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凌霄樓一掃連日來的陰霾,再度恢復往常的生氣,在此服侍的僕役們,臉上莫不露出欣喜的笑容,惟一不同於往常的是僕役們的眼底多了一抹不曾出現過的困惑。

「拿下去,我不喝。」

「這……少主,於大夫交代這葯非喝不可。」端着葯的僕役進退兩難。

「不喝就是不喝,這麼苦怎麼喝。」古奇弘對於每隔兩個時辰就得喝一碗黑葯汁已心生厭煩。

「少主,這……」僕役苦着一張臉,不知如何是好。

「端下去!」他揮手摒退僕役,連聞都不想多聞那股藥味。

「怎麼回事?」安玟冰一走進門就感到不對勁。

僕役見救星來,不由得鬆了口氣道:「安大夫,你來得正好,少主嫌這葯苦,不願喝。」

「哦,有這種事?」她視線掃過躺在卧榻上的古奇弘,將僕役手上端的葯接過來,「我來。」

安玟冰端着葯汁走上前,「古少主,良藥苦口呀!為了你自身的健康,你就把這葯喝了吧。」

「不。」古奇弘搖頭道,「你這話有問題,難道不苦的葯就非良藥了嗎?」他故意雞蛋裏挑骨頭,就是不願再喝葯。

唉!他怎麼比孩童還難纏,眼前這名男子真是外面所傳的那位英明的古少主嗎?她不由得抿了抿嘴,懷疑地望了他一眼。

「古少主,你這話不能如此解釋呀!所謂「良藥』,是對病患有助益的葯,至於「苦口」,她晶亮的黑眼珠轉了轉,道:「當然是指病患對於自己身染病痛,必當是「苦」在心裏『口』難開嘍!」

「你……」

「我解釋錯了嗎?」她揚了揚唇角道:「若我會錯意了還請古少主原諒,只怪我小時候貪玩,夫子教的之乎者也我總是用錯。」

頓了頓,她又道:「若我恰好誤打正着解釋對了……既然古少主心裏有苦悶,我這個做大夫的當然洗耳恭聽,因為我除了醫病人身體上的病痛,心裏的問題也一併醫治。」

真是敗給他了!古奇弘無奈地吐了口氣,看了安玟冰一眼,打算來個沉默以對。

安玟冰見他沉默不語,後道:「既然古少主不吐一言,想必是心裏不苦,既是如此,這葯對你而言,理當不是苦藥嘍!」她隨即舀了一口葯汁貼近他唇邊。

古奇弘望着她的眸,欲從她眸底尋著竊笑之意,卻發現曾在夢中出現過的紫光,突自她眼底閃過,他訝異地微張雙唇。

她乘機將葯汁喂入他口中,「古少主果然開明。」她一口一口地喂,讓他沒有反抗的餘地。

望着那碗已見底的空碗,古奇弘心中的訝異已由佩服所取代了。

「安大夫,既然你伺候喝葯的技術這麼好,不如……」他揚了揚眉道:「往後都由你伺候我喝葯,如何?」

「古少主,你……」

古奇弘揮手打斷她的抗議,「安大夫,這事本不該麻煩你,可是經由你雙手所喂的葯汁,我突然覺得不苦了,真的!同樣的葯我竟不覺得苦。」他故作煞有其事地道。

安玟冰輕嘆口氣道:「唉!原來我還有這本事,我倒不自知。既蒙古少主『厚愛』,在下這項新發現的本事,在下自當為古少主你服務。」

「安大夫,那就有勞你了。」他黑眸再度望進她的眸底,卻沒再見到剛才一閃而逝的紫光。

這樣也好,自己才有更多的機會打探那件事。安玟冰無奈的心情逐漸消失。

古奇弘在心裏想着,以後他就有更多接近安大夫的機會了。不,不是接近是調查安大夫為何和自己的夢中人如此相似。

守在門口的僕役總算放下心口上的石頭,想到以後不用再伺候少主喝葯,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

