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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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啊……”
楚秋曉微蹙秀眉,跟隨唐節華往偏廳的方向走去;雖然唐節華希望她也一同前往,以避免兩人日後的誤會,但是楚秋曉怎麼想都覺得自己應該暫時離開。
雖說她與唐節華是由皇上賜婚,即使未正式成親,但名義上已算是唐節華將明媒正娶的正妻了,所以這會兒等在偏廳的姑娘,不管是打算上門纏唐節華,或是想再跟唐節華續前緣,她都能以正妻身分趕人。
只是,她總覺得這麼做有些小人行徑,而且也太小心眼了。
畢竟唐節華曾經讓這些姑娘家為他心動,現在突然冒出個皇上欽賜的未婚妻,搶走她們身邊的情人,無論是誰都會覺得不甘心,而想上門討人吧?
可是,她不想看着唐節華回頭去找舊情人啊!
即使明白她跟去的行為,似乎有些過分干涉了唐節華,但她知道,若是她不跟去一探究竟,就算唐節華與那姑娘之間真的什麼關係也沒有,只怕她日後還是會在心裏留個大疙瘩,甚至有事沒事就為此大吃乾醋。
唉……誰教她喜歡上唐節華呢!
這個到處風流、四處留情,然後才突然改邪歸正的浪子……
真是教她又愛又恨!
重重嘆了一聲,楚秋曉忍不住搖搖頭,反正她已經喜歡上唐節華,而唐節華也不再是昔日的浪蕩子,他們又心儀彼此,所以現下她根本沒什麼好介意的;與其去在乎那種小事,讓自己顯得小家子氣,倒不如表現得落落大方一點,免得讓人在背後說她的不是、說楚家人的是非。
怎麼說她都有皇上的金口御賜和唐節華的親口承諾撐腰,就算旁人想非議她什麼也沒辦法。
所以,就算唐節華當著她的面跟舊情人聊上幾句,也沒什麼關係嘛!反正就只是說說話,她做什麼嫉妒或吃醋呢!
偷偷瞥了唐節華俊美的側臉一眼,楚秋曉打量着他的表情,想從中找出些蛛絲馬跡,偏偏唐節華看起來卻是一副急着趕往偏廳見客的樣子,教她努力平撫的情緒一下子又起伏不定。
唐節華這副急匆匆的樣子到底代表什麼意思?趕着見舊情人?還是老毛病又犯,想找其他姑娘了?
複雜的情緒在楚秋曉的心裏來浮來盪去,教她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一想到等會兒她就得看着唐節華跟其他女人在自個兒面前親密交談,楚秋曉心裏就感到一陣酸楚。
“怎麼了?”唐節華停駐在偏廳門口,眸光定在楚秋曉的身上。
打從剛才他就覺得楚秋曉的眼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打轉,一副有話要說的模樣,卻又什麼也沒說出口,只是一味的變換着表情,一下子放鬆、一下子又綳起臉,教他想猜她心意,卻又無從猜測起。
“秋曉,你不是在介意我的客人吧?”
想來想去,唐節華也只能推出這個結論,畢竟他很久沒跟其他女人扯上關係,如今突然冒出個姑娘找上門,自然會引來旁人的猜測吧!更何況楚秋曉還是他未過門的妻子哪!
“我……”楚秋曉是很想假裝大方的說自己並不介意,但是掙扎了好一會兒后,真正的心意還是贏了。
“介意……那是當然的嘛!因為……我喜歡你啊!”她泛紅着臉,吞吞吐吐的說出心意,畢竟有話就直說,那才符合她的個性;倘若她現在為了迎合唐節華或其他人而假裝大方,那豈不是違逆自己的心意?
唐節華的眼底閃過一抹笑意,傾身挨近楚秋曉,附耳悄聲道:“其實,你若真的不介意,那我才要擔心你是不是對我半點感覺都沒有。”
那是一種很複雜的感覺,他一方面希望楚秋曉對他動心動情,可又希望她別為舊事記仇。
說實在的,這感情的平衡點,還真是難抓呀!
“嗯……老實說,不管那姑娘是來找你問什麼的,我都想跟你一塊兒進去,然後……替你把那女人給趕走!”楚秋曉大着膽子拉住唐節華的衣袖,儘管這舉止似乎不太合乎她所受的禮教,可她管不了那麼多了!她就是不想唐節華與其他女人在一起!
