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為了慶祝再婚。第二天,他們再度來到重燃愛苗的飯店,當然,同一個房間,熱情依然不減。
連着數回的放縱激情,當慾念稍休,孫守嫻卧在司空邵得懷裏。輕聲哂笑;“你有一雙工匠的大手。”
“可不是嘛!”
“奇怪,你又不做工,怎麼手會那麼粗?”說著,流連在大手的纖指徽張。一一滑進大手的指縫,十指緊緊相扣。
大手驀緊,牢牢的將白蔥纖指護在指掌中,他嘆笑。
“我天生賤命。”
她噗哧一笑。
“少來了,這又關命什麼事?要扯,也該扯上……嗯,荷爾蒙什麼的吧!”
“沒辦法呀,我不像老婆大人你那麼天生麗質,再怎麼操勞仍然是細皮嫩肉。比最優質的霜降肉還要誘人一口咬盡,只要攬你入懷,叫我連放開你的念頭都不願意去想。”說著,他鬆開她糾纏的小手,粗糙的指腹輕輕滑過她因敏感而起了哆嗦的掌心。“你不喜歡?”
溫柔的捧起他的手掌,她輕吻着每一隻有力的指頭。
剎那。他的心頭湧上無限的愛戀情濤。
“看來,你挺喜歡的嘛。”
“呵。”
“我很粗噢!”
聽他大刺刺的說著,偏又話中有話的叫人哭笑不得,孫守嫻一僵,旋即無力的笑倒在他懷裏。
在她面前,司空邵得完全不掩狂野激情,真難想像,若兩人真就這麼各走各的路時……一思及她至今未揭露的心事,他胸口不由得又又攀上了郁沉的陰鷙。
“你不這麼認為?或者……你是不滿意我……呃,某方面的粗獷?”
“唉,別講得這麼曖昧啦。”
“是你想太多了吧?”他笑得活像只色狼。
見司空邵得心情大好,孫守嫻制住他一路往下摸索的狼爪,極力剋制住想再一次放縱的激情慾望。
有些話,她想對他說。
“這次去巴黎……”
“怎樣?”
要揭露心事了,她好緊張,前一秒已然下定決心,偏話在嘴邊,卻又結巴起來。
“我是因為……噢,你別碰我啦……好癢,我是想……我想跟你說……”慘,他毛手毛腳時,她的勇氣便凝聚在心,當他真的全神貫注在談話時,她就……“Joe跟Ann都很討人喜歡呢。”話才脫口,她就恨得在心裏詛咒自己。
去他的勇氣,她還是歪得講不出重點了啦!
“噢。”
聽他應得漫不經心,她以為他忘了他們倆是誰,也為了讓自己重新鼓起勇氣,她又試了一次。
“你還記得你跟Ann吧?”
“小琪那兩個小鬼嘛。”第一次抱小毛蟲般的ann時,那張小嘴就將剛吞進肚的酸奶吐到他身上,噁心巴拉,這事,他至今仍記得清清楚楚。“誰會忘了他們呀!”
他的口氣有些宿怨未解,她心裏驀地飛過一抹不祥,但是,還不甘願輕易打退堂鼓。
再試一次!“Joe念小一了,Ann也上託兒所,他們不包尿片,也機伶多了,如果你見到他們的話……”
“少來,這年頭的小鬼全都一個樣,鼻涕才剛斷呢,就馬上跳進叛逆期,煩都煩死人了。”像是生怕再一次的聲明不夠傷她的心,他還犯起嘀咕。“真搞不懂那些有膽生孩子的人,他們是不是有自虐傾向呀?好端端的,幹嘛招幾個小鬼來窮攪和?!”
心中的勇氣在瞬間潰散,速度快得叫她傻眼,可是,受挫過劇的她仍忍不住有些掙扎。
“這……小孩會變壞,多少也有關父母親的教養吧?”
“或許吧!可是,現在的小鬼真的很難纏。”司空邵得被激情腐蝕的腦子沒想太多,只一味的沉浸在她已重回他懷裏的愉悅里。“像我們這樣多好,自由自在得很,永遠都不必擔心親熱時有人在耳朵旁邊哭哭啼啼的破壞情趣。”
“你還是很討厭小孩?”
“當然!”
天哪,她想哭了!
“可是,你不覺得我們的生活也該有些變化了?”她吞下苦澀的悲嘆,微帶退縮的暗示他。
儘管身心皆屬於阿得,但不知為何,她就是沒膽子直截了當的邀他升級當父母親。
應該說,她沒膽子拿此刻的幸福去換取持續發燒的夢想吧。
“變化?”嗤笑的撇撇唇,他撫着她的肩。“我們成天在江律師的辦公室進進出出還不夠?相信我,沒有哪一對夫婦的生活會比我們還要有變化的啦。”
這話,她不是第一次聽他講,可今天聽進耳里,很刺耳!
