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鬼帝完全忘了早朝這一件事。

眾位朝臣目瞪口呆的站在朝殿之上,鬼帝從未早朝遲到或沒來過,但是今日卻沒有緣由的沒到朝殿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於是要侍者去看看。

侍者一走到房門前,就聽見裏面所傳出的聲音,他怎敢打斷鬼帝的好事,立刻到朝殿上謊稱自己不知道為什麼鬼帝沒來上早朝。

負傷的羅青最得鬼帝重用,他撐着快散的骨架,正欲為昨日沒得到武祭第一的事前來負棘請罪,怎知鬼帝竟然反常的沒有上早朝;因為他最得鬼帝重用,眾位朝臣就叫他到鬼帝住的地方看看鬼帝是否生病,否則為何沒來上早朝,這與鬼帝向來嚴謹的個性根本就不合。

羅青從小就是鬼帝的伴讀,自然也明白鬼帝的個性,只怕是出了大事,才讓一向說一是一的鬼帝沒來上早朝。他吃力的抬着自己的腳,走到鬼帝的寢宮前,正要敲門時,卻聽見裏面傳來怪異壓抑的聲音。

他吃了一驚,以為鬼帝是病了,卻又聽見另外的聲音低叫着鬼帝的名字,而那聲音有說不出的嬌媚與挑逗,連他在門外聽了這模模糊糊的聲音,都覺得一陣熱血湧上,好象全身都不對勁。

「好象是于晴碧的聲音,但是于晴碧平常說話又不像這種聲調,他說話有時雖很媚,但也沒媚到這樣的程度。」

他正要推開門,卻聽到那嬌媚的聲音哭繞道:「別再……我受不了了……寒心……」

一聲尖叫后,那聲音抖顫逸出如嘆息般的音調,只聽到床板再次發出嘎吱聲音,裏面又傳來溫軟的聲音;這一次羅青終於聽到鬼帝的聲音,不過鬼帝的聲音卻嘶啞得就像要斷裂一樣:

「碧,還沒,再一會兒,再一下……」

那像於睛碧的聲音似是笑出聲來,只不過笑聲低啞喘息,隨即又發出墜入情慾大海般的媚叫,床板忽然又熱烈至極的發出過重的撞擊聲,伴隨着鬼帝粗啞的吼聲及跟于晴碧喘不過氣的低叫聲。

羅青嚇了一跳,他已是成年,終於也知道鬼帝為何沒來上早朝??他在寵幸於晴碧;怪不得侍者被朝臣詢問時,滿臉尷尬,顯然不知該怎麼說明鬼帝為何沒來上早朝。

但是鬼帝那麼討厭於睛碧,今日竟會為了他而連早朝都忘了上。

他知道沒來上早朝,是自制力強的鬼帝所不能接受的事,也是一切可能的禍端開始,畢竟能迷得鬼帝連早朝都沒上,這樣的于晴碧在鬼帝身邊簡直是危險至極;而身為鬼帝最忠心的臣子,他怎麼能坐視鬼帝迷戀男色到這種程度,尤其于晴碧又是個刁鑽狡猾的人類。

他明知可能會受到斥罵,卻還是義無反顧的敲了門,但是門內,因為太過熱烈,而完全沒聽到他的敲門聲;他又再吻昧艘槐椋錈嬡粗淮錘對玫慕緩仙K迪戮齠ǎ圓?能讓鬼帝迷戀男色到這樣的程度,為了鬼帝、為了鬼界,他就算死,也要直諫。

他用力的推門進去,一進門就跪在地上,連眼睛也不敢抬起。

他一進來,床上的兩人也終於發現了。沁寒心鐵青了臉,于晴碧則是張大了嘴巴。

羅青盡量將聲音維持得平靜的開口:「帝尊,早朝的時間已經到了,請帝尊早些更衣到朝殿去吧!」

他說完后,才敢微微的抬頭望向鬼帝,卻看到鬼帝的腰背上纏着于晴碧又長又白又細、如玉般的雙腿;于晴碧則雙眼滿含媚意,一臉要讓人骨頭化掉的嬌媚無比。

雖然他絕對不敢對鬼帝的人起什麼妄念,但是只要是男人,見了眼前美艷無比的于晴碧,怎麼可能會移得開視線,他因此就像發了痴一樣的張口結舌。

于晴碧下半身還被鬼帝的雙手給牢牢抱住,他雪白美艷的身子有着好幾處青紫的按痕,想也知道應是鬼帝留下的,兩人此時正維持着交合的姿勢;由他的角度看去,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於晴碧白皙美艷身子的美麗側身,那側身比任何女子都還要美上幾十倍。

答答的聲響不絕於耳,羅青這才發覺自己竟然在流鼻血,他連忙掩住自己的鼻子。

沁寒心一見到他流鼻血,立刻拉起薄被,將于晴碧拉開自己的身子,並將他包得緊密,不讓他被別的男人看見,隨後不悅的怒道:

「出去。」

羅青恭敬的叩頭,縱然流了鼻血難看至極,他仍是忠心的說:「請帝尊上早朝去吧,眾位朝臣都在等着呢。」

沁寒心像是直到現在才發覺應是早朝的時間,他霍然起身,怒吼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已經過了早朝時間約一個時辰。」

沁寒心不敢置信的瞪着自己落在地上的衣物,自己竟為了與于晴碧歡愛而忘了正事,他內心不悅,卻無法把氣出在任何人身上,是他自己發了狂似的在於晴碧身上一再的傾瀉慾望,怎能怪得了別人!

