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把銀子跟女人留下就饒你不死!”

在山與山之間,他們面前出現了幾個盜匪。

“又有了。”練君行抬頭看着有些無奈的聿靈楓,他們這一路上真的是遇到好多壞人,而且幾乎每個都是這麼說的。

“順便休息一下。”聿靈楓翻身下馬,再將她抱下來讓她活動一下筋骨。

“嗯,君兒會乖乖在這兒不亂跑。”她等着他將那些人給收拾好。

沒多久——“救命呀!大俠,求求您高抬貴手放過咱們,咱們家都還有着老小,下次不敢了,求求您放過咱們。”

“好可憐哦!”練君行看着不遠處的景象,心裏感到些許不忍。

聿靈楓用一根繩子將那五個人倒吊在懸崖處,一端系在一棵半枯的老樹的樹榦上,底下是令人心驚膽戰的碎石地,而且離他們足足有五十丈高,只要他們不小心動個一下,恐怕就要命喪於此。

“楓,那棵樹會受不了的。”真的好可憐,那些人跟那棵樹應該沒任何瓜葛,他們會害死它的。

“聽天由命,如果老天不要他們死,誰也殺不了他們,當然那棵樹也一樣,它沒有那麼脆弱。”他不殺人,頂多只是把他們打到無力和廢去武功,其他的就看他們的造化,一切全憑老天爺的決定。

“不要呀!這樣咱們一定會死的,大俠您饒命呀!”

聿靈楓默默的將練君行給抱上馬,隨即上馬離開,不管那些人如何慘叫哀號都置之不理。

“楓不休息一下嗎?”她看他這一路上幾乎都沒有休息,每次都只是打完盜匪后就馬上再繼續趕路。

“我不累,京城就快到了,咱們得趕在天黑前進城。”幾日的露宿野外也夠了,今晚定要讓她好好休息,免得累出病來。

“京城是個什麼樣的地方?”一路上她都提出不同的問題問他,她想儘快了解怎麼當個人。

“那是個很繁華熱鬧的地方,是很多達官貴人、富商才子的聚集地,但同時也是權勢、雜亂、萬惡的集中處。”京城裏多的是鈎心鬥角的官員,那些人常為了一己之私而做出傷害他人之事,君兒一家就是權力鬥爭下的犧牲品。

“好像很亂的樣子。”而她家就在那裏,如果他們不是住在京城,是不是就不會出事了?

“越是繁華的地方就會越顯得紛亂,這幾乎都是必定的道理。”

“繁華指的是人多嗎?”他說過京城裏人非常的多。

“嗯,人跟其他萬物不一樣,挑起爭端往往不只是為了過活而已。”人雖聰明,卻也相對的愚笨,不管爭得多少地位、財富,最終仍是歸於塵土,絲毫帶不走,明知如此,仍是要爭得頭破血流。

“是貪心對不對?”他說過,人因貪心而失心,賠了心后往往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

“對,你學得很快。”聿靈楓讚賞的笑着,才短短几日,她已經懂了不少事,想法跟他越來越相近;他以自己的方法教她,而她也接受並加以運用,沒讓她變得污濁是他相當慶幸的事。

“因為我想跟楓一起聊天、討論,我要有自己的看法。”楓也說過希望她有自己的想法,所以她很努力學,也很努力想。

“會的。”他從沒想過要把她教成什麼樣子,每個人都該有自己的想法。自己,是別人所控制不了的,而他也沒想過要控制她,他尊重她。

**

*“我要你查的事查得如何了?”

京城首屈一指的酒樓契海樓惟一不對外開放的樓苑裏坐着兩男一女,一對是聿靈楓和練君行,而另一名中年男子則是契海樓的孟掌柜。

“屬下已經查到了,練書麒一家於十二年前默默的舉家搬遷到北方,卻在途中遇到賊匪,一家老小几乎全部遇害,練老爺的知交段老爺得到消息后馬上趕往北方,在練家馬車上發現了躲藏在雜物堆里的練家小女兒,也是惟一的生還者。”

“那練家姑娘現在在哪裏?”躲在雜物堆里?他要找的會是孟掌柜口中的練姑娘嗎?