「奇怪?他身上的毒應該是解了才對,」安玟冰喃喃地回想今早為古奇弘所診的脈象,「怎麼會依然像是體內的殘毒尚余而未解,這是怎麼回事?」

她掀開鍋蓋又加了一味藥材進去,「這帖『天麻解毒追風湯』應該足以清除殘毒,卻沒能見效,是什麼緣故呢?」

該不會真是那東西……會嗎?安玟冰眉頭不由得緊蹙,心神全用在思考一件困攏她許久的事情上,完全忘了她正在熬藥。

「安大夫、安大夫、」

古奇揚探望過古奇弘後,憂心仲忡地來找安玟冰,打算詢問古奇弘最新的病情。

「奇怪?他們不是說安大夫在裏面嗎?怎麼……」他走進廚房,才發現他要找的人正蹲在地上不知在想些什麼。「安大夫!」古奇揚輕拍她的肩。

安玟冰嚇了一跳急忙彈跳起身,「啊!原來是二少爺。」

「抱歉!嚇着你了。」古奇揚掩不住心底的擔憂隨即間:「安大夫,我大哥他身體何時才能完全康復?」

「這個……」安玟冰想了想,才道:「應該快了,古少主都已經有力氣耍賴不吃藥,我想身體應該已好得差不多了,只要再調養一陣子就行了。」她暫時不想說出實情,打算等於乃文採藥回來,和他商量過再做打算。

古奇揚神情尷尬地道:「我大哥他平常不是這個樣子的。」這幾天他也聽過僕役們私下討論大哥的反常。

他眼底浮起一抹歉意,笑笑道:「可能是大哥平日身子骨頗為健朗,一時無法習慣此刻時時需人扶持的狀況,才會出現異於平常的情緒吧!」

「哦,是嗎?我還以為……」她都要以為古少主平日就是如此蠻橫不講理的人。安玟冰沒說出心裏的推測,怕壞了古奇弘在古奇揚心中崇高的地位。

「安大夫,我知道我大哥他對你有一些無理的要求,我在這裏替他向你道歉。』他打躬作揖道,「請安大夫看在他身體不適所以心性稍變的份上,就不要和他計較了。」

「我怎會和—個病人計較。」安玟冰輕扯唇角道:「二少爺,你放心,該如何對待一個病人我自會有分寸,你不用為此擔心。」

「那就好。」古奇揚放下心頭重擔,低喃道:「唉!真希望大哥能早日康復才好。」

「看來你們兄弟倆感情很好哦!」讓身為獨生女的她頗為羨慕。

「是不錯啦!大哥平常對我很好,他呀……」古奇揚一講起古奇弘的好,整個臉都亮了起來,巴不得將古奇弘的好處全數說盡。

看來他極為崇拜古少主。安玟冰唇角揚起一抹淡淡笑意,扮演聽眾的同時還不忘留意她熬藥的火候。

「總而言之,大哥他是一位好兄長。』古奇揚滔滔不絕地講述了一些古奇弘的豐功偉業後,才發覺安玟冰都將葯熬好倒在碗裏了。

「安大夫,抱歉,聽我講這麼多,害你耳根不得清靜。」他靦覜地笑道。

「不打緊,熬藥這空檔,我正好閑得發慌。」

古奇揚看了眼剛倒好的葯汁道:「安大夫,我大哥就麻煩你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哪裏,二少爺,請慢走。」

