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霍語嫣只是神情黯然地表示歉意。
‘你不要不吭聲嘛！人家看了都替你難過，個性簡直跟老爺一樣拗！’花秀都快哭了。‘只要你能高興，花秀怎麼讓老爺、夫人罵都受得住，可是你整天總是這樣折磨自己，有什麼用嘛！文公子又瞧不見你傷心難過的樣子。’
‘他看得見的，我想，他現在一定也跟我同樣痛苦……’霍語嫣潸然落淚，哽咽語塞。‘我真不曉得他會如何折磨他自己……花秀，求老天別再折磨儒林了，他受不住的……’
花秀禁不住也陪着落淚。‘就不曉得老爺是怎麼想的，習武的全是些逞兇鬥狠的粗漢子，哪有文公子溫文儒雅來得多情、懂得疼憐啊！’粗漢子？天啊！她連霍天威也罵進去了。
‘花秀，你幫我想個辦法好不好？’霍語嫣哀求道。
‘我還能有什麼辦法好想的呢？現在老爺看得緊，連要安排讓你們見個面，我都無能為力了。’
‘難道我與儒林註定今生無緣嗎？若無法與他廝守終生，那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小姐，別嚇我！你可不能想不開，也許……也許哪天老爺會被你們的真情感動……’花秀嚇壞了！霍語嫣那執拗的性情，是有可能走上絕路的。
‘不可能的！我爹的個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很少改變他已既定的心意，沒人能改變他的……’霍語嫣淚眼裏有着怨懟。
‘也許可以請汪沖替你去向老爺說情啊！畢竟在所有的弟子裏，老爺最疼汪沖了，將他視如己出，也許……’
花秀話禾說完，園外傳來了腳步聲。
‘是老爺和夫人來探病了。’花秀道。
霍語嫣忙起身，朝她的閣樓走去。‘說我睡了。’隨後身影立即轉進後花園拱門外。
果然是霍天威及林霜梅，還有幾名丫鬟、家丁，陪侍着他們走進後花園。
‘老爺、夫人。’花秀忙迎。
‘小姐可好？’霍天威嚴肅探問。
‘剛從小姐房裏出來，她正睡着，不敢打擾。’那也就是說，老爺、夫人最好也別去打擾。
‘我們是問你小姐病情如何了？’林霜梅焦慮地問。
‘好……小姐病情好多了。’花秀的嘴邊嘀咕道：‘心病哪有良藥可醫啊！’
見花秀眼神不定，霍天威微慍。‘小姐真睡了？’
花秀微悸！猛定神。‘睡了。’
‘死丫鬟！’霍天威顯然不信，想怒摑花秀一掌。但想想又作罷，轉而震怒對閣樓吼叫：‘不信你能和我作對到幾時！’而後他怒氣沖沖離去道：‘汪沖，你去把邵子浩給我找來。’
‘老爺，老爺－－’林霜梅驚惶不安。而後她轉問花秀：‘花秀，老老實實給我說明白，小姐是不是真病了？’
‘小姐，她……’花秀怯怯支吾，索性豁出去了！‘小姐是真病了，可是她得的是心病，心病得心藥醫。夫人，你知道上哪找心藥的，幹嘛逼人家嘛！’
林霜梅愁容滿面。她怎不知心藥指的就是文儒林哪！但就怕這心藥用不得呀！
唉！只是心疼了她這可憐的女兒。
※※※
汪沖在文儒林的茅屋裏撲了空，偏文儒林竟笨得說出了邵子浩的落腳處。
益州郡城也不過就那麼幾間客棧，汪沖若真要找，其實也不難。
汪衝進悅來客棧還沒找掌柜問人，便已先聽見了教他失魂的甜美笑聲。
正要下樓的安吉貝兒早見到汪沖了。‘真有緣哦！大師兄，益州郡城說小也不小，我們就這麼又碰面了。’她在逗弄他。
