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宇神科技集團,以電子及網路科技起家,不到三年便晉陞國際舞台。夏子龍、杜紹衡、岩田頓時成為傳奇人物。

在外人眼中夏子龍是領導一方,雄霸天下的宇神之神,而杜紹衡和岩田則各自擁有神秘的勢力亦不容小覷。

“看來他們都不簡單。”昭曦沉吟,一邊按下鍵鈕,繼續看他們的個人資料。

夏子龍,三十二歲,英國劍橋大學法律系畢業,具有律師及檢察官雙重執照,在日本早稻田取得經濟學碩士學位,常年旅居日本,與日本三口組同為幫派的龍族關係匪淺,此人生活嚴謹、作息規律,女人對他只是可有可無的玩物。

杜紹衡,年齡不詳,身份待查,是個玩世不恭的風流大少,經常鬧緋聞。

岩田,與夏子龍結識於日本,沒有身份背景,不過依他可對龍族發號施令的權力來看,他的身份非比尋常。

“難怪宇神科技那麼快就可以站上世界舞台,除了他們本身的實力以外,他們自身都有舉足輕重、不容小覷的潛藏勢力。”昭曦雙手手指交錯疊於腦後勺,雙膝優雅的交疊搖動着旋轉椅,陷入沉思……

“昭曦,你在我的辦公室做什麼?”溫和的問候突兀的響起。

“砰!”一聲巨響。昭曦嚇了一跳,連人帶椅的倒栽在地,“哎唷!”

還好地面鋪着厚厚的長毛地毯,否則這一摔不腦震蕩才怪。她揉揉後腦,一邊撐起身,一抬眼,驚見一張放大的剛毅臉龐出現在她上方,正好整以暇的俯瞰她。

“三哥,你幹麼嚇人,還不扶我一把。”

武昭訓伸出手輕鬆的拉她起來,“你不去上班,跑來我辦公室做什麼?”視線一溜,“宇神科技,嗯哼!”才一瞥,熒幕瞬間變黑,他目光移到按着消除鍵那隻迅雷不及掩耳的纖纖玉手,最後落到她處變不驚的自信嬌顏上,“可以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嗎?”

“三哥,我只是借用一下你的電腦,你不會那麼小器吧?”武昭訓嘴角彎起一道漂亮的弧度,“你想借電腦查資料當然歡迎,但我可以知道,你是遇到什麼難題需要侵入天地門資料庫嗎?”

多虧管理天地門資料庫的文魁在他電腦內設了防護警報器,否則天地門的資料怎麼流失的他都不知道,尤其現在的電腦駭客愈來愈年輕,也愈來愈厲害,不得不嚴加提防。

他彈指如飛的落在鍵盤上,不一會兒被她消除的檔案又回到熒幕上,她壓下喉中緊縮的抽氣聲。

“查宇神科技,你什麼時候對他們開始感興趣?上一次劍影和舒欣結婚的時候,他們三個人都有出席,你那時還推說沒空要陪小武。”

“那是……那天我剛從國外飛回來,人很累了,不想動嘛!”她扯出虛應的乾笑。

“那現在又為什麼對他們這麼好奇?”他眯起眼。外表看似活潑開朗的昭曦,交遊廣闊,卻又缺少湊熱鬧的細胞,不愛人潮擁擠的地方,喜歡獨來獨往。說她孤僻乖違,她又很容易和人群打成一片,只能說她是個矛盾個體。

快二十歲的她,男的朋友不少,但至今卻沒談過戀愛,這說出去絕不會有人相信,但卻是事實。身為她哥哥的他們也搞不懂她心裏在想什麼。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她是個百分之百的行動源,當她決定要做什麼便會不計後果、不顧一切的實踐完成。若說她做事沒大腦,可是她所做的每一件卻都經過深思熟慮,心思之縝密連他都自嘆弗如。

他隱約嗅到一股陰謀的味道,“昭曦,你該不會又想做什麼壞事?”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二哥,你多心了,我只是想了解一下科技企業及財經資訊。”她佯裝若無其事的拍去身上塵埃,走到門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近在玩股票,手氣正順。好了!沒其他事,我先走一步,你忙你的。”語畢,她帶上門離去。

武昭訓深思的皺了下眉,心想,他是不是該通知一下大哥和二哥?

