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梅花庄”的人把他們送進了梅少白的房間裏,那當然比他們原來住的地方要好得多了。才住進去沒多久,梅老爺子和梅家的長子梅少淵都來了,連昨天在涼亭所見到的女子洛旖竹也過來一探究竟。
從洛旖竹的臉上,祈濂飛羽可以看到真實的關切之情;洛旖竹和沉默的梅少淵在氣質上有幾分神似,可是她總覺得洛旖竹心裏喜歡的其實還是梅少白——真是可惜了!梅少白是她的。
“你們放心吧!他死不了的。”祈濂飛羽盡量用很禮貌的口氣這樣說道。天知道這裏的人說話會這麼麻煩!
“那要到什麼時候他才會醒過來?”梅鎮天焦急地問道。
也難怪梅鎮天着急,寒冰綿掌是武林中至毒的掌法,如果沒有解藥,中掌之人在三個時辰內必死無疑!現在梅少白看起來雖然沒有剛剛嚴重,可是眼前這三個奇怪的小孩兒究竟是何來歷也還弄不清楚,教他怎麼能不擔心?
雖然梅伯說這三個小孩兒是梅少白帶回來的,但是梅少白涉世未深,這三個小孩兒又實在是太過詭異!看着自己兒子的性命掌握在這三個小孩童的手中,換作是任何一個父母,恐怕都是要捏一把冷汗的。
祈濂飛羽看着天野聖星,他懶洋洋地抬起眼睛:“多讓他喝點水,大概兩天就會醒了吧!”
“喝水就會好了嗎?”
“促進新陳代謝啊!”
梅家的人傻傻地看着他,天野聖星不耐煩地揮揮手,他一揮手那靈力便迅速消失,梅鎮天嚇得面無人色。“沒關係!沒關係!反正我們都照少俠的吩咐就是了!”
祈濂飛羽忍不住笑起來:“不必緊張,我們來這裏的目的就是要讓他活着,只要我們在,他是不會死的。”
梅鎮天蹙起眉小心翼翼地:“姑娘的意思是……”
祈濂飛羽和威魯斯、天野聖星三人對視一眼,都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才對。因為事情的發展和他們所想像的已經完全不同了。
按照當初的計劃,現在梅家的人應該是在辦喪事才對;他們所打算的只是把應該已經死了的梅少白神不知鬼不覺地帶走,沒想到計劃出了差錯,接下去要怎麼發展還真是讓他們有點傷腦筋!
“姑娘?”
祈濂飛羽抿起唇:“反正你們用不着擔心,我們會負責的……”
她說得語焉不詳,讓“梅家莊”的人心上如懸大石,可是眼看梅少白的性命掌握在這三個奇怪的小夥子手中,他們又不便多問些什麼,只好黯然地退了出去。
“現在怎麼辦?”威魯斯茫然地問道:“頤凱他們說一天之內是修不好機器的,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弄得好……”
天野聖星瞪着手底下的人:“早知道就不救他了,現在這樣反而麻煩!又不能留他在這裏,又不能立刻閃人,真要命!”
祈濂飛羽傻傻地看着昏迷不醒的梅少白。她那時候怎麼沒想到這一點?看梅少白那時候的樣子,她只急着要救活他,卻沒想到接下來要怎麼辦。現在可好,真的弄得進退維谷了。
“老大?”
祈濂飛羽勉強苦笑:“我怎麼知道?反正先弄活他再說嘍!到時候就算要打昏他,也得把他弄回去!”
“可能嗎?”威魯斯懷疑地搖頭。梅少白的脾氣不是蓋的,到時候只怕連想打昏他都沒那個機會——如果他知道他們到底想做什麼的話!
“頤凱他們到底什麼時候才可以把機器修好?”好不容易等到夜深人靜,“梅花庄”的人終於不再進進出出的時候,祈濂飛羽才苦惱地問:“如果他們再不把機器修好,我們可真的要放棄他了。”她腦中靈光一閃:“對了!要是他們可以在今天和明天之內修好的話,我們就可以趁他還在昏迷的時候把他偷走啊!你們說對不對?”
天野聖星和威魯斯點點頭。
“可是頤凱每次聯絡的時候都說同樣的話,真教人搞不清楚狀況啊!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威魯斯嘆口氣說。
“說的也是,頤凱總是這樣子的,永遠搞不清楚他到底說了幾分話……”
天野聖星想了想:“要不然這樣吧!你來接替我的位子,我回去看看他們的進度怎麼樣。”
“你自己怎麼回去?”祈濂飛羽好笑地問道。
誰都知道天野聖星有個小小的“缺陷”,就是這個人完全沒有方向感!把他放在十字路口,用不到一分鐘,他就能讓自己完全迷失!
