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嗨!小憂!你還好嗎?」
難得暖暖冬陽照耀大地,彷佛要將一切的陰霾一掃而空,梁季勛來到無家,打算探望一下無家姊妹。因為無憂現在為了路承希一事煩惱不已,而且他也好些天沒見着無慮。
「你真有精神。」無憂引他到客廳坐下,「該不是瞞着我跑去打了承希一頓吧?」
「什麼話呀!你這句話是嚴重的污衊我的人格!」梁季勛半開玩笑地抱怨道。
「誰要你以這種優閑到令人痛恨的樣子,出現在我這個煩惱一大堆的人面前?」無憂毫不客氣地反駁回去,「如果你是想來找無慮好說服她回心轉意的話,很不幸的,她剛好有個移民加拿大的同學從國外回來,所以出門參加同學會了,現在只有我在家。」
「別把我說得那麼冷血,我可是來探望你的。」其實是他根本不擔心無慮會被搶走,因為從那天與路承希的對談中聽起來,無慮和他從頭到尾都沒有什麼愛情上的進展,八成都是無憂意識過度所造成的誤會。
「探望我?現在我看見你只會想起承希和小慮的事情而已,你來只是讓我根本無法停止思考。」無憂懶洋洋地窩進沙發里,一臉沮喪。
「嘩!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呀!我是那裏惹到你了?我美麗又動人的未婚妻。」唉!其實他也捨不得見美人平白為情消瘦!可是偏偏他已經答應了路承希,絕不會先告訴小憂的。所以,現在他也只好先對不起小憂,畢竟一諾千金!
「你就當我是無病申吟。」無憂頹喪地起身往樓上走去,「想等小慮回來還是立刻走人我都不反對,我現在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見她搖搖晃晃地往二樓走,那模樣實在挺令人擔心的,梁季勛從沙發上起身追了上去。「等一下,我扶你回房休息,瞧你病懨懨的樣子,該不會為了小慮和承希的事情,這兩天沒好好吃、好好睡吧?」
「你知道就好,所以現在別惹我。」無憂對他的好心已經提不起感謝的勁兒來。
任由梁季勛將她扶回房內,無憂窩回被窩裏,見他大剌剌地往房內唯一的一張椅子上坐,她忍不住出聲問道:「季勛,你待在這兒做什麼?」
「看你羅!」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我有什麼好看的?」無憂趕蚊子似地朝他揮揮手,「到樓下去,別拿我尋開心,我沒辦法像你那樣,即使碰到難題仍是一臉嘻皮笑臉、沒半刻正經。」
「我只是擔心你,沒有拿你尋開心的意思。」梁季勛歛起笑意,又把椅子拉近床邊,他心疼地摸摸好友的臉蛋,「瞧你,臉頰都陷下去了,再這麼消瘦下去,婚禮的禮服尺寸就得改小一點,免得你穿上去後會整件掉下來。」
無憂被他最後一句話逗笑了,因為那種情景確實很蠢。「你呀,就是這張嘴甜,不管什麼時候都能逗女孩子開心,怪不得她們都喜歡你。」
「那是因為我心腸軟,見不得美女傷心。」梁季勛露出莫可奈何的表情。
「其實嫁給你也不錯。」無憂突然天外飛來一筆。「或許你會是個跌破眾人眼鏡的好老公也說不定。」
「不是說不定,是一定,也許我可以考慮先開間眼鏡行,到時候會有一筆豐厚的收入。」他以認真的語氣繼續說道:「不過很可惜,我已經名草有主。」
「即使小慮會嫁給承希?」無憂望着他幽黑的瞳眸尋求回答。
「那我就打一輩子光棍。」梁季勛扯出一抹邪笑,因為他已經很清楚這團混亂當中的來龍去脈,所以他才敢這麼打包票。
「真的嗎?想必愛慕你的女性們會高興到暈倒吧?要不要考慮投資醫院?穩賺不賠喲!」無憂熱心的建議道。
梁季勛輕輕敲了下無憂的頭叮嚀道:「好了,別再胡扯了,快點休息,待會兒我去廚房弄點東西給你填填胃,免得你到時候得進醫院打點滴。」
「謝謝你,季勛。」看着他溫柔的表情,無憂彷佛從他的冷靜處事當中得到無比的勇氣。
「說什麼謝?咱們都幾年老交情?」梁季勛替她拉高棉被,「快點休息,不然我就強迫你上醫院。」
無憂露出一抹帶着淡淡哀愁的笑容,「我已經決定了,季勛。」
「決定?決定什麼?」
「我雖然很愛承希,但是我也希望小慮幸福,畢竟我是她的姊姊,理所當然要照顧她,況且她與承希又已經有過那麼親密的關係。我想,還是快點讓他們結婚比較好。因為誰也不能保證小慮肚子裏是不是已經有了承希的孩子。」可憐的是她自己腹中的小生命,一輩子都無法和真正的生父相認了。
梁季勛打斷她近似自言自語的發言:「喂!小憂,你先等一等!你說承希和小慮已經——」
「是的。」她很肯定地點頭。
「你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他被路承希騙了?
