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有事嗎?”半眯眼,苗杏果瞪着一臉笑意的許伶伶。
真倒霉,怎麼會被她堵上?回房后,第一件事就是要用符水浸泡全身,還要酒把鹽巴驅邪,以防惡靈纏身。
“沒事就不能找你說話?”
“不會吧,你這會地攔下我,是要找我聊天?”
“哼,想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哼笑數聲,許伶伶一針見血的挑出話端。“苗杏果,我知道你不喜歡我。”
“我是嗎?”不掩嘲笑,她輕擰眉瞪着擋路的許伶伶。
不知道是自己的躲避功夫有待加強,還是這女人的腦袋瓜里除了男人與情慾外,終於肯塞些別的東西進去,看起來,她今幾個攔下自己,不是純._屬意外,擺明是有備而來。
她又想攪弄什麼是非?!
“你不是嗎?”許伶伶儀態萬千的嘆着氣。“其實,也難怪你們這些人不怎麼喜歡我,誰教女人們的心眼都小得不成樣,總見不得他人的太過於完美無缺,害得我走到哪兒都會慘遭嫉妒,真是傷腦筋。”她伸手撩了撩耳畔的髮絲,一顰一笑,煞是千嬌百媚。
真無聊,這女人是在幹麼?存心找她挑釁?懶懶的呵着氣,苗杏果想繞開她,來個走人為先。
“別急着走。”
“有話就快說。”瞟了眼露不滿的許伶伶一眼,她雙手盤胸。
“放心,我不會佔用你太多的時間。”見她不識相,許伶伶也懶得再繼續自己的開場白,氣焰迫人的揭露攔下她的目的。“告訴你,以後不準再巴着諸葛極承,給我離他遠一點。”
聞言,苗杏果一愣。
反了、反了,人謂強龍不壓地頭蛇,可許伶伶她這是在做啥?攔下自己說的這番話已經不是挑釁,擺明了是道飽含警告的命令!
“他是我的。”利眼一兜轉,許伶伶厲聲再次強調。”
諸葛極承的心像個無底洞,對她的態度雖不無禮,卻也不會刻意迎合。和善是一回事,但彼此間的生疏也不能忽略,任憑她摸索過許多男人的心,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可日子一久,聰明的她多少也摸到其中的重點在哪。
這礙眼且討人厭的苗杏果不走,她就一點進攻的機會都沒有!
“是哦?”說實在,對許伶伶,她心中忍不住起了無限的佩服。
哇塞,真的是個厲害到極點的女人,這麼大刺刺的宣告她的目的與所有權,可見得她這女人不但具備美貌,連運籌帷幄的心思都不輸人。
“我知道這些年來,你都一直死賴在他身邊,任人趕也趕不走,諸葛極承人好,不忍明說,可我覺得……”俏鼻一揚,她的神情極其輕蔑的斜睨着苗杏果。“一個姑娘家成天盡跟在一群漢子身邊,也不知道害躁。”
許伶伶她在暗示什麼?
再好的泥人性子無端地遭人嘲諷、閨名受人損毀,即使想忍,也是忍無可忍,更何況,她的性子向來就爆烈,被一個在自己眼中視為其爛無比的女人連番撩撥,更是難忍。
嗤聲連連,苗杏果也不甘示弱。
“論起害臊,那你許姑娘可不就成了始祖?”聰慧的眸子一溜,她也笑了,笑得很不懷好意。
“敢情你是拿自己當個例子來說不成?”語氣帶着感激,可眼中卻不掩反擊神采。
要酸、要嘲、要諷、要刺,那就一道兒擺上來吧,她就不信自己的口才會壓不過這悶騷的狐狸精!
“你!”沒料到這稚氣未脫的鬼丫頭竟敢反擊,霎時,許伶伶白了一張俏臉。
“怎麼,我說中了你的存心啦?”眨着狀似無辜的眼眸,苗杏果笑望着她。
看來她輕而易舉的便扳回一成。
“算啦,我才不想自貶身價,跟你這種壞胚子一般見識。”許伶伶忽地想到了什麼,前一秒才忿忿別開的黑臉重新移正,倏然間閃爍着竊笑的眸子緊落在苗杏果臉上。“提到壞胚子這一點,我倒是忘了,既然你老爹是人人喊打、喊殺的賊頭,想你身上流着他的血,准也好不到哪兒去。”
方才的得意瞬間褪盡,畢竟年輕的心臟仍是青澀純真,震驚莫名的苗杏果當場茫了神智。
而這一幕,瞧得許伶伶重燃驅趕走她的信心。
“小賊女,諸葛極承不是體配得上的男人,知道嗎?”
“你、你胡說什麼!”
