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紫蝶險遭不測,韋孟飛憂心地欲溜出韋府上飄香閣探望,卻見管家王福與一名彪形大漢從後花園側門神色詭異地朝大廳走去。

那不是馬家寨的二當家嗎?

‘王福——’他喚住從大廳出來的王福,問:‘是怎麼回事?’

‘少爺——’王福怯怯支吾。

‘老實說,馬家寨的人又找我爹幹什麼勾當?’

‘小的……小的不敢說。’

‘叫你說就說,什麼時候見我出賣你過?’

‘是——為了飄香閣紫蝶姑娘的事。’

‘紫蝶?’

大廳內,韋老爺臉色凝重。

‘韋老爺子,這怪不得咱當家的,姓駱那娘兒們的狠勁比男人還厲害,多少你也聽了些,咱當家的何嘗不想紫蝶那姑娘,偏偏在節骨眼上那女煞星不知從哪冒出來礙事。’二當家的一臉無奈。

‘這麼說你們是擺不平那女人?’

‘呃……也不是這麼說,只是……有些難辦。不過老爺子你放心,就算不是為你,這梁子也結定了,咱們馬家寨丟不起這臉!我就不信那姓駱的娘兒們能守紫蝶多久,早晚會將紫蝶綁回寨子。’二當家撂下大話。

韋老爺凝重沉默許久,說:‘聽說御史大人微服出巡,這近日就來杭州城,縣太爺那邊傳話,要你們收斂些,別出差錯。紫蝶和關家兄妹這檔事,要沒把握就暫且稍安勿躁,過些時候再想辦法。’

‘放心啦!不過是小小御史大人而已嘛!馬家寨還不放進眼裏。’

‘總之,別教縣太爺難做人,你們老實點就是。’

瞧二當家那不屑的神情,顯然沒將話聽進去。惹狂了馬家寨,就算是御林軍,照樣打得他們滾回京師。

‘爹——’韋孟飛怒氣沖衝進來。

氣氛不對,二當家知趣告別。

這孩子發什麼癲?韋老爺甚少見兒子如此氣忿失禮。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韋孟飛惱怒。

‘你這是與爹說話的態度?’韋老爺面露慍色。

‘爹做事不光明正大,凈使陰計,要孩兒如何信服尊敬?’韋孟飛大膽冒犯。

‘放肆!’韋老爺勃然大怒。‘我做什麼事反要你做兒子的來教訓我?’

‘孩兒不敢,只是敢問爹,馬家寨乃是無惡不作的匪徒,來咱們家所為何事?’

韋老爺無言以對。

‘再問爹,紫蝶與你何冤何仇,為什麼要叫馬家寨那班匪徒欺凌一位柔弱女子?’韋孟飛失態激動。

‘呃……’韋老爺惱羞成怒:‘你這不孝子!居然為了一位不值錢的青樓女子,頂撞你爹!’

‘青樓女子又如何?青樓女子就沒有尊嚴嗎?爹為何要如此苦苦相逼?’

‘還不全為了你這不孝子讓那賤貨勾了魂,整日迷戀在花街柳巷,成何體統!

難道要我辛苦建立起來的家業,敗在你這不孝子手上嗎?告訴你,我死都不會瞑目!’

‘家業?哼!不知害苦了多少善良人家。’

‘你說什麼?!’韋老爺震怒拍桌。

韋孟飛自嘲一笑:‘是不是只要我不再去找紫蝶,爹就肯放過她?’

韋老爺無語,他也懶得要答案,轉身想走。

一你想上哪兒?’

‘放心,從今以後,我不會再踏進飄香閣一步,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他不願待在這令人痛恨的家裏一刻,城裏任何一個地方都好過這個家。

‘關兄!’他才離府,便見守候在門外的關岳。

‘管家不讓我見你,我只好守着等你出來。’

‘委屈了。正巧小弟苦悶,咱們尋家酒坊,好好痛飲一番。’

‘我找你有事相談。’

‘什麼事?’

***

酒過三巡——‘紫蝶的事我早聽說了,而且——’他爹還是幕後主謀者,韋孟飛可不正因如此才苦悶買醉。

‘韋兄,你有何打算?’關岳神情認真。

‘什麼打算?’韋孟飛聽得糊塗。

‘難道你想讓紫蝶繼續留在飄香閣嗎?’

