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看來你老媽真的有女兒了。”聶父帶著調侃的口吻對著身邊的兒子低語。
聶雲祥回給父親認同的笑意,看着眼前這對彷彿母女般的親匿模樣,他們父子倆有說不出的欣慰。
傭人送來水果點心后,更出乎陸蘋意料之外,她們這麼輕鬆愉悅地聊開了;聶母的親切,聶父的健談及父子倆沒有代溝的玩笑,這一切化解了陸蘋尷尬不安的情緒,也因而釋懷地展現她活潑開朗的性情。
在笑聲不斷的氣氛中,他們聊起了陸蘋的家庭背景及工作,進而也談起聶家的奮鬥史,更令陸蘋深感興趣的是,聶雲祥小時候的種種饃事,聶母愈說愈得意,愈得意就愈抖愈多,急得聶雲祥頻頻提出抗議。
“走,到樓上去,伯母拿雲祥小時候的照片給你看。”聶母笑容可掬地挽起陸蘋的手。
“好啊!”陸蘋臉上飛揚著又興奮又期待的笑容。
“老媽!哪有這樣出賣自己兒子的。”聶雲祥抗議。
聶母不理會兒子的抗議,與陸蘋有說有笑地上樓。
“毀了,早知道就不該帶她回家。”聶雲祥慘叫連連。
“兒子啊!看來你老媽是要定這個媳婦了。”聶父欣喜地在兒子的身旁坐下,帶有幾分消遣的口吻說。
“看她們那麼親熱,我都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擔心。”聶雲祥一臉煩惱地說:“萬一她們連手起來,你兒子就別指望有好日子過嘍!”
“怕什麼?到時候有老爸罩你。”聶父笑呵呵地說。
“只怕到時候連老爸你自己都罩不住了。”聶雲祥得了機會也消遣說。
聶父深不以為然地撤給兒子一個傲然的神色,才猛然想起什麼似地問:“兒子,誠實告訴老爸,你是不是真的喜歡這個叫陸蘋的女孩子?”
“老爸,你怎麼會問這個問題?難道你兒子會強迫自己去做不喜歡的事,或愛不喜歡的人嗎?”
聶父當然了解自己兒子的個性,絕不會委曲求全去勉強自己做不喜歡的事,但是他總認為兒子愛的女人應該是陳艾琳,而不是陸蘋。
“那陳艾琳呢?你不是一直都喜歡她嗎?”聶父納悶地詢問。
“唉!”聶雲祥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光我喜歡她有什麼用,她又不喜歡我。”
“被她公司的那個經理給打敗了?”
“誰說被打敗了,是我禮讓退出。”聶雲祥嘴硬不服輸,隨後又說:“老爸,你自己也看到了,陸蘋會比陳艾琳差嗎?我幹嘛去跟人搶得頭破血流的。”
聶父深表贊同,今晚他所見到的陸蘋,論姿色美貌、談話儀態,絲毫也不遜色於陳艾琳;他很驚訝,為什麼以前他未曾對這個女子留下深刻的印象?
“前兩天,他們公司換了個新專員來我們公司,說是接替陳艾琳的工作,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準備嫁人了?”
“天曉得!”聶雲祥苦苦一笑,說:“也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就連陸蘋也找不到她的人。”
這個月來,聶雲祥只要一想起陳艾琳,總會為她憂慮掛心;他是那麼直覺相信,陳艾琳一定發生了重大事情,不然她不會就這麼音訊全無。
聶母本想留陸蘋住下的,但陸蘋還是婉謝,所以,離開聶家時已近凌晨。
聶雲祥送陸蘋回家的途中,從陸蘋那愉悅的笑容及喋喋不休數說聶家兩老是如何親切、平易近人的口吻中,可以得知她對今晚的聚會還意猶未盡;只是聶雲祥這一路聽來,卻煩得他恨不得拿棉花把耳朵給塞起來。
女人啊!一旦說起得意事,簡直比林中的麻雀還要吵,聶雲祥無奈嘆笑;
不過—陸蘋這坦率不矯情的個性,正也是他所欣賞的。
“雲祥,你媽媽說,你小時候白白凈凈的,長得像個小帥哥似的,而且她還說國中的時候,有很多女生在你家門口站崗,有沒有這回事?”陸蘋好奇追問,粲然的笑容中多了幾分吃味的詭異。
“沒辦法呀!只能怪我老媽把我生得這麼帥。”聶雲祥風光得意地說。
“好委屈你哦!”陸蘋呶著嘴,一副不屑又吃味的模樣。“她們現在有沒有再來糾纏你啊?”