天野聖星沒好氣地瞪她:“難道威魯斯不能跟我一起走嗎?”
“我又沒說不可以。”祈濂飛羽走到他的身邊親愛地吻吻他的頰:“你真是‘汽水’耶!這麼容易生氣!”
天野聖星孩子似的瞪她一眼:“你才是汽水!”
“喂!他醒了!”威魯斯突然說。
他們回頭一看,床上的梅少白果燃已經睜開眼睛,但那眼神卻相當木訥,似乎還沒恢復神智。
祈濂飛羽焦急地坐到床邊接替天野聖星的工作,同時急忙地揮揮手:“你們快去吧!要不然他要醒了!”
“沒問題!”天野聖星和威魯斯朝她點點頭,等外面沒人走動的時候便離開了“梅化庄”。
祈濂飛羽盯着床上昏迷的梅少白,正好可趁這個機會好好研究他——其實他長得很好看嘛!濃眉大眼的,看起來很有男子氣概!他身上那種粗獷的男子氣質還滿吸引人的……
祈濂飛羽好奇地摸摸他滿是鬍髭的臉,扎扎地很好玩;她忍不往微笑,如果能把他帶回去一定會很有趣的!
她邊想邊打呵欠……一定會很好玩的……
好想睡喔……可是梅少白怎麼辦?
祈濂飛羽眼睛已經快睜不開了。這兩天也實在是夠累的,但是如果不用靈力替他保溫,那他會死的喲!想來想去便靠在他的胸前——這樣就不會有事了;她可以用靈力護住他們兩個人,同時小睡一下等天野聖星他們回來。
只要一下下就好了,然後……就沒什麼然後了,因為她已經睡著了。
當梅鎮天和他未過門的媳婦洛旖竹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驚世駭俗的一幕!祈濂飛羽的所作所為,簡直讓這兩個一七九二年的端莊人類傻了眼!老天!
“這……”梅鎮天錯愕地發現自己的兒子上半身一絲不掛,而那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姑娘,竟然就這樣躺在兒子的身上睡著了!
老天!這根本是嚴重限制級的場面!這要傳出去,可教他“梅花庄”將來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真是不太懂為什麼啦!他兒子裸露的身上有個女孩子睡著了,跟“梅花庄”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到底有啥關係?
洛旖竹的臉色比她公公好不到哪裏去,她那晶瑩的眼裏明白地寫着失望和絕望,這一幕等於完全宣告了她和梅少白之間的死刑!
“旖竹——”梅鎮天凝重地:“這件事可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我明白。”洛旖竹勉強微笑回答。
梅鎮天長長地嘆口氣:“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想也沒有什麼其它更好的方法可以想了;原本我就打算在我的壽辰過後替你和少淵完婚的,現在這樣也好,就兩件喜事一起辦了吧!也算是了了我一樁心愿……”他黯然地看了昏迷不醒的兒子一眼。唉……可憐的孩子,這也算是你的命不好……
洛旖竹這可忍不住了,她勉強應了一聲,轉頭便奔了出去,連回頭的勇氣也沒有了。
梅鎮天又何嘗不知道呢?旖竹和少白之間那若有似無的感情,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但是那又有什麼辦法?現在這樣也算是了了他們之間的一段孽緣吧!只是叫少白娶這個來路不明的女孩子,實在不是他所願意的。
他又嘆了一口氣。唉……算了!好歹這個女孩兒總算是救了少白一條命,就算讓少白照顧她一輩子也是應該的,這樣想也就不至於太難過了。更何況這孩子身懷絕技,而且美艷不可方物,其實對少白來說也不是不相配……
他愈想愈覺得自己的決定也並沒錯,接下來就等少白清醒過來了——想到這裏,他轉身出去,立刻吩咐下人開始準備兩對新人成親的所需之物,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就得動作快,省得夜長夢多。
梅鎮天打的算盤相當精,而且動作的確十分迅速確實,到了翌日,整座“梅花庄”又開始忙碌起來了。前一天的“壽”字才拆下,立刻換上了大大的“喜”字——還不到一天的時間,就已經萬事具備只欠梅少白這東風了!
梅少白昏迷了三天三夜之後,終於在第四天的清晨醒過來。他醒過來時的表情和他的父親一樣,簡直無法置信——他裸着上身也就算了,最糟糕的是,竟然有個女孩子睡在自己裸着的上半身!