在完成夏子龍的一切調查后,昭曦踩着從容自信的步伐,來到這間裝璜氣派不失貴族風格的法式餐廳,在清脆悅耳的木鈴聲響起后,她展開了第一步計劃。

“對不起,先生,請問可以讓這位小姐和您同桌嗎?”面對毫無表情的夏子龍,身穿白制服的服務生額上的汗水仍不斷的滲出。

夏子龍沉靜優雅的慢慢抬起頭,不過,促使他抬頭的不是那服務生的話,而是那股神秘的淡雅紫羅蘭香。

視線自璀璨奪目的銀色流蘇慢慢上移,他漠然的幽瞳閃過一道難以察覺的銀芒,與她四目相接。

眼前這位有副模特兒身材的女子,細肩帶銀色貼身禮服勾勒出她濃纖合度的姣好體態,頭上綰髻,粉頰垂鬢,膚若冰雪,可惜的是一副墨鏡掩去她精緻的五官,不過卻無損她令人驚艷的絕色容顏。

依他所見過的美女,她可以算的上是中上姿色。

氣氛沉默了半晌,他不冷不熱的開口,“為什麼?”

服務生如履薄冰的站着,舌頭也跟着打結,“因……因為這位小姐也訂了位,可是我們工作人員卻忘了為她保留席位……”

順着服務生心虛的目光,夏子龍淡淡的掃了眼清幽高雅的餐廳內,暈黃的燈光下座無虛席,不知是現代人錢太多,還是這家強調浪漫格調的法國餐廳宣傳成功,一餐要價上萬元的餐廳居然連訂了位都沒地方坐。

“先生,可不可以請您多多擔待?”服務生拚命擦着冷汗。夏子龍沒有答腔,但光是他那沒有表情的冷漠凝睇就讓人不寒而慄。相較於服務生的局促不安,儘管這他身旁的女子就顯得沉着自若,是她習慣的保護色,還是她本性如此?就在他默默打量她時,毫無預警的,他捕捉到墨鏡下一抹神秘閃光,看來像是發現了獵物的感覺。

獵物?呵!向來只有他當獵人把玩獵物,被人當獵物還是生平頭一次,何妨就陪這位神秘女子玩玩!夏子龍不動聲色的作出決定。

點了下頭,他伸手朝對座做出邀請的姿勢。

“謝謝!”服務生如獲特赦般的快速離去,簡直像背後有鬼似的。

她頷首一禮,“你好。”而後優雅入座,摘下墨鏡收入皮包中,試着緩和成功了第一步的激動心情,總算沒有白費事前偷看他的行事曆以製造邂逅的苦心。

清澈盈波的水眸映射他冷酷的模樣,形色不露於外的他自然迸射出尊傲威儀,壓得人喘不過氣,深沉睿智的懾人邃眸正審視着她。看來他是個不輕易相信他人的人,戒心和保護色很強烈,想要突破他的心防,取得他的信賴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不過,這樣才具有挑戰性不是嗎?想着,一朵夜來香似的笑容在她唇際神秘的綻放。

“敝姓武,昭告天下的昭,曦是晨曦的曦,武昭曦,你好。”她不避諱本名,落落大方的與他打招呼,因為天下同名同姓的人何其多,他應該不致於聯想到武氏企業才是。“可否請教先生尊姓大名?”她伸出友誼之手。

“夏子龍。”他簡潔的回答,伸手與她握了下,瞬間柔軟的膚觸像撫摸着光滑細緻的絲絨,一股淡淡紫羅蘭香殘留在手上。

她如受電殛的心震了下,外表若無其事的收回手,“為表示你讓我坐下的謝意,這頓讓我來作東,如何?”

夏子龍探索的目光流連在她身上好一會兒,聳了下肩,“有何不可。”她會是入侵宇神科技的神秘女子嗎?不論眼神、形貌都符合,還有那特別的紫羅蘭香,會是她嗎?

