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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紀川讓出持分后,王建與田志升合股的公司經營得仍有聲有色,兩人年輕有為,能力又好,少年有成,被美譽成什麼金融界的才子,結果也就多更多機會碰到各色美女。不只成了財經雜誌訪問的對象,尤其王建,還從財經雜誌上到影視雜誌,甚至上了八卦雜誌。

“這下你也成了名人了,都成了八卦雜誌挖掘報導的對象。”何紀川瞄了瞄攤開在大辦公桌上的八卦雜誌,半帶調侃,開了句玩笑。

雜誌跨頁里,王建這廂與甲模特兒手拉手,出現在夜店,那廂則與乙歌手親密地出席某電影首映,前些時介紹他認識的卞芝玲早不見蹤影。

王建乾笑一聲,揉揉眼窩,眼下一圈明顯的黑圈。

“那些記者無孔不入,躲都躲不到,乾脆隨他們去了。”

“女明友看到了會吃醋的。”

“誰?”王建先是愣一下,隨即恍然似,揮個手說:“你說芝玲啊?早就分手了。”

“又分手了?”何紀川這回倒也不那麼意外。王建一向十分努力拚命,一天二十四小時工作十六個小時,即使是公司上軌道、越做越順利后,仍然工作十多個小時,其它時間則大概都拿去忙着約會各色美女了。

王建又“嘿嘿”乾笑兩聲,態度不甚在意。“處處是花叢,各色花草任君采,多姿又多妍,沒必要太死心眼,太早定下來。”

“還是收着點吧,有時間不如好好休息,你臉色不大好,眼睛都黑了一圈。”

同是男人,又是好朋友,何紀川不便也不想批評好朋友,或分析他的作為心態。身為男人,他多少感覺到,有錢有成就事業以後,總也更容易有許多機會出現在那裏,許多的、年輕的、漂亮的女人突然就闖進視野里。每個人對感情的態度與追求不一樣,他無法批評好友什麼。王建有錢,有了更多機會接觸不同的漂亮女人,然後,他沒有放過機會而已。

王建又乾乾笑一聲,乾咳一聲,掩飾什麼似。說:“最近睡眠不太夠,還真有點吃不消。”

“所以嘍,還是收着點吧。”

王建笑一下,沒直接回應。說:“你呢?怎麼樣?閑雲野鶴的日子過得如何?”

“很好。”倒也不欺人,何紀川很滿意享受目前悠閑的生活。他現在只做些個人投資,專業的敏銳沒有消減,收穫相當不錯,但相比以前,清閑多了,多了許多時間可以享受生活。這一直是他想要的,就像王建鐘意燈紅璀璨的五光十色感,他想要這種悠閑的日子,不過人各有志罷了。

“我看好像也真的很好,你氣色紅潤得很。”王建略諷刺。跟着埋怨說:“我說你生活悠閑了,怎麼反而卻找不到人?你在忙什麼?前晚我就打了好幾通電話找你,現在才總算找到人。”

“前晚?”他剛好跟江明珠在吃那頓開心的晚飯。“不巧,我把手機關了。

王建瞪大眼。“把手機關了?這什麼時代,你把手機關了,豈不擺明‘與世隔絕’,不做‘現代人’了?”

“沒那麼誇張。你找我有什麼事?”

“唔,有個客戶介紹一個新客戶,聽說過你,想見見你。怎麼樣?幫個忙吧。”

“不好吧。我都退出公司了,既然退出,就不想再管這個。不好意思,幫不上忙。”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我也跟對方這麼說了。”

“既然如此,你還找我來提這個做什麼。”何紀川翻個白眼。

王建倒理直氣壯。“咱們兄弟好陣子沒見,就算不為公,這個私也不為過吧。今天我們倆可要好好喝一杯。”

“要喝你跟志升喝去,我可不奉陪。”

“陪老友喝一杯也不肯,紀川,你太不夠意思了。”

“不行,我晚上有事。”何紀川很堅持。“你找志升喝去。不過,我勸你,還是少喝點,早早回去休息。”

王建退而求其次。“要不,一起吃個飯吧。”

何紀川看看時間。“我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荷,你幹麼?吃個飯也計時計分。”王建忍不住瞪眼。

“我跟朋友約好了。”

“女朋友?”