望着他遠去的背影,安玟冰喃喃道:「古少主,你好福氣,有這麼個好兄弟。」

她視線隨着古奇揚的遠去,改移至桌面的那碗葯汁,「唉!又到了喂他喝葯的時候了。」

安玟冰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端起桌上的葯汁,小心翼翼地走出廚房。

***

「你慢了半個時辰。」古奇弘神情不悅地望着站在他床邊的人。

「喝葯不差這半個時辰。」安玟冰懶得多做辯解,舀起葯汁就要往他嘴裏送去。

古奇弘別開頭不願喝,斜睨了她一眼。

安玟冰放下渴匙,故意吁了口氣道:「唉!可惜了二少爺在我面前對古少主你推崇有加,沒想到才一轉眼,他就前功盡棄地白費了一番口舌。」

「奇揚剛去找你?」

她頷首道:「古少主你真幸運,有這麼一位好弟弟,不但關心你的病情,還替你這種反常的情緒,做了一番解釋。」

她又故意搖頭道:「可惜二少爺他沒瞧見你的這一面,若他見著了,不曉得……」她瞟了他一眼,才道:「唉!大概會很失望喔。」

「呃……」古奇弘俊臉為之一熱,急忙辯道:「我也是想快點好起來,才對你晚了時辰不高興呀!」

他腦筋一轉,又道:「我怎會知道是奇揚耽誤了你,不如往後這熬藥的工作交給僕役們去做,你提早來我這兒和我一道用餐,之後再伺候我喝葯,你看如何?」

安玟冰靜默不語,神情凈是一片冷淡。

古奇弘見她沒反應,又道:「有安大夫你盯着我用餐,我也較能吃對食物,好助我病後調養,如此我身體才能快點康復。安大夫,你說我說得對嗎?」

「對了一半。」

「既然對,就這麼辦吧!」

「不能辦。」安玟冰抿抿唇道:「這熬藥的方式及火候並非簡單之事,只要有一點點誤差藥效就差了,這對古少主你的病情影響可大了。」

「既然如此,我只好委屈點兒,」他瞟了她一眼,「多聞會兒藥味嘍!」

「咦?」她聽不懂地眨了下眼。

他建議地道:「安大夫,你就把熬藥的工作移到我這兒吧!反正這裏地方大、空地廣,你可以在門邊或窗邊熬藥。」

瞧她睜大了雙眸,古奇弘又說:「如此我的親人來探視,也好直接向你詢問我的病情,省得他們多費時間去找你。」

「你……」平常沒脾氣的安玟冰,聞言不由火冒三丈,正打算破口開罵,突然在他眼底瞧見了一絲落寞。

她深吸了口氣,才道:「你這提議很好,就這麼辦吧!」

奇怪,他明明氣呼呼地正打算開口大罵,怎麼突然轉口同意了?古奇弘神情古怪地直盯着她那張白凈的臉。

「古少主,這葯可以喝了吧?」她舀起葯汁,不等他反應就將葯送入他口中。

古奇弘這會兒不再拒絕了,他順從地喝着送到唇邊的葯汁,黑眸直盯着眼前那張毫無表情的臉,想從她白皙的臉孔上,找到她態度轉變的原因。

若非安大夫是男子,他都要以為安大夫就是曾在他夢中出現過的那個女人。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一遇到安大夫就變了性,變得不像往常的自己,似乎總想多接近安大夫,不,不是這樣!一定是自己想早日康復,才會要安大夫盯着自己。古奇弘搖了搖頭,急於否定內心突然浮現的想法。

「古少主,只剩一口,你勉強喝了吧!」安玟冰見他搖頭誤以為他不願喝葯。

他張口喝下最後一口葯汁。

唉!曾是意氣風發的一個人,如今卻……也難怪他心性略變。安玟冰漸漸能體會他的心情,諒解他的行為了。「古少主,你歇會兒,我下去了。」她端着空碗打算離開,一個轉身,正好瞧見走進門的於乃文。