‘關兄,你——’他不解其意。

‘你沒想過要替紫蝶贖身,帶她離開那個污穢的地方?’如果他敢說個‘不’

字,肯定打得他滿地找牙,只是他——韋孟飛居然露出令人費解的笑意。

‘你笑什麼?’

‘我想過,而且也努力過,但我辦不到。’

‘你——’關岳一拳真要飛過去,韋孟飛的話卻讓他訝然收拳。

‘有資格替紫蝶贖身的應該是你,而不是我。’他心頭隱隱作痛。

‘我?’

‘如果你對紫蝶沒有情意,你不會對我說這些話的。’

‘難道你對紫蝶就沒有情意嗎?而且紫蝶她——’

‘她怎麼想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個能全心全意保護她、關愛她、給她幸福的男子,這就夠了。’

‘你辦不到嗎?’

‘辦不到!’韋孟飛心一陣抽痛。

‘為什麼?除非你根本毫無情意。不願意為她付出,不然你比我更有資格、更有條件照顧紫蝶,畢竟——她喜歡的人是你。’

‘那又如何?在情愛與親情、在我爹與紫蝶之間,如果換成是你,該如何選擇?’天吶!他根本無從選擇。‘曾經我試圖替紫蝶贖身,想娶她為妻,但她拒絕了。她說不會嫁給一個連親爹都不要的不孝子,你說,教我該如何給她幸福?’

關岳黯然不語。一對鴛鴦就這麼讓親情包袱給殘酷拆散,如果他爹娘還在世的話——‘你爹娘已不在,看得出令妹也喜歡紫蝶,而且你為人忠厚,不像我性情放浪;除了你,還有誰更有資格給紫蝶幸福的保障?’他說這話雖苦卻由衷。

關岳只怕紫蝶對他並無情意。‘你都已經給了她定情之物,難道你能如此輕易放棄這分珍貴情感?’

‘那根本不是我給她的定情之物,只是為了救你們的危急之計。說來那墜煉如果不是令妹那晚匆忙中掉落的話,墜煉應該是在她身上。’

‘這丫頭——’說好不盜珠寶的。

‘關兄倒不必疑心,我和紫蝶的情感早被時間給沖淡了,現在我們不過是談得來的知心朋友,如果紫蝶能嫁給你,我也放心多了。’韋孟飛故作瀟洒,半晌,突然說:‘關兄,令妹生得秀麗,是位討人喜歡的嬌俏姑娘,那條墜煉倒像為她訂做的。’

關岳緊張。心底不由驚顫,他言下之意——‘韋兄,言下之意,該不會是你——’

‘我如何?瞧你緊張的樣子。’韋孟飛發笑。

‘我是說舍妹並不是你所形容的那麼討人喜歡的丫頭,她蠻橫、刁鎖,是個令人頭痛的小麻煩,任性起來,沒幾個人能制服得了她。’

‘為人兄長哪有批評自己妹子不好的道理?關兄的話欠妥哦!’韋孟飛替關倩兒不服。說:‘令妹確實讓人很難以掌握,但關兄也該知道天地萬物,一物制一物的道理,而且令妹精靈、聰穎、伶俐,可也是她迷人寶貴之處。’

他會是制服丫頭的剋星!?

‘韋兄,你該不會是喜歡上舍妹吧?’關岳問得心驚膽戰。

韋孟飛發笑,玩笑般問:‘關兄認為不妥?是嫌小弟配不上令妹?’

‘別誤會,我並沒這個意思。只是韋兄相貌堂堂、一表人材,且又出身豪門世家——’

‘別提我家。’韋孟飛惱怒仰飲一杯。豪門世家?簡直就是諷刺。

‘論家世、人品,舍妹實在不配受韋兄如此錯愛,再說——’關岳支吾難以啟齒。

‘再說你們和我爹結了梁子,怕我爹不允,就算勉強進門,恐怕你疼愛的妹妹會受欺侮,而且你還懷疑我和紫蝶仍藕斷絲連,對不?’韋孟飛早猜透他的心思。

‘我就這麼一位妹妹,且是我世上唯一的親人,所以我不得不有這些疑慮。’

‘哈!’韋孟飛大笑。‘要真將令妹娶進門,第一個遭殃的肯定是我爹辛苦一輩子的家當;她不全拿去做善事才怪!忙完了喜事,只怕又得忙辦我爹的喪事。不過你放心,我要真決定娶令妹的話,絕對第一個通知你,大舅子。’關倩兒那丫頭還不曉得從不從哩!