羅青再度叩頭說:「臣擅自闖進帝尊的寢宮,臣願意領罪,臣顛與昨日違背帝尊期望之過一起受罰。」

「你沒有什麼罪,下去休息吧,你傷成這樣,這些日子別來上早朝了,安心修養,等傷好時再回來吧!」

見鬼帝絲毫沒有怪罪的意思,羅青感激的連連叩頭。

「謝帝尊。」

沁寒心飛快的穿上衣物,連一眼也沒看于晴碧的走出了門,彷佛剛才火熱至極的交歡只是一場春夢;而春夢過後,就了無痕迹。

沁寒心因背對着于晴碧,所以根本沒發覺于晴碧已經不復剛才的一臉嬌媚,而是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直嘀咕:「吃了我就不想負責,全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小心我哽死你?!******************************************************

鬼帝一來上早朝,朝臣們個個莫不噤若寒蟬,沒有人敢說話,因為從鬼帝身上傳來的氣勢及眼神,讓他們非常明白鬼帝的心情正因為不明原因而處於爆發邊緣。

朝臣們一一的報告幾件芝麻小事,因為在鬼帝的治理之下,鬼界無大事發生,只除了昨日那個勝了武祭的人類。

一個朝臣挺身出來稟報道:「帝尊,昨日那個人類要帝尊當他的僕役臣等商量后,以為萬萬不可。」

一提到于晴碧,沁寒心的目光頓時變得陰狠得刺眼。「說下去。」

「臣等以為人類在鬼界毫無地位,那個人類原本也是被囚禁在水牢之中,據說不久之後帝尊將要處死他,臣等建議不如就免了這個處死的罪名,賜些財寶給他,讓他回到人界去;至於要帝尊當僕役,這是毫無道理之事,帝尊不必遵從。」

「然後讓他笑話我鬼界竟只會欺騙一個外界來的人類嗎?那個人類的牙尖嘴利你沒嘗過嗎?」沁寒心不悅的說道:「退下去,此事再議,他若沒有犯什麼大錯,我如何能處置他?」

朝臣莫不面面相覷,剛才說話的臣子又低聲稟報道:「臣有一計。事無不可謀,不如我們設個陷阱讓他往下跳,然後就……」

沁寒心拍桌怒道:「你以為你設個陷阱,他就會這麼簡單的往下跳嗎?他在武祭大會的表現你們難道沒瞧見嗎?一群蠢貨!都給我退下去,退朝。」

沁寒心憤怒的起身便走。

隨身的侍者也跟在一邊,那侍者哈着腰唯恐再次惹怒鬼帝,卻又無法不說:「稟帝尊,那個人類佔了帝尊的寢宮,宮女們進胝硎保患燃淞髁誦┫恃恢欠褚矣揭?治他?」

「廢話,連這種小事都要問我。」

沁寒心憤怒不已的怒吼,一夜的縱慾狂愛,再加上早上過度的慾望發泄,于晴碧會傷得多重,不必多思考就能明白;他在想見於晴碧,與不想見於晴碧的心態中交戰,最後想見於晴碧的那一方勝了。

他冷聲道:「擺駕回宮。」

侍者在前方引路。

不久,沁寒心推開寢宮的門,只見於晴碧一臉蒼白無力的躺在床上,他內心頓時一揪,卻仍強制自己不能走過去,握緊了手道:「我去叫御醫來看你了。」

于晴碧笑咧了嘴,那一笑,使他的蒼白變成了花般的美麗。

沁寒心的心臟差點跳出胸口,他往後退了幾步,像是于晴碧用一個笑容就能把他置於死地般。

于晴碧以着細若蚊鳴的嬌聲喊道:「寒心。」

一聽這甜甜的叫喚,沁寒心心裏不禁波濤洶湧,他內心發著頭,于晴碧太危險了,竟能讓他忘了所有正事,讓他迷惑成這個樣子,他絕不能再過度的寵幸他,他要冷落他,只能拿他當縱慾的對象。