“老天!”他驚呼一聲猛然跳起來。“你——你——”
“你醒啦?”祈濂飛羽揉揉惺忪的雙眼,打個小哈欠:“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她竟然還有心情關心現在是什麼時候?天啊!他怎麼會把這種女孩子帶回來?
“你怎麼會在這裏?”梅少白氣急敗壞地吼道,而且邊吼叫邊找自己的衣服。
“我怎麼不會在這裏?”祈濂飛羽還是一臉獃滯,他這麼手忙腳亂地到底在找什麼?“你在找什麼?”
“我的衣服呢?”梅少白漲紅了臉鬼叫。
“全濕啦!我都替你脫掉了。”
“你——什麼!”他瞪大了眼睛,簡直快昏倒了。
祈濂飛羽很有耐心地再說一次:“我替你脫掉了,穿着濕衣服很容易感冒的。”
“你替我脫衣服!?”他的臉色慘白不可思議地瞪着她。這是什麼樣一個女孩子?難道她沒聽過“男女授受不親”這句話嗎?“你怎麼可以替我脫衣服!”他暴吼着從床上跳起來,可是一想到自己沒穿衣服,立刻抓起棉被蓋在身上。“你簡直是……簡直是……簡直是寡廉鮮恥!”
“寡廉鮮恥”到底又是什麼意思?祈濂飛羽蹙着眉,跟這些人說話實在是太麻煩了!她搖搖頭放棄去想。
“我當然要替你脫衣服,要不然你要是因為感冒死了怎麼辦?我真不明白你在生什麼氣?”她很奇怪地看着他:“你的樣子好像我非禮了你似的。”
“難道不是嗎?”梅少白氣得臉色發白:“一個女孩子家怎麼可以隨隨便便脫男人的衣服?難道你的父母沒教過你‘男女授受不親’嗎?”
“你一定要在這時候討論這種事情嗎?什麼叫‘男女授受不親’?”祈濂飛羽苦惱地搖搖頭:“我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等威魯斯回來的時候你再跟他說好不好?我救了你的命,是你的救命恩人喲!可是你一醒過來就對着我鬼吼鬼叫,這實在是很不禮貌耶!”
她居然跟他討論“禮貌”!?梅少白正待發作,腦海中卻閃過她所說的——救了他的命?他愣了一下,幾天前的回憶全都回來了——
天山陰姥突然來襲……他衝出去擋了一掌,然後……他驚愕地摸摸自己的身上,那裏竟然一點傷痕也沒有!怎麼可能?
當時他最後的記憶知道自己中了寒冰綿掌,那是必死無疑的!但為什麼他卻一一點事都沒有?
祈濂飛羽蹙着眉走到他的身邊,跛起腳尖碰碰他的額頭,梅少白立刻觸電似的後退了好幾步。“你做什麼!?”
“你好像好了嘛!”祈濂飛羽很奇怪地看着他:“為什麼還是瘋瘋癲癲的?沒發燒啊!”
“有事用說的就好了,不准你再碰我,聽到沒有!”梅少白沒好氣地吼她。
祈濂飛羽這時候也清醒了,她同樣鬼吼地瞪他:“你以為我喜歡碰你?早知道就不救你了!大混蛋!”她說著索性丟下他往外走。
“等一下!”
“幹什麼?”她怒氣沖沖地瞪他“還想吵架?”
梅少白深吸一口氣:“真的是你救了我?”
“沒錯!但是我後悔了!我是個笨蛋!”祈濂飛羽咬牙切齒地回答:“希望你再被打一次,到時候我會是第一個拍手叫好的人!”
“沒錯,的確是那三個小孩兒救了你一條命。”梅鎮天相當慎重地回答了兒子的問題。
梅少白還是一臉不相信,那三個怪異的小鬼,怎麼可能會有這種通天的本領?
梅鎮天看了兒子一眼,他看起來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可見那三個小人兒的確沒有說謊。
“莊主,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廚房問您要準備多少人份的喜筵?”管家老梅伯恭恭敬敬地進來這樣問道。
喜筵?梅少白一楞:“爹?”難道旖竹和大哥現在就要成親了?
梅鎮天沒理兒子,只是淡淡地回答:“就跟壽筵一樣吧!”
梅伯喜洋洋地點點頭,還不忘轉頭看着梅少白:“恭喜少主!賀喜少主!”
梅少白一臉莫名其妙:“恭喜我什麼?”
“恭喜少主大難不死,而且馬上就要成家立業啦!”
“梅伯,你先下去吧!”
老梅伯笑着點點頭退下去,那表情十成十是開心高興的。
梅少白莫名其妙地看着父親:“爹,剛剛梅伯說的是什麼意思?”