關岳尷尬展笑,忐忑的心倒是踏實不少。

‘別談這些惱人的事,今兒陪小弟痛快暢飲后,你再尋上飄香閣找三娘替紫蝶贖身。’

‘韋兄,可是紫蝶她——’並不願他贖身吶!

‘別辜負了紫蝶,不然我第一個找你算帳!’

乾杯!喝它個痛快!管它溢滿局悵與無奈!呵!他既覺痛恨又感到可笑!

***

帶着幾分醉意,關岳在飄香閣門口兜了一圈,又悵然離去,還沒有足夠的酒膽讓他有勇氣進去找崔三娘替紫蝶贖身。

沮喪地回府,見大廳沒人,倒是後院傳來力道強勁的拳風。

是誰在練拳?聽這拳風帶有肅殺懼人的氣勢,沒幾人能承受得住。

絕不可能是丫頭,甭說她沒那內功力道,要她自動自發練武,除非太陽打從西邊出來。

是駱雪冰!呵!丫頭居然還一副認真、有模有樣地跟着駱雪冰的拳路走。

雖然不是什麼奪命的拳法,但駱雪冰打來卻招招懼人,直取要害,到底是哪家拳法?‘雪冰姊,這就是你們那年代的武術?’關倩兒一副‘玩’得很開心似的。

‘嗯,莒拳道是特警隊必須具備的技能,可以在危急時有效制服歹徒。’

‘就像是將馬輝打得落花流水一樣?’

新拳法引誘關岳也好奇地想學上幾招,突見一旁的廂房內凌霄一副看耍猴戲似。靠窗看得頻頻發笑,他改變主意,進了凌霄房裏。

‘凌兄——’

凌霄將目光收了回來,笑說:‘看女人打拳,就像看她們跳舞似的。’花拳繡腿!

‘駱姑娘的拳風和神情,不像是女子該有的懼人氣勢。’

‘哼!拜特警隊所賜。’凌霄忘了關岳根本不懂。‘找我有事?’他掩上窗。

‘沒事。’那悵然表情擺明就是有事,而且凌霄早成了他肚裏的蛔蟲。

‘又是為了紫蝶姑娘?’要不為哪樁!

關岳赫然沉默半晌,問:‘能不能教我該怎麼向姑娘表明心意?’

其實該說的,他早對他說了。‘在我們那年代,如果想要向女孩子表示愛意,傳統的作法就送花、送巧克力——哦!巧克力是一種食物,也不曉得是哪個天才洋人發明的,讓巧克力不只可以吃,也能傳達思慕的愛意——’

‘就像是定情之物?’

‘呃……也差不多啦!‘差遠咧!他懶得解釋,又說:‘當然,你們這年代向女孩子示愛的花招,沒我們那年代來得千奇百怪,但有一項必備的條件是千古不變的。’

‘什麼條件?’

‘勇氣。如果你沒有勇氣,就算教絕了千百種泡馬子——哦!就是向女孩子示愛的方法,也沒用。’

關岳氣泄了大半,要有勇氣還需要向他討教嗎?難道就沒有不需要勇氣就能表白愛慕的方法?

‘說來追求女孩子,根本就不需要耍什麼花招,千篇一律,就這麼回事。將臉皮練厚點,死纏爛打,愈挫愈勇。不怕失敗,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壯烈心態,包準教女孩子感動得不喜歡你都難嘍!’他又補了一句:‘想讓原本不在乎你的女孩子愛你,用鍥而不捨的毅力感動她,是敗中求勝的金科玉律。’

‘沒這麼誇張吧!倒像在打仗似的。’關岳訝然。

‘追求愛情的過程本來就像一場戰爭,沒有抱定必勝的決心與勇氣,結果就是必敗。’

唉!情愛竟是如此磨人!‘就因為這個信念,所以你始終沒放棄對駱姑娘的情感?’