汪衝心又慌了，笑得很不自在。
‘這麼大早的來找我，是特地來陪我吃早餐？還是約我出去賞花？昨兒個櫻花又落了滿山遍野，真美耶！’
汪沖羞澀得有些不知所措。‘我是來找邵公子的。’
‘哦！’安吉貝兒一臉的失望。她俏然一笑，道：‘那頭懶豬還在夢周公呢！
不如這樣吧！先陪我吃早餐，咱們再好好“聊聊”。’她特別加強了那兩個字。
汪沖羞怯地點頭，心底還真受寵若驚呢！
喚來了店小二，點了幾道小菜后，就這麼沉默了下來。安吉貝兒雙手撐着下巴，咧嘴笑着，直盯着他瞧，盯得汪沖渾身不自在，好像他身上長了什麼怪東西似的。
安吉貝兒禁不住噗哧一笑！‘喂，你很可愛耶！看你平時沉斂，老繃著一張死人臉耍酷，沒想到你一見着女孩子倒像個害臊的小男生似的，什麼英武氣概全沒了。’
汪沖哪禁得起逗啊！渾身不自在不說，平常已夠沉默寡言的他，這回更說不出話了。瞧他那副不知如何應對的表情，變得很奇怪。
‘瞧你，好像這輩子沒見過女人似的。’安吉貝兒逗上癮了，戲弄地一笑，道：‘問你哦！你是不是沒跟姑娘談情說愛過？’
汪衝心悸！只覺得胸口隱隱發熱。
‘不如這樣吧！我就犧牲點，陪你談談情、說說愛，增加你的經驗如何？’
媽呀！汪沖嚇得一顆‘小鹿亂撞’的心險些蹦了出來，畢竟，他還沒見過如此大膽、豪放的姑娘。
汪沖什麼魂啊、魄啊全沒了，不過腦里倒還沒忘正事。‘我在這裏等邵兄醒來好了。’
‘你這不是在等了嗎？’安吉貝兒噗哧一笑！眼神曖昧地直瞅着他好一會兒。
才道：‘聽說你很喜歡我是不是？’
汪沖嚇僵了！他冷汗直冒，心跳比地震還嚇人呢！要是地上有個洞，他不鑽進去才怪！
‘就這麼把你嚇着了？’安吉貝兒露出一副訝然的誇張表情，隨即又一臉傷心無奈地說：‘坦白說，像你這麼氣宇不凡、英姿煥發、俊俏挺拔的男子，只要是女孩子都會為你傾迷、神魂顛倒的。唉！只可惜啊！只可惜我們沒有這個緣分，好傷心哦！’嘻！可她心裏一點也不傷心。
‘為什麼？’汪沖像是被敲了記悶棍似的。她耍弄了他這麼一大圈，最後竟是這令人傷心的答案。
‘因為我不屬於你們這年代的人嘛！’而且她也不是地球人，因此，安吉貝兒決定不施展美人計了。
汪沖失望的表情里有不解的困惑。
‘記不記得我曾經在武館說過什麼時空隧道，公元二0八六年的事？’安吉貝兒繼續說：‘你們全將真話當成瘋話啦！公元二0八六年是未來的年代，也就是說，我和邵子浩是穿越時空隧道從公元二0八六年的未來世界進入你們這年代的。’
汪沖又迷惑地愣住了！這根本是超出他所能理解的範圍之事，簡直離奇到了極點！
‘不信？你們怎麼都那麼蠢？’安吉貝兒氣得要哭了！她從懷裏掏出傳送器遞給他，問：‘你們這年代見過這麼先進的科技產物嗎？這叫“時空傳送器”。’
傳送器上的答答聲嚇了他一跳！而上頭表示時間的數字，更讓他看得瞠目結舌；至於上頭微小的按鍵，他更是連碰都不敢碰了。
‘科技的產物？’
眼前的汪沖怔愣的模樣，比原始人好不上哪去。她拿回了傳送器，不耐地說：‘是一種你們這年代無法解釋及理解的超高技術產品。’
‘你們真是未來人？’汪沖似乎在信與不信之間作掙扎。
‘嗯！嗯！’安吉貝兒懶得再解釋什麼了。
