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子夜的衙門,死沉得寂靜,失去了白日嚴肅的威儀。凌霄閃過幾名巡夜的衙役,直闖入內廳。夜闖衙門盜的自然不是官銀,而是縣府最值錢的寶物——官印!
他進唐朝的第一樁買買,就準備要縣太爺吃驚!
電視的古裝劇告訴他,宮印就放在書房裏;如果不是,等他回到廿一世紀,就找那些古裝劇的製作人算帳。
果不其然!官印就擺在書房案桌上。
‘哼!這就是官府的“保安系統”?太沒有挑戰性了。’打從潛進衙門,鬆懈的戒備讓他彷入無人之境般,幾乎可以囂張到大搖大擺在衙門兜上一圈。
是縣太爺認為沒有人敢如此膽大包天在太歲爺頭上動土嗎?哈!他可不在唐朝皇律的管轄範圍之內。
‘這應該就是官印吧?’那東西不大,只有個手掌寬,他還以為像電視劇上誇張得用兩手捧着呢!
書房裏儘是名家墨寶,這要能帶回廿一世紀,他不削翻了才怪!
算了,先不管這些。古代的牢房是啥模樣?去瞧瞧!
偏廳里傳來窸窣聲,他轉而過去探看——‘這對惡賊不但盜了我的銀兩,還整得我撞傷了鼻樑,我咽不下這窩囊氣,無論如何縣太爺都得將他們定罪,才能消我心頭之恨!’韋老爺氣得臉紅脖子粗。
‘根本找不到有力的證據,本府實在——偏偏那條墜煉又非他們所盜。’縣太爺恨得牙痒痒的。
‘一定是孟飛這不孝子暗中搞鬼!沒想到他還沉迷於女色,與飄香樓妓女瞎混!’
縣太爺擰須沉吟半晌,說:‘其實明日升堂要將那對頑劣的盜徒定罪,尚有一計可用。’
‘縣太爺可有高策?’
‘將紫蝶姑娘拖下水,公堂上一口咬定她與盜徒勾結,說那條墜煉是關岳為了討紫蝶歡心贈送之情物。’
‘妙啊!如果也能將飄香閣那賤貨入罪,我真是求之不得啊!’
‘不過,明日斷不能讓貴公子進公堂。’
‘這您放心,事後草民必好好重謝縣太爺。’
‘哈!’
哇!這下那祖師爺的後代不就玩完了嗎?還有那個叫什麼紫蝶姑娘的,也要跟着遭殃了!他蹙眉腦筋一轉,折回書房振筆疾書——借昏官印信一用,他日奉還!
雌雄義盜哈!這信手拈來的毛筆字,還有幾分名家的筆韻!凌霄自我讚賞了一番,拿起官印從容離去。
來到一處地室口,有幾名衙役交替戍衛,明顯地戒備嚴密更慎於他處,這應該就是大牢吧?
‘什麼人?’
‘你太祖爺爺——’凌霄大搖大擺地從暗處走出來,在幾名守門衙役跟前哈了口氣,然後擺起魔術師眩人的手勢:‘睡吧!一場美夢正等着你們,好好睡個覺,睡……’
一時丟矛棄劍的,幾名守門衙役眼瞼疲睏地蓋上,昏沉睡去。
去瞧瞧那對歹命落難的兄妹吧!
‘凌霄?!你怎麼進來的?!’牢裏的關倩兒也不怕吵醒衙役,驚喜地大叫。
‘凌兄,沒想到你有辦法進來!’關岳驚詫佩服。
‘不過就幾個中看不中用的衙役罷了!’如果連這不須動腦筋的小場面都擺不平,那他就不叫神偷了。
哼!瞧他那踐勁兒,若不是巴望他救他們出獄,她還不願浪費她的笑臉哩?
‘凌大哥!快!快放我們出去!’