“夏先生也常來這家餐廳用餐?”她不露痕迹的說著已知曉的事實。

夏子龍喜怒不形於色的點了點頭,心想,在不確定她是何人及接近他的意圖之前,他得提高警覺。

“可是,我不曾見過夏先生,是來的時候不一樣吧!”幸好餐廳老闆是她的大學同學,她才得以使出這招。

“嗯哼!”夏子龍安之若素的拿起菜單。

“夏先生,好像不太愛說話?”果真如調查中的冷酷無情,對任何人都不假辭色。相形之下,她就顯得聒噪,“真是失禮,我不會吵到你用餐的心情吧?”他愈冷就愈激發她的挑戰心。“不會。”

“那就好。”她像是鬆了口氣的撫着胸口,“你覺得這家餐廳如何?”

“餐點不錯,也比較隱密安靜。”相較於她的熱絡,他就顯得冷傲失禮。

若在燈光明亮的大餐廳或國外咖啡座,他這樣對待美女的倨傲態度不引起公憤才怪,雖然她對煽風點火非常在行,可惜在這裏用不上這招。

“可是,今天似乎是熱鬧了些,對吧?”昭曦微笑的掃視人聲鼎沸的四周。

夏子龍淡淡一瞥,輕掀嘴角,“你說的對。”

照資料所載,他是個不愛吵雜、個性冷僻的優雅貴公子,希望下一步能行的通。

“那你還想坐下去嗎?”若行不通,她還有其他方式,只要能拐到他的精子,不管用什麼方法,她都要試試。

“你有更好的建議?”他挑起一邊濃眉。

“我知道離這不遠的小巷裏有家新開不久的和風料理,他們的壽司挺不錯,我曾去過一、兩次,只是得勞動閣下你的雙腳運動一下,你意下如何?”

他冷銳的利眸緩緩眯成一條細縫。她想做什麼?

“放心!憑我一名弱女子能把你怎樣,我只是想帶你吃些好料,不會押你去賣的,何況賣你還不如賣我自己。”她自認值錢的程度可不輸他。

她是不知道他的身價,還是故作無知?“那還等什麼?”他倒要看看她能變出什麼把戲。

取消了位子,昭曦與他相偕走出昏暗的餐廳,門外陽光燦爛,秋高氣爽,令人心曠神怡,她情不自禁的伸個大懶腰,細肩帶差點滑下肩,豐滿胸部呼之欲出。

夏子龍看得攢起了眉,她一襲曲線貼合的銀衫在陽光輝映下,吸引了眾多路人的目光,而她卻渾然未覺。

“走啦!你還楞在那幹麼!”她迴轉身,無男女避諱的摟着他的胳膊,此刻的她一心想把他弄上床。

他身體微僵了下,她難道不曉得男女授受不親?抑或她對任何男性都是如此開放大膽?一抹殘酷的笑掠他過淡漠的眼,既然如此他就陪她玩玩何妨。

在外人眼中,他們宛若一對金童玉女,可天知道他和她認識不到半個鐘頭。

她帶着他前進,“從這裏步行到下個紅路燈後過對街,直到第二個巷子再左轉就到了,大概要走十分鐘。你是開車吧?車子要開過去或停在這?我是不介意走路啦,你呢?”

他回以一個不置可否的聳肩。

“糟了,快變黃燈了,我們快用跑的。”昭曦拉着他擠過穿越斑馬線的人潮,氣喘吁吁的停在街口回看已經閃成紅燈的大馬路,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氣,斜睇一旁臉不紅氣不喘的他,她粲然一笑,“這紅綠燈要等很久,還好趕上了。”

夏子龍那張撲克臉對她絕艷迷炫的笑顏仍舊無動於衷,美女他見多了,不過像她這樣不顧形象的穿高跟鞋、小禮服趕着過馬路倒是少見,不管這是她純真率直的表現或是別有目的刻意藉機接近他,她的確是吸引了他。

在撫平了因跑步而弄皺的裙擺,她雙臂勾住他的臂彎,“好了,我們快走吧!那家餐廳人不多,但氣氛不錯,價格也不貴。”

