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事情來得過於突然,讓人措手不及,無法防範。
方勝男跟傑森的事被密告的僕人泄漏出去,她還沒睡飽,又被“請”到大廳審問,令她覺得氣悶。
幻想中和愛人第一次迎接清晨,根本不是這樣的場景,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
現在的場面簡直像在公堂會審,審判她偷漢子的行為。跟自己的大伯有曖昧,最後直接送到河邊浸豬籠,才是她這種淫婦的結局。
面對安德魯橫眉豎眼、氣得渾身發抖的模樣,她真的無力反駁。
安德魯正對傑森叫囂着:“你跟這女人做了什麼好事?!”
傑森呢,永遠是一號表情。
而她沒良心的丈夫凱文則不停地眨眼取笑她,雲平在旁邊歉疚地對她點頭,替她拍打凱文報仇,制止他的行為。
“方小姐,你的行為已經嚴重傷害我們家族的和諧,請你不要再節外生枝,馬上離開!”
矛頭轉向她了,也好,她也捨不得傑森一直當炮灰,不過她還未開口,正牌丈夫跳出來了。
凱文裝作很痛心的模樣對安德魯道:“爺爺,好了,我願意祝福他們。”
“胡鬧!方小姐,我記得你收了我給的分手費,答應等凱文回來就馬上離開的。”
她早知道安德魯的意圖,以為花一點錢就能打發她,不過那是在不知道她真實身份的前提下。
反正他就是想將她塑造成一個貪錢的拜金女,只是這是老掉牙的計謀了,他還使出來,十分好笑,她將計就計地收下錢。
“我把錢捐給了慈善機構,待會兒我將收據給你。”幫他積點德。
怨氣無處可發的安德魯像只瘋狗吼叫起來:“我到底造了什麼孽!”他把目標移到最不會反抗的傑森身上,“你有沒有羞恥心?連那種女人你也要,你不怕她帶病!你忘了你跟華爾家的千金嗎?我養你做什麼的,給我丟臉嗎?”
他連珠炮似的辱罵傑森,凱文看不下去想頂嘴,為哥哥抱不平。
方勝男默默地凝視傑森沒表情的臉,突然想哭。
所愛的男人毫無尊嚴地被親人踩在腳下,壓抑住自己所有的感覺,她為他不值,又遺憾自己無法撼動他堅定的想法。
罷了,罷了。
方勝男嘆了口氣,獨自攬下責任,替他分擔所有辱罵:“安德魯,全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勾引傑森,不該帶壞他,他是個忠心又孝順的孫子,再也沒有人比他更尊敬你,全都是我的錯。”
安德魯冷哼一聲,頭揚得高高的,對她嗤之以鼻。
下一秒,她做出了令所有人震驚的舉動。
她跪在地上,朝安德魯磕頭。
“傑森,他……”說著,淚水忍不住地流下來,她吸吸鼻水繼續往下說,“他是個很好很好的人,替你賣命,為你賺錢,你所說的每句話他沒有違背,在你面前他甚至不當自己是人,如你所願的是只狗。”她氣自己沒有改變傑森的能力。
“勝男!”凱文訝異地上前想扶她,卻被她拒絕。
她堅強地抹掉淚水,站了起來:“我可以走,也可以跟凱文離婚,不過我只有一項請求,就是請你好好對待傑森,我就心滿意足了。”
方勝男替傑森脫罪后,不敢看他,怕又見到他淡漠的表情。
“對不起,我要回去了。”她向眾人鞠躬,扭頭就走回房間,雲平擔心地跟過去。
“勝男!”凱文急得跺腳,又無能為力,他轉向面孔蒼白的傑森求助,“大哥,你說說話啊!”
“他沒有話好說,那女人走了就不要再招惹她,免得她繼續興風作浪。”安德魯正慶幸自己趕走了麻煩。只要她一走,就沒辦法蠱惑傑森,他自然有辦法再讓傑森恢復正常。
凱文氣得哼了一聲,轉身去追方勝男。
而傑森聽到方勝男要離去后,驚愣得不能消化她的話,但他仍若無其事,腳步平穩地走回自己的屋子。
當他坐在椅子上拿起酒杯時,才發現自己的雙手顫抖,酒杯的酒灑了出來,他望着鏡子,鏡子映照出一張慘澹的面容,冷汗淌滿了臉。
勝男要離開這兒?她要離開他,帶走他的心!