“秋曉……”唐節華拉開楚秋曉的縴手,讓她的手搭在自己胸口的衣襟上,然後低笑道:“若是想霸住我的一切,你不覺得這邊更貼近我的心嗎?或是直接叫我摟住你,就這麼別放手,豈不是更好呢?”
說著,唐節華當真探出雙臂,張開手就往楚秋曉摟去,只是在他來得及將楚秋曉抱個滿懷時,身後卻突然爆出令人錯愕的女聲——
“節華!我好想你啊!”
說話的同時,一雙裹着白絲衣袖的纖縴手臂,已經攀上唐節華的背,然後緊摟住他的腰身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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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叫得甜蜜蜜,楚秋曉的表情也在瞬間露出了驚訝。
她瞪着半掛在唐節華背上的女人,着實傻了眼。
因為對方一身短衣褲裝,十足男孩子氣的打扮,若非那衣裳的花樣不但花稍,而且還色彩艷麗,紮起的長發上還簪着髮飾,她一定會把這個“大姑娘”當成一個漂亮的男人。
但,不管對方是男是女都不是重點,重要的是,她為什麼這般親熱地摟着唐節華?莫非真是唐節華的舊情人上門求複合?
“節華,她……”楚秋曉愣愣地瞧着唐節華,希望能從他的臉上瞧出一絲端倪。
“你是……”唐節華好不容易才把背上的女人拉下來,當他定晴一瞧,卻露了親切的笑容。
“慶鈴!你是慶鈴吧?”
聽似親昵的呼喚,以及熟稔的語氣,道出了唐節華與這名叫慶鈴的姑娘相熟的事實,也讓楚秋曉方才漲滿心裏的甜蜜感在瞬間退去。
這姑娘真是唐節華過去的舊情人嗎?而且聽這語氣,唐節華好像也對她念念不忘似的,否則怎會叫得這麼親熱?
腦袋裏閃過千百種可能性,楚秋曉一邊猜測對方的身分,一邊在心裏為唐節華找個好借口,好說服自己唐節華不會與舊情人死灰復燃;只是她還沒來得及細想,唐節華已經拉過那姑娘,對着她大方介紹起來。
“秋曉,這位是慶鈴,她是西北邊關重鎮的守關將軍的女兒,在我還小的時候,我爹曾是那邊的守將之一,我們家受過慶鈴他們家不少的照顧;說起來,她就像我妹妹一樣哪!”
雖然突然見到兒時玩伴出現,令唐節華有些吃驚,不過算算年歲,慶鈴的爹也該告老還鄉、安養天年了;想來小丫頭這趟八成是跟着家人回京城,順道來探望他的吧!
呼!幸好上門的不是他的舊情人,這樣一來,他也就不用擔心無法跟楚秋曉交代了。
“什麼妹妹啊!我們是兩情相悅的青梅竹馬啦!”慶鈴無視唐節華努力撇清兩人的關係,逕自攬住唐節華的手臂,還把頭往他身上靠去,根本沒理會楚秋曉瞪大眼的錯愕表情。
“節華……”楚秋曉在詫異慶鈴的大方撒嬌的同時,心裏忍不住生出陣陣的酸意。
聽慶鈴的說法,想必他們的關係不只是兄妹之情而已,否則慶鈴又怎麼會刻意申明?
“秋曉,你別聽慶鈴胡說!”唐節華瞧楚秋曉眉梢微斂的模樣,就知道她把慶鈴的話給當真了,他開口想解釋,卻沒料到慶鈴突然一把扯下他。
慶鈴拉住唐節華的衣襟口,瞪着一雙眼眸問道:“對了,節華,你還沒告訴我這個女人是誰哪?”
慶鈴邊說邊瞥了楚秋曉一眼,將她從頭到腳看過一回。
接着,她回頭說:“算了,反正不管她是誰都沒關係,我們好久沒見面了,今天你一定要好好陪我敘舊!”
“慶鈴!”唐節華真覺得哭笑不得,這慶鈴到底想不想聽他說話呀,怎麼老愛搶他的詞?
“幹嘛?我在替你送客耶!”慶鈴白了打岔的唐節華一眼,才轉頭對楚秋曉說:“我說你呀,今天節華要陪我聊天,沒空陪你,如果你有事要找他,過兩天再來吧!”
