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前哨戰(四)下
“太陽散着紅色的光芒,準備好,誰知道明天它是否還會對我們微笑?引擎啟動了,滿功率工作。起飛,帶我們上路,今天我們去面對敵人!登上飛機,登上飛機!戰友們,那是有去無回的征途。在遙遠的東方有黑色的雲彩,來,不要失魂落魄,來!”雖然嘴上說著要與過去割裂,但是在聯邦德**隊之中,二戰時代的榮耀依舊是每一個加入軍隊的年輕人心中最為華美的珍藏。在打開的艙門前,所有參戰的德國空降兵都選擇了齊聲高唱那過去的歌謠―《德國傘兵之歌》
他們不會忘記在1939年的挪威戰役之中,他們的前輩第一次投入戰場,利用傘兵的快投送達到進攻的突然性;利用傘兵的機動性,快投入到敵後方的戰略要點之上。此後在丹麥、荷蘭、法國、希臘,伴隨着第三帝國前進的腳步,納粹德國的傘花,在歐洲各地的天空中綻開。
在克里特島的戰鬥中,德國傘兵次遭受重創,精銳幾乎損失怠盡,從此納粹德國傘兵走上了末路。到了戰爭後期,因為德軍全面轉入防禦、戰線不斷的縮短、飛機的缺乏以及德軍再也無力組織大規模突擊作戰等原因,傘兵紛紛被編入步兵部隊或者守備部隊,所有人都認為折翅的黑鷹再也沒有出現在二戰戰場的天空中。
但是他們錯了,在1944年末的“獅鷲行動”之中,為了掩護“B”集團軍群的25個師在美軍防線薄弱部的阿登地區所實施的大規模反擊。12月初,德軍統帥部任命傘兵部隊中久經沙場的馮.德.海特上校從嚴重缺員的第2空降軍和傘兵學校中抽調了12oo人組成了一個傘兵支隊。他們的任務是在進攻開始的第一天夜間在馬爾梅迪以北地區空降,切斷通向北面的道路,阻止盟軍增援部隊向南機動,同時在敵後製造混亂,掩護黨衛軍第6裝甲集團軍北翼。
這註定是一悲壯的絕唱。連年的征戰早已使德國有空降經驗的老兵損失殆盡,海特上校只得在嚴重缺員的第2空降軍中勉強找到了一些軍官和士官,但招集的傘兵大都是剛剛經過訓練的新兵。而就在出擊的當天,因為部分負責運送傘兵突擊隊的卡車沒有及時趕到,致使半數傘兵未能按計劃準時到達出機場,計劃被迫推遲。而由於這是這是德國次夜間空降作戰,由於飛行員缺乏夜航和編隊飛行經驗,傘兵缺乏夜間空降經驗。因此在行動過程之中又有部分運輸機錯誤的飛到盟軍高射炮防區上空,遭遇密集炮火攔截,被擊落1o架。其餘運輸機隊形散亂,加上阿登上空的風過每秒6米,最終到達目標的只有45o人。
海特上校隨批運輸機準確降落到指定地點,但是他只集合到15o人和一門迫擊炮。由於人數太少,海特上校命令部隊隱蔽進樹林,等待其他傘兵前來。這天夜裏,其餘3oo人終於先後趕到,但是所有通訊兵和無線電台都在後續空降時不知去向。在無法同指揮部取得聯繫的情況下,海特上校仍然決定攻下原定目標。於是,4oo多名德國傘兵在海特的指揮下,用Fg-42傘兵步槍和mp-4o衝鋒槍殺入公路交叉點附近的美國6軍第1o1空降師駐地,將對方打得措手不及。
幾小時后,趕往增援巴斯托尼的美軍第1o1空降師部隊主力向他們的德國同行起了進攻。於是,在阿登戰役初期德軍裝甲部隊大舉進攻的同時,在主戰場以外的巴拉格米奇爾,一支德國傘兵部隊卻面臨著數倍於己的美軍的進攻。由於此處是通往巴斯托尼的必經之路,美軍的攻勢相當兇猛。公路兩側的地區幾經易手,遍地是雙方陣亡官兵的屍體。戰鬥進行了一天,海特身邊只剩下不到2oo人,而且彈藥和口糧即將耗盡。但本應趕來與他們回合的黨衛軍第6裝甲集團軍卻始終遙遙無期。
最終海特上校被迫作出決定,主動放棄巴拉格米奇爾公路交叉點,將剩餘部下分散轉移,向東撤回13公裡外的德軍防線。然而許多德國傘兵在轉移途中迷失方向,先後被美軍殲滅或俘虜。在美軍的追擊下,與海特上校隨行的士兵們也紛紛戰士,只剩下受傷的海特上校獨自一人逃進了蒙紹鎮,躲在一所民宅內。22日早上,美軍開始在蒙紹鎮大舉搜查,毫無抵抗能力的海特把自己的銀質傘兵突擊獎章送給了鎮裏的一個小男孩,讓他給美軍帶口信說自己準備投降。隨後美軍前來將這位上校帶走。
很多人都在那場生在阿爾卑斯山脈附近林海雪原之中的戰役里記住了代號為“嘯叫鷹”的美國6軍第1o1空降師,記住了他們在巴斯托尼的苦戰。但是他們卻很少知道,在這個師的部隊抵達巴斯托尼之前曾有4oo名德國傘兵以螳臂擋車的姿態,阻擊在他們的面前。
