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聖王若死了,你就等着到‘紅絲樓’當妓女吧,婊子!”她用力推開她,臨走前更不忘補上一腳。琰……琰……
她終於忍不住掉下眼淚,她根本不在乎自己怎麼了,她只希望他能沒事,只要他沒事……
“明天中午就把她送到紅絲樓去,告訴紅姨馬上讓她接客,每晚至少給她安排五位客人,明白嗎?”
不管聖王是生是死,她都不會讓這低賤的女人好過,只要她成了千萬人睡過的爛婊子,聖王便絕不會再要她。
“明白。”好狠的手段,但侍衛就算心有不滿也不敢多說什麼,更何況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誰教她要刺殺聖王。不過這麼對一個女人似乎太過殘忍,為什麼大神官這麼恨她?連賜她一死都不肯而選擇折磨她。
他同情牢裏的女人,但同情歸同情,他還是要這麼做。
姬洛兒……她就這麼恨她嗎?
琰……對不起……
???
隔日中午很快就到了,琰依舊昏迷不醒,尊王和宮醫、大臣們全寸步不離的守着他,生怕他有個萬一。
時間到了,佚衣被捉出大牢,由四名侍衛押着往城堡外走去,一路上侍衛們恣意對她言語調戲,更不時的摸她兩把。
一隻毛毛手又朝她伸了過去,不巧的又被同行的一隻菜鳥給攔截。
“其羽,你到底有何不滿?”摸不到美人兒小臉的侍衛氣紅了眼,瞪着阻止他吃嫩豆腐的菜鳥。一路上他就一直跟他們作對,有便宜不佔是他家的事,可他竟敢管到他這老鳥頭上來,頻頻的保護她不讓他們佔便宜,他是她的誰了?還是拿了她什麼好處?
“你們別這麼對她。”雖說她刺殺聖王,但他怎麼看她都不像是那種心狠手辣的女人,被大神官這麼判決已經是件比死還痛苦的事,他不想讓她這段路走得這麼受盡屈辱。
“怎麼?你心疼啦?”說來說去他還不是想得到這個小美人兒,“別裝聖人了,要就輪流一起上,顧忌那麼多做什麼,憋死自己多劃不來。”說著他又伸手欲摸佚衣一把。
“你們別亂來。”他趕緊護衛地擋在佚衣身前。他跟他們才不一樣,他只想保護她。
“亂來?”侍衛當他白痴般地看着他。
“反正她今晚就要被別人睡了,現在先讓我們享受一下有什麼關係?”另一名侍衛也當他是白痴。
“我看這裏沒人,就在這裏先玩玩好了。”另一名侍衛猴急的已經開始脫下褲子。
“你們別太過份,現在還不可以動她。”他們說得沒錯,她確實今晚就要被人給……可是他也不能讓他們隨意胡來。
呵……這就是對她的懲罰嗎?她只不過想多待在他身邊一、兩天,為何老天要讓他們受這種折磨?
“管你那麼多,你們捉住他,我先玩玩再換你們。”最有資歷的老侍衛要其他兩人押着反對的其羽,硬把手腳銬着鐵鏈的佚濕衣給拖進矮樹叢里。
不!她不想被這麼對待,她不要!
“你不能這麼做!你們放開我!”
其羽憤怒的掙扎,卻怎麼也掙不開身上的鉗制,耳里只聽見他們的大笑聲和自己的憤怒,而她,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老侍衛將佚衣拖進樹叢后便什麼聲音都沒了,這讓兩個押着其羽的侍衛有些納悶,連其羽都停止了掙扎。
“老魏,你爽死了是不是?連叫都不會叫一聲嗎?”侍衛調笑喊着,可卻什麼回應都沒有。
“我看我們去看看好了,順便讓這小子欣賞一下老魏的雄風。”一陣訕笑后,兩個侍衛強押着其羽進到矮樹叢里,一穿過樹叢,他們原本大笑不已的臉頓時僵住。
他們腳邊躺着一個男人,正是那個老侍衛,而應該被強暴的佚衣則安然的站在一旁,原本該扣住她手腳的鐵鏈落到一名表情冷然的美少年手上,他毫不客氣的將鐵鏈往他們臉上丟去。
“你是誰?”一個侍衛在問話的同時,趕緊蹲下身查看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老侍衛。“他死了!”