「於大哥,你采着葯了嗎?」安玟冰將空碗暫放在桌面上,走向他。

「總算沒白費力氣,采着了。」於乃文笑笑道。

「太好了!」安玟冰突然壓低音量道:「於大哥,古少主他脈象依然末變。」

「怎麼可能?他已經連服三日的『天麻解毒追風湯」,怎麼會沒變化呢?」於乃文皺起眉朝卧榻走去。

「古少主,」於乃文朝他行了個禮,「請容我為你診脈。」

「有問題嗎?」古奇弘見兩位大夫面露憂色,不由心生疑惑。

「古少主,請先容我為你診脈,在下才能知道問題出在哪?」於乃文再度要求。

「哦。一古奇弘朝站在一旁的安玟冰看了一眼,才伸出他的手讓於乃文診脈。

於乃文凝神診脈喃喃地道:「咦?怎麼會這樣忽隱忽現?」

「什麼?現在成了忽隱忽現?」安玟冰沒問古奇弘的意願,隨即探向他另一手腕。

「怎麼又變了!」她神情大驚,連忙又探了其他幾處脈象。

古奇弘雖不知他們察覺到什麼問題,但見他們神情訝異的模樣,他已推測到必是自己的身體又有了變化,隨即配合地任他們對他翻來覆去地移動肢體。

「於大哥,早上的脈象並非像現在這般,會不會是剛喝下藥的緣故?」

「嗯!可能。可是怎麼會這樣?難不成『天麻解毒追風湯』只能暫時壓下毒性,無法排除。」

安玟冰搖首道:「不可能,我倒認為是……」她看了眼古奇弘,「是此毒滅了又生所引起的現象。」

「怎麼可能?」於乃文神情詫異道:「這說不過去呀!」

「嘿!你們當我不存在嗎?」古奇弘語氣泛酸地道,「瞧你們倆一來一往地討論得開心,倒忘了我這個當事人。」

「在下不敢,」於乃文解釋道:「在下只是想先和安大夫討論出結果後,再稟告古少主最新狀況。」

「是嗎?」古奇弘朝於乃文睨了一眼,不知為何,他就是瞧於大夫不順眼,尤其是見於大夫和安大夫說話熱絡的樣子,他心裏就不舒服。

安玟冰沒好氣地白了古奇弘一眼道:「當然是這樣嘍!古少主這麼大一個人,我和於大哥怎可能當你不存在呢?」

「哦!那兩位誰能告訴我,我的身體到底又出了什麼事嗎?」古奇弘的視線在他們之間來回移動。

安玟冰嘆口氣道:「我和於大哥原以為,你體內的毒應該會逐日漸減,可是卻

於乃文接着道:「前天我曾診遇你的脈象,」頓了一下,他才道:「那時你的脈象顯示你體內的殘毒已清除,可是今早安賢弟替你診脈時,卻發現你體內還有毒未清盡。」

安玟冰輕蹙秀眉道:「而現在你的脈象中那毒又忽隱忽現。」

「所以你們對此事有了歧見是嗎?」古奇弘神情嚴肅地望着他們。

於乃文搖首道:「算不上是歧見。」他望向身旁的安玟冰道:「賢弟你的看法較符合古少主的脈象。」他將視線改移向古奇弘道:「但是古少主,你已卧病在床所接觸的人不多,且皆是親近之人,那名下毒的兇手不可能有機會親近你再對你下毒呀!」

「所以你認為此事的可能性不大?」古奇弘見於乃文頷首答是,改朝向安玟冰閂:「你呢?你的看法如何?」

安玟冰視線從古奇弘胸口移向他眸子道:「這問題該問古少主你才是呀!」

「哦,這話怎麼說?」古奇弘不解地間道。

她直視他黑眸道:「古少主,經過這幾天的思考,難道你心裏還沒有可疑的人選嗎?這兇手尚未揪出,還在一旁等着伺機而動,你沒想過要早日逮捕兇手歸案嗎?」

「唉!我不是沒想過,但沒能發現可疑人物也非我所願呀!」古奇弘神情黯然地道:「我一一過濾我身旁的人,卻找不出會有什麼人非置我於死地不可。」

「是嗎?你這麼有自信,認為自己不曾得罪過別人以至於遭人怨恨嗎?」安玟冰語氣懷疑地問道。

「並非我有此自信,」古奇弘輕嘆口氣道,「而是我們古家向來注重討論及服從,有任何方案皆可議論,但須經八大長老審核通過,眾人則服從最後結果,所以在古家,獨斷獨行是行不通的,既不能獨裁,又如何得罪他人呢?」他咧嘴一笑道:「總不可能是為了些芝麻綠豆大小的事,就對我痛下毒手吧!」

