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做你的新娘
如果這世上只有一個我不能拒絕的人,那麼這個人就是小雨。我很清楚,我不該答應她,至少在夭夭同意之前不該,我這樣等於又做了一件對不起夭夭的事,又傷害了她一次。可作為一個女人,小雨離開三年、昏迷兩年,現在剛剛蘇醒,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做一回新娘,一個無名無份的新娘,而且是我早已承諾的,我如何能拒絕!
換完衣服后,我們迅速上了車。坐在車裏,我看着一身雪白婚紗盛裝的小雨,心裏感慨萬千。過了這麼多年,經歷了這麼多事,她,終於要成為我的新娘了。
小雨臉色羞紅,帶着甜甜的笑容,痴痴地望着我。我忍不住撫着她有些發燙的臉,又伸出了雙臂。在車裏,我第一次擁抱了我的新娘。
婚禮的地點兒在秦氏南辛肯頓區別墅里的小教堂。當我們到達的時候,人們已經準備就緒。客人並不很多,只有三十幾位,其中還有不少是梅奇斯頓的鎮民,老皮特先生、柯威爾醫生、花匠馬克、席德勒大嬸、漢斯大叔都在。令人意外的是,夏文博士也來參加了我們的婚禮。坦白地說,我並不喜歡他,他是個真正的英國人,總把小雨的恢復當成他自己的功勞,而我更願意把這一切歸功於兩年來和我一起守着小雨的柯威爾醫生。他高度敬業,擁有崇高的品德。事實上,他守在小雨身邊已經快三年了。
為我和小雨主持婚禮的是令人尊敬的羅德里格神父。因為是西式婚禮,小雨要晚一會兒才能進來,我先進了禮堂。眾人見到我,紛紛起立鼓掌,向我表示祝福。老皮特先生認為小雨在某種意義上已經是一位蘇格蘭姑娘,讓我不要忘了蘇格蘭的光輝歷史;柯威爾醫生和夏文博士說能看到他們曾經的病人健康地走進婚禮的殿堂,是一個醫生最大的驕傲。我都含蓄地接受了。
當雄渾的婚禮進行曲奏響的時候,小雨身着白色的婚紗,在秦峰池的牽引下,踏着鮮艷的紅地毯,緩緩走進。人們一路拋灑着鮮花。
高大的羅德里格神父面帶微笑,莊嚴而尊崇。我站在他的右手,溫柔地望着我心愛的小雨。當秦峰池鄭重地把小雨的手交到我的手裏的時候,我知道,從這一刻起,她,真的成為我的新娘了!
“你願意嫁給這位先生,無論生活好與壞,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都和他互相扶持,至死不分嗎?”羅德里格神父莊嚴地道。
“我願意。”小雨深情地望着我,堅定無比。
“你願意娶這位小姐為妻,無論生活好與壞,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都和她互相扶持,至死不分嗎?”羅德里格神父問我。
我望着面前的妻子,堅定地點了點頭。我不是教徒,但我尊敬宗教,然而在殘酷的現實面前,這幾句話更象是一個玩笑,它太簡單了,無法描述人類幾千年來為生存而付出的奮鬥。
象是知道我在想什麼,羅德里格神父溫和地道:“我的孩子,或許你覺得它很簡單,但很多人都做不到。這是上帝對人類的希望,我們都在為之而奮鬥,你說是嗎?”
“謝謝你,我的神父。”我尷尬了一下,又道:“我願意。”
羅德里格神父微微一笑,道:“現在,你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
小雨臉色暈紅,含羞帶喜,低低地看着我。我緩緩地向她靠近,在眾人的祝福聲中,輕輕地擁吻了我的妻子。雙唇接觸的一剎,小雨嬌軀巨顫,有眼淚流到了我們唇間,滾熱。
我太幸福了!前前後後折騰五年了,但有了這一刻,我值了!
在臨時新房裏,我們深情地對望着,一下一下親吻着,我們還沒有做愛,因為我們還沒有消化完新婚的甜蜜。如此做愛,我們彼此都怕自己會幸福得崩潰。
小雨摟着我的脖子,忽然吃吃笑了。我奇道:“你笑什麼?”
“我笑那個姓謝的,她費盡心機想搶我的男人,現在到底被我拔了頭籌了!等她知道我們已經結婚了,一定會氣死的!”
我哭笑不得地道:“怎麼,你現在不想讓人家做替身了,就想卸磨殺驢了?”
小雨坐直身體,盯着我的眼睛道:“你告訴我,你現在是不是愛上她了?”
我暗嘆了一聲,道:“我是愛上了她,但經過這兩年我明白了許多東西,現在我更願意和你一個人過一輩子,只是……”
“嘻嘻,沒關係啊,我可以允許你過四人世界!”