“你……”他們驚恐的看着站在佚衣身邊的美少年,他的手正扶在她肩上,似乎很關心她。
“你們……該死!”他輕碰了下佚衣嘴角幹掉的血絲,冷然無波的眼裏有着肅殺之氣。
他不是什麼英雄,他只不過剛好是她的保護者,而且剛好叫作凌以塵。
“你……你是誰?膽敢截走人犯,你不要命了嗎?”這男人一看就知道不好對付,但他們有三個人,不怕會輸他。
凌以塵不以為意的冷哼了聲,擺明了不將一切看在眼裏。
還好他在這裏,否則她要怎麼辦?她若出了什麼事,他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我們馬上離開這裏。”他不能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害她。
“不準走!”兩個侍衛衝上前,但只兩秒,他們全都被扭斷了脖子,倒地身亡。
其羽驚詫的瞪着他,怎麼想都知道自己絕不是他的對手,他是誰?
“小子,我很感謝你一路上對啞啞的照顧,如果你有麻煩就去找琰鄲,他會代我還你這份人情。”剛剛他跟蹤他們也有好一段路,他自然知道他剛剛保護啞啞的行為,他的正義感讓他免於一死。
“啞啞?”他有些了解的看向在場惟一的女性,只見她朝他點個頭。“你是誰?”他應該可以放心的讓他將她帶走。
“凌以塵。”他擁着佚衣轉身就要走,可走沒幾步又突然轉身問他:“你知道離開這裏的碼頭在哪兒嗎?”
“知道,可是沒有聖王的允許,誰都不能離開這裏。”這是誰都知道的事。
“我想這個應該可以讓我們離開。”他從懷裏取出一塊兩公分長的菱形薄片鑽石給他看。
“尊王的信物!你怎麼有這個的?”那可是尊王的隨身物品,幾乎不曾離開過尊王身上,他是怎麼弄到手的?
“別問這麼多,你肯不肯帶路?”就算他不帶路他們也會找到,只不過要多花些時間罷了。
“好吧!”他可不想成為地上這些屍首之一。
“回去后告訴你們大神官,說佚衣不願受辱,跟這幾個人渣同歸於盡了。”如果那個聖王夠在乎啞啞,那位大神官日子就難過了。
???
“聖王醒了,聖王醒了!”
在眾人殷殷企盼之下,琰終於自鬼門關口硬是繞了回來,他才一睜開眼,所有人莫不歡欣鼓舞。
“聖王鴻福齊天,大難后必有享不盡的福氣,我們……”大臣舌燦蓮花的說著一堆無用的話,卻怎麼也得不到聖王的注意,反而全被揮退了下去,只留下琰鄲跟幾名侍從。
“兒呢?”
他心裏關心的就只有她,在發生了這樣的事後,她有沒有怎樣?有沒有人為難她?
“你現在還在關心她?”琰鄲不悅的瞪着兄長,他會躺在這裏全是那女人害的,就算他再怎麼愛她,她也不能這麼做。
“兒呢?”他無法不關心她,他知道她刺殺他不是出於自願,一切另有因由。
“她要殺你,你不恨她嗎?”真想不透他們倆到底在做什麼,好好的幹嘛搞這種把戲?
“如果是你,你會恨嗎?”他一直知道琰鄲最近在做什麼,將心比心,他真的會恨嗎?
