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凌竹坐在書房裏，認真地提筆寫字，璃兒在一旁慢慢地磨着墨汁，呵欠連連的模樣引起凌竹的注意。
“累了？”瞄了璃兒一眼，凌竹繼續寫她的字。她正將她所見過的生意模式—一地寫在紙上，再慢慢地將一些不適合她的給劃掉。
“小姐都不累了，做奴婢的怎麼敢說累。”璃兒輕吁了口氣，今天陪她在外面跑了一整天，她體力再好也比不過這主子的精力旺盛，真不知她以前是怎麼當小姐的？體力竟然比她這個從小做苦工的丫鬟還好！
“不愧是璃兒，真是懂事。”放下手上的筆，凌竹輕啜了口香茗。
“多謝小姐誇獎。”
嗯，這茶還真香。“以後嫁到夫家也能這麼懂事就好了，唉！想想還真捨不得你嫁人。”不理會璃兒的張口結舌，凌竹又繼續說道：“雖然我們相處不久，但小姐仍會好好幫你打理打理，讓你風風光光地嫁出去。”一想到可以大玩一場，她嘴角忍不住往上揚。
璃兒驚訝地看着她，她不會當真了吧？“小姐，你該不會說真……”
“你放心，如果覺得向做天待你不好，亦或欺負你，儘管回來，小姐讓你靠，永遠站在你這邊，怎樣？夠義氣吧！”天底下再也找不到比她還要好的主子了。
璃兒有點兒慌亂，“不，小姐，向公子要的人是……”
“你放心，你未來的夫君很帥，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你終於脫離苦海，不必再當丫鬟了，本小姐真心的為你高興，也希望你過得幸福美滿。”嘴裏雖如此說，其實凌竹心裏並不作此想。在她看來，璃兒將跳進的無疑是另一個脫不了身的無邊苦海，但卻幾乎是一般女人心裏一致認為的美滿歸宿。
“不是這樣的，向公子他……”
“我知道向公子怎麼想，你就別擔心了。”他會認為璃兒是個好妻子的。“很晚了，你先去休息吧！”呵呵！她要趕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乾爹乾娘，相信他們也會很高興。
“小姐這麼晚了要去哪兒？”璃兒擔心地喚住已一腳踏出門的主子。
“隨便走走，我還不累，你先回去休息。”說完她人也消失無蹤了。
璃兒實在很擔心，小姐一廂情願地要勉嫁，也不看看人家娶不娶？而且她很確定，那位向公子喜歡的是小姐，才不是她這個丫二。現下只希望那位向公子別再出現才好，不然不知她這個小姐又會做出什麼事？別把她打包送人就好了。不過……那位向公子好像在哪兒見過……
☆☆☆
“你要娶璃兒？”孟皓訝異地看着坐在眼前的英挺男於，一臉的不敢置信，他是不是聽錯了？
“是的，還望世伯成全。”
向做天一臉的溫和，但渾身散發的霸氣讓孟皓認為就算他拒絕也沒用。
“真的是璃兒親口應允要嫁給你？”別怪他會這麼懷疑，實在是想不到璃兒會有這種大膽的舉動。
“是的，世伯反對嗎？”也難怪他會驚訝了，這年頭私訂終身一向難以讓人接受。
“我是不反對，你們喜歡就好，想不到現在的年輕人這麼開放。”是他越活越回去了嗎？
孟皓的曾祖父跟向傲天的曾曾祖父是結拜兄弟．但兩家卻因事業繁忙而聚少離多。孟家喜愛悠閑的生活，所以旗下產業並不多，但向家卻極有野心，事業不僅遍及各地，連水運事業也是首屈一指。
向傲天還跟他女兒蓋貝兒有過婚約，但如今貝兒已病逝，這婚約當然也就無疾而終，儘管他收了個乾女兒，但他答應過她，絕不干涉她的終身大事，幸好他還有個正在外地拜師學藝的兒子，孟家的香火全靠他了。向家也有個小女兒，看來這兩人將是兩家的推一希望。若他將璃兒也收為乾女兒，那一切會更圓滿，也不至於辱沒了向家。
“多謝世伯成全。”向傲天有禮地道謝，心頭浮現一張嬌俏甜美的臉蛋，期待再見到她。
“時候也不早，你千里迢迢地趕來也累了，就早點歇息吧！明幾個我再吩咐璃兒帶你四處逛逛。”
“多謝世伯。”
“自己人客氣些什麼。”他話才剛說完，就聽見凌竹的叫喚聲。
