呢喃着：“你不能在我已經愛上你，已經不能沒有你的時候離開我，小嘉，我真的真的好愛你，你不能離開我。”一聲又一聲都是發自他內心的話。
淚光閃爍中，凌少齊只見房間內突然充斥了薄薄的雲霧……
奇迹似的，凌少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甚至於都不敢呼吸，怕一個輕微的震動，懷中的丫頭又會像陣縹緲的魂魄般地消失無影。
“小嘉？”他小聲地喚了她一聲。
這是真的嗎？小嘉真的又回來了？
“小嘉。”猛力地將自己懷中的女人摟緊，這時候的她清晰得讓人絕不會相信剛才那個經歷是真實的。“真的是你？”
“少齊。”畢小嘉的心緒仍有些驚魂未定，她抽噎地叫喚着他的名字再也說不出別的話來。
阿標暗暗地捏了一把冷汗，但是他臉上的笑容是真實地釋然。
“還好你及時說出心裏的話，要不然一切真的就來不及了。”含着鬆了一口氣的喜悅，阿標高興地說。
兩個緊擁在一起的淚人兒，又懼又極端不舍地無聲望着眼前兩個又快消散在空氣中的影子。
“阿標，你跟宓兒要走了？”這時候的畢小嘉卻開始有些驚慌與不舍了，她又開始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盡情揮灑着自己心裏的悲喜。“你們以後還會再來看我們嗎？”
“小嘉，你要好好地疼愛自己哦。”田宓兒邊哭邊叮嚀着自己的好友。
“我們一定會的，但是你以後再也看不到我們了。”隨着形影的漸失，阿標的聲音也開始恍恍惚惚起來了。
畢小嘉難過的心又想到一件她絕不願意見到的事。
“阿標，你是不是已經帶走小芙了？”她對着那隻剩下若有似無的兩個形體提心弔膽地問着：“小芙她……”
“你自己不會去求證！”最後的話是伴隨着陣陣的笑意迅速地消逸在空氣里。
“小嘉，時間到了。”阿標冷冷地說了聲。
凌少齊的想法透明地連田宓兒都能清楚地察覺到，她真的是滿心憐惜地打從心中不忍就這樣活生生地將他們拆散。
“阿標哥哥？”田宓兒的聲音里充滿了懇求，她知道現在就算強行將小嘉帶回妖精王國，她也已經不是從前那個無憂無慮的小狐仙了。
“宓兒，這是沒有辦法的事，由不得我們啊。”
阿標同時回答着兩個自己實在是不忍心拒絕的臉孔，深嘆一聲，他又朝床飄近了一些。“小嘉，走吧，時間到了。”
“不準，小嘉是我的，她哪兒都不去。”
緊緊地將渾身開始顫抖而且不發一言的畢小嘉擁進懷裏，凌少齊強壓住心中的駭然。再怎麼兇惡的生物，他都可以與之抗衡，但是他該怎麼去逼’退這兩個看似魂魄而無實體的影子呢？
“阿標，我不要回去，我要留在這裏。”畢小嘉突然開口說著：“求求你不要帶我回去好不好？我不要離開少齊。”她的聲音開始哽咽了。
難受地看着畢小嘉滿臉的凄楚，阿標無奈地說：“對不起，小嘉，這已經由不得我們的心來決定了。”
“阿標。”小嘉的語氣滿是懇求。
“阿標哥哥。”田宓兒驚呼一聲驀地緊揪住阿標的袖子，她的眸子直盯着也發現到這情形而有壁倉皇失措的凌少齊。
“少齊。”眼看自己離開的事情既定，畢小嘉整個身子撲向他，開始令人痛徹心肺地放聲大哭。
“少齊。”
“乖，小嘉，我不會讓他們帶走你的，別哭。”他嘶聲地哄着她。
但是他全身的血液開始自身上流光了，慘白着一張臉近乎絕望地注視着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這一幕。凌少齊眼睜睜地看着緊環住自己的小嘉，她的身體竟然開始慢慢地變了，變得……彷彿如阿標他們一般的透明起來了。凌少齊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心神俱碎，他更加緊擁着自己胸膛中那個好像開始在消失的身體，口裏發出一聲狂吼。
“不，你們不能帶走小嘉，不能。”看到阿標及田宓兒眼中的同情，迷濛發熱的眼眶再阻止不了的滑落了千萬顆般的淚珠。“你們不能那麼殘忍。”
田宓兒早已經哭成一團的倒向了阿標的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