“慶鈴,你這樣太無禮了!”唐節華聽見慶鈴出口趕人,立刻止住她接下去的話,不贊同地斥道:“秋曉可是當今宰相的千金,也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就算我們是青梅竹馬、熟到不能再熟的朋友,你好歹也要有點身為客人的自覺,別老是擅自替我作決定。”
過去他爹是慶鈴爹親手下的將領,陪着慶鈴玩耍和哄她自然成了他的工作;但是現在可不同,慶鈴是他的兒時玩伴,楚秋曉卻是他未過門的妻子,算來已是半個唐家人,天底下哪有外來的客人趕走自己人的道理?
“未過門的妻子?”慶鈴瞪大眼睛,吃驚地瞄了楚秋曉一眼,然後鬆開緊抱唐節華的雙手,開始對他尖嚷起來:“好啊,說什麼要回京考試,原來你是回京找女人了!”
當初唐節華要跟唐伯伯回京時,她就使盡辦法想挽留他,不希望這個唯一跟她談得來,又讓她打從心底愛慕的玩伴就這麼離她遠去;若非唐節華說他是要回京趕赴科舉考試,而爹爹又叫她別絆住唐節華的大好前程,不然她才不肯放手讓唐節華回京城哪!
哼!要是早知道他是回京找女人,她就不讓他回來了。
“看你家張燈結綵的,我還當你這麼有心,知道我要回京,所以先行張羅我們的婚事,只等我回京和你成親,原來你是想娶這隻狐狸精!”慶鈴雙手擦腰,擺出她才是正牌未婚妻的態度,對着唐節華不滿地抱怨起來。
“慶鈴,你別胡說了,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娶你?”唐節華這下還真是欲哭無淚,原本他還當慶鈴是回京找他敘舊而已,天曉得連慶鈴都對他有意思?
這是怎麼著?老天爺還不肯放過他,硬是想叫他一併清算過去的風流債嗎?
“你居然敢這麼問我!兩年前你和我騎馬出關,我們在關外……嗚……”見唐節華這麼漠視自己的存在,慶鈴忍不住大聲嚷嚷起來,只是她才喊到一半,唐節華立刻捂住她的嘴,免得她把過去的舊事全爆出來。
不過也因為慶鈴這麼一吵,讓唐節華連帶地想起不少過往。
年少時代,他跟着當將領的爹在邊關長大,因此習慣了那邊的女人大方示好的習性,所以在回京后,他忘了邊關的風俗民情與京里的保守稍有不同。
受到邊關女子熱情又不受禮教拘束的性情影響的他,認定男女相好交歡並不是什麼需要受到約束的事情,也就繼續維持他在邊關時與姑娘們動不動就膩在一起的交往態度。
只是京城的禮教規範終究與邊關有所差異,所以他這個老是隨心所欲地穿梭在女人堆里的武探花,才會被人當成是只四處留情的花蝴蝶。
說實在的,若非朋友和楚秋曉的點醒,讓他上山清修許久,他才總算慢慢將自己在邊關時的習慣一一改正,否則只怕他會一輩子就這麼玩到底!
至於慶鈴所說的兩年前的往事……
當年他與慶鈴騎馬出遊,在關外的山裏迷了路,只好在山裏湊合著度過兩晚,而麻煩也就隨之而來。
因為慶鈴主動投懷送抱,而慣於身邊女子大方示愛的他也就樂得享受美人在懷;只不過若真要追究起來,與其說是他吞了慶鈴,倒不如說是慶鈴將他給“吃”了!
原本這事是你情我願,在沒什麼承諾的情況下,加上是慶鈴主動,所以事情應該就此為止;哪曉得事後慶鈴卻突然抓住他,要他一定得負責娶她。
若說他當時再認真一點,好言好語的婉拒慶鈴,也許事情不會鬧到今天這般麻煩;偏偏當時他還隨口答應,想說慶鈴成天泡在男人堆里,八成過幾天就把這個婚約給忘個精光,又去找下個男人,所以他也就沒放在心上。哪知道慶鈴居然還對此事念念不忘!
天哪!這下子真是天要亡他了啊!
