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神醫（下）
這時，一名衙役匆匆跑進屋來。“報，楚原先生，縣衙外面來了數人，點名要見華佗大夫。現正在大堂上相候。”
我不由一愣，對華佗道：“華神醫，你在這岳陽城中，可還有認識的人？”
華佗也一臉疑惑地搖了搖頭，口中道“楚原先生說笑了，神醫之名，在下實在是愧不敢當。不過我也是剛剛到這岳陽城不久。實在是不認識什麼人。”
我們當下直奔大堂而來。胡大夫也連忙爬起來，寸步不離地跟在華佗身後。一進大堂，只見堂上跪着數人。正是我剛進岳陽城時遇到的追打華佗的那一家人。當時說話的那位老丈和他那位矮胖的女婿都在。
一見我和華佗進來，這些人在地上跪着蹭了幾步，來到了華佗了四周。那老丈先磕了一個頭，然後道：“華大夫，不，華神醫。我們方才對您老人家多有冒犯，還請您老大人不計小人過，千萬海涵。”
我和華佗相視而笑，華佗伸手來攙老丈，口中道“無妨無妨，這種事情，在下經歷多了，您老快快請起！”
那老丈哪裏肯起，口中只喊道：“神醫救命啊！神醫救命！”
華佗眉頭一皺，道：“老丈，何事如此啊！”
老丈哭道：“我等回家一看，我那小孫女已經恢復如初，又能下地照常玩耍了，我等這時已經隱隱知道，怕是錯怪了您老！誰知荊拙忽然又昏迷不醒，癥狀與我那小孫女先前一模一樣。我按照胡大夫開的方子吃了幾劑葯，還是毫無作用。就在方才，荊拙忽然全身黑紫，抽搐不已。現在已經快不行了！還請神醫快快救命啊！”這老丈看來是夫妻情深，說到最後，已經是泣不成聲。只是死死抱住華佗的大腿不放。
後面一起來的那些人也跟着連連磕頭道：“請神醫慈悲，請神醫慈悲！”
華佗看了我一眼，我連忙道：“黃老將軍不是已經沒事了嗎？”華佗點點頭。
我道：“那您就快去吧！救人要緊。”
華佗當下對那老丈道：“老丈快快請起，我這就過去！”
看着華佗在眾人地簇擁之下走出大堂，我心裏是一陣陣地激動。在三國時代，我最想收為己用的人才，一是趙雲，二就是華佗了。想不到此番岳陽城之行，居然會讓我遇到華佗。我可一定要好好把握住這次機會啊！
為了表示我的誠心，我就一直站在縣衙大門處的台階下，等候華佗歸來。
結果這一站就站到天已全黑，才看到華佗。胡大夫在一旁為他打着燈籠，我現這胡大夫現在就像跟屁蟲一樣，是黏住華佗了。
華佗見我站在台階下，不由一愣，道：“楚原先生，現在夜已經深了，您不睡覺，站在這裏幹什麼？”
我回道：“在下專程在此等候先生歸來。”
華佗更是面露疑惑之色，“先生說笑了，在下不過是一碌碌之輩，怎敢勞先生等候。”
這個時代，醫生的社會地位的確是不高，巫醫樂師百工大體都是一類的，也就是比奴隸高些罷了。
我嚴肅地道：“神醫此言差矣，也許在別人眼中。您是一碌碌之輩，但是在我眼裏，您可是這世上最值得尊重的人。”
華佗顯然沒聽人如此說過，看起來一時還有些接受不了，滿臉茫然。
我又道：“今日得遇神醫，在下真是三生有幸。在下不才，今夜想與您秉燭夜談，萬望不棄。”
華佗仔細看了我兩眼，確定我是說正經的。這才轉身對身邊的胡大夫道：“你還是先回去吧！”
胡大夫道：“那您是收下我了。”
華佗道：“雲遊四方行醫是很幸苦的事。你想好了，你要是真能捨棄你家裏的那幾位嬌妻美妾和萬貫家財。那你明天就來找我吧！”
胡大夫面露驚喜之色，連聲道：“捨得，捨得。弟子這就回家安排一下，明日再來拜見恩師。說什麼也不離開恩師半步了。”說罷，喜顛顛地去了。
華佗來到我的身前，伸手遞給我一個小酒葫蘆，道：“楚原先生，在下此行收穫頗豐啊！居然抓到了那隻千載難遇的七尾蜈蚣，這是用七尾蜈蚣泡的藥酒，大補之極！先生要不要來一口！”
我哪敢喝蜈蚣泡的酒啊！當下連連搖頭。
華佗又道：“至於先生說我是什麼這世上最值得尊重的人，在下實在是愧不敢當，想我華佗不過是游醫一名……”
我正容道：“在下所敬重的正是您的這個身份！”
……