他握不住酒杯,杯子跌落地面,紅色的酒液流出,就像他的心正淌着血。
***************
凱文送方勝男到機場,幫她運送行李,機場人聲鼎沸,惟獨他們三人無言以對。
凱文嘆了口氣道:“你真的要走?”
“不然待在這兒幹什麼?看你哥在你爺爺面前那副唯唯諾諾,言聽計從,像個活死人的樣子?”
他努力想遊說她留下:“其實,只要你再--”
“再怎樣也沒辦法解決的,我承認我喜歡傑森,不過看他那樣子我自己也很痛苦,我想他對於自己的信念大於對我的愛。其實堅持自己的決定這也沒什麼不對,只是我看不下去他變相的自我凌虐。”她瀟洒地撥弄長發。
“難道你真的要放棄他?”
“等他想做回自己的時候再來海島找我,我不是那種哭哭啼啼哀求男人回到身邊的女人。”她苦中自嘲地道,“相反的,假如他真的來找我,我一定要他爬到我面前求我原諒。”
“喂!別那麼狠行不行?他好歹也是我的兄弟,能不能看在我面子上,可憐他一點?”
“唉!說這些都沒用,重要的是他快樂就行。對了,你們要留在這兒嗎?服裝公司怎麼辦?”
“只好請你多擔待了,我可能要留上一段時間,我有自己的仗要打。”
“那雲平你呢?”
雲平羞赧地垂下頭:“他說他不甘寂寞,要我留在這兒。”那張俊秀的臉紅得跟蘋果一樣。
“唉!真羨慕你們,夫唱婦隨。”
此時,廣播傳來要登機的消息。
“好啦,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我回去啦。”她擺擺手,提着小皮包走進候機室。
“勝男姐真的好堅強。”
雲平微蹙着眉望着她的背影,凱文不語,與他相偕走出機場,抬頭一望。
一架飛機飛過蔚藍的天空,晴空萬里,仿若無事發生。
***************
“唔!”好臭!凱文掩住鼻子,躡手躡腳走進傑森的房間,還得提防腳下的空酒瓶。
“哥!你在裏面嗎?”這裏是他自律過人、潔身自愛、一絲不苟的哥哥的屋子嗎?說是難民窟還差不多。他看到沙發角落坐着一個委靡不振的人,“哥,你想把自己弄成酒精中毒嗎?”他走到落地窗前拉開窗帘。
傑森緩緩張開眼,難受地用手背遮蔽照射進來的陽光。
“哇!你什麼時候藏那麼多酒?也不找兄弟喝,自己獨享,真不夠義氣。”他從地毯上撿起幾個空瓶。
“勝男……她走了嗎?”
凱文怪罪地瞄了他一眼:“既然在乎人家就別裝酷,否則吃苦的是自己。我們明明是同一個娘生的,怎麼個性差那麼多?我要是一有不滿,馬上爆發,爭取自己的權益,不像你悶在心中,誰知道。”
傑森慚愧不已地以手遮住臉:“對不起,我……我愛上你的妻子,我沒有辦法控制我自己,你打我吧。”
凱文翻了個白眼:“我打你做什麼?勝男天生一副狐媚樣,偏偏又有氣質,只要她主動,沒有一個男人不投降,不過我是例外。”
傑森倏地抬起頭來:“你不愛她嗎?”
凱文吞吞吐吐,猶豫不決地搓手:“這個嗎?其實我們的婚姻是個幌子,而我的愛情尚不見容於社會上--哎呀!這事說來話長。不過請你相信,我跟勝男之間絕對沒有摻雜男女感情。”他突然以手圈住嘴巴,靠近他偷偷摸摸地低聲說,“別看她很開放,根據可靠的小道消息,聽說她還是個處女,誇張吧?”