“他不可能這麼對我。”就算他死也不肯接受他,他也不會有殺他的念頭。
“兒也不可能。”他相信她,深信不疑。
“她在大牢裏,我沒讓任何人動她。”既然他已無大礙,他就可以找她來問話,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鄲,我有不好的預感。”而且是跟兒有關。“快點把兒帶來。”她好像出事了。
琰鄲應了聲,馬上差人去大牢將佚衣帶過來,但……
“再說一遍!”琰鄲氣得一把揪起侍衛的衣領,粗暴的吼着。
“已……已經……”侍衛渾身發抖的看着琰鄲,恐懼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你敢再給我吞吞吐吐的我就宰了你餵魚!”他再吼,那聲音幾乎快把眼前這個倒霉的侍衛給震昏。
“已經……已經押往紅……紅絲樓……”
紅絲樓!那不是妓院嗎?
琰鄲幾乎不敢回頭看兄長的表情,因為不必看他也知道會是什麼駭人的模樣。
“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兄長昏迷不醒,這個國家還有誰比他大?可是他竟然什麼都不知道!
“昨……昨天的事,大神官下的命令……”現在那個刺殺聖王的女子,可能已經被許多男人玷污。
“鄲。”琰的語氣明顯有着無比的怒氣,他無法忍受她被任何人玷污,而這些都是姬洛兒那該死的女人所為。
“把姬洛兒那女人給我找來。”她完了,聽的口氣就知道他有多生氣,誰都不能忍受心愛的人遭遇到那種事,她卻蠢得那麼做。不管佚衣是否要行刺,她都不能那麼做。
他的兒……她竟敢把他的兒送到那種地方!他真的太容忍她了,她真當他什麼都不知道嗎?
兒若真出了什麼事,他決計不會放過她!
“微臣見過聖王、尊王。”姬洛兒恭敬的行禮,看到聖王沒事她比誰都高興,而她也知道他們這副不悅所為何來。
“姬洛兒,你好大的膽子,你憑什麼判決佚衣?”琰鄲握緊拳頭,強壓着怒氣質問。她最好別惹他,否則他不保證他緊握的拳頭不會揍女人。
“她刺殺聖王,這罪名可以讓她死十次不止,可是我並沒有下令處死她。”也就是說她這麼做已經算很仁慈。
“你這麼做比殺了她還殘忍!”誰都看得出她是故意的,費了那麼多的工夫才找到佚衣,她卻這麼折磨她。
“你有親眼看到她刺殺我嗎?”琰陰沉着臉瞪視她,他從未這麼想殺一個人,她是第一個。
“侍衛進去時親眼看到她手上拿着匕首。”聖王的意思是不怪那啞女?
可就算他真的不怪她,他也沒機會再見到她。
“臣說過她是您的災星,她會害死您,留她不得。”還好她早已做出判決,否則那啞女還是會威脅到她的地位,她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你憑什麼認定兒會害死我?”
“臣身為大神官,當然知道誰對您有何利害。”
“你什麼都知道?”
“一切都在臣的算計之中。”她得意的看着聖王,他是相信她的能力了。
“沒錯,一切都在你的算計中,就連兒會哪時刺殺我你也一清二楚。”
“當然,她的行動我……”她突然頓住不語,他在套她的話。
“她的行動你一清二楚是因為你算計她,一手策劃了這出刺殺的戲碼。”她在修習妖邪之術他並非全然不知,只是還來不及調查她,她便展開行動。
“聖王……”他怎麼會知道?“臣不敢,請聖王明查。”就算他知道她也不能承認。
“我當然會查清楚,不過我很懷疑,世上還有你不敢做的事嗎?”毫無悔過之心,這種女人他絕不能再讓她留在身邊。
“聖王……”
“鄲,立刻去把兒帶回來。”若不是他身上的傷讓他連下床都不行,他絕對會馬上去接她回來,不管她發生什麼事,他都不會放棄她。
“就算她已經跟幾百個男人睡過了,您也要她?”她不信,他怎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跟不少男人睡過?