“自從去了美國之後就沒了。”聶雲祥自得其樂,洋洋得意地說:“不過,要是她們知道我回來了,准又會找上門的。”
“好得意,好神氣哦!萬人迷先生。”陸蘋故意綳著不高興的臉,半諷刺地說。
聶雲祥忍笑不答,故意探出鼻樑,想在車內聞出些什麼味道般猛嗅。
“怎麼了?”陸蘋不自在地問。
“我好像聞到一股酸味,但就是不知道這味道是從哪裏來的?”
“哦—討厭啦!”陸蘋嬌柔地捶了聶雲祥幾拳,之後便雙手抱胸,鼓起腮幫子,撅著嘴,生起悶氣來。
“生氣了?”聶雲祥陪上笑臉問。
陸蘋神情依舊,嬌怒的目光只瞥了聶雲祥一眼。
這樣的氣氛約持續了十來分鐘之久,聶雲祥見陸蘋怒氣漸消,便趕忙陪着笑臉道歉,陸蘋才又露出欣愉的笑容。
“對了,最近有沒有陳艾琳的消息?”聶雲祥關心地問,陳艾琳成了他最佳的轉移話題。
經聶雲祥這麼一提,陸蘋才猛然想起,她竟粗心地將陳艾琳的事給拋到腦“她今天回台化,晚上被你這麼一攪和,忘了告訴你。”陸蘋怪罪地說。
“哦!-”聶雲祥放心地應了一聲,盡量不讓自己驚喜的情緒表現出來,以免引起陸蘋的猜忌。
“她今天向公司辭職了。”陸蘋感嘆地說。
“為什麼?”聶雲祥很驚訝,又問:“是不是他們要結婚了,那個馬陘理不讓她出來工作?”
陸蘋猶豫了半晌,才說:“他們已經分手了,艾琳是因為這樣才請假和辭職的。”
聶雲祥由於過度的震驚,任愕中險些失去操控方向盤的能力,導致車子有幾秒鐘失去平衡的驚險。
“雲祥小心!”陸蘋從驚慌中提醒。
聶雲祥定神同時,追問:“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馬經理的太太懷孕了,他不想失去孩子,所以……”陸蘋心不在焉地回答,心頭卻隱隱憂心起來,她有些後悔告訴聶雲祥這件事。
“他這樣算是男人嗎?”聶雲祥突然失態地叫罵起來:“太自私了,他有沒有想到這樣做,對得起艾琳嗎?”
陸蘋望住聶雲祥的激動,心頭有股落寞與悵惘,她清楚聶雲祥這氣憤的不平之嗚,其中還存有對陳艾琳難捨的愛;她實在擔心,是否會因為馬家駱與陳艾琳的感情起了變化,而她和聶雲祥的感情也會跟着不同?
送陸蘋回家后,聶雲祥按捺不住焦慮,直接來到陳艾琳的家中,苦等了近二個小時,他才黯然離去。
陳艾琳在聶雲祥離開后,十分鐘不到的時間裏,才悵然回到家中。
從她獃滯的神情看來,海風並沒有吹散她的愁思,反而增添了幾分悵然,也許“時間”才是療傷的一帖良藥吧!
###開完會,聶雲祥便神色匆匆地離開公司,直接跑到陳艾琳的住處。
昨晚,他幾乎整夜失眠!