傑森聽到弟弟的話,臉猛然漲紅。
凱文一看,壞心地頂了頂哥哥的肩膀,挑眉擠眼地揶揄道:“不過根據更可靠的消息,她好像被你終結了。”
誰終結誰還很難說,想到那天夜裏她脫得精光跳到他床上,傑森好氣又好笑。
“既然如此,她為什麼不告訴我?”害他痛苦了好久,難以抉擇。
他吃吃地笑:“大哥,勝男可能想捉弄你,看你為她着急。”他突然正色道,“不過她也為你費盡了心思。老實說,我從沒看她哭過。也許你並不了解她的成長過程。她的父親是在亞洲很有地位的李氏一分子,而她母親是人家的小老婆,從小她就在家人的期望下長大,她母親為了替自己爭口氣,一直強迫她學習各項才藝,直到正妻生了男孩,眾人轉移注意力,她才能鬆一口氣,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她跟李氏其實不太聯絡,這次為了留下來陪你,動用了李氏的名號,爺爺才勉強忍受她。她是最能了解你痛苦的人,她很為你擔心。”
“我終究讓她失望了是不是?如同你。”他挫敗地嘆氣搖頭。
“我走,是因為我發現自己的性向,還有就是你跟我不再無所不談。”面對傑森驚訝的表情,他承認地攤攤手,“對,跟我來的雲平才是我的愛人。”
“因為你想在爺爺跟前表現,這我可以理解,但是我們是雙胞胎兄弟,有相同的成長背景,更重要的是,我們是爸爸、媽媽的孩子,是世上惟一流着相同血液的兩個人,但是你卻選擇沉默,讓爺爺糟蹋你。”
傑森愀然變色,最近一連串的衝擊,使他無法獨自面對壓力,在脆弱的狀態下終於坦言:“我以為我能忍,但是我已經到達臨界點,隨時會崩潰,我無意讓你們難過,對不起。”
凱文釋懷地拍拍他的肩:“謝謝老天,你知道我等你這句話,等你向我訴苦等了多久嗎?”
“我想了很久,那天勝男的舉動烙印在我心頭,揮之不去。這幾夜,我只要一閉上眼,就想到她為我哭,為我下跪,和我在一起的時光。我很苦惱為什麼我不能比你早一步遇上她,當初要是我離家的話,可能我就是她的丈夫。”
凱文挑眉,原來借酒澆愁的原因是為了她。他笑着道:“既然知道我跟她有名無實,而且要離婚了,那你有何打算?”
傑森轉頭望向弟弟,神秘地露齒一笑,表情開朗。
兄弟倆心有靈犀,凱文不用問也曉得他大哥終於有突破。
事情有轉機了。
***************
傑森徹底地洗了個澡,把所有不愉快的事情,隨着流水全部洗滌乾淨。
他穿戴整齊,整理了幾件衣服,並把幾樣重要的東西放入行李箱裏,然後對自己住了好幾年的屋子做最後一次巡禮。
他召集所有人到大廳,說他有事情要宣佈。
安德魯派頭仍大,由僕人攙扶出來,他看到恢復精神的傑森,皺起的眉頭有些舒緩,還算滿意地點點頭。
不乖的小孩就是要鎮壓一下才會聽話。
傑森開口,簡短扼要地對安德魯說明:“謝謝你的栽培,我永遠感謝。公司內還有很多精英,我要走了,再見。”
凱文倚在牆邊,為哥哥的言論低聲喝彩,要不是雲平在一旁制止,他差點就鼓掌叫好。
“你……你要去哪裏?”安德魯料不到傑森會有這種舉動,錯愕地傻了眼。
“我要走了。”他不解釋,只是淡淡地重複剛才的話,轉身準備離去。
安德魯在後頭氣得破口大罵:“我知道你又要去找那個魔女。”
“形容得真貼切。”他回過頭來補上一句,“你知道嗎?她對我幾日的好,遠勝於你對我十幾年的‘親情關愛’。或者該說,你根本不把我跟凱文當成孫子,只當是延續家族血脈的人罷了。”
“你就跟你沒用的父親一樣,忘恩負義!”安德魯氣憤地羞辱他。