“嗯。”誰問是不是為著女朋友,何紀川都不吝大方承認。

“就算是女朋友,也不差那十分二十分鐘吧。”王建不以為然。

何紀川笑笑。“就差這十分鐘。”

他沒有對江明珠承諾什麼或信誓旦旦如何。嘴巴說,對方聽了也許覺得甜蜜窩心,但把對方放在心裏重要位置上,要做的比嘴巴說的還要多很多,不如不多說。

“看來你好像挺在乎這個女孩。叫什麼名字?改天帶出來,介紹兄弟認識。”

“沒問題,就怕你沒時間。”

“沒時間也給你擠出時間。”王建笑着保證。“不過,本來今天打算介紹你跟大美女認識的,既然你都有人了,我也不用費事。”

男人哪,有諸色美女,好兄弟自當相報。說不上對女人尊重不尊重,不過生物食色本性。何紀川笑了笑,算是心領兄弟的好意。他不會去附和說什麼這是對女性的不尊重,人類文明上千年,食色的生物性始終沒有進化過;男與女之間,也從來沒有等衡過。

他沒有意願當先鋒,只想好好過他悠閑的生活,呵護他小小的愛情。至於眾般男人對愛情觀感態度如何,他沒能力扭轉乾坤,也無意攪和干涉,畢竟,感情的事,要看各自男人本身的選擇,以及女人各自的選擇。

兩個多禮拜了,幾乎每天,何紀川都去接江明珠下班。有時順便一起吃飯、約會,有時哪方有事,只能溫馨接送,他都會將江明珠安全送到家,看着她進入公寓,窗內燈光亮起了才離開。

“紀川,你真的不必天天接我,那太麻煩你了。”江明珠過意不去。

“不必在意,我閑得很。”何紀川笑說:“我現在有閑有空可以接你下班,我也樂意得很。等我沒閑沒空,你希望我接我也沒時間,到時你就算抱怨,我也沒辦法。”

雖不知他是不是存心,但還是惹得江明珠笑起來。瞅他一眼,說:“你這是不是說,有人該當利用,自當利用,過了時機,遲了、錯過了,後悔也來不及?”

“哈!你真聰明,我就是這個意思。不過,如果你說‘有人有機會該當珍惜,自當珍惜’,我會更高興。”

江明珠抿住笑,望了他一會,伸手去握他的手,低低說:“我很珍惜的。”

本來她想就那樣算了,不要再見面了。但卻沒想到,與何紀川在一起,越來越開心快樂。他的個性、他的態度、他對待她的方式,讓她一點都不再覺得委屈。

當然,不是說,這感情就能保證天長地久;這幸福快樂的一刻可能很長也可能很短。她或許幸運的能快樂到最後,但也可能最後又因這一段情所傷。

上次的傷,痛得她好久才收拾好。有一段時候,她甚至以為她不會再喜歡人或相信愛情了。

但愛情仍然來了。

她也明白,儘管那樣痛過傷過,她還是有能力再喜歡人,享受美好的戀情。未來雖是不可測,她卻能好好把握快樂溫心的每一刻。

“我也是。”何紀川屏住息,反手握住她,俯身過去,親吻住她。感到她環住他腰背的摟抱,感到她熱燙的唇舌。

男歡女愛是讓人開心快樂的一件事。即使愛情的事,其實不脫柴米油鹽,兩情相悅的事,還是令人歡喜愉快。

“看在我這麼‘有用’的份上,我是不是該有些獎賞?”他笑着眨眨眼,半帶玩笑,目光閃亮。

“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突然斂起笑,正經又認真,正色說:“明珠,我請你答應我,如果我要求你做一件事,請你一定要答應我。”

“我可以問是什麼事嗎?”他突然的正經認真令江明珠有些緊張。

“我還不知道。不過,我有預感。”

“什麼預感?”

