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薛力倚靠在酒吧里最僻靜寧謐的角落,定定凝視着吧枱旁的小舞池,一群男女正瘋狂陶醉在熱舞之中。

“阿力,你怎麼坐在這兒喝悶酒?”何威端着酒杯迎面走來,雙頰跎紅的問道。

“悶?我有嗎?”薛力一口否認。

“少來,我們認識這麼久,我會不了解你?如果你沒事的話,幹嘛找我出來?看你一副沮喪頹廢的樣子,八成是跟她有關吧?”何威眯起眼來睇視着他。

“我會為了一個女人沮喪?你太瞧不起我了,只不過這幾天公司的事太煩悶了,所以才約你出來喝點兒酒,而且我們好久沒這樣聚在一塊兒......你想到哪兒去了?”好面子的薛力拚命為自已辯解。

他還真會找借口。

“聽說你好幾天沒去公司,這樣好嗎?”何威覺得不太妥當,他認識的薛力不是這麼不負責任的人。

“你真掃興,我好不容易偷得幾天時間,你怎麼老是提那些啰嗦事?”薛力顯得不耐煩,晃動手中的酒杯,睨了何威一眼。

唷,他開始嫌他煩啦!若不是一向對他死忠的夏木拜託他來勸說,他才懶得管這種閑事呢。

“欸!她可是李老爺子的寶貝,你總不會為了跟她嘔氣而忘了他老人家交代的事吧?她將來可是李氏產業的繼承人,萬一得罪了她,你也不會好受吧?”何威帶着半開玩笑的口吻說道。

“她還真是個麻煩。”薛力輕撫着剛毅的下巴,其實他心裏一直惦記着李寧兒,只是不願坦白承認罷了。

“青虎......你該不會愛上她了吧?”一臉狐疑的何威率直的追問道。一我聽說她是個很霸氣的美人,跟你簡直是絕配。”

“去!我會愛上那個小丫頭?你少在那邊鬼扯!”薛力狀甚不悅,但仍掩飾不住他的窘態。

果然對那李家蠻女動了情。

這一切都看在何威的眼裏,他跟薛力自小就是玩在一塊兒的,怎會看不透他這個死黨的心思呢?

向來對感情的事看得很淡的薛力,竟會為了李寧兒這麼一個刁鑽的丫頭放下感情,而且用情至深。他從來不曾如此在意個女人,甚至她的一言一行都會牽動到他的思緒,連呼吸都跟着她起伏不定。

“阿力......你可別做出令自己遺憾的事,如果錯過了該珍惜的東西,那就再也無法挽回,你偶爾也該踩一下煞車上議自己喘口氣,也讓她鬆口氣:”何威洋洋洒洒說上一大串連自己都佩服的字句。

“你也會說出這樣......有哲理的話?”薛力略帶驚訝的表情漾在臉上。

“我哪有這等能耐?是文文教我的。”

“原來......你們和好了。”薛力語帶調侃的說:“你的火爆脾氣也讓文文喘不過氣來,不是嗎?”

“男子漢敢做敢當,脾氣不好本來就應該改一改,文文要陪我去比利時參加賽車比賽呢。”何威摸着後腦勺,一副胭腆害羞的模樣。

“是嗎?瞧你高興得失了神似,向來冷麵的星護法都能把你這團火球降服,你這小子果然轉性了。”薛力露出欣喜的神情。在他的印象中,何威簡直火爆得令人不敢接近。

“你自個兒好好想清楚吧。”何威拍了拍薛力的肩膀,語重心長的告誡道:

“女人......可不是我們能輕易應付的,而且也得罪不起,你別對她太苛刻,到頭來懊悔一輩子。

這番話點醒了一直陷入迷思的薛力,他若有所悟的沉吟半晌,此時,夏木推開半開明的玻璃門,走了進來,並朝薛力走去,他一開口便問:

“虎哥,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

“小姐她......病了......”夏木吁了口氣道。

“病了?她怎麼會生病?”薛力神色慌張的問道。

“好像是胃痛,吃的東西全吐出來,又不肯去看醫生,好不容易勸她在家休息,這會兒可能難受的倒在床上。”面帶愁容的夏木不得不來請他回去。前兩天為了替李寧兒說好話,被薛力狠狠的訓了一頓,若非情況緊急,他哪兒還有膽量提她的事。

“是她讓你來的?”薛力問。

“不,小姐還特地囑咐不準讓你知道,夏木實在沒辦法,只好來找虎哥,希望能勸她一下。”

“你放她一個人......萬一......”薛力心頭湧起一股不安。

“有阿武陪着小姐,請虎哥放心,只是小姐恐怕也是由於悶氣悶出病來,她這幾天在公司處理公事上讓夏木很佩服;不過,她都是硬撐的,聽阿武說......她一回到家就不舒服,又不讓人陪,真怕她會垮掉。她真的很勇敢,以她這樣的身體狀況,竟還能每天熬到深夜才回去......她曾無意間透露......都怪她自己的硬脾氣,以致要承受這種苦果......”夏木娓娓道來,言語中不禁為李寧兒的酸楚流露出一份不舍之情。

“.......這些事......為什麼不早點兒說?”薛力感到胸口隱隱作痛,他全然不知情。

“虎哥在氣頭上......”夏木低聲說道:“小姐也不願讓你知道她所受的委屈。”

“阿力,你還在猶豫什麼。”何威忍不住插上一句。

在何威的慫恿下,薛力這才放下酒杯,趕忙回去,夏木也總算鬆了口氣。

“好累......李老爺子肯定急壞了,你快去向他報告這件事吧。”何威搖了搖頭,苦笑一聲道:“他老人家的苦心總算沒白費。”

“虎哥恐怕還不知道李老爺子的安排呢。”夏木面帶神秘的微笑,啾了何威一眼,誰也料想不到他們這一對冤家可是李振楚費心安排的結果呢。

※※※

李寧兒倚坐在樓梯口,臉色慘白,人也消瘦不少,額頭直冒冷汗的咚嗦着。她恨那該死的胃痛,偏偏在她感到最脆弱無助的當頭......竟惡狠狠的發作!

這種無力感彷彿讓她再度陷入七年前那個下着綿綿愁雨的場景,她虛軟的倒在草地上,等候着死神的召喚,直到......

剎那間,門鈴急促響起,驚醒了沉思中的李寧兒,她壓着針扎刺痛的胃部,呻吟的說道:

“薛力不在......裏頭沒人......”

她一定很痛苦吧?

聽她有氣無力的回應,真叫薛力油然而生一絲憐惜。

他推門進去,瞧見她病懨懨的可憐模樣,暗怪自己太魯莽,怎麼狠心把她折磨成這個樣子。

她還會責怪他嗎?

“阿武呢?”薛力不經意的冒出一句,怎會沒瞧見阿武那個小子?

“我叫他回去了。”李寧兒沒好氣的說,這個薛力到底有沒有良心?為什麼不問她哪兒不舒服,就算“感覺”也該知道她正受着病痛吧!

“為什麼讓他回去?”他略帶責備的語氣。

“我......”她心頭感到一陣委屈,難道他是專程回來刺激她的?

“不要讓我為你擔心。”那雙熾熱的眼眸,流露出薛力對她無盡的關愛,真叫她看傻了眼。

她產生錯覺了嗎?

李寧兒不自覺的握着薛力的手,溫暖又強而有力,一切都讓她覺得好真實。

“你怎麼了?”薛力愕然的問道。

“別說話......這是個夢吧?我想讓它持久一點兒。”她狀甚陶醉的說。

難道在她眼裏的薛力真是那麼絕情冷漠?

他深吸了一口氣,怎麼忍心再惹她生氣呢?