“我是胡說嗎?”見苗杏果的神情一轉數回,許伶伶反倒輕漾起得意的淺笑。“你我應該心知肚明,這件事究竟是真是假。”
就知道顏大貴泄露的這項秘密是道重擊,隨隨便便就將這狗眼瞧人低的鬼丫頭給擊得花容失色。
“這謠言,你,你是聽誰說的?”慘白着臉,苗杏果問得幾近無聲。
是誰?
她的身世幾乎如謎,連她的名字都是婆婆取的,誰也不會把她跟王景聯想在一起,幾年下來,連她自己這當事人差點都快忘得一乾二淨,更遑論村子裏的村民們,可如今卻連許伶伶這外來嬌客都知道……瞬間,心涼膽寒的哆嚷細細的在全身顫起。深沉的駭怕。
她要知道,是誰,是誰說出去的?
“呵呵。”許傳價掩嘴偷笑。“真是謠言嗎?”
“是誰說的?”
她的事,除了當初發現她的顏大貴外,就只有寒契他略知一二,可那顏大貴早些時候被村人們三拳兩腳的趕出村子裏了,撇開他這條線索,就只有……
不,這叫她怎能相信?
真是寒契說出去的?!
難不成是他平日對她積怨過多,就在某日遭她埋伏后,惱羞成怒,無心中失了口風,將這秘密透露給十汾姐姐知曉,。而這狐狸精正是由十汾姐姐口中得知的?
但教她怎能相信!
十汾姐姐不可能會犯這個錯誤,寒契更不可能,因為,她相信寒契的為人,更信任十汾姐姐的深知進退。
“究竟是誰告訴你的?”
“瞧瞧你,幹麼這麼驚惶失措的,怕了嗎?”裝腔作勢的嘆了嘆,她伸出纖纖玉指輕輕揉搓着太陽穴。“唉,也是啦,這如果我是你,早一頭撞牆死了乾脆,才不敢厚着臉皮繼續留在這地丟人現眼。”
“誰丟人現眼?”即使心慌,甫教驚駭斂褪的怒火也再度被她口口聲聲的冷嘲熱諷給挑了起來。
搞了半天,原來這狐狸精今天是存心給她下馬威來的。
問題是……它收效了!
“除了你這鬼丫頭,還有誰會這麼不要臉?明知道自己的身份低賤,還敢這麼張狂,你不羞,我可都已經替你覺得丟死人嘍。”
“有什麼好丟臉的?”
“你的臉皮還不是普通的厚,你可別忘了,你的血液里流的是王景那賊頭的血哩。”
“身為誰的女兒,不是任何人所能挑選的,總比某些打骨子裏就淫蕩不堪的女人來的強。”讓這狐狸精知道了自己的致命傷,她心慌,也頓覺無措,但這並不代表她就會甘心忍受她的尖酸刻薄。
就算她終究會敗在這狐狸精的挾怨要脅下,也絕不忍下眼前這一口悶氣。
“苗杏果,你說誰淫落!?”怒眉一堅,許伶伶先發難了。
“你。”
“你……你有膽給我再說一遍!”
“豈只一遍,你想聽,我可以說上千遍、萬遍。”嘴角一撇,學着許伶伶先前的嘲諷,一抹鄙夷的恥笑在她的唇畔浮起。“除了你這女人,村子裏恐怕沒第二人足以承擔這麼不要臉的形容。”
“你胡說。”
“是非自在人心,你還想撇得一乾二淨嗎?許伶伶,別以為顏大貴被驅離村子,你跟他的醜事就沒人知道,更何況,你的男人還不只顏大貴呢。”
“你……苗杏果,你別胡說。”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語氣沉重,苗杏果的心情更惡劣。
阿茂那傻瓜,他以為他打死不吭氣,這對姦夫淫婦……不,是許伶伶這淫婦的醜事就,不會曝光嗎?真是個憨厚的傻小子。
大概是許伶伶淫亂的行徑連老天爺也看不過去,某個深夜,阿笙姐姐扯着她跟十汾姐姐秉燭夜談,聊罷,與十汾姐姐相伴摸黑走回房裏的路上,就這麼湊巧的讓她們瞧見那極不堪入目的噁心畫面。
那男人是色慾熏心的顏大貴,這一點倒還不稀奇,可待着清楚那氣喘吁吁、嗲聲迭送的女人長相,她只是嘆了口氣,並不感到意外;早在狐狸精初到村裡沒多久,她就已經預料,甚至曾親眼目睹過數樁醜事……只不過,與她糾纏成麻花的男人都不是同一張臉。
她,除了不屑,只覺得平白污染了自己這雙乾淨的眼。
但心性單純又直接的十汾姐姐就不同。只見她
被這個事實震得面紅耳赤,久久吭不出氣來。
“什……什麼叫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你亂講,都是你亂講的。”許伶伶大驚失色的極力為自己扳回一成。
“既然是我亂講,你又為何急躁得臉色大變?”忍不住,苗杏果又嘀咕了幾句。
說到這狐狸精的大膽實在是讓人想咒上幾句,真是的,想做那種醜事也不懂得邀遠一些,只隨便找個地方就苟合起來,也不怕被人逮到,萬一真被捉擊侵豬籠,也是活該。
“苗杏果你……”
瞧許伶伶驀地黑了臉色,她腦中靈光一閃。
“我的身世,是顏大貴那孬種跟你透露的吧?”許伶伶甭應話,她就知道自己揪出了答案。
“就算你知道是他說的,那又怎樣?”