「這就難說了。」安玟冰雙眸突然閃了神,喃道:「總會有一些人因不足為外人道的理由而傷害他人。』

「安大夫,你……」古奇弘瞧見她眼底的那抹失落,心沒由來得揪了一下。

「古少主,」安玟冰回過神道,「我的意思是指你千萬不要輕忽你身邊發生的任何小事物,在此刻有些你看似不重要的人、事、物,都可能危害到你的生命。」

「嗯,賢弟說得對。」於乃文也加入勸道行列,「古少主,你身上的毒目前還能控制得住,但是不早日捉到兇手,實在很難保證兇手還會出什麼毒招。」

「嗯,」古奇弘頷首道:「謝謝兩位的關心,我會留意的。呃,對了,安大夫,我們之前的約定就作罷吧!」

「約定?」於乃文疑惑地望向安玟冰。

安玟冰沒好氣地道:「古少主,你認為我是貪生怕死之輩嗎?」

古奇弘搖手說道:「安大夫,你不要誤會!」

「古少主,既然你身旁有個隱形殺手對你虎視眈眈,我更該跟在你身旁多加留意,如此我才能早日將你醫好,早點兒離開。」安玟冰不小心脫口道出心底的話。

「安大夫,你還有其他事待辦,是嗎?」古奇弘聽到安大夫願跟着他,心情不由得雀躍萬分,不意卻被最後一句話澆了一大盆冷水,心情瞬間跌到谷底。

安玟冰編了個理由道:「我是一名大夫,當然有義務替病人醫病。而天下的病人又非只有古少主你一人,當然是醫好一個再趕着醫下一個人嘍!」

於乃文發出讚賞的語氣道:「賢弟果真仁心仁術,真是島上居民之福呀!」

「於大哥,你見笑了。既然要當醫者,本就該有此心,於大哥不也是如此,才會入堡來的嗎?」

古奇弘見自己又被冷落,頗不是滋味地道:「好了,我想休息了,有事明日再說吧!」

「古少主,不打擾了,在下告退。」於乃文行禮告退。

安玟冰聞言也點了個頭,隨即轉身先行,懶得對下驅逐令的古奇弘行禮。

「賢弟,等等我。」於乃文才轉身,見安玟冰身影已到了門口,連忙追上前去。

「唉!何時我才能像他一樣跑上前呢?」望了眼空蕩蕩的寢室,古奇弘不禁吁了口氣。

「會是誰想殺我呢?」他掀開被子,緩緩地步下床。

其實古奇弘早在醒來隔日,就試着下床行走,這事沒人知道,眾人皆以為他身子還很虛弱,就連為他治病的兩位大夫,也都以為他這位少主是個軟腳蝦。

「或許我用錯計了。」

從兩位大夫為他所分析的病情看來,他的敵人早又對他下手,而他卻沒發覺。

他原是想藉由他故意表現出虛弱的狀況,好引敵人現身,讓那名隱形的殺手以為有機可趁,「唉!敵人再度下手,而我卻不自知,是我警覺性變差了或敵人其實就在我身邊?」

思及此,他猛然搖首道:「不!不會是我身邊的人,不會是的。」他緊閉雙眸澄清紊亂的心緒。

突地,一陣細碎腳步聲傳人他耳畔。

「這麼晚了,會是誰?」他趕緊移動腳步,躺回卧榻上。

「叩、叩。」

「奇弘,你睡了嗎?」一陣女人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咦?是紀姨。古奇弘提高音量道:「紀姨,請進,我還沒休息。」

紀妃踩着碎步走向卧榻,「奇弘,你身體好些了沒?」

古奇弘笑笑道:「還是老樣子。呃,紀姨,你這麼晚來有事嗎?」

紀妃露出一抹淺笑道:「奇弘,我今天到廟裏拜拜,遇上了一位高人,那位高人送了我一塊玉璧,說是可以避邪強身。」她掏出懷裏的一塊玉璧。

「就是這塊,我是想你這會兒病了比我更需要這塊玉璧,所以就趕着送過來給你。」紀妃將玉壁遞過去,「來快戴上,希望你身體能早日康復才好。」

古奇弘將玉璧接過來,「紀姨,謝謝你。」他心底泛起了陣陣暖意。

「奇弘,快戴上,紀姨看你戴上再離開。」紀妃笑着鼓勵他。

「嗯。」他將那塊玉璧戴在胸前,「紀姨,勞你費心了,不但幫我求了個平安符,還送我這塊玉壁。」

「呵!傻孩子,雖然你不是我親生的,卻是奇揚的大哥,紀姨向來把你當自己孩子看待,倒是你太見外了。」

紀妃扶他躺下道:「好了,早點歇着吧!」

「紀姨,你也是。」

紀妃走出寢室,笑笑地板上門。

望着那扇被闔上的門,古奇弘唇角扯出一抹笑容,「不會的,兇手不會是我身邊的人。」

他闔上雙眸,帶着安心的笑容墜入睡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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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醫魔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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