“乾爹、乾爹。”一襲飄逸白衫的凌竹跑進大廳，直衝到孟皓跟前，“乾爹，我跟您說，今天我把……您眼睛怎麼了？扭到了嗎？要不要找大夫來為您診視？”她並沒有看到還坐在一旁的向傲天，也就不明白他的暗示。
孟皓咳了聲，看來她的淑女形象又毀了，這可怪不了他，他已經很儘力在幫她了。“丫頭，這位是向做天向公子，傲天，她是……”
“向傲天！你這麼快就來提親了？”凌竹驚訝地看着他，中午才將璃兒許給他，他晚上就來提親，真不是普通的高效率。
看到她，向傲天顯然有些訝異，但更驚訝她的大膽、開放。“是的，璃兒不高興嗎？”既然要成為夫妻，“姑娘”兩個字就免了，但他現在可是在問她。
“當然不會不高興。”她笑得好燦爛，看來這個向傲天很滿意她家璃兒，好現象。“對了，當向家媳婦有無需要注意的事項？”她現在可是在幫璃兒打聽，以免日後遭人欺負。
“只要恪守婦道、盡心伺候我便成。”她的開放讓向傲天不禁有些擔心，但他相信他會看好她的。
“跟一般一樣？那簡單，璃兒肯定辦得到。”她的璃兒可是個聰明人。“有打算什麼時候成親嗎？”
向傲天皺起眉頭，很懷疑她的父母是怎麼教養她長大的，說自個兒的終身大事竟一點兒也不害臊？
“向公子？”
“你可喚我的名。”她就這一點較正常。
“不，我還是稱呼你向公子比較好。”喚他的名？他又不是她的誰。
“不然叫我向大哥也行。”他不愛她這麼疏離的稱呼。
“小女子堅持喚您向公子。”叫他大哥？那她不就要叫璃兒大嫂，她才不要！
看他們倆一來一往的對話，孟皓不禁感到一絲奇怪，至於是哪裏奇怪他一時也說不上來。“好了，傲天累了，需要休息，有事明天再談。’”
“世伯，傲天不累。”能跟她對話，他一點也不累，還有點欲罷不能，想跟她聊更多。
凌竹點點頭，“我也有點兒累了，明兒個有空的話再跟你們聊，請於爹早點休息，向公子也是。”說完，她很優雅地離開大廳，另外的兩個人也各自回房去。
☆☆☆
錦湖柳畔，微風輕拂池面，陣陣漣漪仍無法驚動悠遊其中的魚兒，紅瓦白柱之亭，香煙裊裊，柔和的音律如輕風般飄蕩於空氣中。一妙齡白衣少女專註於眼前的古琴上頭，無塵若仙之態，宛如與世無爭的雪精靈。
一曲奏罷，少女仍不停歇地繼續撥弄着古琴，益加激昂的樂聲，聽得一旁的黃衣丫鬟心驚不已，擔憂的看着白衣少女；果不期然，樂聲倏地停止，一根細弦跳脫了原本該待的位置，無情地划傷白衣少女的青蔥玉指。
“小姐，您受傷了！”璃兒趕緊拿出帕子為主子拭去手上流出的血，一臉的擔心。
“這琴還真不耐用，沒兩三下就斷弦。”凌竹接過璃兒手上的帕子，輕壓着手上的小傷。
“以您這樣的彈法，再好的弦也會斷。”璃兒為主子倒了杯上等碧螺春，很不認同她的說法。
輕啜了口香茗，凌竹一臉興味地看着璃兒，“誠如你所言，我敢說你不懂琴，更甚者，不懂樂器。”好的東西，就受得了她的摧殘。
“奴婢的確不懂，不像小姐多才多藝。”
“以女子而言，你比我強多了，誰能娶到你，真是前生修來的福氣。”她說得一點也不假，璃兒不僅精通刺繡，更燒得一手好菜，一個女人該會的她幾乎都會；反觀她，除了一身喂不飽的琴棋書畫外，就剩沒用的叛逆因子。老天爺一定是弄錯她的性別，她合該是個英勇俊俏的男子，不該是個柔弱的姑娘家。
“小姐誇獎了，奴婢沒小姐說的那麼好。”三天兩頭地誇她，她都快麻痹，不過心裏倒挺高興的，她都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好。眼角突然瞄到向傲天往亭子走來，璃兒有些愣住，“小姐，向公子……”他不會真的來提親了吧？
凌竹抬頭看往璃兒所指的方向，向做天正筆直地往這兒走來。
“向公子昨天晚上已經向乾爹提親了，他要娶璃兒喔！高興嗎？本小姐很高興喔！”凌竹喜滋滋地喝了口茶，不忘觀察璃兒的反應。
“高興？”她想哭。
“高興就好。向公子找璃兒嗎？”凌竹睜着明亮的美眸好奇地盯着他。