‘對不起!我並沒有打算救你們出去。’
‘什麼?!’虧她還低聲下氣的,平白浪費了笑臉,這傢伙安什麼心?‘你費了這麼大的勁,就只是來看我們的笑話嗎?虧我們收容你,供你吃、住,沒想到你居然見死不救?狼心狗肺的爛傢伙!你最好保佑我們別出去,不然到時候看我怎麼讓你死得難看!’
‘哇!沒想到你潑辣的小模樣挺嚇人的,哪個婆家敢要你這種媳婦,將來要是嫁不出去,可別賴在我身上。’凌霄還輕鬆地凈說風涼話。
‘你——你王八蛋!尖嘴小眼的臭耗子!沒肝沒肺的小人!你怎麼不去死——’關倩兒暴跳如雷,恨不得撞開牢門將擺明氣死她的凌霄剁成肉醬拿去喂狗,狗兒還會感激地汪汪對她叫幾聲哩!
‘辣椒小美人兒,口渴了嗎?要不要叫衙役送杯解渴茶,好教你的口舌休息一下,再讓你罵個夠。’凌霄就是一副‘氣死她’的笑意。
‘你——’她氣得腦充血了!
‘凌兄,你可別有用意?’關岳顯然對凌霄有着信賴。
‘要救你們並非難事,但是如果我現在救了你們,只是會害了你們。’凌霄認真地說。
‘從何說起?’關岳困惑。
‘現在韋老爺和縣太爺正愁沒辦法將你們定罪,一旦你們逃獄,他們不正可以名正言順將你們定罪嗎?而且還可能連累了飄香閣的一位姑娘。’
‘誰?可是紫蝶姑娘?’
凌霄點頭,肯定了他的答案。
‘少唬人了,這干紫蝶姊什麼事?’關倩兒深不以為然,這傢伙還有什麼不能胡謅。
‘懶得跟你解釋,明日升堂你們就了解了。不過你放心,我的肝肺還很健康,怎忍心放着你們不管?只是還要委屈你們在牢裏待上一晚。’臨走前,凌霄不忘消遣:‘坦白說,我還真有些失望,祖師爺的後代居然也會落得入獄?唉!失望吶!
祖師爺怎麼閉得下眼睛?唉——’
‘凌霄——你給我記住!’
***
飄香閣門楣上掛着的紅燈籠已熄,鶯聲燕語的喧嚷聲,在幽幽的暗夜裏也已寂沉睡了。
突來一陣攪人的敲門聲,劃破花街柳巷的沉靜——‘我找紫蝶姑娘!’凌霄說。
‘歇息了,什麼時辰了,野貓都不叫了。你發什麼癲,想找姑娘明兒請早。’
門房開門說道,一臉不耐。不搭理地又關上門。
乖!乖!這古代的窖子不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嗎?廿一世紀的嫖客想找女人可是不挑時間的。
也成,反正‘神偷’向來不拿正門當門看,後花園的側門那才是他走的‘大門’。他輕易撬開門栓,從後花園進了花廳。
媽呀!這樓上、樓下十來間的房間,哪間才是紫蝶姑娘的閨房?
他悄聲上樓——‘耶!你不是剛才在門口叫春的那小夥子嗎?誰放你進來的?’
‘正大光明找姑娘有啥意思,偷香竊玉才刺激,不是嗎?’
‘來人吶!抓淫賊吶!’那門房拉開嗓門吆喝。
凌霄不假思索,撞進一間閨房——‘啊!’紫蝶正巧更衣,花容失色地忙抓衣遮體。
哇!艷福不淺!老天‘關照’偏讓他撞個正着,好標緻的姑娘。凌霄傻眼了,只不曉得口水流出來沒。
‘雪冰姑娘!雪冰姑娘!來人吶!’紫蝶驚惶大叫。
雪冰?是駱雪冰?他的愛?