思及此,他隨即冷聲道:「你不能叫我寒心,你既受我寵幸,就是我後宮的男寵,要叫我帝尊,懂了嗎?」

于晴碧嘟起嘴巴,硬是要違背他的命令,嬌聲道:「寒心,寒心,寒心,你的名字叫起來多親切,我才不要叫什麼鬼帝尊呢,你就是我的寒心。」

沁寒心知道若無法逼着于晴碧接受這個尊稱,只怕以後他的每個命令,于晴碧都不會乖乖接受;而他連一個小小人類都無法管理,又將如何管理鬼界。

他疾言厲色冰冷的道:「于晴碧,你只是個被我寵幸過的男寵,男寵是幹什麼用的你知道嗎?只是用來滿足情慾的洩慾對象,所以你沒有資格叫我的名字,我是鬼帝之尊,而你只是個卑微的人類。」

于晴碧變了臉色,他掙扎着坐起身來,忍着身體的痛苦穿了鞋,隨便披上了件衣物,頭也不回的越過沁寒心的身邊;只不過他腳步不穩,每走一步都像是會跌倒般。

沁寒心倏地拉住他的手,怒道:「你在做什麼?」

于晴碧明明走路走到痛得臉色發白,卻依然笑得很媚。「偉大的帝尊,你是鬼界之王,而我不過是個卑微的人類,沒資格叫你的名字,我回到人界去了,去誘惑人界的王,我敢保證他連阿貓阿狗都願意讓我叫。」

他越說越憤慨:「我幹嘛犯賤?在這裏被人當成洩慾的對象,人界的王只怕還願意舔我的腳底,把我當成由天而降的珍貴寶貝。」

一想到于晴碧在別的男人懷裏,沁寒心光是想像就難以忍耐,更何況他肯定說他要去做,沁寒心又氣又怒,刷的就一巴掌打了過去。「你還頂嘴亂說?」

于晴碧不解的摸着自己被打的臉。

沁寒心在打了之後就後悔了,他從未如此失控,但他畢竟是鬼界之王,是統領一切的王者,沒必要為了打了個男寵就後悔。

于晴碧胸口急速起伏的說:「你打我?你昨夜才說要立我為鬼后,你今天就打我?」

「我怎麼可能將人類男子立為鬼后?于晴碧,你別再痴心妄想,我不過是隨口說說,你要了解自己是什麼身份。」

于晴碧秀眉上揚,突地手一揚。

沁寒心還以為他要打自己,以于晴碧的膽子沒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他隨即怒道:「你敢?」

想不到的是,于晴碧並不是打他,而是重擊在自己的心口,他淚水凄美的落下,啞着聲音卻沒發出任何的話語,轉身就跑。

聞令而至的御醫及侍者也眼見這一幕,卻沒人敢吭聲音。

只聽見撲通一聲,一陣水花冒出,隨後又止息,侍者想要啟唇說話,卻見到鬼帝寒厲的臉上寫着擺明不相信于晴碧真的會投水自荊

于晴碧的奸詐沁寒心知之甚詳,就連昨夜也是他強要跟他在一起,才會對自己下那麼怪異的葯;他非常明白于晴碧根本就自以為能掌控他,然他絕不會讓于晴碧稱心如意。沒有人能掌控他、影響他,沒有人。

時間分分刻刻的經過,御醫瞧了眼剛才那美麗人類男子所投入的水池,那水池平靜無波,看不出有人投了進去,人更是一直沒有浮出來;他又偷瞧了鬼帝一眼,只見鬼帝的臉色隨着時間一刻刻的經過,已由剛才憤怒的漲紅,變成了擔憂的蒼白,而現在則是一臉壓抑的鐵青。

沁寒心心跳越跳越快,他抖着的雙揭馴涑砂咨

御醫恭敬又懼怕的道:「帝尊,沒人能在水底達這麼久的時間,不知道……」

「他自己投水,關我們什麼事,擺駕到書房。」

侍者直顫着腳,因為鬼帝口裏雖然這麼說著,但是他臉上的表情卻像是被撕裂了心肝一樣,侍者膽戰心驚的細聲道:「不如先把他撈起來吧,說不定還有救活的機會。」

沁寒心怒吼:「叫你們都別管他,聽不懂嗎?給我立刻擺駕御書房,誰給我下水打撈,一隻手伸下去,我就廢他一隻手,一隻腳落水,我就砍斷他一隻腳,全身都下去,我就將他凌遲處死。」

眼見鬼帝發出這麼大的怒氣,御醫跟侍者莫不嚇得全身發顫,再也不敢停留此地的走離;而于晴碧在跳入水中后,竟沒再浮起過。***********************************************************

「氣死我了,混帳,氣死我了,笨蛋,氣死我了,你這個白痴。」

有人一直不住的叫罵,但卻是舒適的躺在軟椅上,被罵的人一句話也不敢吭,而且還全身包滿布條,表示他是個重傷患者。

羅青心底深深的嘆了口氣,他覺得自己真是好死不死,怎麼偏惹上這個于晴碧。

于晴碧見他嘆氣,似乎明白他心裏在想什麼,他把書砸在羅青的臉上,怒道:「你還敢在心裏罵我,否則我為什麼又耳朵癢了?你知不知道這都是你害的,否則寒心哪會對我說變臉就變臉,就連我可憐兮兮的在他面前哭了,他還是鐵了心腸的不理我。」