凌霄推窗望向依然練武的駱雪冰,嘆笑說:‘我們這場追逐戰也打得夠辛苦了,該是驗收勝利戰果的時候了。’

***

‘不學了,累死人了。’關倩兒對新鮮事的熱度持續不了三分鐘便沒了興緻。

嬌喘歇腳時,見凌霄使壞窺視,沒好氣地對他扮了個鬼臉,挽住駱雪冰:‘咱們進房,別讓人得了便宜。’

她惹人愛憐的俏皮、天真活潑,總是令駱雪冰妒羨,那是她學不來的。

‘倩丫頭,你從來不知道什麼是煩惱嗎?’

‘我才不笨咧!煩惱都是自找罪受的,人活着可以快樂幹嘛不快樂?’她的笑那麼天真無邪,像個迎向璀璨陽光,無憂無慮的小天使。

‘如果這世上每個人都像你這樣,世界就更加美麗了。’

‘這世界不美麗嗎?’她樂觀咧嘴一笑。‘其實,雪冰姊也可以跟我一樣的。’

‘我?’駱雪冰笑得幾分驚詫。

‘瞧!你這笑容不是挺好的嗎?’關倩兒鼓勵。

笑了!她真的笑了嗎?

‘我不懂什麼長篇大道理,我只知道笑容可以將自己的喜悅心情傳給別人,讓每個人都有個愉快的心情,這不是很好嗎?’

這丫頭,善良得令人心疼!駱雪冰欣然展笑,彷彿一顆心也跟着飛揚起來。關倩兒燦爛的笑容打開了她閉塞的心房!

凌霄得好好感謝她嘍!

‘雪冰姊,你這樣笑起來很好看耶!’她眯眼一笑:‘不像平常那樣冷冷冰冰的,坦白說,有時候你讓人家看得很討厭,尤其我第一次在飄香閣見到你的時候。

根本沒辦法接受一個漂亮的姑娘怎麼會有如此嚴肅嚇人的冷酷表情,簡直就是糟蹋了一張美麗的容貌,怎麼也猜不透凌霄那傢伙怎麼會喜歡你?’

‘我以前真那麼令人討厭吶?’

‘別罵我哦!哥說我是直腸子,有一句說一句的。’見駱雪冰含笑搖頭,關倩兒嬌俏一笑:‘嘻!我終於明白他為什麼會喜歡你;因為他看過你現在這種笑容迷人的溫柔高雅模樣。’

溫柔?高雅?曾幾何時吶!她心房微顫。‘鬼靈精,小嘴甜得像蜜糖似,難怪你哥拿你沒轍!’哇!好舒服哦!

‘嘻!’她吐舌扮鬼臉,誰能拿她有辦法?!

‘不曉得哪家公子有這福分,能娶到你這麼好的姑娘。’

‘其實人家——’關倩兒欲語還羞,像朵被春風挑逗初綻的蓓蕾:‘人家也有煩惱的時候。’

‘瞧你這小模樣,有了心儀的公子,對不?’

‘才沒有咧!那傢伙看了教人討厭——’關倩兒忙緊抿雙唇。好險哦!差些說溜了嘴。

‘是哪家公子讓你這小丫頭看得討厭?’駱雪冰揶揄笑問。

‘就是——’想套她的話?可沒那麼容易。她嬌羞支吾半晌,問:‘雪冰姊,你剛喜歡上凌霄的時候,是不是很討厭他,但又會莫名其妙地老想起他、好想見他?’

這她倒沒有,不過任誰都看得出那丫頭的心思。‘是不是想問雪冰姊,這種感覺算是討厭,還是喜歡?’

‘對!對……’她忙又緊抿雙唇,羞死人啦!

駱雪冰拿着「好難回答哦’的表情蹙眉望她,急得她心都快蹦出來,吊足了這丫頭胃口。

‘依雪冰姊說嘛,你已經喜歡那位公子了。’駱雪冰噗哧一笑。

‘怎麼雪冰姊也尋人開心了!’關倩兒努嘴嗔怪,臉蛋像熟透的蘋果似。真沒志氣,她怎麼會喜歡韋孟飛那沒正經的傢伙!