何紀川笑笑,沒說出來。

江明珠嘆口氣。“是不是你大姑?”

“很有可能。”他沒否認。

“你大姑是不是不喜歡我?”她想起他大姑那審視的目光。

“也不是。”他想想,並不瞞她。“她只是不滿意一些事。”

“喔。”江明珠一點便懂,沒追問。說:“我想也是。”

何紀川並沒有急急的,趕緊表明心跡,說他如何如何什麼的。他只是握住她的手,直視着她。

“你可以看到我眼睛裏有什麼嗎?”

江明珠湊近看一下。眼底浮起笑。

“有我。”

“是的,有你。”何紀川只是緊了緊握住她的手。“你的眼睛裏也有我。”

俯低了臉,吻了吻她眼睛。“我一直很喜歡你的眼睛,好像裏頭有一汪海洋似那麼遼遠──”他頓一下。微笑起來。“有點肉麻、文藝腔是不是?”

“欸,是有點。”她點頭。從不知道,在他眼裏,她有一雙美麗的眼睛。

“我自己也那麼覺得。”他又笑出來。“那時候我看到你,就很喜歡你的眼睛,簡直被吸引進去了。然後,有一次,我聽到一首英語老歌,‘別使我的棕色眼睛憂鬱’,不知怎地,我就會想到你。”

“你是說,你對我一見鍾情嘍?”他毫無保留,盛情滿滿,她一時難以完全接受住,開了句玩笑。

心跳、喜悅之餘,甚至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

“也不是。只是對你有着深刻印象,一直沒忘記。後來又遇到你,我覺得不能再錯過了。要錯過了,我怕我會後悔很久的時候。”

也是。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對一個陌生、一無所知的人,一見就鍾情起來。

“我要說是緣分這種東西,你會說我陳腔濫調吧?”

江明珠搖頭。雖不盡然相信緣分那回事,但冥冥中果真是有情牽吧?

“我很高興。我會很珍惜的。”

“謝謝。”他低頭又吻了吻她。“所以,請你答應我,明珠,如果我要求你做一件事,請你一定要答應我。那件事也許會讓我大姑不開心,但我希望你跟我站在一起。”

“好。”她一口答應。

“謝謝你。”

低下頭,又吻了吻她,再吻了吻。濃情蜜意關不住,一發難收拾。喜歡上一個人,總有太多的禁不住,不由自主,越陷越深,直到被那濃濃的情、蜜蜜的意完全淹沒。

所以,人家說,愛情是盲目、愛情是陷落、愛情是身不由己、愛情是糾纏莫可奈何……太多了,種種的誇張形容、種種的心情寫實、種種的經驗想像。甜、酸、苦、辣;喜、怒、傷、痛,每個人嘗到的,各自不一;經受的,各自不同。

所以,愛情啊,從來沒有過一個統一的面貌。既能讓人狂喜狂歡,也可以令人痛不欲生;既令人殷殷期盼,又使人悔不當初。

愛情啊……

說宴無好宴,這未免太絕對。不過,從古至今,款待以宴,不管是什麼名目,多半有個目的。

像他大姑今晚好說歹說硬要他非得出席不可的這席佳宴。

到了飯店,看到席間坐着的那一對陌生的長輩及一旁黑髮烏亮、婉約盤起的女孩,何紀川心裏便大概有數了。

“紀川,這是黃伯伯和黃伯母,還有黃伯伯的女兒佳芝。黃伯伯是魏阿姨的老同事,黃伯母跟魏阿姨也是老朋友了。”