我奇道:“小雨,你現在病已經好了,也不用替身了,怎麼還這麼大方?”
“沒辦法啊!夭夭比我早,你捨不得她,我們又對不起她;竹纓雖然不用做我的替身了,但終究是我自己惹得禍,我也該自食其果!再說我也挺喜歡竹纓,我覺得我們三個人在一起的那段日子,蠻開心的!”
我嘆了一口氣,道:“竹纓未必能回來,還是過三人世界吧,只要你別覺得太委屈就行。”
“嘻嘻,怎麼會!”小雨捧着我的臉,深情地道,“只要你心裏最愛我,兩人世界和四人世界也沒多大區別的,不過最多只能四人喔!”
我苦笑了一下,心道還四人世界呢,現在就你一個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跟夭夭說?我當初坦白時還忘了說竹纓,要是夭夭知道我有這麼多事兒瞞着她,不傷心死也會被我氣死的!
我不禁嘆了一口氣。小雨見了,忽然問道:“對了,程東,你老婆……怎麼樣了?”
“我們早就離婚了。”我暗嘆了一聲。
“什麼時候?”小雨眼睛睜得老大。
“就在你走的那天。”
“我走的那天?!”
“是啊,我心灰意冷,就和她離婚了。”
小雨霍地坐起身,問道:“她同意了?”
“同意了。怎麼了?”
小雨直直地盯着我,再問:“那她……沒跟你說什麼?”
“沒什麼特別的。你幹嘛問這個?”
小雨眼珠轉了轉,不答反問道:“後來你們見過面嗎?”
“偶然碰到過一次,不過到現在已經快三年沒見過了。”我也坐起了身,問道,“小雨,到底怎麼了,你怎麼忽然問這些?”
小雨眉頭輕皺,盯着我又問道:“她在哪你知道嗎?”
“她移民了,在哪不知道。”我心裏空蕩蕩的,一把抓住她的手,道,“小雨,到底怎麼回事?神神秘秘的!”
小雨望着我,兩眼有些失神,獃滯了一會兒,別過頭嘆了一口氣,道:“算了,也沒什麼,就是閑問。”
“閑問?!你的表情是閑問嗎?”我扳過她的身體,直視着她的眼睛道,“小雨,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程東啊,你現在都已經是我老公了,我還能有什麼事瞞着你。”小雨苦笑了一下,萬般無奈地道,“我就是覺得奇怪,我本以為……你一時半會兒離不了婚呢,沒想到她這麼輕易就放過你。不過這樣也好,她走就走吧,大家兩不相欠!”
我嘆了一口氣,道:“話不能這麼講,不管怎麼說,始終都是我對不起她。現在,我只能希望她離開我能過得幸福點兒。”
小雨看了看我,淡淡道:“放心吧,她會幸福的。”
“但願如此吧。”我又嘆了一口氣,掏出手機開機。
小雨道:“你幹嘛,不會是想給她打電話吧?”
“還打什麼電話,早就沒她號了!我是要給夭夭打個電話!”
手機有信號了,可還沒等我打,先響了。我一看,是吳錚的號碼。我笑笑接通道:“老吳嗎,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已經……”
“不用你告訴了!你結婚的事兒,網上報紙上都有報導,夭夭剛剛都割腕了!”
“什麼?!!”我一聽腦袋“轟”地一聲,手裏的電話“撲”地掉到了床上。
正文第二百四十一章不讓愛再飛
在新婚的巨大幸福中驟然聽到夭夭自殺的災難性消息,我心臟不停地緊縮翻騰,兩眼一黑,就向一旁昏倒。
“啊!程東,你怎麼了?程東!你……你別嚇我呀!”小雨將我扶住,忙不迭地伸手掐我的人中。
我心神稍定,淚水立刻奪眶而出,我一把摟住小雨的腰,將頭埋在她懷裏,心裏只有深深的悲痛和悔恨。小雨攬着我的頭,又驚又怕,不停地問:“怎麼啦?程東,到底怎麼啦?”
我抬起頭,哭道:“小雨,夭夭,夭夭她……她……”
“喂!喂!老程,你怎麼了?你冷靜點兒!夭夭她沒死……”
我一聽,和小雨對望了一眼,一把推開她,將電話抓起,小雨心裏着急,也跟着貼了過來。我道:“什麼?!你說什麼?”
吳錚嘆了一口氣,道:“夭夭她是割腕了,不過被你媽及時發現了,她沒什麼事兒,就是手腕破了點兒皮,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怎麼不早說?!”我聽到一愣,立刻罵道:“老吳,你個雜種操的,有你這麼說話的嘛!會嚇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嚇死你還是輕的!你一去兩年多不回頭,夭夭那麼大點兒一個小姑娘,就為你等着守着,幫你們管公司,侍候你老爹老娘,你們屁也不放一個,就結婚了!你們這對狗男女還是不是人?”