羅青真是有苦說不出,他就是不明白鬼帝不寵幸於晴碧,到底關自己什麼事?于晴碧一腳踏在他的背上,用力踢他,力氣雖然不大,但由於他現在全身都是傷,現在只要輕輕一碰,他就痛得全身微顫。

而這已經是一個月來,心情不佳的于晴碧每次看到他時就會做出的動作。

「于晴碧,你半夜濕淋淋的坐在我房間裏嚇我也就罷了,為什麼偏要找我麻煩,害得我現在全身都是重傷?唉,我究竟是哪裏犯到你了?」實在搞不清楚為什麼于晴碧要罵他,羅青委屈不已的問道。

「我在水裏蹲了大半天,寒心竟鐵了心不理會我,虧他那天晚上跟早上還像個瘋子般的跟我求愛;若不是你闖進來,告訴他早朝的時間已經過了,他也不會說翻臉就翻臉。他原本已對我軟了心,那時才突然感到我對他的影響之大,竟讓他連早朝的時間都忘了,因而在心底決定非置我於死地不可,你說是不是你害的?」

羅青叫苦連天的說:「我身為帝尊的忠臣,眼見他迷戀一個男色而忘了早朝,怎能不直諫?」

于晴碧一腳踢上羅青最重的傷口,痛得他齜牙咧嘴,連淚都掉了下來,于晴碧氣得連粗話都出來了:

「直諫個屁,你這個屁人說屁話,還敢說得振振有辭,你不想活了是嗎?想再來個雷打死你嗎?」

一想到被雷打到的疼痛,羅青急忙搖頭,那種生死恐懼的感覺,他可不想再嘗第二次;因此他在面對於晴碧時,就像是矮了一截似的不敢回話,不知情的人,只怕還以為于晴碧是他的主子呢。

「但是帝尊為了一個男色而荒廢早朝,總是不對的。」

羅青不敢說得太大聲,以免再度激怒於晴碧,但他還是小聲的說了出來,畢竟他對鬼帝忠心耿耿,實在無法坐視鬼帝迷戀男色到荒廢朝政。

「你還嘀咕,你是要氣死你鬼界未來的鬼后嗎?我現在就來個雷打死你。」

羅青趕緊閉嘴,以免又被于晴碧真叫來個雷給打死。

于晴碧氣憤的撫着胸口,「我能給他快樂,你懂不懂?他根本就像個活死人一樣,每天就是朝政朝政的,哪一個人活得像他這麼無聊又無趣的。」

羅青因為懼怕于晴碧的電,只有嚅囁小聲的回話:「可是帝尊也從來沒說過他不快樂啊!」

「你這個笨蛋,你當然看不出他不快樂,因為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不快樂,你說他笑過嗎?你看他哭過、難受過嗎?還有,他有沒有哪一次是笑得捧住肚子,半天都止不了笑聲的?」

「沒有,身為帝尊,當然不能將感情外露。」

于晴碧一腳高高抬起,就要踢到羅青的臉上;見羅青嚇得噤口,他怒聲道:「誰說帝尊一定要這樣的!你當他是個活生生的人,還是硬邦邦的死物?他愛我,愛死我了,卻偏要裝作不在乎;一發現自己內心的感情,又嚇得非把我置於死地不可,你說?是不是很可憐?」

羅青從來就不覺得鬼帝可憐,更不覺得鬼帝需要于晴碧;至於于晴碧艽淼凼裁純?樂,他實在是完全看不出來。基本上,于晴碧雖然美艷無雙,但他只是好看不好吃,吃了他只怕要辣死了。

鬼帝後宮佳麗三千,各式各樣美麗的女子都有,說到嫻淑二字,這樣潑辣的于晴碧根本就連後宮妃子的一根腳趾都比不上。鬼帝又不是瘋了,為什麼會喜歡這麼可怕的于晴碧?

于晴碧怒道:「你又在心底罵我了,對不對?」

「沒……不敢。」羅青急忙結巴的澄清,卻渾然不知自己對他的態度正跟對鬼帝時一模一樣的小心敬畏。

于晴碧又踢了他一腳,冷笑,「不敢?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你在心底罵我,以為我不知道。告訴你,那些軟弱的女人引不起寒心的興趣,他需要一個能將他逼瘋、讓他打破自己的完美自製、把他自己真實的感情顯露出來的人,而那個人就是美麗大方、可愛矯艷、又惹人憐的我,你懂不懂?」

羅青就算不懂,一看到于晴碧恐怖的臉色,也只敢點頭說懂,更不敢對他形容自己的諸多美句有所質疑;要不然照他的看法,可愛及惹人憐跟於睛碧是八竿子打不着關係的,若說于晴碧惹人憐愛,那全世間的凶婆娘全都惹人憐愛了。