人家說自作孽不可活,指的就是他這種情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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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節華實在是很想哭,只可惜在他來得及對楚秋曉解釋之前,楚秋曉就已注意到他的不對勁之處,以及那句頗引人邐想的控訴。
“兩年前……”楚秋曉的悶聲傳出,美眸眨也不眨地瞧着唐節華,擺明了要他有個交代。
“這……秋曉,你千萬別想太多,我……”唐節華這下真是有苦難言,因為說起事實,他確實是與慶鈴有過關係,可是他從頭到尾都沒打算跟慶鈴成親啊!
楚秋曉瞧着唐節華手足無措的模樣,再看看慶鈴美其名為大方、不拘小節,但以京城女子嚴謹規範的眼光來評斷,卻已算是輕浮的態度,她的心裏也大概有了個底。
聽聞邊關女子生性熱情,常是將一般禮教丟在一旁,求愛求情為優先,所以女子倒追男人的情況可說是司空見慣的事。
以慶鈴這性子來看,想來他們這對青梅竹馬應該不只是玩伴般的關係,若再加上唐節華先前到處留情的個性來猜,那麼剛才慶鈴口中的兩年前的往事……八成是兩人已有夫妻之實的宣言吧!
一想到唐節華與慶鈴翻雲覆雨的景象,楚秋曉心裏便忍不住嫉妒起來,雖說這已是舊事,但吃醋總是難免的;更何況慶鈴都找上門來示威了,教她如何能不正視?
只是,依唐節華過去的風流史,倘若她這未婚妻想一件件的與他計較,只怕這堆風流債會算到天荒地老都算不清;所以與其去做無謂的猜想,倒不如給唐節華多點信任。
既然她已接受洗心革面的唐節華,那麼現下就姑且相信唐節華的說法,將慶鈴當成唐節華的青梅竹馬,甚至是小妹,並且將兩年前的往事統統跳過去,不予多問。
下定決心后,楚秋曉做了個深呼吸,以極為鎮定的態度,伸手將一臉緊張的唐節華拉到自個兒身邊,省得他一直捂着慶鈴的嘴;不管唐節華是為了不讓慶鈴亂說話,或是不願招來她的誤會才會這樣按住慶鈴,但那半帶親密的模樣還是讓她看了心裏就不舒服。所以比起責問唐節華實情為何,她倒寧願先將未來夫婿拉到自己身旁。
“我說節華,聽你這麼說,慶鈴姑娘應該是從邊關趕回來的吧?我想這一路上,她八成是累壞了,我認為,這敘舊一事還是往後順延個幾日,方才妥當,你說是嗎?”楚秋曉搬出官家小姐的架子,漾出她最為甜膩的笑容,想將慶鈴的迫人氣勢給壓回去。
“呃……這樣也好、也好!”唐節華見楚秋曉非但沒生他的氣,反倒為他找台階下,他心裏真是感激萬分,自然是忙不迭地點頭應是。
“既然節華你也這麼想,那麼慶鈴姑娘,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這陣子因為節華要娶我過門,所以我們會忙碌些,等成親之後,我和節華會找個時間替你辦個洗塵宴的。怎麼說你都是節華的‘妹妹’,算來你也是我的小妹,到時候我們三人再一起聊聊吧!我很想聽聽你們邊關的趣事哪!”
楚秋曉皮笑肉不笑地扯開柔笑,語氣里倒是帶着幾許送客之意;此時此刻她真慶幸自己生了張漂亮的臉蛋,與唐節華站在一起是如此的登對,而唐節華又是護着自己的,所以無論如何她的氣勢都不會輸給慶鈴。
想她與唐節華,可是皇上親口賜婚、雙方父母點頭同意,而且彼此心儀心許的對象,她是絕對不會因為慶鈴的幾句話,就將唐節華給拱手讓出的。
“什麼妹妹!我說過我們是青梅竹馬,而且我們早有夫妻之實了!”慶鈴聽着楚秋曉下逐客令,忍不住瞪着她開始嚷叫起來,更大聲地聲明她與唐節華的親昵關係。什麼害不害臊的顧慮,她可是完全不在意。
“慶鈴!”
唐節華真想拿根針把慶鈴的嘴給縫起來,他還在想等等要怎麼安撫楚秋曉、同她慢慢解釋,卻沒想到慶鈴居然連這樣私密的話都給說出口。
這……到底是他太久沒去邊關,所以不習慣這樣開放的性子?或是慶鈴真的大膽過頭?