‘你們這次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我們的鎮館之寶“天龍珠”？’
‘聰明！漂亮！’安吉貝兒叫了起來，雀躍地說：‘你們所說的天龍珠，其實是一部迫降在你們這年代的宇宙飛船上的導航器。說明白點，只有導航器才能使它重新升空。’
‘升空？宇宙飛船？’不是只有鳥類才能在天上飛嗎？汪沖又滿頭霧水了。
‘別想了，這恐怕是我跟你解釋一輩子你也弄不清楚的事。反正就這麼回事，我們倆屬於不同時空的人，所以雖然我有那麼些喜歡你，但我們註定沒有結果，還有，如果你真喜歡我的話，應該幫我拿到那顆導航器。’痛快！臉不紅、氣不喘，一股腦兒全說完。
汪沖沉默思忖。這是她為了拒絕他才瞎編出來的怪理由嗎？‘對不起，我恐怕幫不了你。’
‘為什麼？跟你解釋了老半天，你怎麼還聽不懂？’安吉貝兒恨不得將他的腦袋敲開？難道全裝了漿糊不成？
‘姑娘，我並非因你的拒絕才拒絕你的要求，只是我絕不會做出對不起我師父的事。’
‘你－－懶得理你啦！我自己想辦法去！這早餐，你自己吃吧！’安吉貝兒氣急敗壞起身想走，險些撞上邵子浩。‘喂！你什麼時候出現的？冒失鬼！’因為，她正在氣頭上呢！
汪沖忙截了邵子浩，道：‘邵兄，我師父要你過府去一趟。’
安吉貝兒及邵子浩皆感愕然！霍天威那老頑固除了逼婚外，找他還會有什麼好事？
※※※
原來霍天威就是要逼婚，而且迎親的日子也替邵子浩決定了。
‘再過八日，就是益州郡城的花會了，我決定在這百花齊開的日子讓你們倆完婚。’霍天威顯然認為這並不需要徵詢邵子浩的意見，因為，這個女婿他是要定了！
‘霍老爺子，您是在開玩笑？還是我聽錯了？’邵子浩笑得匪夷所思。八天的時間？就算他真想娶霍語嫣，那也來不及準備呀！
‘我沒開玩笑，而你也沒聽錯。婚禮一切事宜由我們來籌備，你只管當你的新郎倌就成了。’
天底下有這碼好事？‘霍老爺子，我不須花聘金、聘禮就能娶得一位如花似玉的美嬌娘，又外送個武館，說實在的，這確實相當誘人。但我想，這消息要是傳遍了整個益州郡城，只怕所有公子哥不把貴府跺平了才怪！’
‘這也就是說，你接受我這樣的安排了？’霍天威認為他沒有拒絕的道理。
邵子浩淡然一笑，道：‘坦白說，如此優渥的倏件，若我不接受的話，恐怕要讓人笑白痴了，只是……我恐怕要辜負您老人家的好意了。’唉！可惜啊！
‘為什麼？’霍天威錯愕。
‘霍老爺子，您不是答應過要給我時間考慮的嗎？’邵子浩沒直接回話。
‘你的考慮時間已經過了。’
那也就是說，邵子浩得面對問題。
‘這麼說吧！如果把這個婚姻當作遊戲來玩的話，霍家大小姐是最佳女主角，但我卻只是個配角，沒道理去搶最佳男主角的角色，這違背了我的遊戲規則，而且，我這個人並不喜歡當配角。’
‘你是指那窮酸書生？’霍天威明白他的意思。
‘雖然他不怎麼起眼，甚至您鄙視他一文不值。但在女主角眼裏，他到底是最佳男主角。’
霍天威忍住心中的不悅，道：‘你應該很清楚，我是不可能將女兒嫁給他的。’
‘這我明白，可是，您不認為自己的良心在受譴責嗎？’邵子浩困惑地問。
‘對那書生？’霍天威不怎麼明白他的意思，理直氣壯地說：‘女兒是我的，我高興把她嫁給誰就嫁給誰。他自己沒本事，怨得了人嗎？再說，為女兒找個好夫婿是為人父母該做的事，我並沒有虧欠我女兒什麼。’