他不怒反笑,笑中帶着深深的無奈:“爺爺,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在你身邊委曲求全嗎?因為你最痛恨的女人--我的母親臨死前要我好好聽你的話,補償她從你身邊帶走父親的遺憾,只是我沒想到,你會如此頑固。其實,如勝男所說,只要你肯拋棄成見,你會獲得膝下承歡的幸福,但是你不願意,你選擇仇恨。”
“那又如何?我沒有錯!你不準走,否則我一毛錢都不會留給你!”他仍堅持己見,霸氣地命令傑森。
“錢根本不算什麼,我無法再繼續當你的狗,除非你先退讓,否則你失去的不僅如此,再見。”
他要離開禁錮他自由的牢籠,活出自己的生命,不再是應聲蟲。
他精神奕奕地跨步離去,不理會身後傳出的咆哮,昂首闊步地走出史密斯宅邸的大門。
安德魯雖然大受打擊,仍舊嘴不饒人地怒罵:“出去!滾出去好了,我才不在乎!”他心想,至少還有凱文,雖然不好操控,也總是個人才。
凱文猜測到他的想法,笑咪咪地說:“爺爺,還有我在,況且大哥親口跟我說過,他曾經發生車禍,已經沒有生育能力。”
是嗎?他一點都不知情。安德魯心思雜亂。
還好凱文十分健康,生十個應該沒問題,不怕,史密斯家族還是有望。
誰知,凱文狠毒地丟下話:“可是我是同性戀,雲平是我的戀人,我們很相愛。我沒打算和別的女人有孩子,所以我們決定要領養。”
之後,豪華的宅邸傳出一聲巨大的怒吼。
“砰”的一聲,就聽見僕人此起彼落的呼救聲。
“老爺暈倒啦!”
***************
“阿如,我好慘啊!”
悲慘的聲音不時從經理室傳來。
秘書阿如視若無睹地虛應:“喔,是嗎?”
“阿如,我真的真的好慘,我在美國被人家始亂終棄,能不能看在我很可憐的分上,放我三天假去哀悼我可悲的戀情?”方勝男有氣無力地趴在桌上,哀號連連,整個人像是泄了氣的皮球,提不起勁。
阿如冷哼了一聲:“你被人家始亂終棄?你不對人家始亂終棄就積德了,你是不是說反了?”
才剛回來又想開溜!要不是她親自到她家拿信,發現她正愣愣地吃面,恐怕還不曉得她已經回來三天了。
“是真的。”方勝男可憐兮兮地吸吸鼻水,佯裝無辜的模樣。
“別用這種蹩腳的借口騙人。”
“真的啦!不然兩天就好,我一定盡量縫補我破碎的心,然後回來好好工作。”
“不可能。”阿如口氣堅決。
她退而求其次:“要不然,好啦,好啦,我吃點虧半買半相送,一天,放我一天假好了。”
又來這招:“你有沒有羞恥心?身為人家的上司,沒半點責任心,趕快給我工作,否則我拿鞭子抽打你。”她作勢要拿皮帶打她。
“好嘛!”她委屈地嘟囔。
阿如又恫嚇她:“今天你要是決意要出公司的門,就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吧!”
喝!好可怕!阿如終於被她逼瘋了,算了、算了,她還是乖乖地處理公事,反正在家裏只會胡思亂想,徒讓自己心情不好受。
說來真令人泄氣,回來好幾天了,那人電話也沒來一通,屋子冷冷清清的,讓她誤以為冬天提早到來,偏偏她又沒勁呼朋引伴去快活,整個人都快發霉長香菇了。
她安分地坐在辦公桌前,簽了幾份文件后,趁阿如外出辦公時打了一下盹。
不過她睡得很不安穩,似乎有人緊盯着她,忍不住她張開眼,阿如的面孔放大幾倍在眼前,害她差點叫出來。
她緊張地擦拭口水,很惶恐地解釋:“我不是故意偷睡,我只是在想事情,我馬上工作就是,你別生氣。”
奇怪的是阿如並沒有罵她,只是表情很凝重地道:“凱子老闆回來了,而且剛剛還在你旁邊痴痴地看着你。”
“是嗎?”這麼快事情就解決了,那傑森呢?她眼睛倏然一亮,追問,“那他身邊有沒有別的人?”