果然,第一個撞門進來的是駱雪冰,敏捷的身手教凌霄來不及反應便被制服,一張臉被壓扁在桌上。
‘你如果將我這張臉壓扁了,你一定會後悔一輩子。’凌霄扁嘴困難地迸出話來。
這怪聲?她揪起他的頭瞧,果然是凌霄!
廿一世紀的神偷來到唐朝,居然成了下流的淫賊!
‘沒想到你居然會做出這種齷齪、下流的事!’駱雪冰惱恨地甩給他一記耳光。
凌霄原是征愕,隨即又欣慰、滿足一笑;這記耳光代表着駱雪冰酷冷的外表下,還有着對他仍然熾熱的情愛——冰山美人吃醋了!
‘雪冰姑娘,他該不會就是——’就是凌霄,紫蝶終於見到這個從廿一世紀被通緝到唐朝的竊犯。
他瀟洒里有着韋孟飛所沒有的帥氣,像只放浪不羈、脫疆的俊馬。
‘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淫賊,連我飄香閣都敢來偷!’崔三娘氣急敗壞邊着衣邊罵著走進房來。
‘三娘,真對不住。吵了你的好夢,是我的朋友,說幾句話就走。’紫蝶上前解圍。
果然是個善解人意的美人兒,駱雪冰要是少了些剽悍、冷酷,有她一半的嬌柔就謝天謝地了。耶!眼前這一襲唐裝的女特警,還真有那麼些古典美人的味道,彷彿又回到他們第一次邂逅時帶給他的驚艷悸動!
紫蝶都說話了,崔三娘也不好再說什麼,招呼着一伙人離去;只是她納悶,紫蝶這丫頭什麼時候迸出這號朋友?
‘我到後花園逛逛,你們聊。’紫蝶知趣想走。
‘我和雪冰有着一輩子的時間可以聊個痛快,倒是你,有些事情得讓你知道。’凌霄說。
‘你不是來找雪冰姑娘,而是來找——’
‘找你的,而且關繫着你的安危。’
‘我的安危?’紫蝶滿頭霧水。
‘凌霄,你又想耍什麼花招?’駱雪冰疑惑。
‘我和紫蝶素昧平生。我能耍什麼花招?’凌霄繼續說:‘在公堂上,紫蝶替姓關的兄妹脫罪,惱怒了縣太爺,現在他們使計想將她給拖下水。’
‘縣太爺企圖誣賴那倏墜煉是關岳偷了之後轉送給我的,要判我串通之罪?’
紫蝶似乎不感意外。
果然是個聰穎過人、才貌兼具的姑娘。‘是啊?不將他們定罪,縣太爺的面子掛不住。’
‘證據如此薄弱,怎能草率定罪?’駱雪冰認為這根本不尊重人權,草菅人命。
‘你還當你是在廿一世紀一切講究充分證據的民主社會?在專制極權的社會裏,縱使是地方芝麻父母官,都能要你的命!’
紫蝶凝重地沉思。
‘你們唐朝官兵捉強盜的遊戲規則我不懂,但是縣太爺想阻止韋家少爺上公堂,他應該可以幫得上忙。’凌霄提醒。
紫蝶很清楚,只有韋孟飛能救得了他們。
‘凌霄,別走!’駱雪冰一個箭步上前擒住凌霄。
‘你人都來了唐朝,我怎麼捨得走?不過,我可不想陪你待在這窯子裏當保鑣。’凌霄揶揄:‘你想,如果讓趙局長知道他的特警愛將跑到唐朝來當妓院的保鑣,不知他臉上會有什麼表情哦?’
駱雪冰愣了愣。‘我來唐朝的任務就是要逮捕你歸案。’
‘逮捕我歸案?是要將我交給縣太爺,還是特警局?’
‘我帶有時光傳送器。會將你帶回廿一世紀接受法律的審判,別以為你穿越時空逃脫就能躲得了法律制裁。’
‘我根本就沒想過要藉穿越時空逃脫,坦白說我還擔心回不了廿一世紀,你放心,哪怕縱橫千萬年。你想去哪兒,我就跟到哪兒,因為我還偷不到你的心;我說過要通緝你的愛,不過現在還不是我跟你回去的時候。’
‘凌霄,別走!’
