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睜大的眼兒在他的熱吻中漸漸的漾起水霧，她只覺得自己的身體漸漸酥軟，兩人呼出的氣息親密交流，貼在一起的身軀灼熱交纏，甜膩的嚶嚀聲從他的熱吻間逸出。

他的手握住她柔軟的嬌胸，大力地揉搓着，有點疼，也覺得很刺激。

她閉上眼睛，感受着他的愛撫，突然她聽到凌荀詫異驚慌的聲音，「你流鼻血了。」

「唔？」林雨桐睜開眼睛，看到凌荀蒼白着臉。他忙從她身上爬下來，到一旁拿了一包紙巾過來替她止血，林雨桐也覺得很尷尬，本來是很旖旎的氣氛，卻因為她……而破壞了。

她捂住臉，看着凌荀還是一副心有餘悸的表情，不由問道：「凌先生，你會暈血？」

凌荀似乎是被說中了心事，不由扳起臉，一臉嚴肅道：「閉嘴。」

他又走進一步，將她的衣服穿好，又替她蓋上被子，「早點睡。」

看着他背過身去離開，林雨桐的心，一下子就盪到了最谷底，本來是她人生的轉折點，她怎麼可以那麼不爭氣呢？

不過、不過，他好歹知道她的心思了不是嗎？

第二天早上，林雨桐在房裏磨蹭了很久，才慢慢吞吞地從房中走了出來，原本的期待化為泡影。

凌荀依舊是那副冷冷淡淡的臉，看着她沉聲道：「早餐呢？」

「我、我馬上做。」

林雨桐進了廚房不久又出來了，拿了錢包往樓下跑，「冰箱裏沒有什麼食物了，我去樓下買早餐上來。」

凌荀看她在他面前緊張的樣子，唇角不自主地上翹了幾分弧度。

他等她將早餐買回來，兩人一同吃完之後，林雨桐一邊收拾碗筷一邊道：「凌、凌先生……我昨晚跟你說的話，你不會又忘記了吧……」

「你跟我說了什麼？」凌荀一臉疑惑地看着她。

林雨桐的手抖了抖，「沒有什麼。」

凌荀笑了一聲，「林雨桐，快點收拾一下，今天我們可以一起去上班。」

林雨桐抬起頭，拍了拍自己的胸，「凌總，您終於想起來了，如果這次你再忘記，我覺得我可以去撞牆了。」

「以後你在公司里叫我凌總，家裏就叫我凌荀，凌先生、凌先生地叫，我也覺得很生疏。」

林雨桐一臉開心，連聲道好，匆匆收拾了自己，跟着凌荀下了樓，上了他的車。

快到公司門口的時候，林雨桐一副驚慌的樣子，「啊，不行不行，你不要將車停在前面，會被人看到的，快停下來、快停下來。」

凌荀並沒有如她所願，微微眯起了眼睛，「剛才怎麼就那麼樂意地爬上我的車，如今才說自己要下來是不是太遲了？」

「拜託，凌總，萬一被人看到了，我的名譽就毀了，跟誰鬧緋聞都好，但絕對不能跟你。」

「為什麼？」

「因為你是高高在上的凌總，我高攀不起。」林雨桐吶吶開口。

凌荀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在離公司還有一個轉彎的路口停下來，讓她走出車門。

林雨桐站在路口看到他的車馳騁而去，心中又開始百感交集起來。

林雨桐這一天精神都在恍惚，雪兒看不下去，「你又怎麼了？那個男人還是不記得你？」

「記得了。」

「那不就好了？」

「可是，我們沒有結果啊，我突然覺得我和他的差距不是一步兩步，我很想往前進一步，可是我看不透他的心思。」

「愛情這種東西本來就看不透，你就約他試試，如果他接受，就說明他對你也有好感，如果他不接受呢，你就繼續續約。」

「真的嗎？」

林雨桐想了想，覺得雪兒說的對，中午時偷偷摸到了凌荀的那層樓。

碰巧碰到了正從外面回來的凌荀，凌荀看了她一眼，「以你的身份，你現在還不適宜出現在這層樓吧？」

「唔，是這樣子的。」

林雨桐站直了身體，「凌總，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什麼？」

「我晚上能夠、能夠約你看電影嗎？」

「理由。」

林雨桐沒有想到凌荀會問她這個問題，不由撓了撓頭，傻乎乎地笑了起來，「呵呵，這段時間承蒙您的照顧，我、我很開心，啊……你、你知道我是誰嗎？」