“你這是在埋怨我?”
“我?有嗎?”
“你沒有嗎?”因為挫敗盈心,她壓根就不想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她只想要他跟她一樣光火,“別告訴我你不必勉強,口氣就已經能這麼尖銳了!”
貿貿然地被栽上無妄之罪,司空邵得不自覺的低咆。“我的話哪有尖銳呀?”
“自己想想剛才說過的話,沒有嗎?如果你不滿意我常跟你喊分手,你就老實說呀,幹嘛這麼夾槍帶棒?”
先是嫌他埋怨,再來是嫌他夾槍帶棒,再怎麼蠢,他也嗅出不對勁的火苗了。
“你幹嘛呀?不過是聊聊天,有必要這麼大反應嗎?”
他越是想以和為貴的安撫她,她的心裏越是難過。
“我反應大?為什麼不說你遲鈍到沒有反應呢?越來相笨的像什麼似的,連腦子也不動、也不想,你讓我覺得,我們之間的代溝越來越深了。”
“代溝?”司空邵得怪叫一聲。“你是中邪啦?好端端的,幹嘛存心找我吵架?”
“這是吵架嗎?”不待他回答,她憤憤的往他大手一捏。“算了,我已經懶得找你吵架了,現在,你給我滾啦!”
無事惹塵埃,見孫中嫻一而再的存心挑起戰端,他也火了。
“你要我滾到哪裏去?”氣極而笑的笑容顯得份外猙獰,當她在懷裏掙扎時,他縮緊手臂,見她執拗的要脫困,他慢慢的鬆開箝制,忍不住反唇相稽,“別忘了這是我訂的房間,要走,也該是你走。”
他不反擊,她氣得很;可一旦他想極反擊,她簡直要跳腳了。
更何況,他說的確實屬實,他訂好房,邀她一塊兒“共襄盛舉”,而她也就來了,甚至雀躍、配合得令她想到就惱怒;辦完事,兩人一言不合,該走的人是她……她突然感覺自己像在0204上班的應召女郎!就只差他沒將鈔票砸在她臉上!
孫守嫻臉一白,連半秒的遲疑都沒有,直接從凌亂的床鋪翻身而下,一件一件的撿着散落一地的衣物。心情紊亂不堪,慌亂亂穿衣服的雙手微微顫抖。
“你幹嘛?”
她不語,以最迅速的動作穿妥衣服,然後,拎起背包就走。
“小嫻?!”
喉頭梗着輕泣,她知道眼看戰火失控的司空邵得已經慌張的跳下床想撲向前逮她了,可是,她動作更快的奪門而出。
為了割捨不去的愛戀,她再度嫁給阿得,又一次讓自己鬧了個天大的蠢笑話!
***
“我可不可以不用親自到場?”
“不行!”
“承安,你替我跑這一場啦。”他急躁得將一頭亂髮爬得更亂。“我走不開,我現在哪有心情搞什麼鬼講習。”
“這我能體諒你,可是,那場講習會的主辦人是我們公司的大客戶,而且,聽說他已經大肆宣傳你會親自到場主講……小嫻這次不會再開溜了啦。”
這一點,就是司空邵得萬分不願意飛到高雄的主要原因,兩個男人都心知肚明。
“你能保證?”
“別傻了,我又不是她媽,也不是她老公……”司空邵得恐怖的目光一瞪來,他立即舉雙手投降。“好好好……我不能給你保證,可是,我替你盯着她,這總行吧?”
司空邵得還是不放心!
“你忘了自已還有工作在身?”
“那還有明秀呀,再不然,我們死皮賴臉的纏上孫媽媽,對她動之以情,大伙兒有力出力地替你鎖死她,讓她插翅也難飛,這下子,你該放心了吧?”
“唉!”他哪放得下心呀。
小嫻沒將他趕出門,但卻對他視而不見,彷彿他是隱形人。啐,這幾個月以來,她的戰鬥段數越來越高桿了,冷、熱戰全都在行,讓他只能狼狽抗戰。
“別盡顧着嘆氣,林小組已經替你買好機票了……”
看來,他勢在必得走這一趟了!
“我後天就回來。”
“不行,你至少也得待兩天。”見他張口欲言,吳承安忙不迭的提醒,“別忘了,晚上還有你不能缺席的餐會,這也是你自已親口答應王薰的。”
“去他的公事。”
“我也贊成,但是,你還是得去!”他祭出最後一擊。“公司是大家的,你不能為了一己之私就害整公司的人陪你喝西北風,這會遭天譴的。”公司不會因為他不出席這麼一場講習會而撐不下去,公司也不會因為大客戶翻臉就倒閉,這,他知道,承安也心知肚明,可是,這一擊的確讓他舉白旗。
一己之私?
他向來是公私分明的合伙人!