對了,還有個魏阿姨,他大姑的好朋友,也是他大姑丈那邊的親戚。他們一家上牽下牽東牽西牽,還真可牽出不少親戚出來。

“黃伯伯,伯母,您們好。”何紀川禮貌招呼,又對黃佳芝點個頭微笑,客客氣氣地。

“你好。”黃伯伯點頭回禮,一邊笑說:“我聽你魏阿姨說,她有個親戚在國外工作,回來后與朋友合夥創業,有才幹又有志氣。何先生不僅學有專長,有本事才幹,而且一表人才,有你這樣的兒子,你爸媽一定替你感到驕傲。”

“哪裏。黃伯伯過贊了。”

“哈哈!你這麼謙虛。我可是實話實說。”

魏阿姨笑着接口,說:“紀川就是這樣,謙虛又有禮貌,對長輩尤其客氣。”

她這個中間人,總要負責說些場面話,活絡氣氛。何紀川保持微笑,就省得多說話。

“黃先生,你太客氣了,紀川也不過就跟一般年輕人一樣。”何紀川大姑居然也客套起來。

魏阿姨立刻說:“哪會一樣,紀川比一般年輕人優秀多了,本事好,又有才幹,又聰明,個性又好,懂禮貌,哪裏是一般年輕人比得上。”

把他說得跟什麼異寶似的。何紀川只得又笑說:“魏阿姨,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好,你這麼說,我都覺得不好意思。”

魏阿姨還待說什麼,幸好,服務生走過來。一桌人熱熱鬧鬧的點菜。有長輩在場,何紀川樂得清閑,讓長輩決定、拿主意。目光不意跟黃佳芝碰個正着,他笑一下,黃佳芝也大方回笑一下。

這個“交眼”,不巧被魏阿姨捕捉到。魏阿姨便笑說:

“紀川,佳芝是學藝術的,前兩年才畢業。她打算到國外進修,你在國外念過書,有什麼好建議沒有?”

“嗯,我學的是商業金融方面的東西,跟藝術搭不上邊,不清楚那方面的情況。”頓一下,微笑一下。“不好意思,幫不上什麼忙。”

“沒關係,這跟你學的本來就相差很多。”黃佳芝微笑。

“就算學的東西不一樣,總有一些相通的。比如說,在國外要注意些什麼、該怎麼準備,你都可以給些意見。”魏阿姨居中牽線,硬是把他們兩端連起來。

又趁機技巧地把黃佳芝的喜好、興趣、個性介紹了一遍,最重要的,有意無意提及她的學經歷、才華什麼的。

何紀川微笑聽着。幾分鐘內就知道,黃佳芝不僅有藝術修養,從小還學鋼琴,對舞蹈也有興趣等等。

黃佳芝倒不覺尷尬,大方坦然,保持可人的微笑。

那廂點完菜,重新加入談話。何紀川適時的閉嘴收口,免得這話題直線延續下去,越扯越多。

“黃伯伯,聽說你去年剛退休?”想想,主動換了另一個話題。

“是啊,一把老骨頭了,不退也不行。”

“哪裏。黃伯伯精神奕奕,想做什麼都不成問題。”

“現在不流行什麼‘退而不休’,退了不代表就什麼都不做。”他大姑插了一句,算是附和。

今天他大姑的話不算多,並沒有積極拉攏。何紀川心裏多少覺得有些奇怪。大概怕太積極高調惹他不滿吧。想想,他人到底是來了,不管情不情願,跟黃佳芝也“相會面”了,他大姑的目的已算達到,何況,還有一個魏阿姨當中間人積極幫嘴拉線。

黃佳芝父親呵呵笑,說:“我也是閑不住,所以才想找點事兒做做。”

魏阿姨接口,這才表明今天這場聚宴名目上的目的。說:“紀川,是這樣的,你黃伯伯去年退休,有筆退休金想做些投資。剛好你是做這個的,想請教你的意見,或者,就把這筆錢交給你幫忙投資規畫。”