“我帶你去醫院。”薛力索性脫下外衣為她披上。

“不要......”她這會兒的胃又開始抽痛,原來他是真的站在她面前。

“你不是胃痛嗎?”

他知道?

“都這麼晚了.......”李寧兒蹶着嘴說道,最怕上醫院的她可會為自己找借口。

薛力回頭望了下牆上的時鐘,已經十點多了,還不算太晚。

“沒關係,不管多晚都可以找得到邵醫生。”

“......我覺得好多了......”她勉強擠出一絲微笑,但哪騙得了薛力?

“你又不聽話?”他像哄小孩般的口吻對她說道:“只要你這次肯乖乖聽話,你要什麼都給你,好不好?”

“真的?”李寧兒睜着她那雙無邪的大眼問道。

“我薛力以堂堂火焰幫主的身分向你保證,可以嗎?”他一反往常的溫柔,險些讓她感動得紅了眼眶。

“......就依你這一次。”李寧兒吁了口氣,沒想到她的胃痛能讓薛力放下對她的偏見,發現良心的疼惜她,其實,還挺值得的嘛。

想着,她的胃又刺痛了一下。

※※※

從醫院回到家時已是淩晨一點多,薛力小心翼翼的照顧着李寧兒這個險些弄到胃出血的病號,她真是不懂得好好照料自己的身體。

“寧兒,你的胃還會很痛嗎?”薛力替她蓋好棉被,語甚關切的問道。

“痛......打針好痛......”她揪着眉心,撒嬌的說。

“打針當然會痛,可是總比胃痛好吧?”他面帶微笑,語氣相當溫和。

“你這幾天......都上哪兒去了?”

“你認為呢?”

“......該不會是去找雪麗.......”寧兒低聲呢喃,輕聲到不想讓他聽見。

“你說什麼?”薛力豎直耳朵,佯裝沒聽清楚,其實他只是想逗弄她一下。

“討厭......你到底要不要告訴我嘛。”她赧紅着臉。

“反正找沒去找女人就對了。”薛力臉上浮現一抹狡黠的微笑。

“真的嗎?”她一臉狐疑的質問道。

“你若信不過我,何必追問呢?”

“因為我......擔心......”李寧兒輕咬着下唇,羞怯的避開他多情的眼神。

“你在擔心什麼?”他摩攣着她溫熱的臉頰笑問。

“我......三個月的期限到了......你就自由了,以後就不用再管我的事,受我的氣了。”她吶吶說著,眼睛蒙上一層薄薄的捩光。

“你......真傻......”薛力不禁輕斥一聲。他可不是那種絕情冷血的人。

“對於你的忽冷忽熱……常讓我不知所措,折磨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這幾天......我一直反覆思考我們之間的關係......我只是你跟爺爺的棋子,其實你對我好不好都無所謂,反正走完這一局,無論輸贏,我都是無關緊的,我......只是只棋子,不該奢求你的感情......更無權過問你的一切......”李寧兒眨着淚光閃動的雙眼,此刻的她只想向他傾吐堆積在她內心深處的情感,好好的宣洩一番。

“寧兒.......”她的話令薛力頓時啞口無言,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情。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青虎,還是薛力?”

“呃.......我......”

“討厭我的是青虎,還是薛力?”

“你到底在說什麼。”薛力茫然的凝望着她。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李寧兒翻了翻身,窩進棉被裏啜泣。

薛力於心不忍的貼近棉被,擁抱着她,帶着一份懺悔的心傾訴道:

“我總以為你的高傲是與生俱來的,然而遇上霸氣的我......簡直是硬碰硬;剛開始,我的確是有心想勾引你,我就不信你躲得過我薛力的情網,你的叛逆成了我折磨你最直接的報復,本以為那樣會讓我感到很痛快,其實.......我的痛苦並不亞於你,因為我一直不敢承認事實......我愛你......寧兒......”