夏子龍一個不察又被她牽着走,他驚覺自己已習慣了她柔軟嬌軀的貼近,嗅着她身上飄散的紫羅蘭香,他發現那不是香水味,而是自她的長發自然散發出來!淡雅的就像是徜徉在大自然懷抱中。

“到了。”

聞言,他定睛的望着一輛原木的推車架在公寓前的小花園裏,就像流動攤販在路邊開店,而推車完全是日本風味,連老闆、老闆娘也是一身日本服。

“山田桑,山田太太,好久不見。”她大步踏進小花園,幾張小圓凳和木桌已坐滿了饕客。

“小曦!歡迎歡迎。”憨厚的中年男子立刻喊着忙碌的和服女子,“和子,小曦來了。”

“小曦。”風韻猶存的婦人急忙迎上前,“怎麼來之前也不通知一下。”

昭曦左顧右盼了下,“沒位子啦!沒關係,我坐推車前面吃就好了。”

推車前面狹隘的空間靠近路口,風沙頗大,向來他們不安排客人坐在推車前。

“這怎麼行呢?你還帶了朋友來。”山田太太覷了眼英俊挺拔的夏子龍,只是臉部覆著嚴冬氣息讓她有些不寒而慄。

“沒關係!沒關係,他這大男人不會計較這一點小事。”

昭曦笑咪咪的拉着他往外走,自推車前板下拉出兩張椅子,“坐。”率先坐下的她扯了扯僵挺直立的夏子龍的袖子。

夏子龍打量自身西裝筆挺,和她華麗高雅的小禮服,不敢相信堂堂宇神科技總裁竟淪落吃路邊攤,真不該答應讓她請。照常理,此刻他應該坐在音樂悠揚的高級餐廳享受美食,而不是不雅的坐在路邊,要是給熟人或新聞記者瞧見了,不知情的人會不會以為宇神科技發生了危機?

“當初要不是你協助我辦離婚,我現在也不可能和阿雄在一起。”山田太太拭了拭眼角的淚珠。

“哪裏,過去的事別再提。”小曦趕緊插話,免得被夏子龍知道太多過往。

“好!今天要吃什麼,我請客。”山田太太笑咪咪的說。

“那我就不客氣了。”昭曦不會拒絕別人的美意,她覺得謙虛是一種美德,但過分謙虛就顯得虛偽造作。

“我先去忙,要點什麼跟阿雄說一聲。”

昭曦對憨厚的山田先生招手,毫不客氣的指着日式黑輪鍋里的好料,“我要這個、還有這個……”

聽她毫不客氣的點菜,夏子龍皺了下眉,心想,這個女人還真不懂謙虛這兩個字怎麼寫。不過,這也讓他明了她的一舉一動完全是率真自然的表現,就像一朵清蓮遺世而獨立,讓人無法轉移視線。

姑且不論她接近他的目的尢何,可以確定的是,她已成功的捕捉了所有男人的目光,包括他的。

結果,一個午餐從中午吃到晚上,在山田先生拿出自釀的清酒助興下,昭曦忘形的多喝了兩杯。

“小曦,你還好吧!”山田太太扶着她。

昭曦甩了甩頭,“我沒事。”現在就要拐他入瓮,裝酒醉是個最好的點子。

“要不要我叫阿雄送你一程?”雖然夏子龍看來人品正派,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山田太太仍舊不放心。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坐計程車。”

“我會送她。”始終默不作聲的夏子龍總算開口了。

“不需要這麼麻煩……呃。”她打了個酒嗝,帶着三分醉意的酡紅嬌靨更加瑰麗妖艷。

看着她,彷彿有樣重物撞了下他的胸口,他回神的說:“我去開車過來。”他轉身離去。

一道狡獪的光彩掠過昭曦眼底,她裝醉的坐下。

“小曦酒量不是很好嗎,怎麼會還沒三杯黃湯下肚就醉成這樣?”山田先生疑惑的問道。

“就跟你說那個酒放太久了。”山田太太送他一個大白眼。

裝醉的好處就是可以置身事外,昭曦頻打呵欠,等待主角上場。

一輛黑色轎車駛進巷子,夏子龍沉穩的自車上下來,“把她交給我。”他深邃的幽瞳中放射出堅決不容異議的懾人威嚴。

山田先生和山田太太心裏打個突兒,面面相覷,望着他冷毅俊朗透着尊貴不凡的堂堂相貌,猶豫着該不該將昭曦交到他手裏。

“山田太太,沒事的。”昭曦微笑的拍了拍她的肩,剛起身卻一個躓踣的將全身重量靠在夏子龍身上。“麻煩你了。”