“這十二年來都住在段府里,練姑娘一家尚未罹難前便與段老爺的獨生子段玉懾定過親,再過三個月段公子便要與練姑娘成親,目前段公子正帶着練姑娘出遊尚未回府。”孟掌柜非常盡責的將所有查到的事一一報告。

“那個練姑娘是不是跟我一樣叫練君行?”練君行好奇的問,現在聽孟掌柜說起,她覺得好像是他們見過的那兩人,她記得那男子也叫段玉懾。

“姑娘的名是君子的君字,而那練姑娘的均則是均可的均字,音同字義不同。”

連人也有天雲地泥之遙距,她是絕美純真,讓人看了賞心悅目;而那練姑娘雖美卻驕蠻任性,酒樓里的店小二大多無人喜愛服侍她。

字不一樣?對她而言,她當然是不懂,最近楓才教她怎麼寫自己的名字,孟掌柜說的什麼均可的均字她還是不知道,她要學的還有好多好多。

“明日段老爺及段夫人將會在本樓招待親友,可需要屬下做些什麼安排?”雖然不知道主子的目的是什麼,不過他想他們可能會想見見段家夫婦。

“君兒,你想見他們嗎?”或許她會認出段家的某人,不然就是段家人認出她,但前提是她是那練家女兒才行。

至今他還是很懷疑那練均行是不是他所要找的人,君兒不懂得說謊,所以她的話不必懷疑,不過段家人在練家馬車上找到的小女孩又作何解釋呢?

惟今之計就只能先看看君兒及段家人的反應如何再做打算。

“為什麼要見他們?”她根本就不認識他們,有見面的必要嗎?而且聽他們說的話,那段家人應該跟先前遇到的練姑娘是一家人,那她更是不想見了,被人瞪的滋味一點也不好受。

看來她是不想見了,無妨,明天確實也是趕了點,至少得讓她休息夠了再說。

“不必多做安排了。”他遣退孟掌柜,這件事就此打住。

“楓,你說過我可能是你要找的人,現在你還這麼認為嗎?”在他們剛見面時,他說的話她雖然聽不懂,她卻記得,而現在她也已經弄懂那些話的意思了。

原本他無法確定,現在他更加疑惑了,但不管她是不是,他們之間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我常說‘上天註定’及‘由老天爺決定’這樣的話。”他拉着她的手將她拉到面前,眼神溫柔似水的凝視着她。

“我知道,所以你不殺人。”他都是讓老天決定要不要那些人死。

“我們相遇是註定好的,老天爺既然決定把你送到我面前,我就不會放開你,永遠不放。”他在她的掌心印下輕柔的吻,這些話他永遠也不會忘記。

“老天爺並沒有把我送到你面前,是楓來找我的。”她一直都是在那個地方,哪裏都沒去。

“我第一次見到你時,你是從天而降,這不是老天爺把你送到我面前的嗎?”

那絕美的一幕他一輩子也忘不掉,她與雪是那麼的融合,就像是個雪中仙子般,說她是雪之女一點也不為過。

“那也是老天爺把楓送到我面前的哦?”雖然當時她嚇得馬上逃走,不過他又找到了她。

“沒錯,這一切都是註定好的,我們會相遇。”及相愛,不過他不敢確定她已經愛上他;以目前的情況看來,她只是信任他,當他是惟一可以倚靠的人,他必須要讓她明白自己對他是怎樣的心意。

不過,他的勝算應該挺大的。

“那我到底是不是你在找的人?”她只是純粹好奇,如今是或不是都困擾不了她,反正楓是不會丟下她不管的,她只要記住這一點就好。

“可能是。”他忍不住輕吻着她細緻絕美的臉蛋,他喜歡她總是有些冰涼的肌膚。不過,越是往南走,她的身子也越來越溫暖,臉色更是越來越紅潤,她卻也同樣的越顯疲憊,這幾天的趕路肯定累壞她了。

“可能是?那也就是說可能也不是了?”她乖巧的任他在她臉上落下一個個蝶吻,心裏那奇怪的慌亂又跑了出來,好像他每次吻她,她都會這樣,她是不是病了?