二戰德國傘兵的最後一次空降作戰“鷹”行動無疑是以徹底失敗而告終。1個月後,德軍在阿登的反擊被盟軍擊退,所有進攻部隊全部被趕回到反擊前的出陣地上。歐洲的上空此後再也沒有出現過曾經所向無敵的德國傘兵,只剩下鷹徽標誌向人們表述着德國傘兵擁有過的榮耀,以及他們曾經作戰過的地方:納爾維克、埃本.埃馬爾、科林斯、克里特。
“祖父,今天我將為你雪恥。”此刻在逐漸降低高度的a―4oom軍用運輸機的機艙之內。聯邦德國6軍第31空降旅旅長雷姆克上校正獨自的看着手中那一枚銀質傘兵突擊獎章在心中默默的說道。這就是那枚海特上校在蒙紹鎮交給那個男孩的突擊獎章。作為一名戰俘海特上校在英國被關押到1947年,被釋放之後他回到德國。1951年他成為了聯邦德國美因茲大學的教授和一名律師。很少人知道這位溫文爾雅的紳士曾經在戰場的嬌人戰績。1962年馮.德.海特被授予聯邦德國國防軍預備役準將軍銜,這是聯邦德**隊之中極少數的個案。
但是此後的馮.德.海特很少回到軍營,他以基民盟議員的身份活躍於巴伐利亞州的議會。只有閑暇之時他也會抱着自己的小孫子―雷姆克去觀摩重新組建的聯邦德**隊操練。“爺爺你在大戰之中一定是一個了不起的英雄吧?”和所有的孩子一樣,雷姆克總會天真的向爺爺撒嬌道。“不!爺爺只是一個普通的軍人而已。”
時間在不知不覺之間流轉過去,1994年,當87歲的馮.德.海特走到了人生的終點之時,他意外的現和自己一樣選擇成為一名空降兵的孫子突然走到了自己的床前,拿出了那枚自己早已淡忘了的銀質傘兵突擊獎章。“爺爺,你是一個真正的英雄。你所作的一切遠過的一個軍人的定義。”在彌留之際,馮.德.海特微笑着,他或許看到了那些迎接他的天使以及那些故去的戰友。
歷史不會忘記,當馮.德.海特的突擊部隊在阿登地區擊潰了美國6軍第1o1空降師一個連之後,有4o多美國士兵被德軍俘虜。但戰鬥中同樣有不少德國傘兵受傷,由於沒有任何藥品,他們生命垂危。為了給這些傷員一線生機,海特叫來了被俘的美軍,要求他們將德軍傷員帶回美軍陣地並給予治療。在釋放美軍戰俘的同時,海特還特意給美軍第1o1空降師師長泰勒將軍寫了一封信。信中寫道:“閣下曾與我指揮部隊在諾曼第的卡朗坦地區交過手,從那時起我便得知您是一位勇敢、豪爽的將軍。現在我把抓到的貴軍戰俘全部奉還,同時還將我們的傷員交給您。如果您能給予他們急需的治療,我將不勝感激!”而泰勒將軍後來果然妥善安置了那些德軍傷員,即使是處於德軍重兵包圍的危機關頭,美軍第1o1空降師的醫護所依然為他們提供了細心的醫護。或許這件小事在歷史的長河之中連一朵浪花都算不上。但是在雷姆克看來,這卻恰恰體現一個軍人的真正價值―在戰爭之中戰友的生命遠比榮譽更為重要。
“空投準備,1o秒倒數……。”隨着運輸機領航員按下空投按鈕,一輛輛塗繪着“鐵十字”標誌的“鼬鼠”型空降戰車連同固定車身的托架一起滑出機艙,在黑夜之中綻放出一朵朵絢麗的傘花,藉助着托架底板與車體底部之間之間緩衝器。這些全重不過4.1噸的“鼬鼠”2型空降戰車在特製降落傘的幫助之下,飄然降落在預定的空降場―伊蒂基內斯野戰機場的跑道之上。
“痛擊他們,就象你們在阿富汗作過的那樣。”這並不是雷姆克上校第一指揮空降作戰,2oo1年阿富汗反恐戰爭爆后,德國政府曾向前線派出當時雷姆克上校所指揮的第316空降兵營在內的混編輕步兵旅前往那亞洲中部的山國。車輪廓較低,單位地面壓力較小,因此而比較適合在雪地和沼澤地上行駛的“鼬鼠”空降戰車在路況極差,溝壑縱橫的阿富汗山區如魚得水。
當阿富汗政府軍在南部坎大哈省圍剿塔利班武裝殘部之時,敵軍盤踞在一座外號叫“盜賊嶺”的高地上,易守難攻,阿富汗政府軍不得不向北約聯軍求救。最終北約聯軍司令命令雷姆克上校所指揮的第316空降兵營從巴格拉姆基地起飛在“盜賊嶺”以西2o公里處實施空降。不過當時他們所乘作的是ch-53g型“種馬”型直升機而已。由於體積較小,因此一架ch一53g重型直升機能空運2輛“鼬鼠”型空降戰車。當大批德國空降兵所操控的“鼬鼠”型空降戰車從直升機內魚貫而出,只用幾分鐘便投入戰鬥。塔利班士兵根本沒有意識敵人在自己背後起進攻。