“不歡迎？”向傲天在凌竹對面坐下，目不轉睛地看着她。
“豈敢。”撫摸着古琴的弦，凌竹很自然地問：“向公子喜歡璃兒嗎？”唉！好可惜，斷了一根弦，她沒法兒玩了。
“小姐!”璃兒不滿地驚呼，若非尊卑有別，她很想叫她住口。
向傲天對她的問話有點不悅，她的話太大膽，不只他覺得不合宜，連她身邊的丫鬟也不大讚同她的話。凌竹眼尾掃了她一眼，不以為意地繼續把玩着古琴，“我只不過將我的疑問問出口罷了。”真是大驚小怪，她可是在幫她問的耶！一點都不懂得體諒她的用心良苦。
“那璃兒喜歡傲天嗎？”向傲天不答反問。
凌竹轉頭看着璃兒，瞧她搖頭搖得快掉了，她皺起眉頭，“不喜歡？”不會吧！那親事怎麼辦？
她的回答令向傲天有絲不悅，“不管璃兒喜歡與否，都得嫁予我向傲天。”
不喜歡……那……
“為免日後悔不當初、怒目相向，還是退婚好了。”她是個重信諾的人，但為了不讓璃兒恨她，她不介意當一次沒信用的人。“事關終身，豈可兒戲？”向傲天冷着一張似閻王的臉瞪着她，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就是事關終身才得仔細考慮，以免抱憾終生。”既然璃兒不想跳進這大火坑，她這個體貼的主子怎可勉強她呢！
“君子一育九鼎，此事絕無再更改之可能。”
“偶爾更改些事，人生會更美好。”
“出爾反爾豈是信用之人。”他要的東西是一向不擇手段也要得到，他要定她了。
“小女子不介意當個言而無信之人。”古人日：惟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君子跟小人既是死對頭，而女子又跟小人放在一起，她當然也就不怕當小人。“可我向傲天並非無信之人。”為何只過一晚，她的態度便差了一大截？
喔！她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向公子請放心，人偶爾都會開開玩笑，就對所有的人說是玩笑便成，絕不損向公子的信譽；而且這事也沒多少人知曉，只要告訴我乾爹一聲便成。”
一你要我欺騙？”
“是善意的謊言，不是欺騙。”他昨天明明很好說話，怎麼今天這麼頑固？
向傲天冷哼了聲，“有何差別？”他絕不相信他的魅力在昨晚就用光，一定有什麼原因。
被他反駁得有點火大，凌竹想也不想地道：“我這個做女兒都不介意，你介意個什麼勁，被騙的可是我於爹呀！”有點語無倫次地說完，她突然覺得怪怪的，“而且也不算是欺騙，只是告訴他事實罷了，我爹會體諒的。”這下他沒話說了吧！向傲天沉默地冷眼着她，半晌才說：“知道的可不止你乾爹。”
“什麼意思？難不成你已召告天下？”凌竹皺着眉看他，有股不好的預感，可是才過一夜而已，他能做些什麼？
“相差不遠。”她也會緊張？
“把話說清楚。”不只她緊張，連璃兒也擔心不已。
他露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慢吞吞地開口：“今兒一早，我已派人先行回去，將要娶妻的消息告知家人。”他站起來傾身向前，握住她的下巴，“此事已無轉圜之餘地。”說完他便瀟洒地離開。待他離開她們的視線，璃兒才跳腳，“小姐，怎麼辦？璃兒才不想嫁給向公子，而且向公子誤會了，您不叫璃兒。”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向傲天要的人是她，而她叫凌竹，不叫璃兒。
“我當然知道我叫什麼，你放心，一定會有辦法解決這事的。”
“嗯，奴婢絕不嫁給向公子。”他冷漠得令她害怕，而她也匹配不上他。
“知道啦！”天呀！她怎麼會惹上這個黑面煞星！
☆☆☆