“對。”她真是越來越聰明了。

“那楓找人是要做什麼?”他之前跟段玉懾說的應該不是真的吧!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知道楓是個不輕易相信別人的人。

他說那是人生經驗,不是每個遇上的人都能相信,凡事小心點不為過,也是種保護自己的方法。

“師父要我下山找一本劍譜,那原本是屬於練家的東西。”他直言不諱的告訴她他的目的,一點也不擔心她會把這件事說出去。

“劍譜?那是什麼東西?”以她短短的人生經驗,那兩個字她完全不懂。

“以後我再拿本劍譜給你看看。”靈山上多的是劍譜,她一定有機會看得到的。

“這是秘密嗎?”沒聽他告訴過別人,只有她而已。

“對。”他不必說她便知道。

“好,那君兒一定不會告訴別人。”就當成不知道就好了,她不會做出讓楓困擾的事兒。

很好,雖然她沒什麼戒心,可也單純,他相信她會守口如瓶的不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楓,我們會在這裏待很久嗎?”這裏門口上寫的字,跟之前住在那有着一大片的櫻花林的客棧上的字一模一樣。

“可能會待上一段時間。”他必須把事情調查清楚才能離開。

“那你會很忙嗎?”她的感覺是如此,他好像會再像之前那樣跟掌柜討論一些事,聽說那叫公事,而他們之間的事就叫私事。

“怎麼這麼問?”好不容易來一次京城,孟掌柜可能會搬出一堆事來佔用他的時間。

“君兒想學字。”她想懂更多的事,之前連櫻跟她說過,多看書能懂很多事,她想看得懂書里的字,這樣就能學得更快了。

他笑着輕捏她的俏鼻,“等你休息夠了,我就教你。”他不會讓別人來教她,再忙都比不上陪伴她。

那就是說他不會很忙了喔,太好了。

“明天就開始喔!”她一點都不覺得累,只要睡個覺就好。

**

*“楓,這些是什麼?”練君行看着前方那一大片紅白相間的樹木,開口向聿靈楓詢問,這些跟她之前看過的櫻花好像不太一樣,不過感覺一樣好看。

“梅。”京城裏的契海樓也有花林,他喜歡以樹木隔開這些獨立樓苑,讓它們看來更有自己的空間,也更為高尚。

“梅……”她走進梅花林里,隨手接住一片花瓣,很自然的又將它給含進嘴裏,然後又接住另一色的花瓣放進口中。

味道差不多,可能是它們都叫梅吧!

“好吃嗎?”他聽她說過,在雪行山上有時是吃花瓣維生,這也難怪她身上總有一股若有似無的冷香氣息。

“嗯,你試試。”她雙手接住被風吹落的花瓣送至他面前,突然又看到一朵盛開完整的花飄落,她想也不想的就伸手去接。

她的手指沒碰到那朵花,卻被另一隻大手接個正着,腳下一個顛簸,她順勢跌入他懷中。

她才一抬頭,剛好承接住他落下的吻,他的吻她不陌生,溫溫軟軟的好像能把她漸漸融化般。

她喜歡待在他懷中,也喜歡他吻她的感覺,只是她總會覺得自己好像是生病了般,好像有什麼要蹦出來,讓她總是有種提心弔膽的感覺,既心喜又害怕。

梅花混合了她獨特的味道,變化成一種令他迷戀不已的甜香,一種只有她才有的味道,也是只有他能採擷的芳香。

他以不嚇着她的方式輕柔的吻着她,像是餓了許久般遲遲離不開她甜美的唇,彷彿是想在她心裏烙下深痕般,把他的情意傳進她心靈深處。

那一刻她感覺天地間只剩下彼此,也只有在此時,她才能忽略纏繞她多年的不安,心裏、腦里就只有他。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不舍的離開她的唇,可抱着她的雙臂卻不見放鬆。

他不時的抱抱她、偶爾親吻她,這些都是要讓她早些愛上他,讓她自覺對他的感情。他知道她心裏一定有他,只不過她還無法弄清楚該把他放在什麼位置,相信他不必再等多久,該他的,就會完全屬於他。