林雨桐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凌荀倒是點了點頭，隨意地回了一句，「好啊。」

「哦……啊，好？嗯……」

林雨桐都不知道自己這一刻的心情是什麼了，總之就是覺得很幸福，像作在雲霄飛車上，她轉過一個身輕飄飄地飄下去了。

下午她工作得賣力，不想要因為工作沒有做完而留下來加班。

下班之後，她一個人偷偷跑到洗手間補妝，一直到自己滿意為止，剛下樓，便看到凌荀的車就停在她面前，對她勾了勾手指，」

林雨桐快速地上了車就生怕別人看見，凌荀轉過一個彎，透過反射鏡看她，然後緩緩道：「先去吃點東西？」

「好。」林雨桐連聲答應。

車拐過幾個彎，很快就停在一家十分氣派的豪華餐廳，林雨桐說：「凌總，這裏很貴。」

凌荀很邪惡道：「沒有關係，我會替你付錢，從這個月的薪水裏扣。」

林雨桐心疼地抹了一把寒酸涙，違心地說道：「凌先生，你真是一個大好人。」

林雨桐沒有來過這種高級餐廳，來了也不知道點什麼東西好，所以等到侍者將菜單遞上來的時候，點了與凌荀相同的東西，東西並沒有多好吃，就是名字好聽了點、長相好看了點，價格居然是她薪水的一半，想着就一陣陣楸心的疼。

吃完了晚餐，林雨桐並沒吃飽，卻不敢說什麼，悻悻地跟在他身後出去，口中不停地埋怨着，再也不能來這種地方了，實在是被宰得太痛快了。

吃完飯之後去電影院，本來林雨桐要買電影票，凌荀卻好笑地說：「我來。」

「可是……」

「花錢是男人的事，女人只管享受就好。」凌荀挑起唇，林雨桐怔忪了一下，深陷在冷峻的笑容中。

與其說是在看電影還不如說是在欣賞美男，林雨桐盯着電影幾分鐘，不由自主地會將視線轉移到凌荀的臉上，凌荀不動聲色地看電影，對於她所作所為自然是有所察覺的。

電影過半，凌荀抬起手放在扶手上，把張開手掌，對着林雨桐。

林雨桐的心當下就跟小鹿亂撞一般，他是想牽她的手吧？

可是因為太緊張了，她的手心裏都是汗，所以有些遲疑，死死地盯着他的手，不敢將手伸過去，正當她咬唇準備破釜沉舟的時候，他已經將手伸回去了。

林雨桐亂了，他怎麼可以這樣就將手伸回去了？

糾結了很久之後，突然看到他的手又伸過來了，林雨桐只覺得手又是密集的汗，這樣拿過去不好吧，於是她將頭撇到了一邊，將手放在褲子上擦了擦，可是等她再把他伸過去的時候，他的手又消失了。

林雨桐心裏開始痛罵自己不長進，在這種時候緊張個什麼？

她突然做了一個很豪邁的動作，將身體靠過去，抓住他的手，將自己的手塞了進去，凌荀低頭看了看，然後笑了笑，手心緊了緊。

這一刻，她的心像被擎中了一般，唇角緩緩地咧開來。

出了電影院之後，他們的手就自然而然地放開，林雨桐又開始失落。

回去的時候經過超市，凌荀和林雨桐一同進去，開始選購東西，林雨桐看着購物車裏越來越滿，不由嘀咕道：「買這麼多幹嘛？」

「明天是周末。」

凌荀似乎是聽到了她說的話，回應了她一句，林雨桐嗯了一聲，跟在旁邊，凌荀轉身問她：「你喜歡吃什麼？」

「我什麼都喜歡。」林雨桐不敢面對凌荀的眼神，支吾了一聲。

如今她一直在想的問題就是凌荀對她到底是什麼感覺。

如果沒有感覺，他為什麼對她笑？為什麼答應她的約會？為什麼牽她的手？如果說他對她有感覺，為什麼他也沒有什麼特殊的表示、特殊的承諾呢？

越想越煩躁，她不由站在原地跺了跺腳，凌荀似乎看出了點什麼，看了她一眼，將她拉了過來，揉了揉她的頭，「你在想什麼？」

「我……」

凌荀帶着她經過一個專櫃，指着上面的東西道：「你喜歡什麼味道的？」

林雨桐只看了一眼，「這、這……」

凌荀說：「我幫你選。」

然後隨手拿了幾個不知道上面是什麼款式的保險套放到購物車裏，林雨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想起昨天晚上的事，那種旖旎、那種愛撫那種親吻……