于晴碧好象又知道他在罵他,厲瞪了他一眼,羅青嚇得不敢與他目光相對,急忙看着地上。

于晴碧突然塞了個東西在他手裏。「把這個泡在沐浴的熱水裏,要泡上五個時辰,等五個時辰后,你再出來跟我說話。」

羅青完全不知道于晴碧想幹什麼,他抬頭想問,卻看到於睛碧對他橫眉豎目的,他急忙低下頭,恭敬似的回道:「是。」***************************************************

于晴碧給他的那東西泡在水裏后,臭不可聞,叫他浸在裏面,就像在浸豬糞一樣。羅青忍耐不了一個時辰就要出來,卻見於晴碧就守在他的房門口。

于晴碧顯然也猜曉他的心思,涼涼的威脅道:「你一出來,我就叫雷出來打死你!看你是要死在你自己的門口,還是乖乖的泡個五個時辰,全身沒事的走出來,不相信的話你就試試看。」

遇上了于晴碧這種煞星,羅青也只能自認倒霉,反正打從於晴碧一出現后,他就老是受到他的牽制;現在恐怕是自己說話得罪了他,他乾脆罰自己浸在這臭得讓人快暈倒的水裏出?

自怨自艾的忍了五個時辰,浸得全身都是教人受不了的臭味后,羅青拿了清水正要衝洗身上的臭水,此時原本重傷的手臂竟輕飄飄的將水提起,而他還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直到他看見自己受雷傷而皮肉綻開的地方,竟沒有了傷口,皮膚就像新生的一樣。

他驚訝的取了一件衣物穿上,衝出門口,看到于晴碧一臉昏昏欲睡,他急急的比着自己道:「這是怎麼回事,我的傷口呢?」

于晴碧懶懶的回答,就好象這根本沒什麼大不了的:「好了埃」

「但是我明明受了重傷。」

于晴碧一臉沒好氣的瞪着他,「幹什麼?你喜歡重傷不愈是不是?那我再喚來一次雷,讓他傷得重些。」

他隨口的一說,登時讓羅青嚇得急忙跳離於晴碧的面前,連連搖手道:「不必了,我這樣很好,好得不得了。」

于晴碧直截了當的說:「你要進宮去看寒心?」

「我傷好了,見是一定要見,但是……」羅青偷偷瞧了于晴碧一眼,只怕于晴碧又要他去辦什麼難辦的事。

于晴碧瞭然的冷哼一聲,「放心吧,你以為我要你帶我進宮嗎?我要進宮自己進去就行了,不用你來帶。」

羅青因效忠於鬼帝,私心的以為鬼帝絕不可能再與于晴碧見面,然于晴碧生性好詐狡猾,又說他能讓鬼帝快樂;不過他卻從來不覺得現在的鬼帝有什麼不快樂,只怕帶他進宮后,會引起宮中的一陣混亂,若他能及早回去人界,豈不是美事一樁!

「于晴碧,你、你……」雖然想開口叫他回去,但一當著他的面,羅青還真說不出口。

于晴碧冷冷的望他一眼,似乎早就知道他心裏想些什麼。「你把寶花盜來,我就離開這裏。」

羅青這才想起于晴碧曾坦白過他是來這裏盜取寶花的,他訕然地道:「盜取寶花是死路一條,那花原本就是王家所有。」

于晴碧目光銳利炯亮。冷笑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在鬼帝只會惹事,若能快點離開這裏越好,至於鬼帝的生活好得很,根本就不需要我于晴碧自作多情,鬼帝沒有我,照樣活得很快樂。」

這的確是羅青內心的實話,但於睛碧此時目光十分兇惡,讓他不敢回答。

于晴碧憤怒的跺腳。「好,我走,你若要再求我來,就最好跪着磕上一萬個頭,我才會過來,否則我死也不會來的;我就讓你看看你的帝尊把我弄死後,他過得多快樂,快樂到心慌意亂,因為他弄死了自己心愛的人,而且還是在嘗過極致的快樂之後弄死的。

他心狠手辣,我又何必留戀,我再也不要作踐自己了;反正沒有鬼界寶花,大不了我去天界借一朵相似的就是。沁寒心有什麼了不起,反正是他配不上我,不是我配不上他,我就要讓他看看我于晴碧是不是沒有人要。」

顯然是火上心頭,于晴碧在狠踢了羅青一腳后,才消失不見,那一腳力道着實不小,踢得羅青連倒退了幾步。

但是感謝終究是在心裏,畢竟他的傷也是拜于晴碧所賜,這麼一來自然是兩不相欠;而這位大瘟神能快走,自己是求之不得呢!*************************************************************************

他因許久沒有上早朝,在傷全好后,心情過於高興,就比往常更早到達朝殿。一踏入朝殿,他不禁吃了一驁,怎麼這麼早這些朝臣就全到了;還有好幾個是平日時間快到時才會來的,現在卻全都聚在這裏。