梅鎮天清清嗓子,有點為難,可是又不得不說地看了兒子好一會兒才開口:“爹準備過幾天就替你大哥和你完婚。”
“完婚!?”梅少白錯愕地:“我要跟誰完婚?”
“當然是那位祈濂姑娘。”
“什麼!”梅少白整個人跳起來。他不可思議地瞪着父親:“跟那個小鬼?我!?為什麼——”
“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不是什麼小鬼,而且過幾天她就變成你的新婚妻子了。”“我知道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可是為什麼要我跟她成親?”梅少白忿怒地問:“難道這是她救我的條件嗎?如果是這樣,那我寧死也不要她救!”
“住口!”梅鎮天威嚴地喝道。“這不是什麼條件!祈濂姑娘為了救你,不顧女子貞節犧牲了自己,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
他想起清晨的那一幕——老天!爹爹一定是看到了!他有口難言挫敗地揮揮手,要怎麼跟父親說那是一個寡廉鮮恥的女孩子?“爹!她——”
“你不必多說,我已經決定了。這件事己成定局,多說無益,你就好好安心準備當新郎倌吧!”
“可是我——”
梅鎮天毫無商量餘地地打斷他說道:“去問問祈濂姑娘有什麼人要請的,此等大事當然也要她的爹娘或師父同意才行……”他眯起眼睛盯著兒子看:“我知道你心裏中意的是旖竹,但是她就要成為你大哥的妻子了,你最好不要再痴心妄想!若你不好好對待祈濂姑娘,那就休怪我不顧念父子之情將你逐出‘梅花庄’!”他話才說完便拂袖而去,絲毫不讓梅少白有說話的機會。
“爹!爹!”梅少白焦急地大吼,可惜梅鎮天的背影已經告訴了他答案——免談!
他氣得暴跳如雷。老天!怎麼會這樣?他怎麼能娶那樣一個女子為妻?這可不是比死還難過了嗎?
該死!真是該死到家了!
“你們為什麼去了一天一夜?”祈濂飛羽生氣地嚷道:“害我被那個忘恩負義的傢伙罵了一頓!真是可惡!早知道如此,就讓他入土為安算了!”
威魯斯驚奇地大睜眼睛:“哇!才一天而已,你的成語怎麼會進步神速成這個樣子?”
“還不是給那傢伙氣的!他凈說些我聽不懂的話啊!結果我就把以前學過的成語全都想起來了!”祈濂飛羽沒好氣地說道:“可是我還是聽不懂他說的啊!什麼‘寡廉鮮恥’、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之類的,真麻煩!”
“他真的這樣說?”威魯斯和天野聖星都蹙起眉,天野聖星的臉色尤其難看:“他真的這樣說你?”
“對啊!”祈濂飛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們兩個:“怎麼了?那是什麼意思?”
天野聖星才要開口,威魯斯連忙攔住他對祈濂飛羽微笑:“沒什麼,那不是什麼很好的形容詞,不過也不是什麼太惡劣的話啦!你別放在心上。”
“真的嗎?”祈濂飛羽不太相信地注視着他們:“你們不要騙我喲!我們是好夥伴,你們可不能看着我被人家欺負喲!”
“那當然!”天野聖星陰鬱地回答:“他要是再敢說那種話,我就扭斷他的脖子,讓他死得其所!”
“天野!”威魯斯焦急地揮手:“別說了!”
祈濂飛羽倒是不大在意;她最大的好處就是不怎麼記恨。這個小可愛的脾氣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反正都已經過去了,也就沒什麼好生氣的啦!
“對了!你們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那!你們去了那麼久,到底怎麼樣了?我們什麼時候才可以走?”
“恐怕沒那麼快。”威魯斯泄氣地搖搖頭:“旅行機少了好幾樣元素,我們回去的時候還幫他們找了好久,現在還缺兩樣元素,都是這個地方沒有的。”
“天哪!”祈濂飛羽誇張地怪叫:“那到底要等多久?”
“大概還要一、兩天吧!”天野聖星同樣有些不耐煩地回答:“現在藍素和頤凱正在試着自己製造,最快也要兩、三天。”
“這麼慘啊!”祈濂飛羽沮喪地:“沒想到會這麼不好玩……”
他們正愁雲慘霧的時候,梅少白卻氣沖沖地進來了。“祈濂飛羽!”
“幹什麼?”祈濂飛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吃了火藥彈了?這麼大火氣?”
梅少白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脾氣,再怎麼說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真他媽的該死!“我是奉家父之命來通知你,我們三天後成親的。”他很努力壓抑住脾氣,可是顯然很失敗!最後那幾個字簡直說得咬牙切齒!