‘當然！那書生自己不爭氣是怨不得人，而站在為人父母用心良苦的分上，霍老爺子您這麼做也是無可厚非。但是請容我大膽說句話，霍家今天會落得如此難堪、感傷的局面，您老人家恐怕得付一半的責任哦！’
霍天威愕然，不悅地說：‘我需要負什麼責任？’
‘再冒犯一句話，您老人家還是“罪魁禍首”呢！’在霍天威尚未動怒之前，邵子浩繼續說：‘剛開始的時候，不是您給他們機會培養感情的嗎？雖說他們是一見鍾情，但老爺子要是在起初就阻止他們來往，不給文儒林機會，您認為他們會落得如今受到無法自拔的地步嗎？’
霍天威萬分難堪，道：‘那是他刻意取得我的信任，有計畫地奪取我女兒的心。’
‘您說這句話不是在罵自己笨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霍老爺子不會認為自己女兒不是窈窕淑女吧@’邵子浩想笑。‘他那書獃子滿腦子的四書五經，要是他懂得耍計謀，他們還會讓您逼得這麼痛苦嗎？他若聰明的話，早不知將您的女兒拐到哪兒去了。’
‘他敢！’霍天威憤然拍桌。
‘唉！他就是不敢。’邵子浩困惑地看他。‘霍老爺子，是您引“君子”入室，卻又要拆散他們這對兩情相悅的戀人，您不覺得殘酷嗎？’
霍天威啞口無言。
‘我甚至懷疑您是否曾經愛過。’邵子浩不屑地說：‘愛一個人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兩情相悅更加可貴，那是一種肯為對方付出、犧牲一切的高貴情感。而他們就是這樣的無怨無悔，難道你不認為很令人感動嗎？這種情愛是千金萬兩也買不到的，因此，我相信這分愛會比您替她挑的什麼公子哥或英雄好漢更能給她幸福快樂的。’
哇！向來不把愛當回事的人，居然能掰出這嚴肅的真愛哲理！邵子浩連自己都嚇了一跳！是被文儒林及霍語嫣揶分堅貞的愛所感動？還是不知覺中讓安吉貝兒給‘洗腦’了？
‘放屁！簡直是一派胡言！’霍天威憤然拍桌，道：‘自古以來，子女的婚姻皆由父母作主，這本是天經地義的事。’
‘當然嘍！這也是父母無上的權利。’邵子浩冷諷。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但你現在只需要回答我“願不願意”接受這個婚姻？’霍天威欲做個了斷。
‘很抱歉！恐怕我得辜負老爺子您的好意了。’邵子浩也懶得再和他多費唇舌，想要走。‘既然你這麼食古不化，我也沒什麼話好說了。我想，你應該不會逼婚吧？’
‘不知好歹的東西！我是看得起你才對你如此好言相勸，憑我霍家武館的名望，還怕找不到比你更好的女婿嗎？要我把女兒嫁給那個窮酸書生，這輩子都別想了！’
邵子浩不在意地冷笑。只是在他要踏出大堂的剎那，腦袋瓜里猛地閃進了個鬼點子。
‘霍老爺子，您的意思是說，就算我不娶大小姐，您也要在花會那天隨便找個公子哥將她嫁了？’
‘這是我霍家的事，從現在起，已經與你無關了。’霍天威面色鐵冷。
邵子浩笑了笑，乾咳兩聲后道：‘好！我就娶語嫣姑娘。’
霍天威詫然！邵子浩那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唐突得令他懷疑。
‘你的企圖何在？’