東方漸漸泛起了魚肚白，不知不覺我和華佗已經聊了一夜。華佗起身抱拳道：“楚原先生，在下覺得這四方游醫的生活中實在是有着莫大的樂趣。當初太尉黃琬就曾徵召我去做官，沛相陳?也曾舉薦我為孝廉，在下都一一謝絕。所以現在提這當官一事，在下恕難從命。”
我忙道：“先生難道不再考慮考慮嗎？”
華佗搖搖頭，又道：“但是在下今日得蒙先生大恩，今後先生若有需要在下之處，在下不管身在何處，一定會趕來效力。”說罷轉身而去。
走到門口，華佗忽然回身笑道：“不過，先生所設想的醫者在未來的地位，聽起來真是令人神往啊！在下只希望您能輔佐劉皇叔，早日一統天下，我也好親眼看看您口中所說的醫院究竟是個什麼樣子。”
眼看華佗飄然而去，我一時心裏頗有些不是滋味。
正午時分，我們辭別了岳陽城的縣令，迴轉長沙。結果一到長沙城門，我讓人一拉開馬車的車門，卻現方笑娥已被人打昏在馬車中。黃忠卻已經不知去向。也不知是何時離開的。
親兵在車中現了一封黃忠的書信，我拿過來一看，內容大概是說，感謝我的救命之恩。但是韓玄對他不薄，所以他一定要為韓玄來報仇。以後若是和我在疆場上相見，可以放我三回生路。以報我的大恩。
看罷書信，我更是鬱悶。此番岳陽之行。那中年人、華佗、黃忠本來都是我想招攬的，結果卻一個也沒有招攬到。
不過鬱悶歸鬱悶，事情該做還得做。我離開這幾日。關羽、趙雲已經改編完畢了長沙郡的軍隊。我給魏延留下一萬人馬，讓他代理長沙郡太守，並且繼續招募人馬。自己則帶着長沙郡其餘的四萬大軍，連同關羽、趙雲、周倉、韓玄迴轉江夏。
一回到江夏城門，糜竺就前來迎接。
同時告訴我說江東魯肅已經到了一日了，現正在劉備府中等着我呢。我心中奇怪，不知這魯肅有何要緊事前來找我，當下連忙入府去見劉備和魯肅。
這魯肅一見我的面，就上前一把拉住我的衣袖，說什麼也不鬆手了。令我驚訝莫名。劉備連忙在一旁把事情的原委對我說了一遍。
原來我離開不久，周瑜放心不下，又去夜探曹軍水寨。不料蔡瑁極其陰險，自從周瑜上次和我探察過水寨后，就料到周瑜可能還會再去。所以早已派人暗中埋伏，守株待兔。這蔡瑁也真有耐心。連等了半個月，終於被他等到了。
幸好周瑜見機得早，一現不對，就立即返航。但是終於還是中了一箭。此箭上還塗有劇毒。周瑜重傷之下，只好先回建康修養。前線只好交給程普、魯肅兩人管理，而此二人卻均感難堪重負。
最後，魯肅向吳侯提出了借將之說，推薦由我去代替周瑜。吳侯一是聽到過我在博望坡大破曹軍的事情，又親眼見我在廷上一語折服張昭等人，所以當即答應。魯肅此番來到江夏，正是為借人而來。
我聞聽此言，當即一驚。現在對於行軍打仗，我多多少少還有點自信。但是真要是讓我現在就率軍去抵擋曹操幾十萬大軍，擔負起天下的重擔。我還是有些畏懼。再說我也不熟悉水軍啊！
魯肅看我表情，急道：“楚原先生，怎麼，你不會是想不答應吧！”
我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好報以苦笑。
魯肅大急，忙道：“楚原先生，你放心，我保證東吳上下三軍都會全力支持先生的，吳侯也會舉全吳之地的人力物力來做先生的堅強後盾的。”
聽到魯肅之言，我忽然眼睛一亮，“有了。”
當下道：“承蒙吳侯不棄，在下感激之至，在下這就再赴江東！”
劉備在一旁道：“軍師，你此行可有把握！”
我微微一笑道：“主公儘管放心，敬請等我的好消息也就是了！”
在魯肅地催促之下，我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又一次連夜過江，直奔東吳而來。
剛一下船，魯肅就帶着我直奔孫權的府上來見孫權。孫權見我應邀前來，高興非常。我們客套寒暄了兩句。孫權道：“楚原先生此番仗義相助，在下深表謝意。不知先生可有什麼要求，但凡我能力所及，一定照辦！”
我微微一笑道：“在下別無所求，此次只需東吳一人相助！”
孫權一愣，隨即道：“不知先生說的卻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