“楓。”她在他懷中輕喚着。

“嗯?”他享受着此時親匿的時光,若有人膽敢來打擾他們,他定不輕饒。

“我覺得……有些熱。”她穿得沒比其他人多,衣裳也不比其他人厚,但她就是覺得熱熱的。

他明白,比起長年居住在大雪紛飛又凜冽的雪行山上,這兒是顯得溫暖許多,他絲毫不怪她殺風景的話,體貼的放開她,牽着她往不遠處的亭子走去。

“楓,你要在這裏教我學字嗎?”桌上這些東西她見過,那是楓寫字時所用的。

“嗯,屋裏可能會讓你感到熱。”就算屋子裏沒有火盆她還是會感到悶熱,那倒不如就讓她在這些梅樹下練字,而且她喜歡自然的東西,在這兒學字再適合不過,而且……“那我們現在可以開始了嗎?”她興緻勃勃的將筆交給他,要他馬上寫出一個字讓她學習。

“可以。”

首先溫習一下他教過的名字,他在紙上寫下她的名字,再拉着她的手一筆一畫的教她。

“這次讓我自己寫。”在他手掌下她很清楚這些一筆一畫該怎麼下筆,幾次下來她當然也想自己試試。

他放手,看她全神貫注的認真模樣就像正在做什麼大事般,專註的她看來更是有不同的風味,眼角輕瞄了眼那躲在不遠處的身影,不予理會的繼續指導她。

“好了,我學起來了,再來是楓的名字。”她會寫自己的名字了,雖然寫得不比楓好看,不過看起來應該是差不多,她只要多加練習就好。

看着他在紙上寫下的字,她不免將注意力放到他臉上。

“楓,這隻有一個字對不對?”他的名字同她一樣是三個字的,可她怎麼看都不像是三個字。

“我的名字不好寫,你先學楓字。”她何時把墨水給弄到臉上了?一點黑黑的看起來可愛極了,不過他還是拿起手絹幫她擦拭乾凈。

“會比我的練字還難寫嗎?”剛剛光是那個字她就寫了好幾遍,非常的不好寫。

“會。”他取過她手上的筆,在紙上將自己的名字寫下。

“為什麼這個字這麼複雜?”是靈字吧,光用看的她就想投降了,這真的比她的練還難寫。

一名貴婦往亭子走來,她的眼睛自始至終都沒離開過練君行的容顏,就算被她發現了,她還是緊盯着她不放。

“楓,你認識那個人嗎?她一直在看我耶!”而且還讓她感覺怪怪的,她沒看過她吧?

“不認識。”他交代過,若是段家夫婦走到別苑入口便撤去禁令,看這位夫人的打扮,應該是段夫人。

“姑娘,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那位夫人有些激動的直盯着練君行,這容貌與她妹子非常相似,而她的眼睛,則是像她的妹婿。

聿靈楓推測的沒錯,她就是段家主母。

練君行怯怯的退了步,想不着痕迹的躲到聿靈楓身後,她對陌生人實在是沒什麼信任感。

“你別怕,我只是……”段夫人不小心瞄了眼桌上的紙張,這一看更是驚訝,“你叫練君行?”真的是她?

“是。”這個人好奇怪,不過看樣子好像沒有危險,因為楓動也不動的任這人靠近。

“你、你爹娘呢?”段夫人眼裏蓄滿了淚水,看她好似很怕她,她也就沒再靠近,能這樣看着她就夠了,她不想嚇着她。

“升天了。”練君行又想到那可怕的一幕,被染紅的雪地上躺的就是她的爹娘,任她怎麼哭喊他們就是不再睜眼看她,從那一刻起,她就被遺留了下來,孤獨的過了好久、好久。

聿靈楓將她給摟在身前,讓她背靠着他,他要她知道,她再也不是一個人,不管發生什麼事,她背後一定會有他在。

他們之間的關係如何,明眼人一看便知,不過目前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先弄清楚這位小姑娘到底是不是她妹子的骨肉。

“他們是怎麼死的?”如果她是的話,那她疼寵了十二年的小均是誰?