‘能讓你這丫頭看上眼的,肯定是位不凡的公子。是哪位幸運公子?’駱雪冰套話。

‘他能有什麼不凡之處,杭州城隨便找個人都比他強……’糗了!這心思怎麼亂得連嘴巴都不聽使喚,不成,得嘴硬到底。‘人家只是隨便問問,哪有什麼心儀的公子!’再不溜啥秘密全沒了!她慌急地奔入自己的閨房。

‘這丫頭,哪個男人馴服得了?!’駱雪冰嘆笑。

‘那個小魔女怎麼了?瞧你們聊得那麼開心。’凌霄魂似的從駱雪冰身後出現。

‘倩丫頭情竇初開,想嫁人了。’駱雪冰欣慰展笑,走進廂房。

凌霄傻住了!駱雪冰吃錯藥了不成?哦!不,是吃對葯了!那笑容?天吶!久違了!他那甜美、溫柔、善解人意的駱雪冰又活過來了!

‘哇……哈哈……’凌霄放聲大笑。

‘你發什麼神經吶!’關倩兒忽地推開窗,潑辣開罵。

哈!小魔女想嫁人?是哪個不要命的公子想自殺?

‘喂!關兄,你們家的小魔女想找婆家嘍!’凌霄拉開嗓門大叫。

‘凌霄——小心我撕爛你的嘴!’關倩兒慌措掩門,哥要來敲門,死都不開!

***

關岳將馬家寨地形圖攤在桌面上,替凌霄解說寨內各重要地理位置。

‘別說我們占你便宜,今晚是場公平的較量。’關倩兒說。

兄妹倆換了夜行衣出來,並將另一件遞給凌霄。

‘哇!這是哪門子的打扮?烏漆抹黑的。’凌霄怪叫。

‘夜行衣,如果不想讓馬家寨的人見你那副尊容,就把它穿上。’關倩兒沒好氣說。

‘我也要穿?’凌霄還是乖乖穿上。

‘丫頭,昨兒凌兄說你——’關岳探問。

‘他什麼時候說過正經話?我要想嫁入,得你先把紫蝶姊娶進門再說。’她狼狽瞪了凌霄一眼。

‘凌霄——’駱雪冰將配槍遞給他,關懷說:‘帶着,以備救危。’

他動容,但拒絕:‘我連特異功能都不能用,他們准我帶這個嗎?別讓人家以為我取巧獲勝。’

‘小心,我要你平安回來。’駱雪冰柔情叮嚀。

‘喂!你們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肉麻?’關倩兒吃味。

‘那得問你嘍!’出府後,凌霄忍不住問:‘昨天你到底對她說了些什麼?我還以為得送她進飄香合改造,沒想到你這丫頭,居然有本事讓她又成為真正的女人,佩服!佩服!’他差些要跪地膜拜了。

‘小意思,今晚會讓你更佩服得五體投她。’她跩了。

‘凌兄,昨兒你說丫頭那事,可是真的?’關岳問。

凌霄瞧關倩兒那活像要殺了他似的眼神,忍笑說:‘你家妹子的事怎麼問起我來了?該去問問她自己。’少惹她為妙。

‘丫頭,問你整晚了。你——’該不會真是韋孟飛吧?!

‘也許去問雪冰快些。’凌霄插話,該死的多嘴!

‘凌霄,小心我撕攔你的嘴!’關倩兒氣瘋了。

‘對不起!我先走一步了。’還是走為上策。

***

杭州城外,綠林劫盜的大寨——馬家寨。

凌霄從山徑草叢內閃出,寨門前只有兩名閑散的夜哨,疏散的警戒對他根本起不了作用。

‘算是幫你們兄妹忙吧!’他勒昏兩名夜哨潛進寨內。

關家兄妹倆隨後敏捷跟至。關倩兒發泄地踹了昏去的夜哨一腳,隨關岳潛進寨內,居然讓凌霄捷足先登,得想辦法扳回一城才行。

凌霄黑影縱身掠過馬輝及二當家的寨屋,令關岳深感納悶,不入馬輝寨屋,他倒不覺意外,只是馬家寨向來是二當家管帳,也讓凌霄明白了這點,但為什麼他沒入二當家寨屋?