“嗯,我已經出讓公司持分,現在不幫做投資了。不過,如果黃伯伯打算找專業人士管理的話,我可以介紹他到王建那兒。”

“數目並不大,就幾百萬,加上其它零碎的錢,總共差不多一千萬。”黃伯伯說:“我是想,也不必麻煩專業人士,就自己做些小投資。”

“這樣的話,我建議黃伯伯您就選些口碑好、公司業績優良的股票做長線投資。這是最保險的,風險也低。現在股市情況低迷,美股指數這陣子變化多,短期炒作不小心的話容易被套牢。我建議您還是找幾家名聲好、情況穩定的上市公司。這些老牌公司制度健全,管理嚴格,屬於可以永續經營型,把錢投到上頭,回收率雖然不會太高,但安全保險可靠。最好別去搶那些熱股,生手的話,容易追高走低,得不償失。”

他建議的這些,其實都是最基本淺顯的東西,即使不是專業人士,也都知道。但往往這些最基本的東西,一般知道歸知道,真正操作時,一見股市上升下降的,頭就熱了,跟着去追所謂的熱股,追高買高,即便能獲利也是有限,如果運氣不好,一個跌停,所有的心血都給套在那裏。

“呵,你建議的很有道理,多謝了。”黃伯伯呵呵笑。

“黃伯伯不必客氣。”

服務生適時出現,開始上菜了。熱氣騰騰,桌間氣氛也熱熱鬧鬧。忙亂間,黃佳芝朝何紀川投去一眼;何紀川不偏不倚接收到,回她一個笑。

端上的菜,竟然有道麻婆豆腐。上了年紀的不宜吃辣,但幾個長輩都不怕辣,結果竟點了一道辣味的麻婆豆腐。

“啊,沒想到也點了麻婆豆腐。”何紀川若有一絲驚喜似,抬頭笑說:“我女朋友也喜歡吃麻婆豆腐。”語氣如常,態度亦輕鬆家常。

聽到他提起“女朋友”三個字,黃佳芝父母對看了一眼,魏阿姨顯得有點意外,看看何紀川大姑,何紀川大姑則狠狠白了侄子一眼。

黃佳芝倒沒怎麼樣,臉色不變,優雅有教養地吃着飯。一時沒有人說話,還是魏阿姨熱絡地招呼說:

“這個雞丁炒得不錯。來,你們也嘗嘗,滿好吃的。”

恭敬不如從命,何紀川從命吃了一口。笑說:“的確很好吃。黃伯伯,伯母,大姑,你們也嘗嘗,很好吃的。”

然後,若無其事又談笑起來。還跟黃佳芝聊聊出國進修念書該注意的事,還說到天氣、各國文化風俗等等。

又吃了幾口雞丁,說:“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藉口上洗手間,走到外頭透透氣。

風涼涼的,臉上燥熱的氣消退不少。拿出手機,撥了電話,很快有人接起。

“喂?是我。在做什麼?”聲音摻了水,一下子柔起來。

“正要吃飯。你呢?情況如何?晚宴好吃嗎?”耳邊傳來江明珠略低、隱隱帶笑的聲音。

“鴻門宴呢。”他低笑。

“沒事吧?屍骨尚全?”

“嗯。”他又笑,為她那句形容。“要不,可要勞駕你來幫我收骨了。”

傳來江明珠忍俊不住的笑聲。低聲笑語:“既然去了,就安心吃吧。好好吃飯,別餓着了。”

“嗯。你也好好吃飯,別隨便將就吃些沒營養的東西,知道嗎?”

“嗯。”

“要乖,要聽話,早點睡覺,聽到了嗎?”當她是三歲小孩。“等回去了,我再打電話給你。”

“好。”她又乖又溫順、又聽話。

“晚安。”給了她一個隔空的吻。

晚安。夜正長着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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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使我的棕色眼睛憂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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