‘這就怪了！是您一直逼着我當您的女婿，這下我答應了，反倒問我的企圖何在？’邵子浩笑得詭異。但見他一臉戒慎的不信任表情，索性開門見山道：‘就算是一場交易好了。我答應娶您的女兒，但我要了您霍家武館的鎮館之寶－－天龍珠。’
霍天威蹙眉怔愣了半晌，忽地爆出欣慰大笑。
※※※
‘什麼？你決定和霍語嫣成親？’安吉貝兒簡直不敢相信地叫着！
這死沒良心的邵子浩！她在霍家大門外，直擔心他在裏頭會不會吃虧，結果等到的確是這樣的答案。
‘能娶到這麼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又有霍家武館當嫁妝，只有白痴才會拒絕。’邵子浩說得理所當然。
‘好，那你就去當霍家的好女婿吧！從現在開始，咱們各走各的，我不會壞了你的好事的！’安吉貝兒心碎了，板起臉就走。
‘你就這樣不理我了？’邵子浩上前攔阻。
‘完成任務后，我馬上回克坦星。’安吉貝兒冷漠地說，淚水早已在眼眶裏兜圈。因為她說過，她會隨時離開他的，而且絕不回頭。
‘你不問我真正的目的何在嗎？’邵子浩一臉要她猜的表情。
‘抱歉！我沒有興趣再聽有關你的任何事情。’
邵子浩訝然這小妮子認真起來還挺嚇人的！萬一弄假成真，那就糗大了！
‘我會答應這門親事，全是為了你和文儒林。’
為了她？太可笑了！他要和別的姑娘成親，居然還說是為了她！這大概是全宇宙最荒唐的笑話了，她恨不得甩給他一記耳光。
‘你是在對一個用棒棒糖就哄得了的小娃兒說話嗎？’安吉貝兒冷冷的目光里燃燒着忿恨的火焰。
‘我是在對一位嬌俏迷人，但醋勁大得嚇死人的美人說話。’邵子浩不慌不忙地解釋：‘這門親事是我耍霍老頭的一樁騙局。’
‘騙局？’那也就是說，邵子浩並沒有打算要娶霍語嫣嘍！安吉貝兒有些釋懷。但是她不懂，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就這麼說吧！我和霍老頭達成協議，若我娶了他女兒，而他願意將導航器還給你。’
‘那你還是要跟他女兒結婚？’安吉貝兒的怒火又燃了上來。想要那導航器多得是辦法可想，犯不着來這招！這不擺明狠狠地給了她重創，還想得到她的感激嗎？
‘這個婚當然要結，不過，新郎倌另有他人，而那人就是－－文儒林。’邵子浩顯然很得意自己晃了霍天威這一招。
安吉貝兒滿頭霧水。
‘狸貓換太子這故事你知道嗎？’
‘嗯！’安吉貝兒困惑地點頭，猛地她會意過來，驚喜大叫：‘你們地球上電視劇慣用的老戲法嘛！新娘子在結婚當日被調包，對不對？’
‘算你聰明！不過這次不止要將新娘調包，連新郎也要一起調包。’
‘怎麼做？快告訴我！’安吉貝兒像是迫不及待要參與一件刺激好玩的惡作劇般，雀躍地叫着。
邵子浩詭異思索了半晌，才神秘地說：‘暫時保密。你就等着八天後嘗嘗當新娘子的滋味吧！’
‘新娘子？’她要嫁給誰？‘喂！你去哪？跟我說清楚啦！’
‘快去打點你這新娘子的行頭吧！’邵子浩仍是神秘地笑着，逕自走出去。
‘你非得跟我說清楚不可！’不然，她恐怕會想破了腦袋瓜而睡不着覺了。
※※※
安吉貝兒像是準備做個快樂的新娘子似的，煞有其事地沿着市集尋找布莊，她還真想買套鳳冠霞帔哩！
‘快！快！前面有家布莊。咱們進去瞧瞧。’安吉貝兒迫不及待地拉着邵子浩，那副幸福、充滿期待的憧憬神態，就像個天真、又浪漫的調皮小公主似的。