“沒有啊。”
“唉!”她沮喪地趴在桌上,大大嘆了一口氣。
阿如神情充滿疑惑,低聲道:“不過老闆變得有點怪。”
“有什麼怪的?”她沒精打采地隨口問道。
“老闆竟然跟我說麻煩你了,而且變得很穩重內斂,跟以前完全不一樣,現在的他才是我想追隨的那種有氣勢的老闆。”
嗯,阿如說的人好像是傑森才會有的表現吧。
難道是?
方勝男迅速抓住阿如:“老闆在哪裏?”
“他的辦公室。”看到方勝男飛奔而去,她補了一句,“好奇怪,他還要我帶路呢,可能假放久了,才會誇張到忘了自己的辦公室在哪裏。”
***************
“砰”的一聲,方勝男極粗魯地踢開辦公室的門。
有個高大的男人站在窗前,刺眼的陽光使她無法看清他到底是誰,她的心劇烈地狂跳着。
“我從沒看過你這麼暴力的行為。”男人低沉地說。
這熟悉得令她鼻酸的聲音使她不假思索地沖向前,熱情地擁抱眼前偉岸的身軀,身子因為巨大的感動而顫抖着。
傑森用力地擁住她,力道之大令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搭飛機來這裏的途中,他忐忑不安,既期待又興奮,這麼大的人了,還像個小孩似的在機上不停地走動,一刻也無法平靜。
抵達服裝公司,站在她身旁註視着她單純的睡臉,他覺得自己好滿足,了解自己有多愛她,多麼需要她,後來他故意請秘書小姐告訴她老闆回來的消息,請她到辦公室找他,讓她驚喜。
“勝男,我好愛你。”
傑森的突然表白讓方勝男頓時清醒,她迅速地推開他,板着臭臉,口氣不佳地問:“你來做什麼?不怕你爺爺生氣啊?”
他坐在桌角,寵愛地欲摟抱這個看似潑辣驕蠻,其實溫柔多情的愛人:“我來找你啊。”
“那你爺爺呢?”她昂起頭,抵着他,不讓他越雷池一步。
“那已經不是我們的問題了。”他漫不經心地回答她的問題,全副心思擺在一親芳澤的念頭上。
她掙脫他的毛手:“到底怎麼回事?”
他雲淡風輕地道:“我反抗他,結果他把我踢出來。”
“騙人。”她不高興地用銳利的長指甲輕刮他的臉。
看樣子,他不把事情完整地說清楚,她是不會讓他碰一根寒毛的。
“真的,除非他肯改變,否則我不會回去,我不會讓你為我擔心的。”
“臭美,誰擔心你啊?凱文跟雲平呢?還有你的公司呢?”
“不曉得,有事他們會聯絡我,公司也不是我的責任。”
真的嗎?她狐疑地眯眼看他,想着他是否有可能被她攪得突然開竅。
他猛然想起自己有-籮筐的問題要問她:“原來你是李氏的人,為什麼不告訴我?”
“有什麼好說的?我就是我,家世背景都不是我掙來的,我不想沾光。”
“那你為什麼姓方?”
“從母姓嘛!而且叫勝男的原因是因為要比男孩子強,你滿意了嗎?”真煩!她不耐煩地嘟着嘴。
“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完全不了解你的背景。”
她心裏尚有餘怨:“為什麼要告訴你?我們很熟嗎?”
重點來了。他挑眉問道:“還有一件事,你跟凱文明明是假的,為什麼不告訴我?看我為你心碎彷徨,你很快樂是吧?”他突然笑得很陰森。
完了!她吐着舌頭,頭皮發麻。
她一時沒準備台詞,不知如何應付,傑森現在是一副想好好懲罰她的樣子。
有了,她想到堵住他的嘴的方法了。
方勝男施展魅力,張開臂膀摟住他,自動自發地獻上香唇。
有效嗎?
不消說,安靜的辦公室內早已充滿春光。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