練君行悶悶不樂的轉身將臉藏進聿靈楓懷裏,心裏的難過讓她幾乎發不出聲音,只覺得眼睛很不舒服,水又跑了出來。

她忘了問楓,為什麼她每次想到爹娘眼睛都會冒水?

“段夫人,你請回吧!”他已經弄清楚了,君兒的確就是他要找的人,既然確定了,就沒必要再讓她挑起君兒的傷痛,他的目的就只有確定她的身份而已。

“你知道我是誰?”這男子面生得很,應該是外地人,他怎麼會知道她是誰?

他沒回答,注意到懷中的人兒不停的掉淚,他默默的輕拭去她晶瑩的淚,不喜歡看見她哭,她該快快樂樂才是。

在他無言的溫柔下,她的淚慢慢止住,雖然心還是會痛,可是她的身邊有他。

“楓,我想睡覺,可是我不想回屋裏去。”屋子裏好熱、好熱,今天她睡了好久、好久才醒,是被熱醒的,可是才沒多久她又想睡了,她覺得好累。

“在這睡吧,我不會離開的。”他抱着她靠坐在亭子邊,讓她枕着他休息,彷彿當段夫人不存在般。

沒多久她真的睡著了,在冷風中、他的懷裏,她睡得格外安穩。

“段夫人,今天的事請忘了吧!”久久他才冒出這些話,他是不可能將君兒交給他們的,他沒忘她兒子可是跟君兒定過親,要他把君兒拱手讓人他怎麼也辦不到。

“是你救了她嗎?”他知道些什麼?

多說無益,但看段夫人那副心急的模樣,他也不好讓一個關心君兒的長輩如此不安。

“她一個人獨自在雪行山中過了十二年。”他這麼說,她可能會更難過,除了說出事實外,他是存有報復的念頭。

他不是善心人士,練均行既然敢侮辱君兒,他就讓她再也當不了段家疼愛的明珠。

孟總管的調查非常詳盡,就連段家人如何寵溺練均行都查得一清二楚,如今經這一事讓段夫人知道他們用心疼愛的女兒另有其人,就不知道練均行還能不能過得像以前一樣。

“怎、怎麼可能?當時她還那麼小!”段夫人隱忍許久的淚水終於決堤,這十二年來她到底是怎麼過日子的?那小小的身子裏到底是承受了多少的傷痛?

“那樣的天氣連個大男人也受不了,她卻過了十二年。”他很故意的再說些增加段夫人罪惡感的實話,不過他也一直感到疑惑,為什麼小小年紀的她能在那裏生活?

“君君……”段夫人難過的哭倒在地,淚眼模糊的看着熟睡中的練君行。

“君兒現在還不太會表達心裏的意思,原本她已經忘了怎麼說話,是最近才開始學習的,若她說的話得罪了你請多包涵。”他這也是故意說給段夫人聽的。

除了他在乎的人以外,其他人怎麼傷心難過他都不在乎。

段夫人完全被悲傷所淹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段夫人,你回去吧!就當作沒見過我們,回去過你原本的日子,君兒我會照顧。”沒什麼話好說的,他也沒興趣再看她哭,若不是不想讓君兒熱醒,他會抱她回房去。

“你知道我跟君君的關係?”她什麼都沒說他卻知道,他到底是誰?

“我來京城,就只是為了確定君兒的身份。”其它的他不想管,也沒心思管。

“能不能請你……把君君還給我們?”段夫人鼓起勇氣開口,她有好多、好多的虧欠想好好補償她。

“還?”聿靈楓不屑的輕哼,冰冷的氣息讓段夫人為之一顫,“你當君兒是東西嗎?”不等她回答,他抱起練君行轉身就走,除了亭子外,他還是可以讓她在其他涼爽的地方睡覺,也不必讓她在睡夢中忍受噪音。

“我不是這意思,請等一下……”

可是不管段夫人怎麼喚,聿靈楓仍是頭也不回的快步離開。

“要我忘了今天的事……談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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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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