“你別開口!”慶鈴氣呼呼地阻止唐節華插嘴,繼續對着眼前這個明顯要搶走唐節華的女人嚷道:“我說你,憑什麼跟我搶男人啊!我看你八成是仗着宰相的權勢,逼着節華娶你吧!”
慶鈴在邊關一待十來年,脾性也如同男子,什麼話都敢說出口;再加上她對唐節華的允婚深信不疑,自然而然地把罪過都歸咎於楚秋曉身上。
楚秋曉眨了眨眼,對於慶鈴毫不掩飾的說話方式雖然感到驚訝,不過那句“逼着節華娶你”倒是令她想放聲大笑。
看來慶鈴根本不了解唐節華從前的好色本性吧?否則又怎麼會做出這種推論?若慶鈴知道先前是唐節華使盡方法糾纏她這個宰相千金,不知道會作何感想?大概會吃驚到說不出話來吧!
楚秋曉兀自猜想,好笑在心底,表面上卻是給足了唐節華面子,裝得若無其事。
面對楚秋曉的毫無回應,慶鈴則是轉向唐節華大叫起來。
“節華!你何必怕她呢?就算她爹是個宰相又如何,我爹是大將軍哪!要比勢力,我爹也不會輸的,你用不着跟她成親!”慶鈴說罷,往前一撲,便往楚秋曉推去;而為了不讓楚秋曉黏在唐節華身邊,她甚至使勁抓住楚秋曉的臂膀將她往旁邊推。
原本她只是想叫楚秋曉閃邊去,可萬萬沒料到經常騎馬、習弓練武的她,力氣終究比楚秋曉這個千金小姐還要大,當她使勁一推時,楚秋曉一時反應不及跌倒在地。
“秋曉!”唐節華沒想到慶鈴會動手推人,讓他沒來得及接住楚秋曉,只得甩開慶鈴上前扶人。“你沒事吧,秋曉?”唐節華有些心疼地牽起楚秋曉的手,替她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雖然很想看看她是否受傷,可礙於兩人尚未成親,又不便查看,只得心急地詢問。
“我……”楚秋曉見唐節華是真的擔心自己,跌倒的疼痛感立刻也沒了一半,倒是心裏頗為溫暖;畢竟他護着的是自己,可不是慶鈴!
只是當她剛想開口說自己沒事,好教唐節華安心的時候,慶鈴卻又大聲的打岔。
“節華!你這麼護着她做什麼!我才是你應該明媒正娶的妻子耶!你居然推開我去扶他!”慶鈴看得眼紅。想到自己一路追唐節華上京,結果卻換來這種待遇,忍不住就火從心起,再度撲上前想拉開兩人。
“慶鈴,你再胡鬧我就要請你出門了!”唐節華無奈,心想不好好凶一下慶鈴是不行了,怎麼說這裏都是唐家宅子,可不是邊關那兒,不能任由慶鈴撒潑。
“你說什麼!你居然說我在胡鬧?”慶鈴沒想到唐節華會凶她,甚至是為了一個女人而與她作對,她的心裏更加不高興了。
她瞪向楚秋曉,一古腦兒地把怒氣全往她身上倒去,甚至口不擇言地開始破口大罵起來。
“你這個到處發騷勾引男人的狐狸精,給我好好說清楚!你到底是用了什麼手段,竟然騙得節華這樣向著你!”
“慶鈴!”唐節華知道慶鈴的性子是野了點,但平時與他相處倒還不至於如此撒潑,可今天她居然這樣口出惡言,讓他的耐性在瞬間耗盡,脾氣也在同時炸了開來。
他一把拉過慶鈴的手,將她往廳門口帶去,喚來候在外邊等着招呼貴客的唐家總管,大聲命令道:“崔總管,派人馬上將慶鈴小姐送回將軍府去!”
不管他之前是否有負於慶鈴,總之她把氣發到無辜的楚秋曉身上,就是她的不對。
若說慶鈴是衝著他而來,想責問或怒斥他的負心,那麼他願意接受她的怒火;可是慶鈴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傷害楚秋曉。
楚秋曉是他尋覓多時、能夠相知相守的對象,他絕不容許任何人傷害楚秋曉,哪怕只是那麼一丁點……他也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