‘難不成凌兄知道帳房在哪兒?’關岳疑惑。

‘肯定是!管帳的不見得銀子就在他哪兒,凌霄那傢伙陰險得很,一定知道銀子擺哪裏。’關倩兒不假思索追上去。

‘丫頭!’關岳別無選擇跟上。

凌霄從暗處閃出,得意地看着那兄妹倆朝馬廄而去。‘跟你這丫頭玩,不耍點陰的行嗎?馬廄里滿地“黃金”,你們慢慢撿吧!’他潛身進二當家寨屋。

機伶地躲過賊子賊孫,兄妹倆一路往寨內直探,進了馬廄這才驚覺不對勁,讓凌霄耍晃了一招。

‘哥不對哦!這是馬廄耶!馬輝再笨也不會將銀子放在馬廄里。’

‘凌兄果然‘盜’高一尺,咱們被他耍了。’關岳佩服。

‘真賊!’關倩兒氣惱跺腳。可不,他本來就是賊嘛!

馬兒驚嚇嘶鳴。引來一幫匪徒。

‘叫什麼叫,本姑娘惱起來全將你們這群畜牲給宰了!’關倩兒叫罵。

‘想宰這群畜牲,得先將這幫賊子賊孫擺平了才行。’關岳做了迎敵準備。

‘好大的膽子,招子放亮點,馬家寨豈是你們囂張的地方。弟兄們!將這兩人給我宰了!’帶頭的賊兒吆喝,一幫人應聲,齊襲向兄妹。

寡不敵眾,關家兄妹倆彼此掩護,幾次險些要命地虛驚,讓他們不敢戀戰,漸戰漸退。

‘丫頭,別逞強,先求脫身再說。’關岳見苗頭不對,驚慌叮嚀。

猛地,賊子不長眼的一刀刺進關岳前胸,關倩兒驚慌地架扶起關岳,危急的千鈞一髮之際——‘哥——’

‘走——’

凌霄突然衝出,掠過一名匪徒的長刀,掩護着關家兄妹倆漸戰漸退。

‘你死哪兒去了嘛?!’關倩兒淌淚叫罵。

糗了!人多勢眾,不耍出看家本領,怕難脫身。凌霄無奈地笑說:‘看來我得破壞我們的遊戲規則了。’凌霄猛地朝匪陣衝去,念咒語似:‘看不見我們、看不見我們……’

這傢伙又玩妖術了!眾賊人驚詫地看着他們倏地消失無蹤。

‘還楞着?等兩個賊頭出來就走不了!’凌霄慌張挾負傷的關岳離去。

‘不走是獃子!’關倩兒隨後跟上。

馬輝及二當家氣急敗壞奔來——‘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全着了魔?’馬輝震怒。

‘頭兒,我們——’

‘全是一群飯桶!’

***

關岳已陷入昏迷彌留狀態,急得關倩兒凈是淌消淚亂了方寸。

‘怎麼辦嘛?我哥要有三長兩短,絕饒不了你!’沒凌霄耍陰,哥也不會落得如此地步。

‘凌霄,關岳的傷可能深及心臟,恐怕……’駱雪冰悲觀。

凌霄瞼色凝重,一點主意也沒有。

‘我去找大夫——’

‘丫頭,以你們現在的醫術,根本就救不了你哥。’駱雪冰不覺眼角掛淚。

關倩兒抽刀怒指凌霄。‘我殺了你!’