“是不怎麼樣。”
許伶伶狠聲說:“我可是警告你在先,你給我離諸葛極承遠一點,還有,最好別讓我聽到你將我的秘密抖出來,否則……”
“否則你想怎樣?”
“怎樣?”瞟見苗杏果鎮定中不掩挑釁的神情,陰騖的怨氣一揚,她倏地惱羞成怒。“這樣!”教人措手不及地,她伸手直努向苗杏果的臉頰。
啪!一聲清脆的肉擊聲響徹耳際。
“你又動手打人?”沒有伸手捂住旋即泛起熱麻的臉頰,苗杏果不敢置信的望着臉泛森冷笑意的許伶伶。
“打人又怎樣,你能奈我何?而且,這只是個警告,你的口風最好給我緊點,否則,還有得你受的呢。”
“去你媽的!”抑不住的急怒瞬間襲腦,她一咬牙,反手一記耳光賞回去。
“苗杏果,你竟敢打我對?!”
“我為何不敢?”許伶伶又不是她娘,憑什麼三番兩次讓這狐狸精對她動手動腳?
若不是看在十汾姐姐的份上,若不是記掛着臭諸葛耳提面命的叮嚀,她豈會容這狐狸精屢次犯起囂張!
張狂慣了的許伶伶哪能禁得住這種回禮,立時,她鐵青着臉撲向苗杏果,兩個身影就在剎那間扭打成一團……
····························
“你們給我停手。”
有道響雷打天外飛進打得不可開交的戰場,但敵我兩方沒人在意,兀自狠拳相向、惡腿相迎。
“你們給我……媽的!”
黑着臉,人高腿長,就近先趕到一步的諸葛極承一手一個拉開她們,怒目橫視,瞧見許伶伶立即擺出一臉的無辜,他眉一持,心倏沉,目光定定的緊鎖着滿臉是傷卻毫無愧色的小杏果。
“誰先動手的?”
苗杏果不退避的直視着那雙蓄滿怒火的黑眸,沒有吭氣。可另一側,許伶伶篤定同樣握有致命傷的苗杏果不敢吭氣,抽抽噎噎的告起狀來。
“是她啦!”她幽聲低嘆,發亂衣縐的神情極度哀怨,楚楚動人得很。“我又沒對她怎樣,她無緣無故就動手打起人來了。”
“真是這樣?”他不信許伶伶的說詞。
“不信你看。”見諸葛極承擺明了仍有疑惑,她氣急敗壞的伸長脖子,讓浮印在纖白面頰的五根指痕及數處抓傷顯現在他眼下。“難道我會無聊到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將自己抓得全身傷痕纍纍嗎?”
“你有話說嗎?”這女人雖然說得毫無破綻,但他要聽小杏果的辯詞。
無論許伶伶怎麼說,他知道小杏果的委屈絕不下於她,原因雖未明,但光以小杏果身上絕不輸她的傷痕即可應驗他的揣測,可儘管如此,他依舊光火。
小杏果她是怎麼回事?腦子放暑假了不成?早早就跟她警告再三,叫她別企圖跟許伶伶鬥氣,怎麼,她真將他的叮嚀當耳邊風?
瞥見那雙黑眸中未脫口說出的責備,苗杏果沒吭氣,心中的委屈更是無窮無盡的湧上鼻眼間,說不出話來。
“小杏果!”
“幹麼啦?”
“你動手打了她?”
“對!”沉着心緒,她無愧無懼的咬牙承認。
明知道這其中案情曲折離奇。若追究下去,她很確信這一點,錯的一方絕對不在她,但,他問的是,她有沒有動手打這狐狸精,而非是不是她先動手打人,所以,即使是錯有先後,她也認栽。
總不能扯着嗓門大刺剌的向全世界喊着,是這賤格女人先挑釁、是這賤格女人先出口中傷地、先動手打人、繼而出信威脅,這才激怒了她還擊的。
若敵手換了人,她可以,甚至也可能使出相同的告狀伎倆,偏一杠上這狐狸精,她就寧願將委屈吞回肚裏,閉嘴不提。
誰像這悶騷的狐狸精這般賤格,老擺出一副要人疼惜的無恥樣!