***
韋老爺命管家王福捧來厚厚一疊稅收帳簿塞到韋孟飛面前,令他深感困惑。
‘這期的稅收你陪王福去點收。’這是韋老爺的調虎離山計。
‘爹——’這一向不是王福一人經手的工作嗎?
‘你是韋家單傳獨子,也該是讓你學習經營家業的時候,免得你整天遊手好閒,沉迷在青樓妓院裏……青樓女子儘是無情的婊子,怎會讓你如此迷戀?唉!家門不幸吶!’韋老爺感嘆。
‘爹,紫蝶不同於一般虛情假意的青樓女子,她——’
‘她如何?你可聽說過青樓妓院能出什麼好姑娘?憑咱們家的財勢,將來要娶比紫蝶還好上百倍的姑娘,怕沒有嗎?’韋老爺怒斥,接着叮嚀說:‘王福,少爺不懂事,今兒個你好生教着,稍有些差池,我唯你是問!’
‘老爺儘管放心。’王福惶惶恐恐應話。
韋孟飛萬般無奈,在韋老爺趕往衙門時,亦隨管家王福出門收稅。
‘韋少爺——’
急急喚住他的是紫蝶貼身丫鬟小翠,她趕至韋孟飛跟前,神情慌張地告訴他紫蝶被抓到衙門——***
‘升堂。’
公堂下,跪着的除了關家兄妹外,還多了個紫蝶。
縣大爺震聲怒拍驚堂木,喝道:‘大膽刁婦,公堂上放肆證言,你可知罪?’
‘民女不知所犯何罪?’
‘好,本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老老實實告訴本府,前日在公堂上那倏墜煉是何人給你的?如果你不想成為共犯。可要好好慎重想清楚再回話。’縣太爺暗示警告。
紫蝶看了關岳兄妹倆一眼。不假思索回話:‘那條墜煉確實是韋少爺送給民女的。’
‘紫蝶——你不認為需要再仔細回憶嗎?’縣太爺加重警告語氣。
‘民女記憶猶新,且所言句句事實。’
‘大膽刁婦!本府見你可憐,給你機會洗脫清白,居然還冥頑不化!本府已查出那墜煉為關岳所贈,且韋公子也吐實並無贈你該物,公堂之上竟敢如此胡言亂語,來人吶……’
韋孟飛這陰險的小人,害了他們也就算了,居然還將紫蝶姊拖下水!紫蝶姊什麼時候得罪他了?以關倩兒那急性子,着實氣不過——‘縣太爺,這件事與紫蝶不相干,如果你欲栽下子虛烏有的罪名,就儘管衝著我們來好了。’
‘好一個刁丫頭,本府還沒說她與你們有所勾結,便在公堂上囂張咆哮,不將你治罪,當本府真怕了你!來人吶!’縣太爺震怒。
‘稟縣大爺,卑職有急情稟告!’林捕快慌張闖入公堂。
‘什麼事快說!’縣太爺一臉不耐,在這節骨眼上瞎湊什麼熱鬧。
‘這——’林捕快神情有所顧忌。
‘公堂之上有什麼不能說的,直說無妨,別礙了我懲治這群刁民。’縣太爺不快。
‘卑職無能失職,昨晚……昨晚官印讓雌雄大盜給偷了。’林捕快惶恐跪地請罪。
公堂內外一片嘩然!昨晚官印讓雌雄大盜給偷了?那跪在公堂下的兄妹又是誰?
關倩兒心底竊喜不已!肯定是凌霄那傢伙稿的鬼。真有他的!雖然栽了他們的贓,不過栽得好!栽得妙!