我聽后一陣汗顏,不自覺地歪頭向小雨望了一眼,她沖我咧了一下嘴,我們臉上都覺得有些發燒。我忙回過頭道:“老吳,你別罵我了,這裏邊另有隱情。夭夭在你身邊嗎,讓我先跟她解釋一下!”
“哦,你等着。”
大約一分鐘后,吳錚的聲音再次傳來:“她說她不想聽!”
我嘆了一口氣,道:“那你幫我轉述一下。”
“好,你說吧。”
“你告訴她,她誤會了,我們不是真的結婚!”
“他說你誤會了,他們不是真的結婚!”(吳錚的轉述)
“是假的!”
“是假的!”(吳錚的轉述)
“是形式上的!”
“是形式上的!”(吳錚的轉述)
“我明天就會回去和她登記結婚的!”
“他說他明天就回來就和你登記結婚!”(吳錚的轉述)
我想再說點兒什麼,忽然聽到吳錚道:“老程,她說她不想聽了,她還說,她不管結婚是不是真的,如果你敢說婚禮和新娘都是假的,她就原諒你;如果不是,就讓你……讓你別回來了,回來她也不會原諒你的。”
我暗嘆了一聲,道:“這樣吧,老吳,我馬上就回去,你一定要幫我把她看緊,千萬不能讓她再干傻事!”
“你放心吧,她剛剛只是一時沒想開,現在你讓她自殺她也不會了。你快點兒回來吧,我會幫你看住她的。”
掛了電話,我擦了擦頭上的汗,不禁又嘆了一口氣。小雨看了看我,滿懷歉意地道:“程東,對不起,都怪我不好!”
我抬頭看着自己的新婚妻子,道:“算了,也不能怪你,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要怪就怪你家太出名了,這麼個家庭小婚禮,也能傳遍全世界!只是我們也確實太大意了,想得太不周到了!!”
小雨忽然站起身,對我道:“程東,你先別急,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我狐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什麼意思。小雨笑笑出去了。很快,小雨和她爸媽都一起過來了。秦夫人道:“孩子,真是對不起,都怪我們太心急了,出了這麼大事兒,你一定要跟那位姑娘好好解釋一下。”
我站起身道:“這都是我一個人的錯,我會向她解釋清楚的,怎麼能怪二老呢!”
秦峰池看了看小雨,對我道:“不,是我們太自私了,太在乎小雨的感受了。不過你不要急,我已經讓小風去申請航線了,一會兒,你們就乘我的私人飛機趕回去。”
兩小時后,天色剛剛入黑,在倫敦西郊的一個機場,我和小雨告別了秦氏夫婦和秦風,乘秦峰池的私人小飛機衝上了天空。經過十三個小時的飛行,我們到達了S市的一個民用機場。兩年了,整整兩年了,我終於又回到了祖國和家鄉。
吳錚親自到機場接的我們。在車上,我問道:“夭夭現在情況怎麼樣了?誰看着她呢?”
“她情緒已經很穩定了,你不用擔心,四位老人都在家呢,她不會有事的。”頓了一下,吳錚皺了皺眉,又道:“不是我說你們,結婚是多大事兒,不管真的假的,至少應該先告訴夭夭一聲吧,你們這麼先斬後奏,換了誰在那種情況下能接受?什麼事兒都考慮自己的感受,你們也太自私了!”
我和小雨對望了一眼,都慚愧地低下了頭。
吳錚嘆了一口氣,又道:“算了,你們也不容易,熬了這麼多年,我也不說你們什麼了,回去想個什麼辦法,好好勸勸她吧!”
到了闊別兩年的家裏,我一頭衝進客廳,四位老人正坐在沙發上抹眼淚,屋內一片悲戚。我忙道:“爸、媽、岳父、岳母,夭夭呢?”
夭夭爸媽看了我一眼,又低着頭開始哭泣。我媽見了我,衝上來就給了我一個嘴巴,哭道:“小東,你這個……”忽然我媽看見了跟在我身後進來的小雨,硬生生地把罵我的話憋回去了。這時我爸也走了過來。小雨對我爸媽鞠了一躬,怯怯地叫了一聲:“爸,媽。”
我媽嘆了一口氣,沒說話。我道:“媽,你先告訴我夭夭在哪,回頭你怎麼處置我都行。”我媽看了我爸一眼,又跑回沙發上哭泣去了。我心裏一沉,難道……
我爸愁容滿面,走上前道:“小東,都怪我們幾個老的沒用,沒看住她,夭夭……夭夭她走了。”
“什麼?!走……走了!怎麼會這樣?她……她上哪去了?”