陳艾琳是在腦筋昏沉沉的狀態下開門;自從昨晚海邊歸來后,她便一直未闔上眼,直到朝陽灑進屋內后,才勉強不安穩的睡去。—那憔悴的容貌,那渙散無神的眼眸,直教聶雲祥痛入心窩裏。
為什麼?為什麼愛情竟能將一位美麗的佳人,折磨成這般惹人痛憐的凄慘模樣?!
“是你啊!這麼早來有事嗎?”陳艾琳氣若遊絲地說。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那個傢伙到底傷了你多深?”聶雲祥心痛地說。
陳艾琳黯然的表情更顯悲怨,但她沒有哭,因為她的淚已經乾枯。
“昨晚去吹了一個晚上的海風,又沒睡好,所以……”陳艾琳露出虛弱的疲態,整個人不支地倚靠向房門。
“你怎麼了?”聶雲祥驚慌上前扶持。
“沒—事—”陳艾琳連說句話的力量都沒有。
聶雲祥大膽地以手背去測試陳艾琳額頭上的體溫。
“你發高燒了,還說沒事。”聶雲祥雙手撐起陳艾琳虛弱無力的身體,用着強迫的口吻說:“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陳艾琳夢囈般,話在唇邊打轉,卻突感眼前一陣暈眩。
“艾琳!艾琳……”
聶雲祥一邊叫喚,一邊驚心地抱起陳艾琳,等不及電梯上來,便朝樓梯口
衝去。
他開著那部積架跑車,載著不省人事的陳艾琳,狂命地在街道橫衝直撞,連闖幾個紅燈后,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
“小姐,我掛急診。”聶雲祥像是發了瘋似的,抱着陳艾琳衝進醫院,抓着一位穿着護士制服的小姐,心急地說。
“跟我來。”那護士熱忱地引領聶雲祥朝急診室跑去。
在醫生不慌不忙的專業診治下,捱過了漫長難熬的二個多鐘頭,陳艾琳昏沉的神智才逐漸清醒過來,只是頭還沉甸甸地痛得厲害。
朦朧暈眩中,她第一眼見到的是守在床沿的聶雲祥。
“謝謝你。”
陳艾琳痛苦地想撐起身子,卻又讓聶雲祥扶平躺了下來。
“躺着不要動。”聶雲祥體貼地用枕頭墊高陳艾琳的背部,說:“已經退燒了,醫生說打完點滴,如果沒有不舒服,就可以回家休息了陳艾琳感激地含笑點頭,側過臉揚眉望了弔掛在架子上的半瓶點滴一眼,便又疲累地闔上眼瞼。
聶雲祥不敢打攪,靜靜地陪侍在旁;心裏除了不忍與心疼外,還有一份對馬家駱的憤怒。
直到下午,聶雲祥才接陳艾琳回家,並接受醫生的叮嚀囑咐,為陳艾琳煮了一鍋皮蛋瘦肉粥。
“謝謝你。”陳艾琳感激地接過粥,淺嘗一口,氣息微弱地笑說:“沒想到你也會煮東西。”
“粥而已嘛!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聶雲祥反倒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雖然還是虛弱,不過此時的陳艾琳已經顯得舒爽、有精神多了。
吃了粥后,聶雲祥馬上服侍陳艾琳上床休息。
“你躺着休息,我守在客廳,有事隨時叫我。”聶雲祥體貼輕柔地說。
“不用了,我已經沒事了,你上班要緊。”
“你現在這樣,我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待在家裏。”
陳艾琳拗不過聶雲祥的堅持,只好感激接受;只是對於聶雲祥的這份關心,總不免有點擔心,她擔、心聶雲祥還是無法忘懷對她的愛。
守在客廳的聶雲祥也有些疲累,不消幾分鐘,竟不知不覺地倚著沙發睡了過去。
下班時間,陸蘋在公司的地下停車場,攔下馬家駱正準備離去的車子。
“什麼事?”馬家駱不解地詢問。
“跟你談談艾琳的事。”
馬家駱雖感到吃驚,卻沒有拒絕,他們在附近找了一家餐廳。
“艾琳真是瞎了眼,才會愛上像你這樣的男人。”陸蘋氣惱地一坐下來,開口便罵。
馬家駱愧然低頭不語,除了滿懷的愧疚與無奈,他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有多自私?,她這麼愛你,你竟然如此殘忍地傷害她。”
馬家駱只能無言以對,他明白,不管是選擇何詠涵或是陳艾琳,到頭來的結局,他都逃脫不了自私的罪責。
“艾琳從來就沒有這麼地喜歡過一個男孩子,偏偏你就為了一個還沒出世的孩子,而去否定她對你所付出的一切真感情。”
“我沒有否定她的感情,直到現在我還深愛著艾琳,但是……”馬家駱痛苦無奈地說:“但是孩子是無辜的。”
“照你這麼說,艾琳就是活該倒霉了?”