“昭曦是我的恩人,你會平安的把她送回家嗎?”山田太太見他輕而易舉的將昭曦攙進駕駛座旁,並有條不紊的替她整理好衣服及繫上安全帶,山田太太鼓起勇氣的問。縱使他那凌厲的眼神足以嚇死心臟強壯的男人,但昭曦的安危更重要。

夏子龍目光無偽的直視山田太太,在片刻的遲疑後用力點了下頭,並遞出自己的名片。

“宇神科技總裁?”山田先生瞟了眼,驚詫的差一點咬掉舌頭。

“放心啦!他不會對我怎樣。”她還想對他怎樣呢!她暗忖。邪惡的詭異笑容在她唇角一閃而逝。

“小曦就拜託你了。”山田太太朝夏子龍行了九十度的禮。

夏子龍點下頭,坐入駕駛座,將車子駛離巷子。

“拜。”昭曦不時的回頭揮手,直到出了巷口看不見他們才停止,“我告訴你怎麼走。”她準備進行第二步計劃。

昭曦早已租了一間公寓,做好萬全準備。

“是這嗎?”夏子龍停好車。

昭曦睜大了眼,左顧右盼了下,不太確定的眉黛輕顰,“好像是吧!我才剛搬來不久。”她逕自下車找了下門牌,心想,連家都不認得豈不穿幫?“是這沒錯!”她回首嫣然一笑,粉頰因微醺和想到預料即將發生的事而泛紅暈。

“我送你上去。”

“不……不必麻煩了。”她以退為進。

“我答應山田太太要把你平安送到家。”他不慍不火的下車走向她。

“真的不用……啊!”她沒注意公寓門前下水道的鐵柵欄,頓時,高跟鞋細跟陷入縫隙,當下往後一拐,她整個人往後傾,尖叫聲從喉嚨逸出,她閉上了眼,心想,完了!都怪自己事前沒熟悉環境。

但預期中的撞擊並沒發生,他溫暖的氣息瀰漫她全身的毛細孔,她感覺腰部被強而有力的鐵臂鉗住,使她不至於傾倒。慢慢的扇了扇長睫毛,她張開了明眸,瞳孔倒映着他深鐫冷硬的立體輪廓,她幾乎可以聽到他沉穩的呼吸就在她鼻端。

她的心陡地漏跳一拍,慌亂的垂首斂目,迴避他精銳的目光,她可沒忘記他是個實力深不可測的法界精英,且還是個冷靜又善於謀略的商場大亨。

“謝謝!”她緊揪着他的衣襟,吃力的站到平坦的地面上,心想,還好沒扭到!這得歸功於之前曾當過三年空姐的訓練。“你可以走嗎?”他健壯的胳膊仍圈住她纖細的腰肢。

“我想應該可以。”她靦腆的低下頭,才發現自己仍抓着他,連忙慌張的縮回手,除了兄長外,他是第一個和她有如此親密接觸的男子。

她在飛機上待久了,什麼人種沒見過,好色、自以為是、大男人主義、借酒裝瘋、故作瀟洒、自命風流的都有,讓她對男人多了一分戒心,可是對他,她卻不會覺得排斥,或許是因為他將成為她娃娃的製造者的原故。

咽下不安,她恢復鎮靜。“謝謝你今天送我回來。”她認為不能太急躁。

他冷冷的挑眉。“幾樓?”

成功了!“啊……真的到這裏就好,你可以回……”

“四樓是吧!”