他笑着打招呼:「各位真是早啊!」

這些朝臣個個都愁眉苦臉,一聽到聲音就立刻嚇得跳起來;一見竟是一個月不見的羅青,不禁喜上眉梢,紛紛圍了上來。「羅將軍,你的傷好了嗎?」

羅青笑道:「托各位的福……」

他還沒有說完,這些朝臣就親熱的對他捉手拍肩,有的還自動的替他按摩起來。「羅將軍,你大傷初愈,一定肩膀酸痛,我幫你揉揉。」

另外一個更是諸媚的說:「我幫你??後背,羅將軍,你吃過早膳了嗎?若是沒有的話,我立即要人送來。」

羅青忍不住感動至極的逼出了眼淚,這些朝臣有些雖與他不太熟,但在看到他大傷初愈后,竟開始對他好。看來,「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這句話說的真是好啊!

他熱血上揚,感動的抹了下眼。「諸位大臣對我真好,若是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定然效力。」

突然,好象大家等的就是這一句話,有的人眉飛色舞,有的人已經像個瘋子似的手舞足蹈;較鎮定一點的,則咧着嘴巴大笑道:

「將軍說的好,其實也沒什麼事能讓將軍幫忙,只是想請將軍今日早朝時,能否站在最前面?」

羅青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不曉得這些朝臣為什麼這麼說,他遲疑地道:「站在最前面?可我只是個大將軍而已,按照位置而言,武官應當站在第三位啊,前兩位就由宰相與副相站着,我怎敢專美於前?」

宰相原本在笑的臉忽然歪了,他急忙搖手道:「我吃壞肚子不舒服,羅將軍,求求你站在最前面,若是在帝尊的面前肚子叫出了聲,豈不難看嗎?」

副相看起來也一臉快要暴斃的樣子,他急忙道:「我今日也吃壞了肚子,羅將軍,總之你就別在意這些繁文褥節了;你若肯幫我們一把,我們就感激不荊」

羅青點了點頭,「怎麼宰相與副相同時吃壞了肚子,你們莫非是一起吃早膳的?」

宰相與副相兩人笑得僵硬地道8是是,沒錯,快上早朝了,羅將軍請。」

羅青不疑有詐的站在第一位,早朝的時間一到,沁寒心沒多久也出現了。

羅青一見鬼帝出來,立即下跪道:「帝尊,臣重傷已愈,已經可以上早朝了。」

沁寒心微微點頭,「好,起來吧!」

羅青站了起來,心想終於可以直視鬼帝了,不過在見到鬼帝的尊容后,他卻嚇得倒退兩步、心臟亂跳,因為鬼帝的臉頰瘦削了,露出非常霸氣的眼神,不怒自威。由他頰邊的線條看來,他似乎心情非常的不好,而且好象隨時想把人推下去殺了一樣。

「宰相,宮邊種植的草木是怎麼一回事,為何全都枯了?」

宰相膽戰心驚的回答:「回稟帝尊,現在正是秋日,會枯萎是由於節令的關係。」

沁寒心怒吼:「你還狡辯,你這宰相究竟是做什麼的?」只見他拍桌怒叫得更有力。

連羅青都忍不住為宰相叫屈,宮庭中的花草樹木跟宰相的職位有何關係,看來鬼帝是在無緣無故的遷怒。

宰相一臉鐵青,在吼聲之下更畏縮着身子。「臣立刻去辦,馬上就辦。」

「還有你副相……」

接着,沁寒心又罵了一堆與副相職位完全無關的事,當輪到羅青的時候,他早已罵了幾個時辰,朝上的眾官個個噤若寒蟬,沒人敢發出聲音。

沁寒心一手按住頭,又氣又火,卻好象頭痛一樣的揉住太陽穴。「退朝,我累了。」

眾位朝臣登時如蒙大赦似的高興道:「送帝尊。」****************************************************************