‘別找了，就算你找遍所有的布莊，也買不到鳳冠霞帔的。’邵子浩為她那天真又有些迷糊的嬌俏模樣着迷。
‘為什麼？’
‘你當這裏是在公元二0八六年嗎？滿街的婚紗禮服公司，裏頭有着琳琅滿目的禮服讓你挑啊？鳳冠霞帔是要事先量身訂做的，而且在這短短八天的時間裏，恐怕也做不出來。’
‘喂！那你耍我啊？還說得像那麼回事，騙我要添行頭！’安吉貝兒嗔怒。
‘我沒耍你啊！花會那天，絕對會讓你過足新娘子的癮，而霍語媽的鳳冠霞帔也會留着給你用。’
安吉貝兒賭氣不走了，鼓起了腮幫子直瞪着他。
‘我又哪裏得罪你了？’瞧她這小妮子還真難哄呢！
‘你不把事情說清楚，休想我理你！’
沒轍！
‘唉！’他嘆了口氣，無奈地說：‘其實這個計畫說來也很簡單，我要你在花會那天也和文儒林成親。’
‘什麼？要我和那個多情書生結婚？’安吉貝兒嚇得扯開喉嚨大叫。這傢伙頭殼壞了，也不需要這麼整她呀！沒搞清楚，結婚可是一輩子的事耶！
‘你不過是個替身新娘罷了！’邵子浩進一步解釋道：‘我還要讓霍家知道。
你與文儒林也在那天完婚。我要你那天趁霍家熱鬧辦喜事的時候溜進霍家，然後你再假扮霍語嫣與我拜堂完婚，反正蓋着頭巾，任誰也看不出來。而在這同時，霍語嫣就在文儒林家裏與文懦林拜堂完婚，這就是我的計畫，天衣無縫吧？’邵子浩好不得意。
‘帥！果然是好計！’安吉貝兒雀躍，可是……‘好像也沒那麼簡單喔！那天霍語嫣肯定有很多丫鬟伺候，替她梳妝打理，根本交換不了。’
一你可別忘了，我們還有花秀和汪沖。’
‘又是那傢伙！’安吉貝兒努努嘴，說：‘我放棄你那個美人計的爛計謀。而且也將我們的真實身分全告訴他了。’
邵子浩意外，笑問：‘他相信你說的話嗎？’
‘天曉得！’
邵子浩思索半晌，道：‘那就動之以情嘍！’
‘又要我做這種事！’
邵子浩的眼神顯然是說－－不是你還會有誰？
‘真倒霉耶！他那人一點感情都沒有，根本沒辦法動之以情。’
‘你不就讓他動了情嗎？’邵子浩消遣她。
‘你－－’懶得跟他斗！隨即她又泛起了待嫁的羞紅。‘子浩，那照你的意思，我們是不是就在這古代完婚了？這算不算數？’
邵子浩壓根兒裝作沒聽見，只是錯愕萬分地望着前方的街道。是不是他又發現了什麼絕色姑娘？
‘子浩，我在跟你說話，你是啞巴啊？’安吉貝兒見他神情不對勁，好奇地順着他的眼神望過去。
沒見着什麼出色的姑娘嘛！
‘前面的那倏街……’邵子浩激動得說不出話來，臉上凈是不可思議的表情。
‘那條街正是我夢中的情景。’
安吉貝兒怔愕，回過神后，緊追着他進街巷。
‘沒錯！就是這條街巷。’邵子浩肯定，卻又那麼不敢相信，夢中的情景居然這麼真實地呈現在眼前。
‘那我們要找的地方應該就在這附近。’安吉貝兒為之振奮，因這發現的確是項鼓舞。
‘但是那座山應該是在……’邵子浩放眼尋找。最後將目光盯在位於街巷後方郡城外的一座小山。他激動地說：‘就是那座山！我可以肯定就是那座山！’
安吉貝兒也望了過去。那是座不怎麼起眼的小山，但仔細看，山頭確有那麼幾分龍頭望天的樣子。
‘走，我們現在就去。’
‘喂！怎麼不等人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