她怔忡的看着他寬闊的背影,猶豫的想着會不會太快了?不過管他的,重要的是拐他上床。

“你不走嗎?”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方法,只見他手掌遮着門鎖,不到一秒門便開了。

昭曦的嘴驚訝的張大成O型,沒想到他居然也懂得小偷開鎖訣竅,而且技術還不輸她。

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舌頭,她好奇的想一探究竟,“你是怎麼開門的?可不可以借我看?”

“門沒鎖。”他當然不可能說實話。

“是不是萬能鑰匙?許多鎖匠都有,我常忘了帶鑰匙,鎖匠就成為我家的常客。”其實她才是鎖店的常客。

夏子龍沒答腔,徑有轉身上樓。

“等我一下,啊!”在他聽到叫聲同時,她腳下一個踉蹌成了四腳朝天,這下真的跌倒了。

他站在樓梯上來不及扶住她,冷冷地走向她,看她緩緩坐在樓梯口審視傷口,掌心、膝蓋上細緻白嫩的肌膚磨擦出刺目的殷紅,她流血了,那條血痕像細針般刺入他心坎。

“好痛喔!”昭曦小嘴一扁。真是出師不利!希望這不是不祥的徵兆,腦海剛閃過一絲陰影,冷不防地整個身體突然騰空飛起。她震愕的抓住他的肩膀,“你……你幹麼!放我下來。”她驚慌無措的心臟彷彿脫了軌。

“我答應平安送你到家。”夏子龍重申。

“我沒事,只是小擦傷,你快放我下來,我很重,你抱不動。”她緊張的語無倫次。

“是嗎?我看起來像是那麼軟弱無能嗎?”他淡然的口吻不透露絲毫情緒。

反倒是她開始不安的扭動身子,“我沒這個意思。”她酡紅着嬌靨。自她有獨立思考能力以來就不曾給男人抱過,當然也包含她那三個哥哥們。“呃……我不習慣被人抱,你還是放我下來。”

“到了。”

好快!她瞠目乍舌,他抱着她依然健步如飛,動作敏捷,絲毫沒因她身體的沉重負荷而停頓腳步,在不知不覺中已到了四樓。

“十四、十六?”

“啊!十四、十六?”她尚未回神。

“我問你門牌號碼,你不會連自己住哪都搞不清楚吧?”不經意的話讓他差點岔了氣。

“十六!”她趕緊答覆。

“你可以自己進去。”他放下她。

“等等。”她及時揪住欲轉身的他的袖子,心想,都已把他騙到這裏,可不能前功盡棄。

夏子龍挑高了眉。“有事?”

“我可以請你……幫個忙?”思緒快轉的想到請他喝咖啡倒不如請他幫忙,她佯裝可憐兮兮。“我剛搬來,電燈壞了,我身高不夠,又不太會換燈泡。”還好她昨天剛買的燈罩及燈泡都還沒拆封。

夏子龍瞬也不瞬的注視她須臾,點了下頭。

“謝謝!”她呼了口氣,趕緊轉身用鑰匙打開門。“請進。”她總是輕易的邀請男人到她家?瞧她歡迎他的大方態度,他沒來由的一股鬱氣凝聚胸腔。

“看樣子你還真的是剛搬來,連傢具都是新的。”他若無其事的撕下了沙發椅背上的標籤。

她可是嚇出了一身冷汗。

“真不好意思。”她提心弔膽的說著。

“連垃圾桶也是新買的?”

垃圾桶價格的標籤映入她的眼,她眼皮一跳。他居然連那麼細微的地方都注意到了?一絲怯意浮上心海,她擔心萬一被他知道她要偷他的精子,不知道他會怎麼對付她?

甩了甩頭,她想,此刻已沒有退路了。

他不拖泥帶水的脫下昂貴的西裝外套,捲起絲質襯衫,“是哪裏的燈要換?”

“浴室里的。”幸好那裏的燈是真的壞了。

注視他裸露結實的臂肌隨着移動而散發力與美的韻律感,她一顆芳心不受控制的亂跳,腦海不禁浮現出他赤裸的模樣,霎時,熱辣的血液自脖子衝進腦門。

她一定要偷到他的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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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狐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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