“看吧,她自己都承認了。”心滿意足的看着苗杏果果然敢怒不敢言,許伶伶再接再厲的加油添醋。“人家我什麼事都沒做,無緣無故地,她就對人家這麼的神惡煞的,存心嚇死人……”
“閉嘴!”
“啊?”
“你先回去。”沉着臉,諸葛極承不耐的打斷許伶伶的裝腔作勢。
“什麼”
“請你先離開好嗎?”
“可是,是她先打人的,我只是……”
“這事我會處理。”見許伶伶不甘的又欲啟唇,他怒眸一瞪,咬字清晰且態極具威迫的示意她最好知道輕重且快快返場。“能請你先離開嗎?”
他知這這些年來.拓跋及阿契對他的交心與信任教村人們稱羨,也知道村裡大多數的人早已將他當成一分子,連他自個兒都誠心的融入了這個年代的生活,他不會虛偽的評斷自己在村裏的份量不重。
但,並不代表他會忘了本的恣意而為。
雖然許伶伶是不請自來,可畢竟是十汾的遠房親威,換言之,阿契即使滿心不願,也還是得跟她攀親帶故什麼的,所以,她再如何討人嫌厭,能開口叫她滾蛋的人絕對沒他的份。
“可是……”見苗頭不對,許伶伶也知道自己該見好就收。“好吧、那我先回房裏去,你待會兒要不要過來探視我?”
“會有人去探視你的。”可是,絕對不會是他。
他是正常的男人,但胃口還沒靡爛成這般不堪的地步。
“但是你不來探我……”哀求的眼瞥見他又開始對她橫眉立目,她倏然涼氣,“好吧,我走就是了。”看來,苗杏果不走,她休想成事。
冷冷的瞪着許伶伶不甘不願的離開,他將視線重新落在始終沉默的苗杏果臉上,心中喊痛。
“說吧,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微俯着臉,雖然明知胸口一把火在熊熊燃燒的他在等着她的答案,但她唇不張、齒不啟,神色黯然的靜默着。
她想說出自己所受的委屈,可真要說,連她的底都會被創盡……許伶伶的威脅完全產生效應,沒錯;她不想讓諸葛知道她體內流的血是髒的。
“我還在等。”
“沒什麼。”
緊握拳,諸葛極承忍住胸口那股想再將她吊在樹上過一夜的衝動。
“你不願意說?!”
不言不語,苗杏果倔強的抿着唇瓣,目瞪着許伶伶雖然心有不甘,卻還是搔首弄姿的揚長而去,生平第一次,她對某個人起了深沉的恨。
說?她能說嗎?若她能輕易地將許伶伶的所做所為告訴諸葛,方才她也不會咬牙忍氣,任她百般欺凌而不敢全力反擊;能說嗎?她真的不敢講。怕沉寂多年的秘密一旦曝了光,被迫離開已生活多年的村子,她心會痛;可若自此而招惹他的憎恨與疏離……不,她不願意賭上這一把1
“好,你不說,我不逼你。”咬着牙,諸葛極承強迫自己撇開這個話題。既然她打死不說,他也不想通她剖白,可是……
“可我告訴過你,別再跟她動手,盡量避着她、忍着她,你忘了?”一個巴掌打不響,這個想法准都會有,他不願她因為一時衝動而落人口實。
許伶伶比她有腦子多了,城府也深切許多,只要兩人一交戰,心軟手弱的小杏果不見得討得到便宜,反倒給了那女人一個博得村人同情的機會,他的苦口婆心,這小瓜呆究竟俺還是不懂?
“我沒忘。”她說的極不甘心。
“沒忘?那,剛剛是那些孤魂野鬼附上你的身嘍?”
“我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可是,是她欺人過甚的。”淚,拼了命的往肚子裏吞咽,極力將眼眸瞪大,死都不肯在那女人囂張過後展露弱勢。
即便,她並不在場親眼目睹。
“動手是事實,沒什麼可是不可是的,先動手打人本來就是不對的……”沒好氣的橫了她淚眼欲垂的憐人模樣,他濃眉驀地一鎖,語帶心疼與輕責。“算了,事情都發生了,說再多也是無濟於事,你也回房去,我去替你拿點傷葯。”再罵下去,恐怕他真會忍不住動起手來,將忍耐這兩個至理名言硬塞進她腦子裏。
氣她總捺不住脾氣,更氣她聽不過他的勸老愛以暴力解決問題;怎麼.她當真以為自已是人見人愛的女超人,百毒不侵?
許伶伶是精,也八成是她先在小杏果面前蓄意挑釁,可有些時候,殺人不必一定得動刀動槍!唉,再這麼下去,小杏果這小瓜呆鐵定會吃大虧的。
他敢打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