承安的確了解他,也知道如何掐中他的要害,更知道只要保證看妥小嫻,他起碼就會先公再私……去他的公事!
真該死,他不想在這種節骨眼離開她呀。
***
即使司空邵得一再想當面跟孫守嫻說明這趟公差,怨氣未消的她也不領情,電話、紙條全都不接、不看,直到那天晚上,故意裝不在意的她獨守空閨,因為他沒回家……
“鐵定是不知道跑哪兒風騷了!”她恨聲揣測。
他真敢!
雖然在第二天,趕來補報訊息的吳承安糾正了她的揣測,可是,已經來不及彌補逐漸擴大的裂縫了。
怒火延燒了一整天,氣昏了頭的孫守嫻招兵買馬,在家裏開瘋狂派對;派對雖然名曰瘋狂,但並沒有失控,只是,還不到十一點,幾個好友見她累得都快睜不開眼,全都識相的退場走人了。
文馨跟佳娥想留下來陪她,她笑得乏力,婉拒了。
她只想休息,好好的睡個好覺!疲憊的拖着沉重腳步走到廚房,才關好後門,惺松的眼就瞧見了流理台上的那一團亂。嗚……
“我在幹嘛呀?”嗚呼哀哉,她猛地蹲下,雙手捂着臉。“我是自找罪受啦!”裝什麼英雄好漢嘛,佳娥自告奮勇要清完廚房再走時,她點頭就好了,幹嘛拒絕她呀!心情已經夠不好了,偏還蠢到找人來家裏胡搞瞎搞,而她又是那種見不得亂相沒清完就上床睡覺的拗性子,若放任這些臟碗盤在水糟里過一夜,她哪睡得着覺呀,腦子鐵定被一隻又一隻聞香而來的螞蟻爬滿了!
頭更痛了啦!
半晌,她認命的起身清理那一團亂,結果手一滑,一疊沾了滷汁及奶油的小盤應聲碎成片片,瞪着越清越亂的廚房,不知怎地,眼淚就這麼撲籟籟的滑下臉頰。
何苦呢?她何苦這麼作踐自己的生活呀?!
心情太過紊亂,她又蹲下去,撿了幾片碎片,驚覺到指腹傳來的刺痛時,這才發現到被劃破了……她動也不動的杵在碎片堆里發獃,不知道時間跨過凌晨,也沒聽到有人開了門進來。
風塵僕僕趕回家的司空邵得看見的就是她失魂落魄的背影,心一緊,下意識的拉起嗓門,“你這是在搞什麼鬼呀?”
孫守嫻嚇了一大跳。
“阿得?”
“不是我是鬼呀?還是,你以為我是遲到的客人……”後知後覺的他終於看到她頰上的濕濡,他僵了僵,下意識的走向她。“你是怎麼了?哭什麼哭?我又還沒罵你趁我不在就呼朋引伴將家裏弄得一團糟!”
還沒罵她?
當下,她的眼淚冒得更凶了。
她累死了,心裏難過死了,偏他不懂得憐香惜玉,甚至還得理不饒人的指控她尋歡作樂,這下子,她忍無可忍了。
好,要吵就來吵個夠本!
“你還知道大門在哪裏呀?”胡亂伸手拭去頰上的淚痕,她抬高下領,不服輸的瞪着他。
見眼中帶淚卻仍顯執拗的她一如平常般反擊,司空邵得胸口的抽痛緩和下來。“你為什麼哭?”
“要你管!”
“我不管誰管哪,說吧,你又怎麼了?”
又?
她絕不跟他談和;至少,今晚休想!
“說呀,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想我養在外頭的小白臉,行了吧?”
左一句、右一句,全都是嗆死人的氣話,司空邵得忍氣吞聲,伸手想接替她拭淚的動作,但是,她的臉一別,明擺着要他保持距離,他微惱。
“三更半夜,你窮鬧什麼?”
聽出他口氣中的不耐與無奈,她的心縮了縮,卻不知怎地,剎那間,烈如焰火般的脾氣硬就是爆了出來。
“知道現在是三更半夜,你還回來幹嘛?”
“你說那是什麼話?這是我家……”
“你昨天晚上可沒回家呀!”她特意強調那個家字。
他一愣。
“你整晚都沒睡?你不知道我人在高雄?該死,承安沒跟你解釋嗎?”他要宰了不負責任的吳承安。
“他又不是我老公,為什麼是他來跟我說?”
他不懂了。
“承安他真的沒說?”
“我有必要聽他廢話嗎?”
噢,司空邵得懂了!
“你這擺明了就是要找我開戰!”雙手盤胸,他理直氣壯的反指控道:“我一直要找你說,是你自己愛理不理的掉頭……不對,你是壓根就不聽我說,還敢怪我?”
