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決戰長江（下）
諸葛亮道：“楚兄，你沒現最近這五里多路，我們幾乎沒有看見任何曹軍的逃兵嗎？”
朱然在一旁道：“這有什麼，也許就是湊巧了。”
諸葛亮面色凝重地道：“逃兵都是一路狂奔，應該在路上應該大致均勻分佈，又怎會出現這樣一塊大的真空地帶。”
我說道：“那諸葛兄的意思是……。”
諸葛亮道：“很明顯，現在曹軍一方必是有人在收羅殘兵。而且位置就在……”諸葛亮故意拉長了聲音。
“就在我們身後。”我猛然驚道。要是收羅殘兵的人在我們前面，那麼我們此刻還應該看到曹軍的逃兵。
諸葛亮沉聲道：“不錯，楚兄的反應還不算慢！”
我心中大驚，知道了身後埋伏着一支不知有多少人的隊伍，我真有骨鯁在喉之感。這明顯是要抄我們的後路，準備對我們進行兩面包抄啊！
“退兵，退兵！”我焦急地喊道。可是看起來已經晚了。只聽一陣吶喊之聲從前面傳來，路兩旁的密林之中，殺出兩隊曹軍。
左側的曹軍是步兵，皆是一身紅袍，一手提盾，一手提鋼槍（比鐵槍高級。鐵槍是木杆，鋼槍通體金屬，比鐵槍短，且沒有紅纓）。每人背後還插着八支短矛。為一員大將，身材魁偉，如鋼針，正是許褚。
右側的士兵是騎兵，人馬皆罩盔甲，通體純黑，赫然竟是虎豹騎。為一員大將，黑盔黑甲，還帶着一個黑色的眼罩。卻是夏侯?。
我嚇得渾身一激靈，只覺得心跳不知加快了多少倍。要知道在飛燕磯，虎豹騎被當做步兵使，而且還不是完全的6戰，我們也是花了三倍的人數，才消滅了他們。再加上此刻天還沒有大亮，隱約中，也不知道曹軍有多少人馬，更何況對面領軍的還是曹操手下數一數二的兩個打手。我哪裏還敢接戰，連忙催促士卒后軍變前軍，只是向來路退。好在這段路道路狹窄，人馬擁堵在一起，曹軍也提不起度。
結果剛跑出五里地，前面又是一片喊殺之聲。我用望遠鏡一看，暗叫不好。前面這伙曹軍從衣着和神態上看，就是剛剛聚攏在一起的曹軍的逃兵。人數也不是很多。但是道路狹窄此刻卻變成了我們的劣勢，我軍和曹軍都擠在一處，急切之間，很難衝過去。
我再掉轉馬頭向後望去，只見後面的追兵已經追上了我們的后軍。雙方已經絞殺在了一起。虎豹騎真是太彪悍了，在這平地之上，殺起東吳的水軍就如同切瓜砍菜一般。更令我驚訝的是，那紅袍步兵的戰力絲毫不亞於虎豹騎，一路突進，勢如破竹。
我驚訝地問道：“那些身穿紅袍的步兵是些什麼人？”
趙雲在一旁道：“啟稟軍師，那就是曹操的親兵虎衛軍。”
諸葛亮點頭道：“在如此潰敗的局面之下，曹操能夠組織起來的也就是這兩支精銳之師了。”
“現在怎麼辦？難道我們要全軍覆沒於此嗎？”我着急地對諸葛亮道。
諸葛亮的表情卻依舊鎮定，道：“我想我們看到的這些，應該就是曹軍目前能夠拼湊起來的全部家當了，路旁的密林中必定不會再有曹軍。我們趕快衝進去，穿過這片密林，再尋生機。”
“好，就這麼辦！”我立即下令，率領大多數東吳士卒沖入密林之中。這密林卻不深，只一炷香的功夫，我們已經沖了出去。外面卻是一大片曠野，看起來應該是收割完畢的莊稼地，
一到這曠野之中，立刻成了騎兵的天下。虎豹騎縱馬趕來，連砍帶踩。吳軍紛紛哀嚎倒下，再這麼跑下去我們一定全玩完。
我放眼向四面望去，只見左右不遠處有幾座矮山，有的光禿禿的都是石頭，有的卻是長滿了茂密的林木。我隨手一指一座矮山，正要讓士兵衝過去，然後好據山固守。諸葛亮忽然一把拉住我道：“上那座山。”
諸葛亮選的這座山真是好，山上全是矮矮的灌木，中間長滿了荊棘，一不小心就會劃開一道大口子，我就被劃了好幾下。我們幾位的戰馬本來也是上岸以後搶的，此刻都毫不吝嗇地拋棄了。
眼看離山頂已是不遠，忽然山頂之上竟然出現一隊伏兵，清一色的弓箭手。一陣羽箭射來，登時將我們這邊射倒一片。我們只好又慌忙後退。
我臉色大變，有些埋怨地道：“諸葛兄，你怎麼選的地方？”
諸葛亮沉聲道：“有人埋伏正說明這地方選對了，山頂之上的敵人絕不會太多。傳令士兵，拚死也要攻上去。”
趙雲在一旁道：“軍師，不願試一下弓長弩。”