下朝後,朝臣們急忙圍住羅青。「羅將軍,你果然是鬼帝眼前的大紅人,他今天都沒罵你呢!」

「是啊是啊,以後你就繼續站在前面吧,看到帝尊發怒,我們都會忍不住發抖,他今天竟沒罵你,可見你在帝尊心中的地位。」

羅青看着這群似在慶幸自己僥倖度過今日的朝臣們,不禁目瞪口呆,鬼帝這麼不正常,怎麼沒人直諫,他又奇怪、又擔憂地道:「帝尊變成這樣,怎麼你們沒人說話?」

宰相聽他這麼問,把身子縮了縮。「我們之前不過是問了帝尊是否有煩心的事,帝尊就掀了桌子,大聲咆哮,還叫人打了我幾板,說我領着朝臣造反。這樣誰還敢問啊!」

羅青聽了完全說不出話來。

宰相細聲又道:「羅將軍,帝尊最近很反常,看來他是心情不好,不如我們選幾個美女讓他開心吧,要不然我們總有一天要集體告老還鄉的。」

羅青睜大了眼,愣愣的看着他們討論得越來越熱烈,而服侍鬼帝的侍者也因見到剛上早朝時羅青是唯一沒被罵的人,於是急忙小心的踏步前來,拉着羅青到後院去。

而後院早已聚集一堆得到消息的宮女及侍者,他們一看到羅青就像看到神一樣的跪下?礎

「羅將軍,你幫幫我們,再這樣下去,我們掉頭不要緊,但是每天都這樣提心弔膽的,壓力好大啊!我的頭髮不知掉了多少,都快變成禿子了。」

其它的宮女也哭着拉住羅青的腳道:「羅將軍,帝尊一臉陰陽怪氣的,說要吃飯,飯送來就摔;說要吃面,面送來又砸,我們將被子熏香也不知是哪裏錯了,帝尊說他討厭那味道,就把我們罵了一頓。我們真的是做不來了,再這樣下去,我都要跳河了。」

說到後來,她們還委屈的大哭起來。

羅青急得大叫:「不會的,帝尊不是這樣的人的,他或許是心情不好,過些日子一定會好的。」

侍者及宮女哭成一團,場面混亂之至,你一言我一語的叫道:

「羅將軍,你以為我們沒抱這個期望嗎?從一個月前,帝尊就開始變怪了,然而我們越是盡心服侍,他就一臉越煩躁的怒罵。也不知道他的床有什麼不對,硬是要人拉了那床出去燒了;燒到一半,他又暴跳如雷地說他沒要人燒。我們不燒,他又死瞪着那床亂踢,又叫我們燒;火點起來后,他又生氣大怒,我們也不知道他在生氣什麼。」

另外一個宮女哭得更慘。「是啊是啊,帝尊的脾氣從來不曾這麼壞過,他怒瞪着那張床,像是要把床給燒出兩個洞,我們害怕的點火,終於燒成了灰,他又心情不好,冷着一張臉,嚇死我們了。

於是叫人做了新床,與從前的床一模一樣,不過他又說他睡起來不舒服,把我們全都責罰了一頓;今天已經是第二十二次重裝那張床了,他再不滿意,我們都得去上吊自殺了。羅將軍,我們是近身服侍帝尊的人,每個都心驚膽跳啊!」

「還有,浴池裏的水明明沒有任何不對勁,帝尊卻在叫我們放滿后,又生氣的叫我們把水放干;放幹了,他又生氣的說我們辦事不力,弄到最後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見他們消瘦的消瘦,頭禿的頭禿,個個都像慘遭凌虐過一樣,而且個個哭得眼淚鼻涕亂流,羅青實在很難想像冷靜的鬼帝會胡亂怒罵這些人;但在看了他們的表情后,情形似乎也不假,他嘆口氣道:

「今日裝床時,我會在那裏看着,料想帝尊應該不會對你們生氣才是。」

宮女、侍者莫不止住眼淚,如蒙神助般的磕頭答謝道:「謝謝將軍,請跟我們來,床馬上就要組好了。」************************************************************

羅青進入鬼帝的寢宮,突地臉上一紅,他想起那日闖進來時,鬼帝與于晴碧歡愛正熱的情景,當時于晴碧雙腳掛在鬼帝膝上,鬼帝還一臉着魔似的看着于晴碧,那樣的表情……

說實在的,他的確沒看過鬼帝對誰有過那樣的表情,蠢從誶綾趟鄧苡跋旃淼郟娜?不是空口說白話。床組裝好了后,宮女、侍者全跪在地上,沒多久鬼帝就來了。

羅青發現在朝堂上,因為桌子遮住,沒有完全看清楚鬼帝的尊容;但是近身一看,才發現鬼帝瘦了非常多,他整個臉頰凹陷,以前穿的衣物現在則過大的掛在身上。才一個月而已,他實在無法相信鬼帝竟憔悴這麼多。

沁寒心坐在新組裝的床上,他看起來精神非常的不好,黑眼圈十分嚴重,料想他這些日子也沒什麼好睡。

羅青跪了下來,為他脫鞋。

沁寒心看到他,淡然的沒說話;但他一躺下去后,沒多久就又翻起身來,怒吼道:「是誰組裝的床?」

見侍者嚇得全身顫抖,羅青忍不住可憐起這個飛來橫禍的侍者,他索性向前踏出一步?!傅圩穡俏易暗模蛞桓鱸碌男菹⒚皇攏胛圩鸌魴┦慮椋盟竊謐按玻揖汀?

他沒說下去,而那個全身顫抖的侍者則感激不已的看着羅青。

沁寒心怒視着他,「你這一個月為何都沒來上過早朝?」

羅青吃驚不已,明明是鬼帝叫他養傷別來上早朝的,怎麼現在又會拿這件事對他興師問罪,他張口結舌說不出話。

沁寒心又怒顏相向,「雖說是養傷,為何人人都傳說你府里養了一個美艷的女人?你因色廢事,這是怎麼回事?」

美艷的女人?