「前陣子小慮不是常和承希出門?後來有一天,我在她身上看見好多吻痕,我想那大概是承希他……」無憂蹙起眉,不想再說下去。
「那才不是承希!」梁季勛忍不住叫道。
唉!對這件事他真是感到啞口無言,原來無憂之所以會誤會得這麼深,事實上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什麼?」無憂張大眼望着他,「你剛才說了什麼?季勛,不是承希?」
察覺到自己說出無法彌補的話已經來不及,梁季勛只得老實招供:「其實小慮身上的吻痕是我留下來的。」言下之意就是他已經和無慮發生過親密關係,但是路承希可沒有!
「什麼!你說什麼?」無憂一下子睡意全消,梁季勛的回答像是失落的拼圖碎片,讓她將所有的事情在瞬間全數拼湊起來。
「那天晚上小慮不是失蹤嗎?其實是被我拐到家裏去了,然後我就……」梁季勛邊說邊從椅子上站起來,因為他已經瞥到無憂正緊緊抓住枕頭,看來是有意要教訓他這個採花賊。
「梁——季——勛——」無憂過去幾日內所有累積的精神壓力在這次全部爆發出來,她尖叫着將枕頭往梁季勛臉上扔去,「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小慮!我不是再三警告過你,她還是個單純的女孩嗎?而你竟然、竟然……」
「我知道,我知錯了!小憂,你別再扔東西了好吧?聽我解釋,而且我又不是不負責任,我原本就愛她。」梁季勛邊閃躲她丟過來的物品邊擔心注意她的腳下,免得她激動過度一腳踩空跌下床,到時候要是受了傷,他就對無慮還有路承希不好交代。
「問題不是出在這兒!」無憂氣到渾身發抖,她跳下床,拾起地上散落的枕頭與抱枕繼續發動攻擊,「你現在就碰了她,萬一她懷孕怎麼辦?你還得和我結婚,這段期間你要她怎麼辦?」
「這個問題已經沒有那麼複雜了。」因為路承希已經決定要向無憂求婚,梁季勛相信無憂一定會答應的,到時候他只要解除和無憂的婚約,直接把無慮娶回家就成。
「不複雜才怪!被你這個猴急的傢伙一鬧,事情變得更加混亂!我要你現在就負責!馬上、立刻跟小慮結婚!」無憂又氣又急地叫道。
「我會和小慮結婚的,可是你得先和我結婚、再離婚,我才能跟小慮結婚。」
「不用!這件事我會自己處理的!你只要負起責任就行!」無憂氣得直跺腳。
「好了,你別再生氣了,這可是不良胎教,別忘了你肚子裏還有個小寶貝……」梁季勛話還沒說完,冷不防的房門被推開,一個身影自混亂中閃身進房,朝着他的臉部就是一記直拳!
砰的一聲,梁季勛因為沒有防備,所以被打得往後倒下,而無憂則是看傻了眼,因為出手打梁季勛的不是別人,正是素來以優雅、有氣質、溫柔體貼而聞名的小提琴王子——路承希!