我眼睛一亮，對啊！連忙將我的親兵都叫上前來，手端弩箭，帶頭向山上衝去。這一招果然見效。山頂的弓箭手攻擊我們，需要先至少露出半個身子，然後再拉弓搭箭。可是他們的身子剛一露出來，我們這邊一扣機關，弩箭就已經射上去了。
況且弩箭的勁道和射程都遠非普通的弓箭可比，山頂的羽箭射到我們面前幾乎已經成了強弩之末，殺傷力實在有限。而我們的弩箭每次射出之後，幾乎都可以聽到山頂傳來的慘叫。
雙方對射了一會，山頂的弓箭手終於堅持不住。放棄了陣地，退了下去。眼看我們快到了山頂。諸葛亮又將周泰叫到身邊，耳語了幾句，周泰頻頻點頭。
結果我們剛一到山頂，周泰就立刻剝下了一名曹軍弓箭手的衣服，迅換上，然後和身滾下。曹軍那些弓箭手在狼狽逃竄的過程中，竟渾然不覺身後多了一名東吳的猛將。
“你讓他幹什麼去了？”我對諸葛亮問道。
諸葛亮笑道：“搬救兵去了。這是目前擺脫困境的唯一辦法。”
“哦，你就不怕他被認出來？”
“哼，這些曹軍都是臨時拼湊出來的，互相之間想必也不會認識。萬一要是遇到了認識周將軍的曹將，到那時周將軍也差不多可以硬闖出去。”諸葛亮淡淡地道。
我心中暗想，這諸葛亮來軍營沒我時間長呢，還真有識人之明。若論殺出重圍的能力，東吳只怕還真沒人能和周泰相比。我現諸葛亮真是令人欽佩，一是無論什麼情況，都是異常鎮定。二是當機立斷反應奇快。
像此刻站在山頂之上，我放眼望去，已經明白了諸葛亮為何選擇這座山。這幾座山都是既不高也不陡。如果我們要是選了禿山，曹軍只需派虎豹騎一個衝鋒，我們估計就要完蛋。而如果我們要是選擇了滿是樹木的山，又會看不到曹軍攻上來的情況。
但是對方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山頂埋伏的弓箭手就是明證。由此看來，對方也有高人在部署啊！
此刻曹軍在這山腳之下，已經將這座矮山團團包圍。從上望下去，可以清楚地看到，曹軍人數並不是很多。虎豹騎、虎衛軍、和收羅的游兵散勇加一塊也就四、五千人。
我一面佈置軍官去清點人數，一面對諸葛亮道：“諸葛兄，這是怎麼回事？以你的智慧，難道不是應該百戰百勝嗎？怎麼還會讓人算計了。”
諸葛亮微笑道：“人終究不是神，哪來什麼百戰百勝！此次我的確忽視了一點。”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曹軍里還有誰能讓你失算。”我好奇地問道。
諸葛亮道：“到目前為止，這一切顯然都是龐統的佈置。”
我大驚道：“龐統！”
諸葛亮點點頭道：“不錯，到目前為止，這都是龐統的風格。龐統就是這種人，他要是被別人捅了一刀，就是咬，也要咬還一口。像曹軍目前的這種情況，別人腦子裏想的一定是怎麼儘快跑到安全的地方。只有龐統會想着有沒有可能敗中取勝，至少也要反撲一下，噁心噁心敵人。”
我說道：“你不是和龐統很熟嗎，怎麼事先想不到這些？”
諸葛亮道：“我不是沒想到龐統，而是忽視了曹操。”
“哦，願聞其詳。”
諸葛亮哼了一聲，“龐統獻連環計，直接導致了曹軍的這次慘敗，曹操的多年心血，一朝毀於一旦。在這種情況下，要是旁人，不殺龐統就已經是極大地優待了，我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曹操竟然還會聽從龐統的計策。唉，龐統為了曹操的這份信任，再加上我們這次騙了龐統，他一定恨我們入骨，肯定要向我們報仇。所以他這回看來是跟定曹操了，以後可有我們費心的了。”
這時蔣欽來報，我們的人馬還有四千五百餘人。我想，現在我們只能坐等甘寧和魯肅的援軍儘快趕到了。
我向山下望了望，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當下對諸葛亮道：“諸葛兄，你現沒有，曹軍的人馬似乎比剛才多了。|”
諸葛亮看也不看道：“這很正常，龐統正是要以此為契機，來尋求反敗為勝的可能。”
我一愣，“反敗為勝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