“我沒有這個意思。”馬家駱極沉痛地說:“我很對不起她。”
“你的對不起值多少?足夠彌補艾琳所受的創傷嗎?”
馬家駱懺悔半晌—說:“我明白,再怎麼做都彌補不了艾琳所受的傷害,但是我也不希望是這樣的結果。”
“你不希望?這一切不全是你所造成的嗎?”陸蘋話鋒犀利,咄咄逼人。
“我很抱歉,”
“你對我抱歉有個屁用啊!”陸蘋氣惱低吼,隨後厭煩地說:“算了,今天不是來聽你懺悔的,咱們把話說白了,你打算對艾琳怎麼交代?”
馬家駱痛苦撫頭,說:“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陸蘋覺得真是不可思議,她責問:“光一句不知道,事情就這樣了了?”
“她要我以後不再去找她,她根本就不給我彌補的機會,我能怎麼辦?”
“你能彌補什麼?”陸蘋反問,不給馬家駱再度開口的機會,站了起來,說:“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再去找艾琳,還有她要有個三長兩短,小心我不放過你。”
陸蘋撂下狠話后,調頭就離開餐廳,攔了部計程車直朝陳艾琳的住處而去。
一路上,陸蘋的憤怒難消,她實在懷疑—陳艾琳怎麼會愛上這麼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從今晚的一番談話!更明白要馬家駱放棄家庭與孩子是絕對不可能的。
懷著滿肚子的怒火,陸蘋來到陳艾琳的住處;但當她看見來開門的竟是聶雲祥時,她的整個腦子便像被掏空陷入混沌般愣在門口,她甚至不願去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你怎麼會在這裏?”陸蘋盡量讓自己表現得自然而平靜。
聶雲祥是被門鈴聲吵醒的,在神魂未定下,猛見陸蘋不免心慌驚怯。
“艾琳,她—她早上嚴重感冒,所以,我不放心—就留下來照顧她。”聶雲祥支吾其詞,囁嚅解釋著。
儘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然而聶雲祥仍不免心虛,只是這般神態,反倒讓陸蘋懷疑他和陳艾琳真的有了些什麼似的。
“你從早上一直照顧到現在?”陸蘋意有所指地問。
“陸蘋,事情並不是你想像的那樣。”聶雲祥心慌地急忙解釋。
“我把事情想成怎麼樣?”
“哎呀!”聶雲祥急得跳腳,氣惱地說:“反正就不是你心裏所想的那樣嘛!”
“我心裏也沒想什麼,你幹嘛急成這樣?”陸蘋本想進卧室,走了幾步又頓住,問:“艾琳怎麼樣了?”