她只覺得自己的雙腿一軟，啪嗒一聲坐到地上去了。

凌荀忙走過去將她拖起來，「這裏不行，大庭廣眾的，你也不害臊。」

「啊？」林雨桐紅着臉，跟在凌荀後面走向結帳處，她總覺得丟臉，雖然不在大庭廣眾下做，可是買這種東西，不是告知天下嗎？

唔，他的意思是，他們要做？

可是他還沒有爭取她同意，可是她會拒絕嗎？

好像昨天晚上，他一吻她，她就軟了，噴了鼻血……

回去的路上，林雨桐捂着邊邊的鼻子道：「凌、凌總……」

「凌荀。」凌荀不高興道。

「凌荀，你到底喜歡不喜歡我？」

凌荀似乎沒有想到她會問出這麼大膽的話，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他的神色未變，可是能看出他也有一絲緊張，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握住方向盤，有几絲青筋爆出。

良久的沉默中，林雨桐在忐忑，他在冥想，很久之後，他給了個答案，「我得驗貨。」

林雨桐垂下腦袋，「我還是當你的女傭吧。」

「那你難道就不需要驗我的貨？」

凌荀反問：「難道你對你自己就那麼沒有信心？」

他似乎是瞅了一眼她的胸部，「我覺得你的整體感覺其實很好。」

她壓抑住自己要尖叫的衝動，點頭繼續點頭，「恩，回去驗貨。」

車快要停在樓下的時候，林雨桐抓着胸前的安全帶不動，道：「我、我害怕。」

「怎麼了？」

「你現在心裏是不是想着，這個女人自動送上門來，不上白不上，反正上了也沒有損失。」

林雨桐低下了頭，「我不知道你的想法是什麼，如果你只是打算跟我玩玩？我可不可以現在退出？」

凌荀看了她一眼，眼神冰冷，「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

他快步朝樓上走去，再也沒有看他一眼，他凌荀還是第一次讓人驗貨，那個人居然懷疑他？

他越想越氣，根本不想理她，林雨桐見他不說話，只以為自己的想法被他證實了，心裏很是難過，跟在他身後不說話。

回到屋子的時候看着他陷在沙發中的陰影，那完美的臉讓她心動不已，其實不談情，將自己的第一次送給她也不虧的，如此想着，她又覺得釋然了。

她這麼多年來的追尋，也總得有個結果吧？她抿起了唇，泡了一杯擰樣水端過來放在凌荀的面前：「凌總，請喝茶。」

凌荀隨手打開電視，看了那一眼檸檬水無動於衷，林雨桐對他鞠躬，「凌、凌荀，這個檸檬水很好喝，你喝看看嘛。」

凌荀的視線直視前方電視，很久之後，說了一句，「你喂我喝。」

「可是、可是……」

「女傭小姐，請你記得你的本份。」

凌荀掃了她一眼，那視線跟冬天；棄冽的風，如刀子般刮過，林雨桐瑟縮了一下，舉起了被子往他送，凌荀淡淡道：「不是這樣。」

「那……那怎樣？」

「你除了手就沒有其他方法了嗎？」

「可是用腳，太高難度了。」

凌荀的忍耐已經到了崩清邊緣，他騰地站了起來，嚇得林雨桐往後倒退了一步，凌荀拿起那杯檸檬水喝了一口，湊近林雨桐，狠狠地將唇印下去。

將口中酸甜的汁水喂到她口中，調皮的舌頭很快地摩擎過她的舌尖然後伸了回來，滿足地舔了舔自己的下唇，分明帶着挑逗的意味。

林雨桐嗆了起來，「咳咳，你干、幹什麼？」

「如你所願，吻你。」

「接下去，還會如你所願，狠狠地愛你……」他的尾音上揚，在林雨桐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將她壓在沙發上，唇狠狠地吻了上去。

「嗯？」林雨桐微微睜開眼，面色潮紅，看着他一臉的不解，凌荀解釋道：「你的吻很好。」凌荀毫不掩飾自己中的想法，可是臉色並沒有多大的變化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