他絕對是真心真意,“我愛你”這三個字可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派上用場。

什麼?!

李寧兒錯愕得差點喘不過氣來,她該不會聽錯了吧?

“寧兒......你聽清楚了嗎?”薛力見她不吭氣,深怕她聽漏了最重要的那句話。

“......可不可以讓我再聽一次?”

“我愛你.......”

“你別鬧了,這只是個玩笑,對不對?”

“難道你感覺不出來嗎?”他心急的問道。

“我......我不想玩了.......”李寧兒不願輕易跌入他的愛情陷阱,她吃虧過一次,不是嗎?

“玩?”薛力倒抽一口氣,失望的表情漾在臉上,他難道還不夠誠心嗎?

“就算你是在開玩笑,我還是很高興。”

“我會向你證明,你等着瞧吧。”他眼神中洋溢着自信的光采,他要讓她知道成為他薛力所鍾愛的女人,將會有多麼榮耀。

莫非......他這回是玩真的?

李寧兒心頭湧起一股莫名的悸動;她的確有所期待,但相對的,卻又害怕再度受到傷害......這──一點兒都不好玩了……

※※※

翌日。

李寧兒在薛力的陪伴下,比往常晚一點進公司。薛力本想陪她在家休息,但她不願耽誤公事,更不想太依賴他,於是勉強自己振奮精神,毅然婉拒他的好意。

薛力故蕙放慢腳步,讓跟在他身後的李寧兒感到一絲迷惑,或許是她太過敏感,總覺得全公司的人都在注意她,莫非這其中有什麼──奧秘?

夏木站在辦公室門前,面帶神秘的微笑,讓原本就忐忑不安的李寧兒更感納悶。而當夏木用力打開房門時,李寧兒當場愣住,她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令人難以置信的景象。

她緊抿雙唇,幾乎有些喘不過氣來。她的臉頰脹紅,身體也因過度驚訝,止不住微微顫抖着。

原本明亮寬敞的辦公室一夜之間變成一座花庫,她恍若置身夢境般的穿梭在色彩鮮艷的百花叢中,陣陣幽雅清淡的水仙花香透露一股神秘的力量,七彩的鬱金香彷彿是向世人宣誓這是愛的告白,放眼望去是大片大波斯菊,在陽光的拂照之下,形成金黃色的光圈,紫白色的桔梗花編織成長串,環繞在蕾絲窗帘布上……不過這些都不是讓李寧兒最感驚喜的原因,令她感動的是,懸挂在半空中,由薔薇花編組而成的花語.......我愛你,這二個字清清楚楚的映入她的眼帘,她差點兒驚叫出聲。

“這......”李寧兒的呼吸變得急促,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愛你,這是你應得的。”薛力輕摟着她的腰,溫柔的貼近她耳邊說道。

“我......真的嗎?”她的雙眸如星星般閃閃發亮。

“是真的,這些是我送給你的禮物,為了向你證明我的誠意,我不惜為你付出一切。”

“薛力......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喜歡上你這號危險人物,深具魅力的你的確很吸引人,任何女人都逃不過你的手掌心......”李寧兒偎在他懷裏,凝望着他深情的眼眸,有感而發的說。

“我很危險?”薛力莞爾一笑。

“你不覺得嗎?”她輕嘆了口氣。“愛你讓我變得脆弱,我怕你會突然消失得無影無湥就像一陣風似的,激起漣漪,卻又不留半點兒痕迹。”

“你在背詩嗎?瞧你把我形容成一團怪風,消失無影無蹤。我沒那麼厲害,更不會只是激起漣漪而已,我會把你整顆心都帶走。”他輕點她的鼻尖笑道。

“我是說真的。”李寧兒努着嘴,認真的說。

“我也是說真的,或許我真的很危險,不過你的擔心都是多餘的,我說過要向你證明我的心意,我會為你許下諾言,無論發生任何事,你都會是我最愛的女人。”薛力托起她的下巴,吮着嬌艷的紅唇,他真的愛上她了!