「你這個人……怪不得你會那麼輕鬆,而且一點都不擔心,原來是因為小憂已經懷了你的孩子!而你竟然還敢這麼對待她!」路承希說著又要揮拳,無憂匆匆上前抱住他,死命地拽住他的手臂。
「不可以!承希,你誤會了!」無憂拚命地搖頭。
「誤會?我聽得一清二楚,會有什麼誤會?」路承希無奈地自衣袋內掏出原先預備好的戒指遞給無憂,「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要是我當初就堅持到底,也不用讓你受這麼多的委屈。」
「這是……」無憂驚愕地看着靜靜躺在紅色絨布上的鑽石戒指,「承希,你……」
路承希小心翼翼地扶起無憂,以誠摯的眼神注視着她:「我仍要向你求婚。小憂,我想通了,如果我無法和你在一起,那麼我的將來必定會不幸福;我保證會好好照顧孩子,絕不會偏心對待他,而且會像愛自己的孩子一樣的愛他,所以請你答應我的求婚好嗎?」
她現在腦袋裏只有一片混亂,使得她開始語無倫次,「你不是要和小慮結婚?而且這個孩子也不是季勛的。」
「什麼?」路承希露出錯愕的表情,「我要和小慮結婚?這是怎麼回事?還有你為什麼說這個孩子不是季勛的?」
兩個人面面相覷了約莫有半分鐘卻沒能說出半句話來,可見腦子裏都還像團漿糊。於是從剛才挨打到現在一直都沒開口的梁季勛,因為已經欣賞夠他們倆的反應,於是很好心地代為解謎。
「一切都是誤會。」梁季勛拍拍身上灰塵站了起來,「總之,承希一直愛着你沒變心,而你也一直愛着他沒變心,所以那個孩子的爸爸是誰,我想……」他用力地往路承希的背上一拍,聽見他自喉嚨里傳出的悶哼后,他才微笑道:「你應該知道謎底了吧?承希?」
其實他還是有點小小報復意味,誰教路承希打了他俊美的臉蛋!
***
梁季勛滿心以為在無憂與路承希的誤會冰釋后,他就此能和無慮長相廝守,可卻發生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
次日一大清早,床頭的電話連響了十幾聲,吵得他好好的一個星期假日卻不得安眠。不情願地接起電話后,瞌睡蟲卻一鬨而散,只因為無憂通知他,說無慮一大早便提着行李離家。
聽見這個消息,他自然立刻飛車趕到無家,只見無慮的房間整理得有條不紊,但原本擱在床底下的皮箱已不翼而飛,再和無憂一查,發現她一些隨身物品及最重的護照、簽證都不見了,只有一封信被壓在書桌上,指明要給無憂。
姊姊,原諒我的任性,身為你唯一的親人,理當參加你這一生當中最重要的人
生大事,但我卻臨陣退縮了。
我不是離家出走,只是因為我考慮再三,發現自己無法接受路大哥對我的感情
,所以決定暫時離開一陣子,好讓彼此都冷靜下來思考。至於我的去處,你不用擔
心,先前參加同學會時,那位移民到加拿大的同學一直邀我到她家玩,所以我
會暫時借住在她家裏,等我心情平靜下來后,我就會跟你聯絡的,請不要為我操心。
短短一封信道盡無慮心裏的無奈,也說明她的選擇。她寧可遠走他鄉也不能為唯一的姊姊祝福,就能明白她對梁季勛用情有多深。
這也是梁季勛看完信后立刻飛車到機場的理由。
「我絕對不會讓你逃走的,無慮。」
梁季勛匆匆穿越過人潮,好不容易來到機場服務處。
「抱歉,我想廣播尋人。」梁季勛用他一貫迷人的笑容,輕而易舉地迷倒服務處的女服務員。
「啊!好的,請告訴我你想找的人。」
「噢,她叫無慮,打算搭機到加拿大去,我撿到了她的機票,我想她一定很着急地在尋找吧!」梁季勛露出感激的微笑,「麻煩各位美麗的小姐們。」
「哪裏!不用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服務員被他迷得七葷八素,立刻就打開廣播替梁季勛做尋人廣播。
「搭乘前往加拿大班機的旅客無慮小姐,請您立刻到服務處來。再重複一次,請搭乘前往加拿大班機的旅客無慮小姐立刻到服務處來,這兒……」
服務員尚未說完,梁季勛卻突然無視一旁機場警衛的存在,一把搶過廣播用的麥克風。
「小慮,我是季勛,你立刻回到我身邊來!否則我會不擇手段將機場封鎖,讓你哪裏都去不了!到時候受害的可不只你一個,而是很多等着回國和出遊的旅客,你忍心嗎?」
梁季勛像連珠炮似地說完后,便在機場警衛來之前,將麥克風塞回嚇到發愣的女服務員手中。
「先生,麻煩您跟我們走一趟好嗎?」兩名警衛盡職地將梁季勛一左一右地架住。
「別碰我比較好,我現在全身血液沸騰。」梁季勛微笑着警告道。
「先生,請您合作,否則我們只好對你失禮了。」
「是誰失禮還不知道……」梁季勛望着遠遠急奔而來的小小人影,低笑了幾聲。
