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永久的夢
“千年的修為終毀於一旦，呵呵，以後的人生真是前途未可知。”
“難道我們前方的路不是一樣未可知嗎？”
“你說的對，我想我們現在還是別去打擾他，這樣的日子或許正是他一生所追求的。”
碧海東隅在一片煙波浩渺之中一座仙山時隱時現，仙山的上空隱隱約約可見兩道如同天神般高大挺拔的模糊身影凌空而立，石化一般融入天地之中。
“唉，他這一生經歷了太多的苦難，卻始終沒有擁有過現在這般平靜的生活，想當年的豪情劃破長空恍若眼前，哪知現在，也許也許是該終結的時候了。”
“終結？”其中一人皺了皺眉，隨即雙眼幽遠地望向似乎永不停歇的渺遠波濤陷入深深地沉思之中，過了一會，語氣不悅道，“哼，這恐怕還是因為他一直的婦人之仁，總是被這些俗事糾纏，自己還恍然不知。”
“哼”
一聲冷哼驟然在兩人耳旁炸響，頓時使二人如同置身於萬年不見天日的冰窖。無邊的寒意沒有停息的侵染着兩人，不斷植入二人靈魂的最深處。
隨即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強大威壓向二人無窮無盡地壓迫而來，這片天地也似快被這堪比天威的氣勢震碎，處於崩潰的邊緣，空間破碎之聲恍若可聞，如果此時有人細細查看便可以看到海面竟然是一片令人驚恐的死寂，如同一面深黑地古鏡，沒有半點波瀾，就連海面上空的飛鳥也獃獃地停滯在空中，保持雙翅張開的古怪姿勢。
“什麼人！”兩人同時失聲驚叫道，冷汗“岑”的一聲濕透衣背，許多年未曾感覺到的陌生驚恐之感傳遍全身每個細胞，要知道以兩人如今的修為能不聲不響出現在兩人周圍不被察覺的人當世絕不超過十人，而像現在，這人完全依靠氣勢便能使二人無法動彈，他們實在打死都不願相信當今世上還有人能夠做到。
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寬闊的海面上，一隻白色的海鳥正對着海里一隻肥大的海魚屈伸着前爪欲一抓而下，突然，飛鳥似是恢復了行動的能力，翅膀極不自然地抖動了幾下，而後快速地煽動了起來，尖利的雙爪急速往海面一紮，熟練地抓起海魚，而後，“唰”地掠過海面越飛越遠，直至消失成遙遠天邊的一個黑點。
天地恢復正常之後，一道沒有絲毫感情起伏的冰冷聲音斷斷續續似是穿越無盡時空而來：
“婦人之仁你們是在我嗎”
“哈哈，這次還不抓到你，小傢伙跑的到挺快。”樹林中袁楓興奮地看着手中的雪兔，咂咂嘴一個勁地傻笑道，“嘖嘖你的樣子還挺肥的，一定沒少貪吃吧，可惜今天要被我吃了，嘿嘿，對不住了您吶。”
“一個人傻站着幹什麼呢？”
“啊？是你啊，月兒，快來看，今天有口福了，可是我好不容易抓到的，你看。”袁楓邀功似地晃了晃手中的雪兔。
“啊，果然是雪兔呢。”冷月也開心地道，“不過，它這麼可愛，我們還是別吃它了。”
冷月哀求着看着袁楓，心底也氣，他不是修仙之人嗎，怎麼還這麼嘴饞，連她這個半調子修仙者都能辟穀僅靠一些水果維持身體的機能了。
“啊！又放啊？”袁楓大叫起來，極為不悅道，“我算算，這好像是你放掉的，厄你之前放掉了好好好，我聽你的。”袁楓眼見冷月又要她那可憐的目光看着他，趕緊依依不捨地放下雪兔，這小傢伙也機靈，紅色眼珠滴溜溜地轉個不停，卻是惹人憐愛，感覺到袁楓手中力氣一松立馬跑的無影無蹤。
冷月見袁楓仍然目光灼灼望着雪兔跑遠的方向，“撲哧”一笑，道：“好了，別看了，我要你幫我守着，好么？”
“啊？你去幹什麼？”袁楓疑惑道，中間那句實在是太小聲了，他根本就沒聽到。