可能嗎?

薛力身邊的女人都在打他的主意,尤其是那個叫雪麗的女人甚至懷了他的孩子,跟她們比起來......寧兒不禁懷疑自己吸引薛力的究竟是什麼嗯心

“我真的好愛你......”薛力突然冒出句。

“別說了......你不覺得噁心嗎?”她不禁羞得臉頰泛紅。

“不會,難道你不喜歡聽?”

“偶爾說說還好,你今天說了好幾次……”

“是嗎?好吧,留點兒起來,等你高興聽的時候再說。”

“......爺爺呢?他去瑞士兩個多月,怎麼一點兒消息都沒有?”李寧兒關心的追問道。

“應該快回來了,你很想他?”對於李寧兒的轉變,薛力忍不住為義父感到高興。

“我突然有好多話想告訴他。”

“你真的變了。”薛力感到安慰極了。

“這些年來,爺爺不知道過得好不好?我以前真的太不懂事了,如果真把爺爺氣死,我就會失去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才短短不到三個月的時間,李寧兒對李振楚的態度大為改觀,更使她忘卻對爺爺的怨恨。

“義父一直很心疼你,剛開始,我總認為你的狂傲是一種天性,尤其是看見你忤逆義父時的絕情。我不能忍受別人違背我的意思,特別是你......懂嗎?”他溫柔的說。

“你呢?難道你不夠霸道?”

“我是霸道,而且對你特別霸道,不過,我全是因為......”薛力停了一下,若有所思的凝視着她,他發覺到自己的確在不自覺中對她過於苛刻,甚至是故意的。

“怎麼了?”她巧笑情兮的鰍了他一眼。

“你......恨過我嗎?”他略帶心虛的試探道。

“你......怎麼會突然問到這個?”

“我對你真的好壞,現在回想起來......覺得自己似乎失去了往常的理智,身為一幫之主......竟然會對你那麼殘酷,就算別人犯下天大的罪......我也不至於如此衝動。”深感懊悔的薛力,眼光中露出一抹憐惜之情。

李寧兒輕輕的推開了他。這些日子以來,他的確讓她受盡委屈,限制她的行動,每天除了公司,就是待在家裏跟他鬥氣,也不准她單獨外出,不然就派人跟蹤,想掌握她的一切,自由......對她來說是最大的奢望。若她稍有不順從,他就開始沒天沒地的折磨她,無論是冷嘲熱諷的羞辱她,或者是用最絕情的手段損她,更過分的是......當著她的面跟別的女人親熱......他真的好殘忍!

“你會不會怪我?”薛力湊上前去,深情款款的凝望着她,希望能得到她的諒解,他溫柔的眼眸滿懷着一份極深的愛意。

“我恨過你......,這一點,我並不否認,那時候,我好想離開......但就是捨不得.......”淚光盈盈的她,忍不住抽噎道。

“我真是該死......萬一你真的走了,我豈不是要遺憾一輩子?”

“遺憾?你也懂得遺憾?”她語帶諷刺的酸了他一句。

“.......你一定認為我是最絕情的人,對不對?”

“不對。”李寧兒嫣然一笑。

“不對?”薛力略感納悶的愣了一下。

“你並不絕情,但唯獨對我特別的無情,我不知道你有多麼憎恨我,至少......你對別的女人溫柔得讓人嫉妒。”滿心醋意的她,夾帶些許責怪的語氣。

“原來你在吃醋,我很高興。”

“誰稀罕吃你的醋!”她倏紅着臉,羞赧的低下頭去。

真可愛。

“我就是愛你才想逗你,別以為我喜歡逗人,除了你之外......我可是相當有原則的。”

他說得倒好聽!