“這是她留給你的信。”我爸遞給我一張紙。我一把接過,上面只有兩行字。
東:
吳大哥已經跟我解釋清楚了,我也想通了,你真正愛的還是小雨姐姐,我始終是不如她。我走了,你不用為我擔心,我不會再做傻事。東,謝謝你,讓我精彩,祝福你們。
夭夭
我一陣心酸,和小雨對視了一眼,我們都明白了,夭夭肯定是回珀斯了。我問道:“爸,那你們給她打電話了嗎?”
“打了,她沒開。”
我嘆了一口氣,走上前對四位老人道:“爸、媽、岳父、岳母,你們不用難過,我知道夭夭去哪了,我現在就動身,馬上把她找回來。”
四位老人互相對望了一下,又都低下了頭。我對着夭夭父母深深地鞠了一躬,道:“二老,我對不起你們,更對不起夭夭,但請你們相信我,我會用我的後半生好好補償她的,我會證明給你們看,夭夭沒有選錯人。”
二位老人緩緩點了點頭,他們仁慈地原諒了我。
我轉身就要走,我媽叫了我一聲:“小東!”我回頭道:“媽,還有什麼事兒?”我媽看了小雨一眼,道:“你們兩個跟我來!”小雨看了我一眼,我向她點頭表示別擔心。
我們跟着我媽到了院子裏。我媽看着小雨,關心地問:“姑娘,病都好了嗎?”
小雨看了我一眼,輕聲,道:“謝謝媽關心,都好了。”
我媽在小雨身上捏了兩把,道:“再世為人,真是難為這孩子了!”小雨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轉過頭,我媽厲聲對我道:“小東,你們在外國辦婚禮是咋回事兒?為啥不通知家裏,你答應過媽什麼?你眼裏還有媽嘛?你對得起夭夭嗎?”
“媽,我……”
“媽,這事兒不怪程東,是我不好,我……”我剛說兩個字,就被小雨打斷了。
“咋不怪他!他不同意,你一個人能辦婚禮嗎?”小雨又被我媽打斷了。
“媽,我……”
“媽,是我太心急了,我對不起夭夭,可是我真離不開程東,媽你就……答應我們兩個吧?我們保證把夭夭找回來,您看行嗎?”小雨一把將我拉到後面,又搶道。
我媽嘆了一口氣,撫着小雨的手臂道:“姑娘,你和小東的事兒,夭夭都跟我說了。你躺了兩年,能醒回來,也算你倆有緣,媽也不想棒打有緣人,再說你們婚禮都辦完了,那也算是夫妻了,媽還能說什麼!可這事兒媽同意不行,還得夭夭同意,夭夭和小東是有正式婚約的,我和小東他爸跟夭夭爸媽都談妥了,就等小東回來辦喜事了!”
小雨忙不迭地保證,感動得眼圈都紅了。我也忙向我媽道謝。
“先別謝!”我媽又對我道,“小東,你倆的事兒,媽不管,可你已經給媽弄丟了一個媳婦了,夭夭媽喜歡着呢,你記住,不把夭夭給我找回來,你們倆個都別回來了!”
“媽,你放心,我們……”我媽進屋了。
小雨看着我,喜中帶憂。我暗嘆了一聲,道:“別想太多了,走吧!”
吳錚看我們談完了,走過來道:“什麼時候走,我送你們去機場?”我拍了拍吳錚的肩,道:“不用了,讓小雨送我吧。老吳,公司的事兒,你就多費點兒心吧!”
吳錚向小雨看了一眼,在我肩頭捏了一把,道:“也好,你放心去吧,把她找回來,夭夭對你感情很深,我相信,她會原諒你。”
言罷,我開着我久違的雪佛萊,和小雨一起到了機場。我們先查了一下飛往珀斯航班的乘客名單,夭夭果然在列,而且飛機剛剛飛走不到半小時。不過下一班飛機要後天,我想了一下,決定先飛香港。從那裏轉機,肯定要比後天走要快得多。
我買了一張飛香港的機票,小雨問道:“程東,你幹嘛……只買一張?”
我撫了撫她的臉,平靜地道:“小雨,所有的錯都是我一個人鑄成了,應該讓我來解決!”
“可是……”
“你先聽我說完!”我把小雨擁在懷裏,繼續道,“小雨,我也捨不得你,但我們真的很對不起夭夭。這次我一個人去,你留下來照顧四位老人。如果夭夭不肯回來,我就一直求下去,直到她接受你、肯回來為止,這樣夭夭心裏也能平衡點。”
小雨望着我,堅定地點了點頭,道:“好,你去吧,你放心,夭夭能等你,我也能。”
半小時后,我揮別了小雨,踏上了飛往香港的飛機。我要去追尋夭夭,這個揮動翅膀的女孩兒,我知道她已經飛累了,不想飛了,我要帶她回來,給她一個溫暖的巢穴,用我的一生去梳理她倦怠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