“成親?”祈濂飛羽傻傻地看着梅少白那氣綠了的臉。他為什麼這麼生氣?她莫名其妙地轉頭問威魯斯:“什麼叫‘成親’?”
威魯斯想了想:“據我所知,那是古代人結婚的說法。”
“結婚!?”祈濂飛羽這下子可跳起來了。“我為什麼要跟他結婚?這是什麼道理?還有你!”她指着梅少白的鼻子罵道:“我說過我要跟你結婚嗎?再說跟我結婚是那麼可怕的事嗎?你那是什麼臉?怎麼,跟我結婚還委屈你了?”
威魯斯和天野聖星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低下頭;誰聽得懂這位姑娘說的算是生氣還是同意的話?
梅少白陰陰地瞪着祈濂飛羽。就算她真的美若天仙、就算她真的是他的救命恩人,又怎麼樣?這個小妮子動不動就在男人的身上滾來滾去,還用嘴在男人的臉上亂咬!老天!他真恨自己!為什麼昏迷的時候還看得到?祈濂飛羽親吻天野聖星那一幕對他來說,簡直是不堪入目!他梅少白是何等人物,怎麼可以娶這種女人為妻?
“你說話啊?回答我的問題!”
“哪個問題?”梅少白沒好氣地瞪她:“你別以為我喜歡跟你成親,要不是我爹堅持要我娶你,我是寧死也不會跟你成親的!”
“你說這是什麼話?”這下換成祈濂飛羽氣綠了臉了。她鬼吼鬼叫地在屋子裏亂跳。“你們聽聽看他說的!天啊!他‘寧死’也不要跟我結婚!”祈濂飛羽氣得睜大眼睛瞪着梅少白:“這樣好,那你去死啊!”
威魯斯勉強微笑着拉拉祈濂飛羽的袖子:“冷靜一點!冷靜一點!我想他不是說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我不管!這不好玩!我要回去了!”
“回去?”梅少白冷笑着擋在她的面前:“你說回去就回去?我怎麼跟家父交代?”
“我管你怎麼交代!”祈濂飛羽氣得都快瘋掉了!這傢伙……這傢伙簡直是不識好歹!要不是他們救了他一條小命,他現在恐怕早就埋進土裏讓蟲啃了!現在他居然說他“寧死”也不願意娶她?“小姐我想走,誰攔得住我!”
梅少白原本已經高張的火氣,現在更有如火上加油。他氣得用力一握祈濂飛羽的雙肩,惡狠狠地瞪她:“我警告你!你有種走走看!你已經把‘梅花庄’搞得天下大亂了,現在你要是敢走,我上窮碧落下黃泉也要把你抓回來大卸八塊!”
他那窮凶極惡的表情讓祈濂飛羽愣了一下,她居然傻傻地回頭:“威魯斯,什麼叫‘上窮碧落下黃泉’?”
威魯斯同樣傻傻地搖搖頭:“不知道。”
梅少白閉了閉眼——上天保佑他脫離這個可惡至極,而且大字不識一個的小混蛋吧!“你……你……你簡直是……簡直是……”他說不下去了,只好把手用力一放。“你乖乖地給我待在這裏,哪裏也不準去!三天後我會來娶你的!”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彷彿後面有什麼洪水猛獸在追他一樣。
“去你的神經病!我要是會嫁給你,那才真的有鬼了!三天?你等上三千年也不可能!”祈濂飛羽氣急敗壞地吼道。
“他走了。”天野聖星好笑地說道。
“有什麼好笑的?”祈濂飛羽氣得臉色鐵青:“還不快點想想辦法,難道真要我嫁給這個上古時代的野蠻人?你們就這樣看着他欺負我?這算什麼好夥伴!”
“有什麼辦法好想的?機器壞掉就是壞掉了啊!頤凱他們不回來,我也沒有什麼辦法好想,除非你要我殺掉他。”奇怪的是,天野聖星看起來真的不生氣,相反地他似乎覺得挺有趣。“我覺得嫁給他似乎也不是什麼很壞的事情,至少我沒見過有誰敢這樣對你說話卻不怕慘遭你報復的。”
她氣得快哭了,就不相信她真的這麼背!“我不管啦!我死也不要嫁給他!”
威魯斯安慰地拍拍她的肩:“別急嘛!一定會有其它辦法可想的。”
可是——還有什麼辦法可想的?難道報應真的來得這麼快?不相信!她死都不信?難道她真的要嫁給一個當她出生的時候他早已作古數百年的人了?
不嫁不嫁!她死都不嫁!看他有什麼辦法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