凌竹皺着眉低頭走進飯廳，她仍在為今早的事煩惱着。想不到向做天這麼固執，為了信譽，可以不顧自身及別人的幸福，她更想不到，他竟然會把璃兒當成是她！她什麼時候改名字她怎麼會不知道？難怪他總是對着她說話，她這樣算不算自掘墳墓、自作自受？好煩呀！“丫頭，怎麼了？誰惹你不快了？”孟皓瞧凌竹一臉的鬱卒，好像發生什麼大事一般。
“乖女兒，告訴娘，誰惹你生氣了？”孟夫人拉着她在身旁坐下，關心地問。
一同用膳的還有向傲天，他也沉着一張臉，從凌竹一進來，眼睛就直盯着她沒離開過。
“沒什麼。”凌竹在心裏嘆口氣，她要到哪兒再找個“璃兒”下嫁給向傲天？“丫頭，你這個樣子誰會相信真沒什麼？”孟皓瞄了眼向傲天，直覺跟他有關係。
孟皓夫妻對看了一眼，“別光是嘆氣，你這模樣茹兒會擔心。”瞧他妻子的眉頭都皺在一起了。
看了他們倆一眼，她順便看了眼向傲天，更鬱卒地又嘆了口氣。
“丫頭？”該不會真發生什麼大事了吧！
“就是璃兒不願意嫁啦！”怨懟的清澈大眼看着向傲天，“向公子不願讓我退婚。”就為了那換不了錢的君子信譽。
“遲婚？”孟皓訝異地看她一眼，昨兒個夜裏才說好的親事不到一天就要退掉？璃兒是在開玩笑嗎？“丫頭，你說的可是真的？”‘當然是真的。”看她的樣子也知道她沒在開玩笑，她這麼誠懇的臉怎麼會騙他們！
“當初不是璃兒親口允諾這門親事嗎？難不成是你……”孟皓一臉懷疑地看着凌竹。
“是我啦！可我當初也只是開開玩笑，誰知向做天會真的來提親。”他若不來提親就好了，她就不會這麼煩惱。
向傲天懷疑地看着她，“你不是璃兒？”聽他們的對話，他肯定自己認錯人、會錯意了。
“誰告訴你我是璃兒？”這傢伙怎麼一直瞪她，她跟他有仇嗎？……好像有。
“璃兒是今早站在你身邊的黃衣姑娘？”難怪她的態度會這麼大方，而他們原先的對話都是雞同鴨講嘛！“對，你弄錯人了對不對？”而他以為他要娶的是她？
現在孟皓終於弄懂了，“賢侄，你要娶的是竹兒？而竹兒以為你要娶的是璃兒？”他以為他們倆認識，這才知道誤會這麼大。
“所以這門親事不算。”凌竹立刻宣佈，她可不想讓璃兒怪罪一輩子，可這向做無臉色怎麼這麼嚇人？
向傲天一把拉起她往外走，“我跟你談談。”
願意跟她談，是否表示他願意讓她退婚？
被他拉到花園裏，凌竹立刻裝出一臉的和顏悅色，“你同意退婚啦？”老天真不公平，他連繃著臉也好看得緊，將來誰要是嫁了他，肯定得成天提心弔膽丈夫會被哪個狐狸精給勾去。璃兒還真是聰明，知道未雨綢纓。”向家的人非常頑固。”向傲天抓住她的雙肩，目光犀利地看着她。
“喔！”她不覺得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我爹娘一直在盼着我成親。”
“喔!”她還是那副不干她事的模樣。
“如今他們老人家知道我要成親了，一定非常高興地在張羅一切事務，說不定已經出發來提親。”他很了解自己的父母，在他們催促這麼久，終於知道兒子肯娶媳婦回來孝敬他們，他們當然會趁他還未改變主意之前要他將新娘娶進門。
“可是你現在沒有要娶親呀！”她要到哪兒交出一個新娘給他？
“但他們已經知道我要娶親，而且會很高興。”他絕不是在唬她。
“那再告訴他們這一切都是誤會，我想他們會了解的。”她有點兒慌了，很想將昨天說的玩笑話收回，就不知收不收得回，照這憎形看來，難啰！
“他們不會想了解的。”這點他不必問也知道。
“為什麼？你跟他們好好說，他們一定會聽的。”凌竹忍不住拉着他的衣襟，緊張地抬頭看他。
“在他們日思夜念要我成親的情況下，你想他們會給我機會說明白嗎？”憎不自禁地盯着她嬌俏的臉蛋，他體內有股想親吻她的衝動。
“就說你認錯人，不是嗎？”事情一定還有救，就算真沒救，她也不認為會怎樣，大不了帶着璃兒逃婚罷了。
“只是換個名字，他們不會介意那麼多。”不管她姓啥名哈，他要娶的女子是她。
“他們不介意，你也不介意？”凌竹腦中已經亂鬨哄一片，只知道要他打消結這門親事的念頭。
“當然不介意。不管你是叫竹兒還是璃兒，你都得嫁給我向傲天。”他微笑輕撫她無暇的臉蛋，不管她驚得的表情。