正當兩名警衛打算對梁季勛採取強硬手段時,冷不防的一個氣喘吁吁的聲音自三人身後冒出——
「沒關係的,快點放開他。」
警衛驚訝地回過頭,「康先生?」
無視於警衛的驚訝,梁季勛出聲對來人招呼道:「嗨!康叔叔,你看起來精神很好,而且白頭髮也少了,感覺變年輕了喲!」
聽見他以如此熟稔的語氣和親昵的態度與上司談話,任誰都明白眼前的男人是惹不起的,所以兩名警衛也只能摸摸鼻子回到原位站崗去。
「季勛,你還是一樣任性妄為,你知不知道這種行為會給人造成多大的困擾?」
梁季勛口中的康叔叔是從小看着他長大的、他父親的好友,所以對於梁季勛的脾氣是再了解不過,但是了解歸了解,該教訓的他一個都不放過。
「好了,抱歉還勞煩您老人家趕來為我解圍,其實您大可以等我被抓到您跟前再放我!何必這麼勞累自己呢?」
梁季勛的樣子看起來是一點都沒有反省的意思。
「你呀!小鬼靈精、調皮蛋一個!要是讓你進到我辦公室,你不弄得我雞飛狗跳才怪。」他搖了搖頭,續道:「而且你到底有沒有身為煬羽總裁的自覺?在這種動不動就會有大批記者群集的地方做出這種事,你真是……唉!跟你父親一個德行!為了女人可以上山下海!」
「別這麼說,我這次可是為了我將來的老婆!」梁季勛推着他往來時的方向走,「快回去吧,下次我再到您家拜訪,陪您下幾盤棋敘敘舊,順道帶我的老婆去向您問好。」
「瞧你說得那麼認真,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當然是真的。」
梁季勛才剛應答完,背後已經傳來無慮的聲音。
「梁大哥!」
「喏,您瞧,這不是來了?」
梁季勛微笑着往無慮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瞧見她上氣不接下氣的,手中還拖着個大皮箱。
「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你眼光不錯,那麼我期待你下次的拜訪了。」
「是的,康叔叔。」梁季勛好言好語地送走了長輩,才回過頭來,準備開始處罰妄想開溜的逃妻。
「梁、梁大哥……」無慮拎着皮箱,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因為身旁幾乎每個人都在盯着她看。
「叫我季勛。」
梁季勛故意板起臉孔,佯裝生氣貌地質問道:「為什麼一聲不響的走掉?知不知道我們有多麼擔心你?」
「所以我才留了封信給姊……」
「那不構成理由。有什麼事情說不出口,非得用逃避來解決?」梁季勛走近她,一把抓過她手上的行李,免得她又想開溜。
「就是說不出口。」被他一提醒,無慮心中一直拚命想忘記的痛楚又被挑起,她眼眶一紅,淚水也跟着掉落,「我不想看見你跟姊姊……因為我……」她還是說不出口。
「我可愛又可憐的小慮。」看着她心碎的模樣,梁季勛哪裏捨得再數落她半分?將她擁入懷中,他抱緊了她輕聲道:「你就這麼一走了之,教我該怎麼辦呢?」
「你有姊姊,就算沒有我也不要緊的。」無慮把耳朵貼在他的胸口上,聽着那印象中熟悉而溫暖的心跳聲,她再也無法壓抑心中如泉涌般的感情波動。「我愛你。」她哽咽着,「我對不起姊姊,可是我真的好愛你,季勛。」
「傻瓜小慮。」梁季勛捧起她的臉蛋,吻去她成串的淚水,然後在她的額上烙下一個輕柔的吻,「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麼期待你對我說出這句話?期待你自己發覺你真的愛我而說出口。」
「對不起、對不起……」無慮抱緊了他,腦海中凈是姊姊失望與悲傷的神情。
「唉!我就知道,後知後覺的你一定是最後一個知道實情的人。」梁季勛無奈的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放心好了,小憂已經和承希訂婚,現在正在加緊籌備婚禮當中!兩個人幸福得很,最不幸的卻是我!」他輕輕捏了下她的鼻尖,「因為我的妻子竟然跑掉了!」
無慮從淚水中抬頭,「你說什麼?」
「我說請你嫁給我吧!小慮!」
梁季勛當真在眾目睽睽之下對着無慮單腳下跪,彷佛古代騎士在對公主宣誓永遠的忠誠。
相對於無慮驚愕到定格的反應,圍觀看熱鬧的群眾之中已經有人猛吹口哨。
有人跟着起鬨,力勸無慮點頭。
還有些剛巧要出發到國外的記者在猛拍照,因為其中有人眼尖的發現到下跪者是花名遠播的煬羽集團總裁梁季勛,但是被求婚的對象卻不是前些時候公佈在各大媒體前的無憂,所以有部分手腳快的記者已經悄悄地以電話聯絡自家報社、雜誌社,準備對這條意外的新聞大肆渲染一番!