“哎呀，就是就是，洗反正你跟我來守着就是了。”冷月羞極地跺了跺腳。
澄澈透明的湖泊如寶石深深嵌入這片山谷中，湖畔的一塊巨石后袁楓全身極為放鬆地背靠着巨石而坐，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顆紅色果子，正不時的放到嘴邊有一口沒一口地吃着。
“人真的能只吃果子活着嗎？月兒她怎麼會只吃水果就”
袁楓實在想不明白，眼光無意觸及到左手之上，自從因為自己的好奇心，偷偷用了幾次自身那股莫名其妙的神奇力量之後，那裏已經愈發嚴重了，皮膚青白慘淡，粗大的血管如枯藤般蔓延手背，左手的力量似乎也快消失殆盡，“也許過不了幾天整隻手都會廢了。”
冷月如果見到現在的袁楓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袁楓此時的神色冷漠的可怕，正一動不動凝神望着不斷向全身蔓延的怪異變化，他不知道當他全身都成這樣子的時候，冷月會如何看待他，他自己又會如何看待自己，或者，那時便是自己生命的終結
冷月忍不住舒服地呻吟了一聲，這裏的湖水比她想像的還有清澈，雖然已經自己現在也算是修真者，俗世的風塵難以近身，可這個習慣她還是不願丟掉，着好衣衫，冷月兩隻手提着繡鞋，赤着腳悄無聲息地向袁楓走去，嘴角微微上揚，自語道：“這壞傢伙嚇了自己這麼多次，這次機會難得，我也要小小的報復他一下，嘻嘻。”
慢慢地走到了袁楓身後，冷月卻突然停了下來，睜大着眼睛，也顧不上手中的鞋，隨意丟在一邊，無比溫柔地撫上袁楓的長發，極力控制着自己的眼淚不要落下。
“嗯？”袁楓轉過身，看見冷月正站在自己身後，先是一驚，而後微笑道：“怎麼了，還想嚇我啊？本人可不是這麼好嚇的哦，哈哈哈，被我逮到了吧。”
冷月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下來，道：“是是呀，好不容易嚇你一次，居然還被你逮到，哼，下次你必須給我嚇，就算是假裝也必須，知道么？”
“好，什麼都依你。”袁楓幾乎看呆了，她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可愛的冷月，“月兒，如果你能一直這樣就好了，這樣的你才是最美的，說實話，我到現在還不能完全相信，我袁楓何德何能居然能擁有你。”
冷月忍着心低的陣痛，溫柔地笑道：“傻瓜，這句話應該是月兒說的才對，相信我，能跟你在一起，月兒這一生便一無所求了。”
“月兒，謝謝你，這樣吧，我們住的山谷中不是有一條河嗎，我明天去做一個木筏，我們去好好看看這裏的美景，來這裏這麼久了，我們還沒好好地游賞一番，真是對不起這裏的美景。”
“嗯，好的，我也想到處去轉轉呢。”
“太好了，說干就干，你先回家，我去做木筏。”說完，袁楓丟下一句便真的向樹林跑去。
終於，冷月雙眸再也不能控制，晶瑩的淚珠不停的順着臉頰往下掉落，就在袁楓轉身的那一刻，後背上那一頭長發隨風擺動起來，黑髮之中現出一片炫目的白髮顯得異常刺眼，令冷月又真切地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袁楓在失去修為之後白髮慢慢也回復了本來顏色，冷月以為這意味着袁楓能夠擺脫過去的一切，想不到現在不知是什麼緣故，他竟然又開始白髮，這到底意味着什麼呢？冷月不敢去想。
“希望是自己看錯了，對，一定是自己看錯了一定是”冷月背靠着巨石無力地坐下，不斷安慰着自己，可是眼淚卻始終“簌簌”地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