久久凌竹才消化他剛剛說的話，“你說你要娶的人是我，不是璃兒？”不會吧！老天保佑她聽錯了。
“就是你。”她的表情可愛透了，只除了她眼中的那抹不情願頗為刺眼外。
“不會吧！”她在做夢，她一定在作夢！
“就會。”他的一句話粉碎了她的祈禱。
“我不要。”
“一定要。”她是嫁定他了。
她現在才發現他撫摸着她的臉，生氣地甩開他一直粘在她臉上的手掌，往後退了一步，“你在開玩笑！”一定是的！
“我從不開玩笑。”向傲天微笑地看着她，“若你喜歡我開玩笑，可以。”偶爾開開玩笑逗她無妨。
“什麼？”他到底在說什麼？
“我答應解除婚約。”他朝她靠近一步，將她輕擁進懷中。
一聽他的話，她立即忘了他的無禮舉動，一張小臉散發著興奮的光彩仰望着他，“真的？你真的願意解除婚約？”太好了！
“假的。”看她這麼高興他實在很不想掃她的興，但他剛剛有說過這是玩笑話，當真不得。
“你··、…”她用力地瞪他一眼，一把推開他，“你在戲弄我？”一定是的，這可惡的男人！
“豈敢！”他疼她都來不及，怎麼會戲弄她呢？不過他倒比較想調戲她。
“既然不敢就退婚。”她抬起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想逼他就範。
“不。”別說他，就連他的父母也絕對不願退婚。
“你說不？”為什麼？他沒有理由娶她呀！而她也不願嫁他，雖然他很不錯，但嫁給他太危險了，一不小心就會步上她娘親的後塵，她是死也不肯的。
“你沒聽錯，你必須嫁給我向做天。”一把將她再次拉進懷裏，魅惑地看着她。
“不必再提醒我，我知道你叫向傲天。”該死！他那是什麼眼神？要對她放電，下輩子吧！這輩子她娘可是有生腦子給她的。
“我只不過想讓你記清楚你未來夫君之名罷了。”他情難自禁地輕啄了下她的頰，惹來她的驚呼及掙扎。
“你……別亂來。”她玉容酡紅，手用力地推着他的胸膛，將自己跟他隔開一點距離。
“我沒有亂來。”她真是可愛極了，純白得有如一張白紙。
“你還敢說沒有？”難不成剛剛是她在做夢呀？想騙她？門兒都沒有！
“就算有。”他雙臂一收，她又乖乖地貼回他懷裏，“我們就快成親，別人不會亂嚼舌根的。”真可愛，她小臉又紅了。
“誰跟你要成親了？我可沒同意嫁給你。”她掙扎地推拒着他，“男女授受不親，你快放開我。”瞧他一副悠悠哉哉的也沒用什麼力，為何她就是掙不開？
“夫妻恩愛本就天經地義，你別不好意思。”
她臉更紅了，可不是害羞，她是氣紅的。“誰跟你是夫妻？誰同你恩愛來着？你快放開我，不然……”她慌亂地看看四周，中午時間大家都去休息，沒半個人可以救她脫離魔掌。
“不然怎樣？”她的這點心思他豈會看不出來？
“不然……”她整個人綳得死緊，“不然我會打你。”想也知道她沒半點勝算，希望他不要那麼聰明想到這點才好。
“你打得贏嗎？”就算他沒有武功，她也打不過他一個大男人。
當然打不贏，她別被打死就不錯，但她也不能就這麼放棄，“我會捏你。”
“請便。”若她捏得起來的話，他不介意讓她捏。
很討厭他這副自以為是的模樣。她真的伸手捏他，可他全身都是肌肉，她根本捏不起來，倒比較像是在撫摸他，惹得他心癢難耐，一雙眼睛複雜地看着她，她再試下去，他可不保證他還能維持他的君子風度。
既然她的怒火無法在他身上宣洩，她改到他的臉上，一手一邊地用力將他的臉捏拉成一張大餅樣兒。
“如何？”再囂張呀！她就不信他這樣不難過！
好狠的女人！他臉頰一充氣，她就捏不住了。
“你想謀殺親夫嗎？”這女人當他是世仇不成？這麼用力！
“哼！你才不是我親夫。”她用力地踩他一腳，趁他不備推開他，往屋子奔去，背後傳來他的大笑聲。
“笑、笑，笑死你好了，最好被口水給嗆死！”
可惡的向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