“不跟你扯了,待會兒還要開會呢。”李寧兒端起桌上的咖啡,笑意盈盈的走了出去。

薛力靜默的靠在椅背上,凝望着牆上的掛畫,他知道自己曾經那麼殘忍的傷害過她,豈是三言兩語就能化解她的心結。

※※※

好不容易忙裏偷閑,薛方放李寧兒到街上走走,順便買點兒新鮮的菜色,他今晚準備親自下廚上讓她品嘗一下他的拿手好菜。

或許是體恤她的身體狀況,貼心的薛力讓她稍微出席一下會議就讓她先回辦公室休息,細心的他又怕她覺得無聊,於是派阿武陪她出去走走,但李寧兒感到很彆扭,只好借故把阿武支開,省得麻煩。

走在街道上,李寧兒偶然間被一幅畫像吸引住,她佇足在精品店的門口,瞧了個大半天。

突然,她透過玻璃窗,瞧見一身黑,戴着墨鏡的雪麗正朝巷口走出來,李寧兒才一轉過身,就瞥見一名男子將她拉上車,似乎怕被人認出來似的,但她很清楚的記得那張臉,他是廣九,絕對不會錯!

雪麗怎麼會......認識廣九那個傢伙?

正想着,阿武氣喘吁吁的迎面走來,他實在愍直得可以。

“小姐......我跑了三條街都買不到虎哥要的東西,怎麼辦?”

怎麼辦?她差點兒就失聲笑出。台灣根本沒有這種東西,只不過是她支開阿武的借口,而且薛力也浸有交代......對他還真是抱歉。

“阿武,買不到沒關係,我們到超市去買虎哥開出的菜單材料好了。”李寧兒強忍着笑意,讓他白跑三條街還真過意不去呢。

稍遲,他們欣喜的走出超市,李寧兒買了一大堆零食,她知道薛力肯定不准她亂吃這些有礙健康的食物,但她實在禁不起誘惑。

“阿武,待會兒把這些零嘴藏好,千萬別讓虎哥發現,不然......”她還真怕薛力會不高興呢。

“虎哥是為了你好,聽說他從不為女人下廚,也只有小姐能嘗到他蓋世的手藝,由此可知你在虎哥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要。”天生一副娃娃臉的阿武,推了推琥珀色的鏡框,差點兒把李寧兒捧上天了。

“你真會討人歡心,不過,我才不相信你的虎哥認為我有多重要。”李寧兒率直的道出她的感覺,其實她越是在意就越顯得焦慮不安。

“......不......我看得出來,虎哥很在乎你,他時時刻刻都在挂念着你,只是你沒注意而已,他常常都在偷偷看你,可是他偷看的技巧很高明,只有細心的人才看得出來......”

真的嗎?

“虎哥不想你太累,借口讓你出來走走,他自個兒去應付冗長枯燥的銷售會議,這都是他的一番苦心。更何況回家之後,還得去為你下廚呢。”阿武臉上堆滿笑容,他可不是為了迎合她才說這些話。

“......我很任性,對不對?”雙眉低垂的她,有種說不出的感動。

“那得問虎哥嘍。”他倒也機伶,怎敢當面批評李老爺子的孫女。

“阿武,虎哥很喜歡小孩,對不對?”李寧兒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問這個......幹嘛?”

“你認議雪麗......她這個人怎麼樣?”

“雪麗?”阿武面有難色,似乎不願提及有關她的事。

“他們認識多久了?”她追問道。

“小姐,虎哥交代過不準跟你提到她的事,就算你追問也不能說什麼,你就別再為難我了。”

“他交代?為什麼不能讓我知道?”李寧兒不悅的跺腳。

“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你可別多心。”

多心?

她多心了嗎?

再怎麼說,雪麗懷着薛力的孩子......這個事實明顯的擺在眼前,無論他對她再好,終究是個疙瘩,等那孩子一出世,或許就是她夢碎的時候,到那時......她要選擇離開......還是背負罪惡感的留下......

她感到茫然,和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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飆拗女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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