‘林捕頭,你腦昏了?怎麼連你也在公堂上胡言亂語?!’縣太爺忐忑的心怦怦直跳。
‘卑職不敢胡言,這是狂賊留下的字條。’他怯怯地呈上。
‘大膽狂賊!竟敢公然挑釁,根本就沒將本府放進眼裏!’縣太爺勃然大怒,忿而撕碎字條。
‘縣太爺,在這公堂之上,看來只有你是腦昏了哦!’關倩兒膽子來了。
‘放肆!’縣太爺怒拍驚堂木,惱羞成怒叫道:‘雖然你們不是雌雄大盜,但你們夜盜韋府罪證確實,不容狡辯。來人吶!先責仗三十大板,再判你們牢獄五年!’
他狂了,怒拋刑令——‘慢着!’韋孟飛從忿怒人群中奔出,及時於空中截下刑令。‘草民有下情稟報!’
縣太爺愕然望向一旁的韋老爺。
‘飛兒,你不是隨王福去收稅嗎?怎麼——’韋老爺臉色驟變。
‘爹,你不該欺騙孩兒。’韋孟飛不諒解。
‘你不知攪亂公堂是有罪的嗎?快給我滾回去!’韋老爺怒斥。
‘孩兒寧願受罪,也不願做出賣朋友的不義之人,等我向縣太爺稟告實情后,自然會回去。’韋孟飛執拗。
縣太爺冷汗直冒。‘有——什麼實情,直說吧!’這回他恐怕糗得下不了台。
‘那晚家中遭竊,是草早民親手摘下一名盜匪頭罩,草民可以肯定盜匪絕不是關家兄妹其中一人,而且那隻墜煉確實是草民送給紫蝶姑娘的……定情信物。’
‘你——你這不孝子!’韋老爺氣得發抖,忿然拂袖離去。
縣太爺口啞眼呆了。這堂烏龍審案,不知該如何收場?
‘縣太爺,你沒話可說了嗎?’關倩兒笑意令他心驚。
‘呃……’
‘如果你沒話說.那就該換小女子說話嘍!’
‘丫頭,別胡來。’關岳方落下的心又提了上來。
沒人知道這刁鑽的丫頭腦袋瓜里在盤算着什麼令人替她擰汗的鬼主意。
‘本府已還你清白,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縣太爺如坐針氈。
多好笑!這清白可是他這昏官平白給的?
‘當官的好像沒嘗過被告的滋味哦?’她突然衝上案桌,大膽地指着縣太爺鼻子:‘現在換我們告你!告你辦案草率、是非不分,不詳查證據,險些斷送了三名有為青年的光明前途;再告你損謗三名有為青年寶貴的名譽!不知道嗎?名譽可是等於人的生命耶!’
媽啊!這簡直是可以嚇死人的驚駭冒犯,這年代敢如此不知死活公然挑釁,肯定是屈指可數,夠狠!
‘丫頭!倩丫頭!’一伙人嚇得恨不能將她那張利嘴給封了起來。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刁蠻丫頭,我倒想聽聽你上哪兒告本府。’放眼杭州城,還有哪個官大過他的?
‘放心,皇上國事繁忙,我絕不會上京告御狀;不過據小女子了解,為官清廉的御史大人,這近日將會來杭州,只不知是他的官大,還是縣太爺你的官大哦?’
關倩兒怪異笑問。
‘你——’
‘其實縣太爺你也別發那麼大的脾氣,小女子倒也沒真打算告縣太爺,只是咱們杭州城雖然繁榮富裕,但還是有貧睏乏人照顧的老人,如果縣太爺肯大發慈悲,拿個五百兩做做善事,杭州城百姓肯定會對你更加敬仰,一旦御史大人進城,街坊們“美言”幾句,還怕升不了官嗎?’關倩兒果然高招,給了他巴掌他還不敢叫痛。
‘呃……退堂!’縣太爺無言以對,匆匆忙忙離開公堂。
嘻!結果他乖乖地捐了五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