不過旁人的大肆喧嘩在當事者的眼中全變成了微不足道的小小蚊鳴,無慮現在只聽得見自己的心跳,正以急快的節奏在跳着。
她一定是出現幻覺了,否則應該跟姊姊在一起的季勛怎麼可能會向她求婚呢?
「小慮?你真的不答應嗎?」梁季勛拉起發愣中的她的右手,在手背上輕啄了下,「我一定會給你幸福的,我保證。」隨後他很快地轉向旁觀的群眾,大聲地問道:「而各位就是見證人!對不對?」
此起彼落的應喝聲與熱烈的掌聲喚回無慮的神智,她悄聲問道:「季勛,你剛才所說的話都是真的嗎?」
「不會有比這個更真的了。」梁季勛朝她眨了眨眼,她紅通通的臉頰讓他好想咬上幾口,只可惜現在還跪着,只能向她拋個飛吻,「所以,你願意嫁給我嗎?親愛的小慮?」
***
在結婚進行曲響起的同時,兩對新人也跟着踏入婚禮會場,而就在同一時刻,會場的各個角落也傳來不少少女們的深深嘆息。
這其中當然不乏梁季勛的昔日情人們以及眾多仰慕他的少女,不過也有不少人是因為路承希步入禮堂而感到心碎神傷。
幾經波折、歷經誤會再三的混亂,還有婚前那各種令媒體們錯愕不已的天大八卦,其中最精彩的自然要數梁季勛在機場鬧出的求婚事件。
總之,在通過層層的考驗后,他們終於得以步入禮堂,開始過着與另一伴相攜相扶的生活。
「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
證婚的神父剛說完,梁季勛便迫不急待地將新娘頭紗掀起,但卻在看見新婚妻子時與路承希同樣發出驚叫聲。
「小憂!」梁季勛瞪大了雙眼。
「小慮?」路承希則是一臉不可思議。
「你們倆是什麼時候換過來的?」兩位新郎倌異口同聲道。
「當然是在新娘休息室里的時候呀!你們竟然都沒有認出來!」無憂叉着腰叫道。
「對不起,路大哥,姊姊她堅持要考考你們兩個……」無慮一臉抱歉地看着路承希。
「不用道歉了,我要給他們兩個一點小處罰!」無憂從捧花中翻出兩枚金幣巧克力遞給兩位男士一人一枚。
「這是什麼意思?」
梁季勛瞪着手裏的巧克力,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
「看不懂嗎?就像電視廣告的一樣!」無憂得意地揚了揚手中早已準備好的夏威夷單程機票,還拉着無慮往門口退去,她露出惡魔式的笑容,「金幣給你們——」她將自己連同妹妹的捧花一起往群眾丟去,同時大笑道:「夏威夷嘛——我們自己去!」
「啊!等等!小慮!」梁季勛沒想到無憂會在最後拋花來阻擋他追人,讓他只能眼睜睜看着她們倆手牽手逃掉。
「小憂!」路承希萬萬沒料到無憂會這麼做,所以也是一臉錯愕。
「都是你!路承希!小慮都是被小憂給帶壞了!」
剛結婚老婆就被帶走,梁季勛的滿腔憤恨只能往路承希身上倒。
「你的意思是在批評小憂嗎?她這種行為叫別出心裁,不叫帶壞。梁季勛,你的修辭有待加強。」路承希好不容易才將無憂搶回來,哪裏捨得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自然是大力反駁。
梁季勛僅是輕哼一聲,「哈!別出心裁?我看是別有涵義!八成是她又後悔不想嫁給你,所以才會跑掉!」
「那麼小慮乖乖地跟着走是表示你也有相同的隱憂羅?」路承希毫不客氣地駁回。
「你說什麼!」
「我只是說出事實。」
「路承希!」
「有什麼事?」
「你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