“姬洛兒,你把我們的感情看得太輕了。”他不想再回答她任何問題,現在他只掛心他的兒。只要她不讓任何人碰她,他相信她會沒事。她外表雖柔弱乖順,但那晚她的身手卻出奇厲害,他沒見過有哪個女人的身手比她還利落,或許連城堡里的侍衛都沒幾個能贏她;為了他,她不會讓任何人碰她。
“不必去找,她已經死了。”她冷冷的話有效的阻止了琰鄲往外移動的腳。
“說清楚!”她又做了什麼?兒怎麼會死?
“她跟三個侍衛同歸於盡了。”她終於死了,這下子她不必再費心想辦法殺她,聖王永遠是她的了!
“這小子說他是押佚衣到紅絲樓的侍衛。”琰鄲提着一名年輕男子的衣領,走回琰面前將他丟下。
“沒錯,他親眼看到佚衣不甘受辱而殺了其他三人,而後跳崖自我了斷。”姬洛兒語氣里有着極力掩藏的快意,上次沒讓她摔死,這次她就不信她受了屈辱還活得下去。
“真的嗎?”他若敢說一字假話,他會讓他人頭落地。
“是……是真的,他們都死了。”凌以塵交代要他這麼說,尤其是在大神官面前絕對不能讓她知道佚衣沒死。
“那你怎麼沒死?”琰鄲斜睨着他,提出疑問。
“因為我沒侵犯她。”他甚至一路上都在保護她。
琰靜默的看着他,他不相信兒死了,他感覺得到她還活着。
“來人,把姬洛兒押人大牢,沒我的允許誰都不準放了她。”不管兒有沒有死,他都不會放過這狠毒的女人。
“不,聖王,我這麼做都是為了您,佚衣真的會害死您呀!”她掙扎着不願被拉走,她不信她會失敗,聖王不可能這麼狠心對待她的!
“等一下。”
“聖王……”他改變主意了嗎?
“不準給她任何東西吃,最多給她喝水。”在他決定要怎麼處置她前,他絕不讓她好過。
“不!您不能這麼對我,放開我!我命令你們放開我!”
姬洛兒不停的掙扎着,但仍被侍衛拖離,現在她只是一名階下囚,他們沒必要聽她的命令。
“把你看到的全說出來。”他看得出來這侍衛有話要說,但卻很顧慮姬洛兒的存在,想必他剛剛那套說辭是故意要說給她聽的。
這表示兒還活着。
“呃!是。”聖王怎麼知道他有話要說?不管了,他還是把事實說出來比較好。
“救兒的人叫什麼名字你知道嗎?”他看了眼身旁的琰鄲,心裏已經猜出那人是誰,能為兒殺人的應該只有他。
“知道,他說他叫凌以塵。”而且好像跟尊王認識的樣子。
“該死的!你說他們已經離開了?”琰鄲火大的一把揪起其羽的領子,簡直把他當成那個人。
“呃……是的。”好恐怖,難怪每個人都不敢接近尊王。他的火氣就像風一樣,說來就來。
太好了,兒沒事……
“該死!我要宰了他!”琰鄲氣得將其羽丟開,一掌擊碎上等大理石製成的桌子。
“呃……那個……啟稟聖王,他們離開前要我把這個……”
其羽話都還沒說完,琰鄲便一把搶過他手上的信封交給琰。
琰拆開信封,裏面先掉出來的是一條鑽石項鏈,是他送給她的那條金橘色貝殼項鏈,另外還有一張字條。
“月之淚?你選她當王妃了?”這條項鏈雖然才出現一年多,但卻是當他王妃的惟一信物。
不,不可能,他永遠也無法讓這份情隨風而逝,他的愛不是說收便能收得回來的,既然愛過,她又怎能要他的心不留一點痕迹?
他會找到她,不管要花多少時間,他都會再找到她。
他愛她,永遠不變。
“有沒有塵那傢伙留給我的話?”琰鄲硬是把紙條從琰緊握的手中搶過來,看完不禁低咒出聲:“如果這也是他要留給我的話,我會宰了他。”簡直狗屁不通!
情隨風,逝不存;
愛歸零,化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