聽他這番簡直是強詞奪理的反駁,孫守嫻更是怒氣衝天。
“你還有臉喊冤?有哪個女人比我更賤命?你要出差,重點都還沒說出來,就先撂下一堆吩咐,我是誰?我是你老婆,我不是你花錢請的菲佣耶……”越想越氣,她忍不住一個跨步,火辣的飛拳往他肚腹捶去。“你好歹也尊重我一下,行嗎?”
見她淚漣漣,司空邵得想委曲求全,但是,他也有話要說。
“你鬧了一整天,我還能怎樣?機票都已經買好了。”
“那是臨時的講習會嗎?不是,對不對?可是,你就是故意想拖到最後一秒才跟我說……”
“什麼叫最後一秒?當初一敲定這事,我就跟你提了,是你自己忘得一乾二淨,敢怪我?”他也是因她而心煩,所以壓根就沒記得再次跟她提這事。
“我才沒有!”
“沒有?你還真好意思賴帳哩,誰知道你成天在想什麼,我的話,你全部左耳進,右耳出,聽都沒聽進心裏。”見她圓睜的怒眸盈滿淚水,他又氣又不舍。“因為時間很趕……”
“很趕?我是夜叉嗎?你有必要走得這麼急嗎?”
他急着解釋,可她仍舊怒氣未減,分明就是想栽賴他的罪狀,牙一咬,他索性攤開來嘀咕。
“反正你就是要挑我的雞蛋骨頭就是了!”
“是你的雞蛋里太多骨頭了,我挑都挑不完呢。”
“你呀,欲加之罪何患無詞,總之,你就是不想讓我的日子好過啦,我沒說錯吧?”見她因他的反控而氣急敗壞的踹着地板,他面容板得更緊。“唉,你的腳沒知覺了呀?沒穿拖鞋就這麼踩呀踩的,地上都是尖利的玻璃碎片耶。”
長臂倏展,準確的攫住她,還沒拖離她,就被憤憤不滿的她給抽回了手臂。
“我的腳,就算斷掉也不關你的事,今天你別來吵我。”氣紅了眼,孫守嫻決定拋開一切,連一地的碎玻璃也不管了,一趕他走,她馬上就跳上床鋪,大睡特睡。
“吵你?是誰先開戰的?”“你!”
“小嫻,你最近為什麼老是無理取鬧……”
就在此時,電話鈴聲打斷了他的話,兩人互換了道目光,誰都沒移動,以視線拼氣勢。
你不去接?
不!又幾秒后……該死,你還不接?偏不!
鈴聲響了好一會兒斷了,像是不達目的便誓不甘休,旋即又響,再斷,再響,持續響着!
司空邵得不耐的大嘆一聲,捺不住地走向電話;而孫守嫻眼神一挫,快步攔下他,雙手一把揪住他的襯衫,不由分說地領着微愕的他往大門走。
“電話在吵……你在幹嘛?”
“別亂接我的電話。”“你的?”
“對,沒錯,我的小白臉找我,不關你的事,你給我滾到隔壁去,少杵在這裏礙我眼。”
當下,司空邵得變了臉。
她又趕他走了,三番兩次這麼傷害他的男性自尊,她以為他真不捨得翻臉嗎?
“滾哪你!”“孫守嫻,你別玩得太過分了。”
“我就是要這樣!”
兩個處在氣頭上的鬥雞拉拉扯扯,多半是孫守嫻拼了命的在推,滿心氣嘔的司空邵得像泥鰍般的扭閃,拉鋸戰僵持了好幾分鐘,勝負難定。
論力氣,他絕對不輸她,一隻手就足以擺平了氣憤難當的她;可偏偏,生怕光着腳丫子的她不小心就被碎玻璃劃破了肌膚,也怕拉扯間會誤傷了她,心有顧忌的他像手腳都被纏縛,逐漸屈於下風,當然,他就這麼硬生生的被她推出大門外。
“小嫻!”他氣急敗壞的低喊。“你究竟想怎樣?”
“我今天晚上不想再看到你。”
瞪着轟一聲合上的大門,他難以置信。
她真的敢!
而且,也真的又再一次的將他掃地出門了!
幾分鐘過去,孫守嫻沒回心轉意的開門邀司空邵得進去,甚至,門后靜悄悄的……他咬牙切齒,迅速作了個決定。
等這場戰役風平浪靜后,他要在最短的時間裏將隔壁那間公寓賣掉,絕對要!
但此刻,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小嫻!”他邊捶門邊喊。“這房子我也有份。”
滾哪你!
“小嫻,開門。”沒聽到回應。“孫守嫻,你好樣的,我限你一秒鐘之內將這該死的門打開!”休想!
“孫守嫻!
孫守嫻就站在門后,耳朵貼着門板,將他的咒罵與叫喚聽進耳里、心裏,卻死都不應不睬。
鬼才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