羅青不知這個傳言到底從哪裏傳來,再想到于晴碧日前寄往他家,並把他當成小廝般使喚,家裏的人早就覺得奇怪;于晴碧雖住在內室,但是他捺不住寂寞,常常爬上牆頭亂晃,料想是被別人看見,以為他是絕世美人而亂謠傳。

「臣不敢,臣真的在養傷。」

羅青一腳馬上跪下,他真的會被于晴碧給害死,就算他已回到了人間界,還是給他留下這麼大的麻煩。他怎麼回答啊,總不能說于晴碧就住在他府內一個月,每次看他不爽時,就亂踢他為樂。

況且以他每次見到于晴碧總以流鼻血收場的慘痛過往來說,萬一鬼帝誤會這一個月內他跟于晴碧真有什麼,他不就百口莫辯。

「你在說謊,羅青,你的眼神分明說明你在說謊,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欺騙我。」

羅青忙叩着頭,看來只能說出一部分的事實,但絕不能說出於睛碧住在他那裏一個月,而且還佔據了他的房間,每日對着他又罵又打的。

「臣不知謠言從何而來,但料想這個人見到的應該是于晴碧。」

沁寒心忽然臉色鐵青,從床上跳了下來,氣息又粗又亂,「你胡說什麼,于晴碧怎麼可能出現在你那裏?因為他已經……」

雖沒說出死字,但沁寒心胸口劇烈的跳動着,彷佛一提到于晴碧這個名字就能讓他大受打擊。

羅青並不知道光提一下於晴碧的名字,就能讓鬼帝失常到這樣的地步,他不禁駭了一跳,急忙扶住鬼帝。「帝尊,保重龍體。」

沁寒心厲眼看向他,那一眼足以讓人魂飛魄散。

羅青因而開始怨恨起自己為什麼要提起于晴碧,明知道鬼帝對於晴碧的惡感,自己幹什麼還提他的名字。

沁寒心厲聲道:「說,說下去。」

「那一天,于晴碧濕淋淋的來找我,我看他全身濕透了,卻不知是怎麼一回事。」

沁寒心倏地抓住羅青的手臂,那力氣又大又狠,令羅青感覺骨頭都快碎了,然他說出的話竟在發顫:「他……沒死嗎?」

他沒死,自己就勢必要把于晴碧給交出來,然于晴碧現在早已回到人界,自己怎麼可能把他交出來,因此最好的方法還是說他死了;而且鬼帝後宮佳麗二十,沒有于晴碧應該不會怎麼樣吧。

這是他畢生第一次對鬼帝說謊,所以說得結巴,但是配合上他認真的表情,竟意外的具有說服力:「臣是有見到他,但是他全身濕淋淋的走進臣的房間內,令臣吃了一驚,看他表情蒼白,隨後又一晃眼的不見了,不知是不是臣的錯覺。」

沁寒心聽了竟全身激烈的料顫起來。「他有說什麼嗎?」

于晴碧只有對他從早罵到晚,哪有可能對他說什麼,由於說了第一個謊言,羅青自然也只能說出第二個謊言:「沒、沒有。」

沁寒心頹然放開了羅青的手,他神情像激動又像絕望的揮手道:「你們都出去吧,我累了,讓我睡一下。」

羅青才正要出去,沁寒心卻交代了個任務給他,「去要稅衙徘暗乃馗頁楦傘!

羅青之前早已從於晴碧大聲謾罵里知道他就是投入那個水池,他點頭后,就去召集人手抽水;水還沒抽到一半,鬼帝就已經又站在他的身後看着,他眼眶泛着黑圈,然在瞪視着水池時,掛饌庀緣妹髁痢

那水池範圍不大,卻十分的深,水抽了半天都還沒抽完,等到快見底時,羅青終於見到一具屍體以衣帶捆在池底的大石上,讓自己浮不上去。他明知道這個應該不是於睛碧,但是親眼目睹白骨,還是讓他大大的吃了一驁,忍不住想着:難不成自己一個月內都和鬼魂相處嗎?

沁寒心倒退了幾步,好象就要暈了過去,從白骨以衣帶纏住自己的手,再將另一端繫緊大石的舉動,就可看出當初于晴碧求死的心有多強烈。

霎時,所有與于晴碧初識及對話的畫面全都在腦海中交錯出現,可愛又可恨的于晴碧、老是將他氣得失控咆哮的于晴碧、在那日夜裏早上柔若無骨地躺在他懷裏的于晴碧、自己打了他一巴掌,于晴碧眼裏又氣又怒的神色……

回憶的畫面不斷浮現,卻總在於晴碧憤怒咬唇凄絕的看他一眼,凄美的落眼淚之後,投入水裏作結束。沁寒心只覺得胸腹之間氣血翻湧,再也受不住這個月來積在心口的鬱悶,只見他的嘴邊突地溢出血絲,一口濃血已經噴吐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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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犯撒潑獸郎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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