凌霄神情有了毅然決定,陡地站起:‘你們倆幫我扶起關兄——’

‘凌霄,你打算做什麼?一‘我要用特異功能救他,輕則耗盡能量;不幸的話,就陪關兄去見閻王。’

關倩兒聞言,震驚得刀從手中滑落。

‘凌霄——’駱雪冰一顆心緊張得糾了起來。

‘別多說了,救人要緊!雪冰,如果不幸的話……有機會回廿一世紀,別將我孤獨地留在這裏。’

‘凌霄——’駱雪冰潸然淚下,就算死去,她也斷不會將他孤獨地留在唐朝。

‘來吧!’凌霄屏氣凝神做好準備。

就像武俠小說里傳內功般,凌霄雙掌壓住關岳背脊兩門穴道,將特異能量放至極限,額頭上冒出豆大冷汗——‘大小姐!縣太爺親自帶人說要來拿人!’家丁跌跌撞撞進來。

‘我出去應付:’關倩兒臨危不亂。

‘丫頭,盡量拖延,別讓他們闖進來。’駱雪冰叮嚀。

關倩兒鎮定出大廳時,縣太爺已是一副要拿人的準備。

‘哇——咱們關家真是祖上積德,榮幸你縣太爺大驚光臨,縣太爺該事先通報民女,民女好燒香在門口迎接。’

‘還與本府耍嘴皮子,看你刁鑽到幾時。來人啊!將人給我拿下!’縣太爺下令,兩名衙役不客氣地架住關情兒。

‘民女犯了什麼罪?殺人?放火?要你縣太爺如此勞師動眾來拿人?’關倩兒悍然以對。

‘好個刁婦!本府問你,今晚你們兄妹倆上哪兒?’

‘縣大爺,你說民女現在在哪裏?今晚我們兄妹倆未曾出府半步。’

‘你哥呢!本府來此多時,怎麼未曾見他來見本府?’

‘我哥他——他受了風寒,怕傷了縣太爺貴體,正在裏頭歇着。’

‘是嗎?該不會是受了傷躲起來吧?’

‘什麼意思?’

‘大膽刁賊,夜盜馬家寨。現在東窗事發,容不得你們狡辯!’縣太爺震怒。

‘無憑無據,哪怕你是縣太爺。小心我告你誣賴!’

‘等我將證據拿出來,看你如何嘴硬。’縣太爺下令:‘給我搜!’

‘你擅闖民宅,我一定告你……’關倩兒叫嚷,但卻攔不住衙役強行搜查。

‘你們幹什麼……’駱雪冰也阻止不了縣太爺強行進房。

‘據報,關岳在驚慌逃走時,胸前中刀,待本府查證屬實后,看你們還如何狡辯。’縣太爺自信滿滿,看着昏睡床上的關岳。

一旁,凌霄臉色發白地給了憂慮忐忑的關倩兒釋懷眼神。

‘來人,扒了關岳的衣服,讓本府看看他的刀傷。’

衙役領命脫去關岳上衣——縣大爺傻眼了!關岳胸前居然沒有任何傷痕,連蚊子咬過的痕迹都沒有。

再不走,又得丟一次瞼,他忿然拂袖:‘回府!’

‘慢着!縣太爺聯合綠林匪盜欺侮善良百姓,無故擾民,這就想走?’關倩兒沒打算輕易放過他。

‘你——’縣太爺心虛大半。

‘丫頭,現在不是逞強鬥狠的時候。’駱雪冰在耳際提醒。

縣大爺不願再吃次虧,悻悻然離去。

‘凌大哥!你怎麼辦到的?’關倩兒不敢相信那要命刀傷就這麼不見了。

凌霄虛脫地擠出了笑容后,不支昏了過去。

‘凌霄——’

***

關岳的身上居然沒有刀傷?!

‘這怎麼可能?’馬輝眼裏閃出懼人的忿怒目光。

‘剛才衙門那邊是這麼傳話過來。’二當家也困惑。

‘難道他們真的不是雌雄大盜?’

‘縣太爺也百思不解。傳話的說,他會查出個水落石出的。’二當家說。

‘那昏官能查出什麼耗子事!’馬輝肯定說:‘準是他們兄妹沒錯!一定是那兩個來路不明的神秘人物動了什麼邪術,這個仇我非報不可!’

‘前日縣太爺傳話,御史大人來了杭州,提醒咱們寨子行事收斂些。’

‘放屁!咱們馬家寨也怕個御史大人嗎?’馬輝壓根兒沒放進眼裏。

‘我也是這麼認為,咱們馬家寨沒怕過什麼,如果連個小御史都怕,那咱們就甭混了。’二當家火上加油。

馬輝震怒,豁上了!

‘聽着,誰能將人給我綁回來,頭兒重重有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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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情偷愛賊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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