“已經沒事了,下午才睡,還沒醒。”
陸蘋沉思了半晌,一言不發轉身朝屋外走去,聶雲祥不安地追了上去。
“你要去哪裏?”聶雲祥惶恐地詢問。
“有你照顧我就放心了,工作一整天了,我想回去休息。”陸蘋淡然地說。
“陸蘋,你聽我說……”聶雲祥拉住陸蘋的手,想做進一步的解釋:“我只是看她生病,一個人孤零零的沒有人照顧,所以才留下的。”
“一個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一個是我的男朋友,我有什麼不放心的?”陸蘋佯裝一副怡然的笑容,然後泰然自若地撥開聶雲祥的手,補充說:“只是今天公司的事情特別多,都快把我累垮了,還好有你在這裏照顧她,正好可以讓我回去休息。”
陸蘋不忘給了聶雲祥一個吻后,隨即離去,獨留下佇立在門口憂心仲仲的聶雲祥。
“是誰?我好像聽到陸蘋的聲音。”
陳艾琳虛弱地走出卧房,聶雲祥這才猛然回神。
“她看你在睡覺,不敢打擾你,所以就走了。”聶雲祥的笑意終究掩飾不住憂慮與不安。
“她是不是誤會了?”陳艾琳緊張地問,聶雲祥的神情讓她有這種直覺。
“大概吧!”聶雲祥黯然地說。
“那就趕快追去解釋。”陳艾琳着急了起來。
“可是你的病……”
“死不了的啦!”
聶雲祥猛然清醒過來后,沒命地追了出去,但是無奈,陸蘋早已不知去向。
今晚的夜,對陸蘋來說顯得格外冷清而且悲凄;她流着淚,茫然地走在街頭的行人路上,她覺得自己實在傻得可憐。
她罵自己為什麼會笨得去關心自己的情敵,甚至為她打抱不平,去找馬家駱談判。
她恨,為什麼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卻又是她最可恨的情敵?
當然她很相信,今天聶雲祥和陳艾琳兩人之間確實沒有發生什麼;但是因着這件事聶雲祥對陳艾琳那份難以割捨的愛,卻這麼赤裸裸地呈現在她的眼前。
該如何是好?是退出?是奮戰到底?
她,將這問題丟給了海風,希望海風能給她一個答案。
今晚,三芝的海面颳起了八級的風浪,海岸波濤洶湧,海風猛烈狂急。
連日來王沛霖電話騷擾,已讓何詠涵緊張得窮於應付,在倍感壓力的情況下,她的精神幾近崩潰邊緣。
最近她背着馬家駱奔走於親友間,總算也籌措了五十萬之譜-這是她能力所及的最大極限。
與王沛霖約好“福華飯店”碰面,掛了電話正趕著出門時,卻在門口巧遇馬家駱。
“你怎麼回來了?”何詠涵既驚又慌。
“前天不是說好的,今天要帶你去做超音波掃瞄的。”
何詠涵猛然想起,前天自己還主動要求馬家駱陪她做超音波掃瞄,為了這件事,馬家駱還特地推掉來台視察的日本股東的一場午宴。
“家駱,我看不用了,你還是回公司上班要緊。”何詠涵神色怪異地說。
“為什麼?假都請了。”馬家駱納悶不解。
“因為……”何詠涵支吾半晌,才慌張解釋說:“是這樣的,昨天李太太跟我說,她和那家醫院的主治醫生很熟,說堅持要陪我去;你也知道李太太這個人,她那麼熱心,我總不好意思推辭。”
何詠涵說話時支吾吞吐,神色怪異,頓時引起馬家駱的狐疑與困惑;待他要進一步探問時,手上的行動電話卻響起來了。
是公司打進來的電話,堅持要馬家駱回公司陪待日本股東。
“好吧!那我回公司,不過有什麼狀況要馬上讓我知道。”馬家駱關心地叮嚀著。
“我知道,你安心去上班吧!”何詠涵一顆懸盪不安的心終於落實了下來。
溫柔地與馬家駱吻別後,見他的車子駛離了,何詠涵才攔了計程車離去。
馬家駱匆忙趕回公司時,秘書室人員告訴他,日本股東已與幾位副總及經理先行離去。
“知不知道他們去哪?”馬家駱詢問。
“不知道也!”秘書隨後補充說:“不過劉副總要你整理一份上個月的營業報告,中午的時候他們會在福華飯店等你。”
馬家駱應了一聲,也沒再說什麼,一路思索著朝營業處會計部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